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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级海景房就是不一样!奶奶的胸比四五百的酒店好太多了,价钱也好太多了,一千二港币不到二十块!虽然如今这个价钱只能住个精品酒店,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这是挺奢侈的一件事情了。
窗子外面就是蔚蓝的大海,视野开阔一览无遗,我贴在落地玻璃上那个乐就别提了。彭智然抱着肩膀看着大海很得意:“怎么样,还满意这个安排嘛,哥哥我安排得怎么样?”
我冲着玻璃点头:“嗯,可以的可以的,绝对可以的,晚上维港一定很漂亮!”
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一起贴在玻璃上:“是啊,晚上应该能看到烟花吧。”
“嗯。”我在脑海中描绘了下站在这落地窗前看维港上空漫天烟花的情景,真他妈的太浪漫了。不自禁地扭头去看他,彭智然也似乎正沉浸在想象中,看上去那么可爱。我正想凑上去亲他一下,结果他扭头看着我猥亵一笑,低低说:“晚上看烟火的时候把你压在这玻璃上爱爱,一定很棒!”
我瞬间满头黑线!跟这货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50、《男男之间》 。。。
第九十六帖
当天我们两个在酒店里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出去补仓了。
彭智然这个购物狂;他还没买够。
两个人一路逛到半岛酒店门口;很多人在酒店搭建的圣诞树之类的景观旁边拍照片;我们也去拍了两张。突然我想起来张国荣很喜欢来半岛喝下午茶,就问彭智然我们要不要也去浪漫一把;也许能碰上张国荣也说不定。话说香港地方这么小,明星那么多;可都不知道平时在哪儿出没,竟然一个都看不到。
结果我们进半岛一看,下午茶就在酒店大堂;竟然已经坐满了,还有一些外国人正在排队。我们问了下大概要等多久,看了看这架势是绝对不可能碰上张国荣的,最后还是决定不等了。转出酒店彭智然说我们坐天星小轮去中环继续买东西吧。我说好,码头在哪儿呢?他很拽地出门让酒店服务生打了个的士,跟人说去天星码头。
的士司机很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发动,绕了个圈,两三分钟后停在的士下客点,说:“到了。”
我无语地看着彭智然。我靠,直线距离四百米,打的反而要绕个圈,彭智然你这个白痴!
他也挺无语的,一边下车给钱一边嘲笑自己:“竟然这么近啊!”
下午逛了SOHO和太古广场,两个人又扫了点货,吃过晚饭后再坐天星小轮从中环回尖沙咀。
本来我还想去太平山顶看香港夜景的,港剧里不是都这样么。一对情侣,在浪漫的夜晚顶着漫天繁星看香港夜景……可我们浪漫不了,谁让彭智然又买了好多东西!拎着大包小包去逛山顶也太累赘了,而且算算时间也不够,想想我们还要看烟火,就放弃了。
一路上我还不停地念彭智然没有做到理性购物,合理安排,不仅超支还让我看不到香港的小夜晚。他安抚我:“好了好了,不就是没去山顶么,晚上坐天星小轮一样可以领略香江风光,哥哥保证你终身难忘。”
我对满手的购物袋表示不满:“前面过来的时候又不是没坐过,你看看我,搞得现在跟黄浦江苦力一号似的!”
他瞥我一眼:“哎哟,不满意啊!那我前面买的围巾和领结你不要用!”
我扁嘴:“你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看中的!”
彭智然大张着嘴:“陈嘉嘉,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后来又是谁说领带买得太多了,领结还是别买了,又是谁坚持要买的!”
我瞪着他。我那时候说的是实话啊,他这次已经买了六根领带了。家里本来就有十几根,我平时又不穿西装打领带,还不是觉得买得有点多太浪费了么。虽然那个领结也的确是很好看,但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啊。但最后他坚持要买,我就还是给他买了。那既然买都买了,不给我用我岂非很吃亏!
气呼呼地上了天星小轮,我扭头看船外不理他。这家伙就是这样,本位主义,买起来东西就没个完,也不管我是不是有其他打算,是不是想去看夜景。
彭智然上船后坐在我后面,也不说坐过来。我心里就更气了,人家已经牺牲了太平山顶了,他也不说上来哄哄我。他根本就不明白太平山顶对我代表了什么。我只是想跟他像普通情侣一起去看风景而已。
大晚上的虽说香港不是特别冷,可坐在四面穿风的天星小轮上被冷风一吹还是有点凉。已经十点多了,我们坐的这一层稀稀拉拉的也没几个人,大概香港人这会儿都在吃饭或者泡吧过圣诞呢。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坐着,看着两岸辉煌的灯火,突然就觉得很冷清,一下子觉得好失落。
船行到一半的时候,彭智然突然从我后排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我瞥他一眼,没几分钟就到岸了,这个时候坐过来干什么。
他用手肘撞了撞我,我把手臂收回来点不理他,他好像低低笑了一下,硬是把我扳过去面对着他,笑眯眯地说:“陈嘉,我们接吻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在怀里吻住了。我下意识地去推他,艹,这可是在公共场合!他却不放手,在我唇上低声呢喃:“嗨,给点反应,我在亲你诶!”我推开他些用额头抵住他,微微有点恼:“有人在看啊!”
这个时候船上人不多,可不代表没人啊!
彭智然侧头又贴上来:“看就看,谁认识谁!你不是一直想像正常情侣一样在街上牵手接吻么,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相爱么?我爱你,我今天就想在江面上亲你,让海天都知道我爱你!”
我看着他。好吧,他永远都知道我的软肋在那里,只这一句话我就什么怨气都没有了,他要怎么样都可以。于是我闭上眼,专心地和他接吻,在海天中央和他接吻。管他妈的谁看!
船一靠岸,他立刻就拉着我下船。心里不断涌动的情潮在进房间的一瞬间终于爆发出来,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亮光,他胡乱地脱着我的衣裳。我还是有一点畏缩,他仿佛看透我的想法,一边吻我一边说外面比里面亮,我们住得又高,不会有人看见的。但还是扯了床单垫在我身前,才把我压到玻璃上。
当维港的烟花在江面上绽放的时候,我反手搂着他的脖子侧头和他接吻,一切都那么疯狂而又美好……
第九十七帖
从香港回来自然免不了会有落差。只不过肆无忌惮了五天,我就已经迷恋上那种在阳光下恋爱的感觉,真想就这么放肆地爱一场。但这又怎么可能。于是两个人在周末就整日的黏糊在一起,哪怕脚缠着脚在沙发上看一天电视,只吃杯面。一直到好几周后这种状态才渐渐调整过来。那几个礼拜里每个礼拜日晚上要离开的时候真叫一个难舍难分,我都在彭智然肩上抹了两次眼睛,连他也眼睛红红的。这更坚定了我要回到他身边的决心。
于是我把我的打算跟彭智然说了。彭智然沉默了一会儿来摸我的脸:“这样你会很辛苦的。”
我看着他:“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叫辛苦。但问题是,你支持我这个决定么?”说完后心下禁不住忐忑,要知道这无形中也是给了彭智然压力。
但他说:“支持。”然后把我搂过去说,“当然支持。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这么勇敢,宝贝我为你骄傲!”
农历过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的房子交房了!
交房前我和彭智然去看过一次。一期还没完工,二期已经开始造了。
去看房的那天上午刚下了点小雨,工地上有些泥泞。我和彭智然像看孩子的父母一样,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我们那幢楼下小站了片刻,望着还未成形的小区嘿嘿傻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从小区里深一脚浅一脚出来的时候正好在小区门口遇到当初接待我们的售楼小姐,正带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看房。
那位售楼小姐对我们印象很深,看见我们冲我们点了点头说你们来看房子啊,很快就可以交房了。我跟彭智然傻呵呵得说是啊是啊。然后那位小姐回头冲着那对夫妇说:“错层的两房就只有一期有,二期的两房就没有错层都是普通的了。喏,这两个年轻人很有眼光的,他们合买了一套说是做投资呢!”
那对夫妇一听立马两眼放光,男的立刻冲上来朝着我们说:“哎呀,真的啊,那你们那套现在卖不卖,我加两万,你们卖给我吧!”
我立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卖不卖,我们不卖。”赶紧快步拉着彭智然走了。
彭智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房子现在那么抢手么?还没交房就有人要买?”
我闻言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像彭智然说的那样,很抢手的感觉。于是和彭智然又去售楼处看了看,二期的放价稍微又涨了点,还出了一个一期没有的小户型。七十多个平方三十几万。
我跟彭智然看了很心动。我捅捅他:“哎,加上我爸给我的钱,我们现在大概有八|九万,要不要考虑再买套小户型?”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贷款压力太大了,还是算了。”
我想了想,也是,今年如果调不回来的话还要换工作,就作罢了。
两个月后,我的工作仍旧调动不了,我最后选择毅然辞职回到彭智然身边。这两个月里我争取过很多次,但原本就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公司里,怎么可能还会有我回去的位置。我终于看透并且放弃,反正这样的地方我呆着也不会快乐。于是辞职前我到处递简历,仓促间先在一家私人企业找了一份出纳的工作,还要兼当内勤,连订工作午餐都要我做,虽然拿的比以前少做得比以前多,但我却比以前快乐,骑驴找马么,我不急。只是彭智然看我辛苦很心疼,我却说只要每晚都能看到他我就什么辛苦都值得了。
辞职的决定我没有跟我妈说,等她和我继父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在那家私企做了快有一个多月,他们问我原因我说我不适合在这种官僚的系统工作。那时候木已成舟他们也多说无益,最后我继父通过关系,在一家合资企业给我谋了个财务的工作,我才算空一些下来。
空下来之后我就想,房子已经拿到了,也是时候改善下我和彭智然的住房条件了!
51、《男男之间》 。。。
第九十八帖
人装修第一套房子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住在这里;这种想法理所当然得毫无道理;就好像年轻的时候人们毫无道理地相信只要自己付出努力就总能获得回报一样。但当老了以后回头看看;才会发现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但却不得不感叹,曾经单纯可笑的自己;多么令现在的自己怀念唏嘘。
有份调查显示一个人一生中至少要搬七次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算的,当年觉得这个数据很夸张;如今回头看看其实如果把曾经住过几年的学校也算进去的话,其实一生中至少搬家七次也差不多了。
离家搬去住宿制学校算第一次,毕业搬回家算第二次;从家里搬出来和彭智然租第一套房子算第三次,搬去第二套租的房子算第四次,被外派出去算第五次,辞去外派工作搬回来算第六次,那么我现在就已经是在为了搬第七次家而努力了。
一个人如果活得既有远期目标,又有近期目标,实在是一件非常充实的事情。彭智然知道我一心要住自己的房子,所以没有再矫情把我爸给的钱都花在装修这件事情上。
小时候我外婆给我看过手指上的指纹漩涡,那个字方言里念“LU”,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写。只知道我十个手指上有三个,用外婆的话讲就是“腾腾转”的命。
也的确是这样,我好像一直都很忙,但这次的忙,让我很期待。
装修过房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情。
为了省钱和保证质量,在装修的时候我和彭智然没有选择全包,而选择了半包。所谓半包就是除了水泥黄沙砖头电线这种隐蔽工程需要用到的东西不需要我们自己买,其他都得自己买。
工程不等人,装修队装修一套房子的工期,长的两个多月,短的一个多月,因此所有这些要买的东西我们都需要在这段时间里搞定。双休日根本不够用。
建材市场又都是朝九晚六的营业时间,势必我们需要请假去搞这些事情。
工作又忙,装修又忙,那段时间真是焦头烂额,累得够呛。最讨厌的是彭智然请假还不能用装修房子这个正当理由,否则他公司的那些好事者一旦知道,又要打听他是不是谈朋友了还是准备要结婚了。然而他又是个很挑剔主意很大的人,地砖墙砖很多东西都必须要等他来看过才能拍板。于是那段日子所有的双休日我都用来跟他一起跑建材市场,让他选定东西拿好主意,然后我再协调工作日的送货之类的细节,或者就是跑现场跟工人讨论施工工艺,做这种琐碎又麻烦的工作。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时间再长,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如果生活始终一成不变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话,对方的一些优缺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就好比我和彭智然。
我一直以为彭智然是个不计小节的人,因为他自己就很随性。东西乱丢,衣服乱放,拿了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放回原位,除了对吃和穿有比较高的要求外,没有床架只有床垫他也能接受,房子是毛胚的他也照住。
但真正到了弄自己房子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其实对自己的东西很吹毛求疵,以前对住宅环境的随意只是因为那不是自己的东西懒得管罢了。
好比一个背景墙,他说他要红色,要那种正红色,一点偏都不可以。再例如错层的楼梯扶手,他看了无数图样都不满意,最后自己画了一个大致的样子,是一种不规则方木块叠起来的款式,最后工程队长郁闷地说那个样子定做不了,只能让木工做。又好比卫生间。由于卫生间的门正对着大门,从风水上说不大好,他就要求做一个装饰墙,要整面墙上看不出有卫生间的门。我觉得装修队长那个时候都有疯掉的可能,特别是当他提出要把琉璃工坊的琉璃狮子文镇安到楼梯扶手柱顶上做装饰的时候。我也要哭了,因为他就跟国际顶级设计师一样只给出设计和意见,后面的施工过程和是否符合他的要求,都得我去盯啊!
但你同时也不可否认,他吹毛求疵的结果非常好。
红色暗纹的大门,开放式厨房和客厅都铺的斯米克地砖,咖啡色整体U字型厨房,汉白玉的吧台将厨房和客厅隔开,吧台上的墙上是一排格子酒架。正红色的电视背景墙和白色的地砖一冷一热,金丝黄的大理石错层台阶,深褐色不规则形木制扶手顶上是金黄色琉璃狮子镇,同色的卫生间整体装饰墙,正中嵌了块琉璃工房的青龙琉璃砖……整个房间装饰得既有欧式的简洁,又带了点中式的文化气息,连装修队长自己也没想到最后效果能这么好。
他似乎天生就对色彩和美学有很大的掌控力,就好像搭配衣服一样,什么颜色的上衣搭什么颜色的衬衫,配什么织法的领带穿什么质地的裤子,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这点是我望尘莫及的。然而他为了达到最佳效果的折腾功力也是我望尘莫及的。
装修队在装修完就算脱离苦海了,我却还没有。
贴在墙上的东西至多也就是个布景板,真正往里面填充的家具,才是这套房子的主角。
我从没见过对自己要买的东西这么执着的人,有时候我很钦佩他的这种执着,但有时候简直令人抓狂。
好比买沙发。用我的观念来说,房子装修好之后,什么样的沙发放进去好看,是必须要直观地看见某个沙发,我才能给与合适或不合适的评价。他不是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们买沙发前,他就已经在脑海中有了一个沙发的雏形。
他说他要一个正红色线条干净四四方方的皮沙发,最好皮看上去挺一些,不要软软的!
我靠,你当你是家具设计师啊!你要就能有啊!
为了这个他脑海里的红沙发,我跟他几乎跑遍了各大家具卖场,看沙发看到我都快吐了,不是颜色不正就是样子不对,没有一款符合的,连相近的都没有。
偏偏这个人还很执着的说:“不可能!我就不信买不到!我要的这款沙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中规中矩的款式,只是颜色特别点,不大有人做正红的罢了!”
我靠大哥,你也知道正红的皮沙发不大有人做哦!但他死不妥协,就是不肯将就。放到今天来说,他这种脾气就叫有品位有个性。但品位和个性的背后是我的各种苦逼。
话说我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给我一张漂亮舒服柔软的布艺沙发坐我也是很乐意的。可没办法,为了他的红沙发,我只好陪着他满市的逛。
那时候的人个性还都不强,也没有像今天那么多的进口家具小店可以选择,大多是卖比较大众化的家具商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竟然在一条情侣街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家个性的家具店。
这家店开在二楼,经过的时候我偶然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店招,突然就觉得这个地方也许有点特别的东西可以去看一看,然后一进去就看见了摆在墙边的红沙发。
我当时真的哭的心都有了,快十几二十天了啊,我天天就为了个沙发愁,终于有一个正红色的了。
彭智然也觉得挺满意,虽然跟他想像的还有小小出入,但这已经是能买到的最满意的一个了,两人当场就定下了。结果红沙发旁边摆着一张高椅背的软皮白沙发也超漂亮,两张沙发摆在一起,一个线条简洁,一个线条柔和,一软一硬,一红一白,恰恰互补,我们就很高兴地一起买回去了。
奶奶的胸,就这样,我被他折磨了整整两个多月,才算把家里的东西搞定,搞定之后我发现我突然得了一个毛病,叫为彭智然购物恐惧症。这个毛病直接导致后来他叫我买什么东西我都心惊胆颤的,就怕买回去的他不满意。因为他实在是太吹毛求疵了。
但总体来说,第一次装修的经历还是快乐多于痛苦的,毕竟那时候两个人都怀着一份终于有自己的家了的喜悦,偶有摩擦但最终都以我妥协而告终。妈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个之间但凡遇到点什么事情就总是我妥协!
正式搬进去的那天,我们都很雀跃。两个人找了家搬家公司。你还别说,当初一开始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