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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卖油翁曾经说过:无他,手熟尔。
但就算稳婆们经验再丰富,也只能帮人接生,而不会有后续的医疗援助。
她们不是医生,就是个接生婆而已,并且是个手段简单粗暴的接生婆,管杀不管埋那种。
当时的婴儿死亡率高的吓人,因难产而一尸两命的情况大范围存在。
因为没有产钳。
想到这里,崇祯心里一动,试做产钳必须尽快着手了,虽然他没见过,但听名字也能猜出个大概,就让军器监里的能工巧匠们打造吧。
他唤过身旁正在低头打瞌睡的李二喜,把产钳的应用方法和大致形状讲了一遍,便令他去军器监传旨去了。
但愿自己胡思乱想能帮助到更多的妇人。
就算孩子顺利产下来,可各种疾病,缺少营养等等,都成了孩子是否能成人的关键因素。
不说那些重大传染疾病,就算一个小小的风寒也会将一个脆弱的生命带走。
可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大明太缺郎中了。
乡下农村哪有郎中?
县城里才有,郎中外带药铺。
可交通极度不便的现时,幼童发了急症,你怎么赶到县城?你有银子给郎中吗?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捱,苦捱。
求神拜佛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离世,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无数次的上演。
崇祯有时在想,自己穿越到大明究竟要做什么?
平贼灭奴,然后保证自己和后代的富贵安康?
这个倒也无可厚非,人都是自私的。
但在这个前提下,能不能多顾及一下在饥寒交迫中挣扎的百姓?
穷则独善其身。
达则兼济天下。
一个人活着,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若是只顾私利不顾他人,那生命有何意义?
自己穿越到道理上的大明最尊贵的人身上,手中拥有无数的资源,在这种情况下,惠及万民难道不应该吗?
前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虽然在现实中也遭受无数次的挫折和打击,看到过许多黑暗面,但心底还是光明的。
也曾梦想有一天大权在握,或是金钱无数,多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多为这个世界留下一些美好,可在后世只是梦想而已。
现在老天爷既然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那再不去做点什么的话,那自己的良心就是被狗吃了,然后那只狗毒发身亡。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也曾梦想达到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境界。
仗剑走天涯为的什么?
解黎民之难。
现在的位置已经不用走天涯了。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仗剑者有的是,执行的都是自己的梦想。
那些小时候的大侠梦。
除暴安良,解危济困的侠客梦。
自己会是天下最大的大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第168章 边镇()
崇祯会给孙传庭下旨,把平凉府作为重点屯田所在,将陕西西部饥民引导向河套地区,尽量减少饥民涌向南面的人数。因为流动的饥民才是最可怕的,安稳下来,有口吃的,他们会认为朝廷没有抛弃他们;心里有了希望,就不会生出造反的念头。
只要措施和用人得当,加上严格的监督,平凉府与西安府一东一西,未来会成为陕西一带人口最密集的粮食主产区。崇祯会将大量的锦衣卫派过去,朝廷也会安排御史巡视监督。
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三年以上的时间,期间还需要朝廷适当的补给。
河套地区北接宁夏镇,西与鞑靼土默特部毗邻,将来只要有了足够的粮食,免去了朝廷长途运输的巨大损耗,边军就会对周边的蒙古部落展开攻势。
曹变蛟是经略这一带的最佳将领人选。
依照他神出鬼没的带兵方式,若是给他一只万人以上的骑兵,那将会是蒙古部落的噩梦。
孙传庭在奏疏中对拓养坤的降而复叛做了自我检讨,并对某些将领的骄横难制表达了不满,言语中暗指洪承畴对那些骄兵悍将过于迁就和放纵。
他认为,虽然导致拓养坤反叛的主因是许忠、刘应杰的敲诈恐吓,但两人长期在五省总督麾下听命,若非洪督平素管束不严,那两人就不会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毕竟拓养坤和张文耀都已投降,并且已经成为了官军,哪有向自己同僚公开索要钱财的将领?
对于孙传庭的抱怨,崇祯表示理解。但许忠之流并非官军中的主流,这个时期的大部分将领还是不敢有太过分的举动。
随着自己穿越而来,原先历史上朝廷对于边将过度依赖的无奈局面已经彻底改观。
现在他手中的武力已经算是比较强大。
孙传庭的一万五千秦军,卢象升的六千天雄军、六千川军和黄得功部五千人马,孙应元的两万勇卫营,正在整训中的三万京营,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兵,这些都是忠诚听话的精锐之师。
军器监产出的精良武器和盔甲都是优先供应这几只军队,这是将来征讨不服的依仗。
这将近十万人的队伍足以震慑任何一支想拥兵自重的边将。
更何况还有曹文昭叔侄的七千人马,杨国柱、虎大威的宣大边军。一旦有事,这些都是历史上用行动证明过的可信赖的武将。
比较难制的也就是关宁军。
但现在的形式已经和原先的历史大为不同,辽东军并未有任何过分之举,只是不断向朝廷伸手要钱而已,粮食他们倒是不缺。
在卢象升麾下听命的祖宽、李重进部,对于卢象升的将令没有丝毫违背,并未出现历史上抗令不遵的现象。
这与接连的胜仗,并且自己折损很少有关系。
洪承畴麾下的吴三桂、祖大乐也一直没张口说要回辽东,至少表面上还是听话的。
足够的赏赐是最重要的手段,拿着人家给的银子,你好意思不听话?过去的人讲究仁义礼智,不会如后世般,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那样的举动会让人嗤笑,那是纯粹的小人之举。
在没了礼义廉耻的后世,只要有钱就是亲爹,做事毫无顾忌,谁都可以出卖。
不信鬼神,不敬天地,没有信仰,礼崩乐坏。
单纯洗脑解决不了问题,人都是现实的,你天花乱坠说半天,不如一人发十两银子管用。
想当然的用后世那种理想信念来维持军队的团结和忠诚,那种想法太幼稚了。
这个时候并没有形成国家民族的概念,没有亡国的说法。大明亡了,再换个朝廷就是了,皇帝死了,再换一个又不是不行。
满清要不是搞劳什子的留头不留发,江南一带的反抗不至于那样激烈。
况且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代,你拿什么主义什么信念讲给士卒听,他们听得懂吗?
说一千道一万,真金白银才是最实际的,信念和理想能换来银子和粮食吗?
谁给钱粮跟谁干,绝大多数士卒都是这样认为的。
当兵打仗不是为了听你说书的,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的。
什么国家民族,前途命运,与拿刀砍人有关系吗?
要是洗脑管用,那直接派人打进流贼内部洗得了。
你去给李自成、张献忠之流讲讲国家民族大义试试,他会让你知道你的脖颈硬还是刀子硬。
你去跟辽东军阀谈谈理想试试,他会把你当疯子扔进火里烧死。
选编入伍的张文耀部和西北流贼的部众,加起来又是万人左右,这批人的粮饷和兵刃甲具等都要及时发放供应,只有物资到位,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疑虑。
孙传庭奏疏中关于分兵经略的想法,展现了他超卓的见识。
宜将剩勇追穷寇。
彻底肃清小股流贼后,才会有商人敢出来经营,百姓才能放心的种地活命。
无商不活。
没有商业活动的带动,想要让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将是痴人说梦。
难道一个人活着只吃饭不成?
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布匹鞋帽都需要有人贩运。
现在哪还有商人长途贩卖这些物品?不要命了?
这些都是百姓的必需品,是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只有彻底安全后,才会有这些物资的流通。
而孙传庭亲自率军远赴宁夏镇之举,更是让崇祯赞叹不已。因为这正是他计划之中的一步,没想到孙传庭想到并且正在实施。
虽然他不知道的是,孙传庭是因为不愿跟在洪承畴后面听其指挥,才另辟蹊径去到别处立功。
名人之所以成名,就是因为他有着非凡的眼光和能力,总会在某些地方表现出与众不同,盛名之下无虚士就是这道理。
自己也就是穿越到皇帝身上,并且比古人多了见识和眼界而已,论智商,自己差远了。
宁夏镇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这里已经是朝廷忽视多年的地方了。
最近二十年间,朝廷的目光集中在辽东和流贼身上,对于防御蒙古部落的宁夏镇早就没了兴趣。
蒙古各部已经式微多年,对大明构不成什么威胁了,那些数代戍边的边军就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但宁夏镇的边军可是非常强悍的所在。
历史上剿灭三藩作乱的,正是满清的甘陕绿营,而这些强兵大多来自与宁夏镇以及延绥镇。
孙传庭肯定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以封疆重臣的身份前去解决问题。
以身份约束将领,以重兵压制边军士卒,清除军中的不稳定者,再辅以充足的粮饷,收拢军心民心,打造出一支敢战之兵,这应该就是孙传庭的计划。
现在就等着洪承畴的战报了,两万余精锐对付羽翼未丰的李自成,应该不在话下。
关键是别让那位后来的义军总瓢把子逃出生天,他可是有名的打不死的小强。
想到延绥镇时,崇祯的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
郑崇俭!
自己怎么把这位老倌儿忘了?
这位孙传庭的乡党也是相当牛逼的人物啊。
穿越近两年,自己满脑子都是李自成、张献忠,孙传庭、洪承畴,怎么把这位大叔给忘了?
延绥巡抚相当重要,延绥镇边军对陕北流贼构成了直接威胁,可怎么一直没听到郑崇俭的动静呢?
不行,赶紧派人去延绥镇。老头年纪不小了,虽然去延绥镇不到三年,可边镇苦寒之地,条件极为恶劣,得派个太医去看一下。
还有粮饷,军械,都得遣人送去。
延绥镇的边军要重整,以郑崇俭的能力没有问题。
宁夏镇和延绥镇的边军重建应以骑兵为主。
大明除了辽东有数万骑兵,其余的将领手下多是缺乏战马和骑兵。
像曹变蛟这样酷爱游击作战的勇将,手下最多时也只有一千骑兵。
这两处边镇靠近蒙古,战马资源丰富,并且会骑马作战的军卒非常多。
只要粮饷充足,两镇各自招募起一只上万的骑兵应该不难。
要是还想增加骑兵人数,不是还有边墙外的蒙古人吗?
现在的大明都没有国家民族的概念,更别提野蛮粗鲁愚昧的蒙古部落了。
再说大明自建国起就有招募蒙古人参战的先例。
早期的明军里有非常多的蒙古人,而且这群加入明军的蒙古人,在征讨自己同胞时,下手毫不留情。
这个传统其实一直保留下来,只是这些年朝廷财政窘迫,没有多余的开支用于招募异族参战。
现在自己有钱了,这个光荣传统更要发扬光大。
建奴现在的蒙古八旗,基本以科尔沁蒙古部落为主,还没远涉到西边招募土默特等部落。
也就是说,建奴现在并未彻底征服蒙古。
贼可往,我亦可往。
青海以西的土默特部就是最理想的异族战士。
对于穷的只剩裤衩的蒙古部落来讲,别说银子了,只要有粮食,招募个几千上万没有任何问题。
郑崇俭和延绥镇的事让兵部派人就行,自己要做的就是拿银子出来,还有粮食。
按照崇祯的谕旨,内阁行文下发各地,现在各省巡抚都已开始着手屯田,这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
为了彻底稳住民心,崇祯自内帑中拿出了一百万两银子,按灾情轻重送达各地。
不能做守财奴,那样死了会觉得窝囊,不管为己还是为民,都要舍得才行,无舍无得。
有了孙传庭在西安府的成功经验,又有了皇帝内帑的支持,大规模的开荒屯田已经开展起来。
绝不能让另一个陕西再次出现。只要农户们有田种,然后官府有粮食支撑,那来年就会有收获。
现在不差钱了,差的是粮食。郑家还在持续不断的用海船运来稻米,这算投桃报李吧,福建总兵能换来这么大的回馈,说明郑家还是挺有良心。
要不要再给郑芝龙封个伯之类的?
要是真的封伯,郑家应该能感受到朝廷的真情厚谊吧?
崇祯细想一下还是算了。战功才能封爵,这点一定不能善动;国之重器,不能轻与。
历史上的郑芝龙并不是忘恩负义的王霸蛋,眼看大明大厦将倾,他顺应大势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只是想维持住郑家的富贵而已。可惜未能如愿,碰到狠主了。
是个小人,但不是伪君子。
第169章 怀柔()
对于孙传庭的请罪,崇祯并未放在心上。
这种突发事件谁也无法预料,孙传庭对此事的处置非常恰当;降贼张文耀的举动也证明是个可用之才,不管其行是投机还是出自忠心,相信孙传庭会做出合适的处置。
在崇祯的提议下,吏部已经准备行文各省,对官员任职一事做出明确规定。
崇祯准备借吏部新制订的条文,对后世所谓的东林党一系的官员进行强制性的约束,改变江南一带官员自成体系,游离于朝廷管辖之外的局面。
文人自宋朝时养成了一种不良习惯:明目张胆的拒绝朝廷征召。
王安石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对于皇帝和朝廷的征召,他在身边人的蛊惑下,出于养望的目的,屡次以各种理由推脱和拒绝,无形中让朝廷威信大失。
王安石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嫌朝廷给的官太小,不想屈就,想让我出山?可以,得给个说了算的职位。
这个坏习惯一直延续到大明,尤其是局势动荡不安的现在,朝廷的话语权更是大打折扣。
打个比方,倘若朝廷要将苏州知府调任到凤翔府担任知府,结局不用说,苏州知府宁肯上疏请辞,也绝不会到既危险又没油水可捞的西北就任。
这绝不是夸张,以部分大明官员的尿性,这种事绝对干的出。
这与武将不听调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质就是蔑视朝廷,并且不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在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朝堂上,哪怕你是皇帝,一怒之下想要依律追究其责任,也会遇到重重障碍,最后在推诿扯皮下不了了之。
遵照崇祯的意思,吏部对这种行为作出了限制。
朝廷调用各级官员到任何处,所有官员应当无条件服从。
倘若以各种借口抗拒朝廷指令,那行,皇帝仁慈,不派人抄家,但会剥夺你的官身,然后发回原籍,并永久取消后代出仕资格。
这一新规在朝堂中并未引发太大的波动,新规在明面上是为了加强朝廷的权威而定,内阁诸人当然不会反对。
他们还没意识到崇祯这一招背后的含义。
镇北堡是宁夏镇总兵的驻地,这日上午巳时左右,简陋宽敞的总兵官厅内,宁夏各路分守参将、游击以及灵州所和平虏所的主将齐至,分列大厅的两侧,听候陕西巡抚孙传庭的训话。
孙传庭率五千大军与数日前抵达宁夏卫的雷福堡后,将大军交由秦军参将霍斌管束,然后带着百名亲兵,在宁夏总兵马科的陪同下,先向东巡视了镇边堡、李家堡等几处口堡,然后沿着边墙往北查看了平虏所,最后到达最北端的镇远关后返回镇北堡。
孙传庭一行用了十余天的时间,行程近一千里,对宁夏镇的情况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这第一印象并不算好,总起来讲四个字:荒凉、赤贫。
各个口堡里均驻守着人数不等的边军以及他们的家属,都是住在低矮破旧,黄泥垒就的干打垒中。
堡内的边军大多穿着不知传了多少代的鸳鸯战袄,原先的大红色都已浆洗的发白,并且袄上到处都是补丁,远看就像叫花子一样,唯有手中的刀枪打磨的甚是锋利。
不打磨不行。因为靠近边墙的缘故,墙外的蒙古人时常会从破损的地方越墙而入,来墙内抢掠一番,没有趁手的兵刃弓箭,怎么和那些鞑子交手?
蒙古人主要是来抢铁锅的。
由于朝廷禁止与蒙古部落交易,这些墙外的鞑子拿着皮毛银钱也换不到生活用品,尤其是铁锅,你牛羊再多,总得用锅做熟吧?
而因为宁夏镇地处偏远,并且马匪活跃,绝大多数商人根本不愿跑到这里经商。利润再高也不来,一不小心把命仍在这里,尸体都没人收。
边军的家属子女同样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袍襦裙,一个个都是脸带菜色,面黄肌瘦,这是长期缺乏营养造成的。
每个堡内都有数口深井,用以给堡内之人提供日常用水。在滴水如油的宁夏镇,水比粮食还重要。
边军们的精神状态还算好,大多数人都是数代戍守,已经习惯了这种贫穷。
边军的粮食主要是来自堡外自己开垦的田地里的出产,在干旱少雨、靠天吃饭的西北,广种薄收是很普遍的现象。每个堡外都有着大片的田地,种植的都是小麦。
看过数座口堡后回返的路上,孙传庭的心情异常沉重。
朝廷确实有些薄待这些边军了。
两百年间,这些边军的祖辈和后辈,为了抵御鞑子的入侵,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经过这么多年的消耗,鞑子终于渐渐衰落下去,而这些守边的士卒却也成了无人问津的所在。
宁夏总兵马科年约三旬左右,从祖辈起一直在军中效力,算是将门出身。崇祯七年积功升至总兵,由延绥镇调任宁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