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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他想,小薄荷就是有意思。
马维元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步履匆匆的走进余公馆大门。他是从家步行过来的,余至瑶给了他一处房子,和余公馆在一条街上,十分之近,几乎就是邻居。余至瑶是他的贵人,让他从一名小杂役变成俱乐部的马经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报答,自己琢磨着,似乎只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二爷啊。”在余至瑶面前,他从来不坐,总是垂手站着:“有件事儿。”
余至瑶坐在沙发上,正在懒洋洋的吸雪茄:“说。”
“上个月,您花钱打发了的那个张小英,昨天下午找我来了。”
张小英便是马维元当初进贡过来的舞女,余至瑶破了她的身,睡过几夜之后失了兴趣,便拿两千块钱打发了她。满心狐疑的盯着马维元,余至瑶预感到要出事:“继续说!”
马维元弯下腰,陪着小心说道:“她……她怀上了。”
余至瑶眯起眼睛,仿佛不能置信:“什么?”
马维元听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没敢抬头:“今天上午,我让人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没错,是真怀上了。”
说到这里,他偷偷溜了余至瑶一眼:“二爷,我盘问了她半天,谅她也没胆子撒这种谎,应该真就是您的骨肉。所以二爷您看,您是明公正气的收了她呢?还是找处房子先养着她?”
把话说完,马维元脸上现出了笑模样,心里是替二爷喜悦。虽说张小英出身贫寒,做过舞女,但是身子清白,这个余至瑶最清楚,并且还读过几年书。这样的资格,做太太是不够,但是当姨太太绝没问题。二爷也是有点本事,几夜的工夫,还真打下种了。
然而,余至瑶却是惊惶的一挥手:“我不要!”
马维元没听明白:“不要?您是不要张小英,还是不要孩子?”
余至瑶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来:“都不要!”
然后不等马维元多说,他迈步便走,竟是就此跑了。
马维元未能揣摩清楚“圣意”,随口就把这消息散布给了身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连杜芳卿都知道了。
“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要?”他抱着胖墩墩的大雪团,跟在余至瑶身边嘀咕:“多子多福嘛。”
余至瑶扭头瞪着他:“你懂个屁!你给我滚回房里去!”
杜芳卿吓了一跳,满心的委屈,含着眼泪往楼上走。刚在自己的屋子里弯腰放下了狗,就听楼下一阵叮咣乱响,却是余至瑶又打起了哑巴。
余至瑶心里怕得很。
越是怕,越是怒,因为知道哑巴皮糙肉厚很抗打,所以越发下手凶恶。哑巴在疾风暴雨般的拳脚中逃入卧室,然而余至瑶跟进来一脚踹上房门,依旧是不依不饶。
这回周遭没了旁人,哑巴就不再忍让了。
余至瑶这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所以哑巴轻而易举的就把他压到床上紧紧抱住。余至瑶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面颊上,他腾出一只手,把枕头拽过来掖到了对方的脑袋下面。
余至瑶没有挣扎反抗,他喘息着在哑巴耳边说话:“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再也别想回到这个家里来……”
哑巴居高临下的凝视他的眼睛,脸上带着怜悯神情。余至瑶却不看他,自顾自的望着天花板:“全是我的……谁也不给……”
体力随着他的情绪宣泄出去,他在哑巴的怀中越来越软。哑巴难得这样近距离的和他相拥,心里想要亲他一下,可是又不大敢。
他知道自己亲就亲了,余至瑶终归是奈何不了自己,可又总觉得自己是戴罪之人,没有资格。余至瑶只在他面前会满口疯话,他认为这也是一种殊荣,所以不敢妄动,怕把对方吓走。
如果没有了自己这个倾诉对象,余至瑶就只好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发疯了,那多寂寞?
余至瑶在家里歇斯底里,害的杜芳卿挨了几顿臭骂,哑巴挨了几顿好打,马维元摸不清头脑,吓得也是不敢登门。
等他过了这股子疯劲,问题便又摆在了眼前——活生生的骨肉,在女人肚子里一天大似一天,真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对于这件事情,余至瑶是既不提,也不想,拖一天算一天。马维元只好私下又向张小英贴补了一笔钞票,让她回家先养胎去。
日子重新恢复了平静,余至瑶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觉得有些愧对杜芳卿。那又不是杜芳卿的孩子,对方一片好心劝慰自己,反倒受了几场恶气。
大清早上,杜芳卿伺候他穿衣梳头,他就抓住机会说道:“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有口无心。”
杜芳卿很仔细的为他系好领带,随即微微的掠了他一眼。
“你要是嫌我,就直说。”他很有克制的幽怨娇嗔:“别这么拿我撒气。”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黯然:“我有自知之明……我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再过几年我老起来,就更看不得了。”
余至瑶心里有事,此刻懒得做出安慰,所以只笑了笑,没有多说。昨天晚上何殿英派人给他送了张帖子,邀他今日中午去明月饭庄共进午餐。这时候不年不节、不当不正,怎么找也找不出请客的理由,所以余至瑶很疑惑,猜不出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若有所思的转身出门,他把杜芳卿忘到了脑后。杜芳卿很落寞的独自站在房内,心里没想什么,单是站着。
站了许久,他没滋没味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上楼回房去了。
24
24、喜欢 。。。
明月饭庄位于南市,离玉清池挺近。余至瑶在保镖的簇拥下乘车前来,远远就看到饭庄门口晃着几名彪形大汉,显见也是保镖一流。
吃顿午饭而已,保镖比食客还多。余至瑶心中有些触动——当年他和何殿英每日清晨见面,一直混到傍晚才散。一起吃饭的次数太多了,有时吃的好一点,有时吃的坏一点,还有挨饿的时候。两个人像动物一样并肩觅食,哪里想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形。
下车进入饭庄,伙计把他引上了二楼雅间。守在门口的青年一掀门帘,他便将随行保镖留在外面,自己微微弯腰走了进去。
何殿英坐在桌旁,早已到了。
余至瑶没有立刻就座。单手插兜站在门口,他微笑着上下打量何殿英。何殿英穿了一身灰色西装,配着雪白衬衫和鹅黄领带,看起来稳重而又明亮。
两个月不见,何殿英仿佛长大了一点似的,居然也会稳重了。
何殿英没有起身。转过头来望着他,小白脸上似笑非笑,表情也是复杂。
双方沉默着相视片刻,最后还是何殿英对他招了招手:“二爷,过来!”
余至瑶乖乖的走过去,在何殿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何殿英又问:“二爷,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你吃饭?”
余至瑶垂下眼帘认真的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何殿英笑了:“再想想。”
余至瑶真的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
何殿英失望的向后一靠,同时抬起双手,响亮的拍了一声巴掌。
外面立刻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音。雅间帘子一挑,一名伙计双手端进一碗热汤面。何殿英使了个眼色,伙计就很伶俐的把面放到了余至瑶面前。
余至瑶这回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自从唯一疼他的奶娘死后,就再也没人给他庆过生日,直到他认识了何殿英。何殿英无论怎么穷,宁可去偷去抢,也要弄到钱在生日这天请他吃一碗面。他总是不留意自己的生日,不经人提醒,便永远想不起来。可是何殿英记得,从来不忘。
“时间过的真快。”余至瑶忽然就百感交集了:“去年是在哪里吃的面?”
何殿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很冷:“在我家里。”
余至瑶连连点头:“对,对,在你家里。”
何殿英继续说道:“今年怕你不敢登门,所以请你出来!”
余至瑶茫然的笑着,心里知道对方这是真动气了。小薄荷一定没想到自己敢下狠手,更没想到自己一旦用狠,他竟不是自己的对手。小薄荷是多么的凶狠狂妄啊,怎么能够认栽?
低下头喝了一口面汤,面汤烫出了他的眼泪。歪着脑袋望向何殿英,他忽然一抽鼻子,好像要哭,然而并没有真正失态:“要不要合作?”
何殿英板着脸,不带感情的反问:“你的手下对着我开枪,你知不知道?”
余至瑶从胸前口袋里抽出手帕,擦去眼角一点泪水:“知道。”
“孙五被你们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余至瑶再次直视了他:“知道。”
何殿英的脸上能够刮下一层白霜:“孙五是我过命的兄弟,你知不知道?”
余至瑶缓缓摇头:“不对,你过命的兄弟,应该是我。”
何殿英皮笑肉不笑的一翘嘴角:“你?”
他拉着身下椅子直凑到余至瑶面前,再次逼问:“你?”
随即不等余至瑶出言回答,他忍无可忍的扬起右手,狠狠抽向了对方的面颊。只听“啪”的一声,余至瑶顺着力道身体歪斜,竟是直接跌坐在地,撞得桌椅一片乱响。
何殿英怔了一下,没想到余至瑶这么不禁打。而余至瑶翻身爬起来,站在原地晃了两晃,一屁股又坐了下去。一线暗红缓缓淌出鼻孔,他开始流起鼻血。
何殿英有些慌神,连忙上前想要扶他。可就在他伸手将要触到对方之时,余至瑶猛一瑟缩,却是抬起手臂护住头脸,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你别打我。”
何殿英一把将他扯到了自己身前,又掏出手帕堵住了他的鼻子:“我不打你,你不要怕。”
余至瑶鼻血汹涌,用冷毛巾敷了许久才算止住。何殿英知道这次是怪自己出手太快了,暗暗提防着对方发难。然而余至瑶放下毛巾坐回原位,抄起筷子开始吃面。
热汤面已然凉了,面条成了一坨。余至瑶吃的很慢,因为嘴角被何殿英手上的戒指划破了皮。何殿英坐在一旁先是看着他吃,看着看着就伸出手去,在他那嘴角上轻轻一蹭。
收回手来看看指尖,依稀还有血迹。恼火的撸下戒指扔出去,他嘴里骂道:“操他娘的破玩意儿!”
然后转向余至瑶,他气冲冲的又道:“嘴疼就别吃了,一碗面条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至瑶摇头答道:“不疼。”
何殿英叹了口气,下意识的伸手从桌上的香烟筒子里抽出烟卷:“等你吃完了,我们洗澡去,好不好?”
余至瑶小心翼翼的把面条往嘴里送:“不去,怕你在池子里打我。到时候光了屁股,我连逃都没法逃。”
何殿英气的笑了。划了火柴给自己点了烟,他一边喷云吐雾,一边躲在云雾后面凝视余至瑶。余至瑶旁若无人的捧起大碗,正在喝下最后一口面汤。
把烟头按熄在了桌面上,他起身忽然抓住余至瑶的短头发,迫使对方抬起了头。在余至瑶的目光中犹豫了一瞬,他把心一横,弯腰吻了下去。
用力把舌头挤入对方口中打了个转儿,他又结结实实的在那嘴唇上吮出“叭”的一声。毫不留恋的直起身来,他低头瞪着余至瑶,气息乱了,无话可说。
余至瑶也睁大了眼睛望向了他。沉默片刻之后,余至瑶伸手拉扯了他,把他拽到自己大腿上坐好。
“我明白你的心意。”余至瑶盯着对方胸前的领带夹子,低声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起的这个心思,但是我觉得这不合适,各方面都不合适。况且我……”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微微低头把话说完:“我对你也下不去手。”
何殿英终于等到了这一番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管怎么样,这层窗户纸总算是被戳破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总比隔着窗子打哑谜强。把余至瑶的脑袋强行搂到胸前,他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下不去手……”
余至瑶闭上眼睛,轻轻嗅着何殿英的味道。真喜欢小薄荷,最喜欢小薄荷,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喜欢”本身便是虚无缥缈,说不准何时有、何时无。
喜欢这个,也喜欢那个;今天喜欢,明天不喜欢。余至瑶对于“喜欢”二字毫不信任,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才算真实,比如汽车,洋房,钞票,烟土。
余至瑶双手搂着何殿英的腰,抱着不肯松手。难得能和他这样亲近,余至瑶愿意抱着他坐上一整天。
何殿英挣扎着换了个姿势,骑马似的跨坐上了他的大腿。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何殿英忽然说道:“要当爹了,恭喜。”
余至瑶抬头看他:“你怎么也知道?”
何殿英狡黠的一笑:“我还告诉你,张小英已经被我带走藏起来了。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给你孩子!”
余至瑶一拍他的后背,却是笑了:“小薄荷,天真。”
何殿英不明所以,满脸狐疑:“天真?”
余至瑶柔声说道:“替我杀了她,谢谢你。”
何殿英脸色一变:“什么意思?难道孩子不是你的?”
余至瑶心平气和的答道:“孩子是我的,可是我不需要。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张小英这三个字,我很后悔和她发生关系。”
何殿英哭笑不得的皱起了眉头:“你现在后悔,早想什么了?把人家弄回去睡了好几夜,还不许人家怀个崽子?”
余至瑶隐隐阴沉了脸色:“不要说了!”
何殿英完全不惧他的呵斥:“二爷,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替你杀人的。十个月后,你就等我抱着孩子上门讨喜糖吃吧!”
余至瑶把他向外一推,作势就要起身离去。何殿英早有准备,这时便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余至瑶甩不脱他,又听他伶牙俐齿滔滔不绝,抬手想要去捂他的嘴,不料又被他飞快的咬了一口。
忍无可忍之下,他索性挺起胸膛,一口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何殿英立刻就哑了。
房内重新寂静下来,也让余至瑶那将要爆炸的头脑降了温。他不敢松口,单是嘴对嘴的堵着何殿英。
双方都是一动不动,偶尔何殿英略略有了不安的征兆,他便抬手摁住对方的后脑勺,不许他扭头逃开。
良久过后,他自觉心情平静下来了,这才放开了对方。
何殿英向后坐直了身体,嘴唇红润润的带着光泽:“二爷,你这叫下不去手?”
余至瑶正色答道:“我只是想让你住口!你聒噪的简直让我想去死!”
何殿英双手合什举到眉心:“不说了,不说了,我要是把你活活说死,那罪过可就大了。”
因为今日这一碗寿面,余至瑶与何殿英暂时讲了和。
何殿英也是就坡下驴——没想到余至瑶这么有本事,手下的人打杀起来真不含糊。他横行了好几年,这回可是有点要顶不住。所以先停战,各走各的路,各发各的财。
其实他是败了,眼看到手的整个英租界,这回硬是被余至瑶豁出了一道裂缝。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但是没有办法。双方都是翻脸不认人,他连花样都没法耍。
来日方长,缓过这一口气再说。何殿英决定效仿一条受伤的蛇,姑且钻进草丛避避风头。总有一天他会吞下整个天津卫,蛇这动物看着苗条,胃口可是很惊人的。
25
25、瘾 。。。
余至瑶让马维元去找张小英,马维元找过一圈回了来,满脸茫然:“二爷,张小英……不见了!”
余至瑶点了点头,心中知道何殿英所言非虚。真是傻小子,还想拿那么个娘们儿来威胁自己。想起两人在明月饭庄里的一幕幕,余至瑶脸上有点发烧。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回忆起了何殿英的味道。
一言不发的出了半天神,他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自己感觉怪臊得慌。何殿英没正经,自己受了感染,也跟着胡闹起来。眼看着长大的小薄荷,自己当时怎么下得了嘴?
在客厅内来回兜了几个圈子,他忽然意识到马维元还在前方等候命令。停住脚步转向对方,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必找了,没了更好。”
马维元一躬身:“是,二爷。那我回俱乐部去了。”
余至瑶没再说话,单是对着门口方向挥了挥手。
等到马维元退出客厅了,他抬手捂住心口用力按了两下。心脏有一点疼,绞着拧着,可是疼过一两分钟也就好了。他去医院看过医生,最后只拿了一小瓶药回来。
“停战了……”心疼不耽误他思索:“停战了好,我也歇歇。张兆祥那小子很讲义气,值得重用,应该尽快把他从牢里弄出来。明天请顾师傅王连山吃顿饭——不,明天下帖子,后天吃饭。明天晚上去金公馆,继续陪着老头子们打麻将。金茂生对小薄荷的意见是相当的大,自己这边私自讲了和,不告诉他也不好。还有陈老板那些货——如今我和小薄荷是互不相争的两条路,让陈老板自己选,其实肯定还是要选我的,我是顺路帮他押货,不指望着从这上面赚钱,他给多少算多少;而且他和小薄荷早已经闹翻了……”
余至瑶坐回沙发,饶有兴致的给自己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一口向后仰靠过去,他的长胳膊长腿伸展开来,浑身的关节似乎都松散开了。痛苦而又惬意的呻吟一声,他闭上眼睛,像鱼吐泡似的吸着雪茄,咕嘟咕嘟的向外吐出浓浓烟雾。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最后小腿上有了抓抓挠挠的触感。他没睁眼睛,单是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乖?不用人催,自己就知道下楼?”
雪团扒着他的膝盖想要起立,而杜芳卿把柔软的手指摁上他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缓缓按压:“看你闲了,才敢亲近。要不然我才不下来呢。”
余至瑶笑了,很喜欢他这训练有素的温柔——一切都在“度”里,总不过分。戏班子里出来的孩子,常常比学徒更能忍耐。
“还想不想再登台了?”他在缭绕烟雾中忽然问道。
杜芳卿沉默下来——说不想唱,那是假的;可是他的丑事天下皆知,哪里还能露面?再说功夫也不行了,已然做不出那莲步姗姗的姿态。
余至瑶继续说道:“我正和天和的经理在谈,谈妥了就把天和舞台收购过来。你要是想唱,我给你做两身行头,你上台随便唱去。如果怕人看见,我给你清场子!”
说到这里,他侧过脸来,握住了杜芳卿的一只手:“看你闷得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