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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终于又回来了!”客栈的房间中,方拓细细的抚摸着手中的软剑,感慨万分。说实在话,让她用普通的长剑,还真是不习惯!
顾文宇见她这个样子,呵呵笑了起来:“知道师兄还活着的消息,我就一直把这软剑带在身边,如今,终于物归原主了!”
“对了!”方拓将软剑收起来,顺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你真是来参加招亲大会的?”
“不错!”顾文宇表情不自然的点头。
“那……”将茶杯放回桌面,方拓的身子靠向椅背,问道:“你见过耶律芳么?”
“耶律芳见过一面。”顾文宇愣了一下,抬起头:“怎么,师兄不同意?”
方拓摇了摇头,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道:“先告诉我,这是不是你自己的意思?”
“这是皇上的命令啊!”顾文宇无奈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几个月前突然下了圣旨,要我过来,师伯他也是无法……”说到“师伯”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你还是奉旨求婚啊!”方拓笑了下,眉头锁得更紧了:“但是,你若娶到耶律芳,是留在契丹还是回到大宋?耶律芳的地位比你要高,就算她喜欢你,打算跟你去大宋,若是两国开战,你们如何自处?师伯有你这个契丹郡马的侄子,他不尴尬么?看来,有人要对付师伯了。”接着叹了口气:“这人也够阴狠,师伯还好说,他混迹官场多年,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找到把柄。但你就危险了。先不说你到契丹能不能安全撤出,就算回去了,一旦开战,如果有人不安好心的煽风点火,那你可性命堪忧啊!”说完,已是满面的忧虑。
“圣旨已下,便没有更改的可能了!”顾文宇头疼道:“临走时,师伯曾交待过,让我一定不要在招亲大会上太过张扬!”
“正是这个道理!”方拓点头:“当然,你得好好把握分寸,别让人看出毛病来。”旋即又幽幽长叹:“现在只希望耶律隆云到时候放聪明点,不要做小动作,否则……”
说着,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其中光华闪烁,冷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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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仪坤州到上京的途中,隆云舍下马匹,钻到了方拓的车厢中。
“你怎么不出去打猎?” 他用下巴指着远方正呼喝着追逐猎物的人群:“看,连顾文宇那小子都射到东西了!”
“我不行的!” 方拓扯动了一下嘴角,有些羡慕的看着车外那些奔驰在草原上的身影,接着长叹口气:“上去也射不准,只会丢人而已。”
隆云见识过她的箭法。闻言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方拓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书本上。
“我不信你不在乎!”隆云突然收敛了笑容,语气阴冷的说道。
“在乎什么?”方拓眼皮动了动,目光却仍在字句之间扫视着。
“你在汴梁发生的事情,我可是在余文杰那里打听的清清楚楚!他们这么对待你,真的不放在心上?你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来参加招亲大会,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隆云撇着嘴,冷哼一声:“看你对待顾文宇这小子的态度,到是亲热得紧,还真是云淡风轻,烟消雾散啊!这算什么?一笑泯恩仇么?你不怨?你不恨?”
“你错了!囚禁之苦,碎骨之痛,怎会说忘就忘?不过……”方拓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浅笑道:“隆云,兰若冰已经死了,我现在,不过看着他长大的师兄而已,他与谁成亲,都与我无关!”
“是死了!”隆云眼中神情变幻,压低了声音道:“可死的光彩么?到咽气的时候,还背着一大串的罪名呐!”扫了她一眼,接着说:“你很长时间没在中原武林走动了,有些事情,你恐怕不清楚吧?四月初顾文宇和你徒弟订亲的前一天,‘兰若冰’的罪名是方俊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出去的,罪名好多啊!什么薄情负义,什么背夫偷汉,什么杀人如麻……”
见她眼中闪过一片灰暗的萧索,不忍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一大串的罪名啊!各个都能至人死地,就差当场代顾文宇写份休……”
“够了,这些过去的事情你还提她做什么?”方拓不悦皱眉,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怎么?冷幕白和顾文宇都没告诉过你?这也可以理解,怕你伤心嘛!”
隆云脸上布满了冰霜,缓缓的道:“可我今天要明明白白的同你说清楚。‘兰若冰’太天真了,以为一点守宫砂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可方俊是谁?位高权重的枢密使大人啊!他的话能随便的收回去?他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侄媳妇让自己英名扫地么?”
方拓眉毛陡然竖起,轻扬起头,双目腾光而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隆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英俊的面容也因为气愤扭曲了:“‘兰若冰’死了,可名声还是臭得很!忘恩负义,阴险狠毒,疯疯癫癫等等词汇还都扣在脑袋上呢!她那帮兄弟到还不错,纷纷站出来为她正名,连她的小孩丈夫都出面了!可‘兰若冰’的夫家长辈不出面,这些罪名除得去么?”深吸一口气,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两个月前得到你的消息,我不信方俊不知道你还活着,可人家就是无动于衷,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兰若冰’只是顾家当年收养的小丫头?只能做牛做马,没一点地位。他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谁有权利说半个不字?还不是因为他是长辈?他说‘兰若冰’有罪,那‘兰若冰’就一定有罪。你听听江湖上的人都在说什么?说兰若冰死的好,她是遭天谴死的,她活该……”越说越有气,浓眉倒耸、怒目圆睁,最後忍不住一巴掌拍在的车厢中间的桌子上,“喀喇”那桌子竟被拍出了一道裂缝。而最后的话,他几乎是大吼着才说出来的。
方拓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呆呆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隆云,脸色变得复杂,耳中听着他说的话,待他讲完,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很开怀,甚至笑出了泪花,她道:“隆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些!”笑着,但方才阅读的书本却被发抖的手攥成了一团。
“我只想提醒你……”隆云缓平心绪,才慢声道:“不要遇到谁都那么好!看你对顾文宇的亲热样!你当他是师弟,人家未必真当你是师兄!”
“你以为,经历过大难,我还会那般幼稚天真么?”方拓抬起眼睛,凝视他半晌,才淡淡的道:“至于怎么对待顾文宇,我自有分寸,也不是你该操心的!”
“你真的变了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隆云撇撇嘴:“咱们这次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虽然表现的与以往大不相同,可无意中流露出的神态眼神,太让人熟悉了……”接着,他怔怔地抬头向着车顶,伤感道:“阿拓!你太重情了!”
这时候,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京城到了!”
方拓轻声笑了笑,眼睛望向了窗外,自语般的喃喃道:“我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弃,那便不是我了……”入目所见,残阳中的上京城,正被秋末的晚霞染得美轮美奂……
第一部惊蛰 第五十四章 血色天(一)
夜里,上京皇城,燕王府内。方拓与顾文宇相对而坐,场面僵持很久,却是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在凝神听着院落中秋虫死亡前的合奏。
“师兄……”沉默许久,顾文宇终于忍不住,首先开口道:“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似乎闭目养神的方拓。
方拓睁开眼睛,伸手把玩着石桌上的茶杯,问道:“文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文宇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师兄,你怎么会这么问!”
“师伯身体好么?过的怎么样?”方拓口吻平静道:“听说你和他闹得有些僵,连枢密使府都不住了?”
顾文宇脸色巨变,下一刻又恢复正常,笑道:“谁说的?我们好的很!师伯他很好啊,身体硬朗着呢!我前些日子不是同你说过了?”
“你再同我说一遍!”方拓紧紧盯着他,似笑非笑道:“我不是疯子么?记性不好,给忘了!”
“谁敢说师兄是……”顾文宇勉强开口,还要说什么,但在触及到方拓看来的目光时,心虚的撇过头:“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舔了舔嘴唇,涩然道:“师兄,我们对不起你!”
方拓摆了摆手:“你还未成年,说话会有什么分量?我更不怪文杰他们,毕竟,这只能算是‘家务事’。”她满带嘲讽的笑了下:“说到底,兰若冰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女人而已,她的名声怎会比枢密使大人重要?”
接着看向头顶的繁星,幽幽叹道:“我还是太天真,当日在枢密使府,他便有杀我之心了,如今……”摇了摇头,提起精神:“看在姨妈的面子上,我一直也不怎么怪他,只是,对待一个已死之人,他竟也做的这么绝。太让人心寒了!”
她说的平静,但顾文宇仍能从中体会到那种苦涩和凄凉。
顾文宇只能沉默不语,因为这时候,什么开解的话都是无用的!
多如恒河沙数的星星,在天上灼灼地亮着。夜凉如水,风中带着浓浓的寒意,提醒人们已经是秋冬交接的时候了,而这个时节,北方的契丹,永远是萧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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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云却对轩辕宝玉的去向从未提起。而她也好似忘了般,问也不问。一来东西毕竟是对方得到的,二来,她打算同顾文宇一起回去,若是提前索要,高傲如她,实在摸不下脸来。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气氛中,小半个月过去了。
一日上午,
方拓将画笔扔到桌边,取过茶杯,品了一口,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刚完成的水墨画上。目光却在扫向画中那完美精致的面庞之时,眼神变了变,眸中也多了些莫名的情愫。
一人悄悄的潜到近处,顺着她的目光,盯着那画半晌,好奇问道:“你是在画自己阿?”
方拓正在出神,乍听这声音,吓得手上一颤,茶杯差点摔到地上,转头苦笑道:“我说耶律郡主,麻烦你下次进来敲敲门好不好?”方才说话的人正是隆云的宝贝妹妹,耶律芳。
耶律芳把玩着笔筒内各式各样的笔,满不在乎道:“我敲门了,你自己没听见嘛!”
方拓再度苦笑,又打量起身旁的耶律芳:“真看不出来,你的功夫不错嘛!”心中却是一凛,虽说她神不守色,但对方能欺到身边,足见其武功的不凡,妹妹就这样厉害了,那隆云呢?
“真的吗?我也这么觉得……”耶律芳听到夸赞,笑得合不拢嘴,不过还是稍微谦虚了一下:“可哥哥却总是骂我笨呢!对了,哥哥说你的轻功才好呢!改天教我怎么样?”
“轻功?” 方拓眼中晃过失落神色,淡淡道:“我这样子,还谈什么轻功?能走路就不错了!”
耶律芳看着她的脚,连忙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胡说,你不要生气啊!”
“我会那么容易生气么?”方拓笑道。相处几日,她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
耶律芳拿着个大毫刷着细嫩的手掌,边道:“真看不出来,你在我哥哥心目中倒是挺重要的!连他的书房都肯让给你,要知道,往常这里连我都进不来阿!”顿了一下,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画:“你画得真好,我就画不出来,难怪我哥哥会喜欢你了!现在,我也有些希望你做我的嫂子了!”
把大毫插回笔筒,恳求的眼光看向她:“给我画张好不好?”
方拓听到她的话却是愣住了,对方的话实在让她吃不消。对于隆云和燕王府中那些仆从的怪异表情,她自然看的明明白白。更不会天真的以为隆云只是为了叙旧才将自己“请”来,但对方既不挑明,她也乐得装糊涂下去。只是,最近会来她住的院子盘横的皇亲国戚实在太多了。如今耶律芳无意间的一句话,更是勾起了她在脑中转了千百次的念头:“是不是真该趁早离开?”
耶律芳见她踌躇,微微疑惑,正想问,房门却被撞开了,一个婢女闯了进来;她又恼又恨,回头怒目望向那闯入者:“怎么这么没规矩,不会敲门么?”
那冲将进来的丫环被她吓到了,咽了口口水,指着门外,期艾道:“郡主,兰姑娘;有……有圣旨!”
“圣旨就圣旨,你慌张什么?”耶律芳更是不乐了!
“那圣旨,是,是兰姑娘的!” 那丫环小心地瞥了眼耶律芳,怯懦的说道:“一个公公来了,叫您接旨,整个王府的人都跪在前面呢!”
方拓愣住了:“什么圣旨?”圣旨?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吧!找她做什么?疑惑着,走出房门,却见外面的院子中,墙头上,竟然站满了手拿武器的护卫,她脸色巨变,心中不由掠过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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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来到王府大厅,只见满地都是屈膝跪着的人,她站到后面,双腿却异常坚硬,这种情景电视中经常看到,但要她下跪,却是绝对跪不下去的!
“姑娘!”王府总管来到方拓跟前,拽了拽她的衣角:“您跪下接旨啊!”
方拓看到他那乞求的眼神,苦笑无言,心中长叹口气,支住手中木棍,膝盖颓丧的弯曲,却没有接触到地面,这样的姿势虽然很累,但她不用牺牲自己的尊严,别人也不会发现。
她低下头,心中却想着万一事情不好该怎么脱身,如何逃离上京,正出神间,却听的那太监道:“……钦此,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请接旨!”
方拓愣愣的看着那太监,她被弄懵了,实在不知道对方在说谁!
那太监见她没反应,只道她太过欣喜,于是又重复了一边:“王妃,您请接旨啊!”
“谁是王妃?你没搞错吧?”方拓总算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当即站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把戏?”
“公公勿怪!”那总管道是八面玲珑,连忙走到那太监跟前,接过圣旨,笑道:“想来,兰姑娘,哦,是我家王妃喜傻了!”
看那太监领了赏欢天喜地的走了,总管来到方拓面前,将圣旨双手递过来:“您要不要过目!”他知道刚刚方拓根本就没听明白圣旨的内容!
方拓皱眉,打开圣旨,看清里面的内容,手却气得抖了起来:“……兰若冰……赐婚燕王耶律隆云……择日完婚……”她看了许久;接着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那象征着皇帝尊严的黄绸被狠狠的甩在地上!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凶,好个耶律隆云,竟然敢跟我玩这种把戏,我会在乎什么圣旨?
“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总管拾起圣旨,遣退了其他人,在她跟前柔声劝慰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胡扯!”方拓强压怒火,用种淡漠的眼神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我又不是契丹人,凭什么要你们那皇帝老儿管?赐婚?见鬼去吧!”说完,手中木棍狠狠的点在地面上,身子朝自己房间的方向射去。
“姑……”那总管的手抬起来;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他的印象里;没有人敢对皇帝这般不敬。
他惊惶失措的目光正好对上刚进大门的隆云,也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丝无奈,显然,他听到方拓的话了!
隆云挥了挥手,没有总管说话,只是吩咐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插手。我要同她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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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直接运功敲碎了房门,气哼哼的开始收拾东西。
“你就这么急着走么?”隆云背着双手走进来,无奈的看了满面冰霜的方拓一眼:“连顾文宇那小子都不等了?”
“你到是快!刚刚一直藏着看热闹呢?”方拓撇撇嘴,眼中满是嘲讽。
隆云的喉咙鼓动几下,艰难的开口道:“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逼迫你!”
“你在说笑?”方拓眉毛扬了起来:“你口中那逼迫的界限又是如何划分的?”
隆云不经意的苦笑,喃喃道:“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不足取?”
“我当你是朋友!”方拓有些懊恼的摇摇头:“你呢?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将我骗到这里?来搞什么赐婚的勾当?”
“你不小了,是到收心的时候了!”隆云上前几步,轻声劝道:“和我在一起吧!远离江湖的一切,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不好么?顾文宇他们害得你那般凄惨,他不适合你!中原更加不适合你这样的人啊!”
“说得真好听啊!”方拓笑了一下,坐到床上:“我以为你多少对我有些了解呢!”
“恐怕穷及一生,我都不会真正的了解你!”隆云怔怔的看着她:“你比天上的云彩还难琢磨啊!”他的眼中闪现着痴迷:“有时超然不羁,有时狂傲潇洒,有的时候凄楚妩媚惹人怜爱!有的时候却又处事老练不让须眉!我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方拓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道:“没有人能摸透我,包括我自己!而你……耶律隆云,你连我真正面目的冰山一角都触摸不到!”她俯下身,亮出右手的尾指;强调说:“你只不过是这个!你要是知道了我的真正面貌和身份!恐怕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呐!”完全是自嘲的揶揄口吻。
“也许有一天,你会习惯有我跟在身边也说不定!”隆云平静道。
“怎么可能?”方拓油然道:“除非我死了!”
“我就真的让你不屑一顾?”隆云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怒火:“别拿什么已经嫁人的借口敷衍我,我还不知道,你对自己的婚姻,根本就不在乎!”
方拓直视着他,缓缓的摇头:“隆云,咱们不适合!”
“我和人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话还是头一回,你别不识抬举!”
隆云最恨别人瞧不起自己,压抑多时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低吼道:“我有什么不好?”他张开双臂,狂躁的说:“论文,我自认不比中原那些穷酸差!论武,我战功赫赫,是契丹最年轻的高级将领,而这个地位,完全是我自己用血汗得来的!论相貌,谁不说我可比潘安,迷煞多少红颜?家世更不必说,在朝廷上我如鱼得水,一向是说一不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若换了一般的女子……”他却说不下去了!
“俗,太俗!”方拓摇摇头;接着笑了起来;很甜:“你也知道我不是一般‘女子’啊!”她在“女子”二字上特意加重语气!
“你还真是一点未变!” 隆云被她这么一笑,所有的火气全都消了下去:“你到底要怎么样?”
“怎么样?只要你放我走,这一次我不跟你计较,否则……” 方拓依旧面带笑容:“咱们朋友也没得做了!”
“不行!”隆云猛地抬高音量:“皇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