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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桂珍坐不住了,跑到邮局门口抻着脖子不停的张望着,可不管她怎么等怎么盼,她那个好儿子就是不见人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太阳也渐渐的从正南移到了偏西,四点半的时候,邮局下班了,韩志德还是没来。
这下子,余桂珍傻眼了。
都这个点儿了,回家的车也没有了,而且早上的时候她以为今天用不着上闺女家了,就跟闺女姑爷撕破脸了,现在她已经没法再登闺女家的门儿了,就是登了闺女和姑爷也不带让她进去的。
现在,老二没来,她可咋办啊?
余桂珍失魂落魄的站在邮局的门口儿,又着急又上火的,既着急她今晚该怎么办,又上火老二为啥没来?会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蹉跎了半天,她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只好去睡车站了……
余桂珍很憋屈,想不到她老了老了,还沦落到睡车站的地步了……
尽管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余桂珍还是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车站方向挪去。
没错,是挪,不是走。
因为此时此刻,余桂珍又饿又累,已经走不动了。
平日在家的时候,她虽然顿顿粗茶淡饭,但每顿都能吃饱,而且每天晌午她都要睡上一觉,但是,现在她已经连着两天晌午没睡觉没吃饭了,而且今天她连晚饭都还没有着落呢,叫她怎么能不懊恼沮丧呢?
步履蹒跚的来到车站,此时车站里熙熙攘攘的,有很多乘客,余桂珍四下撒么着,终于在一个旮旯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空着的座位,她急忙奔过去,一屁股占住了那个座儿,准备在这对付一宿。
这个时候的车站还不像后世那样,安着柔软舒适的海绵座椅,这个时候的车站候车座椅,都是硬邦邦的木板做成的。
余桂珍已经在邮局坐了一天冷板凳了,这会儿还要继续再坐下去,她真的有点儿受不了了。
然而,更叫她受不了的,是旁边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她竟然捧着个大搪瓷茶缸子,茶缸子装的是热气腾腾,香气诱人的油茶面儿。
听着她在边儿上“秃噜秃噜”的喝,再闻着那诱人的油茶面儿香味儿,余桂珍觉得自己的肚子饿得更厉害了。
她咽了口唾沫,按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只希望这个女人能快点把油茶面喝完了。
然而这个女人像是故意气她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一边喝还一边逗着孩子,仿佛那缸子油茶面儿永远也喝不完了似的。
饱受饥饿折磨的余桂珍终于受不了了,满脸堆笑的对那个女人说,“大妹子,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
那个女人一听,扭过头看见余桂珍正呲着大黄牙冲她笑呢,还笑出一脸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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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钱丢了()
女人皱了皱眉头,这个老太太,头发都花白了,看起来比她娘岁数都大,还管她叫大妹子,这不是埋汰她长得老了吗?
“干啥呀?”因为生气,这女人的口气不大好。
余桂珍不大好意思的搓搓手,嘿嘿一笑,“你喝的那个油茶面儿——还有没有了?能不能、能不能……”
她本想说“给我点儿”,但看这女人脸拉得这么长,一看就不像好说话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临时改了,“能不能卖给我点儿?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一边说一边还做出了个可怜的表情。
女人打量了余桂珍几眼,施舍似的说,“有倒是有点儿,但不多了,本来我是舍不得卖的,不过看你这么大岁数了,也怪可怜的,就匀给你点儿吧。”
“哎,谢谢大妹子,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余桂珍一听人家肯匀给她油炸面,顿时乐开了花,赶紧好话不要钱儿似的往外扔。
女人一听余桂珍又管他叫大妹子了,心里这个气呀。你说这人咋这么不开招呢?都一脸褶子的老婆子管人家叫啥大妹子啊?她咋张得开那张嘴呢?
“你先不用谢,我还没说完呢。”女人继续板着脸说道。
“哎,你说你说……”余桂珍无视那女人的冷脸,这会儿,只要肯匀给她油茶面儿,就是骂她两句也行。
“我这油茶面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瞅瞅,这里边又是芝麻又是花生仁儿的,还是搁纯大豆油炒出来的,给你泡这一缸子,起码得三毛钱。”
“啥?就这么一缸子稀里光汤的玩意儿得三毛钱?你也太黑了!”余桂珍一听女人管他要三毛钱,脸上的笑儿顿时没了,说出的话也难听起来。
那女人眼睛一翻,“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正好我还不愿意卖给你呢,哼,要不是看你可怜,就是你出再高的价我都不卖。”
说完扭过脸,又端着茶缸子兹溜兹溜的喝起来,还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的饭盒,在饭盒里拿出一张白白软软的发面儿饼,边吃边喝,使劲的吧嗒嘴儿,像是故意馋谁似的。
余桂珍闻到那饼香和油茶面儿香,只觉得肚里更饿了,她使劲儿的按着肚子,最后,还是没能抵住饥饿的痛苦和美味的诱惑,几经讨价还价,她终于以八毛钱钱的价格,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买了一张发面饼和一缸子油茶面儿。
冲油茶面儿的时候,两人又嘀咕了几句,主要是余桂珍嫌弃那女人给她的油茶面儿太少,不值三毛钱的,而那女人嫌余桂珍事儿多,明明她已经给了很多了,再要多点儿就不是喝油茶面儿是吃油茶面儿了。
锵锵了一番后,这单买卖还是完成了。
付过钱后,余桂珍一手拿着发面饼,一手端着缸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顷刻间就把一缸子油茶面儿和一张发面饼造光了。
肚子里终于有点儿食儿了,余桂珍也不那么难受了,她把缸子还给那个女人后,就开始坐在座位上打盹儿。
晌午没捞着睡午觉,导致她现在还提不起精神呢,现在又吃饱喝足了,困劲儿便上来了。
她垂着头,脑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点着,完听不到车站里嘈杂的喧闹声,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
可能是油茶面儿喝多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就被尿憋醒了,睁开眼时,发现车站里已经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车站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儿睡觉呢。
余桂珍抬起眼皮撒么了一圈儿,忽然觉得小腹处有点凉,低头一看,哎呀妈呀,她的裤子不知道啥时候被人给剪开了,里面那条装着钱的大红裤衩子明晃晃的露出来,裤衩上缝的那个口袋也被剪开了,里面包钱的手绢儿不翼而飞。
那个手绢里包着的,可是余桂珍最后的,也是仅有的几块钱,是哪个天打雷劈的把她的钱给偷走了呀?
看着被剪坏的裤子和裤衩子,余桂珍悲从心起,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天杀的畜生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啊?汇款单给我偷走了,生产队的证明也给我偷走了,现在我就剩这么几块钱了,你也给我偷走了,这不是要逼人去死吗?呜呜呜,我的钱啊……”
正哭得起劲儿呢,车站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出来了,不是好声道,“干啥呢干啥呢?你当这是你家炕头儿呢,想哭就哭想嚎就嚎?这是公共场所你知不知道?再这样当心我把你轰出去……”
“可是同志,我的钱丢了呀……”余桂珍咧着嘴,哭得跟死了娘似的。
车站的工作人员哼了一声,说,“谁叫你睡在这儿?,车站里流动人口这么多,什么样的人没有?睡在这儿不是擎等着让小偷来偷你吗?”
“可是……我的钱是在你们车站丢的,你们车站就不管了吗?”余桂珍哭咧咧的说道。
工作人员冷笑说,“老太太,哪条法律规定的乘客丢了钱就得车站负责?是你们自己没保管好你们的财务好不好?再说,你是乘客吗?你买票了吗?你连票都没买,就是个来蹭睡的,凭什么要得到我们的保障?你哪来的勇气和自信呢?”
余桂珍被人家怼的说不出啥了,她嘎巴嘎巴嘴儿,最后无助哭起来。
工作人员听到她那闹心的哭声,皱起眉头,说,“都说了不行在这儿制造噪音,你听不见咋滴?要是再嚎就赶紧出去,别在这儿呆着了。”
余桂珍听到了这位工作人员的恐吓,吓得不敢再哭了。
这会儿三更半夜的,外面还淅沥沥的下着雨呢,要是被赶出去了,可叫她到哪儿去容身呢?
再者,其实她也没丢多少钱,那个破的手绢里总共也就只有两块多钱,她花的八毛钱买吃喝,就剩下一块多钱了。
这点钱跟她大孙子卷走的那些钱财相比真的不算啥,余桂珍之所以哭成这熊样,不光是因为心疼钱,主要是因为一想到她在睡梦中被人剪开了裤子,就感到后怕,是吓哭的。
不过,被车站的工作人员教育了一番后,她很快就消停下来了,不再哭不再闹,但是也不敢再睡了。
就这样,她睁着一双铮亮的眼睛熬到天亮。
天亮后,外面的天还没晴呢,淅沥沥的小雨不停的下着,一点儿要停的迹象都没有。
余桂珍左等右等雨也不停,眼瞅着就要到邮局开门的时间了,她怕那个偷走汇款单的人趁机去取钱,便顾不上别的了,冒着雨就往邮局跑。
跑到邮局时,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被淋得像一只落汤鸡似的了,头发上都直往下滴的水儿,冷冰冰的衣裳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的,把她冻得都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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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非礼啊()
冷!
好冷!
余桂珍抱着肩膀,蜷缩在邮局的长条板凳上,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此刻,她多希望她那宝贝二儿子能出现在她的眼前,来解救她于水火啊?
可是,等啊等,等啊等的,从早上一直等到晌午,老二还是没有来。
余桂珍撑不住了,哆哆嗦嗦的躺了下来,一闭上眼睛,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洁白的房子里,白墙白被白枕头的,屋里还有一股子浓浓的药水儿味儿。
这是哪儿?
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邮局坐着呢,怎么会在这里呢?
余桂珍坐起身,刚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昏眼花的,随着而来的是身上的一阵凉气。
她低头一看,哎我的娘啊,她身上的衣裳竟然不知被谁给脱下去了,这会儿正光不出溜的呢,真是羞死个人了!
余桂珍老脸一红,赶紧又钻进了被窝里。
可是,刚躺下,又想到她若不在邮局守着的话,那三百块钱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支走,那可是三百块钱啊!
于是,她顾不上羞不羞的了,一下子又从被窝里坐起来,用被子围着身子,下地趿拉着湿漉漉的鞋就去开门。
外面,是一条冷清清的走廊,走廊里还有长椅,余桂珍没来过医院,也不知道这儿是哪,就胡乱的走,走到隔壁房间时,看见一个中年的男人正在那儿写东西呢,就推门儿走了进去。
“大兄弟呀……”
郑大夫正坐在桌前写病例呢,忽然听到有人进来了,扭头一看,正是今天晌午在邮局接来的那位昏迷的老太太。
只是,这个老太太有点儿不像话,虽然年纪大了,可毕竟是女人,她竟然围着个被子就跑出来了,简直有伤风化!
郑大夫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大娘,你怎么下来了?”
余桂珍说,“我想问问这是哪?我咋还在这儿呢?还有我的衣裳呢?”
提起衣裳,郑大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他想到给老太太检查身体时她那长满黑皴的身体,还有那身儿比粑粑戒子还脏的衣裳,简直令人恶心。
“这是医院,你的衣裳湿了,护士拿出去给你晾上,都晒了两个多小时了,再有一会儿就能干,你先回去躺一会,边歇边等吧。”
郑大夫说完,就埋下头继续写他的病例。
余桂珍一听她都睡两个多小时了,急的直哎呦,“哎呦,造孽啊,你们咋不叫醒我呢?这下沾包了……”
一边说着,一边儿围着被就往外跑。
郑大夫一看她这样,不放心的跟了出去,却见老太太没有回病房,反倒往楼梯那儿跑去,像是要逃跑似的。
“等一下!”
郑大夫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正往外跑的余桂珍,“大娘,你干嘛去啊?你还没付医药费呢!”
“啥?医药费?我为啥付你们医药费啊?”余桂珍一脸懵逼。
郑大夫义说:“你是我们医院出车接过来的急患,来时你都昏迷不醒了,我们又是给你量体温又是给你验血的,还给你打了进口的四环素药,这才把你给抢救过来的,你说你该不该付医药费?”
余桂珍一听,顿时把嘴张挺老大,这又是专车接,又是拍片验血打进口药的,这得多少钱糟害啊?
“多……多少钱……”她心惊胆战的问道。
郑大夫说,“救护车、验血,还有打进口药,都加起来一共是十二块钱,你得把这钱交上了才能走。”
“多少多少?你再说一遍?”余桂珍瞪着眼睛,身体前倾着,那震惊的表情跟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了似的。
“十二块钱。”郑大夫重复了一遍。
“十二块钱?你们咋不去抢呢?我就在你们这儿睡一会儿觉就要我十二块钱?还有没有天理了?”余桂珍尖着嗓子喊起来。
“大娘,你可不是光睡一会儿觉那么简单,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们派救护车把你接过来,还给你化验血,还给你打了进口的……”
“你别说那没用的,啥进口不进口的,我还没怪你们没经我同意就抽我的血呢,你们倒找我要上钱了,告诉你们,想讹我,没门儿!”余桂珍大手一挥,打断了郑大夫的话,摆出一副十足的无赖模样。
郑大夫头疼的说,“大娘,没人想讹你,这钱是你应该付的,必须得交,你想想,你在病危的时候是医院救了你的命,你总不能叫医院搭上吧?”
然而,他的苦口婆心余桂珍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没理狡三分儿的说,“谁叫你们救我了?我身体好着呢,就是没有你们我自己睡一会儿也能好,谁用你们多管闲事儿了,哼,叫我看,你们救人是假,想骗我老婆子的钱是真吧!”
事关十二块钱的巨款,别说她没钱,就是她有钱,也舍不得给医院啊?
“喂,老太太,你讲不讲理啊?你来的时候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郑大夫被余桂珍的无赖样子给气蒙了,连大娘都不叫了,直接老太太老太太的喊了起来。
“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还知道你们要讹我钱,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做梦了,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付钱你就不许走。”郑大夫被余桂珍气坏了,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儿,一副要跟她死磕到底的模样。
余桂珍还急着回邮局取守株待兔呢,哪有功夫在这儿磨叽啊,见郑大夫不依不饶,就用自己空着的那只手去挠郑大夫的手,“你松开,你赶紧给我松开,你个小b崽子……”
郑大夫没想到她能真挠自己,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她挠了好几下,手背上也多出了两三道血凛子。
郑大夫也是个倔脾气的,见余桂珍这般耍赖,就明确的告诉她,“放赖是没用的,今个你要是不交上医药费,就不许你走。”
余桂珍一看郑大夫跟自己较上真儿了,三角眼一转,阴阳怪气道,“我还真不信这个劲儿的了呢!”
说完,突然一扯被子,大叫道,“来人啊,耍流氓啊,非礼呀,救命啊……”
这一声喊,彻底把郑大夫给震惊到了,他如遭雷击一般,倏的松开手,还向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光不出溜的余桂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和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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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不要脸()
天哪,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六十多岁的老婆子了,竟然敢诬陷个三十多岁的小伙非礼她,要不要脸了啊?
余桂珍一看郑大夫松了手,得意的‘哼’了一声,骂道,“小b崽子,想讹老娘的钱,你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完,气昂昂的一甩头,“我衣裳呢,赶紧给我找出来,不然老娘还喊。”
郑大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此时真的啥也说不出来了,只祈祷老天爷快点儿让自己瞎了吧……
而此时,不少大夫和患者被余桂珍刚才那一嗓子给喊了出来,大家看到楼梯口处一脸褶子光不出溜的于桂珍和生无可恋的郑大夫,都蒙圈了。
这是咋的了?
这老太太咋还光着腚呢?
不会是精神病吧?
一个护士快步走上前,说,“郑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等郑大夫回答,余桂珍就抢着说,“他非礼我,我要去告他!”
“她胡说,她要赖医药费,我不许,她就诬陷我……”郑大夫后知后觉的找回自己的理智了,同时也被余桂珍的无耻行径气得直发抖。
护士抽了抽嘴角,说,“老太太,你衣裳呢?还先穿上衣裳再说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啊?”
“我不穿,我就问问你们,还管不管我要医药费了?”余桂珍自以为掐到了人家的七寸,很仗义的问道。
在农村,男人和女人干仗时,只要女人把衣服一脱,喊一声‘非礼,’这个男人就算是彻底败下阵来了,因为不管是真非礼了还是假非礼了,这种事儿就算是没打着狐狸也得惹一身骚,一个男人,要是落了个非礼女人的名声,他和他的家人就算是彻底完了。
所以,农村的男人一般都不跟别人家老娘们打仗,就怕整不好叫人家给赖上。
当然,这是农村的习俗,在农村那边儿虽然屡试不爽,但是在城里就不管用了。
这会儿,余桂珍自以为已经胜利在望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