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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羽孜，是我妈。”
顾夜歌忪了下，柳羽孜是言桢羽的妈妈？这点倒是她没想到的。
“我妈是二婚嫁给林涵宇的，小时候，我爸酗酒好赌，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带着我一起离家出走，在火车站的时候被人流冲散了，我们失散了很多年，直到后来我被MCB的星探挖掘，出了名，我妈才辗转找到我，可，她已经嫁给林涵宇。”
言桢羽点了只烟，吸了一口，慢慢的吐着烟雾，“林涵宇对我妈不错，应该说，我妈很幸福，唯一不足的地方是，她和林涵宇没有孩子。”
“林涵宇在娶我妈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听我妈说，那个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被林涵宇在外面包养的小三活活气死，也就是林洛的妈。后来，林涵宇抛弃了林洛的妈妈，不留半点情面，即便那时林洛的妈妈怀了她，林涵宇也对她们置之不管。”
顾夜歌暗自在心底叹息，三段悲剧的婚姻，谁之过？
“林洛从小生活一直很苦，这点，我妈知道，可是，林涵宇对当年林洛妈妈气死他原配和孩子的事情恨之入骨，完全不将林洛当自己女儿看，时间长了，林洛对林涵宇的恨不比他对她母亲的恨少，甚至更恨。”
“林洛大学毕业之后也不知怎么地，就进了VISI，而且，她很聪明，很快就爬到了高位，林涵宇和她之间的矛盾日渐高涨，听我妈说，林涵宇回到家常常皱着眉头。”
“终于，有一天，林洛无意间见到林涵宇立的遗嘱，上面，他将他所有的财产都指名由我妈继承，其他人不得分一丝一毫。也就是这件事，彻底激怒了林洛和她妈妈，她们觉得她们才是林涵宇财产最合理的合法继承人，她们受了二十几年的苦，没理由最后一点都捞不到。”
“林洛准备找我妈谈的时候，见到我和我妈在一起，随后派人调查了我，也就知道我们的关系。我那时不知道，她其实早就买好了杀手，准备动林涵宇。发现我和我妈的关系后，林洛将我的存在告诉了林涵宇，林涵宇便开车来MCB工作室找我，那时，我妈也在工作室，他一进来，见到我妈，情绪就失控了。”
“我妈见林涵宇要伤害我，情急下，抓起工作室的花瓶砸了他的后脑，但是，肯定没死，只是流了点血晕了过去，我让我妈从MCB的后门走，自己走的前门。”
言桢羽弹了弹烟灰，继续道，“后来，我才想明白，林洛早就买好凶，准备杀林涵宇，然后威胁我妈交出财产，可是，没想到出现了我，比起直接威胁我妈，用我的安危会来得更有效。”
“所以，为我辩护的第一个律师舒静被林洛陷害，莫菲菲也被她除掉了，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罪名成立，然后她好拿着我去让我妈签财产转让书。可是，她没料到，你竟然将我的官司打赢了。”
言桢羽看着顾夜歌，笑道，“你能安然无恙的活着，真是奇迹。”
意外的，言桢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坦白说，我能理解林洛，沉积了二十几年的恨早就冲毁了她和林涵宇之间的亲情，可，我必须保护我妈，除掉她，是必须。”
“夜歌，能不能赢是你的事情，我只要我妈没事。”
顾夜歌看着言桢羽，心情有些沉，“你能肯定林洛是凶手吗？”
136有意接近
（顾夜歌看着言桢羽，心情有些沉，“你能肯定林洛是凶手吗？”）
言桢羽吸完最后一口香烟，将烟蒂碾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肯定的回答了顾夜歌的话，“能。”
“夜歌，别说我不相信你，这案子并不好赢，先不说我们手头没有任何林洛杀人的证据，只要我们提起诉讼，林洛会在第一时间为自己找到最有利的脱罪证据，到时，不光官司要失败，你想帮谁的目的也将暴露，很有可能适得其反，让林洛反扑的更加厉害。”近
顾夜歌点点头，言桢羽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赢，否则，反而会害了伍君飏。
可，赢面相当小。
“我马上整理材料寻找证据，明天起诉部分希望你们配合。”
顾夜歌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开，被言桢羽叫住了。
“等一下。”
顾夜歌瞳光清澈的看着言桢羽，“我会维护好你妈妈，你当初宁死也不说出她在案发现场，这次，我同样会当她不在。”
言桢羽轻佻之色跃在眼底，笑了笑，“我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夜歌，我好心提醒你，如果你这次想帮的人真是伍君飏，那么，仅仅扼住林洛是不够的。”
顾夜歌微微一怔，还有什么部分是她没考虑到的吗？贝
见到顾夜歌沉了脸色，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直等待着他的话，言桢羽心底的猜测被完全证实了，她果然想帮的是伍君飏。
“妞儿，我承认你是专业的律师，可，你真的不懂这个社会。伍君飏是什么人？林洛又是什么人？一直替人卖命的下属怎么敢突然叫板自己的老板？”
“妞儿，林洛肯定有靠山。”
靠山？
不知为什么，听到言桢羽的话，顾夜歌第一反应就是，江一昊。
江一昊极有可能是林洛的靠山。
“林洛既然敢公然检举伍君飏，必定已经做足了准备，包括她的后路。你只是制住一个林洛，她后面的幕后推手同样可以置伍君飏于死地，到时，她的判决没有出来，她背后的人早就让伍君飏焦头烂额了。”
顾夜歌轻声说道，“所以，我必须找到林洛后面的人，然后让那个人无暇顾及伍君飏的事情。”
“想必那人也不简单，若是他早就盯上伍君飏，你一时半会也难让他放弃到口的肥肉。”
顾夜歌施施然的说道，“如果那人后院起火，想不松口也难吧。”
言桢羽赞许的笑着，“那就看你这把火烧不烧的着了，妞儿，你的时间不多。”
“我知道。”
顾夜歌说完，站起了身，“我去忙了，保持联络。”
言桢羽同时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站到顾夜歌的面前，“小女人，听我一句劝，伍君飏真不是简单的人，他不是你能惹的。鼎天国际是大公司，是正规公司，可，不代表伍君飏没其他产业，例如VISI。站在他那个位置的男人，每一分钟都不能掉以轻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是靠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计算才得来的，他的心思，不会让人看懂。”
顾夜歌浅浅的弯了下唇角，轻声道，“谢谢。”
谢谢每一个提醒她的人，可，现在，时间紧迫，她考虑不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的伍君飏也不是她想避就能避得了的，倘若他真如他们说的这么厉害，她躲哪儿他找不到呢？
“夜歌！”
一声略带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顾夜歌和言桢羽同时转头看了过去。
顾夜歌目光一闪，江一昊和林洛？
江一昊不着痕迹的甩开林洛挽在他手臂上的手，走到顾夜歌的面前，微微低着眸光看着她，“考完了？”
顾夜歌看着江一昊，点点头，目光越过他，看着他身后一脸颇为自得笑容的林洛，淡漠清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探究，隐隐的有那么些同情。
江一昊细心的看到顾夜歌看林洛的目光，轻声的解释道，“夜歌，别误会。”
顾夜歌目光淡淡的看着江一昊，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他和林洛吗？她似乎没那份闲心想太多的事情，何况，他也不在她需要误会的范围内。
赫然，顾夜歌的心底响了一记惊诧，W城休闲中心的时候她也见到江一昊和林洛，现在又是同时，会不会，江一昊就是林洛的靠山？
言桢羽明显不想见到林洛，冷冷的看着她，和林洛的目光交汇抗衡着，谁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底细，却又不点破，气氛一时有些冷尬。
“我有事，先走了。”
顾夜歌心中清明着言桢羽和林洛的事情，表情淡淡的看着江一昊，说完之后便想绕过他离开咖啡厅。
“夜歌。”
江一昊移了下身子，挡住顾夜歌的去路，“一起吃午饭吧。”
林洛微讶的看着江一昊，一直高傲的贵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卑微而祈求的口气，好像能和顾夜歌吃一顿饭是他莫大的荣幸，那般小心翼翼的要求让她越发不满意这个被伍君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孩。
顾夜歌下意识里想拒绝江一昊的邀请，却听到一旁的言桢羽突然出声道，“夜歌，我工作去了，再联络。”
顾夜歌转头看着言桢羽，轻佻的眉眼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带着一贯的嬉痞，说话间，眼波从她的身上滑到了江一昊的身上，有些暧昧，又有些顾夜歌一时读不明白的复杂。
“拜。”
言桢羽笑着转身便离开了咖啡厅，短袖衬衫在他线条感十足的身上非常出彩，顾夜歌忍不住暗叹，模特儿就模特儿，能将衣服给穿活了。
不过，好像有一个人穿衣服比模特儿更好看。
想到伍君飏，顾夜歌一瞬间明白言桢羽走前的那些流转在江一昊身上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发觉了吗？
言桢羽也发觉了江一昊很可能就是林洛的靠山了吗？
她一直在猜测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江一昊，不是别人，也无须将目标再扩大。
“夜歌，好不好？”
江一昊的再次询问着顾夜歌，他是真的很希望能和她多相处，希望她能渐渐的接受自己。
儒雅的姿态，清俊的眉目，翩翩的风度，眼前的男人和她心底的那个白衣男孩那么近似，连眼底的那份深情都有过半的相似度……
“好。”
顾夜歌看着江一昊，轻声的应了他的约。
江一昊先是一愣，有些惊讶的没反应过来，她答应了？她答应和他一起吃饭了？
“不过，我现在有事，中午再联络吧。”
江一昊一时还没从顾夜歌给他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听到她把话说完好几秒后才忙不迭的点头。
“好，你先忙，吃饭前我去找你。”
“嗯。”
顾夜歌点点头，绕过江一昊，朝门外走。
“哎，夜歌，你现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之前的号码已经是空号了，现在她的号码，他怎么查都查不到，不管是电信移动联通，他都查不出她的号码，似乎她的号码被人特地隐秘得保护起来了，一般的通讯高层都查不出她的资料。
顾夜歌将自己的号码按在江一昊的手机上，“我先走了。”
“好。”
看着顾夜歌消失的背影，林洛娇媚笑容里不乏点点的戏谑冷意，“一个号码，江大公子就乐成这样？”
看来，他也宝贝这个女孩吖。
江一昊温雅的笑容扬在嘴边，看了一眼林洛，她懂什么。
林洛被江一昊不屑的眼神惹得心底有些不快，讽刺道，“她之前那么反感你，这会接受你的邀约，你就不觉有问题？别忘了，她可是伍君飏的女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别因她翻了船，到时，大家都被伍君飏给淹死。”
“林洛，你最好别再说一句我不爱听的话，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
江一昊看着手机里顾夜歌的号码，星目深沉不可见底，嘴角浮起一丝略带寒意的笑。
137隔了二十一年才见了两面
顾夜歌从咖啡厅回到套房里，在电脑上飞快的整理起诉林洛的材料，又从自己的邮箱中找出之前一直保存完整的林涵宇案件资料，希望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分的流走，看着整理出来的资料，顾夜歌平展的眉头缓缓凝起。近
林洛是林涵宇私生女的事情不为人知，更无人了解他们之间的恨意多深，贸然的说出这个事实只会让她更加的被动，试问，谁能相信女儿回买凶杀父呢？
案发现场‘只有’言桢羽在场，这点她又必须保证，否则便会扯出柳羽孜的责任，也会无形中减轻林洛的责任。
她要上哪儿找到林洛到过案发现场的证据呢？
她又要从哪儿着手找到林洛的杀人动机来说服法官和陪审团呢？最关键的，这个动机必须避开她是林涵宇私生女的关系，看起来要合情合情，挑不出毛病。
顾夜歌沉沉的呼了一口气，言桢羽说的不错，她没多少时间，她必须抓紧时间扼制住林洛，必须抢在伍君飏VISI洗黑立案之前。而且，言桢羽有一点好心说的很对，她必须让林洛幕后之人也出现后院着火的情况，让对方无暇对伍君飏施压和行动，两边必须双管齐下，一步没到位，她非但帮不到伍君飏任何，很可能会加速他朝绝境走去。
江一昊？江一昊？他到底是不是林洛的幕后推手？贝
正想着，顾夜歌的手机响了起来，欢快的卡农，轻盈跳跃的音符……
“喂，我是顾夜歌。”
“呵呵……我，言桢羽。”
“言先生，有什么事么？”
顾夜歌对言桢羽一如既往的有着疏离和礼貌的态度。
“美丽的小妞，看来你平时没有闲暇无聊的电话哟，是不是非要有事才会批准大家呼你啊？”言桢羽的口气依旧轻佻散漫。
顾夜歌淡淡道，“电话不用来谈事，用来做什么？”
“谈情、说爱、打诨不是更有趣。”
言桢羽大约还没认识到顾夜歌有秒杀的习惯，很快，就被她下一句话噎得半天没了话。
“不嫌浪费表情？”
电话这端看不到对方的眼神，摸不准对方的脸色，更不会知道对方此刻在做什么，不是浪费表情是什么？
不过，很显然，在此，顾夜歌那句话的意思更多是说：言桢羽先生就不用在那端表现你迷人的轻佻勾魂神情了，因为她看不到，纯属浪费。
言桢羽好半天后终于反应过来，她在让他省省勾引她的打算，这女的……她到底是不是女的！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哎，我说小妞你……”
“很忙。”
顾夜歌接了言桢羽的话，免得他对她废话篇篇。
“OK！我知道你很忙，我想告诉你，我妈那已经说通了，起诉材料能不能你全部准备好？”
顾夜歌嘴角微微的牵了下，“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能给你。”
言桢羽一怔，“这么快？我刚收工，马上吃饭，吃完饭你把资料拿给我吧，明天我们就去起诉。真想叫你一起，不过，想来，那位贵公子早就等着你了吧。”
言桢羽一说，顾夜歌才想起，她答应了江一昊一起吃饭的。
“小妞，我看，那男人十有八九是林洛的后备力量，你试试。”
顾夜歌轻声道，“嗯。”
“哎，你是不是为了试探他才答应和他一起吃饭的？”
顾夜歌浅笑，“你想改行做侦探么？”
言桢羽笑声四溢，“呵呵……这叫男人的直觉懂不懂，看那气势也不是善角，林洛在他旁边又那么老实，关键，他对你挺小心翼翼的，也不难猜，他若为你叫板伍君飏一点不奇怪。”
顾夜歌静静的听着言桢羽的分析，原来江一昊对她的迁就和卑微到了旁人一眼便看出来的程度了。
“下午见。”
“好。哎，小妞，想让那男人的后院着火可不容易，悠着点，若是需要帮忙，不妨对我开开口。”
顾夜歌轻轻一笑，“大名模的酬劳太高，怕是请不起。”
“哈哈……我准你赊账，将来本小爷若是有需要，你随传随到就行。”
顾夜歌淡淡道，“再说吧。”
刚挂掉言桢羽的电话，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顾夜歌好半天都没有按下接听键，脑中反复放映着三年前的某一幕……
电话断了，隔了几秒，又再次的响了起来。
顾夜歌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顾夜歌。”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江一昊在电话那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语带欣喜的说道，“夜歌，忙完了吗？”
“嗯。”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江一昊的声音听着欢喜不已，有种恨不得立即找到她的感觉。
“不必了，你说地点，我过去吧。”
江一昊想了想，遂了顾夜歌的意，说道，“度假村酒店三楼的法式餐厅，我在门口等你。”
“好。”
收了江一昊的线，顾夜歌把上午整理出来的资料全部存放进手机超大储存卡里，关了电脑，准备赴约。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顾夜歌极轻的呼了口气，拿出手机，是那个熟悉到扎眼的号码，嘴角不由得浅浅的翘起，刚漾开一个弧度，唇角的笑意便缓缓的散了去。
伍君飏……伍君飏……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何当我试图去了解你的时候，才发现，你根本是一本我读不透，也可能永远都读不懂的一本厚沉藏书。
耳边的音乐催促顾夜歌接起了电话。
“喂。”
“宝贝……”
伍君飏磁软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依然掩饰不住他心底的期待和欢悦，与她电话时，他从来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
“你休息了么？”顾夜歌轻声的问伍君飏。
“嗯。”
即便他再不想休息，可，出了七天的差，又连夜去S市找她，再工作一天又连夜回W城，下了飞机之后，他几乎累的睁不开眼睛，身边随行的姜妍疲倦的差点在飞机上都叫不醒了。
“伍君飏，下次别这么累。”
顾夜歌想到他这几天的马不停蹄，心头滑过一丝疼惜，昨晚，明明是送他去机场，结果，他还是偷偷将她送回了云天。醒来想到自己给他造成的麻烦和他的行为之后，若说没一点感动，那真是自欺欺人，他疼她至此，她自己都骗不了自己，心底的那种悸动让她感觉幸福，是的，一种被呵护在掌心的幸福。
“好。”
伍君飏轻声的回她，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宝贝。”
“嗯？”
“想你。”
顾夜歌眉心微微一拧，“昨晚不是见了么？”
“呵……”
伍君飏轻笑，“宝贝，我们分开七天，俗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隔了二十一年才见了两面，你觉得够么？”
顾夜歌被他的计算法弄的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