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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能就失去原本可以获得的30％的版权业务。”
麦瑞思拿着话筒，淡淡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 心理考验
麦瑞思的话音落地，我们两个集团的四个代表都愣住几秒。而其余的那些出版单位的代表们，也都是沉默片刻，再终于明白麦瑞思的游戏规则。
要不然就是确定的30％，要不然就是不确定的100％……麦瑞思提议的这个新规则，玩的就是心跳。
见我们都缄默不言，麦瑞思接着说道，“这两个月，华东出版集团和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都显出不俗的实力。华东出版集团是后起之秀，凭着苏拉卡尔的一本《MyWoorld》，拿下近期的单本销量榜冠军，而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手握三本苏拉卡尔的小说，在出版市场上同样是气势如虹。从我的私心来说，我希望给两家都有一个机会，但是，又不想打破当初的约定，因此，给你们这样一个选择。”
我心里如明镜一样透彻，此时此刻，在答案尚未揭晓之前，我们华东出版集团和顾倩的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地位和处境是相同的，麦瑞思抛出这样一个条件，实际上是很公平的。
而对于麦瑞思来说，他见到两个集团都表现不俗，起了爱才之心，想给两家都留一点机会，又不好意思直接推翻当初招标的时候的说法——当初，只说一家可以获得版权项目。
说白了，以麦瑞思的身份，就算说她破坏规矩又如何，谁又能奈她如何？再说，在结果出来以前，谁会公开指责麦瑞思，谁知道这版权会落到哪家？
至于另外明显已经落榜的10家出版单位，露脸也露了，好处也拿了，借着这个版权项目，名气也打响了，此刻只要静静的看好戏就好了。
与其争得鱼死网破，还不如大家都有一点好处。我和胡经理眼神对碰，都猜到一些对方的想法。
“既然你们两边都没有异议，那么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吧。如果一家提出只要30％，那么就按照这个方法来分配；如果两家都提出只要30％，那么就将30％划给未被选中的那家；如果两家都不选30％，那么就按照原本的安排，被我们选中的那家获得100％的版权业务，另外一家，就只能空手而归了。”麦瑞思说道。
我和程璐面面相觑，这个价值上亿欧元的版权项目，换成这样来玩，实在是很“刺激”。不仅是我们，就连那些记者，都屏息凝神，预料不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看到我们四人都不说话，麦瑞思又问道，“你们是版权项目的全权代表，这件事情，能够做主吗？”
那位胡经理是北京出版集团里的老资格了，也算是中国出版界里的呼风唤雨的人物了，他回头看看坐在后方的集团的负责人，再咬咬牙，朝着麦瑞思回答道，“能！”
“我们也OK。”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对着麦瑞思说道。
“那就留给你们三分钟，讨论吧。”麦瑞思放下话筒，微笑着望着我们。
从她的表情里，实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怎么办？麦瑞思怎么突然来这一招？”程璐凑近我，紧张地问我。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估计是她昨晚临时做出来的决定。”我说道。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实实在在告诉我，那箱子里的名字，是不是我们？程思薇肯定透露消息给你的。”她压低声音问我。
此时，她也顾不得吃醋了，一心只想知道结果。争风吃醋的事情，慢慢再算，而这上千万的版权项目，就在眼前，需要立即答复。
“我真不知道。薇儿是一个字都没向我透露，我估计连她也不知道，这最后的机密。麦瑞思肯定也是防止她提前把结果告诉我的。”我紧锁眉头，望着程璐。
原本我还心如止水，心想反正结果就要揭晓，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岂料麦瑞思突然玩出新花样，顿时让这流程化的发布会，变得精彩起来，悬念叠叠。
就在我们压低声音讨论的时候，顾倩和那位胡经理也在低声的谈论。那位胡经理不时的朝我们瞄过来，大概是想从我们的神色里探查出一些眉目。
就像大家都蒙的鼓里，一个劲的猜对方地心思。但是光猜对方的心思还没用，还要猜这箱子里的名字到底是哪家出版单位。
慢慢的，其余的人们也都议论起来，当然，他们大多都不紧张，只是旁观一场好戏。
“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就拿30％吧，也是一笔不小的业务。以后慢慢发展起来，再跟他们拼。”程璐纠结着想了足足半分钟，贝齿咬住红唇，狠心的朝我说道。
“你就那么没自信？觉得沃尔特斯会选择北京出版集团？”我问她。
“哎……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至少可以保住30％。麦瑞思是想给两边有一些机会，你看不出来？”程璐为难的看着我。
我抬头看看麦瑞思。她面无表情，我实在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而胡经理和顾倩那边，好像有些小小的争吵起来，看样子，他们的意见也统一。
“还有一分钟。”麦瑞思突然提醒道。
“程璐，你听我的！我们不选30％！”看到程璐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拽住她的手臂，盯着她，狠狠的说道。
程思薇坐在远处，遥遥的望着我，也许是在猜想，我会做出如何的决定。
顾倩和胡经理的轻微争吵也终于平息，似乎他们也终于做出决定。
“我想你们都已经做出决定，”麦瑞思笑笑，“梁经理，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不选30％！”我大声的说道。
麦瑞思略微吃惊，再转头，问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胡经理，“那么，胡经理，您两位，是怎么想的？”
那胡经理疑惑的看看我，想了想，说道，“我们……选30％。”
唔……整个发布会的现场，一片哗然。
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这样选，显然就是认输了。
坐在我身侧的顾倩瞧着我，眼神复杂。
“那好，我们公布结果。”麦瑞思依然十分淡定。
在如此众多的媒体的监督里，她根本就不怕两家出版集团反悔。
她打开箱子，向下倾倒。
里面，掉出一张红色的硬板纸，而纸片的上面，写着一个公司的名字。
倒出纸片的箱子，空空如也，丝毫没有作弊的嫌疑。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那张发布席上的纸片上面。
第四百三十七章 尘埃落定
麦瑞思拿起这张硬板纸片，稍稍举起。
我们坐在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几家出版单位的代表们，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
就是后面的那些记者们，通过镜头的拉伸，也不难看清这纸片上面的字样。
我心中顿了一下，随即松开一口气，无意识的抓住身边的程璐的手掌。
程璐痴痴的看着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反应我。
而那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胡经理，吃惊的看着前面麦瑞思手里的纸片，脸色惨白，胸口起伏不定，差点没有喷出一口鲜血！
他没想到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其实选择的就是他们集团，而他选择“30％”的选项，就是白白让出70％给我们华东出版集团！
“其实，经过我们董事会的一致投票，我们是决定选择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作为我们在中国的版权项目的合作伙伴，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不仅拥有规范的出版操作流程，也拥有厚重的文化沉淀，完全符合我们版权项目的合作伙伴的要求。”麦瑞思把这张象征着结果的纸片放在桌面上，“然而，经过双方代表的选择，我们的版权项目，将按照原著作者的地区，分成30％和70％两块，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获得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在南半球的作品的中文版权改编权，包括澳大利亚，南非，巴西，等等，华东出版集团将获得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在北半球地作品的中文版权改编权，包括英国，美国，挪威，等等。”
麦瑞思依然十分淡定，似乎不管我们两个集团是如何的选择，这都是她能够接受的结果。而如何划分这30％和70％，她心中早已有数。
那个胡经理，纵然是出版界的老江湖，已然达到处变不惊的境界，但是面对这样的结果，还是满脸的懊恼的表情，他一边听着麦瑞思的陈述，一边望着我，似乎恨不得吞掉我。
而我们这里。程璐白捡一个大便宜，又兴奋又崇拜的看着我，胸口同样是起伏不定，激动不已。如果不是大庭广众，她几乎就要抱住我。
其实大家都明白，到底如何选择，源于大家对于自己的公司的实力的认知和自信。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既然选择30％。就是认为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会选择华东出版集团作为最终的合作伙伴，其实就是对于自己实力的不自信。
但我心里比起大多数的人，更加透彻一层：北京出版集团的胡经理会有80％的概率，去选择那个“30％”的选项。原因就是我。他以为，我是程思薇公开的男友，而程思薇又是麦瑞思的独生女儿，并且我要随着麦瑞思和程思薇去欧洲。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华东出版集团效力，因此这次的版权项目，必然是偏向华东出版集团的。
鉴于这个理由，我赌一把，故意装出很自信的样子。不论麦瑞思让谁先选择，我都表明态度，不选那“30％”。
就这样，那胡经理果然中招，保守的选择“30％”的方案。究其原因，除了他对于自己的集团的实力不够自信，更是因为他对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不够自信！
他以为，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一定会在人情方面考虑我的成分。在两个竞标的集团不相上下的情况里，偏向华东出版集团。却偏偏料不到，麦瑞思就是如此的公正无私！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国际出版集团里的一切步骤都是规范流程，绝无任何黑幕！
从这点来讲，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输得也不冤。他们根深蒂固的中国化的“人情”观念，在沃尔特斯克鲁维尔的企业文化里，一点都行不通！
不能去掉这一层腐朽的理念，就根本不配做现代化的国际出版集团的合作伙伴！
BusinessIsBusiness。我可是牢牢记得程思薇的这句话。
而这一场我和胡经理的心理战，显然也是我胜出了。
就在众人都愕然回想着麦瑞思的这场“最终的考验”的意义的时候，顾倩轻叹一口气，朝我尴尬的露出一个鼓励的表情。
她和那位胡经理的争辩，肯定是因为她不愿意选“30％”，她认为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必然会获胜，无奈她的职位比胡经理略低，而这场竞标里，也始终是胡经理占据主导地位。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一丝失落。不但是因为输给我而失落，更是因为，她的实力被压抑而失落。
如果不是因为胡经理的多疑而选择“30％”，他们原本可以获得100％的版权业务！
也许，经过这件事情，她已经不想继续留在保守又古板的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也许，她会真的移居平海市，进入朝气蓬勃的华东出版集团。毕竟，华东出版集团接下70％的沃尔特斯克鲁维尔的版权业务，孕育着巨大的商机。
尘埃落定，所有人悬着的心，也都掉了下来。持续两个月的竞争，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实在让人感慨。
麦瑞思拿出三份长长的合同，签字仪式就此开始。程璐意气风发，简直就要蹦蹦跳跳的上台。而胡经理的脸色惨白，无还未从刚才的打击里缓过神。
麦瑞思两边的两位秘书官起身，让出两个座位。
咔咔咔……就在一片白色的闪光灯里，三方签字完毕。这场悬而未决的版权项目，也终于以三七分的形势，落入两家不同的出版集团的手里。足以想象，接下来的竞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恐怕这两家集团南北对立的局面，只是一场开始。
就在他们在上面签字的时候，留在下方的座位上的我和顾倩，转头互相看一眼。
此时她的一侧和我的一侧都是空座位，就好像我们两个单独坐在一块儿。
我对她笑笑，她也撇起嘴角，对我笑笑。
来来往往的恩怨，似乎就在瞬间两清。
很快，签字仪式结束，胡经理和程璐又回到座位。
再之后的沃尔特斯克鲁维尔方面的“答记者问”的环节，这位胡经理再也没有心思，他脸色惨白，捧着胸口，匆匆离去。
留下顾倩不好意思再走，只能尴尬的坐着。
“今天，就要回去了么？”她低着头，悄悄靠近我，轻声问道。
第四百三十八章 同为女人
“嗯，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轻声的回她。
华东出版集团拿下这个版权项目，就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安顿。原本只是在计划表上的内容，都要立即付诸行动。
而我留在中国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周的时间，因此这些事情，我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
顾倩轻轻的“哦”一声，不再说什么。
我们华东出版集团拿到这个版权项目的大头，固然是由于一些侥幸，但也实在是因为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临门一脚实在踢得太臭，居然在最后关头畏缩了。
我想，此刻的顾倩，内心里一定也不太好受。她一心要赢我，每一个布局都表现的非常完美，却只因为别人的失误，让她的努力付之东流。
而她要赢我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她要和我争强斗胜，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想把我留在中国——那个我输给她，就要跟她去北京的赌注。
时间接近中午12点，发布会渐渐的进入尾声。记者们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然而关于版权项目的主要问题都已经回答完毕，记者们想把话题转移到苏拉卡尔是否能够获得此届的诺贝尔文学奖之类的提问，然而麦瑞思并不愿意回答。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这场企业发布会正式结束。主办方还备有精美的午宴，各家出版单位的代表和媒体的记者们都可以参加，同时，还能获得一份精美的礼品。
我和程璐都没有什么胃口留下来吃东西，都想尽早回去，快快安排一些版权项目落实的事宜。
程思薇还要负责发布会的善后，因而不跟我们同行，打算搭乘晚上的飞机回来。
她风情款款，眼神里明明是不舍的表情，却还要留在这里负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让我有些心疼。
“这段时间你也累坏了，早点弄完，就回来。”我伸手抚摸她金色的秀发，柔和地说道。
如今大家都知道我和程思薇是恋人关系，我也不用再介意什么。
“你也是，回去之后，好好休息。”程思薇抬起一只嫩手，在我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微微一笑，眼神又似瞄非瞄的瞥向我身边的程璐和顾倩。
说起来，麦瑞思对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放松。交给她如此众多的事情去打理，丝毫没有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而放松锻炼。
不过，也正因为程思薇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很出色，所以麦瑞思才充分相信自己女儿的选择，在感情方面没有过多的干预。
“思薇小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程璐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对着程思薇说道。
“嗯！以后我们就是长期的合作伙伴，我会经常联络你的。”程思薇笑了笑，说道。她的笑容，特别特别的真诚，丝毫都没有一点的轻蔑和得意。
“版权项目方面的事情，我会向思薇小姐多多请教的。”程璐说道。
顾倩的脸色略微有些发白，站在我们身边，似乎缺了一些立场。
“顾经理这次在版权项目上的表现也很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够和你进行长期的联系。”程思薇再对着顾倩，清浅的笑笑。
顾倩礼貌性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她的笑容有些惨淡，似乎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位保镖始终站在程思薇的身后，寸步不离。看样子，麦瑞思公布程思薇的身份，同样也将她的保护级别，提升好几个层次。
“我还要去看看午宴的情况，就……失礼了。”程思薇看到宾客们都涌向设置午宴的大厅，朝着我们说道。
“思薇小姐，您忙吧。”程璐非常懂礼貌地说道。
就算她心里对程思薇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至少表面上，旁人是看不出蹊跷的。
程思薇忽然上前两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在我唇前轻轻一吻，再返身走向宴会厅。
顾倩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牙齿却紧紧的咬着嘴唇。
“走吧。”我望着程思薇的背影，对她们说道。
国际版权中心的大门外，接送宾客的车子，早已列队等候。沃尔特斯的安排绝对周到，从迎客到送客，都非常的贴心，让人感觉到作为客人的尊贵，完全没有国际大集团的架子。
雨还在哗哗哗的下，比起我们十点钟刚来的时候，雨量要大一些。我们搭乘车子，回到酒店，拿到各自的行李，站在酒店门口，就要分离。
“顾倩，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以后你来平海市出差，可以来找我。”程璐站到车子旁边，大大方方的对着顾倩说道。
顾倩淡淡的笑着，“我们是不打不相识，程璐，你是个非常爽朗的人，以后你来北京，也可以找我吃饭。我随时奉陪。”
我知道她表面装作开心，心里却十分难受，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今日一别，以后再见面，就是几年之后了。
顾倩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我和程璐坐进车子，只是眼眶湿润，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心里一阵酸楚，咬咬牙，对着司机说道，“司机，开车吧。去机场。”
“好嘞！”这司机可不知我心里的难受，欢快的应和一声，熟练的启动这辆银色奔驰。
前方雨雾茫茫，我紧扣着双手，呼吸也稍稍有些急促。
忽然，从反光镜里，我看到顾倩从酒店门口冲出来，冒雨狂追几米。
只是她奔跑的速度，又如何赶得上汽车？
终于，她站在满天满地的雨水里，怔怔的看着我们的汽车远去。在这磅礴的北京城的背景里，她显得如此渺小，而在这飘荡的雨花里，她犹如一朵孤零零的百合花，让人心里，生生的疼。
我咬着舌头，鼻子里酸酸的。
“哎，”身边传来程璐的一声叹息，接着她冲着前面喊道，“师傅！停车！”
司机急忙刹车，“怎么？忘了什么东西？”
程璐转头看着我，满脸的同情，“去陪她吧，程思薇那边，我帮你担着。”
第四百三十九章 再无掩饰
我沉默半秒，透过车子后部的玻璃，看着已经淋成一个水人儿的顾倩，终于拿着行李箱，打开车门。
“还不快去！”程璐在我后背上推动一把。
我拖着行李箱，踏着水花，飞奔向百米开外的顾倩。
等我到达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