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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逸说他不想见你,这是他托我给你的。里面是景家之前一半以上的家产,你现在签个字,这些就都是你的。”
景致立时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鄢玉神色不变,继续说:“另外,在你昏迷这段时间,商逸跟道上宣布你和他取消订婚关系。从此以后你俩各不负责。这些东西都是他宣布之后让我交给你的。”
景致静了有几秒钟,然后有点儿费力地把纸笔接过来,一页页地签上字。鄢玉手搭着手,看她把文件签完扔一边,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收据,摆在她面前。
“手术费检查费住院费医药费,全部加起来五十万。如果要在我这儿戒毒,那就再加五十万。” 鄢玉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这里从不赊账,商逸又说枪伤和毒瘾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后果,他不负责。那么景小姐今天下午就请把钱给我转过来吧。”
景致冷着脸问:“你把我当银行抢?”
鄢玉说得心安理得泰然自若:“我这种定价方式,按照经济学的理论来说就叫做分级价格差别。如果换做商逸,五十万后面还要再加一个零才行。景小姐,跟他比,我对你已经很善良了。话说回来,跟商逸那种变态呆一块儿很痛苦是不是?现在你俩终于分手了,感觉如何?”
“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可惜,”景致抿起唇安静了片刻,才说,“早知道一枪开上去就能解脱,我何必之前费那么大工夫跟他去周旋。”
“你俩真是变态中的战斗机啊。”鄢玉悠悠感慨了一句,“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没有?”
“怎么办总得等到戒了毒瘾以后再说是不是?”
等鄢玉领着护士离开病房以后,景致心中仿佛轻盈飞起来一般,那种解脱的轻松感溢上来,嘴角越翘越弯,挡都挡不住。按照所谓压力越大弹得越高的皮球定理,景致甚至觉得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来最高兴的一天。她把手里那份转让书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最后终于确信了这个事实,她真的跟商逸再两不相干。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从开始到现在,酸甜苦辣各种味道尝了个遍。景致一向畏惧皮肉之苦,然而这次这一枪射上去,她却觉得分外甜蜜与值得。
她得偿夙愿,满脑子盘算的都是以后的事。这种兴奋感强烈而漫长,导致她连晚饭都没心情吃,只希望能下病床狠狠地跳上两跳。
一直到过了好几天以后,景致睡醒一觉,睁着眼躺在床上,才把商逸这两个字重新咀嚼了一遍。
两人分开的时间尚有些短,她还能在脑海里清楚描绘出商逸脸上每分每毫的微笑。
曾经在景家没倒之前,她也曾有过幻想。那时候她年轻气盛,目空一切,喜穿艳丽红裙,一呼而百人应。觉得唯一的敌人就是她的兄长景舟,而她也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认为除掉景舟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那时商逸区区几句话,就能让她横眉怒目,接着再区区几句话,又能逗得她眉开眼笑。那时她把道上所有的男子挨个排查一遍,最后不得不承认,在她私心的排名中,再没有比商逸更合适的男人。他的样貌好,睿智而沉稳,温柔又有趣,阴险卑鄙得恰到好处,又肯与她合伙捉弄别人。那时两人也并非没有默契,而看在景家的长辈眼里也几乎是命定的姻缘,那时她被他逗弄得恼得很了也不过是摔门而出,抑或踢上几脚,从未想过要互相算计,勾心斗角,那时她还曾经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跟他携手与共,白头到老。
景致想起自己头一次唤他哥哥的时候。那时景肃年还没有被诊出癌症晚期,亦不知他们两人在楼上已然剑拔弩张,将她唤下楼来,笑着做介绍:“商贤侄,这就是我那顽劣不堪的小女儿,景致。阿致,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商逸,叫哥哥。”
那时他穿一件简简单单的衬衫,难得是白色的,举手投足间慵懒散漫,却吸引了在场的眼珠刷刷都往他身上转。一双极漂亮的眼睛扫过来,微带笑意,他低头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她虽然口头上不肯承认,却也明白其实他是真正的身姿修长,丰神俊逸。
她很少叫过人哥哥,连景舟都是直呼其名。那一次却在他笑意盈盈的注视下有些心虚,更有一丝她拒绝承认的臣服躲在心底,迟疑了片刻,最后仍然把眼睛敛起,有些别扭,但相当礼数周到地说:“……逸哥哥。”
时隔多年,景致有些诧异自己居然还能记得那天的天气。是令人愉悦的云淡风轻,阳光正好。亦记得那时的景象,是朝气蓬勃的花未凋零,人亦未老。
景致这一场回忆被突如其来的毒瘾打断。
鄢玉已经给她开了戒毒药物,但显然效果不太够。她这些天来症状发作得都没什么预兆,只捂着头一直喊疼,发低烧,稍微喝一点水就会立即呕吐。再后来就会有些迷失心智,这时候不管任何人靠近她一米之内,都会遭到各种毫无形象的抓挠踢打。诊所里不少人和物都因此惨遭毒手,唯独鄢玉安然无恙。如此过了两天,鄢玉看着诊所里越来越多被破坏的医药用具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商逸拨电话。
“景致快疯了。医院所有人都管不住她。”
商逸笑着说:“医院管不住也应该是医院的责任。再者说我知道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景致要是真的疯了,你会说她快死了,而不是快疯了。”
鄢玉冷冷开口:“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你今天立刻不过来,以后就永远别来。再来找我给你们看病,我肯定给你下毒药。大家同归于尽。”
“……现在外面在下大雨你知道吗?”
鄢玉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所以景致已经跑到院子里去了。现在在淋雨,没人敢拦她。她前几天刚动手术,肩伤还没完全好,又犯了毒瘾,身体非常虚弱。换句话说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非常不适合淋雨。要是就因此这么死了,绝对算自杀,不是我的错。”
“……”
鄢玉这家诊所后面自带一个小院儿,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植物。鄢玉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非常,A城已经干旱了许久,今天他企盼许久的大雨终于落下来,正该是高兴的时候,然而在看到景致无意识地把这些植物一颗颗在拔光后,鄢玉那颗原本高兴的心已经降到了谷底,摔得满满都是血。
倒是有护士想要上前去把已经神志不清的景致拖回房间内,被鄢玉拦住,咬牙切齿:“什么都别管,就让她拔。一会儿把帐翻十倍记在商逸头上。”
“可,可是商少爷不是说他不管医药费了么……”
“那是他没看到景致这幅模样。”鄢玉的心在滴血,字也是一个一个地挤出来,“你以为他看见了还会这么做?”
三十分钟后,商逸撑着伞,面色恬淡衣冠楚楚地出现在诊所门口。又过了半分钟,商逸把伞丢在身后,面色阴沉地大步走到院子里,大雨倾盆之中,把不停抠土的景致一把抱住。
鄢玉见状,嘴角微微一撇,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机,调出摄像状态,全神贯注地对准他俩。
一边的小护士看到:“……”
景致被人束缚住的第一反应就是甩过去一个耳光。商逸躲闪不及,有半个抽在脸上。她犯瘾后的力气成倍增长,一边跟来打伞的保镖忍不住一惊,要合力把景致拽开,结果反被商逸更紧地搂住:“叫他们都走开。”
保镖迟疑着开口:“商少爷,是不是需要拿些绳子过来?”
商逸抬起头看他一眼,声音在嘈杂雨声中依然清晰:“你听不懂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小修。变化程度不大。
☆、第 二十六 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加了一咪咪的肉。。。
第 二十六章、
连同鄢玉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清场;景致被商逸强行拖回病房内,接着两人就是一场持久的僵持。
商逸要给景致擦头发;但景致丝毫不领情。他把她压在沙发里,杀人一样把毛巾蒙头盖上去,被景致豁地拽开扔到地上。商逸眼色一沉;景致却不理会他;她浑身湿哒哒,病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肩膀也隐隐作痛;不晓得伤口是否又裂开;泛上来的毒瘾还不肯消停,虽然被大雨淋了一场稍稍清醒一点,却还是处于理智边缘;只下意识认为商逸让她在不舒服的基础上还要更不舒服,因此抱住双肩更深地蜷缩到沙发里头,不肯让他摸到半片衣角。
商逸打量她一会儿,最后还是走过去,一粒一粒剥她的衣服。景致尖叫一声,使劲去推打他,商逸两条手臂被抓得跟景致的肩伤一样狰狞,却仍然半分不为所动,剥完了上衣又去剥下衣,这次景致终于出声,把平日里只在腹中暗诽过的话全部摆到了台面上,外加上下祖孙十八代问候完毕以后,眼里都是怨毒的光:“滚开!”
商逸恍若不闻,把她抱到身上,把裤子剥下去,又去剥底^裤,随口说:“你清醒点儿。”
景致神智混乱,毅力和妥协轮番占据上风:“给我海洛^因!”
“没有海洛^因。”
“给我K粉!”
“没有K粉。”
“给我海洛因和K粉!”
“没有海洛因和K粉,”商逸本着冷着脸,此刻突然有点儿好笑,“给你碗鱼丸板面要不要?”
景致不肯配合,底^裤就迟迟剥不下来,片刻后商逸耐心告罄,两手一拽,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来,两片布料轻飘飘落到地上。商逸顺便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森森地警告:“还闹?再闹打屁股你信不信?”
景致在被拧得发红的地方摸了摸,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商逸冷着脸回看她:“对啊我就拧了,你能怎样?来打我啊?”
景致一巴掌甩过去,软绵绵盖在他鼻子上。商逸顺势在她手心上啄了一口,又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端正,在她嘴唇上毫不客气的一记碾压。
一直到景致憋不住了去推他,商逸才松开,把她抱起来去了浴室,光溜溜地丢进浴缸里。景致“啊”了一声,双手双脚往外爬,商逸在身后紧紧拽住她,押回去,一边注意着避开伤口给她冲热水一边模模糊糊吻她后颈:“好了,乖一点,别胡闹。”
景致挣扎不开,恨恨去抠他的手,大声说:“你走开!我恨你!”
商逸把她的手拍开,冷着一张脸,语调降下去:“景致景小姐,你有点儿良心行不行?要是我走开,你以为谁还会这么管你?”
景致横眉怒目,又一巴掌招呼过去:“我要你管?!你以为我稀罕?!”
“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你自己屡教不听非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现在难道用得着吃这些苦头?现在痛不欲生又赖在我头上,我冤不冤?”商逸把她的手掌拦下来,直接压在浴缸边上,在她耳垂处不轻不重地一咬,景致连话都没说出口,腰肢已经无声无息得软了下去。
商逸满意地把她重新抱住:“斗得过我吗?早说了给我乖乖听话。”
景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过了一会儿又瘪了嘴,一眨不眨望着天花板。商逸逗着喊她几声,她一律装作没听见。后来被他不怀好意地摸到一些地方,景致皱着眉低喘一声,看他一眼,还是扭过去。商逸自己倒是有些上火气,捏着她的下巴犹豫着要不要咬上去,最后还是忍住,拿浴巾裹着她放到床上,顺便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现发烧的迹象。
商逸坐在床沿等了一会儿,景致一直不理会他。他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正要拉开门把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呻^吟一声,回头便看到景致坐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头,浑身筛子一样地颤抖。她痛得四手乱抓,挥手打碎了一旁的玻璃杯,摸索着要抓住东西的时候却一个重心不稳,跌下床去,正好跪在那一片玻璃碎片上。
商逸脸色一变,大步过去把她捞回床上。景致膝盖上几道被模糊刮开的血痕,商逸拿过床头上一早备着的医药箱,手段熟练地给她包扎。景致身上又热又冷异常难受,眼神涣散地望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话因为呻^吟而说不完整:“……痛!好痛!”
商逸摸摸她的脸:“不痛不痛,忍一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说完才觉得这对话甚是熟悉。仔细回忆后才终于想起,上一回听到景致喊痛还是在一年前,他刚把她拖到床上的那个晚上。那天景致的状况只比今天好一点点,在被进入的一瞬间也是睁大眼,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也是话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还夹杂着一声呜咽:“……痛!好痛!”
商逸这两天一个人仔细回想了一遍他与景致的那些过往,其中必然不会忽略那个在他看来很值得回忆在景致看来无异噩梦的晚上。那天两人的气氛甚至比今天还要剑拔弩张。商逸那天哄她的话说了一箩筐,也仍然没有什么效果。景致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就跟直接烫到他心口上一样。
景致肩伤未愈,力气也在刚才消耗得差不多,此刻疼痛涌上来,眼神里流露出的就只剩下脆弱。商逸避开伤口把她抱住,一遍遍轻声唤她的名字,语气比花香还温柔:“阿致,阿致。”
景致疼得不自主痉挛,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我不要活了!你让我去死好了!”
“说什么傻话。”商逸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一面轻轻摇晃,“过一会儿就好了。我保证。就一小会儿。”
等到终于消停下来,已经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景致睡着的时候眉心微蹙,依然紧紧抓住他袖口,商逸等了一会儿仍然拽不出来,只好把风衣脱下来任她抓着。做完这些事就要走,又转眼看到她伸出被外的脚,正要塞回去时看到脚指甲略长了几分,动作又停了停。
等到把十个脚指甲都剪完,又花了十多分钟。商逸收了指甲刀,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前,嘴唇微抿地盯了景致一会儿,眼里那点儿神色怎么看怎么都有点想要一把掐死她的意思。
又过了五分钟,商逸总算推开门出去。鄢玉正捏着根烟等在对面,看他两条手臂上又是抓痕又是咬痕,啧了一声,从衣兜里摸出一盒芙蓉王:“商少爷,来一根?”
商逸斜眼瞧他:“吃喝嫖赌抽你还哪样不沾?你还是不是个医生?”
“我活着只是为了享乐,做医生也只不过是我的爱好。我抽不抽烟你管得着吗?”鄢玉把那支烟在手指间翻来覆去把玩,也不点燃,鄙视地看过去,“你还知道我是个医生啊?病人犯瘾是医生的事你懂吗?你越俎代庖添什么乱?”
商逸鄙视地回看过去:“就你?你给几个人戒过毒瘾?你有我这种以前什么毒品都沾过的人有经验吗?是后生就别总这么得瑟,什么都好好学着点,尤其你还是个靠经验吃饭的医生,你懂吗?”
鄢玉:“……”
“芙蓉王算什么,吃喝嫖赌抽什么的,二十岁以前那都是我玩剩下的。”商逸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就跟景致一个级别,平时我那是懒得跟你俩计较。跟我这赚点儿钱就得了,优越感得我来赚,知道吗?”
“……”鄢玉把烟一拧,随手扔到两米外的垃圾桶里,单手叉着腰说,“我说,你心情不好去找杜衡杜总助发泄,别来找我好吗!”
商逸音调上扬地“哦”了一声,眉一挑:“我心情不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心爱的未婚妻不管为了什么跑了,做未婚夫的肯定都不好受。尤其在你还是老牛吃嫩草的时候,这时候你觉得面子里子都过不去,偏偏还得面上还不能要死要活,还得装作什么无所谓,那种感觉我理解的。”鄢玉诚恳地说,“心火郁结不得排解是不是?我开几盒泻药给你吧?要么就春^药?八五折优惠。”
“不必,谢谢。我也没你说的那些感觉,谢谢。我心情虽然不是非常好,但至少也不坏,谢谢。”商逸面上又恢复了八风不动的微笑,沉稳开口,“倒是你说什么理解我,你拿什么理解的?被你那初恋女友连甩三次的经验吗?”
一向斯文冷静的鄢医生脸上表情终于裂开了一条缝:“……你怎么知道的!”
商逸斜他一眼,轻飘飘地开口:“所以说优越感得我来赚,现在懂了?”
鄢玉:“……”
等到景致醒转过来,眼前又是空无一人。她的床头搁着一件风衣,黑色,因为淋了雨,把底下的床单染湿了一片。景致把那件风衣拎起来,面无表情看了有将近五分钟,手臂做了五次伸展运动,最后还是没把它扔到地上。
她折腾了这么久,早已饿得难忍。正要去按那已经被她当做保姆铃的应急铃,结果一转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只近三十公分高的淡绿色保温饭盒。
景致并没有立即去拿。她顿了一下,先是把自己结交的会到送盒饭这种地步的朋友仔细梳理了一遍,最后的结果是一个都没有。又把自己认识的会到送盒饭这种地步的人仔细梳理了一遍,最后的结果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她那个可恶的前未婚夫。
景致的脸色有点儿绷。她的手搭在饭盒上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选择向饥饿的胃妥协。里面是三菜一汤,还很温热,看起来荤素搭配十分协调,并且很符合她的口味,此外还有股淡淡药味,估计掺着有养元补气的东西。
景致闻到饭香,脸色便有点儿缓和下来。等到把东西吃了大半,有一瞬间对商逸又产生了一点好感。只不过连她自己都明白,这点好感充其量也只有一顿午饭的功夫,等把这些饭菜全部消化完毕,晚上的时候她一定又会恢复对他的排斥和猜疑。
景致丝毫不在意别人称呼自己为白眼狼。并且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字在对象是商逸的时候就表现得尤为强烈。虽然她拒绝承认已经习惯在商逸各种带有调弄意味的纵容下恃宠而骄,但也不可否认,前一天她嘴里说出让商逸滚的时候,心里的确非常明白他既然来了,就肯定是不会滚的。
景致把筷子放下的时候,门被轻轻敲了三声。敲第一声的时候她的直觉是这肯定不是横行霸道的商逸,敲第二声的时候她以为来者是鄢玉,等到又响起第三声,景致又改主意觉得这应该是杜衡。
没想到等门被推开,出现的却是一张有点面生,有点腼腆,并且她绝对没料到的脸。
景致跟来人相互对视了有近十秒钟,才想起这个人的名字:“蒋……晟?”
“你还记得我啊。”蒋晟微微抿唇,有点儿不大自在地笑了一下,看到一边的饭盒后微微一怔,这才笑得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