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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柔悠悠道:“大师兄,两百年前便是结丹境了。”
宗秀顿感诧异,因为他以前偶然翻看阎薇羽的记忆时,似乎碧火窟只有执掌闵湖一位结丹境修士,又怎么多出一位大师兄来?
当时只是大致扫了一遍,宗秀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听慕容柔的语气不像自豪,而是带着微微的伤感,想来其中另有隐情。
“自从那场宗门变故,大师兄自行进入碧火窟内算起,已是两百年未曾外出一步。有人说他是借助碧火焰压下身上的伤势,有人说是在修炼一门厉害的功法,具体如何,我们也无从得知。”
宗秀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在充满碧火焰的洞窟中两百年是怎样光景,更不理解这种行为没有确定的解释,便疑声道:“你们就没去问?”
慕容柔道:“问了,那一战过后,宗主返回时,连同几位执掌一起到碧火窟中去询问,问出了什么不得而知,甚至大师兄开未开口也不知。其实,我们进碧火窟中修炼时,偶尔也会去看望大师兄,但他总是静静听着,从未开口。”
慕容柔又对宗秀说道:“你成为真传后,按例可以修习禁法碧火幽焰诀,到时进碧火窟中,你便有机会见着大师兄了。不过他在最里处,你修为未到凝元境,想见他也是有困难。”
宗秀点点头,怪不得翻看阎薇羽的记忆,却对这位大师兄没有任何印象,想来是没见到过。
宗秀已多次听到两百年前那一战之事,似乎这与碧火窟的没落有关,又不是很清楚,此时有闲,便干脆问出,免得以后不小心犯了忌讳。
或许是因为宗秀马上就要加入碧火窟了,慕容柔倒是有些知无不言的意思。她耐着性子,缓缓讲述:
“碧火窟两百年前还是仅次于鬼王窟的第二大窟,当时的执掌还是师祖,为凝元境后期修为,大师伯、二师伯、三师伯全是结丹境长老,还有大师兄亦是结丹成功,甚至比当时身为长辈的师尊还要快结丹。”
“大师兄十八岁才开始修炼,二十六岁凝元,在宗门中也算不得多惊艳,但他却像是从未有瓶颈一般,三十岁就到凝元境中期,四十多岁到凝元境后期,二十年后凝元境圆满并开始尝试结丹,结果一举成功,当时惊动了整个宗门。”
慕容柔悠悠讲述着大师兄裴越的事迹,虽只罗列他修为的进展,却也让听者动容。毕竟修行越往上所耗时间精力越多,在凝元境某处瓶颈上一困百年,最后化为枯骨的也大有人在。
“大师兄是宗门最年轻的结丹境修士,甚至被称为宗门最有希望碎丹启轮,成就法相宗师之人。那是碧火窟最辉煌的时候,一窟中五位结丹境修士,又有大师兄这般惊才绝艳之人,而且那时师尊也在闭关,准备冲击结丹境,再加上各脉都有潜力弟子,风头甚至可以与宗主所在的鬼王窟比肩。”
慕容柔提到碧火窟先前的辉煌时,眸中闪动着异色,又立刻转为晦暗:“结果两百年前那一次宗门变故,师祖、大师伯、二师伯全部陨落,三师伯被外敌从结丹境打落至凝元境,大师兄战后隐于碧火窟中,只有师尊因为闭关逃过一劫……”
宗秀正想是什么变故能让五位结丹境修士死伤殆尽,慕容柔已恨声道:“那天道宗,自诩为正道之首,结果趁宗门五大窟出去与落云宗争夺秘境,只剩我们碧火窟留守时来偷袭,要不是我窟前辈拼死力战,最后师祖又以自身精血启动祖师塔,怕是宗门根基就要毁于一旦了。”
慕容柔语气悲怆,宗秀心里默念两声:
天道宗?
宗秀心里暗暗记下,以后他便是邪宗弟子了,出去可要注意一些,别被人打着诛灭邪道的名号给灭杀了。
慕容柔收拾情绪,自嘲一声,道:“让师弟见笑了。”
宗秀倒是理解,不说慕容柔是碧火窟真传弟子的身份,就冲她现在负责窟中各项事务,免不了要与其它五窟打交道,以如今碧火窟的惨淡模样,怕是受气不少,因此对碧火窟先前的强盛自然会特别感触。
宗秀却是不管这些的,碧火窟兴盛与否与他何干?他反正自顾自修炼就是,莫非还真有人会跑到这儿来欺到他头上不成?
慕容柔不知宗秀心中想法,否者怕是直接拂袖而去了。
她依旧缓声道:“我说碧火窟有五位真传弟子,其实应是四位,大师兄结丹成功,本就该升为长老。只不过仪式还未来得及举行,便发生如此变故。”
“只是当时他一言不发进了碧火窟中让人看不透,若是大师兄还在,不管是他为执掌还是师尊为执掌,碧火窟断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慕容柔虽是感慨语气,可宗秀总觉得这位师姐似乎心有怨气,不过也说不准。
感慨完毕,此时慕容柔又换上了笑脸,道:“师弟,前面便是你的洞府所在了。”
一条小溪流过,将前面这处幽谷分为两块,两侧都是云雾缭绕,应是都有阵法存在。
慕容柔笑道:“左侧是薇羽的洞府,右侧是你的,怎么样,是否需要感谢我?”
感谢?将自己与阎薇羽安排到一处,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慕容柔见宗秀沉吟不语,还以为他是因为阎薇羽进了碧火窟中之事,便笑道:“很快就能回来的,而且有师尊护持,你不用担心她安危。”
呵,就是因为如此,才更担心。
宗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有劳师姐。”
心里却在想,若是阎薇羽凝元成功,该如何制住她。想着想着,宗秀不由地有些怀念阎薇羽那柔腻的躯体。
一日夫妻白日恩,也不知她是否也会怀念这滋味。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明说()
白雾散开一条通道,慕容柔当先入内,宗秀紧跟在后面。
里面是一个颇大的院子,流水潺潺,绿树葱郁,一座精致的小屋立于当中,边上还有几亩空着的田地。
“这是灵田,师弟你若是有些灵药灵果的种子,可以先种在这里。”
宗秀点头应是,其实他因为有鬼城灵泉边那一块草地的存在,早已不需要什么灵田了,不过面上还是装出几分欣喜来,谢道:“有劳师姐费心了。”
慕容柔嫣然一笑,道:“若是自己太忙,也可以让一些内门弟子过来打理。你无需出任何费用,宗门自然有贡献点算于他们。”
还有如此便宜之事?
宗秀想起跟着阎薇羽后头跑来跑去的耿全,想必成了真传之后,好处还不止如此,自己可要仔细了解一番真传弟子的特权,不能就此白白浪费。
慕容柔又道:“我带你进洞府去。”
院落后边紧靠着光滑的石壁,慕容柔抬步走去,石壁如水波纹般荡漾开,不见了身影。
宗秀也跟着进去,首先感到的就是一股清凉润人的气息,未曾想这洞府中的灵气如此浓郁,就比鬼城中的灵泉边上稍差一些。
“每位真传弟子的洞府都是建在宗门灵脉分支之上,又设有上品聚灵阵,因此灵气很是浓郁。”
宗秀看了一下,洞府里有三处石室,一处为休憩之用,一处为闭关修炼之所,还一处竟然是炼丹室,或者也可以说是炼器室。
里面有两个炉灶,上面摆放着炼丹炉和炼器炉,边上有一个架子,各式器皿一应俱全,最让人吃惊的是炉底下隐隐有红光闪现,应该是被阵法压住的地火。
宗秀对从樊大师那得来的关于炼器与炼丹的杂学只是粗粗翻看,并未细加研究,因此也不是很肯定。
不过慕容柔倒像是看出了宗秀心里的疑惑,说道:“这地火是从数百丈深处引上来的,可以通过阵法控制地火的强弱。”
接着递给宗秀一块玉色令牌,道:“这是掌控这处洞府所有阵法包括最外围大阵的机枢玉牌,里面有操控口诀,你这几天可以好好研习一番。”
宗秀接过,扫了一眼里面的法诀,然后便收进怀里。
慕容柔玩笑道:“你可别弄丢了,这玉牌都只有一块,若是丢了,所有阵法都要重新布置,这灵石花费就要自己出了。”
宗秀答道:“那是自然。”
慕容柔笑道:“看师弟这语气,灵石很富裕吧?”
宗秀连忙否认:“师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自然会将玉牌保管好。”
“也是奇怪,三师伯自从伤后,向来不理宗内事务,这会儿怎么想起要收弟子来了?”
宗秀笑道:“可能是我的机缘吧。”
慕容柔刚要打趣几句,却忽然又顿住了,半晌才道:“师尊让我们过去。”
碧火窟的三师伯南简是个清隽老者,虽是白发苍苍,却梳理的整整齐齐,微板着脸,双眼虽不锐利,却威严有神,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刻板印象。
对了,宗秀应该称呼他为师尊才是。
虽然离晋升真传还有小半个月,不过闵湖执掌却是准备让宗秀先拜师,把名分给定下来。当然,那些宗门禁法还是要正式成为真传弟子后才能学的。
宗秀正要行拜师礼,南简却出声道:“先慢着拜师。”
宗秀不明所以,边上的闵湖却是出声道:“三师兄,你刚不是答应了的?”
南简瞥了她一眼,缓声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说清楚为好,到时候拜不拜师再另说。”
闵湖自然知道这位三师兄的脾性,也就不再多说。况且有她在这儿盯着,还真能出变故不成?
南简看着宗秀,缓声道:“你可知现在碧火窟的状况?”
宗秀不知是何用意,点点头,说道:“弟子略知一二。”
南简又道:“那你可知我现在的情况?”
“听二师姐提过一些。”
南简面容严肃,缓声道:“碧火窟现在是六宗之末,我又跌落到凝元境,按理说没有资格教导真传弟子。你神魂天赋很是出色,宗主既已许你真传之位,按照以往规矩,你自会在真传晋升之礼上被其余五窟选中,成为一名结丹境修士的弟子,为何你要做这最差的选择?”
宗秀没想到这位即将成为他师尊的老者会提出这个问题,答案倒是很简单,不就是边上这位闵湖执掌提出要入碧火窟,而宗主也是答应了,他一个引气境的修士又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答案显而易见,却不好说出口,宗秀正在想措词,南简已当先开口道:“你不必有顾虑,若是你不愿入我门下,我亲自与宗主说。宗主同意让你入碧火窟也是承我当年之情,我要是自愿放弃,宗主多一个真传名额可分配,只会高兴,因此你不用担心会有人迁怒于你。”
宗秀面色肃然,正色道:“弟子自愿入碧火窟。”
宗秀可不会天真到把南简的话当真,就算他真的高风亮节,说到做到,边上这位一直冷眼瞧着的闵湖执掌可不会这么大度。说不定他刚说要改投别窟,过几天就要从人世消失了。
南简却摇头,道:“你别答应的如此干脆,先听我将话说完再行抉择。其实,我愿意收你,也是有私心的。”
此时闵湖却插话道:“照顾师尊师娘是弟子应尽的本分,三师兄又何必说是私心?宗秀,你说是与不是?”
宗秀应道:“弟子自当尽责。”
南简说道:“我倒是无需你照顾,只是你师娘和她那个家族……以后你说不定要费心了。”
宗秀眼神瞥见坐在南简身边还有一位貌美女修,看样子不过是三十出头,温婉端秀,但修士到了凝元境后,外表年纪便做不得准。宗秀不敢仔细看,心里想到,莫非这位便是师尊道侣?
南简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寿元大概还剩二三十年,这段时间你只管修行,我们也无需你照料,只是你师娘的家族颇多事情,闵湖身为执掌,诸事繁忙,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逝去后,那边就要让你费心了。”
那位貌美女修出声道:“南简,要不我与家族断了关系……”
南简微微摇头,视线一直放在宗秀身上。
宗秀连忙应声道:“师尊放心,到时弟子自当竭力护持师娘家族周全。”
心里却想道:二三十年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的准?现在答应下来又不会吃半分亏。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时过境迁()
宗秀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南简又问道:“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何你要加入碧火窟,成为我的弟子,在我看来,这实在是最差的选择。”
闵湖却是先替宗秀答了:“年轻人的事,三师兄你就别多管了。我看宗秀跟薇羽很有缘,指不定一心加入碧火窟,就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宗秀有些尴尬地笑笑,心里却对这位闵湖执掌的脾性多了解了几分。慕容柔误会他与阎薇羽的关系,那还有可能,毕竟她知真实的情况。而这位碧火窟的执掌可是知道他用鬼奴魂印控制了阎薇羽的,现在说出这样的谎话,却面带微笑,神情自然,真让人敬佩。
宗秀不能解释,还要配合着闵湖,双手奉茶,嘴里说道:“还望师尊成全。”
南简刻板的脸上亦是显露出一丝温和笑意,道:“既然你都喊我几声师尊了,我也不能让你白喊。”
然后接过灵茶一饮而尽,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宗秀道:“你现在还用不了灵器,这是通灵玉,给你最是合适不过。”
一旁的闵湖也是笑道:“这通灵玉可是难得的神魂宝物,可化为无形物质,纳入识海之内。现在只是极品法器,但经识海神念砺炼,以后便可成为灵器。有了它,一些攻击神魂的术法便会失效。”
宗秀连忙双手接过,若是喊一声师尊便可得一件宝物,他不介意今日一直在此喊下去。
宗秀又向师娘奉茶,女修巧笑嫣然,接过灵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也给了宗秀一件法器,道:“这是飞云梭,你可以用来赶路。”
宗秀看着手里那个精致小巧的梭子模样的飞行法器,暗道这师父师娘认得真是值,通灵玉就不用说了,本事就是稀少的神魂法器,更何况以后还能成为灵器,价值肯定不可估量。
而飞行法器在法器中也算是比较贵的,宗秀以前在龙江集镇时就寻思着买一件好去百越国,只不过后来因为察觉有人跟踪,匆匆逃离龙江集镇,飞行法器的事情也是耽搁了。
宗秀稍稍探查了一下飞云梭,发现里面还附刻着数个阵法,宗秀与那些龙江集镇商铺中的作对比,心中暗暗折算,怕这飞云梭应不在两千灵石之下。
宗秀表现地越发乖巧,不时叫上几声“师尊”“师娘”,这倒是不全是装的,毕竟连收两份大礼,恭敬些又不亏。
南简原先一副生人勿近的刻板模样,此时名分已定,倒是露出温和笑容来,温言道:“我虽从结丹境跌落,但你要是修炼上碰到问题了,我总归还是有这本事答疑解惑的,这你倒是无须多虑。只是二三十年后,我若逝去,你需问你的闵湖执掌了。”
宗秀恭敬道:“还有几十年时间,师尊一定能找到延寿之法,就算重回结丹境也是大有可能。”
南简笑道:“这倒不用你宽慰了,我心中有数。二三十年,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一段极长的时间,但以后你修为高了,便会明白,二三十年,不过一瞬耳!”
又悠悠道:“天道无情,我终究是争不过。”
南简有慨而发,却没有多少留恋或者悲鸣,反而有一份看破宿命的洒脱。
闵湖则道:“说不定你这弟子真给三师兄你找来稀世灵药,治好身上积郁的伤势,让你重新冲击结丹境呢!”
宗秀已确定要入碧火窟,闵湖心情正好,每位真传弟子都能分到附庸家族与资源,她身为碧火窟执掌,也能获益不少。
又看向宗秀道:“你师尊师娘都送了礼,我也不好就此看着,这是寒羽针,针上淬有融灵毒,你会用得着的。”
宗秀不由地看向南简,南简微微点头,道:“收下吧,这寒羽针在凝元境没甚用处,不过在引气境却颇有些无往而不利,尤其是偷袭之下,令人防不胜防。”
宗秀接过寒羽针,恭敬说道:“多谢执掌。”
却有一温柔女声嗔道:“你呀,说话怎么如此随意,好好的一个见面礼,非要说到偷袭上去,这让徒弟听了做何想?”
这是边上的师娘说话了,南简却不以为意,出声道:“宗秀,你以后要是见了天道宗的弟子,替我多杀一些。他们既然称我们为邪宗,不偷袭,不抢先下手,反而处处受制于人,也太对不起他们给的称呼了。”
宗秀自然知道这位师尊与天道宗的瓜葛,连忙应承下来。
反正他也想明白了,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暗算,实在相差太多就跑,跑不掉就看能不能有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总之不能亏了自己。
此时闵湖开口道:“柔儿,你跟宗秀先回去,我与你三师伯还有事情要谈。”
南简点头道:“离下月初真传晋升之礼还有段时间,你回去后自己安排,修行界也没有过来请安的虚礼,我也不喜那些,你就不用过来了。等到时你可以修习宗门禁法了,再来此处。”
宗秀点头应是,又道:“弟子拜别师尊、师娘,拜别执掌。”
然后与慕容柔离去。
刚一出南简的洞府,慕容柔便笑道:“师弟,你可是收了不少好东西。”
“师姐就别说笑了,你是凝元境高人,我这些东西,应是难入师姐之眼。”
慕容柔却道:“怎会,你那通灵玉我就是眼馋的很。”
宗秀正色道:“若不是师尊所赠,不敢懈怠,否者我便转送师姐你了。”
慕容柔轻笑一声,道:“这东西自可做定情之物,那你师尊就不会怪罪了。”
宗秀忽然反问道:“那师姐你愿收否?”
慕容柔眼波流转,唇角微翘,白腻的肌肤在微醺夕阳下,似是光彩照人,明媚不可方物。
宗秀不再做声,像是在为一时失言而尴尬,又或者只是单纯为二师姐姿容所摄。
慕容柔笑道:“还是赠于阎师妹为好。”
宗秀默然不语,只是看着满天彩霞,面色平静。
但他心里却是情绪翻涌,不可抑止。
谁能想到几月前还被引气境的外门弟子与一些散修威胁、指使,每日殚精竭虑思索脱身之策,如今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