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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山愤然道。
翌晨,片山被晴美叫醒。其实,这也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只是习惯而已。
「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片山睡眼惺忪,打了个大呵欠。
「好呀!再睡可以呀!只是,如果你不一起来吃早餐,就没人帮你收拾了!」
「夫妻的家庭生活是不是也如此!」
「那当然!大家都很忙呀!」
此时,晴美已整装待发。
「还没找到北田吧?」
「好像是。不过,凶嫌也可能另有他人呀!」
「我知道啦!可是,如果一宣扬出去,课长又要烦人了哩!」
片山开始吃起火腿蛋的早餐。
「啊!福尔摩斯也起来啦!」
福尔摩斯姗姗地走出来,前脚一蹬,伸伸懒腰,尾巴又抖了抖。
然後,便悠哉地舔起自己的脸——当然,这些惯有动作,如果直盯不放,也是有点奇怪。
「福尔摩斯要不要来片火腿!」
於是晴美从片山的盘子,取出一片火腿。
「喂喂!」
「没关系啦!你还有两片嘛!」
片山只得继续吃他的早餐。他早已习惯这种差别待遇。
「那个小宝宝不知道好不好?」
「应该不错吧!那附近的太太们会帮忙照顾两,叁天的!而且她们还说,孩子还小,反而比较好带哩!」
「如果要让北田先生就逮的话……」
「我想他的亲戚朋友看到报纸,应该会跟他连络!」
片山好不容易张开了全部的眼皮,端起咖啡正要喝时,电话铃响起。
「咦!谁会在这时候打来?」
「一定是石津那家伙!来讨早餐吃的啦!」
「是吗?」
晴美接起电话,「喂,片山公馆。」
「是晴美!你快来!」
「泰子啊?你在说什麽?」
「拜托!你马上来!」
泰子的声音高了八度,「我家隔壁那位太太 」
「咦!是由纪子小姐?她不是被杀了——」
「是她回来了!」
晴美不由得哑然。
这一天晴美当然没去上班。
4
「那麽,被杀害的是你姊姊?」
晴美反问道。
「是的。'北田由纪子——当然这不是她的鬼魂——沈着地回答着,「是家姊则子。」
在一旁的正是睡得香甜的小婴儿,名叫一郎。
「可是你们实在太像了!」
泰子一副彷佛在梦中看到这情景的表情说。
「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我和我先生交往以来,她一直在国外留学,所以我姊姊和我先生彼此也没见过面。」
「这样子啊!」
晴美点点头。
「可是,为什麽会有这种事?」
片山问道。
福尔摩斯依偎着片山 或许该说片山依偎在福尔摩斯身旁。
「事实上,这阵子我照顾这小宝宝,睡眠相当不足,都快崩溃了——而四天前家姊返国来找我。」
「她来看小宝宝的吧!」
「是的!」
由纪子点点头。「家姊生怕我太劳累,便一一询问我生活点滴。而我平常也不是守得住话的人,一不小心便将我先生几乎每晚迟归,时常出差,经常不在家等种种心里的不平,都倾吐出来了。」
「那也不能怪你!」
「家姊听了之後,非常偾慨。 可能她旅居国外多年,观念里认为家事或照顾下一代,应该是夫妻俩!一同分担的事。」
「原来如此!」
「她就说要向我先生提出意见看看……。我因为多年来积压下来的劳累,於是便同意照家姊的意见去做。」
「也就是说,她代替你去和你先生谈?」
「是的。」
由纪子点点头,「家姊在国外时,曾工读帮人带小孩,所以照顾起婴儿来,驾轻就熟。所以,就叫我回娘家好好度个两,叁天假。 而刚好选我先生出差回来的那天,我再回来。」
「那麽说你回娘家去了!」
「是的。可是,昨天早上我接到姊姊的电话,说是有好玩的事情。」
「她是指骗你先生的事?」
「她假装成我,要对我先生教训几句,让我先生感到有些吃惊,然後重新再来,改掉完全以工作为中心的生活习惯等等。」
「原来如此。所以,她就表演了她的演技。」
「刚刚听了中里太太的话。我觉得有点惊讶!虽然我明白家姊那麽做完全是为了我,不过,也实在有点过分。」
「对啊!可是,你先生他真的把你姊姊当成是你呢!」
「他这麽误认,才叫我更觉孤单呢!」
由纪子叹气道,「还牺牲了我姊姊……可是——」
看了片山一眼。
「她绝不是我先生杀的!他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
如哭诉般地说。
「这点必须详加研究。」
片山说,「可是,毕竟找不到你先生出来作证 」
「是的。——他会跑到那儿去了呢?」
由纪子不知所措地将目光移到婴儿身上。
「今後,你有何打算?」
泰子问道。
「那屋子实在是…… 我想我会带孩子回娘家去,我先生若是知道我还活着,应该会回来的。」
由纪子一边说,又一边叹气起来。
「实在搞不懂!」
片山站在命案现场,搔头道。
「这里或许可以发现什麽?」
晴美边绕屋子里转,边说。「则子假装成由纪子,迎接北田先生归来。而婴儿失踪的事,一定也是则子用来给北田先生棒喝的一招。」
「这一棒喝是不是敲得过重了?」
「或许吧!让北田先生濒临绝望边缘呢!」
「会不会北田先生一生气和妻子吵起来……」
「可是,如果发生争吵,则子应该不会保持缄默啊!」
「你的意思是?」
「想想嘛!她已经让北田先生很吃惊了。後来北田先生从泰子家再回来时,该是则子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嘛!」
「对啊!说得也是。」
片山点点头道:「可是,会不会则子说了,而北田根本不相信!」
「可是,夫妻毕竟是夫妻嘛!如果讲明了,还有什麽不能证明她不是由纪子的!」
「是吗?」
「如果需要,一通电话可以马上连络到回娘家的由纪子,不就解决了!」
「说得也是!」
片山点点头。
「如果,则子小姐和北田先生解释之後,获得北田先生的理解……之後,会怎样呢?」
「天晓时!总之,有人来把她给干掉了!」
「是啊!可是——」
晴美突然止住话语。
「怎麽了!」
「喂,如果被杀的是则子小姐的话!」
「这不是已经是事实了?」
「不是啦!我是说别人知道则子的身分,而把她杀了!」
「是这样啊!——那就是说有一个怨恨则子,而且又知道这次事情的安排的人……可是,会有这种事吗?」
片山等人回到泰子家,针对这点,询问由纪子。
「——恨家姊的人?我想,应该没有。」
由纪子摇摇头,「家姊长年在国外求学,在日本根本没什麽朋友,而且,她也才刚回国!」
「有没有人知道你姊姊代替你的事?」
「应该没有。」
由纪子说,「连我也是昨天早上才听我姊姊说的。」
说得也是。这时晴美的论调,不得不推翻。
突然门打开了。
「对不起!」
是石津的声音。
福尔摩斯立刻在眼前喵地叫了一声,害得石津吓得跳了起来。——他的「恐猫症」已经改善许多了,可是,还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似乎又吃了一大惊:「怎麽样?」片山问道。
「啊!你还在这里啊?」
「有什麽事吗?」
「是的,事实上我是来传话的。南田先生说那位被害人的衬衫肩膀有缝线的痕迹正说着,石津突然望见由纪子。
「噢!你们有客人吗?」
然後,又楞了一会见……突然张大眼睛。
「鬼,鬼!」
高呼之後便住走廊飞奔而出。
「喂!等一下!」
片山忙从後全i追,「不是啦!你搞错了!事情是这样的——」
飞奔至走廊的石津,突然停下脚步。害得从後急i追的片山,与他的背部撞个正着。
这两人同时跌坐在走廊上。
「你搞什麽嘛!」
「片山先生!是你自己不注意看路!」
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你们在干什麽?」
不知从那里冒出一个男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人。
「喔——没——什麽也没有!」
片山和石津立刻爬起来,拍拍长裤上的泥土。
「你也真是莽撞!」
片山将由纪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石津,害得石津不断的拍胸。
「真叫我吓一大跳哩!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不是鬼的话。」
「问题是你等不及我一五一十地讲啊!」
「喂!石津先生!」
晴美出来,「你不是说有南田先生的传话吗?」
「喔,对了!我差点忘了!」
「你可真大胆呢!」
「不!不!就是那个缝线痕啦,南田先生说上面有血迹。」
「血迹!」
「虽然血迹并不多,可是检验之後,与死者的血型并不一样!」
「会有其他人的血沾在上面?」
晴美喃哺道,「怎麽会这样呢?」
石津由玄关往屋里看,似乎非常赞叹的说:「实在是太像了嘛!」
「其他没别的了吗?」
「我想没有了。 那麽我先告辞了。」
石津走向走廊,又突然停下脚步,「啊!对了!」一声,便往回走。
「你又忘了什麽啦?」
「刚刚片山追我的时候,我因为看见隔壁凶案的现场有人闯入,所以才停下脚步的片山和晴美立刻打开隔壁凶案现场的门。
「——啊!」
晴美高呼。
是北田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
「对不起!这实在是——」
北田低头道。
「北田先生,你太太她 」
「我都知道了。」
北田垂着头,「她的自杀都是因我而起,是我的责任。」
「咦!」
「她抚育孩子相当的辛苦,最後精神负荷不了才变成神经病,都是我没好好照顾这个家……」
「北田先生,是这样的——」
「她先把孩子杀了,再自杀……」
「不,不是这样的——」
「她告诉我说她并不是由纪子,而是由纪子的双胞胎姊姊,这让我更失望,因为都是我把由纪子害成这样胡言乱语的!」
北田抱着头,「後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逃到外面乱逛一回,没想到回来之後,由纪子已倒在血泊中了!」
「请你稍停一下好吗?」
片山道,「你也听听我们调查的结果嘛!」
「没关系,你们尽管逮捕我!今天,我妻子的死——不,我妻儿的死,我会负全责的——」
北田突然不语。
因为玄关进来的是由纪子抱着小孩子。
「北田!」
由纪子叫道。「由纪子……你不是——」
「死的是我姊姊!」
北田愕然。
「那麽说,你们真的是双胞胎姊妹?」
「很对不起!说来话长——」
「算了!不必提了!」
北田站起来,往由纪子的方向一步步逼近。彷佛怕自己冲得太快,这些景象都会消失一样。
「那麽,一郎,也还活着罗?」
「没错!他非常好呢!」
北田紧紧抱住由纪子,而成了夹心饼的孩子,哇哇地哭了出来。
「喂……不行啦!一郎在叫苦了!」
「喔,对了,我差点忘了……可是,这一切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北田回到客店,远远地望着妻子。
「北田先生!」
片山说道,「死者是您太太的姊姊则子。而她并非自杀,是他杀!——您是不是能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
「喔,实在没什麽……」
北田努力地想,「——总之,等我再回来之後,她已经死了,而我也是呆若木鸡,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
「那你当时跑出去,是跑到那里去了?」晴美问道。
「我想去死。」
北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还好我没有慌忙之下牺牲哩!」
「是啊!」
晴美微笑地回答。
泰子这时也过来了,看起来好像很轻松。
「今後,我会好好的照顾这个家的,」
北田搂着由纪子的肩膀道。
「北田——」
由纪子泪眼汪汪,「我有话要说,」
「什麽话?」
晴美会意,便欲拉着片山往外走时……
「请你们留步!」
由纪子说,「我希望你们也留下来听。——是我,做了坏事!」
「 由纪子……」
「北田!」
由纪子垂下眼皮,说道,「我,和别的男人幽会!」
北田楞了一下,惊讶地说:「真的!」
「我实在太寂寞了,才……可是,这些都是藉口!'「真的?」
北田再度重复地说。
「真对不起你!」
「反正——「和其他男人幽会」有两种可能,我想绝对是那男的来勾引你的!」
由纪子看看丈夫的脸,破涕为笑。
「——呀,这实在是——」
走廊上响起人声。
「是你!」
泰子瞪大眼睛,「这个时间你怎麽会在这里?」
「工作的缘故啦。——北田先生,恭喜你啦!」
泰子的先生中里说道。此时,福尔摩斯突然——「喵呜——」
张牙舞爪地往中里的右手飞跃过去。
「哇!」
害得中里吃惊地往後退。
「福尔摩斯怎麽了?」
晴美叫道。
此时,由纪子开口了。
「和我幽会的就是中里先生。」
一阵长长的沈默。
谁也不动地定在原地。
「是这样吗?」
片山道,「中里先生,你的右手似乎被针刺伤了呢!」
「你说什麽?」
「你在北田先生跑出去後,溜到他家来,然後把由纪子小姐的姊姊则子小姐当成是由纪子小姐本人,再出手!」
「胡说!」
「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