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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肉麻得太过,对于这种年纪的中年男人来说,也未免太害羞了。
只是他脑子里实在也没有其他的言辞。于是只能在写写删删之后,终于问:“你今天过得好吗?”
任宁远说:“很好。”
任宁远很好,而他是很不好。
离开T城,其实连两天的时间也未过完,M城并非不精彩,一切安排更没有半分的不妥当不舒适,然而他就已经想回家了。
他第一次觉得两个星期是如此的漫长,长到让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得来这没有任宁远在眼前的时间。
而这样的话,对着女儿和任宁远,他都一样说不出口。
当天晚上曲同秋居然做了个不太纯洁的梦。以至于醒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很是羞愧。
其实倒也不是他真的有多么饥渴,亲密之类的事,他平时也不太往那方年去追求,只是现在太过于想念任宁远了。
什么都不做也好,只好能躺在任宁远身边,感受到那种气息和存在,他就可以很心安了。
在M城的培训时间一天天过去,曲同秋每天睡觉前,都要再仔细看一遍日历,数数看还有几天可以回家。
在数字变成“2”的时候,他又得到一个好消息。
“剩余的两天是留给我们游山玩水的,也就是说,培训今天就结束了,可以提早走了吗?”
负责接待的人笑容可掬道:“多谢你们款待了,不过我想改签一下机票。”
一回去,曲同秋就边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边跟女儿说:“下午就走的话,还来得及回去给你任叔叔过生日呢。”
曲珂转了一转大眼睛,道:“你要告诉任叔叔吗?”
“当然呢。”
“不打算给他个惊喜吗?”
“呃,惊喜什么的……”这把年纪了真不好意思弄呢。
“那,就算不准备惊喜,也要用浪漫点的方式告诉他嘛。”
“呃……浪漫……”
作为一个浪漫苦手的中年人,曲同秋只得言听计从,照着女儿的台词:“任宁远,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呢。”
“我的愿望就是你在那里玩得开心。”
曲珂抓狂道:“实在是太没情调了,好歹说个什么‘你回来就是我最大的生日愿望’之类呀。”
“呃……”
“这让人怎么把下面的话接下去啊。”
“呃……”
任宁远不像他这样急切,他不在的时间里,任宁远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至于他什么时候到T城,可能没多大的区别。
曲珂生气道:“他那么淡定,就让他继续淡定好了。老爸你跟他说,我们要打算顺便到周边城市旅行,多玩几天再回去,看他怎么讲。”
“……”
任宁远对此的回应是:“好的,那就多玩几天吧,要我帮你们安排吗?”
“……”
一直到夜晚飞机降落在T城,曲珂还在赌气:“干嘛这么早回来啊。跟他说了要一个礼拜以后才回家,他还表示赞成哩。你这么紧赶慢赶地赶回来,图什么呢?”
“呃……”
相比起任宁远的无所谓,他的急切显得有些多余。虽然任宁远丝毫不在意,但他自己是真的很想很想,尽量快一点回到任宁远身边。
“特意赶回来给他过生日,还没人来机场接,这感觉真不好呢,”曲珂嘟着嘴,“打个电话问问任叔叔他在做什么呗。”
电话很快接通了,曲同秋小心翼翼道:“任宁远,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酒吧,大家在办生日宴。”
“哦……”让他来机场接他们的话,一时就说不出口了,“那,那你跟他们好好玩。”
“恩,你也是,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
“晚饭吃过了吗?”
“吃了呢。”其实完全是饿肚子。
挂了电话,曲同秋安慰气呼呼的女儿:“不能怪他啦,他也不知道我们要提早回来的。”
“但还是让人很生气嘛,这种感觉好讨厌。你看你对任叔叔那么好,看到什么都想着他,他这么不咸不淡的什么都无所谓,是什么态度啊。”
不知不觉还是受了点女儿那种沮丧心情的感染,于是在终于到了家门口,看见屋里透出来的暖色灯光的时候,只要想起任宁远此刻并不在那屋里,他也就完全没能高兴得起来。
到了门前,正要伸手,曲珂突然说:“等一下!”
“怎麽?”
曲珂后退两步,仰起头看了看:“任叔叔不是在酒吧麽,为什麽你们的卧室还有灯光呢?这麽晚了佣人也都休息了呀。”
曲同秋道:“大概是忘记关灯吧。”
“不对哦,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影的。”
曲同秋一惊:“有贼?”
“怎麽可能啦,我们家里都能进贼,T城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曲珂想了一想:“你等下,我来打个电话问问看。”
女儿已经越来越有当家作主的气势了,凡事都开始变得能比他先拿主意,这就是基因的力量。
“叶叔叔,你在店里对不对?任叔叔跟你在一起麽?”
曲珂边听电话,边用大眼睛看了看自家父亲,做了个意外的表情:“不在?他没跟你们一起庆生?”
曲同秋闻言愣了一愣:“啊?”
看著女儿施施然挂了电话,曲同秋不由急得要搓手了:“你任叔叔没在店里吗?过生日这麽大的日子,他能上哪去了,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曲珂看起来却像是已经乐坏了:“老爸你不用担心,他这麽大的人,丢不掉的。”
“……”
曲珂又打了个电话:“任叔叔,嗯,老爸跟我都玩得很开心,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回家比较好。”
“……”
“那就这样说定喽,等我们玩尽兴了再回去,没关系的吧?”
等她挂了电话,碍於女儿各种手势而不得出声的曲同秋便忙不迭道:“这样骗人不好吧。”
“没事啦,任叔叔既然这麽淡定,无所谓我们什麽时候回来,那就让他再多淡定一点嘛。”
“……”
“好啦,老爸你不要著急嘛,照我说的做嘛,我就帮你把失踪的任叔叔变出来。”
“呃……”
曲同秋只得又拨了那人的电话。
“任宁远……”
对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玩得开心麽?”
“嗯,挺好的,你呢?”
“这边也很好。”对方顿了一顿,“小珂说,你们回家的时间还没定下来?”
曲同秋看著女儿的眼色,犹豫道:“嗯……”
“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别舍不得花钱。看到什麽喜欢的记得要买下。”
“嗯……对了,任宁远,你要什麽生日礼物,小珂说要给你带一个。”
男人说:“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你能玩得开心。”
“……”
蹑手蹑脚开门的曲珂顿时大翻白眼:“嘴真硬……”
上了楼梯,曲同秋还惴惴地握著电话:“你真的不需要我们早点回来麽?”
“没事的。我这边朋友很多。”
“嗯……”
男人突然说:“我好像听到……”
“什麽?”
对方停了一停,而后温和道:“没什麽。可能是外面的风声。常会听错。”
曲同秋在女儿的指示下,只得继续硬著头皮说:“其实,我有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在家里。”
“是吗?你准备的?”
“嗯……”
“放在哪里?”
曲同秋实在没勇气撒谎,照著说都觉得直结巴:“呃,在,在客厅……呃,你可以等回家以后去看看,不是什麽好东西,不急……”
而后便听见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你稍等,我走开一下。”
曲同秋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忐忑坐著,卧室的门突然就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形依旧高大,却是面容憔悴,一贯笔挺雪白的衬衫都有点发皱,瘦削的脸上简直连胡子都要长出来了。
曲同秋一时间差点没能认得出来,待看清以后,只能把眼睛嘴巴一起张大开来。
四目相对,对方显然也是相当的吃惊且意外,脚往后收了一步,竟像是不知所措了。
这时候谁都来不及掩饰,也完全忘了要去掩饰。就这麽彼此都猝不及防地对望著,僵了半晌。
曲同秋问:“你怎麽……”
“……”
接下来就再也没其他的话可说得出口了。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任宁远。脸色暗淡,头发乱了,胡子也没刮,衣服是旧的,领子上还有烟头烫出来的痕迹。
他那一贯从容镇定的任宁远,在过生日这一天居然如此狼狈,像是刚熬过一场什麽大难似的。
他都顾不上疑问,自己就已经先乱七八糟地心疼起来了。於是赶紧丢了行李,过去给男人掸掉衬衫上落著的烟灰:“哎,这是怎麽弄……”
任宁远没出声,也没动作,在这时候显出一种尴尬的沈默来。曲同秋刚想叫女儿帮忙拿条热毛巾来,一转头才发现,曲珂早已经不知道何处去了。
“唉……”
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看任宁远这麽从头到脚都不甚整洁,不是帮著搓两把脸就能解决得了的,曲同秋於是卷了袖子:“这样,我去放点热水,你先好好洗个澡?”
他已经忘了自己才是那个远行归来,风尘仆仆著需要休息的人,只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热水,再去卧室想帮任宁远拿点换洗的衣服。
这一进去,就一眼看见桌上醒目地摞著几个色彩鲜艳的东西。曲同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喔唷?”
就算任宁远偷服了什麽违禁品,他都不会有现在这麽惊讶,但这居然是,碗装方便面?!
曲同秋不由地就觉得问题相当严重了。
按理说来,任宁远也没多邋遢,方便面更是一般人也都吃的,但这些小小不妥,放在任宁远身上,就显得是病入膏肓了。
曲同秋忧心忡忡地拿了衣服去浴室,见任宁远正对著镜子,一手扶著盥洗台,一手打算给自己刮胡子。
“你的衣服……”
任宁远像是手一个不稳,脸颊上立刻就拉出来一条血痕。
曲同秋吓得忙说:“哎,还是我来吧。”
他先帮男人止了血,而后仔仔细细将那剩余的胡茬刮了个干净,再清理掉泡沫,顺带给洗了一把脸。这样看起来,脸面倒也算焕然一新了,只不过上边得贴个OK绷。
任宁远的脸在他的手心里,看起来不是太自在。
曲同秋问:“怎麽啦?”
男人只把眼皮垂下来,口气略带窘迫地:“没什麽。”
曲同秋一时间,胸口突然有了种异样的微妙感觉。
他习惯了完美无缺,无懈可击的任宁远。像这样模样潦倒,刮个胡子都会失手的任宁远,虽然不熟悉,但就好像是贴著他的心尖一般的亲切。
他在这种奇怪的,暖洋洋的,近乎怜惜的心情里,突然胆子就大了起来,很想能在那朝思暮想了十来天的脸上,亲那麽一下。
已经这麽多年了。但任宁远在他看来,还跟学生时代初次见到的那少年,没有多大的分别,依旧那样高高在上地,一丝不苟地漂亮著。眉眼清俊,鼻梁挺直,嘴唇光洁紧绷,几乎没有唇纹。
虽然竭力忍耐著,但心口还是在通通地跳。任宁远大概也觉得他的异样了,於是又把眼皮抬起来,望了他一眼:“嗯?”
曲同秋这回就晕头了,捧著男人的脸,没法再多想,只鼓起勇气,色胆包天地,踮起脚,把嘴唇贴了上去。
感觉得到男人抖了一下。曲同秋色令智昏地,依旧把对方抱著不放。他在这方面的技巧实在是乏善可陈,也不敢造次,只那麽贴著嘴唇,也就心满意足了。
对方很快有了回应,在他那无技巧可言的亲吻里,有力地回稳了他。这无疑是给了他巨大的鼓励。
于是曲同秋再接再厉地去撬开那嘴唇,接下来,便顺利地碰触到对方那温暖湿润的舌尖。
这一开始唇舌纠缠,他瞬间就连脊背也发麻,不由把男人抱得更紧了。
曲同秋头脑发热地想,怎么会仅仅接吻,就能有这么幸福呢?
情不自禁抱着对方的时候,对方回抱得更用力,亲吻他,他也愿意亲吻你。人生能到这地步,一下子就好像别无所求了。
大概是那十几天里思想过太多遍,欲求不满的缘故,如今梦境变成现实,就分外的激动。才拥抱着接吻了一会儿,曲同秋就觉得自己身上就已经燥热到一种境界,完全进入剑拔弩张的备战状态。
光是亲吻好像不太够了。
出于兽性本能,他壮起胆子,摸索着想去脱任宁远的衣服。偏偏手指在这时候就分外笨拙,半天才能勉强解开一个扣子,待得全部解完,早出了一身的汗。
幸运地成功让任宁远裸了上身,他的手就不好意思再往下走。对着那白皙而不乏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光是用眼睛看着,他就已经很热血了。
在他热血沸腾之际,任宁远低下头来又给了他一个亲吻,而后将手从他背后的衬衫下摆伸进去,重重抚摸了他的背。继而又伸到身前来,用手指揉着他胸口,不知不觉里,就把他的衣服给脱了。
曲同秋虽然整个是意乱情迷,外加紧张得不行,但在被褪去内裤的时候,自己居然还抬起脚来配合了。
两人在浴室里裸裎相对,站立着热烈拥吻。曲同秋在那出火的亲吻摩擦里,渐渐沉不住气了。
他没有试过在这种情境下欢爱,不清楚受力的要点所在,想稍微进一步亲热,抬个腿,搞不好就会重心不稳地仰天跌倒。但身体又已经很烫了,急切地想能做点什么来纾解这焦躁。
曲同秋边乱七八糟地亲着面前的男人,边想,由于身高差的缘故,怎么都没法成以往的那种姿势啊。除非他个子比任宁远高,或者屁股往上挪个二十公分,才能帮得上忙吧。
再或者……干脆可以,由他来?
念头这么一闪,他就更激动了,于是斗胆把手伸到男人的后腰,接着往下摸索。
亲吻停了一下,他听见任宁远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果断双手抓着他的腰,用力把他拎起来。
曲同秋在这力量之下,身体腾空,本能赶紧踮起脚尖来找地面。脚上一时使不出力,任宁远也就顺理成章地挤进他两腿之间。
一感觉到那种压迫性的力量,曲同秋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喘息了,于是没骨气地在男人的脊背各种乱抓,一边又要继续那深吻,忙到不可开交。
任宁远始终没有停止过唇舌上的交缠,边一声不吭地握牢他的腰,顶着他,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力度和姿势,缓缓埋了进去。
这一下,原先有过的非分之想全都烟消云散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意识,加起来就只剩下盲目配合的急切。
曲同秋在这激烈沉重的抽送里,既觉得承受不住,又觉得不满足,忍不住要乱动。
想抬起一条腿来方便任宁远的动作,又想索性两腿环着任宁远的腰会更好。而事实上又早就因为这欢爱而通体酥麻,手脚发软,根本做不出什么配合的好姿势来。
在他这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扭里,任宁远居然还能稳稳地撑着他,继续强有力地律动。
从头到尾任宁远都没有多余的话和声音,除了粗重的喘息之外,就只有反复的挺送。
曲同秋在他的手掌里又是呻吟又是颤抖的,到下体动作幅度加大的时候,还喘不过气来地勾住了他的脚,八爪鱼一样紧紧攀着他,而后自己居然就先射了。
任宁远把一下子软绵绵下来的男人扶着,腿更分开一点,又压着结结实实地抽插了一阵,这才停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两人都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又是一身的汗湿和粘稠。曲同秋腿还在发软,眼前也发黑,半晌才缓过劲来,说:“洗,洗个澡吧……”
乱来了一通,总算也没忘了来这浴室的最初目的。
任宁远道:“嗯。”
浴缸里的水早已经凉了,也只好干脆放了,先就着莲蓬头冲洗。身上这样子,不好好洗一次是不行的了。
结果冲着冲着,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不规矩的,忍不住就又做了一回,这次任宁远是索性把他按在盂洗台上,从后面压着他。曲同秋一边不老实地又是喘又是扭,一边想,这样也行?这是多方便啊……
等在浴缸里又来了一次,弄得一屋子水渍以后,曲同秋是彻底虚脱,连乱动的力气都没了。
他又是无力,又是舒服,又是高兴,又是惭愧地想,自己是不是太不正经了,太兽性了,明明本来是要关怀一下情绪低迷的任宁远,怎么到后来就演变成得这么肉欲,这么折腾人呢?
这实在对任宁远太不体贴了,也太不好意思了。
好在任宁远看起来已经没那么情绪消沉,甚至并不显得累,精神还好了一点。
两人洗净擦干以后,便一起回卧室睡觉。曲同秋已经累到路都走不清楚,还差点撞到墙。还是任宁远锁得房门,拉的窗帘,盖的杯子,关的灯,他好像又变回那从从容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人。
在被窝里靠着对方的肩膀,准备入眠的时候,曲同秋突然想起来:“对了。”
“嗯?”
“以后要出门,咱们还是一起去吧。”
“嗯。”
过了一阵子,他那精疲力竭,导致丢三落四的脑袋又冒出一件事:“啊,今天你生日……”
“嗯。”
“礼物我都还没准备呢……”
黑暗里他得到了一个温暖的亲吻。
曲同秋这晚做了个梦。
梦见身边的男人大了肚子,然后自己扶着他的胳膊,幸福地陪他去散步。
虽然他不敢把这梦讲给任宁远听,但醒来的时候,还是自己抱着枕头,在那回味着,美了好半天呢。
正文 新手上路
章节字数:3475 更新时间:09…02…18 20:07
曲同秋也跟随潮流,在三十来岁的“高龄”跟一群十几二十的年轻人挤在一起去考了驾照。
他原本是觉得有公车计程车坐,闲时有个自行车骑骑就够了,但曲珂孝顺,他过生日,居然买了车送给他开,慌得他就赶紧去报名驾驶班了。
而且任宁远这段时间去了美国办事,他也想等任宁远回来,给个惊喜,证明自己是有在不断充电的。
曲同秋学得认真又刻苦,每晚都大半夜的拉到路上去练,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笔试路考全都一次性硬过了。
可真正要上路了,还是战战兢兢的,在新车後边用超鲜?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