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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不断的女人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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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超然朝吴卫点点头,慢慢走进屋里,吴卫定定地看着他,他自己找一张椅子坐下。“听说你到省城找人了,其实,我们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只要你和我讲一声,我会放过你的小情人的。”他的话让吴卫十分恼怒,马上用手指着门让他走。 

贺超然不急不恼,依然端坐着没有动:“吴卫,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次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就说沈刚吧,他在台上时那么张扬,凭我的经验,这种人从来像无根的风筝,飞得再高,没有不栽下来的,我见得太多了。按理说,沈刚进去了,你是没有资格再站在讲台上的,我与人为善,还是让你继续执教。因为这事,多少人对我有意见,我都没有和你讲,想不到到头来你恩将仇报,真让人痛心疾首啊。” 

吴卫也不反驳,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张在灯光下有些扭曲的面孔。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能否再请你打个招呼,让我去一个比较理想的单位。我知道调令已发出,要我立刻去省委党校学习,不走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真的以为我是省委组织部部长,想动谁就动谁,那太荒唐可笑了。”吴卫讥讽道。 

“不,你别笑,你也许没有意识到自身的价值,省委机关不少人得到你家沈刚的帮助,就说省委组织部那个姓王的部委委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个实权派,能量大得很呢。他可是沈刚点名提拔的,你只要写封信,其他的事情我来进行。” 

吴卫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贺大校长,你太健忘了,沈刚不在军委办事处了,他是阶下囚啊。” 

“你不搞政治,你不懂,有些人非常怀念过去了的那个年代,他们还相信有一天会时来运转,卷土重来,这也是赌博呀!因此,这些人从来不把政治上的一次沉浮看得特别认真,这就是为什么还有人看重沈刚的原因。” 

吴卫无法相信他的话,她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无法合作了,实在遗憾,不过你可能忘记了,在新校长到来之前,我仍然拥有把你的小情人开除的权力。” 

他的话犹如一股寒流,让吴卫从头冷到脚,这个政治流氓,是什么坏事也干得出来的。 

“我答应你,可以写这封信,不过你也必须给我写一纸文书,保证不给金成添加任何麻烦,否则免谈。” 

贺超然反复斟酌,答应了吴卫的要求。——其实吴卫还有其他考虑,万一他用这封信去做文章,她手中也握有他的保证书。 

贺超然一边将信折起收好,一边叹一口气:“我好嫉妒金成这小子艳福不浅啊,处处有美人护着,让人好生羡慕啊!” 

吴卫不愿再理睬他,贺超然悻悻地走了。 

大胡子徐伟松这次真为金成捏一把汗,学校的开除通告已经拟好了,他几次去找贺超然,都被他以“集体研究决定的,个人无权改变”而拒绝了,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又传来金成无碍,贺超然反而下台了的消息。 

“你小子一定有什么后台靠山,关键时刻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还有,你小子老实交代,和那位女教师是不是有那么一腿?” 

“去你的,我们不过早就认识罢了。”金成老实地把和吴卫认识的来龙去脉讲了讲,不过,凡是涉及到双方感情的全部没有提及。 

“你小子一定把最精彩最关键的部分避而不谈,赶快老实交代,否则招打。记得吴卫来上第一节课,你还装着不认识变着法子来消遣我,你说该罚不该罚?”大胡子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两个人又互相打趣了一番。不过金成一直在想,自那天晚上发生事情后,也不知吴卫怎样了。一听说学校准备开除他时,他狂怒得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他真不明白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公理,还有没有让人说话的地方?他压根儿不知道吴卫去找人的事,更不知道没有吴卫他的大学生活就算到头了,他也早该卷铺盖回家了。 

这一天是星期天,金成正在阅览室看书,忽觉有人拉他的袖管,回头看时原来是苏苏站在身旁。“苏苏,有事吗?”小姑娘不讲话,嘟着嘴让他跟她走。吴卫正在煮东西,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坐吧,我一会儿就好。”她很熟悉金成的脚步声,手里拿着锅盖,正俯身在忙着什么,头也不抬。金成等了一会儿,她才走进屋里,手在毛巾上擦了擦,问道:“最近静静来信了吗?”金成很奇怪她把自己喊到这儿来,就为了问静静的事。答道:“前天来过一封,只是问我学校的情况,其他也没有讲什么。” 

吴卫没有讲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顺手递给了金成:“我昨天收到的,你自己看吧!” 

信密密麻麻写满了三大张纸。任静静诉说了自己和金成的相识、相恋,到最后如何结合,诉说了其中不被人理解的艰辛、幽怨和痛苦,诉说了自己为了能让金成圆他的大学梦,狠心打掉了肚子里的亲骨肉,至今还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后遗症——她再也无法生育了。她说她知道金成一直深爱着吴卫,这种初恋情结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大家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行为处事一定要注意影响,注意其他人的感情。她很感谢吴卫那次特地到林场为她劝说金成,她们是好姐妹,希望这种友谊能够长久保持下去。信纸上好几处都能看到明显的泪痕。 

第二部分 第十六章(5) 

金成的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尽管信里没有一处提到捉奸风波,但语意十分明显,静静什么都知道了。 

“你很在乎静静的感情,是吗?” 

金成点点头:“静静为我做出了太大的牺牲,我发过誓,今生将会真诚对待她,决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你又没有违背誓言,用不着这么内疚。头顶三尺有神灵,老天爷会保佑一切正直守信的人的。” 

“我不明白,谁这么无聊,会知道我家的地址,给静静写这封要她命的信,这人真是太卑鄙可恶了。” 

“想知道是谁吗?”吴卫微笑着问道。 

“谁?” 

“你们敬爱的校长贺超然先生。” 

“怎么会是他?我一个穷学生他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来整,这是用高射炮来打蚊子,也太抬举我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还有其他目的。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天找你来,不为别的,最近你得想法回去一次,静静真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另外,我也不留你吃饭了。” 

再过几天是国庆节,金成原计划不回去,现在,得向静静把一切解释清楚。到达小镇时,已是晚上9点多钟。任静静正在批改作业,金成猛一下走进来,任静静反而愣怔住了。 

“你不是说不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静静一边说,一边接过他手上的包。 

“想你嘛!不欢迎 ?”金成戏谑道。 

静静的脸一下子红了,飞快地看一眼一旁的金成妈,嗔怪道:“也没个正经话,让人听到多难听!” 

小鼎被弄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怯生生地看着金成。“快,叫爸爸!”静静用手点着小家伙的鼻头,逗他快一点清醒过来。小家伙终于认出是谁回来了,奶声奶气叫一声“爸爸”,喜得金成把他搂在怀里,一个劲亲个不停。 

金成说:“静静,你怎么这样瘦?”任静静没有回答,稍停问道:“学校里熟悉的人多吗?”说着,看一眼金成。 

“有。吴卫也在那儿,不过她现在是我的老师了。”金成知道问话开始接触主题了。 

“那你们经常见面了?” 

金成笑了起来:“你以为是小镇的学校,老师会从早晨看你到放学。大学里老师只管上课,其他一概不问。”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多年的熟人、朋友,又曾经有过感情,应该是无话不谈的。”金成觉得有必要把买粮被打的前后经过告诉静静,听说金成被打,静静忙问打在什么地方,金成说鼻子出血,其实早好了。讲到深夜捉奸时,静静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凝重。 

“不过这个事情你们是有些欠缺,深更半夜,又是曾经有过一段恋情的男女,独处一室,谁能说得清呢!” 

金成叫了起来:“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为了搞臭吴卫,我一下子成了牺牲品。现在,连你也不相信我们,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不相信,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况且你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那就更授人口实了。俗话说,瓜田李下,各避嫌疑。都是生儿育女的人了,更要自重自爱。” 

“静静,知道这次我为什么回来,就是为了你。你写给吴卫的信收到了,她说静静误解了,静静含泪写了这封信,她的心一定很苦很累。吴卫说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她希望我能向你解释清楚,必要时她会到小镇来看你。另外,她还让我告诉你,这个学校她无法待下去了,最近她就要调到省城去了……”金成讲到这儿,任静静已泪流满面,金成也哭了。两人更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这一夜,他们很晚也没有入睡,互相讲了许多掏心窝的话。 

吴卫终于办好了调往省城的手续,金成来送她。母女俩正在吃饭,苏苏嫌吴卫烧的菜不好吃,吴卫脸红了一下:“你嫌妈烧的菜没味道,妈不带你去省城了……”还没等吴卫的话说完,苏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金成哄道:“苏苏是妈妈的宝贝疙瘩,妈妈怎么舍得把你扔下,听叔叔的话,快吃饭。”苏苏这才不哭了。吴卫说:“金成,你有一副好脾性,你在事业上一定会成功的。”金成摇了摇头:“徐伟松说我太重感情,重感情的人做不了大事,他的批评很有道理。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该下手时不下手,这样的人成不了大器。” 

“我宁愿看到一个成不了大器的你,也不要那种有毒丈夫,那种人太恐怖了,整日里除了带给人失望和悲惨,还能有什么?另外金成,我想问你,你会到省城来看我吗?” 

“那还用问,只要你欢迎,我一定去。” 

吴卫不说话,从一个壁橱里拿出一样用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金成:“送你一样东西,留个纪念。” 

“什么稀罕宝物,藏得这么严实。”说着打开报纸时却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是一尊玉麒麟,玉色清澄,晶莹剔透,显然是上等好玉雕琢而成。金成慌忙放在台子上:“你和我开玩笑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谁敢接收?” 

“你是当官的,还是手中握有大权?什么都不是,一介穷书生,还怕我向你行贿?是否有一点抓肉往面孔上贴的味道。再说,你为什么不先问一下送东西的理由?”吴卫语带讥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第二部分 第十六章(6) 

“说话干吗那样刻薄,我一介穷酸岂敢收如此重礼,总要问个明白吧!” 

“不送了行不行,省得里嗦苏瞎起劲。”吴卫刹那间沉下面孔,站起身不再理睬金成,这下倒把金成弄得十分尴尬。 

“为什么这样,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就像吃了枪药一样,连问个清楚都不行,好像是偷来的。” 

“就是偷来的,你去报案啊。”吴卫怒不可遏,尖着嗓子嚷道,“你看我当着你的面把它砸了!”说着真要冲上前来,被金成拦住了。金成看着神经质似的吴卫,愣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好一会儿,吴卫才回过脸来,看着金成声音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对你发火。不知怎的,最近心情不好,一点小事都会弄得火冒三丈。” 

金成摇了摇头,干笑道:“你干吗这样,我可差一点被你吓坏了。” 

吴卫不再讲话,稍停低声说:“这是当年贺超然为巴结沈刚送来的,希望借着沈刚爬上更高的位子,当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老实说,没有沈刚当年帮忙,他根本爬不上校长的宝座。这个畜生在沈刚出事后竟然打起了我的坏主意。实话告诉你,看见这尊玉麒麟我就恶心,这才是送给你的真正原因。” 

金成默默收好玉麒麟,再也不讲一句话了。 

第二部分 第十七章(1) 

1979年,整个中国大地在希望和失望、努力和放弃中徘徊。返城,成了当时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 

任静静的父母写信来,如果她同意返回W市,他们中一个可以提前退休,让她回去顶替。任静静实在想早一点离开这个让她爱恨交加的地方,金成还有一年多就可以大学毕业了,自己先办回W市,金成毕业时就可以“照顾夫妻关系”的理由,要求分配到W市。 

现在,惟一困绕着的就是小鼎的户口。孙凤英是农村户口,小孩户口跟妈,小鼎也成了农村户口。任静静和粮食部门的朋友商量,有人出主意,小鼎只有上任静静的知青户口,否则无法让他一起回城。这个主意说起来简单,中间经过公安、粮食、计委、计生委等部门的批准,只要有一个环节打堵,那就前功尽弃了。 

任静静先是找县计生委,计生委主任和她熟悉,说只要写了不再生育的保证,小鼎户口可以考虑。她又找了计划、粮食部门,问题都很快解决了,最后到县公安局办户口转移关系时,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的前夫陈卫东,现在是负责审批户口迁移的副局长。任静静在心里暗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偏偏又碰上他了。 

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里,金成妈过来喊她吃晚饭,见她脸色中藏有不愉快,赶忙接过小鼎,让静静先休息一下。吃过饭后,金成妈一边洗碗一边对静静说:“有什么烦心事不要放在肚子里,讲出来,或许妈能给你打个话出个主意什么的,小成又不在家,你可别有事压着闷着愁坏了身子。”任静静淡淡笑了笑:“妈,真的没什么,你先带小鼎睡,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冥思苦想与陈卫东见面后的几种可能:拒绝批准同意;有条件同意;释前嫌放一马。最后一种方式不是陈卫东的性格,他决不会这样做的。她估计陈卫东不会一口拒绝,这毕竟是政策允许的,他再狂妄自大也不会愚蠢到让别人抓到攻击的口实。她不知道陈卫东会提出什么要求来羞辱她,她已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为了小鼎,她准备承受他的嘲弄和讥笑。 

任静静持着原县革委会的证件,很容易地找到了陈卫东的办公室。她轻轻敲了敲门;“请进!”里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静静定了定神,轻轻推开门。 

“静静?”陈卫东惊讶地站了起来。 

“陈卫东,有件事找你。”任静静停顿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看着陈卫东的脸——一张那么熟悉的面孔,张扬而傲慢,轻狂而自信,如今,更多了官场的做作和虚伪。此时,陈卫东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在心里仔细揣摩任静静此行的目的。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讲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他故意把台子上的一支铅笔拿在手里不停地转着,似乎这支铅笔就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事情其实很简单,是政策范围允许的。”任静静并不急于讲清来意,慢慢说道。 

陈卫东没有讲话,很有耐心地听着。 

任静静讲得很慢,不时停下来揣摩陈卫东的心理活动。 

“你自己不想生小孩?”陈卫东绕开了任静静的话题,似乎十分关心地问道。 

“响应号召,有一个足够了,都是一样的。” 

“不一定吧,恐怕还有其他原因?”陈卫东睨视着任静静,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任静静脸色平静,目光逼视着陈卫东:“我今天来的目的很明确,并不想涉及其他事情。小孩户口政策允许,当然,也是你副局长职权范围内的事。” 

“你别急,这是事情的两个方面:你相信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可结果呢,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无法养活,反而把别人的孩子当宝贝,为他人做嫁衣裳,这值得吗?另外,农转非需要经过局长办公会议讨论,我一个人是无权签批的。” 

任静静倏的一下站了起来:“陈卫东,你应该明白,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是因为你在公安局副局长的位子上。你完全应该抛开个人感情因素,秉公处理此事。你当然也明白我的性格,我只要想做的,还没有做不成的……” 

“你别激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当然,凡是政策规定不明确的,都有伸缩性,也就是说,可以办,也可以不办。按照你这种情况,还是可以再商榷的。你知道,你的离去,让我的感情受到很大的伤害,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只要你的那位‘白马王子’当面对我说一声‘对不起’,我立马就在你的审批表上签上‘同意’。”陈卫东说得很得意,一条腿竟然搁到了办公桌上边。 

“你不觉得太无耻了吗?人如果没有廉耻那就和禽兽一样。”任静静冷冷地说道,“你首先应该明白,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那是因为我还把你当成一个人,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不识抬举,这样的让人感到厌恶和无法理喻。你记好,我不会再跨进你办公室一步,到时,我需要的批件你会乖乖给我送去……”话未说完,就“砰”的一声把门碰上,把个陈卫东一下子给愣住了。 

任静静在走廊上擦干净了眼角的泪痕,她记得局长刘忠义的办公室在东首第一间,于是快步走去。刘忠义五十多岁了,中等个子,身体微胖,有些秃顶,猛一下看见任静静走进来,反而有些吃惊:“稀客,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说着,起身为任静静斟上一杯茶。 

部分 第十七章(2) 

任静静谢过了,打量一下办公室内的布置,这才开言道:“刘局,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了。” 

“哦,好哇,只要力所能及,不违反政策,先说出来听听。”任静静把情况简单讲述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掏出所有材料让刘忠义过目。刘忠义掏出眼镜看了看,点点头:“小任,你的材料倒是挺全——这样吧,你把材料留在这儿,我们商量后给你答复。”静静有些急了:“刘局,你别给我来个官话官说,又害得我再来找你。” 

“不会,不会。”刘忠义连连摇手,“像你这种情况的还不少,得一起讨论解决。再说,农转非是个大事情,多少人在这上边犯了错误,不能不谨慎啊。”老头儿讲得在理,任静静不好再响了。 

其实刘忠义是在官场上走的人,深知任静静的舅舅在省里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更了解陈卫东和任静静之间的关系,他必须先弄明白陈卫东的态度,免得开会时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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