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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望了望钥匙,摇了摇头。低垂着眼帘,拔出活动烟口,倒竖着,朝着脚下狠狠一吹,清尽烟灰。复位以后,开始安放第二锅烟丝。
那个吹烟灰的动作,让杨胤感到,老人有一种逐客的意思。不禁纳闷。
“阿弟啊,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趁着还早,赶紧回上海吧。”老人果然是在赶他了,“一航死得那么惨,现在你们就让他清净一点吧。”
杨胤一听,赶紧又说:“老爹,正因为老师死得惨烈,所以我们都想帮他澄清一些事情。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在替老师申冤啊……”
老人含着眼泪,转过头望着杨胤,“再怎么样,一航总归是去了,不会再回来了……”说罢,黯然泪下。
眼见着这样一个古稀老人泪流满面,杨胤也是一阵难受。
“阿弟,你回去吧,听我的话,回去吧。”老人说着,站起身来,朝着外面扬了扬手。
这个时候,杨胤再也留不住了。他跟着起身,转身走出门口。
“老爹……”杨胤刚想说什么,却见老人已经合上了房门。不禁一阵纳闷,皱了皱眉头。
退出马家,杨胤沿街信步。一抬头,却见那个修伞补鞋的男子,依然低头忙碌着。
他就在庄内兜了一圈,沿途果然小桥流水,杨柳石桥。一派水乡风情。他在在街边买了两只粽子,一碗豆腐花,坐在人家的一只竹椅子里,胡乱吃了下去。掏出手绢擦嘴时,又掏出了那把钥匙,看了又看。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向人家问了陈老二的家在哪里。人家伸出手,给他指了个方向。杨胤赶紧站起身,顺着所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陈老二的家。
虽说陈老二已经不在,但他家的庄炉锁具作坊,生意还是非常红火。杨胤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一个老师傅。听人说,这个人是陈老二的兄弟,手艺虽不如陈老二,但在同行里,他也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杨胤一番说辞以后,便拿出了那把钥匙。请他认一认,那把精致的小钥匙,到底还有什么更加详尽的说法。
陈老三看了看,断定它是一个安装在首饰盒上的锁钥匙。杨胤欣喜,请他再仔细看看,确认一下。那人一听,便不高兴起来。一推手,说你不信任我,还来找我做什么。说罢,转身忙自己的活去了。
杨胤暗自好笑。这些手艺人,最忌讳就是有人怀疑他们的手艺和眼光了。又见对方已经回绝,便也不再逗留,转身退出了陈家。
断定是一个首饰盒上的锁钥匙,在眼下,其实也帮不了他什么。但,毕竟是又进一步认识了它,也算有了点收获了。
杨胤想着,转身上了一座石桥。低头一看,之间刚刚从桥洞里面钻出去一条小船。船头一个老者,横篙而立。威风凛凛。仔细一看,居然是马老爹。而在马老爹身后的船舱里,还站着一个人。杨胤认出,这个人,不就是马家旁边的那个修伞人吗?
一种敏感,让杨胤一下子感到了异常。
他跑下石桥,沿着河岸的石条路,远远地跟在小船后面,仔细观察。跟出不多久,便看到小船来到了一个水面开阔的两河交汇处。杨胤看到站在船头的老爹忽然转过身来,横握竹篙,对着修伞人厉声说着什么。那个修伞人连连后退着,指着老爹,一副警告的模样。只见老爹挥起竹篙,朝着修伞人拦腰抽去。对方一低头,躲过了老爹的一击。随即一扬手,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挺直胳膊,逼迫着老爹。
杨胤看到这里,暗叫一声。这个修伞人居然是一个特务!
就在这时,只见船头的马老爹毫无惧色。他稳稳站定,忽然一侧身,右脚一沉,整个身体也同时朝右面一倾。小船登时在水面上晃了一晃,倒向一边。那个特务没有提防,一闪身,扑通一身,掉进河里。马老爹见状,窜过身子,挺起竹篙顶头那个尖利的铁篙戟,朝着水里的特务狠狠戳去。那个特务正在水里挣扎,见有铁戟刺来,赶紧躲避。无奈身在水里,行动迟缓,登时被刺中左肩。他怪叫一声,抬起右手,向着老爹就是一枪。
“砰——”
老爹的身体晃了一晃,一下子软瘫在了船头。
枪声响起的时候,杨胤已经提枪窜至河边,准备靠近小船。那个特务开枪以后,并没有离开小船。他的手扒着船舷,身子隐藏在船的另一侧。杨胤根本无法瞄准射击。
这时,两岸的百姓也看见了河心的情况。一阵吆喝之后,登时有无数男女汇集过来,站在岸边,对着河心指指点点。几个青年男子跳上河边的小船,解缆撑篙,准备上去解救。杨胤持枪,跳上了其中一条小船,喊了一声:“他有枪,蹲下来。”那个壮年男子听罢,不屑地一挥手,只顾猛猛地撑船靠近。待船冲到跟前时,他又拿起竹篙,朝着老爹的小船狠狠一戳。小船转了个身,登时离开原地。水里面的那个特务登时显露出来。他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围捕场面,一时心虚,竟然抬着手,发起了愣。杨胤瞄准,“砰”地一枪,正中他持枪的手腕。对方手掌一松,配枪登时滑入水中。身体无力地浮在水面,惨叫连连。
身后有七八条船也同时到达。杨胤眼望着船头侧倒着的老爹,飞身跃了过去。其他人一阵帮忙,很快就把老爹弄上了岸。
那个特务正被五六只竹篙架起身子。他捏着受伤的右腕,高声叫着,“我是政府派来的,杀了我,你们都有罪的……”但大伙没有人被吓到,一松手,就把他摔进船舱。众目睽睽之下,开枪伤害一个古稀老人,这样的事,只有畜生才做得出。
杨胤把老人平放在岸上,发现他被击中的是右腹,眼下正在大量地出血,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团起一团衣服,重重地压迫着伤口。
“老爹……”他望着老人,喊了一声。
老人睁开眼睛,望着杨胤,“阿弟,他们很早就,让我交出,一航的东西。还说……还说一航加入了共产党,罪行很大。他自己死了还不算,一家人都会株连。但如果……如果能够把东西交出去,就算他……坦白自首,可以既往不咎……”
杨胤听罢,惊了一下,紧紧地按住老爹的伤口。
“一航是有东西……放在我这,只有我一人知道。但我……不想交给他们。因为,我的一航,一直就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可能……不可能在外面做坏事的。他要真是共产党,那……那……那共产党就不会坏到哪里去。好孩子……是不会参加坏党派的。”
杨胤听罢,一阵动容。
“他们害死了我的乖孩子,那……那就一定不是好人。我是不会把东西交出来的……阿弟,刚才他们说你也是共党分子,所以逼着我马上把东西交出来。我一狠心,假装答应,就想把他带到河心弄死他……你……是不是共产党啊……”老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说到这里,仰起脑袋,狠命地扯着杨胤的衣服。
杨胤迟疑了一下,冲着老人点了点头,眼眶湿润。
“……恩,那……你和一航……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看得出,你很懂事,也是好孩子。你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也是他们一伙的,所以……”老人说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剧烈地喘了几口,嘴角有血迹涌出。
“老爹,你别说话。”
“阿弟,他们还有一个人……”老人连喘了几口,焦急地说,“他们绑走了我的大曾孙。说如果今天不交出东西,就把我的曾孙带走……你……你一定要……要想办法把我的曾孙找到……”老人说罢,紧紧地捏住杨胤的手,盯着他,眼含请求,奄奄一息。
听到这里,杨胤又是惊了一下。暗骂这些特务,真是无耻之极。他望着老爹,用力地点了点头。
“老爹,马老师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杨胤含泪抱着老人问。
“在……在……”
忽然,杨胤胳膊里的老爹,脑袋一别,身子一沉。杨胤大惊,定睛一看,老爹双眼睛闭,已经断气。
杨胤叫了一声,悲愤不已。如此善良淳朴的一个老人,就这样走了。
这时,老爹的另外几个儿子闻讯赶来。见了老爹的尸体,也是悲痛不已。众乡亲一起帮忙,就把老爹弄回了家。
杨胤红着眼睛,起身来到那个蜷缩在地上的特务面前。蹲下身体,抽出驳壳枪,翻转过来,举过头顶,照着特务的额头,狠狠地敲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打得特务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同时,四周还不时有大胆气愤的乡亲,冷拳冷脚朝他一通招呼。痛得他满地打滚,不住地哀号求饶。一脸一身的鲜血。
杨胤停手,同时也制止了其他乡亲的泄愤。当胸抓起特务,把枪口塞进他的嘴巴,死命一捅:“说,你的同伙呢?那个孩子呢?”
特务的嘴巴被堵,咕噜着言语不清。杨胤狠狠地拔出枪管,用力过猛,连着把一颗牙齿带了出来。满嘴的流血。
“快说!”杨胤大喝一声,他的眼睛里面,怒火喷涌。
“在……在……全福寺。”特务招架不住,终于开口供出。
杨胤环顾四周,问几个乡亲,“全福寺在哪里?”
“就在东面,我们带你去。”几个年轻人争着说道。
“好。先把他绑起来,叫几个人看住他。”杨胤踹了特务一脚,又对众人叫了声,“你们带路,我们去救人。”
(四十四)
杨胤跟随几个壮年男子,一阵飞奔。转眼就到了周庄东面的一个寺院。远远望去,殿宇轩昂,黄墙黛瓦。
走近山门时,杨胤让所有人止步,只许他们等在这里接应。对方是一个持枪特工,而且挟有人质。乱哄哄地上去,会增加无谓的牺牲,也会给营救带来困难。
乡亲们果然止步。杨胤见状,提枪转身,跨过山门,飞部踏上后面荷花池上的五孔石拱桥。下桥之后,腾身闪进了后面的指归阁。抬头观望,指归阁重檐复宇,气势庄严。杨胤就在阁内上下一阵搜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他再次退出指归阁,分别冲进两侧的钟、鼓二楼。一番搜索,还是没有那个特务的踪迹。
杨胤提枪,注视着后面的大雄宝殿,心里担心着孩子的安危。他缓缓逼近,站在大雄宝殿的门外,忽然飞步跨上高大沉重的香炉顶部,冲着宝殿里面厉声喝道:“里面的特务听着,我们之间再怎么你死我活,也不管小孩什么事。是个男人,就放了孩子,出来和老子面对面比试一番!”说罢,眉毛一拧,紧紧地盯着宝殿的大门。
没有一点回应。
杨胤暗咬钢牙,纵身跃下香炉,就地一滚,几下就靠近了宝殿大门,侧着身体,贴在了宝殿门边的墙上,持枪相向。
呆了片刻,杨胤抽出了另一支驳壳枪,双手持定,暗吸一口气,忽地在门口探了一探,随后迅速回撤。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的身影只是在门口闪了一下,里面马上就是一通点射。而且目标明确,一排子弹全部打在大雄宝殿的门框上面,木屑纷飞,火星暗起。
杨胤贴身宝殿门框的外侧,感受着特务子弹的冲击力。暗骂了一句,急速地想着办法。一抬眼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宝殿门口的几个巨大廊柱。这些廊柱足有一人合抱,拔地而起,直抵宝殿第一叠飞檐之下。他登时有了主意。
杨胤退出门口,收起武器,来到廊柱跟前。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一下子钳住廊柱。厚厚的一层朱红宝漆,让廊柱格外的光滑。杨胤试了试手,渐渐地有了手感。忽然之间,他腾身一跃,轻舒猿臂,一把抱住了廊柱,同时双脚微曲,一个蛙跳,身子立即粘在了廊柱上面。接着,双脚一挺,两手一松,整个身体忽地向上一窜,手臂同步向上伸直,随即牢牢地再次抱住。然后双脚按部就班,又是一个屈膝躬身,抵住廊柱,奋力一挺,身子再次忽地窜上去一大截。
蹭蹭之间,杨胤的身影早就攀到了宝殿第一叠飞檐的下方。他一伸手,抓住飞檐下面的斗拱,双臂用力,身子反向往上攀沿,一个倒挂金钟之后,便已经上了檐面。沿着檐面,疾步无声。转眼便到了飞檐内侧的气窗旁边。顺着气窗,慢慢地探出脑袋,仔细搜索。
大殿里面,肃穆空旷。泥塑金身,分列其中。殿柱兀立,黄幔轻舞。唯独看不到特务的影子。杨胤想了想,捡起一块瓦片,冲着下面空旷的宝殿,飞了进去。
瓦片落地,砰然有声。马上就招来了一阵点射。瓦片落地之处,登时弹飞砖碎。杨胤看得真切,原来那个特务正隐身在如来大佛的身后,据险顽抗。
杨胤看到,这个高达三丈余的如来大佛巍然盘膝而坐,佛手掌中可卧一人。大佛左右伫立文殊、普贤佛像,两侧的十八罗汉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站在杨胤现在的角度,想直接射杀他,需要时机。如果他一直不露头,就没有一点办法。但如果想悄悄接近他的话,也有难度。弄得不好,特务一个狗急跳墙,孩子就很危险。
正在苦思冥想之时,山门外面,忽然一阵哗然。杨胤回头望去,只见有无数乡亲,手持各式锄头铁搭,扛棒扁担,甚至是镰刀鱼叉,群情激奋,喊声震天。原来,刚才马老爹被杀,曾孙被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庄子。乡亲们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义愤填膺,一呼百应。自发操起家伙从四面八方汇集至此,都想亲手宰了这个畜生。
杨胤见状,更是焦急。如果乡亲一拥而上,局势就更加难以控制了。他心里想着,眼睛朝下面四处观望。
这时,他发现宝殿两侧,有无数黄幔垂落,上达殿梁,下至地面,微微拂动。登时有了注意。
他猫着腰,就在檐面上面朝着大殿一侧移动几步。轻轻打开另一扇气窗,朝里一望,眼前有无数黄幔,无风自动。而离开气窗最近的一道长幔,估计也在几米之外。
杨胤蹲在气窗上,抽出一支驳壳枪,退出弹夹,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数量。然后重新装填进去。又把原来枪膛里的那颗子弹退出,重新顶上下面的一颗。之后,他把手枪一侧,张口咬住了枪脊。身子站进气窗内侧,凭空而立。眼睛盯着几米之外的长幔,瞄了几瞄。忽然脚尖一瞪,猛然发力,整个身子凭空跃出,飞身向着最近的一条长幔跃去。
杨胤的身子,借着一股冲势,准确地拽住了那条长幔,荡在上面。长幔吃力,由着杨胤身体的惯性,大大地向外一荡。携着杨胤,就在半空之中,画出了一个硕大的圆弧,飞快地让杨胤荡至和大佛平行的位置。
杨胤一手拽住长幔,另一手从嘴巴里卸下武器。他只感到眼前黄幔飞舞,身子飞快地向着大佛后面掠去。抬起手,托稳胳膊,就在这一股优雅的飞荡之时,准备瞄准。
终于,长幔荡势凌厉,转眼过了大佛平行位置。登时,大佛身后的情况,一目了然。那个特务一手持枪,另一手挟住着一个小男孩。正向着大殿门口偷偷窥视。
杨胤看得真切,屏住呼吸。就在身子荡势即将消失的时候,快速瞄准,沉着击发。
“砰——”一声枪响。杨胤定睛观望,只见大佛身后,一个人影颓然滚落,耷拉在座基上面,一动不动。他一阵兴奋,左手略微放松,身子随即顺着长幔,缓缓滑落。到达大殿地面以后,他飞身跃上大佛座基,持枪对着那个特务,砰砰砰又是三枪。特务的身体抽搐了三下,随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杨胤放回手枪,抱起那个呆滞的男孩,从大佛座基上面,一跃而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宝殿门口,一下子涌进无数乡亲。大家一阵喧哗,四处搜寻。忽然见杨胤托抱着孩子,平安地从大佛一侧,微笑现身。纷纷围了上来,一下子把小孩和杨胤拥在中间。不少乡亲更是放下锄头,对着如来叩头谢恩。
杨胤在大伙的簇拥之下,抱着孩子,走出大殿。并且在大殿门口,亲手把孩子交给他的父亲,也就是马老爹的大儿子。
大伙感谢杨胤。而杨胤想起马老爹惨死,心里难过。他一声不响,跟着马老爹的大儿子,一起回到了马家。
站在客堂里,杨胤面对着马老爹的遗体,心怀歉疚,不禁泪流满面。他在马老爹的面前,叩了三个响头,黯然退出。坐在门口,点燃了一支香烟。
“还有一个人绑在那边,怎么办?“有人冲着杨胤喊了一声。杨胤听罢。嗖地起身,跟着那人来到另一个特务的蜷身之处。
那个特务被绑,正在心绪不宁。忽然柴门大开,一道阳光闪进。特务眩晕,赶紧眯起了眼睛。片刻,定睛一看,眼前站立着的,竟然是一脸杀气的杨胤。
“你……”
杨胤欺身上前,一把揪起他的前襟,逼视着他,喊了声:“畜生!”胳膊一推,随即起脚,照着他的前胸就是一脚。特务惨叫一声,飞身向后,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以后,又重重前冲弹回。就在身子回弹的瞬间,“砰——”地一声,杨胤抬手搂了一枪,正中特务眉心。正在回弹的身体,瞬间就在中途轰然跌落,倒在杨胤的脚下。
杨胤冷冷地望着特务的尸体,收好武器。转身出了柴门。
“如果以后有人来调查的话,就说人是一个叫杨胤的人杀的……”杨胤冲着身后的乡亲叫了一声,随即离开。
杨胤站在马家门口附近,驻足凝立了一会。抬起手,望了望手心里的那一串钥匙,一阵遗憾。马老爹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那个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看来,这个秘密将会永远保留下去,从此无人知晓了。
他又站了一会,丢下了两个烟头,这才转过身,沿着河岸的石条路,向庄外走去。
“喂——你是不是想出庄啊?”河面上有一条小船。船上有一个年轻的摇橹人,戴着一顶皮帽子,挥着手,冲杨胤喊了一声。
杨胤点了点头。
“那你上来吧,我也出庄,可以送你一段的。”
杨胤谢过,找了个河岸平缓之处,一跃上了小船。站在船头,一路无语。
“马老爹死得真惨,做了一辈子石匠,远近闻名,是个好人。”皮帽子边摇船边和杨胤闲谈着。
“哦,马老爹是石匠啊。”杨胤回了一句,心情低落。想想今天空跑一趟不说,还死了一个马老爹,心中不禁郁闷难受。
不知道马一航的这个秘密,到底会是什么?
“是啊,我们庄子里所有的石路裂开了,石桥松动了,都是他在修理。听说一直干了好几十年了。”
杨胤不禁想起,之前在马老爹院子看到的那些石材石器,原来那就是马老爹的作场。
“以前,这里的钥匙桥松动了,一直往河里掉石块。据说马老爹定做更换了几块石头以后就好了,看上去和原来的一模一样,手艺真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