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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里的钥匙桥松动了,一直往河里掉石块。据说马老爹定做更换了几块石头以后就好了,看上去和原来的一模一样,手艺真是高!”
“钥匙桥?”杨胤一愣。
“是啊,呶——就在前面。就是世德桥和永安桥。这两座桥,造在两条河交汇的地方,因为桥面一横一竖,桥洞一方一圆,样子很像是一把钥匙,我们当地人一直叫他们“钥匙桥”的……”
杨胤凝神细听,眼睛瞪得老大。
小船渐渐驶近前方,杨胤看到,这里的河流上方横着一座石拱桥。而在石拱桥的一侧,又出现一条支流。支流上方,又有一座石梁桥。石拱桥是圆形桥洞,而石梁桥却是方形桥洞。两座桥一横一竖,相邻而建。如果再把河水看作是一根横柄,那么,活脱脱就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杨胤的身体震了一震。他伸手掏出那串钥匙,捏起那根钥匙坯子。抬起手将钥匙坯子举到眼前,再和眼前的双桥景致一作比较,登时恍然大悟。
马一航在钥匙圈上放一把没有任何意义的钥匙坯子,实际上就是在暗示存放秘密的所在地啊。这把钥匙坯子,把手是圆形的,而齿部却为方形。不就是双桥的一个缩影么!
杨胤握着钥匙,激动不已。
而且,刚才他也已经获知,马老爹是这里有名的石匠。并且一直负责全庄所有石桥的修缮工作。
可以肯定,马一航的那个秘密,就在这两座桥上的某一个地方!
杨胤一阵兴奋,赶紧让皮帽子把船慢慢接近石拱桥,并且就停在桥拱下面。他自己站在船头,伸出两只手,就在石拱桥背后的石体上面摸索起来。但是桥体光滑,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半点瑕疵。
“你在找什么呀?”皮帽子奇怪地望着杨胤问。
“你不是说马老爹曾经修缮过钥匙桥的么?怎么看不到一点痕迹了呢?”杨胤焦急地问他,眼光却一直还在四处搜寻着。
“石拱桥只是修了栏杆。对面的石梁桥才作了大修……”皮帽子一脸疑惑地望着杨胤。但想起他刚才帮助他们奋力抓贼救人的壮举,心存敬佩感激。因此眼下也对他格外耐心。
杨胤一听,赶紧让他把船撑到对面石梁桥下。皮帽子答应一声,几下便把他带到了石梁桥的肚子下面。杨胤抬起头,望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梁横卧其间,瞪大眼睛,四处搜寻。终于,在石梁的枕石下面,他的手指仿佛撼动了一块石头。杨胤一阵惊喜,叫来皮帽子帮忙。皮帽子上前试了试,回头找了一个铁条,插进缝隙,反复清理摇晃,终于把一块两只手掌大小的石头,慢慢地从石缝里面抽了出来。
杨胤小心翼翼地把石块放在船上。回过头眯着眼睛朝缺口处张望。隐隐见到有一个暗红的小箱子显露出来。他伸进手去,摸索了一阵,最后顺利地拿出了一个狭长的箱子。
杨胤把箱子放在穿上,仔细端详,身后,自有皮帽子捡起石块,重新填回。
这是一只精致的木箱。木质坚硬,六面雕纹,四周用铜皮包角镶边。杨胤想了想,果然就是一只首饰箱,那个陈老三果然好眼力。
就在首饰箱的正面,杨胤早就注意到有一个钥匙孔。他把箱子折过来,掏出那把小钥匙,对准箱子上的钥匙孔,轻轻插入。转动手腕,缓缓旋动。
木箱子的盖子微微抖了一抖,无声开启!
杨胤重新合上箱子,拔出钥匙。抬起头,望了望皮帽子,忽然张开双臂,朝着他深深一抱。皮帽子不明就里,吃惊不小,身体一躲,差点翻进河浜。
当晚,杨胤便赶回南市阿婆的租屋里面。一进门就反锁房门,拉亮电灯,揣着箱子,放在桌子上。擦了又擦。
之后,他拿出钥匙,再次打开了箱子。掀开箱盖,里面由几层厚厚的防水油布包裹着。打开油布以后,里面又有几层牛皮纸。揭开牛皮纸以后,方才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摞纸张。杨胤随手拿起,展开一看,原来是两张订在一起的纸张。
杨胤把纸张凑近灯光,仔细端详上面的文字。
入党申请书
尊敬的党组织:
今天,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向党组织递交我的入党申请,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的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愿意参加党组织并在其中积极工作……
字迹娟秀,洒脱流畅。
杨胤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一时间,他感到自己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他再也忍不住了,中断了阅读。直接揭过第一页,眼光向着最后面的署名望去。
就在整篇入党申请书的最后,压着好几个红色的手印。同时,还有一个令杨胤砰然心跳的名字。
黄芩。
(四十五)
黄芩!
这个女子的举手投足,一笑一颦,昨天晚上,整整在杨胤的眼前晃悠了大半夜。赶不走,驱不散。
之前,尽管对她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但这样的真相,却也是始料未及的。
她竟然是一个共产党员。
杨胤的思绪纷乱,一时不知该从何想起。
他重新把黄芩之前的所有表现一一列出,并试着和一个共产党员的影子合在一起,想看看会得出什么新的结论。
自杀,停刊小说,暗访中医,接近自己,和周凯的若即若离,被特务追杀,被蓝猫挟持,对自己的追问吞吞吐吐……等等等等。
左思右想,还是看不出任何因果关系。
马一航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保存黄芩的入党申请书呢?马一航本人又是什么人?他之前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还有,这份入党申请书,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时至如今,黄芩,还是以前写入党申请书时的那个黄芩吗?眼下这个时局,国共分流还在继续,两党看似泾渭分明,但在各自的组织队伍里,信念不坚、摇摆观望的人却大有人在。稍稍一个外界因素,便有可能引起反水。
想到这些,杨胤发现,多了这一份线索,自己眼前的这个黄芩,反而更加模糊起来。
但,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申请入党,这却是一个事实。还有,马一航是自己同志,这一点也毫无疑问。
他就这样,把一个黄芩,颠来倒去的,在自己脑海里盘旋着。一直到今天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上一会。
早上一觉醒来,杨胤嗖地起身,十分戒备。却发现自己从此无需再去关注某一个人,不禁有点空落落的。几天的经历,已经让他习惯时刻去留意一个人的安全。
站在院子里刷牙的时候,杨胤再次想起黄芩站在外滩江边,欲言又止,哀求无助的模样来。手腕一抖,刷头一滑,重重地顶在牙肉上,彻心地疼痛。
“杨胤——杨胤——”
忽然一阵叫喊,就从外面传来。杨胤一听,好像是小轩的声音,不禁惊异。
“杨胤——你在不在呀——”院子外面,小轩喉咙挺直,大声询问。
“我在。”杨胤答应了一声,打开院门。小轩大步进了进来。今天的黄小轩,头发铮亮,西装革履,一身的精神。
“找了你两天,你倒好,躲这里清闲起来啦?”小轩仰着头,冲他伸手一推,一脸的不满。
“你怎么来了?”杨胤低头,把脑袋凑近脸盆,边洗脸边问他。
“怎么,真跟我姐姐闹翻啦?哎,我说你真的是小鸡肚肠,怎么还跟一个女人较起劲来了,哈哈哈哈……”小轩走近他,站在身后,点了支烟,揶揄了一句。
杨胤沉在脸盆里的脑袋抖了一抖。
“谁爱跟她较劲了?是她自己不需要我了么。我还赖着干什么……”杨胤这么说着,不禁再次想起前天黄芩在外滩边的那股死倔劲来。拿起毛巾,盖在脸上,轻摁了几下。
“好了好了,也不说你什么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小轩忽然换了一种口吻,望了望杨胤,继续道:“姐姐和周凯要订婚了。”
杨胤手里的毛巾,盖在脸上,忽然停滞。
“前天周凯一回家,就把我们俩接了过去。晚饭以后,他就正式向姐姐求婚了。姐姐……也答应他了……”小轩说着,吸了口烟,放慢语速。仿佛是想让杨胤一段一段地接受似的。
“周凯的父母都在香港。所以,他准备带姐姐去香港完成订婚仪式。是今天上午的轮船。”
杨胤一听,缓缓放下毛巾,一脸凝重。
“我作为姐姐唯一的娘家人,也会跟着一起去。现在离开船时间也不远了,我也马上得赶过去。要不是姐姐一定让我找到你,我才不会一大早这么乱窜乱撞。怎么样,如果你想去告个别的话,马上跟我走,不然我就先走了……”
杨胤听到这里,反手就把毛巾甩到肩头。转过身,一扬脸盆,倒掉洗脸水,轻轻说了声,“你赶紧去吧,别耽搁了。”
小轩一听,这就急了。他伸手一拉杨胤,“喂——你不会真的那么小鸡肚肠吧。这样就记仇啦?”
“你胡说些什么呢?去去去,赶紧给我滚,美美地做你的小舅子去——”杨胤回过头盯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叱了一句。一甩手,就把肩头的毛巾摔进脸盆,砰然作响。
小轩听罢,绕过杨胤的后背,直接站在了他的前面。抬起夹着半截香烟的右手指,冲着他狠狠地点了几点,眉头一皱,“老兄啊,你那点英雄气概都跑哪里去了,怎么也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了?不就是一个告别么……其实啊,你那点心思,兄弟我也不瞎。但不管怎么样,也得有个男人的样子吧……走走走,赶紧跟我走。今天你就听兄弟一句,好聚好散,朋友一场么。”小轩说着,推着杨胤,一个劲地往房间走去,“穿好衣服,我车在外面。”
杨胤犹豫,却也只有听任着小轩的摆布,最后还是钻进了他的警车。一路上杨胤沉默,只是抽烟,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又是外滩。
小轩跳下警车,把钥匙扔给等在一边的副手。拉着杨胤就往候船室跑。
江岸边,一艘巨轮彩旗飞扬,船舷一侧,人群攒动。忽然,一声汽笛,人群登时一阵骚动。
“要开船了……快点杨胤。”小轩一手拉着杨胤,一手拿着船票,飞快地穿过人群。
两人来到一道栅栏前面,小轩凭票冲了进去,杨胤止步。
抬头一看,栅栏外面,黄芩衣着典雅,款款而立,花头巾,大墨镜。倚靠着高大帅气的周凯身边,正默默地望着杨胤。看不到她的眼神,但却看见了她微微绽开的嘴唇。此时,她一定是在微笑着看着杨胤。
杨胤凝神注视着她,抬起胳膊,展开手指,微微晃了一晃,便如凝固一般,呆滞在了半空里。
黄芩同时举手,抬至胸前,戴着白手套的小手,就在上午的阳光里,久久地朝杨胤晃动着。
“小杨,保重!”黄芩忽然喊了一声,声音灿然。
“杨胤,后会有期——”一边的周凯也冲杨胤喊了一声。随即挽起黄芩的胳膊,转身,踏上了斜斜的舷梯,越走越高。
“杨胤,回去吧,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难事,等我回来再说。走了啊……”小轩最后朝他挥了挥手,咧嘴一笑,转身也上了舷梯。
身边送别的人群,推推搡搡,不停地冲撞着杨胤。他避让着,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身子随着人流,无助地被挤来挤去着,不由自主。
之后,人群渐渐散去。杨胤不觉之间,已经被挤到码头的一个货运出口。他信步走来,随意找了个小吃摊,一低头走了进去。
杨胤坐定,摆弄好风衣的下摆。抬手插进风衣的胸袋,拿出瘪瘪的烟盒,挖出了烟盒深处最后的一支香烟。点燃了,吸了一口,顺手把烟盒揉成一团,随手丢弃。一扬手,问堂倌要了二两生煎。随后,便摘下头顶上的礼帽,努起嘴,吹一吹桌面上的尘土,就把礼帽安放妥当。就在等生煎上桌的时候,他凝望着窗外,久久出神。忽然发现外面有一个兜售香烟的小孩,又赶紧招呼进来,挑了两包美丽牌,塞给小孩一张票子,还没有问小孩要找头。
初冬的阳光,如果没有刮北风,便很是灿烂。隔着玻璃,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杨胤就在朝阳的这个玻璃窗后面,慢慢地嚼完了八只生煎。抹完嘴准备起身时,忽然又想起,离开了这里,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不觉黯然,便又坐了一会。
又过了好一会,杨胤起身,慵懒地伸了个腰,走出点心店。走出没几步,忽然有一个堂倌飞跑着赶了上来。递给他一顶礼帽后,转身就走。杨胤一看,这才想起刚才离开时,竟然忘了桌上的礼帽。他掂了掂礼帽,沉了沉眼帘,沉默着戴了上去。
忽然只见,身后一阵喧哗。紧接着,人群四散,几声尖利的叫喊,夹杂着一阵轰然的得得之声,旋即响起。
“马受惊啦——快闪开——闪开——”
杨胤一个激灵,随即转身。这个时候,就看见从码头的货运出口处,忽然涌出一大群高头大马。纠集着,昂首嘶鸣,奋力扬蹄,争先恐后地跨过货运出口那道狭窄的通道,转眼之间,就已经向着大街上惊慌失措的行人,漫无目的地一头冲撞过去。
这些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被冲得四散逃窜。坚硬的石子路面,更是让几匹大马失足滑到,庞大的身躯一路滑行着,瞬间便撞烂了街边黄包车、电线杆和商店橱窗。现场登时一片混乱。
杨胤迅速拉开身边几个小孩。同时疾步窜至街心,仔细观望。
他看清了,至少有十来匹高头大马从出口处散乱着跑了出来,显然是受惊之后的结果。要是任凭这些牲畜在人流密集的市区街道上随意奔跑,肯定会造成不小的伤害。想到这里,杨胤抖擞精神,看准时机。忽然一个健步,迎着惊马,飞身冲了上去。接近马群时,杨胤摆了个姿势,就在领头的那匹大黑马越过自己的一刹那,他纵身一跃,一个飞身,探出手臂,双手便已经紧紧地揪住了马鬃。随即双脚一点地面,一腾身,借着马匹的冲势,轻巧地翻上马背。一伸手,便又把荡在半空的缰绳拉在手里。
他在马背上镇了镇神,换了一口气。抬头一看,眼前赫然一个十字路口,往来车辆行人,络绎不绝。杨胤顾不得多想,奋力一扯缰绳,死死地拽住马头。那马正在癫狂之中,哪里肯轻易就范。一拧脖子,一声长嘶,脚下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相反,杨胤手里的缰绳被马匹奋力一拽,差一点就把他带了过去。他调整了一下自己,总算没有翻落马背。但他手里的劲道却丝毫没有减小,依然死死地拽紧缰绳。
这时,从身后传来一阵悠长的哨声,连绵不绝。杨胤一回头,首先看到的是身后紧紧追随着的一群高头大马。如一股滚滚洪流,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而就在马群的后面,有一人一骑,策马扬鞭,正在渐渐地赶上杨胤。那一声悠长的哨声,也正出自马背上的那个人。
杨胤惊异地望着来人,一边紧勒缰绳。但却丝毫不起作用。那些受惊了的大马,仿佛一定要撒腿跑上一阵,才能缓解心头的惊慌。
再一看后面赶上来的那个骑手,骑一匹大白马,套一双深色马靴,一身粗犷的蓝色帆布搭腰衣裤,脏兮兮的,透着一股暗光油亮。头顶上面,反扎着一个厚厚的红色头巾。前至眉毛,后达脑根。头巾的扎结甩在脑后,随着奔跑,随风舞动。另有一块黑色头巾,被对方折成三角形,严严实实地把自己的脸面遮了起来,一路上遮风挡尘。
杨胤正在惊奇,对方已经赶上,冲着他高声喊道:“拉紧缰绳,控制速度……我到前面去开路……”说罢,两腿一夹,胯下的白马猛然一个前冲,早就远远地甩开杨胤的马匹。杨胤见状,不禁暗暗叫好。对于马匹,他还是比较熟悉。以前特工训练的时候,骑马是他最喜欢的项目之一了。眼前的这匹白马,一看就知是块奔跑的好料。
但更加令杨胤惊奇的是,从刚才的声音上判断,对方竟然是一个女子。
正在杨胤转念之时,女子和他,就已经拉开几十米的距离了。只见她拿出一个红手绢,系在长长的马鞭上面。然后舞动马鞭,策马前行,同时高声叫喊着“马受惊啦——快躲开——躲开啊——”
她这么一喊,两边以及前方的行人登时警觉,纷纷避让。于是一条相对空旷的道路瞬间被让了出来。女子策马在前,杨胤在后,挟裹引领着这一股汹涌的力量,一阵冲天的灰尘和震天的马蹄声,风驰电掣,从街道上呼啸着,一掠而过,转眼便绝尘而去。尘土扬起之处,行人纷纷掩面着,驻足惊叹,目瞪口呆。街道两边楼房的窗户里,更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头。
“马惊啦——快躲开——”杨胤策马狂奔,跟着女子,也喊了起来。同时回过头,望了望身后紧紧跟随着的惊马,浑身一阵热血沸腾。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策马奔驰在城市的街道上。好长一段距离之后,马群方才有了减速的迹象,渐渐地就慢跑起来。而一路上面,女子口中的哨声不断,悠长而恬静。这哨声不仅安抚了马群,也让杨胤听得着迷。并暗自称奇。
那女子见惊马已经平息下来,便也放慢了速度,渐渐地便和杨胤一左一右,并驾齐驱起来。
“喂,这些都是你的马吗?怎么这样就上街了,你看看都危险啊……”杨胤勒住缰绳,上下打量着对方,喊了一声。
对方回过头,一双大眼,注视着杨胤,闪闪烁烁。对于杨胤的质问,并不回答。只是对着他一拱手,表示致谢。同时一伸手,抓住大黑马的笼头,狠狠一拉。那匹大黑马登时驻足,引项刨蹄,连打了几个响鼻。
“多谢相帮,我还要赶路,请自便……”那个女子再次拱手,叫了一声。那个声音被头巾一遮,有点变味,但却依然充满了英雄气概。
杨胤愣了一愣,也没有再说没有,随即翻身下马,站过一旁。
那个女子望了一眼杨胤,不再言语。双腿一夹,率先慢跑起来。大黑马一声嘶鸣,紧随其后。身后的马群一阵躁动,也跟着大黑马一路小跑,片刻,马蹄声再次激烈起来。
杨胤站在街角,目送着女子带着马队,呼啸着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又是一阵惊异。在如此喧嚣拥挤的城市之中,还会出现这样桀骜野性的马队和赶马人。
杨胤凝神,细细回忆着刚才的匆匆一瞥。那双大眼,那种声音,那个身影……似乎有点眼熟,但却非常的模糊。
左思右想,杨胤越想越怀疑。于是,他转过身,向着码头方向,快步奔去。片刻,重新回到了那个货运码头。
“爷叔,刚刚那些大马是什么地方来的?”杨胤跑进入口处,向一个负责收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