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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情深 作者:淮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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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白低低的抽了口气,捂住嘴。
  
  “青年倒在公主怀里,公主穿着婚纱,天使为他们送上祝福的歌。一切就好像在梦中举行一场婚礼,这就是《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的由来。”
  袁城轻轻拉过朗白捂住嘴巴的手,半跪在琴凳边上。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他声音如酒一般醇厚,低低的回荡在空气里。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阿白,爸爸会保护你的。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记得这句话。”
  
  他伸手把朗白的头按下来,在他唇角边轻轻一吻,动作温柔而不容拒绝。
  “爸爸爱你。”
  
  (2)
  
  冬去春来,夏天刚到的时候,袁骓的表哥王家栋从美国留学回来了。
  袁骓的外公王家虽然没有袁家百年积攒下来的厚重权势,但是也算得闻名遐迩。王家栋的来头比较大,他的父亲是袁骓那早逝母亲的唯一兄长,而他自己是王家的长房长孙。看他的名字就知道王家上下对他的期望有多大。
  
  王家栋早年在香港惹出过一场祸事。他跟一个警界督查还未成年的女儿搞上了,搞得那小姑娘对他死心塌地,他却玩完儿了就溜。这一溜不要紧,小姑娘竟然大了肚子,那个督查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拿把枪把他给崩了。
  王家混的是黑道,这种人家就算再有势力,归根结底也是怕警察的。就算一个督查不能把王家怎么样,但是留下这么一个仇人,以后家族的发展一定处处受到制约——这等奇耻大辱,人家一定心心念念着要搞死你呢。
  
  王家栋他父亲,也就是袁骓的亲舅舅,好不容易偷偷拜托了有着黑道“太子爷”之称的袁骓,又提着厚礼上下打点,最后当着那个督查的面痛打了儿子三十大板,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情揭过去。王家栋被打得差点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刚刚下地就被他爹一张机票打包送去了美国。
  王家栋这人虽然风流没品,但是念书还行。他在美国呆了几年,镀了层洋博士的金边,然后优哉游哉的回香港来了。
  
  袁骓跟他这个亲舅表哥的感情不错,特地设下家宴给王家栋接风洗尘。
  这个接风宴设计得很迎合王家栋的口味,美酒、美食加上美人,一排少女笑靥如花,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王家栋大力拍着袁骓的肩,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得了吧你,”袁骓一边倒酒一边说,“王家这么大,就宠你一个,还不得由着你可着劲儿造。”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头子看我跟看囚犯一样,哪有在美国自由。香港都他妈开放这么多年了,怎么我还跟生活在旧社会似的。”王家栋随口衔过美人递来的水晶葡萄,“——要说自由,谁比得上太子爷你?光天化日在家里招这么多女人,袁总都装看不见。”
  “什么装看不见,我父亲今天不在家!”
  “哎哟,袁家就剩你一个主子?”
  “怎么可能。”袁骓把酒杯塞给兴致勃勃的王家栋,“你给我小心一点,别闹腾出太大动静。我弟弟今天不舒服,在房里睡觉呢。”
  
  王家栋一口酒当头喷出来:“什么,你竟然有弟弟?——袁总亲生的?”
  袁骓撇撇嘴,“DNA检测做过三次,千真万确。今年都十四五了,长得跟朵花儿一样,我父亲心疼得要命,整天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晚上睡觉都在一张床上。不过可惜他妈名声不大好,要不然怎么还没认祖归宗呢。”
  王家栋张大嘴巴,缓缓的摇头:“太出人意料了,这不活脱脱一个小太子吗……话说回来,你父亲还带他一块儿睡觉?我操,袁总不像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呀……哎哟!”
  袁骓狠狠踹了他肚子一脚:“又想挨你爸揍了?在袁家说话小心点!”
  王家栋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太荒诞,他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满满倒了一碗酒,豪气万千的跟袁骓碰杯:“干!”
  
  兄弟俩这种喝酒的方式,喝醉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美人在怀,珠环翠绕,王家栋不一会儿就酒意冲脑,太阳穴突突的跳。他踉跄着走到屋外去点了一支烟,抽了大半支,才感觉稍微好一点。
  午后的风拂过庭院,青石子路蜿蜒向前,道边盛开着大丛大丛的蝴蝶兰,漂亮得就像油画一样。王家栋想多吹一会儿风,就信步沿着小路往前走。只见路边的蝴蝶兰和玫瑰丛渐渐稀疏起来,大概走了一两百米远,青石子路陡然到达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级级台阶往上,顶头一扇雕花铜门虚掩着,似乎里边又是一处宽阔的庭院。
  
  王家栋一时兴起,走上台阶,推开了那扇雕花铜门。
  事后他想起自己当时愚蠢的好奇,简直连肠子都悔青了。
  
  没有人告诉他,那扇雕花铜门其实是通往袁家主宅的后门,而主宅里显而易见住的是袁家最可怕的掌门——袁城。
  袁城当然不会和已经成人的大儿子住在一栋楼里。他那气势恢宏的宫殿式别墅里只住着他娇贵的小儿子,外带一个他自己。
  
  王家栋站在那座修剪精致的草地上,看着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落叶乔木,恍惚间似乎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如果他这时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然后掉头顺着原路返回去的话,那么后来糟糕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但是王家栋这个人,如果他稍微懂得一点克制的话,都不会弄出当年搞大人家督查女儿肚子的事情来。那样危险而刺激的事情都做过了,区区一个擅闯私宅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家栋拨开盛放着粉色小花的灌木丛,水声突然出现在耳朵边上。他扭头一望,只见庭院树木深处竟然有一片盛开着荷花的水池,在午后细碎的阳光下泛出点点粼光。一个少年斜坐池边的大理石基座上,全身湿淋淋的,就裹了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整个肩膀、手臂、大腿到脚踝的部位全都暴露在阳光下,白皙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也许刚刚才从水池里爬上来,头发都湿透了,顺着脖颈一滴滴往下流水。王家栋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他几乎能想象那水滴滑进浴巾里,顺着少年削瘦而漂亮的脊背往下,流过精致的肩胛骨,然后到背,到腰,甚至更往下……
  
  刚刚喝下去的酒似乎都在大脑里蒸腾起来了,蒸得他全身发烫,就像被不知名的火烧灼着一样。一股隐秘的兴奋从神经末梢迅速燃起,瞬间吞没了他整个人。
  
  朗白一只脚浸在水里,一只脚盘在膝盖上。热烘烘的阳光让他非常放松,他甚至打算就这样坐着,让阳光慢慢烘干他身上的水珠。
  这样悠闲又温暖的下午,轻风拂来荷花的清香。如果不是身后传来有人踩断枯枝的声响,也许他会靠在这里睡上一觉也说不定。
  朗白回过头,神情多少是有点慵懒而又略微不耐烦的。
  “谁在那里?”
  
  王家栋走到水池边,一直站定到朗白身后。他们相距得非常近,王家栋拼命克制了自己很久,然后终于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放弃了努力,随即把手按在朗白光裸的肩膀上。
  朗白神情怪异的盯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你是谁?”
  “我……”王家栋张了张口,“我、我是……”
  
  “来人!”朗白显然没耐心跟一个奇怪又口吃的陌生人纠缠,“来——唔!”
  慌乱之中王家栋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按在大理石基座上。朗白有点懵,他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两下,王家栋紧贴在他耳边竭力安抚着:“嘘,不要怕,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的。”
  
  但是很可惜,不论他说的再情真意切,他满身的酒气都差点让朗白吐出来。
  “来——”朗白话音还没出口,王家栋猛地低下头去狂热的亲吻他,让他叫人的声音都被迫咽了回去。
  
   



6、亲吻      
 
 
  王家栋刚刚吻下来的时候,朗白都被吓呆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丝毫动静,愣愣的由他撬开了自己的牙关,然后舌头顶进来一阵狂热的扫荡。
  朗白快十五了,道上跟他同龄的男孩差不多都有过女人了,而他什么经验都没有,在这方面袁城把他隔绝在了人世之外。他有一刹那没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舌吻,等到自己被全身赤|裸的按倒在冰凉的大理石上,他才恍然发觉自己被男人非礼了。
  
  真荒谬,老子他妈的又不是女人!
  朗白用力扭头,可他怎么是王家栋的对手。酒气冲得朗白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发狠的一把推开王家栋,一拳把他的脸打偏到了一边。
  朗白一个翻身,还没爬起来,王家栋把他撞倒在地上,急切的压着他,“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会让你觉得很舒服的。”
  “滚!”朗白厉声喝道,“不然我杀了你!”
  
  少年白皙而匀称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刚刚显露腰肢又带着少年青涩的身形,散发出干净的味道。王家栋想他一定是酒喝多了,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无法思考,欲望支配了他的全部意识,他的神经就像被点燃了一把火,呼的一下全烧起来了。
  朗白一开始想扯浴巾包住身体,但是被王家栋抓住了手。随即他们在沙地上扭打起来,王家栋急迫的想把朗白按倒在身下,朗白则仗着动作灵活,狠狠踢了几下王家栋的头。
  一般人遇到这样暴戾的反抗,可能会条件反射性的怯场,但是王家栋却被酒精烧坏了脑子,反而更加的狂热和疯狂。
  朗白的背在沙砾上被磨出了血痕,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勉勉强强抵住王家栋向他抓过来的手。就在这时他的手无意中触到王家栋裤子后兜里一个硬硬的铁制品,他伸手一抓,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一把小刀。
  
  朗白发了急,一把把刀抽出来反手抵在王家栋背上:“你他妈的给我住手!”
  王家栋听不见。他胯|下的欲望简直坚硬到发疼,眼睛都烧红了。他胡乱亲吻着朗白的侧颈,甚至在接触到锁骨柔软的皮肤时忍不住重重的咬了一口,留下水声淫靡的吻痕。
  朗白不可抑制的“啊!”了一声,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惊吓,然后猛地一刀狠狠刺进了王家栋的后心!
  
  这一刀只是条件反射性的,但是朗白在极度的惊吓中,手劲一点也不小,只听刺啦一声刀刃划破肉体的声音,然后王家栋的动作一僵,只见背上的血就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朗白也惊呆了,直到王家栋轰然一下倒在地上,他才发现自己牙齿都在轻微的颤抖,手上沾满鲜血,抖得几乎连试探一下王家栋的脉搏都做不到。
  
  ……死、死了吗?
  地上的鲜血迅速扩大,甚至积聚起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朗白一动不动的在草地上坐着,大概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他只坐了短短的几秒钟。这中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一直到滚烫的血蔓延到他光裸的脚趾上,他才猛地一惊。
  
  王家栋似乎已经全然没有呼吸,一动不动的倒在草地上。
  朗白的手已经抖得不那么厉害,他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用那块挣扎中扔到草地上的浴巾堵住王家栋背上的刀口。他用力把这个男人的身体翻过去,匆匆从他裤子口袋里找出手机,然后拨下了袁城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钟竟然无比漫长,片刻之后袁城的声音响起来:“喂?”
  王家栋的号码在袁城的手机上显然很陌生,因此当他从手机里听到十分熟悉的呼吸声时,他敏感的问:“——是阿白?”
  
  朗白张了张口,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太过异样。不过事实上在他开口的刹那间,袁城就已经从小儿子的声线里听出了被强行压抑压的恐惧:“爸爸,我杀人了……”
  袁城顿了几秒钟,问:“你在哪里?”
  “……在家。”
  “现在安全吗?”
  “……也许吧。”朗白环顾周围一圈。他一直以为袁家是非常安全的,但是现在他对这个地方突然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那个人确实死了?”
  “好像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变了个位置,凌乱的脚步声、说话声、汽车喇叭声隐约传来。
  朗白紧紧抓着手机,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爸爸,你快点回来……”
  “别怕。”袁城的声音稳稳当当,“我已经在路上了。”
  
  袁城十分钟之内赶到现场。看到全身|□的朗白的刹那间,他立刻明白了所有事情。
  王家栋倒在一边,生死不知。袁城看了他一眼,然后脱下西装外套紧紧裹住小儿子光裸的身体,把他用力抱在怀里:“别怕,爸爸在这里。”
  这样炎热的天气,朗白竟然全身冰凉:“他好像死了……”
  “没关系,死了就死了。”
  “是我用刀子捅的,好多血都喷出来,一下子全喷到我身上……”
  “没事的,没事,”袁城亲吻着朗白细嫩的脸,“不要害怕,你做得对。是爸爸的错,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别哭了,别哭……”
  
  其实朗白没有在哭。他是惊吓,是恐惧,是发抖,但是他没有哭。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他紧紧依偎在袁城怀里,袁城轻柔的吻着他布满冷汗的额角,然后是眉心,最后轻轻亲在他紧紧闭合的眼皮上。
  
  王奕带着几个保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沾满了血迹的钱夹,“袁总。”
  袁城把朗白的头用力按在怀里,然后低声问:“是什么人?”
  “名片上写的是叫王家栋,应该是王家的那个少爷,我们家大少爷的亲舅表哥。”王奕顿了顿,声音更加压低了:“袁总,那小子他……还没死呢。”
  袁城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王奕心里寒了一下,急忙低下头。
  没死可能是件好事,因为袁城更想亲手弄死他。
  “袁总,大少爷的亲外公家呀。”王奕忍不住苦口婆心,“还是先把大少爷叫来问问再说吧!”
  
  袁城突然感觉怀里动了一下,他低下头,朗白抬起眼睛,静静的盯着他:“爸爸,去叫人救这个王家栋。”
  “你想救他?”
  “我只是觉得,”朗白脸色扭曲了一下,说话时齿缝里都在咝咝的冒着寒气,“这小子死这么轻松……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袁城紧紧地盯着怀中自己漂亮而冰凉的小儿子,目光在触及他锁骨上明显的齿痕时稍微变了变。很难说袁城当时瞬间闪过去了多少个晦涩的念头,终于他点点头,俯身在朗白额角上亲了一下,“如你所愿。”
  
  (2)
  
  袁骓那天在宴席上等了很久也没见王家栋回来。他以为是迷路了,就叫人去找,结果王家栋的人没找回来,倒是把老管家招来了。
  老管家在袁家就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无处不在,好像从袁骓记事起他就一直这么老,老到今天,也还是一副随时都要断气却又怎么都断不掉的样子。
  “太子爷,王少爷他今天回不来啦。”老管家把手拢在袖子里,心平气和的站在那,“家里出事情了,袁先生叫我来告诉您一声,别去他那儿给王少爷求情,免得伤了你们父子和气。”
  
  袁骓一惊:“这话怎么说?”
  他以为是王家栋招来这么多女人的事情被袁城知道了,但是袁城从来不管大儿子房里的事情,他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扣留王家栋呢?好歹是王家的独苗,袁城说扣就扣?——仗势欺人四个字也不是这么写的吧。
  老管家摇摇头,皱巴巴的老脸就好像被风干过一样,一点表情也没有。
  “袁先生说,王家栋他在您这里喝了酒,出去就发酒疯,跑到袁先生的院子里去,差点欺负了白少。咱们家小公子呢挣扎中错手捅了王家栋一刀子,人倒是没有死,下午刚刚送去急救,能不能活过来也还难说?——太子爷啊,您这个表哥他是真糊涂呀。”
  
  袁骓坐在那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里蹿出来,半晌才冷冷的问:“……他怎么欺负了朗白?”
  “您说怎么才叫欺负呢?这位王少爷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呀。”
  王家栋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用脚趾猜都能猜到,何况朗白长得好看,袁骓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王家栋本来就喝多了,男人嘛喝醉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再来一个小美人搁在眼前晃,犯出祸事来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自己那个弟弟的脾气,这几年来袁骓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朗白平时一点亏都吃不得,谁要是惹了他,哪怕只是逆了他一点儿毛,他都能心心念念的记到棺材里去。要是不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他就死都不能闭眼。
  王家栋落到朗白手里去,那还能有命在?
  袁骓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朗白已经吃了药,准备上床睡觉了。
  紫文来汇报说大少爷想见他的时候,朗白立刻把脱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回去,说:“还不快请我大哥进来?”
  “如果您真的不想见的话也不要勉强,大少跟王家栋毕竟是表兄弟……”紫文有些心疼的劝说。她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朗白刚回来的时候手脚都是冰凉的,她以为小公子晚上一个人没法儿睡,谁知道到平时睡觉时间,朗白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喝了杯牛奶,洗了个澡,看了会儿书,准备上床了。神情动作都平静得好像他已经把下午的事情完全忘记了一般。
  “你开什么玩笑,大少跟我同一个父亲,我有什么理由不见自己的亲哥哥?”朗白微微笑着,仔仔细细的扣上衬衣袖口,“难道为一个外人就跟自己的亲哥哥赌气不成?……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紫文张开嘴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的,如果拒绝见袁骓的话,身处弱势的朗白很可能会给人一种“小公子认为自己的亲哥哥跟王家栋是一伙的”这种感觉,无意中就让袁骓心里多了层猜忌。
  但是他才多大啊,成年人都未必会想到这些关窍,他怎么能想到这些微妙的人情世故上去?
  袁城这样的宠爱,他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的,他完全可以高调放纵甚至骄横任性,他只不过是个袁城宠爱的但是又没有名分的小儿子而已。谁教会了他这样隐忍而精细的做人?
  还是他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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