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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爱 作者:(德)E.弗洛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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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一下。但当你回到家时,你觉得累极了,每一根骨头都酸痛。你的交谈完全是被动的,没有任何新的东西,象一张旧的,快要磨穿了的唱片。
    目前在我们的文化中存在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人们不完全承认、或者应该说不完全察觉厌倦是一种多么严重的苦难。如果一个人与世隔绝,除非他能凭借自身的能力去参与一项积极的活动,去创造、去运用自己的智力,否则他就会感觉到厌倦。这是一种负担,一种障埃一种他自己无法解释的使人瘫痪的力量,是一种最残酷的拆磨。这是一个新近出现的现象,但流传得很快。一个受到自己厌倦的摆布而无力挣脱的人会有严重的压抑感。您现在可能要问:为什么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厌倦是一种多么严重的病症以及给人们带来多么大的痛苦?我想答案十分简单:今天的人们能生产出许多东西,可以用这些东西来对付厌倦。你可以吃止痛片,喝酒,参加鸡尾酒会,和老婆打架,去娱乐中心,或者沉溺于性爱,以此来暂时驱散厌倦,就象把垃圾暂时扫到地毯下面一样。我们傲的很多事情都是努力使自己对厌倦浑然不觉。但别忘了有时看了一个低劣的电影或是干了什么别的事,那种难受的感觉又会占上风。有时你会意识到,自已为了寻开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些最无聊的玩艺儿。你不是在运用时间,而是去杀死时间。这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就会向你袭来。

    虚假的需求
    不仅是门外仅,就是许多科学家也持有这样一种十分流行的观点,人类是根据生理需要而运转的机体。人有饥渴感,需要睡眠,需要性生活,等等。这些生理需要必须得到满足,否则就会产生精神的疾病和肉体的死亡。而需求一旦满足,则会一切正常。这种观点根本错了。即使所有的生理需要都得到满足,一个人仍旧可能不满足,不能求得内心的平静.甚至在心理上十分不健康。他所缺少的是能使他积极起来的活力。
    近几年来有人做过一些使人失去一切刺激的有趣试验。这些人被置于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狭小空间中。温度和光照都是恒定的,食物从一个小洞中送进来。人在这种环境中有点类似子宫中的胎儿。几天以后,被关的人开始出现严重的病态倾向,多半是精神分裂。虽然生理需要得到满足,但这种消极的状态是一种心理上致病的因素,它可以使人疯狂。对一个胎儿来说正常的环境,可以使一个正常人失常(其实胎儿在母腹中也不象这些试验的接受者那样与任何刺激完全绝缘)。
    还有一种试验是使人不能做梦。我们知道人在做梦时会伴有眼球的快速活动,而试验者一发现试验对象的这种活动,就立即将他唤醒。接受这类试验的人也会很快出现病态。这说明做梦也是一种心理需要。即使在睡觉时.我们的神经仍在活动,如果这种活动被剥夺,人就会失常。
    动物心理学家哈娄在他的实验中,让猩猩去拆除一个复杂结构上的零件。哈娄不给它们任何奖励,也不以惩罚相威胁,却发现这些猩猩一连十小时饶有趣味地做这项工作。这表明了动物——特别是黑猩猩也可以根据兴趣而不是奖惩原则来行动。
    人类在三万年以前就已开始进行艺术活动。今天的人往往贬低这些作品,认为那不过是用来达到某种巫术或魔法目的的东西。但是想一想我们在那些洞窟里看到的是多么精美和优雅的壁画呵!当然它们可能被用来记录狩猎的成绩,但难道这种实际的用途能用来解释它们的美吗?我们今天仍然在欣赏那些精美的壁画和陶罐、花瓶上的装饰花纹。如果只为了魔法和记数的目的,完全用不着制造如此精美的艺术品。这说明当时的人除了将其作为工具和器皿的实用考虑外,还另有兴趣:他们想通过创造得到积极的生活,想发挥自己的潜能。
    德国心理学家卡尔· 布勒首次提出一种可称为“快乐功能”的观点,指可以带来快乐的积极活动。人们乐于从事某种活动、并不是出于对物的需求,而是因为这种运用自身能力来造出某些东西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愉快的经历,一位杰出的意大利教师玛丽娅· 蒙太索里认识到,在旧有的教育体系中,可以根据奖惩原则来训练孩子,但无法运用同样的原则来教育他们。很多人对这种说法进行了检测和研究,结果表明:当学习过程本身能够给人以一种内在的满足感时,学习的成绩就会变好。
    我相信,只有当一个人能够运用自身内在的动力,能够自由地表达自己时,他才具有了真正的自我。如果一个人的生活中只是占有、使用而没有存在,他的生活就失去意义,他就会退化而成为物。真正的乐趣来源于真正的积极;而真正的积极有赖于发掘和运用人的活力。我们不要忘记,勤于思考会促进脑细胞的生长。脑量的增长类似于通过额外的锻炼增强肌肉:如果不给肌肉施加它所习惯的以外的压力,它就总是保持原样,永远达不到它本来可以达到的水平。
    现在,我想在我们关于富足的讨论中引入一些社会和经济的思考。我们可以把人类的历史分成几个阶段,而从类人猿进化到人的阶段可能长达十几万年。没有决定性的一步和关键的一刻标志着这一阶段的完成,这是一个漫长的、由量变到质变的渐进过程。现代人的祖先大约在六万年前完成了进化,与我们相似的“智人”,大约在四万年以前出现,而真正的现代人则出现得更晚。
    是什么使人区别于动物?不是直立的姿势。在类人猿的大脑远未发达之前,它们已经在直立行走了。同样也不是工具的使用。这是一种全新的、前所未知的品质——自我意识。动物有的是对物的意识,意识到此物与彼物的区别,而当人类诞生时,却产生了对于本身的意识。他意识到自身的存在,意识到自己与自然和其他人的区别,意识到自己在思想和感受。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从未在动物的世界中发现类似的东西,正是这种特殊的品质使人成为人。
    我们称之为人的生物在出现后大约三万年中,都生活在绝对的艰苦和持久的短缺之中。他们靠狩猎和采集为生,还不知如何耕种。后来出现了新石器时期,这一伟大的进化大约发生在一万年以前。人开始生产、制造物品。他不再依赖偶然拾到的东西和狩猎而生活,而是开始成为农夫和牧人。他开始生产出多于需要的东西,开始运用自己的远见、智慧和技能来满足自己的需要。
    第一批农夫和他们使用的简单的犁今天在我们看来十分原始,但他们是不再完全依赖大自然喜怒无常的施舍的第一批人。他们开始运用头脑、想象力和自身的能量去影响世界、去为自己创造一个更舒适的环境。他们开始着眼于未来,并且第一次达到了一个相对富裕的状态。他们很快将农业和畜牧业的原始方法抛在后面。他们开始发展文化,建立城市。我所说的“相对的富裕”是指这样一种阶段:早期的贫困和短缺已被克服,但新的富足又十分有限,无法使人人有份。支配社会的少数人把最好的东西归为己有,多数人只能得到剩下的部分。虽然过于简单,我们仍旧可以说,相对富裕(或相对贫困)是新石器时期的规律,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当今社会的规律。
    相对富裕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人们可以藉此发展文化,是建筑房屋、组织国家、资助哲学家等等活动的物质基础。但另一方面,相对贫困的结果却是一小部分人不得不去剥削一大部分人。离开了大多数,经济无法发展,战争无法进行。战争出现于新石器时代的开始,一旦有了值得从别人那里拿走的东西,一旦人们建立了群体的生活,战争就成了一种制度。我们经常把自己参加战争的原因复杂化:“我们受到了威胁!”以此来说明战争的正义。其实,战争的真正动机是显而易见的。
    伴随着新石器时代而产生的相对富足,一方面有利于文化的发展,另一方面带来了战争和人剥削人。从那个时代起,人类就多多少少有些象生活在动物园中。这样,基于对人的观察而建立的整个心理学领域就必然出现了一种情况,类似于基于对动物园里的而不是对野生动物的观察而建立的生态学的情况。索里·米克曼观察了伦敦动物园中的狒狒,发现它们非常富于侵略性。开始他想狒狒的秉性如此,但后来另一些科学家通过对野生狒狒的观察所做的结论却并不如是。身陷囹圄、失去自由和厌倦会使在自然环境中并不存在的侵略性发展起来。
    我相信人和动物在失去自由的情况下都会出现异常表现。但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给人类的处境带来了巨大的变化。这一变化可以回溯到文艺复兴时期,而在我们的世纪达到了顶点:一夜之间,机器的力量取代了由动物和人类提供的自然力量。一个新的希望由此而生:如果能将这一伟大的力量纳入正确的轨道,则最终多数人都可以分享富裕的果实。
    接踵而来的是第二次革命——工业革命,在这次革命中机器不仅取代人的体力,还要取代人的思想,我所指的是以某种机器操纵其他机器和生产程序的控制论科学。控制论的急速发展使生产能力成倍提高,我们可以由此预言:如果不发生大量毁灭人类的战争和瘟疫,新的生产方法将会造成人人有份的绝对的富足。人类生活可能会受到生产过剩的干扰,但却永远摆脱了贫困、饥饿和暴力的威胁。
    现代社会不仅造出了物,也造出了对物的需求。我的意思是,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对于物的需求永无廪足,总是在追求吃、喝和更舒适的住宅。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周围,你会发觉广告和装潢对于需求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这种需求已经不是出于人本身,而是出于人以外的原因。当广告对一种过剩产品大肆宣扬时,一个本来过得不错的人也会觉得自己过于寒酸。在我们现存的制度中,创造利润是生存的条件,因此工业将毫不扰豫地去创造需求,然后再来满足它。目前的经济制度立足于最大量的产出和最大量的消费,而十九世纪时经济还是立足于尽可能的节省。我们的祖父辈认为购买自己无力偿付的东西是一种罪恶,而在今天这种作法已成为一种美德。相反,如果有谁只买自己需要的东西或是从不欠债,反而会被人认为不正常。这种风气将会把我们引向何处?我可以告诉你:无节制的消费将会造就出一种以商品做为宗教信仰的人。他对于天堂的解释大概就是一个硕大的、应有尽有的百货商店,并且他有足够的钱去买下不仅是他想要的,还要比他的邻人稍多一些的东西。这是一种综合症的一部分:他对自己价值的理解就在于占有的多少,而他如果想成为最好的,就不得不成为占有最多的。这种恶性循环产生消极、嫉妒、贪心;最终导致人内心的虚弱和自卑。他对于自己的估价基于他有什么,而不是他是什么。

    父权社会的危机
    我们已经看到,将消费做为生活的目的会导致挥霍无度和厌倦。而这一问题与一场影响整个西方世界的危机密切相关。由于我们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场危机的现象而不是内在的原因上,因而对于它还没有清楚的认识。我所指的就是家长制的,权力主义的社会结构的危机。
    这种社会结构到底是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使我想起十九世纪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瑞士学者巴霍芬。是他第一个系统地说明了,一切社会都基于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构原则:女性或母权制的或是父权制的。它们的区别是什么?
    我们在旧约和罗马史里看到的父权制社会直到现在仍然存在。在那里,父亲拥有和统治家庭。在原始的父权制法律中,妻子和子女同奴隶和畜群一样,属于父系家庭的财产。父亲对于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想想今天的年轻人,我们会感到自己已经走过了很长一段路。但是不要忘记,父权制在大约四千年以来一直以不同的方式统治着西方世界。
    在母系社会里情况完全不同。在那里,最受尊敬、被认做当然的一家之长的是母亲。父爱和母爱是截然不同的,而且这种差异是十分重要的。父爱常常自然地成为一种有条件的爱,子女必须符合某些要求才能得到它。说到这里我请大家不要误解,我所说的父爱不是指哪一个父亲对自己子女的爱,而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是马克斯·韦伯所说的“理想类型”。父亲最爱那个最符合他的希望和要求的儿子,而这个儿子——一般是长子,但也有例外——最有可能成为他的继承人。如果你看一看《旧约》,就会发现总有一个最受喜爱的儿子,他因为服从自己的父亲而得宠,而且被赋予一个特殊的地位。
    在母系社会中,一个母亲平等地爱她所有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她的血肉,都需要她的照料。如果母亲只哺育那些服从她的孩子,大多数孩子就会饿死。你也知道,一个婴孩根本不可能完全照大人的意志行事。一个母亲爱她的孩子只因为那是她的孩子,这就是为什么在母系社会中没有出现等级制。
    以上是对巴霍芬理论的一个概述。在父系社会中,统治的原则是国家、法律等抽象的东西。而在母系社会中,所依靠的是使人结合在一起的自然联系。这种联系是明显的.不需要费力寻找和强迫实行。如果你有时间读一读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就会得到一个完整而有趣的答案。这出戏剧记述一场战斗,一方是以克瑞翁为代表的父系社会原则,而另一个是以安提戈涅为代表的母系社会原则。对于克瑞翁来说,国家的法律是至高无上的,任何违抗它的人都必须处死。安提戈涅却按血亲原则、按人性、同情心行事,把这些看得高于一切法律。按照今天的说法,克瑞翁被塑造成一个典型的法西斯首领,极端崇尚权力,认为一切个人都必须绝对服从国家。《安提戈涅》以他的原则遭到失败而结束。
    这里还必须提一下宗教。从《旧约》起,西方的宗教就是父权制的。上帝被说成是一个我们大家都应该服从的伟大统治者,而在佛教中就没有这样的权威人物存在。做为父权社会的必然结果是在人的内心意识中形成一个权威,即弗洛伊德所说的“超我”。它是父系社会中父亲发出的命令和禁律在人内心的体现。当父亲不想让我做什么事的时候,他用不着说:“不许这么做!”我已经把父亲溶于自身,这个“内在的父亲”向我发号施令。弗洛伊德关于人在父权社会中造成的这种内在意识的论述是完全正确的,但他错误地认为这种意识就是意识本身,而未能将它放在社会的条件中去观察。看一看非父权制社会的情况,就会发现完全不同类型的意识。这里我不能也不想详细阐述,但至少想提出一点:确实存在与权力主义相对立的人道主义意识。这种意识植根于人本身,向人传达什么是好的,有利于他的成长和发展。它的声音常常是非常温和的,于是我们很善于忽略它。如果人们去倾听他们内心这种“健康意识”的呼声,就不会再去服从那些外在权威的命令了。我们的机体使我们具有生理的和心理的潜力,而“健康意识”的呼声指引我们发掘和实现这些潜力。
    在西方世界,我们经历了传统价值的解体。而这一解体,这一危机,在某些程度上与富足的问题有关。一个人被剥夺得越多,就越需要多一些服从,以使他不会与那强加给他的剥夺相抗争。别人告诉他:他被迫服从剥夺是有意义的、无可避免的,是上帝或是国家或是法律——或是别的什么或什么人——要求他的。如果没有绝对的服从,人们可能感到不再愿意继续被剥夺,那么,对于以剥夺和服从为必不可少的因素所构成的任何社会来说,当然都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当富足在不断增长时,必须接受剥夺和服从的信念就可能失去力量:我们有了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服从那个权威的命令?这就是当今社会发生危机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无疑来自新的生产方法。在整个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所使用的是老式机器。工人们的唯一饭碗就是一份工作,所以他们必须服从。今天这种情况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正在发生迅速的变化。生产越来越脱离过时的机械技能而向现代的控制技术转化。今天的工作要依靠集体的努力,并且使用很多能够自我纠正的机器。在这种情况下,昔日的服从逐渐让位于合作,旧有的监工和工人的关系也逐渐消失了。我并不认为现代的工作方法已经结束了异化和帮助我们取得独立,新的工作环境也不是如田园诗一般的偷快,我只是想提请人们注意与过去相比所发生的重大变化。
    父系的、权力主义的社会危机还来源于政治革命。从法国革命开始的一系列革命,虽然没有一次完全达到了预定的目的,但都动摇了旧有的秩序。这个过程是缓慢的,但却是实在的。
    在权力主义的伦理中不服从是唯一的原罪,而服从则是唯一的美德。亚当和夏娃所做的事情本身并不坏,相反,正是由于他们吃了善恶树的果实,才使人类的发展成为可能。但他们犯了不服从的罪,不服从也就成了原罪。现在,既然父权制已发生了危机,将来不管它垮台与否,人们对于原罪都会进行重新认识。
    除了中产阶级和工人的革命外,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妇女革命。尽管这场革命有一些奇特的地方,但确实取得了重要的进展。妇女和儿童一样,曾被当做是丈夫的物品和财产,而现在,虽然她们在男人的世界中还在受到一些不平等的对待,但整个情况已经改观。所有的迹象表明。妇女革命将会深入下去,她们将继续规定、明确和挺身捍卫自己的权利。
    从本世纪中期开始,许多人——大部分是青年人——日逐渐得出一个结论:我们的社会是软弱无能的。这个社会自己证明了,它无法阻止两次世界大战和许多较小规模战争的爆发,它不仅允许而且实际上在促进人类的自我毁灭。人类在历史上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面临着如此巨大的毁灭自己的潜力。这种可怕的无能是任何完美的科学技术也无法掩饰的,而对这一事实的认识成了引起父权制社会危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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