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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娇目瞪口呆的疑惑中,景帝不顾刘彻的阻拦,却是和儿子一道将巨大的妖头投入火中,砰然窜起的火苗险些燎到刘彻的衣襟,也好在景帝将他抱了回来。
看到这对儿窘迫对视的慈爱父子,阿娇却是忍不住一声嗤笑,原来这刘彻,也并不是时时都算计精明的。
大傩驱鬼,无非便是歌舞鼓乐,烧妖头来驱除妖孽,祈祷来年平安。阿娇看着那熊熊的篝火以及边上熙攘的人群,又看了眼手中狰狞的妖头,却是顺手一丢转身欲往殿内去。
“阿娇姐,你不烧妖头么?”前一刻还在景帝怀里的刘彻,这会儿不知怎地便挤到了阿娇身边,捡起被她丢掉的妖头,却是一脸鄙夷的看着阿娇,“你不会怕那火吧?”
阿娇正要反驳,却听刘彻正经八百的拍了拍胸脯,颇具男子气概的开口:“没关系,为夫帮你去烧,那么大的妖头我都给烧了,这区区小鬼又怎能劳烦夫人!”说着,也不待阿娇说话,三步两步便挤进了人群正中,回头得意的冲阿娇一笑,将那妖头丢进了火中,簇起一团火苗。
“看来,他可不是一般的早熟呢!为夫都出口了呢!”如风铃般悦耳的稚嫩声音突然在阿娇耳边想起,继而便觉出肩头一沉,可是左右看看,却并不见那个金灿灿的小身影,只听声音又道:“别乱瞅,你们都看不见我,也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而且我也能听到你心里的想法。不是说了嘛,我要罩着你,这小子那点花花肠子对本仙人来说,又何足惧也!”
听了这话,阿娇顿觉雀跃,这个小九果然比颜生够意思,便在心中问他来干嘛?
“我肯定是要比颜生那个老怪物讲义气的神仙,所以以后你得尊重我,还得让你那只老猫尊重我,不要总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嗯……对了,一会儿那小子让你跟他出去,你就乖乖跟着去,会有大收获哦!我先走啦!”阿娇还待再问,却只觉肩头一轻,小九已经走了。
刘彻果然拉着阿娇,趁乱溜出了长信殿,一人提着个纸灯笼,那糊的并不严实的纸总有风漏进去,灯火摇曳,也幸好今夜月色明媚,影响不大。
其实看好自己的心,平静的同刘彻相处,也并没有太难。人一旦舍掉执念,心的重生也许就是那么一瞬,就好像现在,刘彻拉着自己的手,阿娇已经不再心绪杂乱,小鹿乱跳了。
他不过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大汉将来最有权利的人,如此一想,即便为了荣华富贵,略委屈自己一下,也不是不可。也许某一天,当刘彻将自己的存在当做一种日常的不可缺少的习惯,
愣怔间,两人已是走到了玉清池东边的园子里,邻近宫墙的地方,有绚烂的红梅,缀着点点积雪盛放。
“到这儿干嘛?”阿娇看着手里几次想灭掉而每次都又堪堪亮回来,何其顽强,只是这大半夜的,难道带自己来赏梅?刘彻这小子还不至于风雅至此吧……
果然不出所料,刘彻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阿娇噤声,拉着她一个闪身,却是绕过假山,躲进了一个十分隐蔽的所在。而最重要的是,从这石缝间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陈融一身天青色银边袍服,身姿卓然的立在玉清池畔,而他的对面,却是双手握着盏精致宫灯的隆虑公主刘婧,一身茜色襦裙,将她也许本就艳若桃李的脸颊,更衬得羞涩几分。
阿娇无奈的看了眼自己手里明显很粗糙的破灯笼,又看了眼一脸激动的刘彻,却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这寒冬腊月里躲在假山后偷窥,“彻儿,你这灯笼哪儿来的?”
“我自己做的啊,好看吧!”说话时,却是头也不回,阿娇看着手里不过用几块薄绢胡乱罩上灯骨的灯笼,怎么也不觉得好看。
“彻儿,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看二哥和婧姐姐?”
“让他们原先老奚落我,这回可给我抓到把柄,自然要扳回一局来!”刘彻摩拳擦掌的样子,看来刘婧原来没少笑话他同阿娇的事。
刘婧其人,前世也是陈融的正妻,两人情爱多寡阿娇不甚明了,可相依相护却也十分和睦。尤其刘婧,是外祖母去世后,刘彻一家子唯一对自己有好脸色的人,阿娇就更对她多了几分亲近。
不比刘彻的兴致勃勃,阿娇却是兴味索然。
“彻儿,你不冷么?”
“不冷啊,阿娇姐冷么?”
“嗯,我先回去了,你看到什么好玩的回头来告诉我。”阿娇说着,却是转身打算往回走,然而脚下不知怎的踢到一块碎石,险些绊倒,顺手拉住刘彻的衣襟才堪堪稳住身子,却听到耳边串清脆的笑声,心下一惊。
“阿娇,我送你份大礼哦!”伴随着小九欢快的声音,阿娇只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着刚被自己拉了个愣怔的刘彻跌去,而他们两个手中,都还提着个破破烂烂的灯笼。
“啊——!”阿娇一声尖叫……
“谁在那儿!”陈融闻声惊惧转身……
不约而同的,刘彻和阿娇都将手中的灯笼向身侧错开,于是阿娇便毫无阻隔的跌在刘彻尚且稚嫩的怀抱中,被他抱了个满怀。阿娇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刘彻,也是同样一双如铜铃般大的眼睛,却隐隐带着分喜色,而她的嘴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以及刘彻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此时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的愣怔后,阿娇忙撑起身子一跃而起,纵然前世同刘彻亲热已是家常便饭,可重生至此,她已将自己当做了十岁的少女,如此亲密,又怎能不窘迫羞涩。加之想起适才小九在她耳边的低语,更觉恼火。
刘彻也是一脸通红的看着阿娇,缓缓起身,看着在他身侧明灭燃起的灯笼,露出几分懊恼之色。这可是他花了一夜功夫才做出来的两个灯笼,这就给烧掉了,不过刚才,阿娇真是好香呢!
看到刘彻脸上的笑意,阿娇却觉更为恼火,然而不及发作,却听到陈融疑惑又带着几分恼意的声音:“阿娇?你们怎么在这儿!”
相携而来的刘婧,看到两人却是不由自主红了脸颊,“彻儿,怎么把灯笼都燃了,快离远点!”说着拉过刘彻,借着明亮的月色,才看到少年面上不自然的神色,“怎么?病了么?”
刘彻并不说话,躲开刘婧的拉扯,却是恼怒的一脚踢开地上火星明灭的灯笼骨架,只觉得心乱如麻,好似被蜜蜂蛰了一口,恰巧痒在心尖上,可总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含着淡淡笑意。
☆、无奈奢求
中元二年,匈奴侵入燕地,朝廷因而断绝与匈奴和亲之事。此事于汉宗室皇族女子皆百利,然对于已成匈奴阏氏的南宫公主刘嫦来说,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封满含血泪的家书越过玉门关飞到了窦太后的书案上,虽然这并非刘嫦亲手书写,然而字字句句皆描述了她在匈奴的悲苦生活,如此信笺,无疑是伊稚斜插在大汉皇族心头的一把刀,何其锋利。
王娡为后便搬入了椒房殿,而猗兰殿却被景帝下旨,做了太子寝殿。
“混账!”刘彻将手中绢布紧紧攥住,目色阴鸷额上青筋毕现,却是袍袖一挥将案上竹简拂落在地,起身直奔挂在墙上的宝剑而去。
陪伴太子读书的韩嫣、张骞二人,一柔一刚却都是连忙上前拖住刘彻的步伐,生怕他盛怒之下挥剑伤了人。
“放开!孤命你们放开!”如今的刘彻不过九岁,即便心思沉稳体格强健,却也敌不过两人的拖拉,一怒之下宝剑出鞘寒光凛冽,“再不滚开,孤便先用你们的血生祭这宝剑!”
两个不过一个愣怔,刘彻依然一脚踹开束缚,直奔殿外而去。
“孤要杀了那伊稚斜狗贼!”刘彻的怒喝还余在殿中,人却已经远去,张骞二人不敢耽搁,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匈奴送来的南宫公主家书,字句血泪,无不在说着汉家儿郎的无能,堂堂男子安危托于妇人姐妹之身,如何能忍得这般怒气。
阿娇随着王娡刘嫖两人本是从长乐宫过来,才看到猗兰殿的门楣,便老远听到刘彻的怒喊,继而便看到他持着一柄寒光凛冽的宝剑,直冲自己所在而来。
三人心下都是一惊,阿娇却在一惊之后,眸中带了丝嘲讽,刘嫦,怕是刘彻此生唯一放在心头敬重呵护的女子了,很多年以后,当所有的亲情都被权利隔阂而去,他心中唯一的真挚,怕只剩这位为了他太子之位而西出玉门的姐姐。
然而刘嫦的魄力牺牲,也当得起他如此看待。
不过转眼间,刘彻已是大步流星走到了三人面前,提步便想跳出回廊绕道而去,王娡忙呼内侍挡住他的去路,喝道:“彻儿,休得胡闹!”
然而刘彻却是不管不顾,撑着身子一跃而出,他宝剑在手又是太子之尊,内侍自然不敢真的去拦,眼看便要给他跑掉,王娡才忙唤侍卫将他的宝剑夺下,几个侍卫合围才将他押住。被夺了宝剑的刘彻一脸愤然,却仍不住挣扎,双目通红的瞪着王娡,“娘!孩儿要去救嫦姐姐回来!”
“胡闹!”王娡一声怒喝,却不舍得责怪儿子,便将怒气都撒在随后而来的韩嫣张骞厉身上:“你们两个是怎么陪太子读书的,是谁将南宫公主的帛书给了殿下!来人呐,给我掌嘴!”
这边内侍掌嘴噼里啪啦,那边刘彻只自顾同并不敢真对他动手的侍卫挣扎,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而向来爱出风头的刘嫖今日,却是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作壁上观。
阿娇远远看着刘彻,他挣脱了侍卫的束缚正欲夺剑,心下一动,却是提步上前直冲刘彻而去。
“啪!”的一声脆响,回廊下立时安静了,那掌嘴的内侍不过一愣,却也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所有人,都愣愣看着阿娇,以及她还留在半空中的手掌。
刘彻挨了巴掌,阿娇打的。
“太子殿下,现在阿娇打了您,这当前有辱尊荣的事儿,比那远在玉门之外的伊稚斜好对付,您的剑该往哪儿,不用阿娇说了吧!”这样的一巴掌,绝对可以让刘彻终身难忘,阿娇利落的抽出侍卫的长剑递给刘彻,目光坚定,不怒自威。
刘彻生气了,他对着阿娇永远都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时微微眯起,透露出危险的意味。
“桄榔!”一声,阿娇手里的剑被刘彻拂落在地,而他倔强的转身往猗兰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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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娇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刘彻一巴掌后,两个小孩儿便一直别扭着,谁也不理谁。景帝太后虽对阿娇的作为有些微词,却还是回护了她,未作任何处罚。
翩若惊鸿的舞姿虽美,却被世家女子引以为下的缘故之一,便是其习练极其艰苦,阿娇虽有江月这样的良师,可舞技之事,如琴艺一般,还需个人历练努力,才能有所成。
“翁主,”一舞歇毕,阿娇接过云芳递来的毛巾,只听她道:“临江王刘荣被关在了廷尉府,托魏齐侯捎信,想见翁主一面。”
拿着巾帕擦汗的手立时停住,阿娇记得,刘荣入长安之后,便再没能回临江封地去。这一面,便是永诀。前世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刘荣的请求,未作他想,及至后来刘荣身死留下的遗书里,还特特说了他的不渝痴情,当时的自己,只是骄傲的笑了一笑,便让他随风而逝。只是后来在长门宁静的岁月里,她会时不时想,若是当初选了刘荣,会怎样?
沐浴过后换上一身素色掐花堆边襦裙,云芳手中她日常惯用的束发金铃时不时发出脆响,却激起阿娇深沉的记忆,“云芳,用荣哥哥送来的翡翠笄,帮我挽发。”
翠绿的雕花笄,放在箱子最底,通透的翡翠挽起如瀑乌发,只是斜斜定在脑后,并未用其他饰物。阿娇认真的在铜镜中照了照,这才提步向外。
女子十五及笄,方能挽发,阿娇如今才十二,挽发,不过是为了圆刘荣的心愿。
廷尉府的牢房,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刘荣被单独关在单独的牢房里,禁了同外间一切来往。然而阿娇手里,有景帝赐下的白玉团花佩,随意出入大汉任何地方。
“荣哥哥,我来看你!”绚烂的阳光里,阿娇仿佛一道光照在窄小阴暗的牢房里,驱走刘荣心中的晦涩。
刘荣的爱,因为在最灿烂的年华凋谢,所以永远灿烂的留在记忆里,而刘彻的爱,在阿娇灿烂后的人生中变得乏善可陈,于是就只剩下了怨。
“翁主,奴婢已经打点了狱卒,只是临江王是重犯……”
“无妨,心意到就好。”阿娇打断了云芳的话,侵占宗庙土地这样的罪,可大可小,而景帝如此追究的原因,不过是刘荣的存在,会威胁刘彻储君之位。
细细算来,刘荣此生最大的错,便是当过太子。
“阿娇!”才出了廷尉府的大门,阿娇便看到刘彻怒气冲冲而来,“你去看了刘……临江王?”刘彻的目光紧紧锁在阿娇盘起的乌发上,这样的阿娇,看来更多了些娇媚。
我们还在冷战嘛!阿娇恼火的挣脱刘彻在她腕间的桎梏,“阿娇自然是见了荣哥哥,太子要把阿娇也抓起来,治个擅闯廷尉府之罪?”
“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去见他!”
刘彻这话说得无比霸道,然而却只引来阿娇的一声嗤笑,“你不过是同我有一纸婚约,又不曾婚娶,凭什么说我是你的,还来管我!”
“我……”刘彻哑然,低头思虑一番却是理直气壮的拉住阿娇道:“父皇将你许给了我,你就是我的!”
阿娇挣扎着去掰刘彻的手,无奈他年纪虽小,力气却大过阿娇许多,便嘲讽道:“真是笑话,你又不是我的,凭什么我就是你的了?”重生而来,对于刘彻的霸道,阿娇只有反感,他的霸道只随己心,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就像从前的自己。
其实细细想来,阿娇同刘彻本是一样的人,何其霸道骄傲,加之他们的身份,碰上任何一个人都会是圆满的姻缘,偏偏最早让阿娇遇上了刘彻,无从选择,而刘彻倒是同他后来的女人,一个个相处颇欢。想到这些,阿娇就是一肚子的气。
“我自然也是阿娇姐的!”刘彻斟酌着说出这样一句话,阿娇却已经甩开了他的手,大步往车驾而去。
“我不见刘荣,你也不许见别的女子,如何?”刘彻亦步亦趋的跟在阿娇身边,听了这句话,忙毫不犹豫的应是,然而阿娇却停下步子回头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彻儿,你答应的这么快,可想过我话中含义?不许见别的女子,首先便要把你猗兰殿里服侍的婢女都换掉!”
刘彻登时哑然,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为难,却在看到阿娇转身时连忙拉住她的衣袖,“阿娇姐,姐姐母亲……还有宫里那么多婢女,我……”
“别的不管,反正我话是这样说,你记牢就好,但是你猗兰殿里也不许有婢女。”
“好!”
这时的刘彻,全没想过自己答应了阿娇什么,他只是不愿阿娇去见刘荣,心里莫名的空。
而阿娇看着刘彻坚定地目光,心底的爱恨似乎都化作了不甘,不甘自己前世的失败,今生无奈的妥协。既然命运早早为她选择了去路,倒不如试着同彻儿好好经营相处,也许未来,当自己不再那么骄横,他会将自己一直护若珍宝,也不一定。
☆、十五及笄
刘荣送的那一支翡翠雕花笄,在阿娇去廷尉府见了他最后一面回来,便亲自埋在了她窗外的一棵梨树下,归于尘土。
而在刘荣死讯传来之前,未央宫里先出了一桩不大的风波,便是年至十岁上的太子刘彻,因猗兰殿里某个婢女触犯尊颜,一怒之下将猗兰殿里伺候的侍女都赶了,换上清一水儿的黄门内侍,于是这猗兰殿里,恍然成了个男儿国,虽说,也只有太子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儿。
豪门贵室,男儿弱冠方可娶妻,是以男子至十三四岁将通人事时,父母大人便会挑了乖巧的侍女做通房丫头,日后成婚多半收为妾室。而刘彻如今虽才十岁,远未通人事,又有阿娇这样一位不能得罪的未婚妻摆在那儿,他突然发这样的脾气赶了侍女,皇后心里也多半晓得,会有阿娇的缘故在其中。
是以虽询问了一番,却也并未多言,然而这样的事儿,在大汉朝堂,仍掀起了不小的波涛。朝臣纷纷私下揣度,这位未来的天子,是个断袖。
好在景帝刚要压制这风波,临江王刘荣自缢于廷尉府的消息便震惊了朝堂,断袖之说,便随着刘荣的死,渐渐被人们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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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春回大地惊蛰之日,是阿娇的生辰。女子十有五而笄,许嫁。中元六年,阿娇十五,行及笄之礼。
清早晨起,刘嫖便拿了炫目华丽的金错凤凰簪,亲自帮女儿梳发。乌发如瀑,刘嫖格外仔细谨慎,生怕牵扯到发丝,弄疼了阿娇。
这一刻,再没有颐指气使的馆陶长公主,她只是个疼爱女儿的母亲。
“阿娇,及笄束发,阿娘的娇儿便可嫁为人妇了。”
此时屋中只有母女二人,刘嫖说得柔婉,阿娇却还是忍不住一震。前世,她及笄之后,在母亲同王娡的撮合下,也在自己的默许中,她是在当年刘彻七月初七十三岁生辰时,嫁他当了太子妃。
“娘,娇儿不想这么早嫁人呢!”转身扑入母亲怀中,弄得刘嫖一个错手,扯掉些许发丝,而阿娇却恍若未觉:“娘,彻儿才十三呢!”
刘嫖宠溺的理顺女儿的头发,笑道:“傻丫头,你这早晚要嫁,不过从长秋殿搬去猗兰殿,再说还有娘在,怕什么!”
阿娇还要再说什么,云芳却恭敬进来禀报:“长公主,翁主,太子殿下来了。”
“这么快?”刘嫖一愣,让阿娇坐好,帮她束发,吩咐云芳请刘彻进来。
“姑姑!”云芳不过才出去,刘彻爽朗的声音便已传来,带着几丝沙哑,正处于变声期,辨识度极高,“姑姑,彻儿知道阿娇姐生辰,早早赶来贺寿呢!”
说着,自怀里取出个锦盒,珍而重之的递给阿娇,“阿娇姐,你今日用这个挽发好不好?”言语间,尽是讨好之意。
阿娇打开锦盒,暗红的平绒布上躺着支木簪,上好的花梨木纹理自然,却并未着漆,但磨得十分光滑,拿在手里丝毫不觉粗糙。簪头并排雕着两朵指节大小的木芙蓉,不过层叠几个花瓣,然而阿娇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木芙蓉,花叶之上还可见几处刮痕,雕工不过尔尔。
刘嫖本以为刘彻会送些金贵的器物来讨阿娇欢心,见是这么个器物,神色间的欢喜不由敛下几分,她觉得,这是刘彻不重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