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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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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广齐晌午前回来了,他查了常去恒王府外宅的京中子弟的名单,结果是没有卫尉府的人,也没有卫尉府的亲眷。

    对于这结果,郑广齐并不意外。

    郑广齐任盛京府尹十年,对京中弟子的品性知之颇深,哪家府里都有一两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唯独卫尉府里没有。梁俊品性端正,平生喜好有二,一好武,二好厨,梁夫人的陪嫁里有家酒楼,梁俊闲时会请三五知交品菜舞剑,朝中从未有他流连花街柳巷的传闻。老卫尉膝在当年宫变时受了伤,梁俊一出仕他便辞了官,而梁俊任卫尉后家风甚严,严禁族中子弟逛青楼养戏子,违者轻则家法处置,重则逐出宗族!

    如此家风,不该是卫尉府。

    即便抛开私人看法,只从线索上推断,郑广齐也觉得卫尉府也与此案无关。

    凶手不举,而梁俊膝下育有一子,显然不符——卫尉府的嫌疑排除。

    凶手轻功颇高,而老卫尉只有梁俊一子,梁家的亲戚里也只有一家是武将,如今在上陵郡,无作案时间,其余亲戚皆是文官——卫尉府亲眷的嫌疑也可排除。

    剩下的就只有管家和护院了,管家不会武艺,护院里轻功好的都成家了,也都可以排除嫌疑。

    “都督,卫尉府显然与此案无关,下官以为……可否再查查和安堂?凶手必是能拿到药粉的人,和安堂说此药只给镖局,谁知掌柜的有没有撒谎?亦或者是两家镖局里有人偷偷将药卖了呢?亦或者是和安堂、两家镖局、卫尉府里有药被盗呢?再或者,此药是从周院判那里流出去的呢?”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暮青点了点头,却问道,“郑大人能保证半日的时间内将这些凶手获得药粉的途径一一排查清楚吗?”

    “这下官如何办得到?”郑广齐瞪眼,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他试着和暮青讲道理,“药铺和镖局都是人来人往之地,且来往之人鱼龙混杂,查起来难度很大,再加上卫尉府和院判府,府衙里的捕快就是人人生着四条腿,半日也查不完!都督,下官需要时间!”

    “可我没有时间。”暮青摊手,她傍晚就要回营,练兵不可耽误。

    “那、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凶手再杀人吧?”

    “你说对了。”

    “……啊?”郑广齐瞠目,觉得这话真不像是从暮青嘴里说出来的。

    “府衙里可有城中的地图?”暮青忽然问,“内外城街市的地图。”

    郑广齐虽不知暮青要地图有何用,但还是忙去找来了。

    两张地图在堂案上铺开,暮青坐了盛京府尹的椅子,巫瑾和郑广齐立在她左右,与她一同低头看图。两张地图皆是平面的,可见内外城门矗立,街巷纵横交错,图上只绘了东南西北四方城区及街巷名字,别的一概不见,标尺街距更不可考。

    暮青不期待这两张地图的精确性,只要有街巷名字,看得清走向即可。随即,她执笔而画,“这四起案子,前三起在外城,案发的巷子是这条、这条、这条……”

    “都督!”郑广齐的声音陡然拔高。

    “嗯?”暮青抬头。

    “此乃我朝兵曹老职方大人亲手所绘,甚是难得!”郑广齐看着那被圈了三道圈的古城图,一脸痛心疾首。

    “哦。”暮青看了郑广齐一眼,低头,落笔,“那三家青楼分别在这里、这里、这里……”

    郑广齐直觉得心病要犯,追悔莫及。这内外城图乃是兵曹职方司郎中方老大人所绘,老大人在绘制舆图上有长才,曾奉旨在各州县巡察绘制了大兴九州的舆图,图上山峰、江流、城垣壁垒、驻军官邸、楼台关隘皆可详见,而盛京城里的地图则绘制了三份,一份在宫里,一份在兵曹,一份在盛京府。如今老大人已故,这些地图再难重绘!他知道都督要地图必是想到了查案之法,因此才找来了这幅,但若知到他会在图上乱画,他一定找幅寻常的来!

    “要破杀人案,先要了解五个地点——被害人最后一次被看见的地方、初始接触地、初始攻击地、杀人地点和尸体发现地。而在此系列案中,这五个地点都集中在青楼和街巷。青楼是一等青楼,街巷是东南走向。外城只这三家一等青楼,而东南走向的街巷还有这条、这条、这条……”暮青换了支笔,蘸着朱墨将图上东南走向的街巷悉数描红,随即又要来丹青。

    “凶手在杀人抛尸地点作案,作案过程需要时间的,必不可能选择有城守巡逻的主街,分析这四起案子的地点便知,凶手选择的都是偏僻的巷子。因此,街道可排除,只留巷子。”暮青说话时执笔蘸着丹青,在画好的红色街巷上挑出主道和街市来打了大大的蓝叉。

    郑广齐看她画得不亦乐乎,心头仿佛有血在淌,不由不忍再看。

    就在他不忍看的时候,暮青把外城的地图挪去一边,拖过内城的地图来,以同样的方法圈圈涂涂打叉叉,而且叉子打得更大,“内城的城东为皇宫和官邸,青楼女子不可能被送来此处——排除!朝臣各府多在城北,淫乐之事多在外宅——排除!城南和城东两片区域里除了外宅就是街市,而内城的街市不同于外城,多为街道,巷子不多——排除街道、排除东南走向的巷子,剩下的就这么几条!”

    画好之后,暮青将两张地图一摊,只见描红的巷子一目了然,还真没剩几条!

    郑广齐两眼发直,巫瑾眸中隐见熠熠之辉,除了医道,他竟然还可以对其他事兴致高昂。

    “这是系列杀人案,凶手有纵乐动机,典型的**型杀手,沉溺于虐待、嗜人血肉或恋尸癖,且侵害目标皆是处子之身的青楼女子。所以,盛京府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严令楚香楼、怜春阁、伊花馆和玉春楼,卖出的雏倌儿必须报告官府。而府衙要做的便是知道人要被送往何处,再对照这两张地图,看看途中会不会经过东南走向的巷子,经过的是哪一条,然后就不用我说了吧?”

    郑广齐忙不迭地点头,原本以为查案遇挫,此刻又激动了起来,“都督有此缉凶之法,何不早说?”

    暮青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问:“我问你,关联作案地点,分析作案地图,根据嫌犯的行为规律缩小和估计下一次作案的地点,你从此法里看到了什么?”

    郑广齐一见暮青的脸色便心头一跳,知道自己又触这活阎王的霉头了,但一时不知错在何处,只能硬着头皮道:“自然是缉凶之法。”

    “错!此法中的重点在于‘下一次作案’!下一次作案就代表着下一个受害者,代表着下一个人可能会在被凶手残忍地杀害。此法是官府和凶手以一人之性命为诱饵的博弈,假如官府输了,结果就会是一条人命被害。郑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看重的不该仅仅是缉凶之法,而更应看重你治下百姓的性命。盛京府日后再遇疑难大案,若用此法必须要在迫不得已之时,不可视之为上策!”

    她回城两日,若用常规查案之法能查出凶手并将其缉捕到案,自不用动用此法。奈何连环大案,她接手时已是第四起,线索最多的第一起案子现场已被破坏,两日的查案时间终究太短,迫不得已,才用此法。

    “是是,下官受教。”郑广齐伏低认错,抬袖擦了擦额头上汗,这春日时节,他竟出了一身的汗,“不过,有一事……下官有些忧心。”

    “何事?”

    “倘若下官严令四家青楼日后卖出的雏倌儿必须报告官府,凶手会不会得知此事?若是他得知之后藏起来不敢再作案,亦或者换一类人杀,那岂不是……”郑广齐看向暮青,他跟在暮青身边查过几件案子了,已经摸索出了与她相处之道,那就是——管她如何毒舌,我自厚着脸皮!只要莫摆官威,亦不在乎颜面,不懂之处就直言请教,必能有所收获。

    果然,上一刻她还沉着脸,这一刻便解释道:“这不可能。这凶手是纵乐型的杀手,有收集癖,也就是犯案有瘾,他杀人是为了体会快感,所以就算知道有险,也会忍不住再犯案。而他收集的是守宫砂和处子之血,所以他就是想换一类人杀,也没有作案的条件,夜里出门的多是青楼女子。且他艺高人胆大,他身上有迷晕人的药粉,即便知道有官府的埋伏,他也不惧。如果他在官府布下的天罗地网里犯案,我想他会更兴奋!”

    郑广齐本来只担心会打草惊蛇,听见这话顿时更加兴奋不起来了,“是啊,凶手身上带有药粉,万一下官的人也被他给迷晕了,那岂不是抓不到他?”

    “要的就是你的人被迷晕!”暮青却一语惊人。

    “啊?”郑广齐张着嘴,以为自己听错了。

    暮青向他一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一番嘀咕。

    郑广齐越听越心惊,“这、这……”

    这太疯狂了!

    ------题外话------

    卡死我了!tat

    头一回写连环案,卡得我晚上做梦都在破案!宽面条泪……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转机!(二更)() 
暮青不意外世上为了扬名不惧作恶之人,这就如同青春期的男孩子里不乏通过扯女孩子的辫子等捉弄的方式来获得关注一样,成年人里也有自我意识不成熟或歪曲的人一样,因强烈畸变的需要而产生犯罪动机。

    她看着万镖头震惊的神色,不待他问,便一一道来。

    “镖头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镖局二镖头的高位,武艺高强,在江湖上有些名气,本该是春风得意的年纪,奈何年少时伤了身子患了隐疾,从此不敢娶妻纳妾,只能流连花街柳巷,以此掩饰身患隐疾之事。可隐疾是遮掩住了,名声却毁了。你本该是江湖侠士,朋友遍布四海,这些年却因好色之名受人误解冷眼。你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楚香楼的艳妓红儿身上,但结果只是令你更加失望。”

    “昨夜,你莫名被擒,盛京府怀疑近来的四起奸杀案是你所为,起初你暴怒难消拒不认罪,盛京府尹却要你莫要狡辩,免得遭受皮肉之苦。你被打了二十大板关入牢中,并被告知明早再审,如若再不认罪,定有大刑伺候。”

    “你想了一夜,想到这些年病痛折磨、难言之隐、误解冷眼,又想到今日被冤入狱,一时觉得苦楚难发,心灰意冷。你想着,此生也就如此了,近来的案子闹得人心惶惶,官府势必要找一个凶手交差,而你一介江湖人士,怎敌得过朝廷?既如此,何不认了?反正痼疾难愈,名声已毁,那便不妨彻底毁了。此案日后必能被编成话本子,在茶楼酒肆里供食客听赏,你也必能被天下人记住。你本来就该名扬江湖,不能以侠义之名,那便以大恶之名吧,总归是被人铭记,好过无名之辈,此生白活。”

    牢里昏暗,墙壁上悬着青铜油灯,火苗噼啪一响,火光在人脸上乍亮而逝,晃见万镖头的神情,惊怔已极。

    那惊怔的神情说明了一切——暮青都说中了。

    郑广齐的神情不比万镖头好到哪里去,不知暮青为何能猜出嫌犯心中所想,她有先知之能不成?

    巫瑾只看着暮青,笑而不语,耐心听。

    “可是你不知道,这件案子的凶手跟你一样身患隐疾,甚至他的更严重些,他极有可能不举,我想你绝不想要这样的名声。”暮青看着牢内,敛了闲聊般的神色,目光渐凉,“为名扬天下竟不惧恶名,昏聩!你可知你死后,那真凶若再犯案,你是白死,而那些尚未及笄的少女则是枉死惨死?”

    万镖头垂首不语。

    暮青的话语却陡然犀利,“枉你曾有侠士之志!我只闻身残志坚,你却是身未残志先残!身残还可治,志残可无药医!”

    此人虽已自暴自弃,但还未病入膏肓,若能救之,日后便可少一犯案之人。

    万镖头闻言,垂首而笑,笑意微苦,“草民这副样子,还不算身残?”

    “身残者,身有缺失,你可是?”

    “虽不是,亦形同废人。”

    暮青闻言,气得笑了,“没错,你是废人,心也废了。”

    万镖头只凄惨一笑,不接话,骂得对,他有何话接?连他自己都看不起如今的自己。

    “此疾日久,但非不举,未必不可治。”这时,巫瑾忽然出了声,其声悦耳,犹如仙音,牢中顿静。

    暮青如闻炸雷之声,猛地回头——大哥不是从不医此疾?

    巫瑾望着她,笑容浅淡,眸光皎洁明润,暖玉一般。世间永无从不之事,唯有例外之人。为她,他已破例无数,再破一例又何妨?谁叫他是她的兄长。

    这镖头虽与她并无交情,但她既肯苦心相劝,他便可破例一医。听说,她为将士们请镖师送银钱和书信回乡用的是自己的俸银,而此人正是镖局之人,盛远镖局乃江北第一镖师,救之对她有助!验尸断案之事,他帮不上忙,唯独医道上可帮衬着她些,哪知她如此傻,兄长近在眼前,她却不知用。

    两人目光相接不过一时,忽听牢门里咚的一声,万镖头从草铺上滚跌下来,伏地而拜,“如若王爷肯医草民,草民这条命就是王爷的,此生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巫瑾拢袖一避,广袖如回风舞雪,不染纤尘,眸光淡凉,“不必谢本王,都督愿意劝你,本王才愿医你的。”

    “草民谢都督!日后都督但有差遣,定万死不辞!”万镖头伏在地上,已闻泣声。他昨晚想了一夜,已决心认罪赴死了,这隐疾十年不治,没想到还有今日!

    暮青的面色仍是寒的,她记得大哥说不医此疾时的神情,分明是有故事在其中,破例而为,她不知会不会触及他的痛处,因此喜不起来,“我不用志残之辈,待你心正之时再说。”

    万镖头泣而不语,伏跪不起。

    暮青沉默了片刻,言归正传,淡声道:“我看过你的口供,你对犯案的过程叙述毫无颠倒,哪怕此案已传得市井皆知,你也不可能叙述无错,此为巧合之一。此案的真凶轻功了得、身有隐疾,且能拿得到和安堂专卖给你们镖局的药粉,而你样样符合,此为巧合之二。我不信这些都是巧合。你在盛京城里可有仇家?”

    “没有。”万镖头伏跪不起,却没有耽误暮青问案,“草民在盛京城里非但没有仇家,反而对一人有恩。”

    这话谁都没想到,郑广齐急问:“何人?”

    万镖头道:“卫尉府!”

    “卫尉?”郑广齐目光一变,声音都变了。

    卫尉司掌宫门,统领宫中禁卫军,是太皇太后的心腹之人。当朝卫尉姓梁名俊,是朝中少有的青年武将,其父曾在十九年前上元宫变那夜率禁卫军大开宫门,使得元家血洗宫宴,从此摄政。此后,梁家便成了元家的心腹近臣,司掌宫门多年,深得太皇太后的宠信。

    此案怎跟卫尉府扯上了关联?!

    “你慢慢说来。”暮青道。

    万镖头应是,回忆了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两个月前的一日,盛远镖局走镖回来,在百里外的虎岢山附近遇到了流窜的山匪,山匪正打劫一队官家人马,万镖头见流匪有百来人,不想伤及自家弟兄,于是便以药粉将那伙儿流匪迷晕了过去。那日他救的便是卫尉府的亲眷,其中有两人身份尊贵,一人是卫尉梁俊的小舅子,一人则是梁俊七岁的独子。

    梁俊的小舅子是去许阳县的铺子里查账的,顺道带着梁俊的独子去游玩了三日,没想到一直太平的盛京地界上会遇到流匪。卫尉府的人回府后,梁俊亲自到盛远镖局登门重谢,闲谈中问起过万镖头所用的是何药粉,竟如此厉害。听到万镖头的说法后,梁俊大喜,当时就要了几包去,说日后家眷出城时可带些。镖局不敢与朝廷作对,再说几包药粉就能将卫尉府打点满意,这等好事求也求不来,岂有不答应之理?

    事后,卫尉府为盛远镖局在江北走镖许下了不少便利,厚赏更是时常有。上个月,卫尉府的管家来镖局时,城中刚发大案人心惶惶,管家送罢厚赏,便多嘴透露了几句案子里的细情。那时市井中处处可听见百姓的议论,管家议论此事,万镖头并未多心,反而觉得官家知晓内情并不奇怪。

    应该说,他一心求死时从未怀疑过卫尉府,此时求生,才觉出不对来。

    别的且不说,盛京地界上怎会突然有百余人的流匪出没?

    “流匪?”暮青也觉得不对。

    “没错,盛京地界上这些年来很太平,久不见匪影了。草民当时奇怪,迷晕流匪后曾搜过他们的身,本想看看是哪帮哪派的,但没找到帮派信物,只在一人胳膊上看见道烧疤,但那人的相貌却是生面孔,不曾见过。”万镖头回忆道。

    烧疤?

    暮青皱眉,正思索,听见了郑广齐的声音。

    “不对啊,梁大人司掌宫门,武艺出众,可下官没听说过他有隐疾,他膝下可是有一嫡子的。”

    暮青的思绪被打断,索性问:“他的嫡子七岁了,而他年有三十,膝下就这一子?”

    “听闻梁夫人身子虚,难以再有所出。”

    “那妾侍呢?”

    郑广齐笑了笑,“梁大人未纳妾,听闻梁大人与梁夫人是表兄妹,青梅竹马感情颇深,故而梁大人一直未纳妾,此乃朝中的笑谈,也算是美谈。”

    暮青却没什么反应,继续问:“那梁家的其他人呢?”

    “这……下官也未听说过。”

    “查!”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既然是隐疾,自然没有人愿意张扬。

    郑广齐应了,虽然案子牵扯上了卫尉府有些棘手,但这盛京城里但凡是官身犯案,查清后都得交由朝廷审度,因此他只需要将案子查清就好,如何处置自有朝廷做主。

    “还有,查查去恒王府外宅的那些人里有没有卫尉府的人,亦或卫尉府的亲眷。”

    “下官这就去办!”

    原本以为进入了死胡同的案子,又出现了转机,郑广齐未再耽搁,离开便差人去查了。万镖头继续关押在牢中,待案子查清后再放。暮青和巫瑾出了大牢回到公堂里坐下。

    等消息。

    ------题外话------

    过个十一,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温度直降到十几度,冷爆!在外旅游的小伙伴们,注意天气变化,防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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