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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出声,不回身,听身后男子又笑了声,随后便觉得脖颈一痛,那痛极轻,像被人点了一下,她心神一凛,没来得及思考便觉得困意袭来,抵不住眼皮的沉重,渐渐睡了过去。
步惜欢在床边静静坐了会儿,又替暮青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出了阁楼。
风雪正急,月杀立在廊下,见步惜欢出来跪道:“主子。”
“嗯。”步惜欢淡淡应了声,负手望着院外的大雪,问,“神甲之事如何了?”
“今夜刚收到传信,刺部已到关外,算算关外到盛京的日子,如今应该已经下了孜牧河。”月杀禀道。
西北军回朝前,他们便将地宫里的毒虫装在罐子里,秘密送了回来,瑾王爷不愧是毒医圣手,解药年前就研制好了,西北军尚未进京,解药就已送往边关了。刺月在西北的暗桩因上俞村一事倾巢动过一回,之后便立刻撤出了西北,元修在地宫里得知他是刺月门的人之后,曾命军中暗查过刺月门留在西北的暗桩,因为撤得早,他什么也没查到。他一走,暗桩重返,拿了解药便想办法混出了关城,算算时日,应该下河去了。
“五日后,新的联络就会到。”
“嗯。”步惜欢又淡淡应了声,道,“这几日宫中事忙,你多看着她,莫让她去城中的象姑馆。”
“是!”象姑馆?那女人还想去象姑馆?她还想干嘛?
月杀低着头,眉头狠皱起来,再抬头时见步惜欢已在院门口,衣袂舒卷,送大雪入院来,地上雪色莹白,不见脚印。片刻间,人已被院中桃枝挡了,不见了人影。
*
次日早朝,刑曹尚书、盛京府尹和五城巡捕司有本联奏。
宫宴上中毒的勒丹使节多杰已经醒了,巫瑾开了调养的方子,只道再养半个月便没事了。只是那夜假勒丹神官没回驿馆,勒丹王臣乌图派人报了盛京府,以为布达让被贼人所害,失踪了。盛京府尹郑广齐将乌图请到了刑曹,林孟命人将布达让的尸身抬来,说明了前夜破庙之事,并将布达让所戴的面具给乌图看了。
乌图大惊,看样子是不知布达让已被人暗中掉了包,他怒不可遏,称定是大兴人在五胡使节团进京的途中将勒丹神官杀死换掉,他要求大兴查出真的勒丹神官在何处,严惩凶手,并向朝廷索要巨额议和赔偿,还称要修书回草原,将此事禀告勒丹王。
戎人、乌那和月氏使节也纷纷怀疑自己人里有假的,如今正查得凶,只是尚未提出议和条件。
狄人意外的安安静静,没跟着掺和此案,也未提出议和条件。
年刚过,大兴与五胡还没开始议和,元相国命刑曹速查此案,又命范高阳和刘淮等人先陪着胡使,待上元节后再谈议和之事。
假勒丹神官一案刑曹上下就忙得焦头烂额,林孟奏请待议和事毕之后再查西北军抚恤银两贪污一案。
元修不同意,“林大人之意是,刑曹连两件大案都无法同时侦办?”
说到底不过是林孟想拖着此案,不想查罢了!
元修回朝的本意就是阻止议和,对他来说刑曹越忙,议和之事拖得越久越好,而军中抚恤银两之事他必须要查个清楚,给将士们一个交代,此案他自是容不得刑曹拖着的。
“侯爷误会了,这两件案子都是大案,容不得有失,刑曹上下当全力侦破,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林孟边说边偷偷看向元相国。
元相国道:“此言有理,议和之事为重,待议和……”
“相国大人之意是我西北军将士之事不重?”元修打断元相国的话,朝中无父子,此言颇不客气。
元相国怒容满面,这些年在朝中,他说话还没人敢打断!
这个逆子!
“待议和事毕,刑曹再全力查办抚恤银两一案!”元相国怒瞪元修一眼,咬牙将话说完,这才询问圣意,“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朕以为西北军戍守边关,抚恤银两关系军心。”步惜欢一开口,元相国便猛地抬头,眼底有看不清的晦暗之色。
这些年在朝上,但凡他问圣意,皇帝只说准奏,今日竟有别的话,果真是……不能再容他了。
“待议和事毕再全力查办军中抚恤银两案并非不可,只是林爱卿多久能将假勒丹神官一案查清?”步惜欢问道。
“这……”林孟心里咯噔一声。
“此案倾刑曹、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之全力,想必不会让朕等太久。”步惜欢倚在御座上,声懒意却凉。
元相国望了眼步惜欢,皇帝今日之举虽有翅膀硬了之嫌,但假勒丹神官一案确实不可拖太久,若是此案破不得,定误议和大事。他看了林孟一眼,寒声道:“此案就以一个月为期,林大人可破得了?”
林孟见元相国脸色阴沉,心里直叫苦,却不敢说破不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是……下官定尽全力!”
他原只是想拖延抚恤银两一案,不想竟被陛下将了一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还能说什么?
元相国面色稍霁,朝臣们却因圣上看重抚恤银两一案而面色各异。
暮青扫了眼大殿,将文武百官的神情暗记在心。
随后,百官又商议了下议和之事,早朝便退了。
下朝后,暮青走在后头,到了广场回头望了眼,见大雪覆了金瓦,金殿巍峨遮了后宫。少年一身武袍,目光比雪清寒,似宝剑锋刃,穿透巍巍宫墙刺入那永寿宫。
太皇太后……
“咳!”
一声低咳声打断了暮青的思绪,她转身看去,见元修正望着她。
男子立在天光里,眉宇疏朗,目光温和,雪一般清澈,问:“一起出宫?”
元修看起来并无尴尬神色,仿佛昨日望山楼里的事没发生一般,他不提昨日之事,暮青自不会去提,只点了点头便和他一起往宫外走去。
“假勒丹神官一案,你怎么看?”元修找着话问。
“若乌图这些日子没发现布达让有何不同以往之处,那么人在进京途中被换掉的可能性就不大。”暮青低声说道,这事她没当殿说,昨夜与步惜欢说好了,此案要密查。
“我倒希望人是在进京途中被换掉的。”元修道,若不是,那就说明人是在更早以前就被换掉了,那么多年前就换掉了勒丹神官的人实在有些可怕,此人藏得太深,所谋之事必不小!
其实,当发现勒丹神官是假的后,他曾怀疑过爹,但爹对议和之事紧张得很,看起来对此事并不知情。
那么,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暮青不说话,这案子不归她审,询问乌图时她不在场,无法根据他的神情了解到更多事,因此不想做无凭的推测。
一路上本有朝官想与元修攀谈几句,但见暮青在旁皆纷纷止步,两人之间无旁人打扰,气氛便更显沉默。眼看着便见了宫门,月杀牵着马在宫外等,元修便唤住了暮青。
“呃……”
“有话就说,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暮青见元修似有些话不好开口便说道。
“谁婆婆妈妈!”元修被这话一激,想起了两人在西北时的日子,那时在地宫,她为他拔箭治伤,把他腿上割下来的裤子团成布团让他咬着,他被气着,也曾说她婆婆妈妈……那段日子可真好,回来了倒做什么事都不自在了。
元修一叹,笑了笑道:“过几日,我母亲在相府别院办诗会,邀士族子弟煮茶论道,还有些士族小姐在后园赏花。”
暮青一听就懂了,论道赏花是假,相亲是真。
“你那天也来吧,我回头把赵良义他们也喊上,他们都老大不小了,还未娶妻。”元修边说边瞧着暮青的脸色,“跟你们在一起我自在些。”
赵良义等人乃外臣,不需日日上朝,本来暮青也不需要,但她封了江北水师都督,军营就在盛京城外,只要不出城练兵,她便需要上朝。这事元修还没跟赵良义等人说,他打算待会儿直接回侯府,王卫海在西北成了亲,赵良义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妻,若是诗会上遇上喜欢的姑娘,那也是件美事。他叫上暮青也是因她是他的旧部,诗会若不邀她去,难免朝中会生出什么猜测来,若有人因此觉得他和她生了嫌隙,日后只怕她就没顾忌了。
当然,此事上他也有私心,姑母和母亲非得让他见见宁昭,他不想见,有她陪着,他心情好些。
“哪日?”暮青如此问,便是答应去了。
“初六。”元修本以为暮青不喜人多之处,可能不会答应,没想到她答应得痛快,他心中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只觉神清气爽。
暮青点头表示知道了,从月杀手中牵了马缰便上了马,只当没看见他管家婆的眼神,骑马回了都督府。
既然要密查抚恤银两案,接触一下盛京那些士族公子,许有收获。
*
相府别院也在城南,离鹭岛湖颇近,气派却非都督府能比。
别院七进,依林傍湖,外可赏桃林湖景,内亦可赏桃林湖景,传闻当初建别院时,园匠仿鹭岛湖景在府里建了小景,遥瞰别院,内外有湖,内外生林,春有桃花夏有鹭,秋有金林冬有雪,四季如置仙境。
虽是诗会,也要避嫌,士族公子与小姐们分了两园,隔着小湖,两岸有桃林遮着,桃林里有曲廊,华毯金毡,雕几画案,旁置红泥小炉,暖火香茶,士族公子们玉冠华氅,入席后一眼望去,个个风流俊秀。
暮青来得晚,元修带着赵良义等人去都督府接的她,几人皆出自西北军,战场上杀敌无数,虽也是玉冠华袍,气度却与盛京的贵族公子们大不相同,个个凛如刀锋。
元修带着暮青等人入桃林进曲廊,公子们纷纷起身,气氛静得有些诡。
廊中有一亭,亭里设两席,除了元修的,还有一人——瑾王。
巫瑾在亭里候着,正负手赏雪,廊外桃林已见花苞,大雪压枝,花苞粉俏,男子依旧未束冠,只墨发松系,广袖深衣,一派南国之风。
“侯爷,诸位将军。”听闻脚步声,巫瑾转身一笑,遥遥对着元修与暮青等人见了礼。
他若是大兴亲王,自无需见礼,但他是南图属国的质子,地位低些。只是医术高明,盛京王公府里皆看重他,不敢慢待。
元修进了亭子,笑道:“我大哥的伤有劳王爷了,元修身在边关多年,粗人一个,今日园会,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王爷莫怪。”
第三十七章 逆鳞()
“侯爷言重了,别院景致甚美,本王久未行烹茶斗诗之乐了,文人集会,多遇知己,此番还要多谢侯爷相邀。”巫瑾笑道,说话时越过元修瞧了暮青一眼,元修见了,心中微讶。
其实,他对巫瑾能来颇感讶异。此人幼时便被南图送入盛京,那时医术未精,颇受了些年苛待,后来朝中王公府第多有求他医治之症,这才将他奉若上宾。他看着不曾记恨幼年之事,待人也都和善有礼,却与谁都不亲近,易相处却极难深交,整年整月的在府里打理药圃,侍弄毒草药草,鲜少参与京中子弟的园会。
昨日,巫瑾去相府给元睿诊脉疗毒,他回府时遇上了,便顺口提了今日园会之事,原以为他会回绝,没曾想竟答应了。方才见他瞧阿青,莫非是因她才来的?
知己……
他与阿青只在宫宴上见过一回,何来知己一说?
“王爷客气了,请坐。”元修笑请巫瑾入了席。
暮青的席位挨着亭子,就在元修下首,她如今是朝中新贵,虽出身不如士族公子们,官位却比他们高。今日园子里的皆是盛京官宦人家的嫡子庶子,年纪多与暮青相仿,都还未娶妻,也未到入仕之年,因此暮青一到便成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颇受瞩目。只是她出身低微,士族公子们见她相貌平平,有些人待她便显出了几分轻视。
今日的园会不饮酒,只烹茶斗诗,抚琴赏雪,公子们跪坐华毡,有小童自桃林里取了雪往红泥小炉里添,炉里煮着清茶果仁,面前桌上摆着干果点心,膝上搁着长琴,抚琴的,吹箫的,奏笛的,和词吟诗,极尽风雅之能事。
元修生在相府门庭,虽是武将,不爱吟诗弄曲,却也是能文能武,作了几首边塞诗,倒是尽显儿郎豪气,赢了满园喝彩。赵良义等人都是粗人,不懂文人风雅,更听不懂诗词琴曲,没酒喝就只能把茶当酒喝,顺道望望对面的桃林。对面隔着东湖,又有两岸桃林遮着,瞧是瞧不见人的,只是武将耳朵灵,能听见些莺莺笑语罢了。
暮青也不喜附庸风雅,她只品着茶,连曲子都没往心里听,只用心听着园子里士族公子们相互恭维的话,瞧着各人的神色。
她这般清冷寡淡,元修和西北军将领们都习惯了,园子里的公子们却有看不惯的。
“英睿都督怎不说话?”一人问。
“孤僻。”暮青望着桃林里的雪,淡道。
此话元修和赵良义等人听得多了,只一笑了事。巫瑾倒愣了愣,那问话的公子更是诧异,只觉得暮青性情颇怪,心中更是不喜。
“都督莫非是嫌侯爷的园会招待得不好?”那公子边问边看了眼元修。
暮青是元修的旧部,刚回朝便领了江北水师都督一职,朝中风头盖过了元修不说,还自立了门户,很难说元修对此没有心存芥蒂。
此言颇有试探元修和暮青之间的情义之意,众公子闻言皆停了丝竹,细细望向两人。
元修一笑,只喝茶,不插嘴。
找死他不拦着!
暮青看了那公子一眼,果然不留情面,“挑拨离间,段数太低,也好意思开口!”
那公子脸一热,怒道:“都督此言才是挑拨离间吧?在下只是随口一问,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都督误会在下便也罢了,可是想让侯爷也误会在下?”
“你和侯爷有交情需要挑拨吗?”
“你!”
那公子气得牙都倒了。
元修喝茶掩饰住笑意,他一生有两大痛快事,一是战场杀敌,二是听她毒舌。
巫瑾也不由摇头失笑。
众公子们面面相觑,前些日子百官下了朝,倒是听闻此人口齿伶俐,不曾想一张嘴当真如此杀人!
元修尚武,少年时便与整日吟风弄月的京中子弟并不亲近,只是众人攀附元家,硬是跟他走得近罢了,说交情确实也谈不上,只是大家同是京中士族子弟,抬头不见低头见,交情不深也维持着几分情面,哪有人当真一语戳破的?
那公子从脸红到脖子,大雪天儿里煞是好看,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都督乃朝中新贵,与我等还不相熟,今日之事实乃误会。”这时,却另有一位公子开了口,面色和善,话里却有玄机,“胡兄见都督一人品茶,怕都督不习惯这诗会,好心问一句罢了。今日诗会乃侯爷之邀,既来了,自当尽兴,都督不如与我等同乐。在下不才,擅奏玉笛,可吹奏一曲,都督和词可好?方才侯爷所作的诗,磅礴霸气荡气回肠,都督身在边关,想来定有佳句。”
此言一出,众公子皆暗笑。
侯爷出身高贵,文韬武略皆不俗,岂是旁人能及?
一介村野匹夫,也能作诗?
暮青目光微寒,她在席间听这些公子说话有一会儿了,对此人有印象,他是户曹尚书的庶子,名叫曹子安。
户曹掌着国库的银子和朝官的俸饷,户曹尚书一职可是肥差,可曹家肥的也太过了些。
曹子安这些年喜爱玉春楼里的一个清倌儿,这清倌儿是罪臣之女,闺名萧芳。此女孤芳傲物,满腹诗书,宁自残双腿也不肯接客,但这腿残之躯却合了盛京一些纨绔公子的病态胃口,曹子安不惜豪掷千金,只为了见萧芳一面,与她品读一回诗书。此事竟被这些士族公子传闻佳话,方才当做风月趣事说起。
曹子安一介庶子,出手倒是阔绰!寻常百姓家没病没灾二两银子能过一年,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何况这些黄金只是一掷博青楼女子一笑,曹子安根本就没把这一千两黄金放在眼里,如此可见曹府是多么富贵。
曹府不是元家,没那开国贵族的深厚根基,这金山银山来路颇有问题,当然,这不代表曹家贪的就是西北军的抚恤银两,但曹府也是要查的。
不是曹府,也会是别的府,军中每年一大笔的抚恤银两总不会莫名其妙就人间蒸发了。将士们在边关保家卫国,以身殉国却只得二十两银子,还要被人贪去填那美人窟!
暮青不喜曹子安,只道:“不会。”
曹子安温和一笑,眼底却有轻视之意,道:“那都督可擅琴曲?”
“不擅。”
“奏笛?”
“不懂。”
“吹箫?”
“这个曹公子可以会,我不想会。”暮青看了曹子安一眼,只是平常的一眼,曹子安却不知为何有种古怪的感觉。
他擅笛不擅箫,为何说他可以会?
元修也不解地看向暮青,为何她不想吹箫?
人人都觉得暮青话里有话,却无人猜出是何意来。只是见暮青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众公子难免轻视之心更重,一些人看向曹子安,暗露钦佩神色,还是他主意多,知道用此法便可折辱那村野匹夫。
元修坐在亭中,将众公子的神色看在眼里,面色淡了下来,不待曹子安得意太久,便问道:“敢问曹公子可会舞剑?”
曹子安一愣,以为元修听腻了琴曲诗词,想看人舞剑,可他不会舞剑。盛京士族子弟皆习骑射,但这些年他为了玉春楼的萧芳,终日钻研诗书音律,骑射也生疏了。
“侯爷想看舞剑,在下倒真不会。”曹子安有些尴尬。
“可擅刀枪棍棒斧戟锤鞭?”元修又问。
“不擅。”曹子安总算听出话有不对来了。
元修却没问完,目光威重,一连四问!
“公子戍边,能杀胡虏吗?”
“公子孤守一村,能日杀马匪八百吗?”
“公子进了大漠地宫,能解机关吗?”
“给公子一具尸体,能验吗?”
曹子安一句也接不得。
“英睿能行之事,公子皆行不得,本侯不见她轻视公子,为何公子要轻视于她?我西北军的儿郎,关外杀敌血染沙场,背后插着弯刀也能抱着胡虏一起死!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