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鸪な倜妗�
梓桐笑得得意而慈爱，“小明真乖，哥哥陪你一起吃。”说罢端起自己的碗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一人一狼相对而食，倒也吃得香甜。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两位寿星分别吃完了长寿面，杜小明趴到一边去消化这顿不太合脾胃的生日大餐，梓桐则把空空如也的盆碗放进托盘端给杜清明，摸着肚子满足道：“哥哥，味道嘛还有待改善，明年请继续努力。”
杜清明已经习惯了他的贬低，当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抬起手来十分自然地揉了揉他顺滑的头发，就像梓桐摸惯了杜小明的脑袋一样。
梓桐着恼，“啪”一下把他的手打掉，“别老乱摸我的头，我又不是杜小明！”
杜清明挑眉，“反正你们都是我的弟弟，一样。”
梓桐气结，噎得说不出话来。
三年过去，十九岁的杜清明宽肩窄腰颀长挺拨，如青松翠柏一般英姿勃发，而因为练功刻苦，作息饮食都很规律，梓桐的身体状况也大有改善，长得比杜大虎还高了两分，在男子中间这个高度也算中上等了。不过梓桐与杜清明相比还是比较有差距，三年前比杜清明矮了一个头还有多，现在长高了也还是只到他下巴那里，所以杜清明摸他头的时候十分顺手，但每每都让梓桐联想到自己摸杜小明时的光景，所以每每都会生出逆反心情。
见他鼓着腮帮子气咻咻的模样，杜清明心情愉快地转移话题：“桐儿，你今天满了十六岁了，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没？”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梓桐倏然回想起三年前某人过十六岁生日时的情形，当下心里一抖，不怀好意道：“有啊，我想进城去开荤。”
杜清明先是一怔，接着断然否定：“不行，不许去。”
梓桐蹙眉，“为什么？”
杜清明不假思索，“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哥哥不去，你也不能去。”
梓桐不以为然，“我只是去见识一下罢了，你十六岁的时候可以去，现在我也十六岁了，怎么不能去？”
杜清明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横，“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换个别的，只要哥哥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其实开荤什么的梓桐只是嘴上说说为难一下杜清明罢了，别说他对男女之事无甚兴趣，就算有兴趣，三年前在洞天府的遭遇也给他心里留下了难以抹灭的阴影，他对那等地方避之唯恐不及，又哪里会主动凑上去。
梓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那好，我要你带我出去玩，不是在寨子附近，也不是元宝县，而是到元州去。”
元州乃是宁国西南地区最为繁华热闹的城市，素有“小京都”的美誉，梓桐早想去见识比较一下了。他自重生以后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元宝县，三年之间在杜清明的陪同下逛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对那弹丸之地早没了兴趣，而对外面更广阔的天地生出了向往。
杜清明沉吟片刻道：“元州距此有三天的路程，要是玩上几天再回来，一来一回就是十来天了。我等下去和爹娘说一下，看什么时候能让咱们动身。”
梓桐听得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答应了？”
杜清明笑道：“当然。哥哥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梓桐笑逐颜开，跳起来搂住他脖子，像只大布袋一样挂在他身上，“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杜清明不得不伸手松松圈住他细韧的腰，两人面孔之间相距不过一寸，鼻尖几乎都要抵在一处，心跳不由有些加快，遂把头略略后仰些道：“当然，哥哥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梓桐本来满心欢喜，听到这句话后就撇了嘴，“不见得吧，你对别人好的时候多了，比如什么武姑娘文姑娘、贤姑娘惠姑娘的。”
杜清明哭笑不得，“不过一个人，怎么到你这里就一分为四了。桐儿，你松手，都是十六岁的大人了，还赖在哥哥身上像什么样，别回头被人看到笑话你。”
梓桐不但不松手，反而把他脖子搂得更紧些，几乎与他脸贴着脸，“那一个就抵得上四个了！十六岁怎么了，十六岁就不是你弟弟了？谁敢笑我我就让小明咬他！”
杜清明脸上被他口中喷出的热气蒸腾着也发起热来，一边尴尬地偏着头避开他一开一合的淡粉色的唇，一边无奈道：“是，当然是，一辈子都是。不过，人家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下次她再来，你别让小明再去吓她了。”
梓桐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鄙夷道：“她还小么？比我还大两岁，还整天舞刀弄枪的。再说了，小明这么乖巧可爱，哪里会吓到她，分明是她装的。”
杜清明暗道，杜小明是你的“弟弟”，你从小亲手养大的，只听你一人的话，你当然觉得它乖巧可爱了，但对旁人来说，仍然还是一头凶猛危险的狼，即便是个学过武的姑娘，猛然间看到一头体格健硕獠牙森森的狼向自己扑过来也是会受到惊吓的。
这话他是不会说的，不然梓桐肯定又要不高兴，他只疑惑道：“桐儿，你为什么对武小惠如此反感？”
梓桐漫不经心道：“不为什么，感觉吧。”
杜清明苦笑，感觉，还真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抓不住，摸不着，让人无所适从……
交待一下，兄弟二人说到的武小惠姑娘，是住在虎威山附近另一座山脚下的猎户武山通的独生女儿，年方十八，至今尚未许配人家。
争风
一个月前武山通雨后独自入山打猎时不慎崴了脚滑下悬崖，好在他反应快，伸手抓住了长在崖壁上的一棵树的树枝，没有摔入万丈深渊。只是崖壁上生满青苔，又浸了水滑不留手，武山通耗尽力气也无论如何都攀不上崖顶。
正在危急时分，当日轮值巡山的杜清明恰好从那处经过，听到了武山通的呼救声，便用匕首插着崖壁下到树旁，将双手脱力几欲坠崖的武山通救了上去。
武山通为此对杜清明感恩不尽，三番两次盛情邀请他去家中做客，即便后来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乃是虎威寨的杜大少，也没能打消他的积极和热情。对于虎威寨这个贼窝子武山通原本是闻之色变的，但一来多年来从未被山贼们为难骚扰过，二来对杜清明的人品十分放心，三来与众山贼们打过一两次交道后觉得这帮粗俗不羁的汉子颇对自己脾胃，不像传说中凶残如豺狼，因而从此便把虎威寨当作自家邻居，有时候不光自己来，还要带着女儿武小惠一起来串个门。
年轻漂亮的小惠姑娘第一次踏入山寨，便如水入滚油般炸开了锅，刺激得一帮老光棍们嗷嗷直叫。当姑娘一双又大又亮的杏仁眼不住朝杜大少身上瞟去时，杜大少又以礼相待时，老光棍们唏嘘着撤退了，从此以未来大少奶奶的规格对待小惠姑娘。
杜清明事后曾解释自己对武小惠并没有特别的意思，被没有学问的山贼们很有学问地回之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杜清明也就不再辩解了，对山贼们的打趣调笑俱都听之任之。
梓桐对此嗤之以鼻，都没见过女人么？不过一个山野村姑罢了，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最让他心里不平衡的，每次那山野村姑跟她那傻大粗黑的爹一来，杜清明就巴巴地迎上去而把他这个弟弟丢在一边不管了，真是让人恨得牙根痒。
且说梓桐勾着杜清明的脖子拉拉扯扯之时，忽听屋外有人阴阳怪气地压低声音嚷了一嗓子，“大少，快出来，大少奶奶看你来了！”
他当即眉头一皱，“哟，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正说着呢人就来了。”
杜清明无奈一笑，摸摸他的头，软语哄道：“好了，桐儿乖，去跟小明玩一会儿，哥哥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最好马上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以后别再回来了！”梓桐气呼呼地松了手，不由分说将杜清明推出了门。
杜清明在门口站了片刻，旋即叹息着转身离开。
梓桐生了一会儿闷气，对卧在门边打盹的杜小明一脸哀怨道：“小明，我们要被哥哥抛弃了，怎么办？”
杜小明懒洋洋掀开一点眼皮瞟他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打瞌睡。
梓桐对它的无动于衷十分不满，上前揪着它的耳朵硬是把它扯起来，痛心疾首道：“小明，做人不能太麻木，否则，与禽兽何异？！”
杜小明一脸无辜茫然地望着他。
梓桐咬牙握拳：“不行，我们要把哥哥抢回来！”
……
武氏父女自然是一道而来的，还扛来了一头早上新鲜猎获的野猪做为登门礼。
武山通抹了把黝黑的脸膛上的汗，对李兰花略为腼腆地笑道：“靠山吃山，小弟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头猪就算给各位兄弟晚上加个菜吧。”
“大兄弟太客气了，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晚上一定要留下来多喝两杯才行。”李兰花爽快地收了野猪，让张小姜搬到厨房去收拾，回头又打量着武小惠，笑眯眯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几天不见，小惠长得是越发水灵了。”
武小惠微微红了脸，却仍是落落大方道：“多谢兰姨夸奖。”
这位猎户之女眉目秀丽五官姣好，与一般足不出户的小家碧玉相比又多了三分飒爽的英气，一身蓝底白花的短打紧身衣将身段勾勒得窈窕而健美。因为常年跟着爹一同进山打猎，武小惠肤色并不算白，呈现出健康润泽的浅蜜色，毫无寻常少女的柔弱苍白之态。
李兰花对武小惠满意到家了，丰乳肥臀，脸色红润，一看就知道好生养。看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升级做奶奶了！
这时，杜清明来了，先向武山通抱拳施礼，“武大叔。”
武山通忙不迭地还礼，“杜大少！”
杜清明正色，“武大叔太客气了，就叫我清明吧。”
武山通受宠若惊，大着舌头道：“恩恩，清，清明。”
武小惠比他爹有出息多了，脆生生地叫道：“清明哥哥。”
杜清明含笑点头，“小惠。”
李兰花笑眯眯地看着，突然道：“小惠，你胳膊怎么了，受伤了么？”
武小惠将沾染了一点点血迹的左臂袖子掖了掖，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什么，早上和爹打猎时不小心擦伤了一点皮。”
李兰花一脸心疼道：“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清明，快带小惠去上点药，咱家祖传的金疮药治伤效果最好了，保管过两天一点痕迹都不留。”
武小惠晕生双颊，正想委婉一下表示不必麻烦清明哥哥，梓桐仪态万方地进来了，后面跟着威风凛凛的杜小明。
武小惠第一次上虎威寨便被突然横空出世朝她呲牙咧嘴的杜小明吓得大叫了一声，现在虽然不会再那般受惊，但一触到那双不带温度冷冷打量的金色兽瞳仍然免不了心有余悸。
梓桐却对武家父女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杜清明面前，把他的手一拖，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皱着眉嘟着嘴道：“哥哥，我刚才练爹上回教我的拳法时有一招怎么也练不好，爹现在有事正忙着，你来教教我嘛。”
武家父女倒罢了，毕竟与梓桐不熟，虽觉他这么大人了还跟哥哥这般撒娇真是孩子气，但也没有多想，李兰花与杜清明却是大热的天生生被梓桐的“娇憨”之态刺激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别说梓桐重生以来从未有过学而不会的情况，就算有，必定也会一脸烦躁地发脾气，而不会这般乖巧地向杜清明求教。
杜清明即便明知梓桐这番一反常态的表现必定是故意做给武小惠看的，但被他柔软微凉的小手握着，又被他黑白分明“纯真无暇”的眼睛望着，就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当下柔声道：“好，你稍等一会儿，哥哥给小惠上了药就去教你。”
梓桐这才像注意到旁人的存在般，随意扫了武家父女一眼，“哦，有人来了啊。”
李兰花见他出现便就头疼，蹙眉斥道：“死小子没规矩！快叫武大叔和小惠姐！”
梓桐倒也听话，先向武山通点个头，“武大叔好。”
不等武山通有所表示，又转向武小惠，甜甜道：“小惠姐好！小惠姐今天真漂亮，像我娘一样。”
像李兰花么，那她多半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武小惠眼角一抽，勉强笑道：“谢谢子童弟弟夸奖。”
梓桐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冷光，谁是你弟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真以为自己嫁进了虎威寨，当上了大少奶奶么！
李兰花掩嘴吃吃笑得满脸掉渣，“小坏蛋，刚刚吃了蜜么，嘴巴这么甜，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夸过娘。”
“我的嘴巴一向很甜的啊。”梓桐一脸无辜地看向杜清明，“娘不信的话哥哥可以做证，是不是？”
杜清明看了他淡粉微翘的唇一瞬，旋即视线滑开，含糊应道：“恩。”
醉酒
梓桐又转向武小惠，一脸关切道：“小惠姐，你受伤了么？我带你去上药吧，我哥哥一向笨手笨脚的，一个不注意说不定把你的伤弄得更重了。治外伤我最拿手了，小明小时候肚子破了这么大一条口子，肠子都快流出来了，都是我给它治好的。”说着伸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脸上配合着做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杜小明内心泣血，如果真伤得那么重，我早就死了好不好，哪里活得到今天……
杜清明无语凝噎，哥哥有那么笨么……
李兰花暗地磨牙，小兔崽子这又唱地是哪一出，存心想坏你哥哥的好事么？！
武小惠尴尬道：“多谢子童弟弟一番好意，不过不必了，只是一点轻微小伤，已经上过药了。”
梓桐吁了一口气，“哦，那就好。”说着又去牵杜清明的手，“哥哥，小惠姐不用上药了，你现在应该可以教我练功了吧。”
杜清明不好回答，便向武小惠投去欠意的目光。
武小惠只得道：“清明哥哥，你去教子童弟弟吧，我没事的。”
梓桐不由分说拉着杜清明便往外走，“哥哥，听到没，小惠姐都发话了！”
杜小明也跟上来凑趣，用牙齿叨住杜清明的袖子往外拉，于是杜清明便被两个弟弟合力拖出去了。
李兰花不无尴尬地出来打圆场，“小惠，跟兰姨说说，上午怎么和你爹抓到那头熊的。”
武小惠振作精神道：“恩，今天早上……”
另一边厢，梓桐拉着杜清明到了练武场，杜清明无奈道：“好了，桐儿，有什么不满的就直接跟哥哥说吧，这里没别人了。”
梓桐一脸无辜，歪着头道：“我哪有不满，明明是真心向你求教。怎么，你不愿意教？”
杜清明笑道：“怎么会。”
“不会就好。我先打一遍拳，你帮我看看是什么问题。”梓桐摆开架势，装模作样地打起拳来，中间故意姿势不到位，卖了几个破绽出来。
杜清明也不好指责他是故意为之，只能耐心地一一指导纠正。
一来二去的，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太阳落山时，寨子里惯例响起了张小姜宣布开饭的公鸭嗓。
因为有武家父女尤其是后者在场，山贼们自觉收敛了一些平日里的粗俗言行，也不划拳行令了，只痛痛快快地嚼着熊肉与武山通拼酒。
李兰花本来要安排杜清明与武小惠坐在一起，没想到被斜那里跳出来的梓桐挤到二人中间来。她正想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出去，梓桐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道：“娘，今天我生日，孩儿敬您一杯，祝您容颜不老，青春长驻。”说着端起酒杯来一口气喝了个涓滴不剩，由于喝得有些急了，被辛辣的烧刀子呛得不住咳嗽，白皙的脸颊挣出两抹潮红来。
梓桐并不喜欢喝酒，只是身为十六岁的成年男子，又常年与把酒当水喝的山贼们朝夕相处，说不得也要会喝酒才行，不然肯定要被众山贼鄙视。
杜清明连忙给他拍背顺气，“下次慢点喝，别这么急。”
李兰花的心呼啦一下就软了，连眼角都有些发红，同样十分豪迈地一气喝光了酒，然后又是欢喜又是埋怨道：“算你这小兔崽子还有点良心。一转眼子童你都这么大了，娘想不老都不行，只要你好好的，让娘少为你操点心，娘也就知足了。”
梓桐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微有不忍，难得乖顺地应道：“娘，我会的，您放心吧。”
李兰花欣慰地擦眼角，“那就好，那就好。”
母慈子孝的戏一上演，李兰花心情大好，对梓桐插在杜清明和武小惠中间充当第三者的可耻行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有梓桐夹在中间，武小惠连跟杜清明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梓桐与他哥哥头碰头小声咬耳朵，叽叽咕咕说笑个不停，偏又什么都听不清楚，真是满心不是滋味。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杜二少了，让他处处这般针对和排斥自己。再看杜清明，面对弟弟时唇边永远噙着一抹微笑，眼里满满都是宠溺与温柔，让人想不嫉妒都难。
小惠姑娘心中暗自感叹，那般温柔专注的目光，如果转移到自己身上，那该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啊……
杜清明觉察到武小惠受了冷落而郁郁不欢，有心想要和她说两句话开解一下，可每每露出这个意思就被梓桐端起酒拿话堵住了，一会儿说“哥哥，今天我生日，你得陪我多喝几杯才行”，一会儿说“来来来，咱们兄弟俩今晚不醉不归”。
杜清明无法，只能与他不停碰杯，同时不断哄劝他喝慢点，少喝些。
尽管如此，梓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