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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便盯着自己猛瞧。不过那并不是灼热、淫荡的目光,而是一种冰冷的,有如毒蛇般的眼神。
斜卧在软榻上的,是个年约二十的少年,尽管他有一张永远不会令人觉得衰老疲倦的娃娃脸,但观察敏锐的余婧凮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年龄,同时也感觉到他貌似庸懒的身体上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他百分之百的肯定,他,是一个性格乖僻的人。或许正因如此,才令他倍受女人欢迎。
余婧凮不得不承认,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确实是个非常美好的男人,多金又不会使人觉得无聊。若是换成另一种场合,另一个身份,连自己也愿意跟他交个朋友的。
“武爷!”李平肥胖的脸颊上依然带着春风般温暖的笑容,语气却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恭敬,“小的给您请安了。”
他就是小武?余婧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传言中鱼肉乡里、欺男霸女的恶汉怎会是如懒散温雅的少年?
他不仅瞪大眼睛看着这少年,他看到了少年嘴角边露出的甜美笑容。
“你爷爷的,你小子一整天死哪儿去了?现在还舍得回来见格老子呀?”谁又能料想到,方才还像滩烂泥般的小武下一秒会突然蹦起来骂人。满口脏话,毫无半点儿教养可言,实在令人乍舌。
冲口而出的这句话,不禁令他对小武的印象大打折扣。好火爆的性子,孔孟之道都读到哪里去了。不过这一点还真像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呢?这本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也就没有多想。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小武软榻上的女人。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若换了旁人早被武韹祺的恶形恶貌吓的不敢动弹,而她反而笑了,笑得如此开心,仿佛这才是小武应有的模样。她实在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所以也就带给了余婧凮出生以来的第一个错觉。以至于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她并不是小武的女人,而是他的姐姐。
小武是怎样的人,余婧凮还是不是很了解。可唯一知道的,是他自院中走过时,所看到的每个人都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呕吐。虽然,余婧凮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害怕什么,可他们实在太害怕了,怕得连苦水都已吐出来了。
难道小武真的那么可怕?
“唉哟!”胖呼呼的李平忽然笑得很暧昧,“我说爷,死了哪儿都不用去了。可小的还得服侍您呀,您说是吧?”
“呵呵呵!牙尖嘴利,早晚拨光你的牙!”武韹祺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到底真的只是个喜欢胡闹的孩了,还是个城府及深的大魔头呢?余婧凮依然看不出。
耳边响起的轻声低喃似乎为他解除了疑惑:“常言说,伴君如伴虎。谁又知道,这杭州小武比几百几千个皇上还难伺候。”
正月的天气并不热,余婧凮看向李平时却发现他脸上、脖子上不住流淌着大滴的汗珠。如果不是因为所着衣衫较厚,此时恐怕也被浸透了。他不住地用宽大的袖子擦拭着满脸的汗水,仿佛刚才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今年有什么收获吗?”武韹祺不知何时已躺回软榻,一口一口吃着小七喂给他的冰糖炖燕窝。
“有、有,拖爷儿的福气,八姑娘给您找着了。”摆出一副奴才相,李平赶忙把眼前这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往前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不管别的,他只希望惹得武韹祺开心,放他一马。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武韹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的确很美,甚至比小七还美,可那又怎么样呢?长得眉清目秀,手指修长柔软,皮肤白里透红的女人哪儿都有。只要他想要,随时都会有一大票人排着队送上门来。别人看两眼,就会脸红的女人,他不喜欢。
他抬眼望望小七,偏巧小七也在瞧他,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他把小七当姐姐,所以不想让她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也不愿惹她难过。武韹祺决定赶走李平找回的这个女人,马上赶走她。
可没等他开口,却看见那女人向李平福了福,随后转身就走。
“唉呀呀,我说姑娘,你去哪儿呀?”李平百思不得其解,连忙拦在他面前。
“既然小女子表哥不在此处,也就不多留了。以免碍着这位公子与那位小姐亲热。”吸吸鼻子,嗯,好浓的醋味哟!
其实余婧凮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可看到小武跟那个女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他就是不高兴。不仅仅是不高兴,简直气得发狂。
“这……这……”弄得李平也是左右为难,眼睛猛向武韹祺使眼色——求救。
岂有此理,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种气呀!
“不许走!”连鞋也顾不得穿,一纵身落在余婧凮面前。方才不觉得,离近了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比他高出一厘米,真是——太没面子了。
余婧凮才不理他呢,绕过他就往外走,丝毫不留一点颜面。
“喂!你是不是聋啦!我说不许走!你听不到啊!”向前一扑,本想去抓余婧凮衣襟,可不巧得的是,正抓在他那塞了两个小馒头充数的胸上。才想不对连忙松手,却已为时以晚。“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
“你……”气得涨红了脸的余婧凮回过身来,赏了他一座五指山,随后扬长而去。
吓坏了李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缩在墙角,像只待宰的肥猪。要知道,武爷可是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呀,这回,这回算是闯下大祸了。
好半天,才发现武韹祺发花痴般瞧着自己的一双手,不住地喃喃自语道:“有个性,我喜欢……”
一句话,惊得李平立刻变做化石雕像,也气得小七当场昏了过去。
当夜,杭州城里的某家秘密小报馆正在赶制明早的晨报。上面登着两条消息,其中一条是这样的:
十五元宵夜,大财富公子哥当街暴笑被疑精神失常,再度连哭两个时辰后,水淹西湖;
另一条则是:
官场得意情场失意,神秘美娇娘一掌打开浪子心扉。
上卷 第四章 十香居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这其中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只是世间人总是将一念之差的事情,看得过于严肃也太过严重了。就像有女人的地方,必然会有妓院;有妓院就一定会有嫖客;嫖客十之八九都是赌徒;而大部分的赌徒不论输赢总喜欢喝两杯;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酒鬼;酒鬼常跑酒楼,酒楼自然也会做些其他买卖……不间不断地循环,无始无终。到最后,究竟是先有善还是先有恶,谁也搞不清楚,谁也弄不明白。
三月的阳光照在杭州城内最繁华的长街上,温热的光芒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时近晌午,不但街上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就连人身上的五脏庙也开始敲锣打鼓,直嚷着上贡上贡。
十香居,便位于这条长街上。三层楼高的建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眼望去端地是气派非凡。即便是楼中伙计,穿得也是颇为体面,不愧有“苏杭第一楼”的美称,没点身份的人甚至连大门都进不去。换言之能坐在此楼位置最佳地方的,当然就是油水多到外泄的大揩子了。
三楼靠窗的位置乃是整间酒楼最好的,与其他桌子不同的是,雕花四角方桌周围只摆了两把椅子。任你随便坐在哪一把上,都可以清晰明了的欣赏到荧荧湖光,以及当然负心的许仙与多情的白娘子相会的断桥。只此一点,到也引来不少文人墨客,哪怕掷下重金,也会在此处坐上一坐,尝一尝本馆远近闻名的十道小菜。单靠此点,也为店老板带来了一笔丰厚的收入。
“这位少爷,要用些什么菜呢?小店的莲生桂子鱼,用料上好,绝对新鲜。”态度亲切的店小二一面殷勤地询问,一面卖力地擦着每日里至少擦上十遍的桌子。“不然枇杷鸭也不错,保证不会改腻……”
只是,枉费他在这里费尽口舌,对方依然对他熟视无睹,听而不闻。整整一刻钟过去,连半道菜都没叫。
“客官,客官……”店小二不仅偷眼瞧瞧他,心道,凭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像个有钱的主儿!不过,看他这副痴呆像别再是个傻子?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啊。要不,就是被价钱吓着了?不行,我得问清楚。他举起右手,在白衣少年面前不停晃动着。“客官,客官,回神了唉……回神了!”
也许他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而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映,“拿开你的手!”突如其来的呵叱声着实令他吓了一跳,慌忙抽回手去。
“呀,客……客官!”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不好意思的关系,久经“杀”场的店小二居然也结巴起来,直盯盯地瞧着眼前少年发愣。
阳光,自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照着他两条浓黑的剑眉,照着他黑矅石般的眸子,也照着高挺的鼻梁以及那两片引人羡慕的性感薄唇。若不是紧皱的眉头,一袭白衣的他看起来简直如画中之人般令人心醉。
店小二不仅怨恨起自己爹娘来,为什么把自己生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你看人家怎么长得来。人比人,气死人呢!
“小二。”随便翻了翻餐谱,余婧凮有些不耐烦了。他当下决定先叫些东西作为前菜。至于账单嘛!当然是转给今天那两个晚到的人来报销。“先上几道凉菜。”
“好来!公子来点儿什么?”一听上菜,店小二立时来了精神,取出纸笔,认真记着。自己果然没看走眼,这位少爷准是大家子弟,连叫个饭都跟别人不同,有风度嘛!
“嗯……”将餐谱至于桌上,余婧凮故作沉吟,摆出一副富家子弟气派,装模作样道:“凉菜就来拌腰花,凉拌海蜇,油淋鸡,油焖笋。”
“四个凉菜吗?”这一行干久了,不管是有钱的没钱的,文雅的粗俗的,他店小二哪种没见过?可这样的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四个菜,哪怕一顿饭吃下来也绰绰有余,他居然餐前开胃菜就要这么多?他不得不事先问个清楚,否则哪怕白做一年也不够陪偿损失的。
余婧凮送他一记你聋啦的白眼,继续点他的菜:“自己吃的话,正菜就少上几道。来一道红扒鱼翅……”
“好!四个凉菜加红扒鱼翅。请……稍等……”在接收到某种来自寒冬腊月的危险信息后,店小二立刻识相的闭住尊口,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待人家大少爷的吩咐。为免祸从口出,不敢再吱一声。
“八宝鸭、西湖豆腐、清汤燕窝、葱烧海参、珍珠丸子、葱炒牛肉、清蒸鱼……”店小二目瞪口呆地听着余婧凬连点了七道这间酒楼里最贵的菜,若不是余婧凮向他道了句都记下了吗?恐怕他就要去西湖找那两只吓掉下来的眼珠了。
“公……公子,您……一个人吃……吃……”
只听得“当!”的一声金物落地声,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
很快的,他的眉开始舒展,嘴角也在往上翘,连眼睛都笑得咪成一条线了。他看到了什么?世间又有什么能令人改变得如此之快?那还用问,当然就是——钱了!!!
沉甸甸地两锭金元宝摆在桌子上,任何人都会愿意为了它学上一两声狗叫的,更何况,只是上个菜而已。
“现在还有问题吗?”余婧凬并不在乎花钱,只要他活得开心,比什么都好。
“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曾几何时,他也被人打赏过。不过,都是些穷酸秀才,小气商人,哪像这位少爷般出手大方。可真算是,财神上门了。金子,金子……金子!
哼!见钱眼开的狗奴才。余婧凮满脸不懈地看他一边往衣袖里塞金子,一边摆出卑恭的奴才相。他突然想起了父亲说过的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贼养儿子打地洞”,不觉露出了一丝不亦被人查觉的冷笑。
“公子,您先坐会儿,您要的菜马上就到。”要说这十香居的店小二也不能算是全然一无是处,以钱做润滑剂后,两条腿到也利落不少。不过片刻,已在三楼与厨房之间穿梭而回,毕恭毕敬为余婧凬喝空的茶杯中,注入上好的龙井茶。
“上菜?”勤劳是种美德,过度勤劳却会惹人非议。懂得这道理的人或许不少,真正做到的则是少之又少。就像我们这位小二哥哥,现下可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再度惹得余大少爷不悦。“本少爷连菜都没点完,你就说上菜?!”
被他这么一吓,店小二连忙跪倒在地,扣头如捣蒜,连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觉得应该先上一些让公子爷先吃着,所以自作主张。小的该死。”一切看在钱的份上,忍吧!
“起来吧!”余婧凮到不是真的想为难他,只是喜欢捉弄人罢了。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方才你说今天的莲生桂子鱼很新鲜是吗?给我来一盘。”
“是!是!”店小二諂媚的说,这回他可学乖了,询问道:“公子还要些什么吗?”
汝子可教也!余婧凮露出一副赞许的笑容:“主食就上卤菜肉丝面和虾仁蛋炒饭吧!”
一头猪、两头猪……十头猪……二十头猪……
余婧凮突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甜点就要八宝饭。顺便再来一坛上好女儿红。好了,你先去吧!不够再说。”
“是!”带着满脑子里跑过的一大群猪,店小二昏晕晕的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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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或许会因心情不好而暴饮暴食,借以忘却不愉快的事情,余婧凮便是其中之一。唯一不同点在于,不论他的心情是好是坏,只要想到是由别人付账,他的胃口就会变得特别好。
当店小二端着作为甜点的八宝饭走上楼,见到满桌只剩碎骨残汤的碗碟时,差点儿连人带盘跌坐在地上,马上快掉出眶的眼珠,全然掩不住内心的惊吓,诉说着内心的话语——他……他不会是阎罗地府中跑出来的饿死鬼吧?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像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似的?看他一副小身子骨,这营养都跑哪儿去了。
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口袋里的金元宝,心中依旧充满疑惑——金子真的假的?不行,还是赶快找家钱庄换出来比较保险。
早已发觉店小二上来的余婧凮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斜睨着他,正确的说是紧盯着他手上端着的那盘依旧冒着腾腾热气的八宝饭不放。
到是把个店小二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呐呐道:“公子,您在看什么?”说实话,这位公子爷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俊呢!都看得人家不好意思了啦!好死相哟!
阴沉沉的气息一点点从余婧凮身上流出,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在看我的饭什么时候冷掉……”他的饭呀他的八宝饭!!!
“呃!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店小二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楼梯口发愣,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把八宝饭放在桌上。幸好,三楼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上得来的地方,偌大的楼层亦只有余婧凮一人在吃饭而已,否则肯定砸了这“苏杭第一楼”的招牌。
“公子慢用,还有吩咐您尽管说,小的一定全力以赴。”店小二这会儿显得特别殷勤,点头哈腰,惟命是从。
余婧凮正努力对付那盘已经有些凉了的八宝饭,可没闲空听他在这儿废话,刚想示意他离去。突然一阵悠扬的洞箫传来,令他改变了主意。“何人箫声?”
“回公子,此乃小店几日前收留的一位姑娘,专为有钱且有雅兴的客人唱曲的。”店小二眼珠一转,故作神秘的说:“据可靠消息,这位姑娘可是排名京城四大美女之首,只因家道中落,才会流落于此,可怜呢!”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好让人以为他很有同情心。
“去,把她带来此处,本公子也想亲眼见见这所谓的京城四大美女是何等天香国色。”扒上两口饭,余婧凮不紧不慢地吩咐着。
京城?四大美女?你当他真不识货呀!老实说,他还曾冒着被误会为采花贼的名誉危险跑去看过。结果呢?现在想起几位的尊容还会猛呕酸水。本朝重尚以胖为美,此话不假。健康丰满当然就是美啰!可那四个女人也太胖了点儿,整匹缎子恐怕都不够作她们身上的一件衣服。虽已是五年前的事了,值到如今,余婧凮见到猪还是忍不住全身抖个不停。
他也决不是因听信店小二传言,色心大起。只是觉得这箫声过于忧郁,突然盟发了好奇心而已。他是君子,所以君子不好色。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楼梯上传来细碎脚步声,店小二已将姑娘引上楼来。
余婧凮取过店小二事先放于桌上银盘中的湿毛巾净净手,示意小二将碗碟撤下,自己则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起这位二八俏佳人。
可爱的蛋形脸,配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鼻子,樱桃小口,活脱脱是个美人儿胚子。
莲步轻移,少女以优雅轻柔的动作,缓缓行至余婧凬近前,飘然下拜,莺莺切切道:“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余婧凮抬起手,表示不必如此多礼。端起店小二换上的极品铁观音,品了品,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处人士?”
少女轻轻道:“小女子贱姓秋,闺名海棠,乃是京城人士。”
“家中还有什么人?又是因何流落于此呢?”他只是出于职业习惯随便问问,谁料想。秋姓姑娘居然闭口不答,让余婧凮不仅皱了皱眉头。
还是店小二够机警,连忙凑到余婧凮耳边,压低声音道:“公子还是莫要问了,秋姑娘不喜旁人提极她可怜的家事。”
“哦。”余婧凮毕竟也是个明白事理的读书人,尽管他仍对自称秋海棠的姑娘心表怀疑,脸上还是笑容依旧:“那么,就请姑娘吹奏一曲吧!”
秋海棠轻笑着道:“让小女子吹曲不难,不过还要请公子揣摹其中词意。”
余婧凮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请吧!”
秋海棠不再多说什么,持箫在手,春葱般的玉指,按着箫孔,玉容微笑,樱唇半蹙,重又吹出方才那首哀怨曲词来。
余婧凮把玩着手中折扇,侧耳伶听,揣摹这洞箫中吹出的词调。店小二则是一头雾水地站在边上侍候着。
曲闭,秋海棠淡然一笑,问道:“公子可听得仔细?”
余婧凮笑而不答,冲着店小二道:“笔墨侍候。”
苏杭二城本是文人倍出,穷酸秀才既然常来,店内的文房四宝也是少不得的。不大一会儿工夫,店小二已将笔墨纸砚准备齐全,长身而立。
秋海棠砚好墨,扑好纸张,柔柔道了句:“公子,请。”
思考片刻,余婧凮提笔写道:“《百尺楼》灯花落
粉腮湿鲛绡,
只怕郎情薄。
梦到巫山梦几峰,
酒醒灯花落。
数日尚春寒,
未把罗衣着,
眉黛含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