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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江山不悔-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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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绝不会拿承阳做饵。所以,承阳已经破了。”

  众人瞪大眼,纷纷问:“若是承阳城已破,又是被谁打下的?难道青仑王这么快**了?”

  步千沉吟不语。只有进城亲眼看看,才能印证他心中猜测。

  **

  夜风徐徐,城楼上破败的旗帜呼呼作响,月光将城墙覆上一层淡淡的光泽,深色干涸的血痕狰狞而醒目。僵硬的尸体像是引路石,越往城门,数量越多。在城门下,更是堆了厚厚一层。

  城门朝里洞开,剧烈的风往里灌着。远远望去,城内竟见不到半点灯火。

  前锋已探明,城内的确没有埋伏,步千命大军缓行入城。月光照在湿漉漉的大路上,人足踩在地面,就像站在沼泽里。

  趁着火光一看,那潮湿竟是寸许深的血水,还有些地方尚未干涸。而赭色的尸身,一直蔓延到前方街道尽头。有士兵去查探,那些尸身大多冻得僵硬,至少死了两三日。可见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多么惨烈的恶战。

  如此地狱般的景象,新兵早已大口大口呕吐起来,女兵更是捂嘴不发出尖叫。有些老兵都看得恶心不忍。破月虽然历经百战,这种场合也是少见,恶心得干呕。步千将她从马上抱过来,紧紧圈在怀里。

  这是一座死城。在检查了城中大部分区域,包括皇宫、官员府邸、百姓民居,他们还未发现一个活人。一个时辰后,步千与众将在皇宫落脚。这里宫墙高耸、毁坏较小,歇在此处,有利于防御。

  破月和步千找了一间小宫殿的偏殿住下。这里也许是某位妃子的住所,红帐暖被、雕龙画凤,清雅别致――如果不需要清理出十来具尸体放到殿外的话,也许破月心情会好一些。

  步千安置好她,就出去检查全城防务了。这城如此恐怖,几乎所有将士们都要连夜值勤,仔细检查城中每一个角落。

  破月躺在空荡荡的宫殿地上――妃子的床她是不敢睡的,感觉阴森森的,随便打了个地铺。若说是慕容湛派人破了承阳,她是完全不信的。且不说君和在大胥北部留下的数十万兵马,慕容湛根本不可能打到君和;就算打过来,以慕容湛的风格,怎么可能城中没有一个活人?可就算士兵都死光了,百姓又都去了哪里?难道也全死了?屠城?

  算来算去,打承阳的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当世第三国,流浔。可他们只是向来中立的小国,怎么可能有本事把唐卿打得落花流水?唐卿和十三,还有君和的皇帝官员们,又都去了哪里?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出现刚才在街上看到的堆积如山的尸身。大部分是士兵,还有很多百姓。

  慢着……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敌人的尸身呢?

  为什么完全没看到敌人的尸身?真的没有!这怎么可能?这世上不可能有人在唐卿面前全身而退,那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将敌军尸体全部藏起来了。

  为什么?

  她一下子坐起来,她必须去街上再看看。起身将狐裘拿过来正要披上,忽然一愣。

  有声音,就在头顶。

  那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短促、浊重,刚刚才出现的。

  她只微微一顿,披好了狐裘。她的后背有些冒冷汗,但她强迫自己不抬头,伸手去拿椅子上的百破刀。

  就在这时,头顶风声大作。她暗叫不妙,一个箭步上前抓起百破,刀刚出鞘抬头一看,一个庞大的黑影已朝她迎面扑来。

  恍惚间只见黑影中一道形状尖锐的银光闪过,破月举刀便格。“铿”的金石交错,她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竟叫她胸中气血翻涌。

  然而也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也看清了对方的面目,大吃一惊。

  那是个非常粗壮的男人,粗壮到令人感到畸形。身材比她曾经在电视里见过的相扑还要庞大,却完全不是赘肉,跟健美选手一样肌肉喷张。他很高大,看起来至少六尺多将近七尺,也就是接近两米了。

  他穿一身宽大的蓝袍、脚踩皂色长靴,手持一根颜色深暗的长枪,枪头是精铁所铸,闪闪发光。而长发凌乱披散肩头,胡须荏苒的脸上,一双虎眸没有半点表情。

  当他再次持枪朝破月攻来,一根细细的兽牙从他脖子上弹出来,又跌落在他胸膛上。破月往后一翻,堪堪避过他的枪,惊呼出声:“蛮人!”。

  ☆、107

  破月身为一等一的高手;已经很久没遇到过对手。眼前蛮人的内力雄浑;竟与她相去不远。而且他完全不是凭蛮力乱打,招招沉稳、简洁、狠辣,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取了性命。

  他竟是会武功的!破月升起不详的预感。

  好在玉涟神龙功千变万化;破月亦足够沉稳。过得五十余招,他被一刀砍上左肩。然而;刀锋一触到他的肌肉,竟像砍在坚硬的石块上!破月暗惊;内劲催发;势如破竹!鲜血喷射;一整只肌肉纠结的肩膀;掉落在地上。可若换做寻常人,全身早被劈成两半。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动作竟无丝毫停顿,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枪直取破月面目!破月大吃一惊,翻身急跃,然而手臂依然被他枪势擦伤,隐隐生痛。

  他没有痛觉!否则不可能连寻常人的神经反射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

  殿外的士兵们听到声响,已经冲了进来。见状大惊,数箭齐发。那蛮人一跃而起避开大半,却也有神箭手的箭矢后发先至,正中他胸口!

  众人大喜,然后立刻震惊了――明明射中心口的箭,被他一手抽出,原来只射进去半寸有余――他的肌肉实在太硬了。就这一分神功夫,他砰然落在众士兵面前,一枪便刺穿一人。众人拔刀相向,他一支长枪却如入无人之地,纵横开阖,顷刻枪尖上又穿了三人,被他掼倒在地。

  殿内已聚集了十余名士兵,大伙儿见状都惊呆了。须知他们都是步千洐亲手训练的精锐,墨官一役,神龙营威名响彻天下。今日却被一个蛮人杀得片甲不留。他们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羞愤难当,更多的人朝蛮人冲去。

  破月原本还想抓活口,此时见他斩杀士兵,哪里还顾得许多?瞅准时机,一刀刺向他后心,对穿而过。他的动作终于有了迟滞,其余士兵万刀齐发,砍向他身躯。

  小墙般壮实的身躯僵立不动,他全身各处被士兵们砍得血骨森森,虎眸呆滞的圆瞪。

  他终于死了。

  士兵们惊魂未定,破月亦是气喘吁吁。

  他不像人。破月走到他狰狞的面目前打量,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他的身体强壮到畸形,他没有痛觉,他只懂杀戮。

  若是生活在森林中的蛮人,怎会变得像杀人机器一样?

  “掰开他的嘴。”破月下令。

  士兵用刀尖挑开,脸色微变。

  “夫人,他没有舌头。”

  步千洐原本在城中巡视,得到破月遇刺消息,立刻赶回来。他匆匆扫一眼殿门口雕像般的蛮人尸体,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坐在桌前的破月搂进怀里。

  “我没事。”周围还有士兵,破月有些赧然。

  “你们先出去。”步千洐低喝道,待士兵都走了,他低头注视着她,“我已听说今晚的凶险。今后半步都不要离我身侧。”

  破月失笑:“那你连夜值勤,我也要跟着,岂不是累死?”

  “那我便抱着你,在我怀里睡。”他神色很认真的说。

  “大家会笑话的。”

  “不必管。”他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你不能这样粘着我。否则哪日要分开一段,我怎么舍得?”她将头埋在他怀里。

  “一刻都不分开。”他低头吻住她,声音低哑,“娘子……是我的心头肉。”

  破月很少听到他说如此肉麻的话,不由得笑了。两人成婚已久,按说早该习惯成自然,怎么到了她二人这里,一日比一日情浓,一日比一日不舍。这种感情太过炽烈,炽烈到让人惴惴不安,好像怎么爱对方都不够,甚至连他都变得不敢松手,怕一松手,就错失了彼此。如果错失,她简直无法想象,生命要怎么继续。

  或许,这就是古语说的,由爱而生怖,由爱而生忧吧?

  “嗯……”破月勾着他的脖子,“你也是我……”

  心尖上的人啊。

  见她神色如常,步千洐放下心来,牵着她的手走到殿外,仔细打量那蛮人尸首。破月将今晚的经过详细对他说了遍,步千洐这才道:“方才我在街上,也被一只蛮人偷袭了。”

  “啊!”破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有无受伤?”

  殿外几十名士兵都笑了。

  步千洐失笑:“没有。只可惜没有抓到活口。另外,在一些民舍里,救出些百姓。”他的神色变得凝重:“他们说,四日前,一支蛮人大军,攻破了承阳。”

  次日一早,步千洐命大军循着蛮人军队撤退的方向,往东南而行。一路不断见到被火烧过的村庄、君和士兵的尸体。也开始见到零散的蛮人尸首。

  “不远了。”步千洐说,“全军急行。”

  “你怎知不远?”破月与他共骑。

  “一路过来,你可曾见到有蛮人尸首?”步千洐说,“如今必是来不及收殓,咱们打他个措不及防。”

  原本要走五日的路程,被步千洐生生用了三日便走完。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日傍晚,大军前锋行至一座大山脚下,远远便见前方树林中,火光大作。

  步千洐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唐卿的帅旗。赭色雄鹰旗随风飘扬,饶是颜色灰败、千疮百孔,也掩不住那绝世而立的风姿。

  “会否是唐卿的圈套?”有将领问。

  步千洐反问:“难道你未见承阳城生灵涂炭?”翻身下马,与破月领一千精锐,于夜色中潜行过去。

  桔红色的火把,像一只只摇曳的眼珠,在夜色里闪烁浮沉。步千洐率众人伏在山丘后,首先看到的,是数十个高大到近乎畸形的蓝色身影。火光在地上拉扯出更加狭长的影子,令他们看起来与鬼怪无异。

  而蛮人的包围圈中,数名赭衣人正奋力抵抗,具体情况看不分明。然步千洐和破月目力更好,立刻辨认出其中一把长剑快若惊鸿,于林中纵横腾挪。

  十三!

  两人都在心底叫出这名字。

  “大将军,咱们怎么做?”前锋将军问。

  “全部活捉。”步千洐道,“谁有良计?”

  立刻有名军官站出来:“大将军,蛮人有毒烟,小的也有。不妨一试?”原来是名善用毒的江湖游侠。前些日子见到蛮人毒烟后,他一直耿耿于怀。今日见有机会,立刻献计。

  步千洐和破月都觉这样最好。于是那军官聚齐些树枝树叶,点火之后,从怀中取出个小白瓷瓶,全倾倒进火里。淡淡的轻烟缓缓升起,那人请步千洐连拍数掌,将烟雾朝树林吹去。

  众人期待的看着,片刻后,果然有了效果,林中“扑通”、“扑通”数声,倒下数人。

  可这效果绝不是他们想要的。因为赭衣人全部倒下了,唐卿帅旗也倒下了。所有蛮人静立不动,片刻后,全部转身,看着这边。

  难道蛮人竟然百毒不侵?

  可已经来不及细想了,他们已经朝山坡冲了过来。

  好在他们看起来只有五十余人,众人半点不慌。步千洐厉喝:“放箭!”

  数张劲弩齐射,箭雨如蝗。每个蛮人身上都至少中了七八箭。然而匪夷所思的事再次发生了,除了被射中眼珠的蛮人停下脚步,原地胡乱挥舞长枪,其他蛮人哪怕全身如刺猬,攻势居然不减,朝山坡上冲上来。

  狭路相逢,避无可避,步千洐抽出长刀,厉喝道:“杀!”

  这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恶战。月色清亮,盈盈照耀在山坡上,也照亮每一个蛮人的脸,沉默、麻木而凶狠。沉甸甸的长枪,于他们手中有若游龙,追魂夺命。他们并非只懂蛮干,在冲到山坡上时,他们悄无声息的变化为尖锥阵型,再往两翼展开,瞬间冲破了士兵们的兵阵,分明五十人的队伍,气势如此磅礴沉稳,竟不把这步千洐的一千人放在眼里。

  千钧一发之际,步千洐抽出长刀,刹那如漫天大雪纷飞。黑色身影拔地而起,雷霆万钧般落下,直扑为首一名蛮人。鸣鸿于半空隐有风雷声,直破那蛮人的精铁长枪,刀光亮如白昼,瞬间将那蛮人从头到脚劈为两半!

  “好!”众兵士采声雷动,气血大振,方才被蛮人冲破的阵脚,也迅速恢复严密。而其余蛮人约莫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对手,全都是一愣,就这一分神的功夫,包围圈已成,蛮人们深陷兵阵中。

  两柱香后。

  步千洐和破月提刀站在血泊里,心情都很沉重。五十余名蛮人终于被剿杀干净,没有活口――留不下活口。点穴竟然对他们是无用的,而他们不到战死,绝不投降。可这边的伤亡也很大,战死八十余人,重伤一百一十人。若不是步千洐在这方寸之地灵活应变,几乎要将所有手段用到极致,伤亡还会更大。

  可再想想,如果是两方大军交战,步千洐不可能这样事无巨细的临场指挥,正面对抗时,神龙营的伤亡会更大!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两人带着一队亲兵,迅速冲下山坡。只见林中倒着二十余人。正中一辆马车已然残破不堪。马车前躺着的,不正是十三?步千将他扶起,破月掀开车帘一看,唐卿、唐甜兄妹晕迷靠在车壁上。

  **

  次日清晨。

  步千洐二人走到营帐门口,亲兵低声道:“都醒了。”

  步千洐点点头,露出笑意,掀开帐门。日光照进去,只见一人面目俊朗、容颜苍白,坐在榻上,另外两人站在他身侧,闻声都转过头来。

  三兄妹长相各异,可那份清隽和沉静,如出一辙。唐甜一身红衣,目光探究;十三面无表情,眸色很难得有些复杂。唐卿的表情则简单许多――他含笑看着二人,既无紧张,也无防备,不似被俘的敌国元帅,到似老友到访,言笑晏晏。

  “步将军,我兄妹三人,多谢你救命之恩。”他温和道,十三和唐甜听他这么说,同时拜倒在地,他却道,“我行动不便,无法下地,失礼了。”

  步千洐一愣,上前扶起十三。破月扶起唐甜,看着唐卿。只见他端坐于榻上,双腿一动不动。

  他察觉到两人目光,苦笑道:“长期服药,终是伤了血脉筋骨。”

  步千洐一路披荆斩棘往北而来,虽是为了复国破敌,但也存着与唐卿好好大战一场,一较高下的心思。如今见他也是国破家亡,甚至双腿残疾,竟生出几分知己罹难的伤痛。他沉默片刻,上前道:“元帅,我军中不乏能人异士,且让他们来为你诊治。”

  唐卿摇头:“无妨,先说军事吧。”他顿了顿,脸上浮现笑意:“你带兵穿过了白泽森林?”

  步千洐大为敬服,点头道:“正是。为了偷袭承阳,报你当日攻下帝京之仇。”

  唐卿一怔,微笑道:“若不是蛮人大军,你想攻下承阳,倒也不容易。”

  “极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唐卿点头:“假设已无意义。如今我三人为你所擒,敢问将军要如何处置?”

  步千洐沉吟不语。

  “别杀他。”十三闷闷的声音响起,清亮的眸看着步千洐。唐甜一脸警惕戒备,破月也有点紧张了――她知道步千洐虽与唐卿互相欣赏,但是国仇家恨前,步千洐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的心肠比谁都硬。

  但这次,步千洐的狠绝,连她都未料到。他看着唐卿,语气平静:“大胥分崩离析,皆你一手促成。我还有何理由留你性命?”

  十三的脸骤然变色,唐甜目露决绝的恨意,破月沉默不语。

  唐卿却笑了,慢悠悠的道:“理由,自然是有的。”

  步千洐脸上泛起似有似无的笑意:“譬如?”

  “蛮人。”

  ☆、108

  当唐卿与步千洐并肩坐在中军大帐;面对胥军将士惊讶、质疑甚至愤怒的眼神时,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轻松自若。

  他在忧心。忧心的并非个人安危,而是天下大势。

  两个月前,他领大军返回承阳;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场异常艰险的时局。十万蛮族兵临城下;承阳风雨飘摇人心惶惶。

  而他和新帝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对手。

  腊月二十三;蛮族攻城。唐卿并不害怕;哪怕早知蛮族骁勇。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他会在与动物无异的蛮族大军中,遇到今生最强悍的对手。

  步千洐固然天纵英才,但暂时没被唐卿视为对手。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步千洐即使出山,接手的也是大胥的烂摊子,且大胥新帝器量狭窄,步千洐生性豪放,两相桎梏下,必难有大作为。所以即便大胥五年内不亡,步千洐也不会是他唐卿的对手。

  可蛮人之中,竟然藏龙卧虎。

  那人带兵攻城一个月,与唐卿打得不分上下。旁人或还觉得是蛮人太强悍,两方势均力敌。唐卿却暗自心惊肉跳——须知唐氏钻研神兵利器已有数年,武器上远远领先于蛮人。在这种前提下,双方依然难分胜负,不能不叫他忧心。

  便在这节骨眼上,连日北风大作,对方突然于城外燃放神秘浓烟,满城守军中毒十之三四,军心大挫。若不是唐卿治军甚严,坚持守城,只怕城门早被攻破。

  然而还不止,对方的杀手锏在这个时候,才使了出来。一夜之间,君和新帝被刺杀,负责皇城安危的卫尉叛变,率禁军以“诛杀叛党”为名,偷袭唐家,意图置唐卿于死地。同日,奸细偷偷打开东城门,蛮族长驱直入,平手战局就此打破。

  然而唐卿也是极厉害的,硬是率着七八万残军,与蛮人展开巷战,生生将野兽般的蛮人堵在东城半个月,掩护全城百姓撤离。待得他领残部且战且退,已是身陷重围、力有不逮。直至在城外数里,被步千洐出手相救。

  如今,事实的真相于他心中,已是水一般清晰。

  流浔的暗棋并非与大胥联手。他们的暗棋,是蛮人大军。潜伏在承阳城内的奸细,也是流浔人。只是流浔如何驯服野性十足的蛮人,甚至训练成如此强悍的军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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