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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吃的,季瑜立即点头,“好啊,好啊……”
见四妹和季瑜的互动,三叔暗笑,他啊,是多管闲事了,好在的确抓到几条鳝鱼,解下腰间的竹篓子,递给四妹,问道,“你们咋来了?”
四妹接过竹篓子,打开连忙让季瑜来看,两个人兴奋的很,完全没注意三叔在跟他们说话,叽叽喳喳讨论着,晚上要怎么吃这鳝鱼。
三叔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三妹,三妹立即说道,“三叔,娘和二婶准备给三叔娶三婶,好几个媒婆在我们家……”
三妹话还未说完,三叔像针风从她身边跑过。
三妹愣在原地,扭头错愕的看着三叔的背影,呢喃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四妹和季瑜摇摇头。
“三姐,不管了,咱们回家去吧!”四妹说着,朝季瑜张开手臂,季瑜立即把四妹背上。
却一定要四妹拧着竹篓子。
三个人往家里走去。
三叔像阵风冲进卢暖家,见五六个媒婆在堂屋里,吃着点心,喝着茶,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谁家姑娘好,谁家姑娘俏,心中之火徐徐上升,走进堂屋,冷声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这一辈子都没准备去媳妇,劳烦你们白走一趟了!”
三叔一出现,媒婆们还欣喜不已,三叔这话一说,媒婆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就连韩氏和二婶,也愣在原地。
“他三叔,你……”韩氏说着,有些结巴。
“我没病,也没糊涂,更没发热,二嫂,麻烦你送她们走吧!”三叔说完,转身走到院子里,找了凳子坐下,觉得心中实在是闷,转身回了家,找到烟杆和旱烟,卷了啪嗒啪嗒抽了起来。
三叔平时是不抽烟的,只有在极度难以自控,或者很恼火的时候,才会抽烟。
二婶送走了那几个媒婆,和韩氏说了几句,来到三叔家。
见三叔坐在门槛上,啪嗒啪嗒抽着烟,叹息一声,坐到三叔身边,“有旺,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你也该学着放下了,以前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如今各家姑娘随便你挑,你喜欢啥样的,就挑选啥样的,何必这么倔呢!”
三叔闻言,没有吱声。
多年前的事情,他忘记不了。
一直以为的亲大哥,是好的,至少是疼他的,就连娶媳妇,也是口口声声说,先两个弟弟娶了,他在娶。
结果呢,结果他去见了韩氏,回来说韩氏长得又丑又难看。还说什么,家里穷,没得法子,娶个回来,生个娃传宗接代就好。
问他要不要。
他一听韩氏又丑又难看,自然是不乐意的,就拒绝了,可是当他见到一身大红衣裳,娇羞不已有明媚动人的韩氏时,硬生生的愣住。
去找卢有才议论,结果卢有才说,是他自己不要的。
两兄弟打了一架,他直接搬去了山里。
在山里呆了三年,才下山。
回到家中,卢暖都两岁了。
很多事情改变不了,也就不再改变,三叔也自知忘记不了当初那一眼娇羞无比的韩氏,早些年还有人上门说亲,都被他拒绝了,后来,后来也就没有媒婆上门说亲了。
卢有才抛妻弃子跟寡妇私奔,他知道。
因为亲眼看见了,卢暖要跟卢有才走,却被卢有才撵了回来,卢暖气恼,整日阴阳怪气的,直到卢有义说卢有才已经死了,要那块地,他本来找到卢有才未死,接过卢暖去找他要地,他一时口快,说亲眼见卢有才离开的卢家村。
卢暖极其对他破口大骂,他一时气恼,打了卢暖一巴掌。
谁知道却没把力气扣牢,把卢暖打晕厥过去。
往事如烟,如今想起来,三叔都觉得,这似乎就是一场戏,一场梦。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醒来之后的卢暖,变了一个样,懂事,机灵,孝顺,也果敢起来。
这些,三叔都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韩氏,因为家里条件好了,人也越来越年轻,甚至比起当年,还多了一股韵味,他也就遐想起来。
可也只是遐想,并不敢越据。
“哎……”
原本以为,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却不想,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三叔叹息一声,继续抽烟。
“有旺啊,你好好想想吧,是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呢,还是守着你心中的梦,光棍一辈子!”
二婶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二嫂……”三叔低唤一声。
二婶闻言,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三叔,等着三叔接下来的话。
“我不打算娶亲,这一辈子,我就没打算娶妻生子,梦也好,现实也好,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以后,你们别在给我张罗着娶亲的事情了!”
二婶真是被三叔给气死了。
“你啊,就倔吧,等你将来老了,无所依靠的时候,看你再嘴硬!”
二婶说完,气愤的离开了三叔家。
韩氏在院门口徘徊,一见二婶回来,连忙问道,“咋样啊,为什么好端端的,发火了呢?”
二婶见韩氏毫不知情的样子,心中愕然,随即气恼的说道,“心中有人了!”
“有人了?”韩氏眨了眨眼睛,随即一笑,“有人好啊,是谁家姑娘,问清楚了吗?”
“不是谁家姑娘,反正这事没戏,嫂子,有旺说了,这事以后咱们都别管,你也就别问了!”
二婶说着,呼出一口气。
这都叫啥事。
若是以前家里穷,这嫂子嫁给小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今卢暖有银子了,有声望了,这事可不能这么胡来。
韩氏闻言,顿了顿,以为三叔是看上谁家寡妇,或者还是有孩子的那种,心中欢喜,才说道,“成,既然有旺有了喜欢的人,总不会藏着掖着一辈子,迟早是要带回家给我们看看的,要是好,咱们也就别阻拦,由着他去吧!”
“嗯!”
家中的宅子基本上要修建完毕,边上的四套大宅院,也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之中。
徐子衿牵着卢暖的手,走进大宅院。
“带我去哪里?”卢暖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徐子衿说着,牵着卢暖往前走。
来到一个大院子。
“这是主院,以后我们成亲了,就住在这里!”徐子衿说着,牵着卢暖在空荡荡的大屋子里走动。
“这是书房,我已经打算做几排大书架,你喜欢什么书,列个清单出来,我吩咐下面的人买!”
“什么书都好,我想着,这个时候,我是没时间看的!”卢暖说着,伸出手摸摸屋子里的一切。
徐子衿淡笑,拦腰抱起卢暖,说道,“我知道,走,我带你去我们的寝房!”
“不是油漆还没干吗?”卢暖问。
“没说要住进来啊!”徐子衿失笑。
抱住卢暖往前走。
轻轻的推门,屋子里家具早已经摆好,屋子里还有着一股子漆味,徐子衿抱着卢暖往里间走去,大床,衣柜,梳妆台,一一摆放的整整齐齐。
“这,你什么时候摆放的?”卢暖问。
连床都是铺好的。
这家伙抱着她来这里,想做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秘密!”徐子衿说着,把卢暖放在床上,俯身把卢暖压在身下,委屈不已的说道,“阿暖,说好一个月一次的,今天,刚好是一个月期满!”
“有吗?”卢暖错愕。
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有,今天刚好是正月二十七,我们上个月腊月二十七有肌肤之亲,我数了数日子,刚好一个月!”徐子衿说的好不委屈。
虽然这期间,他有抱过卢暖,亲过卢暖,好几次也情到浓时,差一点擦枪走火,长驱直入,但是都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因为他记得,和卢暖的约定,一个月一次。
至少在卢暖长大,嫁给他之前,一个月一次。但是,在卢暖及笄嫁给他之后,可就不在这个范围了。
“憋得很难受吗?”卢暖问。
徐子衿摇摇头,“不难受,就是想阿暖了,所以才难受的!”
徐子衿说完,深情的吻住卢暖的红唇,辗转反侧,尝尽卢暖所有的滋味,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徐子衿才有了别的动作。
这次的欢爱,并不像以前,那么激烈汹涌,徐子衿很小心,很温柔。
因为他的阿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若是他太使劲,卢暖怕是要躺在床上三天下不了床。
走路也会露出端倪,惹来闲话。
欢愉之后,卢暖窝在徐子衿怀中。
徐子衿大手在卢暖身上游走,片刻之后,才皱着眉头说道,“阿暖,你瘦了!”
“瘦了吗?”卢暖呢喃。
其实,她很喜欢徐子衿这样子的温柔。
缠绵之后情意浓浓的样子,徐子衿也似乎特别喜欢在欢爱之后,把她搂在怀中,吻吻她的头发,她的额头。
大手也没有老实过。
“嗯,瘦了,当然,有的地方却大了起来!”徐子衿说着,坏坏的笑了起来,大手更是不老实。
“唔,你捏疼我了!”卢暖低呼一声,拍打在徐子衿的手背上,懊恼的说道,“就不能正经一些!”
徐子衿闻言,低沉一笑,翻身把卢暖压在身下,含住卢暖的耳垂,“阿暖,你觉得,一个男人在床上,抱住他心爱的女子,能够正经起来?”
“你……”卢暖错愕。
徐子衿却不老实起来,一边亲吻卢暖,一边说道,“除非他无能,或者,怀中的女子根本不是他所爱,可是阿暖,我这么爱你,时时刻刻都想要你,你要我怎么正经,你摸摸看,我又想了……”
卢暖闻言,刚想开口,却被徐子衿再次带入漩涡之中。
一番激情欢愉下来,天都黑了。
卢暖想要起身回家,徐子衿却死死抱住卢暖,不让她离开,幽怨万分的说道,“阿暖,快些长大吧,我好想,好想就这样把你留在身边,每天晚上死劲爱你,早上抱着你醒来,这种日子,我想想都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徐子衿这番话,卢暖怎能不感动,柔情似水窝在徐子衿怀中,“子衿,为什么要说这么动人的情话,你知道吗,我的心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呵呵,傻阿暖,别不开心了,你看看你,还这么小,却背负了那么多,你应该无忧无虑的,可是为了我,为了你的家人,你背负了太多太多,这段日子,你虽然在笑,可是笑得好勉强,好累,看的我好心疼,好几次想要把你拥入怀中,替你去完成,可阿暖啊,你是这么的骄傲,你有你的坚持,你的理想,我们说好要比肩而立,一起翱翔,所以,我默默的支持你。那阿暖,答应我把心里沉重的包袱都放下,让一切都顺其自然,有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有的事情,你也要学着忘记,不要纠结过去的得与失,失去的同时,我们也得到了别的,你说对吗?”徐子衿说着,闻闻卢暖的额头。
徐子衿知道卢暖在哭。
因为他的手臂上,全是滚烫的泪水。
却不去帮卢暖擦泪。
任由卢暖在他怀中低泣,到后面的放声大哭。
“哭吧,阿暖,哭出来,心里就好过多了,然后回家,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敞开心扉,迎接新的朝阳,迎接告别过去重重包袱的卢暖!”
“子衿,子衿……”卢暖一个劲的哭,一个劲唤徐子衿的名字。
从心酸到释然。
徐子衿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他心爱的姑娘,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直到卢暖哭累,在徐子衿怀中睡过去,徐子衿才小心翼翼为卢暖穿了衣裳,又用披风抱住卢暖,抱着卢暖回家。
韩氏在门口来回徘徊,见徐子衿抱着卢暖回家,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看见徐子衿的摇头之后,噤声。
让徐子衿抱着卢暖进入房间。
玄仪和卢暖睡了几晚,见卢暖实在太累,就去和连翘睡了,所以卢暖的房间,只有卢暖一个人睡。
徐子衿把卢暖放在床上,韩氏就着油灯,眼尖的看见了卢暖脖子上的青紫,眼眶也通红,心一顿,待徐子衿给卢暖拉了被子盖上,才走出屋子。
见徐子衿要走,韩氏唤住徐子衿,“子衿,我们聊聊吧!”
韩氏说的诚惶诚恐,面对徐子衿,韩氏有感激,有感恩,也有身为丈母娘的骄傲,可更多的是敬重,和惧怕。
徐子衿闻言,点点头,跟着韩氏进了厨房。
韩氏从锅里端出饭菜,放在桌子上,招呼道,“吃吧,阿暖睡了,我也不去喊她起床了,子衿,你吃吧!”
徐子衿点点头,坐在凳子上,端起碗慢慢的吃着。
“要喝酒吗?”韩氏问。
徐子衿摇头,“不用了,伯母,我并不贪杯!”
“子衿啊,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韩氏说着,看向徐子衿。
徐子衿点点头,“伯母,你说!”
韩氏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见无人,才走回桌子边,对徐子衿说道,“子衿,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本事又好,你能够喜欢上阿暖,是阿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子衿,阿暖心地太好,很多时候,手段不够狠辣,就拿她爹的事情来说,若是换做很多姑娘,早已经下了狠手,她却任之由之,心中还是念着这份父女之情,可子衿,阿暖她爹,不是个好人,这几日,阿暖忙,我也没敢告诉她,她爹偷偷摸摸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家,不知道要做什么缺德事,你若是真的心疼阿暖,帮伯母做一件事情可好?”
徐子衿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眼眸微微闪了闪,俊逸的脸庞上,神色晦暗不明,淡淡的说道,“伯母,你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韩氏一惊。
她本想徐子衿去吓吓卢有才,就算了。
可见徐子衿此刻的样子,好像……
“这……”韩氏犹豫了。
徐子衿淡笑,“伯母,你放心吧,子衿有分寸的!”
既然卢有才不想做人了,他真滴不介意送他一程。
毕竟,要一个人死很容易,要他半死不活,也简单。
“吃饭,吃饭!”韩氏有些慌乱。
毕竟,她还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来。
从卢暖家出来,徐子衿站在冷风中,神情肃穆。
沉思片刻,才抬手在嘴边吹了一下口哨,烈火从徐家快速的跑到徐子衿面前,马头在徐子衿的胸口上拱了拱。
“烈火,你说,你家主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烈火呼呼出几口气,扭开头。
徐子衿失笑,“连你都觉得你家主子是个坏人吗?”
看来这个世间,也只有卢暖那傻丫头觉得他是个好人,还一心一意的爱着他。
不怕他,不惧他,惹恼了她,她会朝他甩脸子,要是实在惹恼了她,她还会破口大骂,动手动脚。
啧啧啧。
这么凶悍的姑娘,看来也只有他徐子衿这么坏的人,能够降得住了。
足矣,足矣啊。
徐子衿跳上马背,拉着马儿朝官渡镇跑去。
一到官渡镇,徐子衿就来到一个破旧的木门前,顿了顿才敲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里面的男子一见徐子衿,立即唤道,“少爷过来了,外面冷,快进来吧!”
徐子衿嗯了一声,进入院子。男子立即把烈火前进屋子。
大厅不大,但是很暖和。
“少爷怎么来了?”男子小声问,一边给徐子衿倒茶。
这里是徐子衿的秘密,徐子衿说过,没事情一般不会来这里的。
莫非是有大事情吗?
“你给我去查查,那个卢有才,就是卢家村的卢有才,当初为什么没有被斩首,或者处以极刑,还有,他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人,我总觉得,他的出现,不单纯!”
徐子衿说着,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茶叶不太好,徐子衿便把茶杯放下了。
看了看四周,才说道,“生活条件这么差,大娘身子可还好?”
“少爷,我娘身子很好,还一直念叨着,少爷不来看她,今日少爷过来了,少爷,你稍微等等,我去唤我娘起来!”
徐子衿看着面前的男子,摇摇头,“戴全,不必了,你娘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那些银子,你别存起来,拿出来买个大宅子,让你娘过好一点!”
戴全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徐子衿面前,“少爷,这话,以后您别在说了,那些银子,都是少爷的,要么少爷拿走,那么戴全留下,为少爷做别的事情!”
那些银子,就算他戴全敢用,他娘也会打死他的。
当年他戴家也是权贵之家,却因为太富贵,被朝廷锁忌惮,闹得满门抄斩,是主子一身黑衣,劫了法场,救了他和他娘。
这份恩情,戴全永世不敢忘。
徐子衿无奈,扶戴全起来,“你啊,就是这么迂腐,你不想想你自己,也想想你娘,她……”
“我无碍!”
话音落下,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走进大厅。
“老夫人!”徐子衿立即起身,朝她行礼。
戴老夫人摇头,伸出手紧紧抓住徐子衿的肩膀,“少爷啊,你好狠心,这么多年,都不来看看我这老婆子,要不是当年答应了你,不去卢家村找你,这么近的路,却像是隔着天涯,你说,你狠心不?”
“是是是,是子衿的错!”徐子衿说着,扶戴老夫人坐下。连忙赔笑道,“这不,来求老夫人一件事!”
“你说,你说,我在有生之年啊,就怕你不来求我!”戴老夫人说着,叹息一声。
让徐子衿坐下。
“老夫人,我定亲了!”
戴老夫人闻言,喜得不行,“谁家姑娘,摸样俊俏不,脾性好不,还有几岁了,什么时候成亲?”
面对戴老夫人噼里啪啦的问题,徐子衿失笑,戴全立即说道,:“娘,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你叫少爷怎么回答!”
“也对,也对,一个一个问!”
“无碍!”徐子衿说着,握住戴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她叫卢暖,今年十三了,模样俊俏,脾性也好,能干着呢,这些都好,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我就想着,想请老夫人过去,帮我好好教教她!”
戴老夫人闻言,摇摇头叹息,“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