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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花婶闻言,心就抖了抖,想了想道,“是能卖银子,可那东西,也不是时时有,鲁大娘,你说是吧!”
“是是是!”鲁大娘尴尬的笑笑,心知葱花婶是不想说太多。
不过想想也是,这赚钱的东西,谁愿意拿出来分享,又不是傻子。
“那鲁大娘,没事我先回了哈!”
“好嘞!”
葱花婶闻言,转身就走,生怕鲁大娘后悔,继续拉着她问。
她也知道,这木耳能卖钱,如今怕是整个卢家村的人都知道了,那些人一定在等着时机,来问呢。
心中也想着,要怎么拒绝才不伤人面子。
卢青山来到卢暖家,就见三叔浑身湿漉漉的躲在卢暖家的屋背后,手臂上全是干枯的血迹,偷偷的打量着,卢青山微微叹息,走上前去,“既然担心,就回去换了衣裳,进去瞧瞧!”
三叔闻言,看了卢青山一眼,沮丧的坐到地上,“看,怎么看,你都没瞧见,刚刚二弟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别说去看阿暖了,说不定还没进门,就被二弟给打了出来。
“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咋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卢青山说着,坐到三叔身边,从怀里拿出一支卷好的烟,递给三叔。
三叔摇摇头。
“以前不是抽烟的吗?”卢青山疑惑的问。
“戒了,戒了好多年了!”三叔说着,苦涩一片。
当年就是因为他抽烟,她才死活不肯嫁给他,如今十三年了,她还是不肯正眼看他。
“戒了也好,我一直觉得,这玩意没啥好抽的,可有得时候,不抽两口,心里闷的慌!”卢青山说着,把烟放回兜里。
三叔闻言,讥讽一笑,“你还闷得慌,有儿有女,嫂子又那么能干,再过几年,三壮娶了媳妇,生了娃,你都做爷爷了,还闷得慌,你就寒碜我吧!”
“三壮,看你说的混账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啥时候寒碜你了!”卢青山说着,一拳敲在自己的头上,解释道,“当年的事情,我真不知情,这么多年,我想跟你解释,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今日要不是出了阿暖的事,我问你,你是不是见着我,掉头就走?”
三叔看了卢青山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有旺,今天的事,其实……”
卢青山还未说完,三叔连忙抢话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她提开,哪知道……”三叔说着,有些难过。
他真不是故意的。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谁都不会相信他的。
“一切等阿暖醒了再说,只是,今天的事情,是三壮惹出来的!”
“三壮,这跟三壮有什么关系?”三叔说着,忽然想起,三壮当时好像也在。
“是三壮指错了田!”卢青山说着,叹息一声。
那个混球,现在还不知道躲那个犄角旮旯,不敢出来呢。
三叔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卢暖一直说,那是她家的田,一开始,他忙着干活,根本没空搭理她,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他解释一下,或许,一切又将是不同。
“过去了,就算了,回去别打孩子!”三叔说完,站起身,咽下满心的苦涩,往家里走去。
三十岁之前,他心心念念着那个人,不愿意娶,三十岁后,想要娶个媳妇,生个娃,才发现,根本没人愿意嫁他。
悲哀,悲哀啊!
卢青山看着三叔褴褛的背影,忍不住叹息。当年多好的汉子,弄成如今这副摸样,胡茬揪不刮,一年忙到头,也没个人给他做顿饭,端杯水。
可这一切,怨谁呢?
卢青山不知道,站起身,朝卢暖家走去,一进院子,二叔便迎上来,疑惑的问,“青山,你咋来了?”
“我过来看看,顺便说点事!”卢青山说着,有些不安的扯了扯胸口衣裳。
“啥事啊?”
心中也紧张,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卢青山紧张,不安。这可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啊。
卢青山想了想,早说晚说,总是要说,“阿暖的事情!”
“阿暖啊,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你说,身体才好起来,又,这叫啥事嘛……”二叔说着,忍不住叹息。
多好,多懂事的孩子,有旺也是混球,也不知道让着些。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臭脾气。
见二叔这么心疼卢暖,卢青山愁苦着脸道,“兄弟,是我对不起你,没教好三壮,这熊孩子,今天带阿暖去田里,结果指错了田,害阿暖受伤,我……”
二叔错愕的看着卢青山,久久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好半晌后才支支吾吾的问道,“那到底咋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刚刚碰到有旺,他那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不想说,逼死也没用,还得等阿暖好起来,再说!”
二叔也觉得卢青山说的有道理,“也行,不过青山大哥,你回去可不能揍三壮,这事不怨孩子,你也知道,阿暖和有旺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上次那事,虽然大家没说,可阿暖那么大个孩子,心里肯定有疙瘩,哎,说到底,还是爹娘走得早,有旺我想劝,也有心无力,他根本不听我的,兄弟这么多年,他已经十几年没喊过我了!”
“你说的也对,有旺的性子,真的改改了,不过,咱们劝也没用,还得他自己想明白,对了,阿暖好点了吗?”
二叔摇摇头,“好啥啊,药都吃不下去,大嫂,三妹四妹,二弟全在屋里守着,大琳也不敢走开半步,生怕出事,你要是没啥事,就留下来,我怕……!”
二叔说着,顿了顿,说到底,他还是怕卢暖挺不过这一次。
那伤口毕竟在头部,周大夫虽然开了药,牧生也送过来,熬了,可卢暖吃下去就吐了出来,后来索性连口都不愿意张。
迷迷糊糊的一个劲的呓语,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卢青山闻言,心都揪了起来,这卢暖要是真去了,他家三壮可是罪魁祸首啊。忙说道,“家里没事,一会三壮他娘也过来,咱们一起守着,我相信,阿暖会熬过来的!”
马车滴答滴答跑得很快,徐子衿坐在马车里,被颠簸的厉害,掀起马车帘子道,“满月,找个有水的地方停下来,我想洗洗手!”
“好嘞,少爷!”
满月应了一声,让马车慢下来,一边走,一边跟徐子衿聊天道,“少爷,你生卢姑娘的气了?”
徐子衿闻言,身子靠在马车壁上,不冷不热的说道,“生气有什么用,我这厢气的半死,人家根本不在意!”
“吁!”满月让马车停下来,呼出一口气,才扭头问徐子衿,“少爷,我问你啊,你喜欢卢姑娘吗?”
徐子衿想都没想,伸腿踢了满月一脚,双眸阴冷的瞪着满月,磨牙切齿的说道,“你说呢?”
那样特别的姑娘,但凡见多识广的男人,那一个不喜欢,不想拥有。
也只有满月这种蠢货才问得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满月也不躲开,任由徐子衿踢,还苦口婆心的劝道,“少爷,如果你真喜欢卢姑娘,可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样子?”徐子衿不解,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为了一个女人,要自己改变。
“喜怒无常,我想,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喜欢一个男人,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任性!”
徐子衿闻言,阴沉沉的打断满月的话,不悦的说道,“满月,你觉得,你有资格指责我?还是说,这些年,我没拿你当下人,你到把自己看成主子了?敢这样子和我说话?”
满月摇摇头,苦苦一笑,“少爷,满月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少爷把满月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跟满月说,只要跟着少爷,以后有饭吃,有衣穿,从那一刻开始,满月就当少爷是命,只要少爷说了,满月都会去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可是少爷,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丁点京城徐少的风采,满脸失落,满腔醋意,总觉得,卢姑娘就应该喜欢你,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就闹脾气,砸东西,冷落人,你都不知道,老爷夫人知道你要走,多伤心!”
“够了!”徐子衿怒喝一声,阻止满月继续说下去。
他接受不了满月的指控,接受不了。
从马车上跳下,往林中走去,越走越远,直到回神,才发现这一处山谷,野花开得正美,五颜六色,感觉就像仙境。
身子一跃,跃到一颗树梢上,身子倾泻,靠在树干上,想着满月的话。
想着那一天,那个姑娘,傻愣愣的撞到他怀中,想着那个姑娘的手,好粗糙,想着她的智慧勇敢,与果断,善良。
除了出生低,不识字,似乎所有美好,她身上都有。
“阿暖,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能让你对我另眼相看?”
细细呢喃,细细思索,徐子衿想着,忽然从树梢跃下,开始摘野花,但凡他觉得漂亮的,好看的,都摘了,放在手中,又解下头上绑发髻的发带,任由发丝披散,把花束绑住,放在鼻子下轻嗅,感觉味道还很香,兴奋的走回小道上,对满月说道,“满月,走,我们现在回去!”
满月看着披头散发的徐子衿,错愕的开口,“少爷,你的发,要不要梳一下?”
徐子衿想了想,“那就梳一下吧!”
“哎!”满月说着,爬上马车,打开一个锦盒,拿出里面的牛角梳子,又从一个小盒子里抽出一条纯白的锦带,帮着徐子衿把发髻梳好,才赶着马车往回走。
一到卢家村
村口的大树下,媳妇婆子们都在议论卢有旺打了卢暖的事情,有的更离谱,说卢暖被卢有旺打得只剩一口气,就等着咽气了。
徐子衿坐在马车上听见,死死拽住手中的花束,吩咐道,“满月,走!”
心中默默的想着,卢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如果……
徐子衿不敢去想那些如果,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害怕,恐惧。
满月岂会不知道徐子衿的心思,立即马鞭子一扬,快速的往卢暖家走去。
快到分叉口的时候,徐子衿忽然道,“满月,你现在赶着马车回去,去问我娘拿舒心活血丹,就说,就说,要是不给,我以后绝不会在踏入徐家的大门!”
满月一听,腿都吓软了。
连忙劝道,“少爷,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你这么做,夫人可是会伤心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徐子衿说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回家,我自己说!”
满月苦哈着脸,想劝的话哽在喉咙,一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劝说徐子衿,有的时候,这个大少爷,很聪明,可有的时候,真的很无知。
只得赶着马车回徐家。
马车一停在徐府门口,陈氏和徐大浩刚好拧着包袱准备去追徐子衿,这会见徐子衿回来,陈氏欣喜不已,立即把包袱丢给徐大浩,含笑的走向徐子衿,问道,“子衿啊,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东西忘带了?”
徐子衿摇摇头,走到陈氏身边,停下,静静的说道,“娘,我回来问你拿样东西!”
陈氏痴痴一笑,“你这孩子,咱们是一家人,干嘛说得这么严肃,说吧,要什么?”
“我要舒心活血丹!”
徐子衿话才落下,陈氏便惊愕的低呼,“什么?”
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再睁开,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深吸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我有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徐子衿却连解释都未说。
“做什么用?”陈氏冷冷的问,早已经没有见到儿子的开心,有的只是沉重。压得她有些站不住脚。
抬头直直的看着徐子衿,淡声问道,“子衿,你不是小孩子,你应该,那舒心活血丹,对我们徐家来说,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今天,我非要不可!”徐子衿说着,面容肃静,浑身带着一股冷漠,毫无转圜的余地。
就是这一点,让陈氏心痛不已。
退后几步,靠在徐大浩身上,忍住眼泪,不让它落下,“如果娘不答应呢,你当如何?”
徐子衿看着陈氏,一字一句的说道,“从此以后,在不踏入徐家一步!”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陈氏却痴笑起来,“呵呵,子衿啊,你是在逼娘,你,太让娘失望,太失望了!”
十月怀胎,疼了二十年,却不想,最后是结果是这样。
真是就像大冷天,原本暖烘烘一片,忽然下了大雨,倾头淋下,连冷都来不及说,就冻成了冰。
“子衿,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和你娘说话?”徐大浩见爱妻伤心,儿子也不道歉,出声呵斥道。
陈氏连忙摇摇头,“大浩,去拿来给他吧,那东西,本来就是留给他的,给他吧!”
东西没了就没了,可儿子没了,她活不下去。
真的活不下去。
“可是……”徐大浩有些犹豫。
“给他吧,给他!”陈氏说着,让丫环小草扶着她回了房间,一回到房间,陈氏就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夫人……”小草低唤一声,想要上前安慰,陈氏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小草微微叹气,走出屋子。
却见徐大浩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去了前厅,小草有些沮丧的坐在台阶上,想着,徐子衿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虽然混,但从不会这般不讲理。
徐大浩把锦盒递给徐子衿,徐子衿伸手去接,徐大浩死死拽住,不肯松手,徐子衿用力一拉,把锦盒拉到手里,当作徐大浩的面打开锦盒,见锦盒里面,一颗血红的丹丸静静的躺着,关上盖子,转身就走。
徐大浩连忙唤道,“子衿,回来的时候,给你娘买些东西,去给你娘道个歉,顺便哄哄她!”
徐子衿闻言,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我知道了!”
看着徐子衿的背影消失,徐大浩才摇摇头。
这孩子,终归还是被他们宠坏了,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徐大浩就有些埋怨自己,当年若不是做了那混账事,或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子衿也不会……
徐子衿拿着鲜花,丹药来到卢暖家门口的时候,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凑巧二叔准备回家拿东西,开门的时候瞧见,错愕不已,“徐少爷,你怎么来了?”
“哦,我要去京城了,过来跟阿暖告个别,顺便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徐子衿说着,眼眸朝屋子里探去。
希望那抹身子,会想以往,云淡风轻的走出来,然后抬起头,嘴角含着一抹舒心的笑意,不阿谀,不奉承的唤道,“徐子衿,你怎么来了?”
彷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
她就是喜欢连名带姓的唤他,也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
“阿暖啊……”二叔说着,有些挣扎,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徐子衿实情。
最后想着,卢暖或许会熬不下去,心一横,说道,“徐少爷,阿暖伤着了,怕是不行了,你进去看看她吧,在这卢家村,你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希望她能沾一些徐少爷的贵气,熬过来!”
一时间,二叔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徐子衿和卢暖的关系。
徐子衿的心思,尽管他极力隐瞒,可有的时候,他的眼角眉梢总会流出那种痴恋,可卢暖怎么想,他不知道,想想还是朋友来形容比较好。
就那么一瞬间,徐子衿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挖出,仍在火力烤,油里煎,硬生生的疼,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轻轻的点点头,张嘴好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劳烦二叔带路!”
有的时候,这份得失无关爱情,只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早已经印如心扉。
二叔沉痛的点点头,“徐少爷,跟我来,家中贫寒,还望徐少爷海涵!”
徐子衿闻言,抬起的脚一顿,跟在二叔身后淡声道,“阿暖说,她会努力赚钱,让她爱的家人走向丰衣足食,更会让她爱的家人活得幸幸福福,今日贫寒,不代表将来依旧,二叔多虑了!”
只是当入目是那小小的院子,院子的角落里,一直漂亮的野鸡正瞪大了眼睛,怒视他这陌生的闯入者,它的身下,几只鸡仔叽叽喳喳的叫着。
院子的地只是简单的铺上了石板,厨房的灶台上,摆满了药,锅里还冒出一股苦涩的气息,来到门口,徐子衿看着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而卢暖,那个总是嘴角挂着淡笑的女子,正躺在炕上,嘴角不停的呓语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那个,徐少爷来看看阿暖!”二叔说着,走进屋子,走到韩氏身边,“嫂子,徐少爷来看阿暖了,你……!”
韩氏闻言,抬起通红的眼眸看向徐子衿,一直落个不停的眼泪落得更凶,看了一眼徐子衿,又低下头,身子往角落里移了一些,无声的告诉众人,她不会出去的。
她要守着她的阿暖,陪着她。
她一生下来就命苦,不能在最后一刻,还是那么的孤单。
徐子衿彷佛忘记这个屋子,还有其他人,入目的只有炕上那个惨白着脸,嘴唇却异常红艳的卢暖,怔怔的走到炕边,坐到炕边的小凳子上,轻声唤道,“阿暖,我来看你了!”
一字一句,说出口,都是那么的沉重,沉重的让他想放弃矜持,使劲摇醒昏迷中的卢暖。
可礼教告诉他,不行。
“阿暖,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欠你好多种子呢,你说,你要是这么去了,我岂不是占了一个大便宜!你也知道,我徐子衿一向是重承诺的,你可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徐子衿说着,捏紧了手中的花束和锦盒。
看着炕上迷糊呓语的卢暖,徐子衿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可他知道,她一定很痛苦,很害怕。
好几次,他都想去握住那不停颤抖的小手,可他也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绝不许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这毕竟关乎着一个姑娘的名声,让徐子衿煎熬不已。
声音清冷的又说了一些话,见卢暖似乎对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