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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队的老刑警怕人质出事,派了个年轻的手下跟着荣锐;让他们从北面外侧的消防梯爬上去。
荣锐身手极好,加速跑,轻轻一跳便抓住了消防梯断裂的下端,轻飘飘一个屈体爬了上去。年轻人等他上了一段才跟上;动作明显不如他轻巧迅捷。
大门口;萧肃茫然看着冒火的厂房;在短暂的麻木过后倏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等于是让荣锐替自己冒险;顿时汗流浃背;悔恨难言,顾不得他刚才的叮咛;再次跑到车间近前。
万幸;冬日里刮的是北风;北面的烟火相对比较小,萧肃提心吊胆看着荣锐爬上三楼,用衣袖垫着手清理破碎的窗玻璃,随后向下面的年轻人打了个手势。
“人没事,在里面。”孙之圣不知何时走到了萧肃身边,对他解释道,“他要进去救人,让那小伙子留在外面接应。”
几分钟的工夫,一楼的火势已经大了起来,二楼隐隐能看到橙红色的光。萧肃心中疑虑,四下观望,担心地问:“怎么烧这么快车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品?这里以前是化工厂,有没有存放什么化学试剂?”
孙之圣说:“已经跟王玉麟的表哥核实过了,没有,一楼就一些桌椅柜子,二楼和三楼都是空的。”
萧肃略微放心了些,没有可燃性试剂,水泥房子烧不起来的,等一楼的桌椅烧完也就差不多了。
说话间荣锐已经从窗户里钻出来了,肩上扛着一个人,裹着一领灰色男式呢大衣,但看身形并不高大,更像是女人。
“妈?!”萧肃大声喊道,然而那人趴在荣锐肩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
怎么会?火势才起来这么一会儿,烟又不大,她怎么可能昏过去?萧肃惊疑不定,就见荣锐将人交给下面接应的小伙子,转身又钻进了窗户。
小伙子扛着人沿铁梯往下爬,一步一步脚步异常沉重,堪堪爬到最下面,忽听“咔吧”一声,梯子从中间断了,两个人同时失足摔了下来。
“妈!”萧肃惊叫一声冲了过去,旁边众人也跟着冒火跑近,将两人连拖带拉弄到安全地带。
所幸楼下是绿化带,野草无人打理,长了半人多高,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那小伙子一点事儿没有,只一个劲儿地问:“人质呢?人质没事吧?”
萧肃发着抖打开呢大衣衣领,果然,里面是方卉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意识,连呼吸都极为困难。萧肃探了探她的鼻息,又趴在她胸口听了听心跳,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了脑海。
正在这时,刺耳的警笛骤然响起,消防和急救同时赶到,一大群消防员冲了进来,两名急救员大声问:“伤员呢?受伤的人在哪儿?”
“这儿!”萧肃连忙将方卉慈抱起来,放上他们抬过来的担架,急匆匆道,“她已经昏迷了,应该是香樟树花粉过敏!她有严重的过敏症,接触少量就会呼吸道肿胀,导致窒息”
“香樟树花粉?现在可是冬天!”急救员不可思议地说,“你是家属?跟我们走吧!”
萧肃一颗心分成两半,顿了下还是毅然说:“你们快送她去医院,我让我妹妹的车跟你们在镇口会和我还有亲属在里面没救出来!”
急救员了解,抬着方卉慈走了,萧肃一边给萧然打电话,一边跑回车间北侧,焦急地看着浓烟渐升的三楼。
消防梯已经断了,但好歹还连着一半,如果爬到最下端再跳下来,落到干草堆里应该没事的萧肃紧张地问孙之圣:“他还没出来?”
话音未落,荣锐出现了,他扶着周律师从窗户里爬出来,让对方先下,一边大声喊:“老孙,我让他跳了!你们接应一下!”
周律师往下爬了两格,一阵风忽然吹来,北风改南风,一楼里面闷着的火呼啦啦一下从北面的窗户冒了出来,瞬间将下面的枯草点燃了,噼里啪啦狂烧起来!
周律师没法往下走,只能爬上去回到窗台上,扑打着裤腿上的小火苗。
这种情况只能先把一楼的火控制住再让他们下来了,所幸消防车已经就位,消防员正在准备水龙,很快就能把火势压制住。
“老板呢?消防栓好着没?里面有没有水?”一个扛着水管的消防员大声问道。
王玉麟的表哥哭丧着脸蹲在两名刑警中间,说:“没有!我半年没开工了,自来水都停了!”
“妈的!”消防员骂了一句,然而下一秒,另一名消防员便说:“欸?这不有水么?”
“啊?”王玉麟的表哥愣了。
几名消防员二话不说开始接水管,准备灭火。
萧肃一瞬不瞬地盯着三楼窗口,紧张得紧紧攥着拳头,这时忽然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张开手一看,之前不小心用指甲把掌心掐破了,刚才抱老妈的时候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蚀得伤口一片通红,已经肿了起来。
什么东西?萧肃凑到鼻端嗅了嗅,一股子碱味儿,似乎是氢氧化钠。
氢氧化钠是化工常见原料,做手工皂也要大量用到,但刚刚老板已经明确说了这里没有任何试剂啊萧肃有些疑惑,手指搓了搓,在指甲缝里抠出两粒小小的灰白色晶体。晶体外层吸收了他手心的汗水,已经溶解了大半,露出里面银灰色的硬芯。
这是什么?
钠?
萧肃悚然大惊——这不是工业氢氧化钠,是金属钠!
因为金属钠太活泼,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很容易生成一层白色氢氧化钠外皮,所以他才以为是氢氧化钠!
完全错了!在周律师的车上发现的也不是氢氧化钠,而是金属钠!萧肃看向刚才方卉慈落地的草丛,旁边正好堆着几个发黄的大塑料桶,桶上盖着枯草,枯草上是稀稀拉拉的积雪。
“住手!别开消防栓!”萧肃脑子“嗡”地一声,用尽全力往消防员大喊一声,同时冲了过去。
金属钠一见水就会剧烈燃烧,烧起来根本浇不灭,只会越浇越猛!
然而已经晚了,激烈的水柱往一楼着火的窗口喷去,轰然压住了乱窜的火苗,与此同时,大量的余水洒在外面草地里放着的塑料桶上,盖在上面的积雪迅速融化,透过稀疏的干草流进了塑料桶里。
“砰、砰——”几声闷响,塑料桶内喷出大量的气体,将盖在上面的干草吹开,紧接着,疯狂的火苗从桶里蹿了出来,分分钟便融化了单薄的塑料桶壁!
桶里面灰白色的碎片和着不知名的液体涌了出来,瞬间铺满了整个草坪!消防水龙喷出的水落在碎片上,表面灰白色的氢氧化钠被迅速溶解,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金属钠,一见水便腾出亮金色的火焰!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原来之前浸泡着金属钠的是石油醚!石油醚一见火便彻底烧了起来,点燃周边半人高的野草,原本只有一两米高的火焰立刻冲天而起,烧到了二楼顶端!
“关水!”萧肃嘶声大喊,不顾一切地冲到消防栓旁边,推开消防员关闭阀门。
消防员也惊呆了,领头一人失声道:“靠!这他妈是钠!金属钠!”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老刑警让手下统统退后,消防队队长一叠声地叫人撤掉水龙,调干粉灭火然而金属火灾太罕见了,连最资深的消防员也只是在演习中见过,根本没有实战经验,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把火压下去。
这么多的金属钠,全部烧光至少要三四个小时,但这栋楼又破又旧,根本经不起这么烧,怕再烧下去就要酥了塌了萧肃抱着一个干粉灭火器,死死盯着三楼的窗户,荣锐始终没有出现,周律师也被他拉进去了,这么长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有没有被烧伤。
要是不把他救下来,那自己算什么?和杀人凶手又有什么两样?萧肃要疯了,人生二十七年他从没做过这么让他追悔莫及的事。
忽然,脑中电光一闪——刚才在厂门口,似乎看见停着几辆运沙车?
用沙子!沙子覆盖效果不比干粉差,几卡车的沙子全部倾过来,应该能压住至少两三米的火势!
萧肃扔掉干粉灭火器,将大衣一脱,跑去跟消防员说自己的计划。消防队长正一筹莫展,立刻叫人跟他去开运沙车。
不幸中的万幸,沙场有人值班,因为看见这边着火,全都起来看热闹,其中有三个是司机。萧肃千恩万谢,拿了钥匙和两名消防员开出来三辆大卡车,冲进了制皂厂大门。
直到把沙子全倾完,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a照,根本不会开卡车。
不过这时候就算交警要拘留他也无所谓了。
三车沙子倒下去,盖住了大半的金属钠,空气被阻隔,火一下子小了下来。萧肃一身汗一身土,连眼镜都被烟灰糊上了,匆忙间随便擦了两把,大声喊:“荣锐!荣锐!”
荣锐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蒙着口鼻,从窗户探出头来,看动作十分流利,应该是没有受伤。萧肃松了口气,嗓子都喊破了:“你没事吧?周律师呢?”
荣锐摇了摇头,看向外面的消防梯。萧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中一沉——铁制梯子被烧得变了形,下端通红,根本没办法用了。
“跳下来!”萧肃心一横,对他喊,“下面全是沙子,拖下去万一火再烧起来就麻烦了!”
三卡车沙子倒下去,堆了快有一人高,现在从三楼往下跳,等于离地只有四五米,而且沙子是软的,有缓冲作用,以荣锐的身手肯定没问题。
果然,荣锐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回头往里面说了一句什么,之后率先钻出窗户跳了下来。
看见他落在沙子里那一瞬间,萧肃简直要哭了,不顾劝阻连滚带爬扑进沙堆,把他拽了出来。
“我没事,没事,别哭。”荣锐踉跄着站稳,龇牙一笑,乌漆嘛黑的脸上露出八颗白森森的牙齿。萧肃眼睛有酸又痛,擦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刚才真的哭了,不是单单想了一下而已。
不过为了他,值了。
“周律师!下来吧,没事沙子很软!”荣锐抬头,中气十足地往三楼喊。
周律师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探头往下看了看,有些犹豫。他毕竟快五十的人了,这个高度对荣锐来说不算什么,对他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还是比较恐怖的。
“周伯伯,快跳!”萧肃嗓子都喊劈了,“等下火还会烧大的!”虽然外面的金属火暂时被压住,里面的火还在狂烧,而且因为不能用水灭,短期内只会越烧越大。
如果烧上三楼,那就麻烦了。
周律师一再犹豫,最后终于一咬牙,爬上了窗台。
就在这个时候,“轰”地一声,二楼的墙面忽然裂开,烧酥的砖片坍塌下来。三楼的楼板跟着也塌了,连同窗户一起轰然坠落。
周律师已经起跳,整个人掉在沙堆里,然而萧肃和荣锐还没来得及上去把他拖出来,坍塌的砖石瓦砾便纷纷坠落,将他整个人埋在了里面。
“周”萧肃张了张嘴,没能喊出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荣锐一把将他抱住:“哥!?”
萧肃在短暂的休克之后迅速清醒过来,大口呼吸着焦糊味的空气,摇头:“没、没事,快、快救周伯伯”
“救人!”消防员已经蜂拥而上,用各种工具清理起压着周律师的残垣断壁。
萧肃缓过一口气,冲过去开始帮他们捡砖头、抬水泥块,手指鲜血淋漓,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电话那头是妹妹萧然。
“哥?”萧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在哪儿?”
“我、我在现场还在处理一些事情。”萧肃尽量压着气息,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一点,“你在哪儿?妈呢?她怎么样?”
“我、我在医院。”萧然带着哭腔说,“妈刚刚送进抢救室了,他们让我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哥我好怕,我不敢签哥,你在哪儿?你快来医院啊!”
萧肃喉咙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拼命稳住情绪,厉声道:“你马上签字!需要什么治疗,需要什么手术,全部听医生的,他们让你签就签,不要耽误妈治疗,懂吗?”
萧然呜呜地小声哭了起来:“哥,我好怕,他们说妈香樟树花粉中毒为什么会这样?”
香樟树花粉听到这个词儿,萧肃混乱的大脑忽然清明起来——方卉慈对香樟树花粉严重过敏,但靖川几乎没有香樟树,所以这么多年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联想起车间外面不该出现的金属钠、废弃半年却忽然有水的消防栓,他隐隐意识到,这么精密的一环套一环的阴谋,根本不可能是一个被荣锐炸两句就吓傻的王玉麟,能够想得出来的。
他看向远处墙角蹲着的王玉麟,还有他的表哥,俩人像傻子一样看着坍塌的厂房和冲天的大火,仿佛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震惊的样子。
谁,到底是谁?
丁天一?
他怎么会知道老妈香樟树花粉过敏?这事儿连萧然都不知道!
不,不是他。
一个疑虑已久的面孔浮现在眼前,萧肃看着熊熊烈火,蓦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在珑水河畔见到的女人。
洪颖。
电光石火之间,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了。
第57章 s2()
57;
苍穹寂寥。格!格*党&
凌晨五点,天已经蒙蒙亮了,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升起曙光;还是因为积雪映照了星辰。
靖川市尚未苏醒;街上人车寥寥,萧肃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冷清的街景,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陌生。
过去一天两夜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对人生的认知;长久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身在地狱,直到今天才知道地狱之深;深不可测。
那个二十七年来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披荆斩棘的人,倒下了。
二十七年不问世事;无欲无求,他自以为已经尽到了人生的责任,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幼稚;多么自私。
他之所以还能自我麻痹;还能自我逃避;还有空间为命运自怨自艾,完全是因为他的身后还有母亲。
她没了,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还有什么意义?
手机响了;是荣锐的。他在开车;萧肃伸手去接;他却抢先打开蓝牙,示意不用。
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便挂断了,萧肃心里咯噔一下,怀着一线希望问:“怎么了?是不是周伯伯他醒了?”
荣锐不语,表情仍旧平静,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顿了少倾,他低声道:“去了。”
萧肃扭过脸,无力地捂住眼睛。其实在废墟中把周律师挖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凶多吉少,但急救车就在旁边,医生行动那么果断迅速,令他不禁产生了那么一丝丝希望,希望奇迹出现,周律师能睁开眼睛。
可惜,奇迹在他们这个家庭里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车里回响着引擎运转苍白的嗡嗡声,以及萧肃压抑急促的抽气声。
荣锐没有说话,没有安慰他。这个时候,语言太苍白,根本无法表达几乎是具象化的,浓重的悲哀。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萧肃木着脸下车,腿一软摔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荣锐吓了一跳,绕过车头将他扶起:“哥!你怎么样?”
萧肃坐在车上努力平复呼吸,摸到手套箱里的小药格,眼睛直直看了片刻,又丢回去了,说:“没事,太累了,等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好。”
两天两夜,算起来他有四十八小时没休息了,但现在这种情况,谁也没立场劝他休息。荣锐替他摘下脏污的眼镜,用湿纸巾仔细擦了擦,低声说:“撑住,她们都要指望你。”
“我知道。”萧肃勉强勾了一下嘴角,起身,“我先进去,你停好车再来。”
荣锐点头应了。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小锐”
“嗯?”
萧肃嘴唇嚅动了一下,终究没说出“谢谢”二字,只摆摆手,说:“去吧,我等你。”
欠他太多,不是轻飘飘两个字就能弥补的,那样只会辜负他,辜负他对自己的一片赤诚。
用余生回报他吧。
虽然自己的余生也不知道剩下多少,还够不够回报。
萧肃一路踩着棉花走到急诊科,看到萧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埋头抱着膝盖,肩头微微耸动。
“然然?”
萧然猛地抬起头,苍白的小脸泪光莹然,眼睛肿得像桃子:“哥!哥你总算来了怎么办,妈到现在还没醒,医生一直在抢救”
萧肃轻轻拥了一下她纤细的肩膀,安慰道:“会没事的。我让你给陈医生打电话,你打了没有?”
陈医生是萧肃父亲的发小,开着一家小有名气的私人医院,这么些年算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
“他已经赶到了,就在里面。”萧然抹了一把眼泪,说,“他说他尽力,但妈妈过敏时间太长,又吸入大量烟尘,恐怕不容乐观。”
萧肃心中绝望,但脸上还不敢显出来,温语说:“陈医生知道妈的情况,他会想办法的吉人天相,妈不会有事的。”
萧然“嗯”了一声,靠在他肩头,片刻后又怔怔流下泪来,问:“周伯伯呢?”
萧肃沉了一下,低声说:“去世了。”
萧然捂着嘴痛哭起来,因为不敢太大声,哭得气息哽咽。萧肃也忍不住落泪,抚着她的头发说:“嘘,别哭,别让妈在里面听见。”
萧然拼命点头,但眼泪越发汹涌,不过片刻便将萧肃的衬衫濡湿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儿,荣锐提着一个方便袋过来,先拆了一包纸巾给萧然:“然然姐,别哭了,别让阿姨在里面担心。”
萧然凄然点头,慢慢收住哭声。他开了一罐八宝粥递给她,随后坐到萧肃身边,问:“还发烧吗?”
萧肃茫然摇头,又点了点头:“没事,已经好多了。”
荣锐打开一包湿纸巾,大致擦了擦他手上的脏污和血迹:“凑合吃点儿,刘阿姨刚才打电话说中午给你们送饭过来。”
萧肃振作了一下,给自己灌了半碗八宝粥,青白的面孔稍微有了一丝人色,对萧然道:“我想起来了,半夜灭火的时候我跟对面的沙场赊了三车沙子,说好双倍付款的,你去跟你的助理打个招呼,这就去给人家结了吧。”
萧然应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