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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心理活动只在敲门的那一瞬间。
呼吸赶不上节奏,脑子缺氧有些晕,可是果尔不敢停,哪怕她的脚上起来的脓包已经磨破,哪怕她已经跑了三个小时。
经过刚才的警察厅事件,让果尔有了危机感,即使逃跑了出来,她们也没有走出危险范围。
她们能做的只有——跑!尽可能地跑的更远。
有灯光的地方,便是有希望的地方。
远远地看见用灯光点缀的大楼。
果尔拉着疲惫不堪的飒飒跑向这里。
跑近,果尔内心狂喜,这是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
此时,果尔与飒飒脸上冻得通红,身上的衣服也在爬垃圾堆的时候刮破,脸上身上沾满了钻窗户时蹭上的灰尘。
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让看见的营业员震惊。
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果尔紧绷的情绪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乖乖坐在营业员准备的休息室里等人来接。
话说过来,当姜家妈妈和陈家妈妈发现两只小家伙不见了后,没有任何的惊讶,淡定地去监视器里查看,调出的录像带一看,顿时惊慌。
姜家妈妈一个电话打到家里,全家出动开始寻找。姜家老将军一个电话打到警察局,行动立即开始,部署已下,却得不到任何的线索,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从高速路下来以后,就失去了踪迹。众人毫无头绪的时候,电话铃声响。
十分钟后,陈家和姜家都到了这个本需二十分钟路程的超市。
看到家人,飒飒憋了一路的委屈,顿时爆发,失声大哭。
反观果尔,这只正捧着泡面吃的正香,全然不顾飒飒那头的慌乱。
“小家伙,不错哦,自个跑出来了。”老二看到果尔脸上擦伤后的红肿,纵然万分心疼,对着她还是一副不清不淡的样子。
姜家妈妈本来慌乱的心,看到果尔大口吃喝的样子也彻底地平静了下来,走过去,又给小家伙泡了一包面。
老五更是无语,他一路都在想安慰的话,一句话都没派上用场,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如此地——肠胃不通,消化不良。
在家人的陪伴下,果尔用最快地速度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并指出了仓库的所在位置。
其后,警察会做什么,果尔也不再关心了,现在她正满脸痛苦地洗脚。
脚上起了脓疱,路上又给磨破,流干了脓水后,又被摩擦出了血。粘稠的血把袜子紧紧地粘在了脚上。
她们整整跑了六个小时,一个仅仅四岁,一个仅仅六岁。
回来后,家人看小家伙身上没有什么重伤,而两只小家伙又那么累,就让她们早早地入睡。
第二天,飒飒和果尔都开始发烧,一个难受的一直哭,一个昏迷不醒。
请来的老医生叹了一口气,在这件事里,两只小家伙都伤了根本……
飒飒毕竟大一些,路上跑的时候,又被果尔拉着,调养了两个星期后便养了回来。
果尔却严重了许多,持续了一个星期的低烧后还是不见好转,日日呓语,昏迷不醒。
姜家妈妈自责地垂泪,老夫人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一天后,拿着一个玉佩和一封信出来。玉佩挂在果尔的脖颈,信封交给了姜家妈妈。
……
这是一座山,常年都笼罩在云中,半山腰有一片古香古色的屋舍。
似乎年代的更新替换并没有打扰到这里,一切都原始原味,进入其中,仿佛身与心都得到了洗涤。
迎接姜家妈妈的是一个梳着简单发髻的小童,小童似乎惊讶与她们的闯入,满脸惊愕地接过信封后,便迅速地关上了厚重的大木门。
木门外,一脸茫然,相互对视。
嘈嘈杂杂地声音透过木门传来出来。似乎,梳着发髻的小童是个男孩,似乎,院落内很热闹……
也许那些鸡鸣和那些狗吠都是幻觉……应该是幻觉……
再次开门,出现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穿着浅灰色的长袍,尔雅淡然,与景融为一体。
这是个让人舒服的男子。
男子温柔一笑,轻轻的几句问候,接过这个来自远方的小病人,转身缓缓地走进院落。
姜家妈妈又是欣喜,又是伤心,直直站立,不移分毫,直到看不见小小的人影,垂泪,转身下山。
木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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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某妞告诫:顶风作案要慎重!
有一些默认的规矩,无人刻意监督,无人肆意破坏。就像这座山,从不留外人。
这座山,这片屋,这些人,安静地隐藏在迷障之中。
乱世,他们救死扶伤;盛世,他们修身养性。
这个偌大的院落,似是热闹,似是静谧。动物分散在各自的归属地里,没有惊扰,它们便安安静静。
绕过院落,行走百米,走廊尽头,便是一座座精巧的小屋。
小屋四周是密布的各种各样的植物,正是初冬,有些已经凋零,又的却开的正艳。这样一个寂寞的季节,不再那么的孤独。
在一个弥漫着药香的小屋,果尔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有微微的呼吸声。
持续的发烧,已经让她混沌不堪,她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却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去真实地触碰,这是个很糟糕的感觉。她焦急后,挣扎后,只能接受这个无奈的现实,忍受住孤寂,等着身体恢复的那一刻。
偶尔的清醒让她知道,有一个人在照顾她,小心地给她喂药汁,抱着她去泡药浴。这是个温柔的女子。
少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她能听到厨房里开水的咕嘟声,能感觉到空气的湿度。女子离开,又剩下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各种热闹的声音,感知着周围空气的变化,似乎没有了空虚的感觉。
每个清晨,身体的免疫力最低,也是她最难熬的时间。
又一次,这种浓重的无力感,脑浆在剧烈地流动,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似乎又少了一些东西。
昏昏沉沉,几次浮沉。自此再也没有了发烧时清醒的时刻。
日复一日,当枯燥的发尾重新黑亮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
清醒的那一刻,有些承受不住的记忆已经遗失。
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发烧了整整一个月,要不是老中医用药浴吊着她的命,她早就成了肉干。
除了脸上的婴儿肥还依稀能看出以前的轮廓,整个的身体和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肥硕的小圆球成了苍白无力的小竹竿,以前虎头虎脑地精神头成了风吹就到的可怜模样。总是闪闪发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呆滞了很多。
姜家众人闻讯,纷纷前来探望,更是一阵的心疼。
姜家老夫人终是狠下心来,让果尔进内山养病。而进内山的规矩便是:两年内不准病人出内山,也不准外人走进。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们耗得起!
自从进了内山后,果尔总是一阵又一阵地恍惚,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发呆,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师祖,小客人难道神智出了问题吗?她有时候不吃不喝地盯着花看一天。跟她说话,像是没听见似的,理都不理一下。”老医生最小的徒孙抱怨着,好不容易在庸级山有个比他还小的孩子,还这么呆傻无趣。
“你呀,眼睛不明,看不到大自然隐藏的美,所以,你不会了解她的乐趣。”已经九十岁的本家师祖无奈地对着他最疼爱的徒孙解释着。
“师兄,你参透了吗?这个小客人的掌纹着实的奇怪。”同样九十岁,一生痴迷于推算天命,自从七十岁后,他的推算已经十测十准,唯独这个小客人的掌纹和命盘,他怎么都推算不出来。
“放一放吧,推算不出来,也是天道所限。这个孩子……”本家师祖把刚要吐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一生救人无数,加上前人积累的功德,才在行将枯木之年有所参悟。
这个孩子——是一个意外,一边行走,一边改变着一些人的命盘,而她的命盘也在随着他人的改变而改变。
天道本就无常,也许这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一年后,果尔的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到当初的肥硕,但也是渐渐康康的。这里最是养人,湿润清新的空气,四季如春的季候,让皮肤更是白皙娇嫩。果尔对此很不满,她渴望的是那种迷人的小麦色。
虽是不满,但她也不会为此苦恼,她琢磨着,等下了山,去海边晒两天的太阳就一切妥妥的了。
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与九岁的小童成为狐朋狗友。
一个是娇贵的小客人,一个是师祖最疼爱的小徒孙,两个人的威力加起来,虽不能把庸级山给炸掉,也足够创造出鸡飞狗跳的画面。
在又一次的狼狈为奸后,果尔乖乖地头顶一鼎香炉,蹲在墙角,面壁思过。小童左右开弓,奋笔疾书。
“蔓菁子,你还有多少呀,快来不及了。”果尔已经听到了钟声,如果过了饭点,他们可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我知道,你别催,行不行?我正着急呢。一催,我出错了,又得再加一遍。”
果尔闭嘴,没了说话声,肚子里的咕噜声更加的清晰。
书房门开,出现的是一个踩着夕阳的男子。
男子轻缓缓地走到书桌旁,放下手中的包裹,坐在红木大椅上。
“说吧,又做了什么?我刚回来,就听说,你们又被师兄罚了。”男子笑骂,自从小家伙彻底恢复神智,庸级山就没有一天的清净,大祸小祸一窝端。
“不能怨我们,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难免对肉有着莫名的渴求。”果尔打算有艺术性地坦白一些。
小童团成一团,窝在角落里抄书,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庸级山,他不怕任何人,即使在师祖师伯面前,他都能肆无忌惮,唯独怕这个做事总是慢悠悠的小师叔。
“还有理了?”男子笑眯眯地瞟过去一眼。
果尔一阵寒栗,顶风作案,果然存在风险……
“嘿嘿,师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蓝姐姐一定很高兴。”拙劣的转换话题技巧。
男子不语,嘴微翘,似笑非笑。
“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天天吃素,看见肉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一个没忍住,就给煮了……”越说,果尔的声音越小。
“这已经是第七次了吧。”男子轻轻巧巧地送出一句话。
小童手一抖,欲哭无泪,又得多加一遍……
24:装仙儿是门辛苦活儿。
庸级山,最古老的传统、最核心的人文精神,便是……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在春暖花开之季,无论你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是优秀的青年才俊,全部都扛着锄头,赤着膀子去农耕。脸朝土地,背朝天。满脸沙子,满腿泥。
所以说,装仙儿的背后都是一把辛酸泪……
果尔挥着一把改造后的小厨子,倒腾着地上的药草根,刚蹲下,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迎面而来。
她就说嘛,得罪谁都别得罪小师叔,忒狠。
折腾了一个小时,才翻出来两个药根,在抬头看看划定地范围,这日子没法过了!
想想违背小师叔意愿的后果,一个颤栗,还会好好活着吧。
砖头,看见替牛拉犁的某只,心里顿感平衡。
春天就在种粮食,种草药的忙碌中度过。夏天也接过了春天的活计,开始指挥万物的生长。
安静的药房里,一行三人并排站立,视线下移一米,还有一只。
“哎呀呀,什么神庭呀,这是上星!”果尔把自个嘴里的馒头囫囵着吞下去后,忍不住插话。她很有节操地专注于打酱油一年三个月,每次都是随便听听,结果她记住了,蔓菁子还没记住,智商着实的让人捉急。
“啊,上星呀,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蔓菁子摸了摸耳朵,这是他每次尴尬时的小动作。
果尔翻过去个白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每次错了都是这句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带换的。
男子把陈旧木桌上药材归拢起来,走过去,摸了摸蔓菁子的小脑瓜,叹了一口气。医道,一针一命……又怎忍受丝毫的误差,总归不是学医的料。
“蔓菁子,过完这个夏天,你与果尔一起下山。”
“哦。”蔓菁子,当初的那个留着发髻的小童,在这一年里疯狂地抽条,如今已达到了男子的下巴。
“端是个没心没肺的。”男子看男孩子一脸兴奋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有什么可伤心的,我都帮他分析好了,他爸他妈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家里还就只有他一个孩子,回去后,他不是个权二代也是个富二代,要糖有糖,有肉有肉,要手下就有手下。”果尔在一旁闲闲地丢出一堆话。
“胡闹!”一声震喝。只见,蔓菁子的正牌师父背着手、绷着脸,正迈着八字步走过来。
果尔鼻子一痒,缩缩脖子,躲到小师叔的背后。
“怎么又吓孩子?她又没怎么着,只是说了些实话,怎么就胡闹了!”
果尔偷笑,师娘威武!
男子摇摇头,轻笑,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男子回眸,两厢对视,女子温柔一笑。心里莫名的惭愧,苦涩一笑。
情,最是理不清道不明。
中秋佳节,白酒两盏,昏昏沉沉,踉踉跄跄,口齿不清。
“蓝姐姐,反正他现在醉的不省人事,你把他放你屋里一晚,明个他准会向你求婚。”果尔一边给小师叔擦脸,一边出谋划策。
“你个小坏家伙,尽出馊主意。”女子把男子安排妥当,背起果尔向门外走。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果尔爬在女子的背上,还不老实地摇晃。
“老实点。”
果尔屁股一疼,顿时老实了很多。
女子走进小屋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已经熟睡,嘴还不忘吧唧,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脸红彤彤的,果然是醉了,刚才擦个脸都能擦到头上,可见那偷偷喝的一盏酒已上了头。
女子走过男子的房间,听见屋里清浅的呼吸声,看着院落里依然盛开的茉莉花,想起小家伙的无心之言,淡淡一笑。
既然他放不开,那她便等着。
他一直放不开,她就一直等着,只要能看见他,便好。
他们都是一类人,有何幸福不幸福之言。
两年匆匆而逝,秋尚未过去,蔓菁子便被家里人接了回去。果尔还没有细细地体会只剩一人的孤单感觉,便也到了约定的下山的时间。
庸级山脚下,十余人站在车前,眺望着山路的方向。
从白茫茫的雾气中,走出一个玲珑剔透的小仙童,黑亮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大大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红润的小嘴巴似乎随时都会撒娇。
“赶紧的,带肉了没?先让我吃两口。”
寂静后,一阵唏嘘。
果然,以貌取人,害死人!
再仙儿,再呆萌的外表,也遮挡不住——
她粗糙的本性!
或者可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在接果尔的人群中,便有陈家。自从飒飒恢复镇静,并且把绑架的整个过程的事说出来后,陈家虽是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明白的很,如果不是果尔,飒飒……
有些情,还不了,那就记在心里。
飒飒看着果尔的眼睛像是在发光。
这崇拜的小眼神……果尔速度地收拾好表情,整理一下发型和衣服,在小粉丝面前,不能掉份儿,也不能让外表拉了后腿儿!
假的就是假的,不能长久。在果尔装模作样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耐心用尽,把架子果断地丢掉了,而飒飒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这时果尔才晓得,在飒飒的眼中,她就是那个力大无穷的波比,就是那个打小怪兽的奥特曼。
与外表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先不管果尔发现这个现实后,心里即庆幸有恼恨的心思。
自从果尔下山,她就彻底地翻身做主把歌唱了。
在山上,稍微鸡飞狗跳后的结果太为惨重。权衡利弊后,她生生地让自己安分了一年多,那种看着肉在天上嚣张地飞,在地上肆意地跑,却不敢动手教训的感觉,简直……简直……
惨绝人寰!
可谁然她上头有她最不敢惹的两个人呢?!
在相距姜家老宅不足千米的地方是个军属大院,这里的孩子非富即贵。在以前,由于前世记忆的影响,果尔对这些人很害怕,尽管她重生后家也是个权贵之家,但小市民的思想有时候还是在作祟。
在姜老将军收了这十二个徒弟后,才与大院的交流多了起来。老二向来情商高的很,在来到这里一年后,就与大院同龄的孩子称兄道弟的。
而老五嗜好机器模型,除了在机械方面展现出惊人才华,在其他方面简直是个榆木疙瘩,换言之,智商高的离谱,情商低的悲催。
偏偏就是这样的性格,让大院的那些个老兵稀罕的不得了。
平时,老二会带着果尔去他哥们家蹭吃蹭喝,而老四也会带着她去研究那些废弃淘汰的军队机械。
25:不打你,就不知道姐的实力!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每次到了大院,果尔就会变的格外的乖巧,老二看的乐呵,难得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有发憷的时候,更是喜欢逮着她来这里转悠。
此中乐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次数多了,大院里的无论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知道了果尔这么个胖娃子的存在,却也没怎么去注意。
……
经典之事,总能被人奔走相告。当姜家人知道的时候,绑架事件已成为年度最热门事件之一。
自从果尔消失一年又出现后,这阵风再次吹起。
她的英雄事迹已经从小道消息进化到教育孩子的典型事例。更是被知之甚深的大院家长融会贯通,灵活多变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