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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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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接了世朝的信,魏瑾泓如赖云烟一样,也是隔一会就会拿信出来看看,只是赖云烟拿出来看是试图找点当祖母的喜悦,而魏大人则是每看一遍,嘴角就要翘得更高一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悦的。
  对比之下,赖云烟都觉得自己是冷酷心肠。
  这时她又想,无论是自己儿子也好,还是司笑也好,都是担当得起责任的人,哪怕是在乱世,应也是对好父母,护得住孩子。
  多想想,忧虑褪半,也就有些释然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他们的过法,她过多的忧虑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说何话?”就在赖云烟神游还未回来之时,魏瑾泓开了口。
  赖云烟见他已写好五张纸了,眼睛大略扫过内容,与他道,“你替我写罢,就说我盼他们安好。”
  “就这?”魏瑾泓一愣。
  虽说她写张世朝的信越来越短,但也不至……
  “少了?”赖云烟扫着魏瑾泓写的,漫不经心地道,“那多添几句,就说我替我孙儿打的长命锁还锁在箱子里,让他过几年带着我孙儿来拿。”
  魏瑾泓再愣,顿了一会才提笔把话加了上去。
  赖云烟则放下手中信纸,抬头往随身携带的箱笼看去,喃喃自语,“也不知扶达人的手艺如何?”
  要是好,就在此地打一条罢。
  她并不掩饰她的冷淡之意,魏瑾泓也并不多语,只是在魏瑾荣他们进来谈事之前,与她道,“多笑笑。”
  赖云烟脸上笑意因此深了起来,等魏家人进来,说到司氏有孕之事,她真真是眉开眼笑,任谁也猜不出她每拿出那封报喜之信,那眉头一次比一次皱得越深。
  夜间魏瑾泓从祝伯昆那回来,说到了白日买锦帛之事,祝家已有人看出扶达的一些东西是出自宣朝了,祝伯昆想从她这里讨个能跟当地上说得上话的人去用。
  “我舅父的人又未在此开店铺,早走了罢。”赖云烟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此,我明日就去回复伯昆叔。”魏瑾泓点头道,知她不可能就这么把人拿出来。
  祝伯昆要是逼迫,他也好回答,应她对他都如此。
  **
  扶达是方圆千里最易备粮草之地,但这不是宣朝,不是他们一声号令就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地方,那当地的麦子买得多一点,都有当地官府的人带着袒胸露乳的高大壮汉前来质问。
  他们有通关的文书,但自进扶达后也没受到礼遇,据罗英豪传来的书信,夷萨国主并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可能在夷萨国他们还得脱一层皮,让他们万事小心些。
  如此一来,赖云烟私下收集粮草之事就是难之又难了,赖任两家拢共就一个能通扶达语的可用之人,能给祝伯昆用就有鬼了,给魏家用都是没门的事。
  在扶达停了三天,祝家也没透露出到底是哪位姨娘当夫人,就是两位姨娘都已闭门谢客了,任何人都不见。
  这日早上赖云烟得了祝家两位姨娘都谢客的信,侧头与正在换衣的男人问,“到底是谁?不会两人都是罢?”
  “过几日就知情了。”魏瑾泓刚出门练了一套剑术回来,擦拭过后鼻尖上还冒着汗,又问她道,“伯昆叔请我们夫妻去他那喝茶,你可要去?”
  “提了几次了罢?”今日来请他们夫妻俩的声音大得住在最里屋的她都听得了。
  “嗯,许多次了。”
  “那就去一趟。”要不,也太不给祝家族长的面子了,旁边还有兵部的人在看着呢。
  她与祝家,还是有着一些交情在的。
  祝伯昆见到赖云烟时,赖氏装束还与在宣京时一样,一裘暗色繁花的长裙拖地,脸有薄脂,头上金凤耸立,一派贵妇之姿。
  越往西来,每见一次这妇人,就像看到了京都。
  手下之人之前有道这位魏夫人也不怕出门被人盯上,但后来也是见识了这位魏夫人的厉害,因这位魏夫人哪怕是西行的途中,那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出面站于石头之上的那次,那日后的几天内,不知死了多少人。
  与魏瑾泓这位温文尔雅闻名于世的玉公子截然不同,这些时日以来,祝伯昆越发觉得他身边的这位魏夫人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只要那笑意吟吟的脸一沉,戾气尽现。
  “见过祝族长。”
  “魏夫人多礼。”祝伯昆微笑道。
  他话刚一落音,那刚掩上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仆从捂着胸口奔向祝伯昆,“不好了,老爷,扶达人反了。”
  说罢,在地上猛烈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祝伯昆立马朝门外突然全跑来的护卫大吼,“出什么事了?”
  这时有三十多个身型高大威猛的护卫一齐涌了进来,把不大的小篱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团团围住了他们三人。
  只有这些人一人半个高的赖云烟惊讶地半张着嘴,在祝伯昆看向她的时候,她微瞪着眼睛抬头看着他惊讶道,“伯昆叔,什么时候扶达人成咱们宣朝的了?”
  若不然,何谈得上反字?
  “啊,这……”祝伯昆看着赖云烟,皮笑肉不笑地说,“怕是那下人失言了。”
  赖云烟扬手碰了碰头上的头钗,垂眼笑笑不语,随即往后退了一个脚步,堪堪隐在了魏瑾泓的身后。
  “伯昆叔这是何意?”他们是来喝茶的,下人都未带一个,现下这么多祝家人围着他们,魏瑾泓不得不就此一问。
  

  
☆、157

  “哈哈;是喝茶,请。”祝伯昆手一扬;满脸笑意;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魏瑾泓嘴角平了下来,扫了祝家的护卫一眼,祝家护卫这时眼观鼻,鼻观嘴,像是未看到他看他们一般。
  很显然,祝伯昆在连上了几日敬酒之后,今日是不想善罢干休了。
  “魏贤侄,请。”祝伯昆又扬了袖,魏瑾泓把眼神扫到他脸上;神色淡然走进了屋子。
  扶达住处简陋粗鄙;屋中窗户狭小,不过三四个巴掌大的小框,便是大白日也多少阳光进来,屋内阴暗,这时祝伯昆屋中摆上的那些宣京带来的案桌器物在里面也失了华贵,不伦不类得很。
  赖云烟一跟着进去扫了阴暗的屋子一眼,站在门边不动了。
  “贤媳……”祝伯昆无比亲切地叫了赖云烟一声。
  赖云烟翘着的嘴笑意因这声叫法显得更深了一点,此时她垂着的眼未抬,只是头一偏,朝身边的人小声道,“亲身就不进去了。”
  “嗯。”魏瑾泓点了下头。
  “咦?”祝伯昆像是刚刚了会,朝内屋一看,恍然大悟拍掌道,“里面太暗,便把桌子抬到院中来罢。”
  说罢,连拍两掌,屋内便有两个大汉抬了案桌出来。
  两人步伐一致,走路有风,威风凛凛,哪像是护卫,说是战场上来的身经百战的将军也不为过。
  这一股风掠过赖云烟身边之时,赖云烟抬了抬眼,眼睛带笑看向了这两人。
  她快年近不惑,但也因活得太久太长形成的惑人之姿也不是谁都能有的,便是魏家魏家荣魏瑾允他们也经不住她这样看,往往只要她眼睛带笑,刻意凝视过去,他们就会想都不想就低头。
  可这两个护卫脚步未停,眼睛未眨,依旧一派威风走了过去。
  因此,赖云烟笑容更是加深,把笑容最终落在了祝伯昆的脸上。
  也不与魏家人相同,祝伯昆对上她的眼,脸上有着与魏瑾泓五六分像的温和笑容,赖云烟没收回眼神,他也微笑着回视着……
  最终,赖云烟败下阵来,先收回了眼睛。
  魏瑾泓这时恰恰好转过了头,温声对她道,“过去坐罢。”
  赖云烟的笑容淡了下来,仅点了下头,不曾福礼道“是”。
  祝伯昆见她不再温婉,脸上笑意深了深,再道,“贤侄,贤媳,请。”
  任家富可敌国,最擅狡兔三窟,看来都不是妄语,这一路来任家不知挖了多少坑,埋了多少粮草,可就是一点都不拿出来,连与人方便都不曾,便是皇帝没下令,他也都想敲打几番了。
  魏家不好说的,由他来说就是。
  “谢伯翁。”魏瑾泓作了揖,姿态言语仍是君子如玉般温润。
  赖氏跟在他身侧,眼睛已全然冷了下来。
  夫妻同心?可不尽然啊。祝伯昆在心里带笑感慨,在他们坐定后,似是不经意与赖云烟道,“听说震严贤侄在扶达开了店铺?”
  赖云烟诧异,“伯昆叔哪得来的话?我兄长可是朝廷官员,哪会做商人之事。”
  “哦,忘了,”祝伯昆再次恍然大悟,“是你舅父家,南方任家。”
  两句话,赖家任家全扯出来了,赖云烟看了看守成圈的祝家护卫,脸色更冷。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不止是祝家对她不满了。
  可能是在宣京的那位也有些强烈不满了,不知下了什么新的旨意。
  “我舅父家?伯昆叔是在哪得的话?”前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尽知道打别人的主意,占别人的便宜,赖云烟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显得更奇怪了。
  “不是?”见她还不松口,祝伯昆非笑非笑地盯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魏瑾泓把她当惊弓之鸟,当成是怕猎人的兔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不仅连男人都敢斗,看样子,她是连皇帝都敢了!
  祝伯昆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刮过赖云烟,落到了那无动于衷的魏瑾泓身上,眼里这时尽是嘲讽。
  “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身子也不好,向来不管事,真是不清楚。”赖云烟一脸歉意,睁眼说瞎话。
  “如此。”祝伯昆这时伸掌轻拍了一下,不远处的小门被打开,两个高壮的护卫拖了个人进来,刚进门口他们就扬起了手,那人在空中抛起,然后重重落在了赖云烟一臂之遥处,扬了赖云烟满脸的灰。
  “咳,咳。”赖云烟拿帕挡嘴咳嗽了两声,眼睛往地上的那明显是尸体的人看去。
  不是赖绝,也不是赖三儿,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是赖小宝。
  小宝是赖绝的亲弟弟,赖云烟记得这个小孩以前每次跟他哥哥来跟她请安,磕完头叫完大小姐就会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她给他封银,后来成了亲,生了孩子,他就带他的小孩来跟她请安了,拿她封银的便成了他的孩儿了。
  他们一家三代,都是她兄长的忠奴。
  现在,他就像块破布一样被人砸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她还一声都不能吭。
  **
  赖氏一直低着头咳嗽,像是犯了病。
  祝伯昆打量她半晌,见她一个字都不说,微笑道,“这是我的人今晨辰时失手误杀的,不知贤媳可否认识?”
  他看着赖云烟的眼神,这时就像看着戏耍老鼠的猫。
  赖云烟垂着眼,见魏瑾泓放在腿上的手已捏成了拳,青筋爆起,她在心里嘲讽地笑了笑,咳声这时也不由自主变大了一些。
  罢了,她的事,由她来解决,魏家还得在皇帝那儿装顺臣。
  “今日这风也大了些。”赖云烟抬起头,拿帕在空中挥了挥灰,看着它们慢慢落定,落在了赖小宝的脸上。
  她看了他几眼,回头与祝伯昆道,“认识,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家奴。”
  “哦?”祝伯昆略挑了下眉,“贤媳可知道为何我的下人误杀了了他?”
  杀了她的人,还当着她的面问为何“误杀”?赖云烟看着人上人之姿的祝家族长,嘴角慢慢扬了起来,“伯昆叔说是误杀,定有您的说法。”
  “贤媳聪慧至极,贤媳聪慧至极!”当下,祝伯昆轻拍桌面连声赞道。
  她嘴舌再不饶人,这下也得认输,算她还识点时务。
  赖云烟笑而不语,祝伯昆打铁趁势,道,“今早我府下人赶早就出去采办粮草,不料在路中遇到了看似是咱们宣朝来的宣朝人,便上前问他是谁的人,哪料,此人一言不发就拔刀相向,我府下人躲了又躲,想问一个明白,哪料这人只管横刀相向,我府之人不得已反击,哪料一个失手,手势太重,那刀插中此人的胸口,一刀要了他的命。”
  “竟是如此。”赖云烟淡淡道。
  “不仅如此,”祝伯昆皱了眉,“我府下人还发现此人的牛车上有上千斤的粮食,十麻袋的风干肉,那可不是小数啊……,我多嘴问一句,不知贤媳从哪得来的干粮?”
  总算是来了,赖云烟笑了起来,眼睛却看向了她的夫君。
  魏瑾泓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喉咙间爆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云淡风轻。
  这就是他当初帮祝伯昆,她的下场。
  仅这一点,就可以完全把他们这段时日各自委屈求全得来的恩爱全撕破,露出狰狞的伤口,让她连喊一声疼的力气都没有。
  “应是得了我的吩咐,从农户家采办的。”赖云烟漫不经心地扫过她要把拳头捏碎,青筋爆破的丈夫,笑看向祝伯昆道。
  “你不是向来不管事?”祝伯昆讶异。
  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教训啊,赖云烟笑着摇了摇头,有条不紊地接话,“自家的吃食还是要管的,伯昆叔应知我带了不少家奴,这么多肚子要填,不得不未雨绸缪。”
  “竟是如此,”祝伯昆再次恍然大悟,“不知贤媳是如何采办的?”
  “听说扶达人喜金银,拿金银换。”赖云烟轻描淡写。
  “如此,”祝伯昆点头,“贤媳通此门道,不愧为赖家出来的千金,说来,我府粮草也不多了,你懂得在此地采办,不知可否帮衬叔父一把?”
  “自当从命。”赖云烟轻轻颔首。
  祝伯昆笑了,这次他笑得心满意足,“那就有劳贤媳了。”
  说罢,他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魏瑾泓,口气亲切感叹道,“瑾泓有此贤妻,真是羡煞吾等。”
  魏瑾泓抬眼冷冷看向他,得来了祝伯昆温和的一笑。
  “茶已喝完,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罢。”魏瑾泓抬头看看天,回过头去与赖云烟道。
  “夫君说得极是,天色不早了,”赖云烟也抬头看了看天,侧头与他笑道,“该回去了。”
  “伯昆叔……”魏瑾泓站起,两手相揖。
  “贤侄……”祝伯昆也站了起来。
  两两一揖,魏瑾泓带了赖云烟走。
  走了两步,他在赖小宝的面前站定,回过头与祝伯昆道,“家奴我就带走了。”
  “当然,明天我会带失手之人登门赔礼,请贤侄见谅。”祝伯昆笑道。
  魏瑾泓颔首,朝被人放进来的魏瑾允道,“带人回去。”
  “是。”魏瑾允低头应道,躬着腰进来,把人扛在了肩上。
  赖云烟目不斜视,跟着魏瑾泓出了门。
  几个人走了一会,快要到地方时,赖云烟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赖小宝的大嫂冬雨跪在魏家人驻扎的地界上,头朝东方趴着,久久未起。


☆、158

  魏瑾泓看向她;她漠然地别过了脸;重迈了脚。
  她进了屋,魏瑾泓在门外站了一会就走了。
  跟护卫候在门边的冬雨进了屋;她眼睛是红的;嘴角挂着勉强的笑,“您可要喝点水?”
  “赖绝呢?”赖云烟用手指了指药匣子。
  “去打点去了。”冬雨把匣子拿了过来;看着主子吞救心丸。
  “嗯;准备柴禾。”
  “是。”
  不一会冬雨就来了;脸上干干的;眼也不红,看不出有哭过,只是额头是红的,看得出刚才磕了不少头。
  “过来。”赖云烟朝她喊了一声,等她过来又道,“把手打开。”
  冬雨依言打开手,指甲缝里一片鲜血模糊。
  “去上点药,等会去带小宝上路。”赖云烟瞥了她的手一眼,挥手让她退下。
  “是。”冬雨舔了舔干涩的嘴,在走之前道,“您可要用点吃食?”
  “下去吧,我要静静,吩咐大田他们谁都不许进来。”赖云烟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懒懒道。
  等冬雨下去了,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了好几步到了床榻,一头栽到了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嘴边慢慢地露出了一抹笑。
  下午开始火烧赖小宝,到夜晚子时秋虹来报,说是烧好了。
  赖云烟起了身,让秋虹给她穿衣。
  魏瑾泓也相继下了地,赖云烟出门时他跟在了身后,踏出门的赖云烟停了脚步,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在暗淡油灯里的魏瑾泓——哪怕人至中年,这千山万水一路来,也无人能夺他风采。
  她变得苍老无比,他却似丝毫未变。
  “你就别陪我去了。”赖云烟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带着自己的丫环和护卫走了。
  她的人骨灰入盒,用不着一介外人在场。
  **
  在扶□云烟耗尽了手上所有的金银,在粮草备妥的当晚,祝伯昆抬了两箱子金子过来,说是祝家的那份。
  赖云烟看着那箱子只够一半的金子,微笑着收了下来。
  祝伯昆那边的喜事迟迟未定,魏瑾泓与祝伯昆商议着要走的时间,这时得了准信,说后日要抬肖姨娘为夫人。
  赖云烟那日就把这两箱金子又抬到了祝家,当是贺礼。
  这一切,魏瑾泓在其中一个字也未说。
  祝家对赖云烟所做的事,魏瑾荣也难掩难堪,问过几次魏瑾泓的打算,得来的都是族兄的沉默以对。
  祝家抬夫人当晚,魏瑾允扶了喝多了的魏瑾泓回来,走到屋门前时,一直弯着腰的人突然直了腰,对魏瑾允道,“去你那屋。”
  魏瑾允便扶了去了他处,他以为族兄是要歇在他那,却见他沐浴好换了衣,连外衣都穿上了,不由微讶问,“您还要回去?”
  洗净酒气的魏瑾泓点了点头。
  “嫂子怪你怪得厉害?”魏瑾允送他,他们回去时满头的星光,映得魏瑾泓的脸苍白无比,魏瑾允看了几眼,低低地问他这几日明显笑得要比以往要少的兄长。
  “没有。”魏瑾泓摇摇头。
  “是么。”这毕竟是兄长夫妻的事,魏瑾允也就没再问下去。
  “瑾允。”在快要到他们住的屋子前,魏瑾泓突然叫了魏瑾允一声。
  “是,在。”族兄的口气让魏瑾允的腰绷了绷。
  魏瑾泓顿了一下,远远地看了一眼守在屋门前的赖家护卫,转过头,靠近魏瑾允的身,淡淡地道,“以后你嫂子的人做什么,你都不要管,当作什么都不知晓。”
  “是。”魏瑾允抬头,看着兄长清醒无比的眼,点了头。
  “回去吧。”魏瑾泓拍了拍他的肩,嘴角翘起。
  魏瑾允目送他进了屋,在满天星光中,他看到了赖家赖绝那冰冷无比的眼。
  他朝人点头,那人也点了一下头,没有言语就隐在了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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