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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捕快在他们这个年代属于“贱业”，连他们的后代都被严格规定不许参加科举，工资也不高。根本没什么人愿意干这个行当。所以，当师爷见到李玄霸来报名的时候，简直就跟狼盯上了羊一般，眼都发绿了。按说，一般是不会先付定金的，但为了留住这个人才，师爷自己掏了腰包，付给李玄霸。
白捕头见步闲庭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了，忙安慰道：“你且安心，玄霸年纪还小，又初次当差，有啥危险的任务不会让他先上的。况且他身手了得，我们三个捕快都打不过他一人。”
那是必须的！恐怕李玄霸还手下留情了，堂堂隋唐第一猛将，别说三个捕快，就是一队人马那也是砍瓜切菜的节奏。步闲庭徒然升起了一点自豪感，好像被夸奖的是自己一般，嘴角含笑。明明那孩子就是不是他生的，也不知道他自豪个什么劲？
这么一想，步闲庭倒是放下心来，连丧尸和刘国栋都能砍死的人，他不祸害别人就算不错了，谁还敢去惹他？根本就是找死。
李玄霸和步闲庭就在这安顿了下来。
白天李玄霸出门当差，步闲庭就在家操持些家务，写写上次汇海路鬼宅的调查报告。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步闲庭估摸着李玄霸快回来了，把菜下锅开始翻炒。反正只有两个人，菜就随便做做，李玄霸是个饭桶，对配菜倒是不挑剔。
果然刚做好饭，李玄霸就回来了。
李玄霸虽然在外人面前仍然保持着酷炫拽狂霸的德行，但回到家中对着步闲庭的时候，表情却比以前丰富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今天，他一回来，步闲庭就发现他的眉头明显蹙了起来。
“怎么啦？”给李玄霸夹了一筷子青菜。这熊孩子只爱吃肉，要是步闲庭不给他夹，他就不会去动青菜。
李玄霸不是那种会向人诉苦的性格，以前出了什么事，他都习惯自己一个人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请求父亲和兄长的帮助。可以说他这个人争强好胜，自尊心太强。不过看着步闲庭那张担心的脸，他就不禁脱口而出：“最近衙门里出了一起怪案。”
“哦？什么怪案？”步闲庭一听，立马来了兴趣。
事情是这样的。这远川镇附近有个玉仙湖，长久以来就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这玉仙湖底有一座城市。天气晴朗、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只要你往下看，就能看到湖底的城墙、道路，还能看到湖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的样子。
以前附近居民都将此当成美丽的传说。依步闲庭的看法，估计是当地政府搞的旅游资源营销策略，编造美丽、怪诞的传说，好吸引人来当地旅游，促进当地消费增长。
不过这也都不过是传说而已，当真的人没几个。但是最近有一个渔民捕鱼的时候，捞上来一具女尸，尸体穿着的服装样式应该是前朝的，更奇怪的是，这尸体出水的时候还根本看不出是个死人，就像是沉睡着一般。可是，一拖上岸便顿时化作了一滩枯骨。
又有人传言，晚上能听到从湖心正中传来凄切哀婉的埙声；还有的说自己曾经见过湖里有水怪，长得马首鱼身，背上有翅；还有什么牛头蛇身的、长得像鱼但有一座房子般大的，不一而足。
每个人都言之凿凿，仿佛自己亲眼所见。
这下子，玉仙湖附近村落都炸开了锅，关于玉仙湖水底有座古城的传言甚嚣尘上。
“等一下。”虽然难得听到李玄霸一次说那么多的话，但是步闲庭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那什么马首鱼身，背上有翅的不是海马么？”这不是哪个出过海的渔民胡诌的吧？
“这事听着不怎么靠谱，不会是让你们去查什么水下古城吧？”
28、异闻3水底迷城之谜五
李玄霸点头：“主要还是查一下那女尸。不过仵作从那一堆骨头里也看不出什么来，骨头上无伤痕，看起来也不像是被毒死的。”
“真是前朝人？”
“不知道，衣物倒是前朝的样式。不过仵作据那骨头颜色推测，此人少说也应该死了上百年。”
“卧槽！死了上百年的人还找你们查？要是真有凶手都早挂了！什么一开始像活人，后来变成一摊骨头，不会是那渔民自己编的故事吧？”
李玄霸摇头，眉蹙得更紧了：“衙门给了比限，五天内要告破。如若不然，要受责打。”李玄霸从小习武，挨打实属平常。但他堂堂赵王怎么能当众被责打，被打事小，丢面子事大。
步闲庭一听，马上不干了：“什么？！还要挨打？才五天就想破无头案？简直强人所难！不行，咱不干了，等会我再试试启动时光机，你跟我回去！”21世纪刑侦人员可没这规矩，顶多就扣你工资奖金而已。
李玄霸给他夹了一个菜花，塞住了他的嘴：“孤收了定金，怎么也得做到这个月末吧。”
步闲庭鼓着腮帮子嚼菜花，也对，做人不能不讲信用。虽然有点担心这熊孩子，不过他也明白，教育孩子不能一味的宠溺，有时也得锻炼锻炼他们的独立性与抗压能力。便就再没有出声干预。
吃过晚饭，李玄霸又要出门。步闲庭忙把他喊住：“去哪？”
“去玉仙湖看看。”五天比限真的太紧了，李玄霸恨不得自己现在能有十几个分身四处探案。
步闲庭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碗盘，洗了洗手：“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孤今晚估计回不来了，你早点休息。”李玄霸并不想带着他一起去，晚上风寒露重的，看他弱鸡一样的小身板，肯定熬不住，别到时候惹上风寒了。（大哥，你忘记他有六块腹肌了？这也叫小身板？）
步闲庭冲上前，一把拽住了李玄霸的衣领：“不让我跟着，你就别出去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屁孩出门，多让我担心啊？还想夜不归宿？门都没有！”
这话听在李玄霸耳里，竟然令他感觉比吃了一桌山珍海味还快活。他点头：“嗯，那我们一起去。”
门外拴着一匹枣红马。虽然不及李玄霸那匹追风白点万里云霸气彪悍，但也算是一匹良驹。
知道步闲庭不会骑马，李玄霸自己上马后，将他抱上马背。
“这马哪来的？”就李玄霸那点工资不可能买得起吧？
“衙门配的。”为了方便捕快执行任务，衙门还给他们配了马匹。
“嗯，待遇还算不错，还给你们配了公车。恭喜你，再也不是步兵了，哈哈哈。”
这么高深的黄色笑话，李玄霸自然听不懂。不过他也习惯了步闲庭偶尔犯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话语。所以，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
马蹄声“哒哒哒”敲在寂静的林间小道上。夜风吹来，步闲庭瑟缩了一下，后面的李玄霸觉察到，尽量不着痕迹地往前贴近，用自己宽广的胸襟与臂膀将他紧紧环住。
·
太阳落山后，官道上的人很少，一、两里地才能见着几个行色匆匆的过客。
月色融融，夜风轻柔，远处传来了蛙声蝉鸣。步闲庭恍惚中，突然联想到了一句话……时光停滞，岁月静好。
原本有点阴森恐怖的林间小道，因为有了身后那人的陪伴，却产生了另一番感受。
可惜如此良辰美景，总是会有不识时务的人出来搅局。
“前面的兄台，请留步！”
李玄霸勒马回头，只见后面一群人紧追而来，而且来势汹汹，步闲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待那群人走近了才发现，竟然就是那明显女扮男装的小公子。只是此时再调头走人，更引人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了。
一名作家丁打扮的男子，提着灯笼策马向前：“少爷，快看！”
那少女脸公子就着灯笼的光亮，打量了步李二人一眼。高个子的那个，外貌倒是挺符合的，黑短发，身高七尺有余，目露凶光；就是另一人，是个秃瓢，看不出发色。但也基本符合描述。他心下认定这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便试探着问道：“敢问二位就是合欢双煞么？”
李玄霸冷着脸，直接道：“不是！”
步闲庭：“什么双傻？荷花双傻？我还菊花双傻呢！这位小兄弟，你是认错人了吧？”
小公子倒也没为难他们：“噢，兴许真是在下错认了。抱歉，打扰两位兄台了。”
步闲庭揪了揪李玄霸的手，低声道：“快走。”
待两人策马远去。小公子对手下道：“派两个人跟着前面那二人。先不要打草惊蛇，我看那两人不简单，莫正面交锋，找机会下手。”
一名青衣男子应了声：“是！少爷！”随后点了两个人，让他们策马快速追着步李二人而去。
倒霉催的，躲了那么多天，怎么就这么赶巧一出门就遇到那群家伙？步闲庭觉得今天出门前没看黄历，真是失策。
李玄霸催马疾速前行，走到半道，他突然停了下来。
步闲庭奇道：“怎么啦？”
李玄霸俯身，贴耳轻声道：“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两人贴得太近，李玄霸呼出的热气喷到他的耳廓上，令他感觉痒痒的，不禁用手挠了挠耳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步闲庭稍稍拉开点距离，按耐住往后面看的冲动，问道：“你确定？估计那妖人还没有放弃，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怎么办？”
李玄霸抿唇：“甩掉他们。”
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已经离开了树林，前面就是玉仙湖湖畔，除了一处小渔村，就没有其它遮掩物了。要把后面的跟屁虫甩掉还真有点困难。
小渔村里人口不多，屋子也就零星几座。不过都亮着烛火，里面应该有人。步闲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走，我知道怎么甩掉他们了！”
步闲庭下马，敲开了一处人家的大门。
从里面走出一名老翁：“谁啊？这大半夜的。”
步闲庭扯出一抹自认为最具有魅力、男女老幼通杀的笑容：“老伯，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城里凤门客栈的店小二介绍过来的。”
“哦，你说泥娃子啊？”原本老大爷见这两人半夜三更跑来，对他们还存着点戒心，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比较放心了。
步闲庭打蛇随棍上：“哎，就是就是。他说咱这玉仙湖景色远近闻名，我和我家兄弟顿时心生向往，吃过晚饭便策马前来游玩。又见今夜月色极佳，湖面风平浪静，便想月下泛舟。不知可否向老伯租条船一用？”
老大爷闻言皱了皱眉：“年轻人，不是老伯不想租船与你。实在是你来得不是时候。”
步闲庭奇了：“哦，此话怎讲？”
老大爷道：“今夜是十五。咱们这玉仙湖确实风景宜人，远近闻名。但我们这些附近的渔家却绝不会在十五这日夜里在湖上泛舟的。你道如何？最近我们这玉仙湖可是出了大名了。古怪的传言是一茬接一茬。有些实属以讹传讹，有些确有其事。这水底有座古城的传说由来已久，这却不是假的，老伯我就亲眼见过。十五的夜晚是一个月中阴气最重的，老一辈的人告诫我们这天晚上万勿在玉仙湖上泛舟，不然便会被水底古城的水鬼收了去。”
老大爷见步闲庭的表情似乎不以为然：“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别当老伯在唬你。前两年有从外村迁过来的两口子，不听我们劝告，非得十五的夜里去打渔。后来就再没回来过。连个尸首也找不到了。不过这落入玉仙湖水中的人，倒是从来都找不到尸首。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是被水底的水鬼给掳去了。”
附注：
比限：捕快所承担的侦破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叫“比限”，一般5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3天为一“比”。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也是由一个传说中的水底迷城改编的，不过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座城，现在还有待考古人员的发掘。有兴趣的同志，可度娘抚仙湖。
李玄霸：如此落满迪克的时候，竟然让人出来搅局？来人啊！将作者拖出去，去籽剥皮晚上给黄毛做菜！
作者：冤枉啊！殿下！感情就是要一波三折才会升华啊，你懂的。
李玄霸：我不懂。来人啊！
步闲庭将钱交给小公子：拿好，你的出场费。哼哼，作者敢将我卖给熊孩子？让你好看！
29、异闻3水底迷城之谜六
这不是典型的不可思议事件么？步闲庭听了更觉得非去不可了，卧槽！好刺鸡啊！而且他们就是冲着水底鬼城这案子来的，又能甩掉后面的跟屁虫，真是一举多得。
“老伯，我们不怕。算命的都是说我阳气重，我这兄弟煞气更重。我就不信有什么鬼敢捉我哥俩。”
老大爷摇头：“罢了，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听劝。但老伯我也不能害了你们。这船定不能租与你们。你们走吧。”说完，不等步闲庭再回话，便“呯”一声将大门合上了。
步闲庭吃了个闭门羹，摸摸鼻子。既然租不了，那只得“借”了……
幸好，渔村的渔民们都比较淳朴，一般都不会出现步闲庭这种不问自取的举动。所以，船都随手栓在岸边。
李玄霸工兵铲一挥，两人就撑着小船往湖心驶去。
由于湖上没有什么遮掩物，那两个跟踪的人也不好立刻跟上。
水上渐渐泛起了薄雾，两人担心被这雾干扰视线，把人给跟丢了，忙在岸边找了条船，正打算跟上去。却发现，那两人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突然消失了。
两人吃了一惊，揉了揉眼：“怎么回事？！”事实上，他们离步李二人的小船并不远，刚刚还能清晰地看到那两人的身影。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人竟然就不见了！
“这……会不会是被雾遮住了？”
“也不无可能，走，我们跟上！”两人正待上船，此时湖中雾气突然浓重了起来。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两人惊觉有异：“此事不同寻常，不能驶船过去了，咱就在岸边等着。”
却说，李玄霸与步闲庭二人上了船，也没划出多远，湖面就开始泛起薄雾。月光洒在烟雾缭绕的湖面，画面真能说得上如诗如画。可这明显不对头，湖上的雾气越来越重，竟然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这时想要回头也辨不出方向了。
小船不知道又向前驶了多久，突然，湖中出现了一个大漩涡，步闲庭只觉得自己成了洗衣机里的一件小内内，转啊转的，终于撑不住眼一黑，晕了过去。
待步闲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李玄霸膝盖上的。这令他欣慰到简直感动了。要知道，上次他靠在李玄霸肩膀上睡着，还被冷酷无情地推在地上呢。这种待遇已经算是很高等级的了。
“这是……”步闲庭一说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他说话时竟然能从嘴里吐出泡泡？！他难道已经死了？重生成了一条鱼？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因为他依然四肢健全，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只是一个正常的活人能在水底呼吸吗？他们现在很明显身处水底！
“我们这是怎么了？”卧槽！水里说话的声音真是太猎奇了！
李玄霸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没有被“转转乐”给转晕，但是那漩涡将他们拉入水底后，湖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那漩涡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而且，更奇怪的是，这水底竟然一点浮力都没有，就跟在陆地上一般。他想带着步闲庭往上游，可是却怎么都不能游上去。水的阻力，令他的轻功都无法顺利施展。他只得作罢，原地守着步闲庭等他醒来。
玉仙湖的湖水清澈，月光穿透湖面，直照到湖底，四周光线还是不错的。水草摇曳多姿，间或有成群结队的鱼儿穿梭其中。
步闲庭惊讶并惊喜地发现，前面竟然真有一座巨型的建筑物，那青砖筑起的城墙，魁伟高大的城门，怎么看都是一座城市！
他拉上李玄霸：“走，我们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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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地面上最新款式的衣服大甩卖了啊~~~~”
“客官，最新出的春宫图不来一本么？九九八十一般招式绝对看不腻，绝对让您眼界大开了啊！温馨提示，小心看完流鼻血啊！”
“来看看啊~~~新鲜的蠃鱼，专门从邽山进的货！全城只俺这一处有卖的！”
进了那城门，就见一条街市。没想到这水底竟然真有人居住，而且还十分热闹，与陆地上的一般大城市无甚差别。只不过这里的居民长相普遍都比较……另类。
“客官，来看看啊，最新鲜的蠃鱼，我可是不远万里从邽山进的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要是错过了，你还得等一个月，下次海市才能买到了。”
拦着步闲庭他们的人……要说人也不对，这位长着龟头（想歪的面壁），蛇身，背上背着个大龟壳。但嘴里确实吐出来的是人话。
好吧，经历过前两趟灵异事件，怪物、妖精、邪术都见识过了，步闲庭本就堪比电线杆的神经，已经升级进化到了更高的版本。虽然这位大哥的尊容在妖怪里都算猎奇的，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但人家指不定是个混血儿呢？而且步闲庭架不住人家揽客热情，就驻足扫了一眼他的地摊。地摊上放着几个瓷盆，都用布封着口。龟头兄揭开一块布，一条鱼的脑袋便钻了出来。他一把揪住鱼头，将它拽出来。
只见那鱼身上竟然还长着一对翅膀，嘴里发出鸟一般的鸣叫。
“小哥，你看，俺没骗你吧。正宗蠃鱼，绝对不是假货！”
蠃鱼这玩意，步闲庭是听说过的。《山海经》里就有嘛，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就是说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发大水。这样的“鱼颜祸水”，谁敢要啊？难怪这龟头兄的生意会不好。
步闲庭根本无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