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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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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现在情况虽然难缠,但她是良家女子,三少爷若真对她动手脚,闹僵起来,也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他暂且只敢拿利益引诱她,不敢直接动手。
  云映桥则更不想闹僵,若是经不住骚扰,哭着闹着跑出去,对自己名声有害无利。
  她苦着脸,捂着嗓子道:“早上吃咸菜齁着了,嗓子哑了,这份钱,我好像是赚不了了。”
  “哦,那你岂不是喊不了了。”季文煜坐起来,瞅了眼门口:“这又偏僻,出了事,可没人能来救你。”
  云映桥明显感觉自己流了一滴冷汗,她强笑道:“三少爷是府里的主子,有您在,怎么会出事呢。我爹每日都念您的好,说您面慈心慈,是大大的善人。啊,对了,我爹让我给他烧水喝,壶还在炉子上坐着呢,千万不要烧干了着火。三少爷,我能不能先回去看看?一会再来回您的话。”
  正所谓勾搭成奸,不勾搭,成不了j□j。经过刚才几句试探,云映桥不打算从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又是借口嗓子疼又是借口壶要烧干的。若真想依靠他这棵大树的,早拿了金蝉坐到他跟前读书了,家里的丫鬟仆妇,有意从他的,根本不需要暗示这么多。
  妾无意,这事成不了,至少现在成不了。
  其实追根究底在云映桥的身份上,要是个卖身的奴婢,早拽上床滚着睡了。
  映桥抬眸,对视上三少爷的眼睛,重复刚才的话:“壶里的水要烧干了,我能回去看看吗?”听人说话,跟禽兽目光对峙,千万不能移开,若是移开,自己就成了猎物。
  季文煜不想把事情弄的太难看,一摆手:“去吧,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云映桥如同获得大赦一般,朝他俯身一礼,转身便急急的走了出去。外面春天的冷风一吹,浑身来了个透心凉,这才发现汗水将后背的衣裳打湿了。
  “好妹妹,这么快就跟爷说完话了。”芳儿打柱子后面让出半截身子,探头道。
  她肯定知道三少爷的打算,云映桥瞅着芳儿,一阵阵的恶心。冷冷的‘嗯’了一声,转身便走。
  芳儿追上她:“你怎么走了?爷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你真想知道,问三少爷去好了。我得回去烧开水了。”说罢,胳膊一摆,小步快跑走了。
  芳儿拧着衣角,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呸!”
  映桥听到芳儿在背后骂她了,心道,哼,我是良民,就是比你们卖身为奴的了不起!
  映桥没敢把发生的事跟父亲说,否则他又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了。再者说了,浪荡公子满天下都是,只要三少爷不是色迷心窍了,应该明白她没委身他的意思。容貌漂亮又愿意跟他勾搭的女人多了,他犯不着一个劲的纠缠她。
  ……嗯,但愿如此。
  转天,映桥催促父亲上街卖字,头一天明明说好的,结果临到他上街的时候,云成源忽然如大姑娘上花轿一般扭扭捏捏起来了。有的时候,映桥就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若是出行方便,她早跑去摆摊卖字,或者在店铺里做账房伙计了。
  不过她也能体谅父亲,以前是富贵公子,偏又生得面如傅粉的十分俊俏,在路上的时候,有几次遇到不轨的人,不敢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结果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居然对父亲口出戏言。
  “明天,明天,今天天不好,我明天再去——”云成源抓着桌子不放手,似乎是怕女儿把他推出去屋去。
  “今天天气多好啊,您瞧这天,瓦蓝瓦蓝的,万里碧空看不到一丝白云。”
  “就是没云彩才不好,一会太阳出来了,可晒人了。你忘了,我和你一样,一晒,这脸上脖子上一片一片红彤彤的。”云成源道:“等阴天下雨天,我再出去。”
  这点没错,她跟她爹一样,皮肤太白,不经晒,人家一晒是变黑,他们一晒是变红,严重了跟被剥了皮似的。可这少爷小姐的身子,奈何如今沦落成了小厮丫鬟的命。
  “阴天下雨,人家写书信求字的人也不出门了。”映桥叹道:“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云成源摇头:“明天,明天。”
  “哎呀,不管你了,我去借棒槌洗衣裳了,您爱去不去罢。”拿父亲没辙了,映桥嘟着嘴巴,气哼哼的将父亲的脏衣裳收拾了,转身出去了。
  云成源待了一会,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纸笔,纠结了一阵,一跺脚:“去,早去晚去都是去!凡事都有第一次,都从老家走到京城来了,去摆摊卖字怕什么!不出去卖字,以后怎么养活映桥!”
  给自己鼓了劲,包了笔墨纸砚,就出了府,可才一出门,他就后悔了,但人都出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往天桥那边去了。
  映桥借了棒槌捶衣裳,吭哧吭哧洗了一通,返回来拿其他要洗的衣裳,发现父亲已经不在了,又去自己那屋找人,也没寻到。冲洗折返回父亲的屋子,见纸笔不见了,猜出父亲是去摆摊卖字了。
  舒心的笑了笑,心想自己一会洗完衣裳,再打听打听哪个人需要补衣裳,能赚几文是几文。别说,还真找到了生意做,许嬷嬷的外甥媳妇给主人做衣裳,到日子还没锁边,叫映桥去帮忙,给一百文钱,对现在的映桥来说,这是笔大钱了,立即挽起袖子去帮工了。
  “你爹是秀才,你怎么还出来做工,白瞎了你一双手。我看你这手就该是抚琴写字用的,不像我们这种干柴棒子似的手,专做粗活。”许嬷嬷的外甥媳妇做活的时候,跟映桥打趣。
  “哪有什么该不该做的,别说我爹是秀才了,就是史上那些个败逃的皇后娘娘,兵荒马乱,身边没帮手,也得亲自下厨做饭伺候太后。”
  “你倒是想得开。”
  映桥笑道:“我爹也说我不知愁。”
  话不能说满,往往刚出口的话,没过多久就有事实来打脸。映桥刚自夸完不知愁,从许嬷嬷外甥媳妇处做活出来,就碰到了叫她愁得几乎可以去死的大事了。
  更确切的说是灭顶之灾。
  他爹被抓进诏狱去了。
  映桥特意拿五十文到大厨房加了菜犒赏父亲,可等到天都黑了,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她顾不得天黑,出府去找人,一路打听到天桥,从说书人嘴里打听到。原来最近闹‘谣言案’,有人写了编排讽刺当朝付阁老的文章满大街贴,阁老和皇帝很生气,叫锦衣卫限期破案。
  骂人的文章满大街都是,根本找不到源头,便胡乱抓了一批替人抄袭文章的卖字先生拷打盘问。本来前一阵子逮了几个人走了,闹的人心惶惶,没人敢摆摊了。结果云成源不知情,今日来这一晃,发现没人做这个应营生,还以为自己来对了时候,赶紧摆摊做起了生意,不幸被巡街的锦衣卫给抓了。
  诏狱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能去里面蹲着非富即贵,像云成源这样不名一文的人能被逮进去开眼界,真是几辈子都碰不到的倒霉事。
  “……”映桥扶着额头,有一种天黑了,并且黑的暗无天日的感觉。
  都怪她的不好,本来父亲不愿意出去,她还催他出去,尤其在知道父亲一向倒霉的情况下。
  “伯伯,有什么办法能救我爹吗?”
  那说书人捋着胡须道:“难啊,进到那地方去,就是没犯事,恐怕也难活着出来了。”
  “我、我爹本来是永昌侯爷请来的教书先生,这也没办法吗?”
  “小丫头,别说你爹是侯爷请来的教书先生,就是皇亲国戚进去了,也难……哎?慢着,你说永昌侯爷?”
  映桥抓住了一丝希望,忙点头:“对、是永昌侯爷!”但心里没底,就算侯爷能说上情,他不在府中,就算在府中,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不打紧的门客去求人。但是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也要抓住。
  那说书人侧过身,挡住映桥,神秘的低声道:“你们是新来京城的吧。”
  映桥继续点头:“是的,是的,所以我爹真的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文章没关系,说清楚的话,锦衣卫的人会放了我爹吗?”恐怕希望渺茫,她虽然不在京城,但厂卫的厉害,国人皆知,哪怕是边缘的县镇,提及锦衣卫,都知道是个颠倒黑白,要人命的地方。
  “你自己说是永昌侯府的人,却不知道求人的门路,就知道你们是新来的。”说书的中年汉子道:“别乱打听了,回去求你们府上的四少爷罢。”
  映桥只见过三少爷,平日听丫鬟们也都谈论三少爷、五少爷的,没听人论及过四少爷。
  “求他?”
  “小丫头,快回去吧,去求这个人就对了,他点头帮你,你爹就有救。”                    


☆、第四章
  救父事不宜迟,映桥一路小跑奔回了永昌侯府。
  她进出,走的是府里的脚门,贿赂过门子加上嘴巴甜,门子对她反复进出,睁只眼闭只眼。
  “哎,你爹呢?怎么没见云秀才?”门子闲来无事,笑问映桥。
  映桥顾不得回答,随口道:“还没回来。”便急匆匆的往府内走,眼看天就要黑了,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各院锁门,就不能随便走动,所以她必须抢在主子歇息前,联络上能够帮她的四少爷。
  谈何容易。以她的身份想先见主子,比七品县令见皇帝还难。别无他法,唯有托人向上递话。府里的人,除了许嬷嬷外,她也不认识谁了。她一口气跑到许嬷嬷那儿,急急慌慌的把事情给说了。
  结果许嬷嬷两眼一黑,比她还慌:“啊?你爹叫人给抓去了?那快想办法救人啊。”
  “我听人说府里的四少爷有办法,许嬷嬷,你认识四少爷身边的丫鬟么?”映桥道:“只要能见到能帮忙的人,我下跪磕头,怎么样都可以。”说着就要给许嬷嬷跪下。
  “快别跪。”许嬷嬷扶住映桥:“你给我跪下也没用。四少爷跟这边不走动,别说四少爷了,我连他身边能说上话的小厮丫鬟都不认得一个。”
  映桥像是又被人打了一闷棍:“那您告诉我,四少爷那院什么时辰开门吗?”求人不如求己,实在不行,只能拦官轿了。
  “你不是想拦官轿吧,你可千万别。”许嬷嬷面色凝重的道:“四少爷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镇抚,你拦他的轿子,连你也抓进去!”
  原本四少爷是内部人。得知这点,她更加坚定要向此人求救的心了。映桥道:“我爹那样的身子骨,根本经不住拷打,我多耽误一刻钟,我爹就可能有性命之忧。嬷嬷,您行行好,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救出我爹,我给您洗衣擦地。”
  许嬷嬷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你快别说了,现在去东苑的大门守着,说不定你走运,能碰到回府的四少爷。快去罢,快去罢。”
  映桥发现自己居然差点错过这个机会,脸色煞白的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何必等明早。”说完,拔腿就跑。
  那脚门的门子刚要锁门,就见云映桥急急的跑来,夺门就出。
  “慢着——天黑锁门了,你要去哪儿?”门子强行拉住她:“不能出去了。”
  “我找我爹,您别拦我——”
  “锁门了就不许再开了,天都黑了,你一个丫头往出跑,遇到坏人!”门子说什么不让她出去:“你爹一个大活人,晚上不回来找店睡了,你出去碰到坏人,将你拐卖了,有你后悔的。”
  映桥半边身子已在门外了:“我要去见四少爷——”
  门子一愣:“啊?”
  “这不是云姑娘么,正找你呢,你爹都出事了,你要去哪里?”
  映桥一怔,转身见是芳儿飘然而至,她一副微微吃惊的模样。
  她怎么知道父亲的事?映桥把身子收回来:“你知道我爹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芳儿立即露出一种‘我就是知道’的表情,微笑道:“别自己瞎忙活了,快跟我来,有人给你撑腰。”说着,朝映桥招手:“快跟我来了。”
  一听能帮助救父亲,映桥身子不受控制就跟着芳儿走了,门子赶紧锁了门。
  “芳儿姐姐,你已经知道我爹被锦衣卫抓走了?”消息真灵通,映桥急迫的道:“你有法子救人么?”
  芳儿啧了一声:“有求于我了?就改口叫芳儿姐姐了,昨个翻我白眼的人是不是你?”指责完了,忽又换上可亲的笑容:“我一个丫头,可救不了你爹,但咱们主子能啊,三少爷听说你爹的事,可着急了,叫你过去商量呢,快跟我走。”
  “……”映桥心里暗骂,混账,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芳儿见映桥面露难色,低声暧昧的劝道:“妹子,你这是何必呢,这么多人三少爷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做个小的不好吗?你早答应了,你爹至于去摆摊叫锦衣卫的人逮去吗?”
  合着还是她的错了?!映桥闷声不语。
  芳儿便笑道:“真是难得一见的硬骨头,心里还不服气呢吧,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其实你真是走运,多少人想走这条路,还找不着门路呐。”
  说的就是你自己吧。映桥不做声,决定随机应变。
  芳儿这次领她到了一处卧房,显然是三少爷是平时歇息的地方,一进屋就见他坐在炕上吃酒,炕桌上摆着几样小菜,和一壶酒。他心情不错,瞥了眼映桥道:“你吃了吗?”
  “回爷的话,我爹被锦衣卫抓去了,还没心思吃。”
  季文煜挑挑眉,继而冷声道:“我们府上好心收留你和你爹,你们倒好,背着我们招惹了锦衣卫,你该当何罪?”
  吓唬谁呢!他们父女招惹了锦衣卫,自有锦衣卫的人要他们的命,侯府又不是衙门也不是锦衣卫,没资格治他们的罪。映桥低声道:“……爷,我们犯的错,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不足弥补,请您责罚吧……”
  她清楚,这个时候,季文煜不会浪费时间在虚无缥缈的指责上。
  果然,季文煜见映桥态度软了下来了,小小斟了一口酒:“我可怜你救父心切,先不和你计较这了个。你爹么,有救,而且救他也不难。因为咱们府上的四少爷就是管这个的,他一句话,明天人就能乖乖的放回来。”
  “求您,让我见一面四少爷,我当面求他!”映桥几乎哭着求道。
  “你当面求他?笑话,他认识你么?”季文煜轻蔑的道:“也不掂量掂量你的斤两,除了我宽厚仁慈外,这里外的主子,谁肯见你?”
  一句话将映桥贬到了尘埃里。她低着头,静候三少爷的下一步举动。
  季文煜懒洋洋的道:“不过,我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可以过去帮你说说情。”
  映桥感激的道:“谢谢您。”欠身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跪谢道:“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季文煜像看玩物似的笑道:“可现在天晚了,四少爷那边恐怕已经歇息了,我明早帮你去说。今晚上,我这屋里缺个上夜的丫鬟……”
  缺的不是上夜丫鬟,而是她吧。映桥抬眸,清亮的眸子望着三少爷,且听他继续说。
  “所以你留下来吧。”季文煜慢条斯理的道。
  “……”映桥不禁内心纠结,连表情亦忍不住的纠结起来,自古卖身救父的人不知有多少,眼看她云映桥也要成为其中一员了。谁让她身上没有其他能让三少爷看上的东西了呢。
  季文煜见她踌躇不决,冷哼道:“自私的东西,你父亲白养你这么大,早知如此,养你何用。”
  反正不是养来给人做玩物的。映桥双手支地,手指慢慢并拢,咬着齿,不发一言。
  季文煜已经没耐心了,以退为进:“算了,你爹惹的麻烦,不要连累府里,明早你痛快搬出去!”
  映桥低着头,忽然阴笑了两声:“三少爷这么快就收回了承诺。叫我如何相信您,万一我留下,明早您又把驱赶出去,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季文煜打了个哈欠:“你有讲条件的本钱吗?不过,你的确叫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你敢跟我要承诺。我明确告诉,不会有承诺。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等着给你爹收尸。”
  映桥抬眸瞪他,须臾冷笑道:“反正都是卖身,我何必卖给你这个二道贩子,不如直接卖给能办事的人!”
  季文煜吃了一惊,遂即笑的直不起腰:“哈哈,有意思,豁得出去!也够蠢!就你?就你?哈哈哈——”
  是说四少爷看不上我么?那么能看上我的你,岂不是眼光比人家低?
  云映桥刚才怒火攻心,说出了那样的话,这会已经后悔了。
  季文煜笑够了,擦了下眼泪:“你挺有趣的,或许睡了你的乐趣远不如看你折腾至死的乐趣。我不拦着你,你尽管去找老四,看他是帮你还是不帮。”
  “……”映桥硬着头皮道:“我会去的。”
  季文煜道:“其实我原本的设想是,如果你不从我,我就把你关起来,等你爹死了,再放你出来。不过,你刚才那句蠢话,让我笑很畅快,比听说书还有乐趣,所以我不关你了,放你出去,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对了,事先告诉你一句,老四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你想卖身都没机会。啧,我跟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吧。”
  原来她刚才躲过了被关押的噩运,暗暗抹了把冷汗。趁着季文煜没改主意,赶紧跑了出去。                      


☆、第五章
  天黑了下来,各院插门歇息,映桥哪里也去不了,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住的小屋。想到每天此时正和父亲吃饭,如今父亲生死未卜,不禁心头酸楚,坐在黑暗中悄悄抹泪。之前虽然遭难,但人是平安无事的,钱财屋舍没了都不要紧,只要人活着。
  “云姑娘?云姑娘?”
  窗外许嬷嬷在唤她,她忙抹了把脸,起身开门:“我在。”
  许嬷嬷道:“你没出去吗?我寻思过来看看你,见你没亮灯,还以为你在府内,已经去求四少爷了。这是晚上吃剩下的饼,你还没吃饭吧,快吃了吧。”
  “我吃不下。”映桥闷声道:“……都怪我,我爹今天明明不想出去的,是我催他……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别多想了。”许嬷嬷关好门,将装饼的盘子放到桌上,拍了拍映桥的肩膀:“我刚才打听了下,四少爷自从去年受了伤,隔三差五才出府去一趟指挥衙门,听说最近几天就没出过门,你刚才出去了,也碰不到他。”
  映桥急了:“那他什么时候出门啊?他总不去当差,还能管事么?”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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