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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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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在一旁听丈夫说话,从心眼里舒坦,文烨转到经历司,管管往来文书,再没糟心事了,她这顿饭吃的香。
    鲁久年却味同嚼蜡,他发现云映桥前几日牙尖嘴利的刁蛮样不见了,在哥哥面前倒装的温柔贤惠,想了想,终究没提汪奉云私下里见过云映桥的事,相安无事的吃过饭,准备和季文烨出门。
    映桥拉过丈夫,担心的道:“你这就出去吗?先看大夫吧。”
    “我不要紧,等晚上回来再看不迟,我其实本该汇报完了再回家,现在这样,已是不应该了。”
    她叮嘱道:“那你快点回来,不要骑马,改坐轿子吧。到了公公那里,别吃酒!”
    文烨笑,故意拉长声道:“我都知道了——”
    鲁久年盯着他们两人在碧纱橱后的身影看,心中不是滋味,移开目光,抱着肩膀绷着脸,十分不高兴。等季文烨出来,他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咱们走吧。”便先出了门。
    映桥请了大夫来家,把人安排在前厅等着。傍晚时候季文烨回来,她起身迎到屋门口:“大夫请来了,快叫他给你瞧瞧。”
    他一愣,笑道:“不用了,我找人换过药了。受伤这事,不能叫外人知道,快把大夫打发走吧。”
    “啊,受伤这事也要保密么?”映桥嘟囔了一句,叫人给大夫点散碎银子,把人送出府。然后拉着丈夫到了卧房,放下帘子,解他的腰带看包扎的伤口,见确实换过了绷带了,才松了一口气:“呼——还好。”
    “都跟你说了是皮外伤。”他瞅着她笑,摸了把她光滑的脸蛋:“不用担心了。”
    “你去见鲁公公,还顺利吗?”
    “……”文烨一愣,温笑道:“我饿了,吃饭吧。”
    映桥都听丈夫的。喊人抬来炕桌,摆在卧房靠窗的榻上,饭菜备齐后,把丫鬟都打发走,就剩他们两人用饭。
    “还是这样好,中午小九子在,怪别扭的。”
    “我一直以为他对你有成见,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居然能出手保护你。”季文烨若有所思的道。
    “是么,我总觉得他会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知道鲁久年有没有把她和汪奉云私下见过的面的事告诉文烨,但看样子,似乎没有。
    “说坏话,我也不信。”他搂着她,夹菜喂她吃,映桥靠在他怀里,可谓亲亲密无间。这时,见她一脸的幸福,被他哄的心情很好,他才道:“那个……我今天去见了鲁公公,说起了转到经历司的事……”
    映桥见他支支吾吾的,便猜最坏的结果:“不行?”
    他皱眉,难过的道:“不仅没调去经历司,反而升了指挥佥事。”
    “……”映桥的失望在所难免,但看得出丈夫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无奈,她愣了愣,挤出笑容:“佥事好像是指挥使的副手吧,呵呵,升官了呢。”
    “和之前约定的不一样。”文烨脸色凝重:“想脱身,看来还早。”
    “向后退既然走不通,就往上走吧。”
    “你不怪我?”
    “怪你也于事无补啊,索性原谅你了。”映桥笑道:“反正你答应我的事几乎都办到了,差这一件半件的也没关系。只要别再做危险的任务就行了。”
    季文烨叹道:“还是像侯爷那样自由自在,没任何职务绑住他。唉,上了贼船,想下去难喽。”
    “只能想办法当上船长了。”映桥端起饭碗,夹起菜递给他:“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咱们能在一起,我都没意见。”
    文烨眼睛酸涩,幸好烛光能够掩盖他的感情波动,不至于太尴尬。他抱过妻子,欢喜的不行:“让我怎么疼你好?!”
    她笑眯眯的道:“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文烨笑出声,结果抻到伤口,捂着肚子道:“你别逗我笑。”
    “哪里好笑了?”笑点低。她下榻到桌上取来一个小匣子,从里面取出做好的网巾:“前段日子给你做的,你戴戴看,不合适的话,我再改。”
    他惊讶道:“你还会做针线?”
    “当然了!”映桥道:“我心灵,手更巧。”
    “可是你在我身边两年,都没见过你做过什么。”
    对待主人和对待丈夫能一样么。映桥给他摘掉头上戴的,换了她新作的,美滋滋的看着他笑道:“正合适。”
    文烨犯了云成源的毛病,十分宝贝的摸了摸:“你还做什么了?”
    “剩下的都是给孩子做的虎头鞋和肚兜了,你都穿不了。”
    他揽过她抱住,忍不住笑道:“我只有这么一件啊,待遇也太差了点。”结果因为发笑,肚子又疼了,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能跟你说话,一说话,我就忍不住想笑。”
    “这就疼了,某人不是说还要隔山取火呢么。”她嘟囔。
    季文烨淡淡的叹道:“唉,怕是取不了了。”
    映桥不敢再说话逗他笑,叫人撤了饭菜,与丈夫漱洗歇息了。季文烨劳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第二天一睁眼见妻子猫儿似的酣睡在一旁,不仅彻底松了一口气,自己确实回家了。
    之后几日,季文烨便在家养伤,早睡早起,天气好了,与妻子在花园中散步,一切好像回到了当年。按照季文烨一贯怠工的秉性,此次受伤,不在家里歇上一两个月简直对不起自己,他也确实打算这么做。
    多一个“消极怠工”的锦衣卫高官并非坏事,总比积极折腾官民的家伙强。况且季文烨不仅是永昌厚的儿子,还是鲁公公的养子,就算白吃俸禄,也奈何不了他。
    期间云成源接到女儿一封信,说季文烨回来了,一切都好,叫他不要牵挂她了,等过几天文烨身体好点了,一起来看望他。
    云成源便在家等着女儿和女婿上门,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再拿起信来仔细一读,这才注意到“文烨身体好些”这几个字,心想莫不是季文烨受伤要死了?女儿才嫁人就要当寡妇了吗?
    越想越坐不住,趁某日休息,没有提前告知便去了女儿家。
    好在季文烨还活着,表面看上起很健康,云成源开门见山的道:“我听说你病了,看来病已经好了?”
    季文烨道:“哦,告了病假,多陪映桥几天。”
    然后云成源就见女儿在一旁笑的又羞又甜。他哈哈干笑了两声:“没事便好,我要去友人处做客,顺路过来看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慢——”季文烨道:“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
    居然有事拜托他,云成源道:“……嗯……讲吧……”害人的事,他可不做。
    “梅家有人想侮辱映桥,这个仇一定要报,眼下机会来了,请你也出一份力吧。”
    云成源二话不说,忙道:“贤婿快快讲来。”


☆、第66章
    听说能为女儿报仇;云成源连“贤婿”都叫上了;把之前对季文烨的不满抛之脑后,很是积极的打听如何能给女儿出出气。
    季文烨大概也觉得老丈人的措辞变化的太快;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妻子;才对丈人道:“眼下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需要劳烦您出一份力。”
    云成源道:“尽管说吧,要我做什么?”心想估计是针对梅尚书的;要不然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机会接触梅安云这毒妇。
    “最近皇上要封梅尚书为太子少保,不过他推辞了;请皇上改封他的嫡母。”
    鉴于家族在培养进士上花费的心血;尤其是嫡母和妻子的付出;进士做了官之后,往往会辞掉对自己的嘉奖;而改封嫡母或者妻子,作为对她们的补偿。
    梅尚书的举动合情合理,云成源奇怪的问:“我听说此事了……然后?”
    “诰封的是他的嫡母,而不是生母。”季文烨慢条斯理的道:“我听说梅尚书的嫡母可不是贤妻良母,连正经纳的妾室都敢打死,殒命这个小妾正是梅尚书的生母。”
    “……”云成源背后发凉:“他要诰封打死他生母的嫡母?”
    映桥之前缠着丈夫要他先透露个计划的口风,但丈夫不肯松口,所以她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梅尚书要做这样的事,咧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生恩没有养恩大,但诰封杀害生母的凶手,哪怕是嫡母未免太……”
    “虚伪?”季文烨不否认:“他做给世人看的,本朝以孝治天下,最不缺这样的“孝子贤孙”了,下个月是太后的寿辰,这叫给太后“暖寿”,皇帝是孝子,臣子自然也是。”
    云成源顿时觉得自己差的还远:“原来是这打算。”
    季文烨一愣:“你连这个也看不穿吗?”你以后要怎么在官场混?迟早去南京。
    “我、我一个小小的行人,平时不管怎么关心朝中大员的举动。”
    你的好朋友汪奉云没告诉你吗?季文烨想归想,没说出口,只是继续道:“我希望你能写一份奏本,把梅尚书嫡母的恶行抖落抖落,叫皇上收回成命。敢吗?”
    云成源迟疑了下:“我不是没胆量写,只是写完递上去,能怎么样呢?只是拦住册封了他诰封嫡母而已。”
    “想给梅尚书颜色看看的人,不在少数。咱们把水搅浑后,自然有人跟上来附和你,一旦闹大,皇帝会命人调查,调查的相关事宜由锦衣卫执掌,握住人的短处,叫人生就生,叫人死,不死也得掉层皮。”
    这时凉棚中卷进来一阵冷风,将云成源吹了个透心凉。不知怎地,他更担心女儿了,嫁给这种阴险毒辣的锦衣卫,算计起尚书都,如果哪日变心了,算计起女儿来,女儿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但是……不、不对……你怎么保证事情一定会闹大?”
    “指导过你八股文的温大人,还记得么?他很喜欢梅尚书的位置,他在朝中还有做言官的门生,只要有人带头,他们会站出来帮你的。况且我还没见过哪一次弹劾三品以上的大员,会没人凑热闹的。”
    映桥发现一个疑点:“既然这么多人看梅尚书不顺眼,他们自己弹劾就好了,为什么要我爹打头阵?摘清关系吗?”
    季文烨笑看映桥:“你问的好,是这样的,梅尚书颇得皇帝器重,若是其他人最先弹劾,保不齐就被皇帝打板子贬官,或者束之高阁,装作没看到奏本了。如果出师不利,后面的人不会跟进凑热闹,事情也就闹不起来了,所以让另一位皇帝器重的人开这个先河比较好。”
    “爹?你得皇帝器重?”
    云成源摇头:“没觉得。”
    季文烨道:“没感觉不代表没有,事实是皇帝觉得你像桂王,对你肯定会手下留情。”
    云成源嘟囔:“连皇帝的心思也揣摩?”
    “但凡做官的人,人人都在揣测君心,只不过有人揣测的准,有人揣测的不准。”
    映桥担心的道:“那你是揣测准的人吗?这可不是玩闹的,如果我爹因为我有了闪失,我宁愿不报仇了。”
    云成源大无畏的道:“不要为我担心,这件事我做定了。不过,我要说清楚,我是为了映桥,可不是你们那边的人。”
    用那边代替阉党,还算给面子,季文烨道:“我都知道,说句难听的话,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不替映桥出这口气的话,你睡得着么?”
    云成源确实会因为想起这事,而气的吃不下睡不着:“我会写的!今晚上就写!”
    映桥惴惴不安:“真的不会有事吗?”
    季文烨握住映桥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没事的。”
    云成源眼睛盯着他俩的手,咳嗽了一声,道:“那我也说句难听的话,我知道女婿你的打算不光是为了给映桥报仇,扳倒梅尚书也是你的目的。我只是不知道,哪个是首要的,哪个是捎带的?”
    “有区别么,梅尚书不得势了,梅安云自然没法再嚣张了。”
    云成源仍旧怀疑,但却没再说什么,全盘应承下来,答应按照女婿的吩咐写奏本。
    父亲来府上,映桥自然好酒好菜招待着,商量完正事,请父亲入席用饭。
    见女婿季文烨面前没摆酒杯,云成源纳闷的道:“不陪你老丈人喝两杯吗?”
    映桥苦笑道:“他在养身体,不方便喝酒,我陪您喝两盅吧。”
    对了,云成源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他是来看女婿身体究竟出什么问题的。他忙问:“女婿怎么了?要不要紧?”
    “那日回家,太着急下马了,结果跌下来摔伤了肋骨,已经不打紧了。”季文烨信手捏来一个谎话。
    女儿在心中并没说女婿受的是什么伤,云成源便信了季文烨的说辞,语重心长的道:“年轻人做事要稳重,你磕磕碰碰伤着了,叫映桥怎么办,唉——”
    点了点头,十分给云成源面子的道:“不会有下次的,这次是意外。”
    映桥不允许丈夫饮酒,她陪父亲小酌了一杯。吃过饭,云成源在女儿家待到傍晚,才动身离开,只因他回家后也是一个人,甚是无趣。
    季文烨最近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元气早已恢复,一直盘算着对妻子做点什么。等岳丈走了,他和妻子回到屋内,两人先继续就着方才的话头谈下去。
    映桥担忧的道:“我还是觉得危险,把我爹牵连进去,梅尚书以后记恨他怎么办啊?”
    “虽然是为你报仇,但事情到现在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爹憋着这口怨气,你不叫他替你报仇都不行。”他坐到炕桌旁,语气淡淡的道:“你放心,皇帝不会责怪你爹的。至多当做没看到奏本。”
    映桥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柑子剥着,递了一瓣到丈夫嘴边:“餐后水果。”
    季文烨抿嘴瞅着她笑,正要低头去吃,突然她一下子拿开柑子,塞到自己嘴里:“差点忘了,这玩意容易上火,你少吃为妙。”
    他轻咳一声,吩咐丫鬟们先下去,映桥一见大事不好,扔下柑子,笑着往里屋跑。季文烨追过去,关好门把人扑倒在床上,抱着她笑道:“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特意引我过来。”手从腰间伸进去揉搓,哑声道:“想要了?
    她摇头道:“我怕跟你说话被人听去,所以到卧房来说。”
    “你说……”吻她的耳垂,一想到她软绵绵的身子,娇滴滴的吟|哦,他就忍不住欲|火高涨。他已经恢复了,要她一回,应该不成问题,有了这个想法,他没法像每天一样只搂搂抱抱就罢休。
    “……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如果这次计划不成功,还有其他计划吗?就算龙颜大怒,收回成名,受损的顶多梅尚书嫡母的诰封。你怎么敢肯定陛下一定会叫锦衣卫查他的嫡母杀妾一案呢?”
    季 文烨笑着吻了她一下,一边说话一边解她的衣裳:“皇帝子嗣不兴,养大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人,桂王薨了,礼王也病病殃殃的,根源就在于后宫争宠惨烈,互相谋害 龙嗣,妃嫔也几多殒命。皇上也是去年才知道后宫居然隐藏这么多肮脏血腥的j□j,可惜已经晚了,估计很难再生出来了,就算再降生一位皇子,陛下归天之时, 皇子恐怕还年幼,不堪大任。总之,陛下虽然惩罚了后宫,但这股怨恨一直犹在。当他看到梅尚书的嫡母打死小妾,杀母夺子,这股怒火会登时爆发出来。当然,梅 尚书并不知道后宫的事,为了皇家颜面,后宫的事瞒着前朝。但太监们心知肚明,我从鲁公公那里也知道了。”
    “……”映桥完全被这隐情震住了,没意识到衣裳已经被他剥的差不多了:“这、这……你连陛下也算计在内了?”
    “总之,陛下看到梅家居然发生过这种事,难免不联想后宫,而梅尚书要给这样一个毒妇请诰封,必然雷霆震怒,此时又有言官掺和进来铺天盖地的上折子,这个时候,皇上想不下令查清楚此事都不行。锦衣卫和东厂在鲁公公手里,你说最后谁说了算?”
    映桥忧心忡忡,官场如此险恶,他爹真不如去南京养老算了。
    她小脸红扑扑的:“伤还没好,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就要你。”
    映 桥贴心的道:“这样吧,你躺下,我在上面,你还能少费些力气。”季文烨一愣,接着欣然同意,抱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映桥体力不错,一番鏖战,终于叫丈夫 “缴械投降”了。正在她打算挥一挥“辛勤”的汗水,问问季某人感受的时候,不想丈夫失神了片刻后,竟先笑出来。
    “你笑什么?”
    他撑坐起来,抱住她,与她面对面的道:“我在想,咱们映桥这么好,我真是得到宝贝了。”说的映桥都不好意思了,低着头道:“是么?”他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与她合成一个人,再不分开。
    映桥靠在着肩膀说话:“文烨啊,皇上下令查梅尚书,会有什么结果?”
    “他 当然说嫡母没打死过妾室,那只有开棺验尸了。他虽然对生母没什么感情,但也不希望打扰她的安宁。这还不算,尸骨上是否有伤,如果有的话,为杀母仇人请封, 梅尚书恐怕没脸待了,轻则去南京养老,重则致仕回乡,至于梅安云……叫她走之前给你磕个头认错吧,这辈子也掀不起风浪了。”
    映桥忽然觉得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有一天季文烨不爱她了,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吧。
    “文烨,你……你有多爱我?”
    季文烨被她如此直白的询问,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你对我,如同性命一般。”
    “真的?”是说你死了,我也不能活的意思吗?
    他笑道:“当然是真的。”
    映桥容易满足,不管丈夫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能说出这句话,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第67章
    梅有珍在自家府门前下了轿子;不似平日里气定神闲;而是急匆匆的往后院走去,提着腰间的玉带;几乎是小跑往正屋去了。
    他的妻子季氏正在屋内看书;她轻轻的翻过一页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使眼色叫丫鬟去看。丫鬟才撩开珠帘;就见老爷冲了进来,吓的那丫鬟一闪。
    梅有珍带的那珠帘哗啦啦响;一穗珠帘还缠在了他玉带内;他顾不得那么多;使劲一拽,断了那珠帘;对妻子道:“安云呢?”
    季氏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吩咐道:“去把二小姐叫来,说老爷要见她。”然后问丈夫:“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梅有珍坐下,掏帕子擦了下额角的汗珠:“一个小小的行人突然蹦出来弹劾我,说是母亲大人打死过小妾,不宜诰封。我还纳闷,他怎么会知道咱们家中的事,我一打听才晓得,他是你那好侄子的岳父。”
    季氏出身侯府,多少了解些官场的事,她问道:“新科进士才授行人司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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