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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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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吃的不好,闹肚子。”
  莲心扑哧一笑:“对哦,还是府里吃的好,我回家吃不习惯。”她是家生子,逢年过节会回父母身边去。
  俩人在屋门口碰到了周嬷嬷,她是太太的左膀右臂,映桥和莲心不敢怠慢,赶紧靠边站着。周嬷嬷道:“太太心情不大好,你们做事小心点。去吧。”
  映桥和莲心齐齐点头,等周嬷嬷过去了,两人互相看了眼,心照不宣的进了屋。
  果然,一进屋,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抑。 韩氏侧坐在榻上,一只胳膊搭在炕桌上,眼睛狠狠盯着屋子一角,眸中皆是怨气。陈姨娘站在她身旁,给她顺气,对映桥和莲心,两人都没理睬。
  “真这么说我?!真叫人心寒!他整日东游西四处撒钱,竟然还说我不懂持家!香料首饰才几个钱,他又是买戏班子又是招揽请客的,他自己怎么不说自己骄奢?!”韩氏一拍桌子。
  陈姨娘给她顺背,帮腔道:“可不是么,您都这般苛待自己了,侯爷怎么就看不见呢。居然被姓白的狐狸精吹吹枕头风就冤枉您了。”
  “这几年,从他手里流出多少银子,上次买那破马鞍就花了三百两,真当侯府是风水宝地,有聚宝盆,金银使不尽呐!竟然还说我不知节制,花钱如流水。”
  映桥听出来了,太太因为用钱的事跟侯爷置气。她聋子一般,仿佛什么都没听到,面无表情的取出调好的香点上。
  这时,陈姨娘又道:“还有一件事,昨天三少爷又请四少爷帮忙,结果四少爷好像还是没答应。”
  “还是大少爷官复原职的事?”
  陈姨娘点头:“只需鲁公公一句话,可四少爷偏不帮这个忙。”
  话音刚落,映桥立即感受到来自太太和陈姨娘的目光,她装作没意识到,但心里已拿定了主意,如果太太再拿她当棋子往季文烨跟前送,她干脆不在府中做事了。
  “映桥,你昨天去哪儿了?叫我好找,以后没我吩咐,可不许随便出府了。”韩氏忽然开口对映桥道。
  “昨天……家里出了点事,以后不会了。”
  陈姨娘替主人道:“你虽然没签卖身契,可在府里帮忙做事的人,不管死契活契的,哪个也不敢没规矩,云姑娘,你说是不是?”
  映桥赶紧表态:“姨娘说的极是,我绝不会再犯了。”
  “好了,下不为例,下去吧。”韩氏说完,抬眸和陈姨娘对视了一下。
  两人的眼神交流没有逃过映桥的眼睛,她默默的退下后,一出门就不住的叹气。本来还想如果风平浪静,就等到月底拿了月钱再走,但现在看来,太太似乎还想拿她做文章,昨天还被人误会了,这日子没发熬了,趁早走人吧。
  每天这个时候,映桥会去摆弄香料,今天没这个心思了,垂着头,漫无目的走着。突然间,身后被人一撞,险些跌倒,她扶着廊柱,恨恨的回头。
  身后是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两人不仅衣着打扮,连长相都是一模一样的,都略有点些胖,笑起来眼睛眯缝一条缝。两人看到映桥的脸,笑不出来了。其中一个咧了下嘴:“啊,认错人了,不是芳儿。”
  另一个嘟囔:“我就说不是芳儿吧,你偏不信。”
  映桥没见过他们,但看年纪和穿着打扮,应该是府里的少爷,根据排行,她猜道:“六少爷和七少爷认错人了。”
  这两男孩很失望:“你不是芳儿,可以走了。”
  猜对了,太太生了八少爷,这两位则是姨娘生的庶子老六和老七,以前没见过,没想到是双胞胎。
  映桥欠了欠身,正欲走人。就听一个年轻男子厉声道:“你们在说什么?”
  映桥一抬头见是三少爷和四少爷,表情一凛,然后整个人像被霜了一样,蔫了。不想见谁,却偏偏碰见谁。
  侯爷一回来,府里便要吃吃喝喝,昨天是全府上下看戏同乐,今天单是男主子们赏景玩乐。季文煜昨天求老四办事不成,起了个大早特意去东苑好说歹说又把人‘请’来了,结果在这遇到了云映桥和两个弟弟说话。
  他昨天才看到云映桥给老四在亭中吹箫,现在又见她跟两个弟弟说话,不由得往歪处想,觉得这女人四处勾搭,太不安分。季文煜吼完这一嗓子,余光去看老四,见他没什么反应,自己也不好小题大做,嗓子低了些道:“老六、老七,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老六老七猫见耗子似的:“没做什么,我们回去温书了。”说完,转身跑了。
  季文煜看着两人的背影直皱眉。
  映桥也想溜,这时就听季文烨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又认为我故意来见您吧?映桥垂首道:“回四少爷的话,我在等太太消气,出来转转。”
  “你犯了什么错,惹太太生气了?”
  “不是我,是别人触怒了太太。我想等太太气消后,回去把辞工的打算告诉她。我才做了不到两个月,就这么走了,怕太太责怪我是个没定性的人。”映桥面无表情的说。但心里哼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不干了,以后不会再出现你们的视线里,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大大出乎季文烨所料,云映桥居然想辞工不做了:“太太会放你走?”
  “我只是府里的帮佣,没签卖身契,来去自由。”重申一遍,自己是良民,和别人不一样。
  三少爷一怔,奇怪的看向季文烨,他们不是有染吗?现在云映桥要走了,他怎么无动于衷,还是已经玩腻了。如果他没兴趣了,等自己哪天有空了,去找云映桥玩玩。
  云映桥把这话说出来后,心里敞亮多了,不管之前有过怎样的恩怨,自此江湖不见,拜拜了您哪。偷偷抬眸瞄了一眼,发现季文烨愠怒的看她,一改之前风轻云淡的模样,表情阴鸷。
  她干不下去了,全是昨天拜他所赐,她还没心生怨恨呢,他生哪门子的气啊。


☆、12、第十二章 。。。
  她就要离开了,不想惹麻烦,反正季文烨瞪她又不会少块肉,就让他瞪罢。映桥道:“两位爷,我得回去跟太太说这件事了,怠慢之处,草民向两位爷告罪。”
  她这样的措辞,完全是府外寻常百姓人的口吻,已然不把他们当主人了。
  季文烨冷声道:“你下去吧。”
  于是映桥就欠了欠身,步伐轻盈的走人了。一旦豁出去,不在意银两收入,她只觉得浑身轻松,虽然未来还没着落,但像去了一块心病,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三少爷已经看出季文烨不高兴了,故意火上浇油的问道:“腻了?所以放她走了,还是你管不住她,只能由她走?”
  季文烨生气就在此处。此前府中上下都猜测两人的关系,他不想理她,她却数次主动靠过来,等府里的人认定两人有关系了,她却转身要走,丝毫没有问过他的意思,置他的颜面于何地。昨天老三才认定她是他的人,今日她当着老三,折他的面子。
  “……”
  三少爷嘴巴欠,挑起一边的眉毛笑道:“我明白了,你昨天在凉亭做的太过火了,人家毕竟不是卖身进来的。好歹是良家女子,脸上挂不住了。看她刚才的样子,应该是生你的气了。”
  季文烨嘴角微微上翘,冷笑着看三少爷。老三脊背发凉,自己口无遮拦的坏毛病又犯了,赶紧清了清嗓子,道:“说句玩笑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是你玩腻了她,她没脸在府里待下去了。别说她了,酒席要开始了。”
  季文烨心头不快。当初有求于他,云映桥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他还好心给了她十两银子,如今他没用处了,翻脸不认人,说走就走。
  若有下次,不会再考虑救她了。
  —
  映桥打定主意要走,一步步实施‘辞职’计划。首先走之前,审视一下东家这里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她指的带走可不是偷窃,那种事万万做不得。实际上,她想摘抄各药书上关乎香料配方的记载。
  医书非常贵,一整套医书下来,动辄几百文,甚至一二两白银。如此昂贵的书费,她是万万支付不起的,但侯府里有现成的书本供她翻阅,她之前就偷偷的摘抄了一些。她准备在一两天的时间内,把剩下的配方抄完,就背包袱回家,然后好好钻研钻研,争取在别的大户人家重新找份调香的活做。
  而且太太那边,这两天和侯爷生气,脾气不好,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做事,她也不敢这个时候去触霉头,选个太太心情好的时候,再将‘辞职’的意图挑明了。
  自从侯爷回来,府内的日子是由大大小小的宴会串成的,看戏摆宴、观赏奇珍异宝要摆宴,朋友走动更得摆宴,整日吃吃喝喝,醉生梦死。这日,韩氏招待女客们回来,醉酒头疼,大白天就歇息了,只留莲心在府里伺候,于是映桥得了空闲,回到住处继续抄书。
  “……呃……以黄檀香、丁香等于蜜、油合成香泥……做法,先和上竹心子、作第一层……然后……然后……”
  “你看什么呢?”
  映桥抬头,见是莲心,笑道:“哦,是药书,怕忘了,抄写一遍。你怎么来了?太太醒了?”她抄书抄的大大方方,反正等她们发现她是抄书自用的时候,她已经走人了。
  莲心朝自己手中的香炉怒了努嘴:“我怎么在这儿,我是来找你的。太太忽然说要礼佛,叫咱们去把佛堂扫一扫。我正好肚子疼,你先去把香点上,我一会就过去。”说着,把香炉交给映桥,转身就走。
  映桥还没去过佛堂,冲莲心喊道:“佛堂在哪儿边啊?”
  “你随便找人问一下。”莲心内急,头也不回的道。
  映桥端着香炉,在路上问了两个小丫鬟,靠着指引往佛堂去了。佛堂果然清静,院内细沙铺地,屋舍庄严,透着一股子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庄严。只是院内除了她之外,没半个人影,映桥自己一个人心里毛毛的。
  她上了石阶,正欲推门,忽然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媚笑,笑的她汗毛都立起来了。映桥定了定神,往门缝里瞅,就见陈姨娘正和一个中年男子搂抱在一起,男人膀大腰圆,肥乎乎的手探进陈姨娘衣裳里,揉搓着她娇喘连连。
  “大老爷,您快停手,别叫人看见了。哎呀,您等晚上不行吗?”
  “小美人,你想死我了。他这一回来,咱们都多少天没聚了,今天要不是看见你往这边来了,我跟了过来,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叫我再亲亲你。”男人哑声道,听起十分饥渴。
  映桥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不是侯爷的大哥吗?!难怪三少爷那德性,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侯爷不在,他哥哥居然在家里跟他的小老婆私通,送他一顶绿帽子戴。
  陈姨娘哀哀怨怨的道:“侯爷回来了,多数日子还不是住在白姨娘那,哪能想起奴家来。就只有您记得奴家……”
  大老爷听闻此话,忽然打横抱起陈姨娘,一边亲嘴一边道:“我的心肝,叫爷好好疼疼你。”
  “咱们快些,一会太太便要来了……”
  受不了了,映桥只觉得眼瞎反胃,看不下去满脸横肉的大老爷跟陈姨娘的卿卿我我了,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往后退。
  “映桥——你怎么不进屋?”
  突然间,院门口传来莲心的声音,映桥吓的一抖,手里的香炉咣当一下掉在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随即,房门咚地推开,陈姨娘峨眉倒竖的站在那里,一副要吃了映桥的模样。
  映桥强作镇定:“姨娘,都是莲心的不好,我才要进屋,她一吼,吓的我香炉掉了,这不怪我。”
  陈姨娘哪里会信映桥的话,如临大敌的对莲心道:“这里只要一个人就够了,你回去接太太罢。”说完上前扣住映桥的手腕,把她往屋里拽:“你给我进来。”
  映桥没什么力气,不是发怒的陈姨娘的对手,被她拽进了屋内。
  她惊恐的环视屋内的一切,见大老爷正恶狠狠的瞪她,不觉往后退了一步:“您、您是……”
  陈姨娘从映桥身后,扶住她的肩膀,不许她再往后退了,在她耳畔笑道:“这是大老爷。映桥啊,你现在认得了?”
  “大老爷怎、怎么在这里?”继续装傻。
  陈姨娘冷笑道:“你不是看见了么?别跟我装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怕你往外说。”
  “啊?姨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铁了心的装傻。
  这时,大老爷瞅着映桥,忽然哈哈笑了笑,使得翩翩大腹直发颤。映桥惊恐到了极点,几乎哭出来,使劲往后躲。陈姨娘扳住她的肩膀,道:“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都好办。你也跟大老爷睡一睡,我就不为难你。”
  “这丫头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大老爷上前,挑了下映桥的下巴,笑呵呵的道。
  映桥快吓死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我已经四少爷的人了!”为了自保,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是老四的人?!”大老爷迟疑了。
  “你这小j□j,在我和太太面前装的像个好人似的,原来早和四少爷有染了!”陈姨娘气道:“不过这样也好,正因为你是四少爷的人,跟大老爷睡了之后,你背叛了主子,才不敢把今日的事往外说。大老爷,您别愣着了,快把她抱到楼上去罢!一会太太来了,可不好办了!”
  大老爷被陈姨娘说动了心,过来拉扯映桥。
  “……好了,我明白了,我从就是了。”映桥抹泪。
  陈姨娘拍了拍她肩膀:“算是你懂事,否则只有杀你灭口了。”
  映桥低头抹泪的瞬间,突然抬脚狠狠的踩了陈姨娘一下,陈姨娘吃痛,朝后面跌去,趁此机会,映桥夺门而去,大老爷比较胖,不如映桥跑得快,抓了一把,没逮住,叫人跑了。
  “你给我回来,跑不了你的!”陈姨娘爬起来,扶着门框声嘶力竭的喊道。
  映桥不敢回头,没命的往外跑,其实她也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只晓得一旦被抓住,绝没好下场。 大老爷和陈姨娘偷情,这事若是传出去,不知要叫多少人颜面无存,为了保守秘密,她肯定难逃一劫。大老爷不杀她,侯爷也要杀她。
  逃命要紧,她直接往外走,想就这么出府,可在二门口猛地看到两个交头接耳的小厮,见她来了,挽着袖子朝她走来。映桥见势头不好,转身就跑,那小厮在后面追。
  她跑进花园,钻进假山,一阵东躲西藏后,小厮们没找到她,又去别的地方找了。
  映桥死的心都有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府里全是敌人,怎么看,自己都死定了。


☆、13、第十三章 。。。
  映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和这次遇到的磨难比,之前所遇到的困难不值一提。
  这时,好像有人来了,映桥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把身子往假山里的孔洞里挤,避免从凉亭顶上发现她。过了一会,脚步声过去了,映桥探头出来,迅速朝花园外溜去。
  这个时辰大家在用晚饭,是一天内最松懈的时候。如果她够走运,说不定能从脚门混出去,假如能逃出去,立即和父亲收拾包袱跑路。映桥低着头,默默的走着,眼看再过几道门就能到脚门了,忽然看到前方有两个丫鬟直奔她而来,吓的她脸色一苦,咬着牙,掉头就跑。
  这会逃命是种本能,只知道脚步不能停,无头苍蝇似的在府内东躲西藏。好在此时抓她的人,也不敢太声张,大家默默的‘你追我赶’。
  终于,一口气跑到了府后的东湖,望着宽阔的湖面,无路可逃了,映桥眼前一黑,真正绝望了。湖岸边没有能躲藏的屋舍,只要人追来,她唯有束手就擒了。她抹了把冷汗,无力的道:“神呐,难不成只有跳湖自尽一条路可走了。”
  “在那儿呢——”
  不等她多歇一口气,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抓住她!”
  不用回头看,便知道是逮她的人来了,映桥来不及多想,踏上九曲桥往湖心亭跑去。湖心亭竟有一人,执扇靠着阑干,眺望接天莲叶的荷花,听到她的脚步声,回眸望了眼,两人目光相对,皆是一怔。
  “……四少爷……”映桥嘴角抽了抽,脚下停住,不敢往前走了。
  季文烨紧蹙眉头,十分明显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继续看风景去了,根本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映桥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似乎跳湖一条路可走了。
  “够贼的,可逮住你了!”追她而来的一个壮实的媳妇,喘着粗气吩咐身后的小丫鬟:“给我把这小蹄子绑了!”抹了汗,忽然发现亭中坐的是四少爷,不由得慌了下:“四少爷您在这儿呢,惊扰到您了,老奴们该死,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映桥不想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扑到季文烨脚下,求道:“爷,我不想死,您行行好,救我一命吧……”
  季文烨瞄了她一眼,冷漠的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带走。”
  那管事的媳妇立即厉声吩咐:“快把她嘴堵上!捆回去见太太!”
  映桥含泪道:“四少爷,您留下我吧,我有一桩秘密告诉您。”这时,身后的其他人已围了上来,不知谁拿了块手帕,往映桥嘴里塞。映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十分可怜,不过季文烨仍旧面无表情。
  映桥就要被拖走,忽然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住他的衣角不放,口中呜呜哭着。
  季文烨一皱眉,合上扇子,用扇柄打了下她的指节,映桥吃痛,只得松手。那管事媳妇朝季文烨陪了个笑脸,然后转身催促众人快回去复命。
  季文烨重新打开纸扇,继续欣赏美景,片刻后,越觉心烦,竟扇子一折抛进水中,起身走了。
  —
  映桥被反剪着胳膊押回上房,跪在了韩氏面前。
  她的包袱仍在地上,已经打开了,散落着她摘抄的配方还有几锭银子和几个首饰。映桥看了眼,就明白了,这是要诬陷她偷窃。
  这招虽俗,却好用。
  果然韩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云映桥啊云映桥,我体谅你和父亲相依为命,不容易。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对你不薄了吧,你倒好,手脚不干净,吃我的用我的还偷我的。”
  陈姨娘站在韩氏跟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帮腔道:“最近就觉得她鬼鬼祟祟的,今个我故意悄悄跟着她,发现她竟然用小刀刮佛堂法器上的包金,您说她该不该死。被我逮个正着,一个疏忽,竟推了我一把,叫她跑了。”
  捉奸捉双,捉贼捉赃。陈姨娘有她的赃物,她却没有陈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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