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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整条莱茵河都染成了红色之后,才知道他们慌乱的原因是自己部落的首领还没有到达战场。
我不想再描述这场战役发生了什么,因为我见证了又一次屠杀,像赫尔维提人和维内蒂人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人数起码有四十万。
军团的到来让所有日耳曼部落民逐队成群地向河的另一边撤退,他们没有足够的船,也没有桥,很多直接跳下去的人都死于溺水。
至于其他那些没能逃走的,都在凯撒的命令下迎接了死亡。
这是将军一贯的作风,面对这些野蛮人背叛的行径,他的做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可这一次又一次残忍的处罚不但没有压制住野蛮人的反叛心理,反而让军队中的一部分士兵产生了质疑。
杀死手无寸铁之人,并不会增加他们的名誉,也不能作为献给战神的祭品。明明可以作为奴隶卖了,平分给军队的每个士兵作为奖励,为什么要继续做着毫无意义的屠杀呢?
战斗结束后,我和阿尔布斯,以及其他百人队中的士兵,士气都没有因为这场“胜利”而高涨到哪里去。
“呐,长官,”我向坐在身边的阿尔布斯说道,“我也有点开始担心高卢的情况了。”之前就听他说过,物极必反,凯撒不断地屠杀野蛮人,若是高卢人的愤怒多于恐惧,那自然就不会继续乖乖听话了。
“小子,”百夫长摇了摇头。“高卢的情况只是次要,罗马的情况才是我真正顾虑的。”
“凯撒将军在高卢做了什么,能关系到罗马?”
“残忍的屠杀对军队本身没有多大的影响,但这些行径都将变成凯撒将军在别人手中的把柄,他的政治对手会不断大肆宣传。”阿尔布斯叹道。“在和维内蒂人交战之前,将军他变得更加易怒了,在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元老们,共和国的人民们啊,如果你亲眼看到凯撒为了他个人的恩怨,残忍地杀害了几十万无辜的生命的话,我相信你们也会跟我一样震惊气氛!我们所爱的共和国,正被一个嗜血无情的野蛮人带领着!”
光是闭眼一想,就能看到西塞罗在元老院内把这个事情当做他首要的演讲材料,日复一日地抨击着凯撒的场景。
不能再糟糕了。
等等,西塞罗?
“长官,你说将军在维内蒂人叛乱前情绪发生了一定变化吗?”
“嗯,是啊,”阿尔布斯答道。“在那之前,他还会天天修理头发,之后他对奴隶的态度变得更差了,修整头发也变成了两天或者三天一次。”
这跟头发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和维内蒂人的海战发生之前,我刚刚向凯撒将军汇报了西塞罗在军中安插内奸,与卡托暗地勾结的事情。
这两人的关系甚是古怪,在明处他们互相给对方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尊敬,可到了暗处就没见过西塞罗说过一句好话,凯撒
不,他不会真把西塞罗当成朋友了吧?
之前听到了西塞罗要被流放的消息,他表现出来的焦急也不像是装的,现在越是抱着这种怀疑去想,听到西塞罗在军中有内鬼时凯撒的表情在愤怒中更多的却是一股悲伤。
搞不懂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
军队并没有在莱茵河西逗留太久,而是破天荒的开始建桥,准备穿过莱茵河,进攻日耳曼人。
幸运的是,我不需要继续跟着军队战斗。
不幸的是,只不过被给予了一个更艰难的任务。
第七十章 谎言 (MENDACIA)()
“凯撒将军,还请你再重复一遍任务的内容。”不是我没有听清,而是实在不想去相信自己所听的东西是事实。
“好吧,”凯撒说道。“今年的战争基本上快要结束,接下来的压力会小不少。我的(孙)侄女,奥克塔维亚已经不小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所以我想让你”
想让我?
“所以我向让你带着我的信去罗马,一封给我的侄女,阿提亚,另一封则交给克拉苏。也给你自己放一个小假吧,过了冬天再回来。”
“将军,在这之前我能问问奥克塔维亚大人已经有指定的结婚对象了吗?”
凯撒点了点头,“嗯,我比较偏向小克劳迪乌斯。”
那个快四十岁的秃子?
“怎么了,看起来你很关心这件事情啊。”凯撒皱眉问道。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因为在下和小主和奥克塔维亚大人的弟弟屋大维大人有一面之缘,所以处于好奇问问”
“哦对了,”凯撒说道。“告诉屋大维不要天天躲在家里看书了,多出去干点别的事情,如果他愿意的话,你这次回去就教教他怎么战斗吧。”他将手中的信件放在我面前的桌上,“解散吧。”
“喝!”拿过这两卷信,我拼命地让自己保持着自然的表情,等走出了军帐,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给克拉苏大人的信怎么样都好,另一封信可是关系到了我今后的幸福。
“哟!小子。”牵着马,带上了充足的粮草,正要离开军营时阿尔布斯叫住了我,他走过来说道:“凯撒将军真是疼爱你啊,每次都让你回罗马过冬,留我一个人陪着这群如饥似渴的士兵,他们就差找根木头抱着睡觉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是我的话,就不会因为这趟回到罗马而感到高兴了。”
“凯撒将军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强制让你在技院里待几天吗,还是和大象单挑?”
我轻笑道:“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真愿意去和大象单挑,也不想接这个活。”
“我知道了,”阿尔布斯睁大了他的独眼,“能让你这么烦恼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嘛,加油干吧!”语罢他拍了拍我的背就回去了。
一路骑行,穿过了纳尔维人、雷米人、塞夸尼人、赫尔维提人的部落,有着凯撒印章的信卷让我畅通无阻,在米兰稍歇半天之后,通过拉文纳最后到达罗马。
城中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跟两年前比较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凯撒的侄女,阿提亚的宅子相对于西塞罗与凯撒的离广场和元老院更远一点,不过也只有几百步之隔。
来到门前,对了对地址并没有发现错误,我向看守的奴隶说道:“你好,我是凯撒第十一军团的百夫长副官,有信件需要亲自交给你们的女主人。”
那奴隶点了点头,向内院里走去。
不过一会,一个更加年老的奴隶出现在了我面前,看他的衣着要比普通的奴隶更加整洁一点,不像是做苦力活的。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士兵?只是作为记录。”
“当然,我叫塞克斯都。”
那老奴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随即边喊着“主人(dina)”,边向宅内走去。
这次出来的终于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了,只见一个双肩披着女式斗篷的贵妇来到了门口。
“士兵,”她微仰着头说道。“有什么信交给我的管家就好了,为什么需要我亲自过来领?亲爱的,你怎么也过来了?”
话说到一半,奥克塔维亚也从门廊中走了出来,站在她母亲的身旁。
那个原来只能勉强达到我胸前高度的少女,现在竟然高过了我的肩膀。
见她穿着淡紫色金边的披肩,看样子是已经成年了。
“无所谓了,”阿提亚轻叹了一口气,“士兵,到底是什么信?”
奥克塔维亚也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
“啊,不好意思,我弄错了,”我挠了挠脑袋。“这是昆图斯特使要交给屋大维大人的信。”
“(小)西塞罗?给屋大维?”阿提亚皱着眉疑惑地盯着我。“平常每个月他都有写信给姐弟俩,这次怎么派人亲自来了?”
“母亲,”只听内院中传来清新的声音,一身穿红边白色丘尼卡,淡金发的男孩快步走到了三人旁边。
“你好啊,士兵。”见到是我,他鼻子轻哼了一声。
“屋大维大人。”我则向他敬了一礼,对一边还没了解情况的阿提亚说道:“大人,凯撒将军这次特意派我过来,就是为了探望屋大维大人的状况的,顺便让我教他一些军队中的东西。”
听言阿提亚哈哈笑了起来,“我早就这么觉得了,真正的男人可不会整天待在家里捧着一堆破书。”
“妈妈,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看的这些书的意义远比武夫之事要深奥得多”
“你又来了,尤里乌斯家族的每一个男人都是能以一人之力打败十个野蛮人的好手,你怎么就不跟你的前辈们多学学呢?”
屋大维翻了翻白眼,没有继续争辩下去,向我问道:“塞克斯都,听你的意思,你是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咯?”
我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凯撒将军让我在冬天结束之前,一直陪你练习一些格斗技巧。”
阿提亚一脸得意地看着屋大维说道:“既然是(祖)叔父的命令,我看你这小子还有什么拒绝的借口。”
“士兵,”她招来了一边待命的奴隶,“我这就让他们给你安排房间。”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屋大维一把拉住了刚要离开的奴隶,“让他和其他奴隶住在一起就好了。”
“弟弟,”奥克塔维亚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为难他呢?”
屋大维斜着头笑了笑,“塞克斯都自己都没说话,姐姐倒是比他还急,不会我这个安排为难到你了吧?”
“你”少女瞟了我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荣幸之至,屋大维大人,”我鞠躬道。“在下早已经习惯了军队中的艰难环境,在马厩杂草里睡觉反倒更加亲切。”
这个小破孩,真是一个人精啊。
第七十一章 梦和梦 (Somnium aut somnium)()
奴隶们住的地方就是在外院的一个棚屋里,除了分性别将男女奴隶分在两个棚屋,其他和牲口的待遇没什么区别。
我从来没有听过屋内的奴隶说过话,看到我也走了进来,他们挪出了一边位置,将能找到的破布都放在一起让我当垫子铺着。
“你们不用这么照顾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睡吧。”我直接找了个角落靠着,虽然在军队的帐篷里好歹有个像样的垫子和枕头,不过也无所谓了。
刚闭上眼睛,那个在高卢森林里梦到过的黑袍人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周围一片都是漆黑模糊的景象。
“你到底是谁?”我开口问道,却发现并没有声音从嘴中出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但我还是没法看清他的面貌。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向我靠近,“死亡,恐惧,和愤怒!”
黑袍突然化成黑色的翅膀,面前的人也变成了一只乌鸦,直接朝我的脸上扑来!
下一秒,一道亮光从侧面闪了出来,一只白鸽挡在了我的面前,扇着翅膀将乌鸦逼退,这个梦也就此结束了。
睁开眼,棚屋内竟然多了一个身穿黑袍的影子!
我吓得连忙靠近着墙角,右手四处在黑暗中摸索着随身携带的匕首。
黑影低下身子慢慢走了过来,把兜帽取了下来。
“奥克塔维亚大人?”看到面前人的模样,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嘘。”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在我对面侧坐了下来。
“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她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正常。”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倒是奥克塔维亚大人”
少女打住了我,“你要这样叫我到什么时候?”
“除了这个叫法,在下不知道其他的了。”
她轻笑道:“把尊称去掉就好。”
“那,奥克塔维亚”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身子挪到了我旁边。
“你为什么又偷偷跑出来了?”我问道。
“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理由也不明白的话,我拒绝解释这个问题。”她侧脸看着我,“对不起啊,弟弟那么为难你。”
“我白天也说了,这种事情无所谓的”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就这样吧”奥克塔维亚没有把目光移开的意思,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没有说?”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谎的时候表情太过认真了,跟平时比起来差别太大了,看,你刚刚就是这副模样。”
“真的没什么。”我摇头道。
有一件事情怎么都不想让她知道,只不过这是凯撒将军的命令,我最后还是要把信交给他们。
但在这之前,让我好好度过这个冬天吧。
“是吗”她双手搭放在我的右臂上,“那说说在高卢有趣的事情吧。”
“军中的事情你一定不感兴趣。”
“这可不见得哦。”
“有趣的事情啊那我就和你说说那些野蛮人吧。
虽然在我们看起来,意大利以北都是荒蛮之地,住的都是生性好战的嗜血蛮子,他们也有不同的种族,离我们最近的是赫尔维提人,他们的西边是高卢人,东边是日耳曼人,再一直往北,则是最凶猛的比利其人
可比起战事,士兵们在乎的还是自己在罗马的家,有些挂念亲人的,一有机会就会拜托信使将他写好的信带回家,或是让其帮他写一封家书。因为相隔太远,这些士兵又不能像军官一样在冬休时回家,家人去世了也没有办法知道,当发现自己成了一家之主了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叹息啊(家中最年长男性掌管家中所有事情,pater…familia)。
我庆幸自己能回来,虽然没有家人可以看,但能看到你就很高兴了。”
“”
不经意间竟然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双耳突然胀红了的自己连回头的勇气都丢了。
“呼”
右肩突然感受到了一点重量,和一缕木犀草的清香。
原来早就睡着了啊
虽算是放心下来了,但却有些遗憾。
我的故事有这么无聊吗?
在微微月光下,奥克塔维亚倾靠着,轻柔的身体带来莫名的舒适感让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
可是这呼吸太近了!
脖子被有节奏的一呼一吸惹得很痒,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十分正常的反应。
“小主人,你这真是在折磨我啊”
无奈的轻叹还没有全部呼出去,抬头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黑影子。
“屋大维?”
只见他跨着干草堆走到了我面前,看了看靠在肩旁的奥克塔维亚。
“我只是来证实我的猜测的,”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姐姐的脸上,一字一字咬着对我说道:“你好像又忘记了你的身份,对我连尊称都不想用了?怎么,你现在这么盯着我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能威胁到我吗?”
这个自大的混小子总有一天他会得到教训。
我低下了头,“屋大维大人,我只是有点吃惊忘记了礼仪,还请原谅我。”
他哼笑了一下,“凯撒派你过来肯定不是教我战斗技巧的,他在文学上的造诣比我高多了,不可能不知道知识对政治和军事的重要性说吧,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
“等等,先让我猜猜,是不是和姐姐有关系?”
“”
“你这个表情,我就当你承认了。”
“嗯”我刚想开口,身旁的奥克塔维娅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面前的屋大维,正撑着膝盖低头和她对视着。
少女揉了揉眼睛,似乎确认了面前的小孩正是自己的弟弟。
“啊!”一声不出所料的惊呼。
“啪!”一声出我所料的巴掌。
“你这是干什么!”我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屋大维的手臂。
他瞪着我,眼中没有一丝畏惧,“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平民!”
“我是罗马军团的战士,不是你的仆人。”我无视了他的挣扎,回头看奥克塔维娅时,她正用双手捂着右脸,神情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
第七十二章 Cupido()
“你可明白,你是尤里乌斯家族的女人?”
被我紧紧拽着的屋大维一边顽抗地想要挣开,一边质问着他的姐姐。
“你的婚姻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有人从哪里听到了你和平民有染的传闻,你觉得你还会有好的婚约吗!?”
“我不明白,弟弟。”奥克塔维娅放下手,露出闪烁的双眼。“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
“自己的事情?真是自私的想法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整个家族,如果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不会对你的事情过多评价一句。”
“那你就别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好了!”
“你是认真的吗?”听到奥克塔维娅这么说,我都不禁有点惊讶,屋大维也趁我走神时甩开了我抓着他的右手,摇头说道:“也不知道你喜欢这个贱民的哪个地方,对我来说他只是个价值不足挂齿,随便都能被另一个人替代的存在。”
“那只是对你来说而已,”奥克塔维娅回道:“屋大维,你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当做真理,但这些真理并不适用于任何人,包括我。”
“因为我说的都是正确的!你为什么就不静下心来考虑我说了什么?你也知道你不可能嫁给他,如果你一错再错,没有一个有荣誉感的家族会要一个被玷污过的女人。”
“屋大维大人。”
“怎么,你有话要说?”
“在政治之上,在家族的荣誉之上,是人的感受。”
我没有办法再忍受他的训斥,这种典型的罗马式思维,根深蒂固在贵族们脑海里的东西。
“你不是你家族的筹码,你的姐姐也不是,你们是作为一个个体而生活着,选择是每个人的自由”
“不是!”
屋大维打住了我。
“作为一个不需要考虑家族身份的人,这话你说得当然轻松。你知道一个家族中要是有一人被传出负面的流言,受影响的不只是那一个人,而是被那个人连带的整体!”
“如果这个家族只是为了那些名誉和地位而存在,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幸福的,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