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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家族只是为了那些名誉和地位而存在,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幸福的,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屋大维轻蔑地笑了几声。
“平民,没有什么比这些还重要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果你们不想放弃这段没结果的荒唐事情,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阻止你们。听着,姐姐,我正在用我最礼貌的方式请你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是这个家族最年长的男性,我有权利安排你的婚姻,但我想让你多想想,什么才是合理的。好吗?”他落下奥克塔维娅,直接走到了门口。
“对了,塞克斯都。”
“嗯?”
“你被派来罗马的原因,是有关姐姐的婚约吧。”
“什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事情。”
屋大维没有再说话,带着一副知道一切的表情离开了。
“什么婚约?”奥克塔维娅看起来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再隐瞒下去也没有用了啊。
“其实,凯撒将军派我来是为了让我告诉你的母亲阿提亚大人,他想安排一场婚礼,让你和小克劳迪乌斯”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显得过为吃惊。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它就已经到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少女的眼角还留着刚刚争吵时的泪痕,呆呆地望着刚刚屋大维走出的门口。
“或许我应该跟着弟弟回去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因为我害怕,害怕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想法。
门前的人儿慢慢吞吞地依着脚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说来好笑,自己期待着两人会发生什么开心的事情,可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要结束了。
屋大维应该把婚约的事情告诉了阿提亚大人,从上次的晚宴上就知道比起女儿的感受,她更在意自己家族的地位,把奥克塔维娅嫁给四十岁的小克劳迪乌斯也不是个困难的抉择。
塞克斯都,如果你在今晚让她走了,你也许就再也看不到那个曾经的小主人了。
那个让你魂牵梦绕,如姬百合一般的少女。
“你真的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当然想说些什么。
抬头看到你那副不舍的样子,我也舍不得啊。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塞克斯都?”
我想让你留下,但我不知道在这之后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过完这个冬天,我又要重返高卢,在凯撒将军结束远征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要是我让你留下,就是把你放在了背叛整个家族的位置上。
说点什么啊,塞克斯都!
如果你这么舍不得,就说点什么啊,混蛋。
阿尔布斯、西塞罗、凯撒、屋大维,他们的话开始重复地出现在我的脑袋里。
“小子,你和小主人不会有结果的。”
“年轻人,地位的差距是最难逾越的鸿沟。”
“塞克斯都,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告诉我的侄女阿提亚”
“平民,贵族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将不会有任何关系。”
除了让你走,又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啊。
我咬着牙挤出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她笑了,哭了,离开了。
“这真是我见过最难看的笑了。”
到头来,我们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力量的渺小,相比于凯撒,或是任何贵族,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如果屋大维要我离开,我只能服从。
就像埃涅阿斯除了离开特洛伊没有其他办法,我只能自己离开这房子。埃涅阿斯没有赫克托的武力,也没有任何能力抵抗密涅瓦,他能做的只有一路向西,找到一片能建立新的特洛伊的地方。
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
今年冬天到罗马的第一个夜晚,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啊。
第七十三章 角斗士 (GLADIATORII)()
原来根本不需要把凯撒将军的信件交给屋大维或是阿提亚大人,因为他们早就或多或少知道怎么安排奥克塔维娅了。
克劳迪乌斯家族一直和尤里乌斯家族有着不浅的联系,而且凯撒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庞贝,关于家族中其他女性的婚姻事情,根本不需要犹豫去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还是怎么样都接受不了啊”
不管是在高卢,还是在日耳曼尼亚,她一直都是我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比起常常挂在嘴边的“为了罗马和她的荣耀”,前者显得更加实际和触手可及。
“我在想什么呢,两者都是根本摸不到够不着的东西”
“塞克斯都?”
“嗯?”
回头看去,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老弟,你怎么又回罗马了,还这么晚一个人喝着小酒,看来军队的生活很悠闲啊。”
“瓦罗”
我放下了手中的木酒杯,却不知道怎么开始对话,或者说我根本不想对话。
这可一点都不像悠闲的生活。
“老弟,怎么了?”瓦罗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曾经是个逃兵的事情,我也很后悔我以前的蠢决定”
“我早就不在意了,过去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再说我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去在乎。”
“哈哈,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我可一直担心我们回不到过去称兄道弟的时间呢。不过”
“不过什么?”
“你这样让我有点担心了,老弟你看起来有很重的心事,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但我又怎么能说出口,我爱上了凯撒的孙侄女,然后他十岁还不到的弟弟拆穿还把我赶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
“你想多了,瓦罗哥,我只是一个人在享受着罗马的冬休。”
“那就好,那就好。”
瓦罗嘿嘿笑了两下。“这里,两杯最好的酒!”
他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老弟在罗马有住的地方吗?”
“有不,没了。”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度过这个冬天。”
“看来你在阿文提诺丘过得还挺不错。”
“哎,还是老样子。”瓦罗摆了摆手。“米罗还有西塞罗这两个老家伙,永远也不会跟普尔切(p。claudius(a))做出任何妥协。”
罗马城内还是老样子,贵族党和平民党之间的矛盾只会制造更多的混乱,这两个派系也没有太多和解的可能,本身双方的利益就是冲突的。
“瓦罗哥,你就这么放心邀请我跟你去阿文提诺?我可曾是和米罗还是西塞罗在一起的。”
“哪里的话,老弟你可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你一直都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你当时跟米罗在一起估计是不太了解罗马的情况,现在你也没弄清楚城内发生的事情吧,再说我也对自己的地盘有信心,米罗那边都是些二流的角斗士,没有惧怕他们的必要。”
“那我就开心地接受你的邀请了。”
“哈哈,好老弟,我们先喝几杯,晚些再走!”
暖酒下肚,心中不但没有好受多少,反而有一种被压抑住的,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瓦罗哥,如果有一天,有人把你最爱的东西抢走了,你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打败那人,你会怎么办?”
“最爱的东西?”
“嗯。”
“嗯最爱的东西啊,”瓦罗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如果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想自己以后的生活都不叫生活了吧,更别说是被抢走的了。就算知道和抢走我最爱东西的人较量一定会失败,我也不会让他那么容易的得逞,想要从瓦罗这里拿走重要的东西,恐怕是凯撒将军也要费点功夫。”
“是吗。”
这个对手虽然比起凯撒来说难度要低些,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做一点挣扎。
瓦罗把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老弟,我这么说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未来,一条小命交了就交了,你和我不一样,你的名字在罗马已经慢慢被人熟悉了,将来一定有更好的发展,如果现在有人刁难你,一定要忍住,也许十年后,你能加倍奉还。”
“嗯诶?我没有说是我碰到了什么事情啊。”
“我也没有说你碰到了什么事情呀,哈哈。”
“”
“不过看你的表情我早就弄明白了,想要隐藏难过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结束了最后的几杯,瓦罗带着我回到了他在阿文提诺丘的住处。
“老弟,明天你想去看角斗士表演吗?”
“角斗?”
“嗯。明天的角斗分量可大了,这罗马城内最有名的角斗士‘日耳曼人’会出场,他可是半年没有露面了。”
最有名的角斗士吗,听瓦罗这么一说,我顿时对这名头起了兴趣。
“没问题,去一睹最强角斗士的身姿听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好勒。不过他的对手只是个从没听说过的犯人,明天肯定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我明早再来叫你。”瓦罗确认完后,自言自语地走去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天,我顶着昏沉的脑袋跟着瓦罗下了阿文提诺,来到了城中最大的角斗场。
斗兽,角斗,处决,战役重现。
角斗场从来都不需要担心吸引不到罗马的观众。
对于这些嗜血的平民还有贵族,看起来残酷的表演也成了娱乐的精华。
能容纳几千人的观众席下,士兵把守着每一个准备室的出口。
“今天的重头戏,‘日耳曼人’将时隔半年再次出场,上一次他的出现,葬送了其他四位年轻有前景角斗士的未来。”
最靠近场地的观众席上,一位穿着托加,打扮夸张的男性主持着这场即将开始的战斗。
“日耳曼人”好像是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几乎所有观众都在听到这昵称后开始欢呼。
我倒要看看这个叫“日耳曼人”的角斗士,到底有没有符合他这个称号的战斗能力。
“而将要挑战‘日耳曼人’的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就在宣告者介绍完对手后,台上立刻传出了一阵阵不满的嘘声。
“什么啊,这不是完全一边倒嘛。”
“免费的果然质量低啊,怪不得克劳迪乌斯家的人舍得请我们进来。”
跟其他观众一样快要失去了兴趣的我,却在下一幕两个角斗士的出场时站了起来。
不是因为看到“日耳曼人”夸张非人般的硕壮身体,而是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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