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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收轻叹，心中发酸，声音涩涩，“孩子长大了。”
孙氏嗯了声，静静的等着张丰收的下文。
“今儿个听了孩子的话，俺觉得俺这个当爹挺没用的。”
“说啥子呢”孙氏不悦的拍了下张丰收的胸口。
张丰收覆上孙氏的手，轻轻握着，“真的，十里心疼咱们，才不愿上学，俺看眼里，心里透亮，可俺又为了啥。俺爹给俺取名丰收，意思还不是不想俺一辈子打渔，一辈子以船为家吗？”
“俺跟你这么多年，俺还不知道吗？日子再怎么紧吧的过，也没说饿着俺们娘几个，知冷知热待俺们真心实意，哪家汉子能赶上你，当家的你在俺心里就是这个。”孙氏竖起了大拇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继续说道：“再说孩子大了，知道孝顺心疼咱们，老实说，俺这个心里头热呼呼的。十里平时就稳重，憋的住事。俺是察觉几个孩子古里古怪，但真没往这事儿上想。俺看这个买卖，指不定真能成事。反正今年家里的积蓄差不多花在了束脩上，没剩几个子儿，俺还愁过年恐怕只能吃咸鱼啃窝头了。”
张丰收低了头，在孙氏的嘴巴上吧唧了一口，“十里跟咱们说的时候，俺就同意了，就是这个心里吧，难受。俺一个当爹的没本事，让孩子们跟着一起操心了。”
“十里都十二了，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好说媳妇了，他有这般心思，咱们应该高兴，别竟想些没用的。”
张丰收被孙氏几句话就把添堵的心思给化的一干二净，不再纠结为人父，却要孩子操心生计的事情上。再想起那个烤鱼片的滋味，心情顿时晴朗了许多。
“也是孩子们有福气，竟然挖到烤鱼片的方子。俺想了，就按照孩子们前头商量好的来办，这事毕竟是十里的主意，在老杜家面前，咱们不能拨了他的面子。”
孙氏也是这么想，自己儿子，总要支持。“那成，明天等你捕鱼回来，咱们就去老杜家敲定这个事。”两口子把事情敲定，心里皆为欢喜。
桃花听到这，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回归正位，带着满面的笑意就想邀周公去了。可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耳熟能详的吧唧声和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霎时，画面感十足的就出现在了桃花的脑海里。
桃花翻了个白眼，使劲堵着耳朵，拼命的数着绵羊，想用数以万计的小羊冲散画面。
可越如此，越睡不着，她索性放开了耳朵去听，虽说有些麻木，可听在心里头还是有点痒痒的，不好受。所以这些年能早点死睡过去，她必然是一觉到天亮。
逃过一次是一次。
第13章 小气样
老杜家和张家人的合作在春桃积极窜掇下促成了，达成了口头协议。
白天，张家捕鱼，将所有捕回来的鱼处理干净，天见黑了在全部送往老杜家。老杜家就连夜烤鱼熏鱼。
两家人全体出动，配合有序，行动密不透风，外人还以为两家只是来往的亲密了些。殊不知在他们眼皮底下，赶制出了第一批烤鱼片。
离河口村最近的一个南边的京城，另一个则是西边的小镇青城镇。两家人商议后，还是决定在小镇子上试试水，看看行情。一来镇上的收摊费低，二来正好能赶上大集。
春桃等几个孩子还从没离开过河口村，去不了京城，退而求其次能走趟小镇也行啊。可是两家大人顾虑更多些。最后只肯带春桃和十里。
桃花悻悻然的只能安慰自己，还得等她再大大的，再大一些。
两家准备妥当，天还未亮，孙氏就带着十里去了老杜家帮着春桃娘背着装满烤鱼片的背箩，和春桃母女俩一同走向西边的青城镇。
桃花的心也似跟着走了，魂不附体，从天泛白直到张丰收都上了船去捕鱼了，仍旧不时的往西边的方向眺望，恨不得自己眨个眼，就能看见孙氏的身影。
百里蹲在岸边上，手握树杈，不停的在地上画着自己的名字，安安静静的不像桃花，简直快成了一只火烧屁股的猴子。
桃花怎么都无法平静，对她来说这可能成败的关键，万事开头难，而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意义很重大的。再观百里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怎么都不平衡了。她既然不能淡定，百里也不能消停了，得陪她一起做伴。
想罢，她突然在专注的百里耳边大喊了一声，百里受惊的身子一滞，手上握着的树杈在地上就顿住了。正好卡在百字最后一笔上。他转过头，似询问，又似不明所以的一脸茫然的看着桃花。
桃花哼哼唧唧的指着七扭八歪的百字上，“难看死了，写的什么。”
百里迟钝的偏下头，看着自己写的字，轻轻吐口：“百。”
桃花坚定不移的指鹿为马：“是丑，丑死了。”
不说百里的字有多难看，一眼看过去还是能辨认得出那是个百字，此时的桃花是找茬附体，偏要激得百里和她一样不淡然。
百里定定的看着地上的字半晌，果断的用手将字划开摊平，握着树杈一笔一划重写了出来，重重的重复道：“百。”
桃花蹲下身子，去瞄百里，以为听到这口气，能看到百里气鼓鼓的表情，不料对上的还是他那副面无表情的脸。
“你，生气了？”
桃花泄气了，一屁股坐下，自己去搅合他那一潭死水，不是请等着碰一鼻子灰吗？
“没有。”
“你不开心。”
“关你什么事，写你的字吧。”
“俺没惹你。”
桃花本来不想搭理他，想自己沉淀沉淀迫切的心绪，他却没完没了，句句还都是肯定句，掩藏着的小脾气来劲了，跑出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味。“就是你，就是你惹我了。怎么着吧。”
百里眨眨眼，想不出来自己怎么惹妹妹不高兴了，看看手中的树杈，又看看地上写的字，哦了一声，自作聪明的把树杈让递给桃花，“俺让你写。”
桃花瞅着百里手中的树杈，眼波微动，“你不是一直当宝贝不让人碰吗？给我，可就是我的了。”
一寸长的树枝是百里在岸边上捡的，闻着有股淡淡的香味，张丰收担心倒刺伤着百里，才细细的打磨了光滑。他就当宝贝似的天天揣在怀里，不让人碰，顶多愿意让人看看，心情好了，还能让你闻闻。
果然，听桃花一说，他立马收回了树枝，紧紧的握在手里，充满敌意的小眼神盯着桃花，急切的连忙否认，“不是给，不是给。”
桃花瞥他，不咸不淡的提醒他：“瞧你那小气样，你能写出自己的名字，是多亏我拜托春桃姐姐教你的，这么快就忘光了。”
百里抿着唇，眼中的迷雾渐浓，脑子怎么也转不过弯，死死的卡着，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牵连。
“不是我，春桃姐姐不会教你写字，春桃姐姐不教你，你就不会写字，你不会写字就不会用树枝。不用树枝写字，你就不会发现树枝。所以，没有我，你根本发现不了树枝。”桃花也不嫌饶舌，拐来拐去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这个等式关系，重点在最后一句上，前头的话她根本不担心百里是不是被套糊涂了。
百里微微偏了下头，纠结的眉毛快拧到了一处，显然是被桃花最后的结案陈词给糊弄住了，，真信了她的歪理，双手手心里攥紧的树杈，紧紧的贴着胸口，警惕又严重不舍的看着桃花，表情矛盾的让桃花霎时觉得自己活似一个恶魔，瞬间内疚了。
就当桃花快要败下阵，声称玩笑时，百里猛地将手攥紧的树枝直愣愣推在她的面前，表情严谨的像是下了什么痛心疾首的决定，害的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他说。
“你不开心，那俺借你几天玩玩，不是给你啊。”他还特别在后面“不是给你”四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她还以为，还以为……“我去！”桃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仰着脖子长长的喘了一大口气，才缓过劲。
谁再说他是傻子，她跟谁急！真的。
桃花伸直了胳膊才捏到百里的耳朵，使劲拽他矮下身子，气呼呼的大喊：“我不稀罕，你自己留着吧，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一连着说了几个小气鬼，才觉得心里舒坦了，放开百里的耳朵，见他傻笑呵呵的揉着耳朵，又把树枝护在了自己胸前，那意思活像在说，是你不要的。
桃花抖着手指，气哄哄的哼了一声，收回小手，跟他较劲，不是自己没事找抽吗？她扭头回身，就见孙氏和十里喜气洋洋的回来了。
桃花眼眸一亮，瞧这个劲头，十成十是好消息啊！顿时心花怒放的爆棚了，前后判若两人。百里愣愣的站着，愣愣的看着，小心思扭来扭去，这个妹妹……是生病了？
第14章 分钱喽
那时前生桃花家不差钱，桃花的爹做好的烤鱼片后，仅供一家三口解馋，并没有推出市场，所以市面上春桃做出来的烤鱼片是独一份。
四人在集市上没吆喝几声，一整箩筐的烤鱼片，几乎就被一家大户包下了，他们差不多没怎么费力就卖了出去，完全出乎几人意料之外。
因是大集，以至于这半会儿俩母子手里拎着一些淘回来的便宜货，才匆忙的赶回来。
桃花雀跃的迎过去，“娘，大哥，你们回来了。”她不能表现出对此事的格外上心，何况过程神马的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结果。而母子俩的表情已然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
所以她也不去多嘴，省的惹来孙氏多心。
还是十里美不胜收，憋不住好事，趁着孙氏准备烧火的时候，将一早卖货的情况简简单单的对桃花说了一遍。
听后，桃花一边注意孙氏的动静，一边作恍然大悟状，后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挑挑眉，“俺就说，春桃姐姐聪明，要不是她，哪能卖的那般容易。”
尽管不想承认，十里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现在回头看看，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们四人一早来到集市，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就摆上了烤鱼片。
十里常跟父亲上京城的卖鱼，怎么吆喝自是难不倒他。于是他张口刚吆喝了两句，就见春桃搭上一个看起来穿着打扮不像平常人家的妇人，两人说说笑笑的好像很久以前就相识了般。等其余三个人回过神时，那位妇人已经掏出荷包，摸出了银钱，交到了春桃娘的手里。
买卖快的，连占地费都不用交。
十里恍恍惚惚的帮着把烤鱼片送到了包圆的大户人家，出来后，好像才回了魂，恍然大悟，敢情，他只眨了几下眼，烤鱼片就全卖光了，靠的还是春桃的三言两语。
回过味的春桃娘无比傲娇，说女儿的学没白上。
所以往家赶的时候，高兴异常的孙氏差不多念叨了十里一路，要他一定要好好上学。
实事摆在眼前，容不得十里睁眼说瞎话，所以桃花点赞春桃，他不得不打从心里头服了。
估计是张丰收捕鱼捕的也心不在焉，竟比以往回来的早了一些，当听孙氏报来的好消息，高兴的跟三岁孩子似的，火烧屁股的就要去老杜家把往后长期合作的事给敲死。还是把逗笑了的孙氏拉住了，说再急也得过了晌饭再去，不然还以为他们是去蹭饭呢。
张丰收羞赧的挠头憨笑，确是他急躁了。
于是乎，一家人欢乐的吃了晌饭，打了个饱嗝，稍作休息了会，孩子先行，家长们随后，免得一大家出动，引起不必要的侧目。
对于一箩筐的烤鱼片到底卖了多少钱，桃花的兴趣大于好奇，以至于去了老杜家，急忙的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就把两个哥哥抛在身后，直奔春桃的闺房。
一进房门，先来一顿响亮的马屁。
“春桃姐姐，你好厉害啊。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那么一大箩筐的烤鱼片卖光了。”
春桃在房里刚把今天的账目盘算清楚，就听见擅自闯进来的桃花，那一声声激昂的呼声，忍不住笑骂道：“小机灵鬼，小心拍在马腿上。”
桃花娇笑的吐了吐舌头，两步就蹦到春桃的身边，眼睛状似随意的扫了一眼桌子上写着数目的纸张，小手指过去，“春桃姐姐，这是什么啊？”
春桃将桃花揽在怀里，顺了顺她额前的留海，随口道：“这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两家该分的钱数。”
说到这，门外的十里敲响了房门，老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是女孩子家的闺房，已经十二岁的十里当然不是随便可以进的。
春桃看到门外一大一小规规矩矩站着的十里和百里，扯出一抹笑，将桌子上写好的纸拿在手上。
“一会你们爹娘也该来了，咱们去堂屋里等着吧。”春桃拉着桃花，和十里百里再转向堂屋。
十里认的字不多，即便是看到了春桃手上的纸张，他也认不出几个来，默默的拉着百里也就一起进了堂屋。
堂屋里，杜老爷子蹲坐在地上，敲打着烟斗，将烟灰渣倒出来，重新填上新的烟丝，点上火，一口一口无比享受着抽着。
杜老婆子皱了皱眉，搥了搥哄大全睡着的春桃娘，“把孩子抱回屋去，别被呛醒了又好闹腾了。”
春桃娘悄声的哎了声，蹑手蹑脚的把睡在炕头上的儿子大全抱了起来，送回他单独的屋子。
先跨进堂屋的春桃闻到烟味，拧了拧眉，没多话。
来者是客的桃花，就更不好多嘴，只是有意无意的捂着自己的鼻腔，轻轻的咳了几声。
“老头子，上外屋抽去，别把娃子们熏到，等见着侄子侄媳妇再跟他们一道进来。”见此，杜老婆子发话了；杜老头先瞥了眼自己的老婆子，再见桃花像是隐忍着被呛的咳嗽，咧了咧嘴，“得嘞，俺这就出去。”
杜老爷子说着话，拿着烟斗在鞋底上磕了下，慢悠悠的起了身，将烟嘴叼在嘴里，人就出了屋子。
春桃爹拍净身上的灰，和杜老爷子差前差后的进了屋，见站了一屋子的孩子，忙道：“干啥子都站着，快坐下，到叔家还见外吗？”
“锁子叔，俺们也是刚来，俺爹娘就在后头。莫不是一大家子人的惹了别人的注意，俺们定会一起过来的。”十里规规矩矩的站着，连眼睛都没乱瞄，老老实实的回答春桃爹的话。
春桃爹笑了笑，“你这孩子，等也能坐着等啊，就当自个儿家一样。”他刚把十里和百里按在炕上，屋外就传来杜老爷子的说话声。
是张家两口子来了。
杜老爷子和张丰收夫妻俩一起进了堂屋，围坐下来。春桃娘听见动静，适时的也进了屋。双方先客气一番，便进入了正题。
春桃将写好的账目递给张丰收，张丰收接了过来，讪讪的笑道：“还是直接跟俺们说吧。”
春桃先看了眼自己的娘，得到她的首肯，这才开了口。
“丰收叔，咱们一共做了30斤的鱼，按照现在市面上的价格，一斤二十文，三十斤，就是六百文。丰收叔，这六百文就是您家所得的鱼成本。然后这三十斤的鱼做成烤鱼片，得了十二斤，卖了一百文一斤，总共得一贯二百文。先抛去您家的鱼成本，六百文，还余下六百文，咱们两家四六分，最后您家是二百四十文加上鱼的成本价，总共是八百四十文。丰收叔和丰收婶，您们算算，俺算的可对？”春桃一口气说完，最重要的就是最后的钱数，而这个钱数，孙氏早在心里算清楚了。如今和桃花所说的一对，分毫不差。
孙氏当即喜上眉梢，夸春桃聪明，算的一分不差。而且随着鱼价降得再低，烤鱼片的利润就会越高，完全不用担心捕的鱼无价无市。
春桃娘也是一脸喜气的将事先数好的铜钱放在孙氏的手上，“妹子，你数数，别差了。”
孙氏连忙笑应：“不会差，不会差。”直接就把沉甸甸的铜钱放进怀里，朝有些已经高兴的不知道北的张丰收使了个眼色，不等他接收到讯息，春桃又说话了。
“以后咱们的烤鱼片就直接卖给有能力购买的大户人家，所以从今儿个起，要辛苦丰收叔多捕鱼，丰收婶也要受累多处理些。俺估计这次的大户人家，指不定过几天就会来寻咱们，大批购买烤鱼片了。”春桃的话听在张丰收两口子耳朵里，犹如天籁，在捕鱼旺季里，没有鱼价的市场上，遇到这等好似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让两个人都喜的说不出话来了，一时间只能听到乐滋滋的笑声。
桃花看在眼里，低头暗叹，这两口子啊！能不能给她长点脸啊……
第15章 闹哪样
孙氏魔怔了，浑身散发着是不可抵挡的满腔热血。
为了做烤鱼片，以前饭桌上顿顿不离的煲鱼汤，现在除了土豆就是青菜，再也看不到半点荤腥，全家人却空前绝后一致的其乐融融，吃的那叫一个开开心心。桃花不禁也被传染了，啃几个粗粮窝头，竟也没再觉得像往日般口中发涩。
若不是孙氏如此，桃花还不知道百里居然是个好伺候的，不挑食不挑嘴，恐怕只要能填饱他的五脏庙，给他树皮他也能啃，也敢往肚子里送。跟老杜家的傻孙子一比，百里简直正常的不像话。
老杜家的傻孙子大全，只要睁眼，不是把人看的慎得慌，就是摔东西砸东西乱喊乱叫，每一刻消停。无奈之下家长们只好整日里把他关在屋子里，让他自娱自乐。就算放风，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在自家的院子里内，所以桃花能见到其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随着两家的往来愈加频繁，不但晚上做鱼，连白天也不浪费，由春桃娘和杜老婆子两人一起赶制。于是从夜里运送鱼肉到白天让百里和桃花陆陆续续的运输开始，难免会遇到被放养在院子里的大全。
不得不说，桃花还真有点怕，特别是当小桃花几个月的大全，站着一动不动的低头却又挑眼看过来的时候，桃花总有种不知他会什么时候突然冲过来一阵拳头相向的错觉。每每快到杜家门口的时候，她总会不自觉的先扯住百里的袖子，小身子下意识的往他身后躲，凑近了，见不到大全的身影，常常不由的松气。可大全的影子一旦在院子里晃荡，桃花的神经就莫名的紧绷，一把袭上百里的手臂，浑然不知自己手中抓着的力道有多用力，手指攥的有多紧。
百里比桃花高出一个半头不止，百里每次回头看见的只有桃花乌漆墨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