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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上人间,-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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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肥肥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痕,身体往后挪了挪,不让席春香发现妯的异样。
  “我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性格又好强,让我服软认输比让我死还难受。他不回来,我就绝不喊他回来。本来嘛,该生气的应该是我不是吗?他凭什么跟我摆着那张死人脸?好啊,不想理我是吗?不想看到我、觉得我讨厌是吗?那好啊,我也不理他了,我再也懒得看见他那张黑着的臭脸了,看谁比得过谁?”
  甄肥肥讶异。
  要是席春香看到她此时说话的样子,没准也会被自己吓一跳。
  甄肥肥很怀疑,师父今年到底多少岁了?人前稳重、性格高傲的她,没想到竟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大概冷战了半年多吧,我俩谁也不让谁。他开始一连几天都不回家,回到家也只是在书房里坐坐、拿拿东西就走。而我,渐渐地习惯了,对他也慢慢心灰了····…我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他甩手不干的缫坊上,不分昼夜地缫出一匹匹细滑光洁的丝…···轻轻抚摸着我亲手缫出来的丝,千疮百孔的心难得的获得了一点平静,除了他,我平生第一次对一件事那么上心……”
  但是在她的心底,一直有个渴望。渴望他什么时候变成原来的样子;渴望他温暖厚实的腿;渴望他望着他笑如春风的样子······渴望他在某个美丽的日子里朝她飞奔而来,告诉她之前的日子只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直到发生了一件事,将她心底的渴望彻底击碎,让她永远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而他们,真的就这么……
  越走越远了——




☆、第一百三十章 梦啼妆泪红阑干

  第一百三十章梦啼妆泪红阑干
  “没想到我的心血很快就得到了回抱,缫坊在我的打理下日益兴隆,慕名前来缫丝的人越来越多,而我也愈加繁忙。事情一多,很多不开心的事也就慢慢淡忘了,和他之间的不快似乎也找到了一个消解的方法……”
  甄肥肥心中忽然痛了起来,既是为了席春香,也是为了她的隐忍。因为她很明白一个人要压抑一份感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切渐渐归于平静,我差点以为我和成勇一生都会这样过下去——”席春香的声音濒临颤抖,手指捏得嘎吱嘎吱响。
  “直到那一天······”席春香的个嘴角都在剧烈地抖动。
  原来席春香和顾成勇冷战前,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本来怀有身孕的女人应该是最幸福的女子,丈夫疼,公婆顺着,而她除了身边使唤不完的丫鬟和几堵空荡荡的墙壁,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成勇更加明目张胆的借宿在青楼,以前的那个女人用点银子打发了,听说又结交了另外一个。她挺着大肚子,树叶掩映下,丫鬟尽情的在那讨论着顾成勇与翠仙楼百合姑娘的又一段风流事。这已经不知是第几个了,微微一笑,席春香转身搀着丫头离去——
  不知何时,她已经能够对他的这些事泰然面对、不行于色了。
  “那时候我甚至想,就算没有顾成勇,有个孩子在身边也够了。孩子的欢笑声将会传遍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他迟早会抚平我内心的伤痛和孤苦,弥补我在他爹身上留下的遗憾…···我将所有的希望和感情放在我未出世的孩儿身上,对她的在乎甚至超过了顾成勇······
  哪怕我怀着她时的妊娠反应再大,她踢我的时候我再痛,漫长的夜晚再怎么难以入睡······可是只要摸着她,想着她感受着她在我肚子里规律地跳动,我还是觉着好幸福——”席春香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肚子,脸上泛着母性般柔和的光辉。
  “但是······老天爷显然是不想让我好好活着的,她一点希望都不给我连我最后一丝幸福也要夺走——”席春香哀泣出声,甄肥肥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事情像她猜想的那样。
  “在我生产前一个月,不小心摔了一跤,发生了意外。**正是这一场意外害我早产——”席春香声音已完全变了调。
  “那天下着大雨,滚雷一个接着一个。那迅疾的雨声就像是我未出世宝宝的催命符,吓得我一惊一颤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的。
  我的身体痛得快要撕裂,鲜血不停地在流淌。我流泪哭喊着,小心地护着我珍爱的宝贝······丫鬟满城找稳婆,可那天晚上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稳婆不是出去了,就是说啥都不愿意来。管家一个楼一个楼的找他们主子,好不容易将他从百合床上撬了起来,他们的好主子二话不说就先赏了他们个耳光又奔回楼里、搂着百合进了房······”
  心中的一缕疑问一扫而空甄肥肥气得差点就爆了粗口。
  “那师父,你后来怎么样了?小宝儿她…···平安生出来了吗?”
  席春香心恍地摇着头,又愣愣地点点头。
  “…···我痛了一宿喊得喉咙都发不出一点声音,人中途昏了几次,才在天亮时生下了我的小宝儿……小宝儿啊,娘的心肝宝贝,娘终于生下你了——”席春香忽然失控大喊。
  “生下来了——”
  “我可怜的小宝儿,你出出声啊,不要吓娘,不要吓娘······”席春香痛心疾首,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痛哭。
  二十多年的伤痛在今天完全爆发,隐藏许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倾巢涌出。
  甄肥肥的心咯噔一声极力安抚着悲切中的席春香。
  过了好久,席春香的情绪才安抚下来。
  “第二天,他回来了。来到我的床前,问都不问我一声,便命人将小宝儿从我怀里夺去,埋在了千里之外的白停山。那时我身体很虚弱没力气跟他争,哭着跪着求他都不管用,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抱走了我的孩儿······”
  甄肥肥怒然而起,一脚踢飞了脚下的凳子。
  “靠!这TN的什么东西!还是不是人啊!”
  “从那以后我的眼里再也没有顾成勇这个人,他是死是活与我全没干系!他回家也好,在外死了也罢,跟我席春香都没任何瓜葛。”
  甄肥肥轻叹了声,这么说虽然听着大快人心,真正苦的怕是只有师父她自己了。
  只是若不离开他,只怕师父会更加痛苦、受的伤更多吧?那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顾成勇,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想再到我面前自讨没趣。没有必要的时候,一次面也没在我面前露过。后来干脆卷起铺盖跟朋友外出跑生意,每次一走都要个一年半载,只到年边才会回到宅子里呆上一段日子,等满了十五又重新出发——”
  席春香不在意的笑笑,似乎真的已经将一切都看淡了。
  “前些年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身边总是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每次都要在宅子里闹腾一阵子。我闲他们吵,干脆眼不见为净。每到年关边上,就住在白停山上的庙里,为我可怜的孩儿祈福,保佑他来世投个好人家,平平安安长大……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年听丫头讲顾成勇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也没跟什么人。每次年关没到就赶了回来,过满十五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晓得这男人突然发什么疯,还是赔了生意,没钱在外面鬼混——”
  席春香不明白,甄肥肥倒是看明白了。
  不管师父说得多强硬,表面上装着多无情,她的心里始终是有他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意没意地从丫头那儿探听他的消息,为他操这份心了。
  只是,一年复一年,转眼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而他们,错失了大好的年华,也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至于顾成勇,他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对师父,他真的如师父说的那般无情无义?甄肥肥真的有点不确定了。
  她承认,她看不透他!
  “师父,若有一天你明了他真实的心意,知道他这些年一直不曾忘记你。你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跟他重新开始吗?”甄肥肥望着一脸无波无痕的席春香,凝眉问道。
  “呵呵!他真实的心意?那个人有什么心,他有心吗?他有哪一点值得我席春香傻傻地待他?”
  曾经自己无怨无悔地付出过一次,是他不晓得珍惜,她又何必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妄图得到他一点点的温存?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事实证明他心里是有你的,你还会···…”
  “不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这种可能!别说他心里不可能有我,就算真的有我这个人,我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席春香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
  “师父,你这又是为何?”
  “丫头啊,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最无情的是哪一种人?”席春香不答反问。
  “哪一种人?”甄肥肥疑惑。无情者不是因人而异吗,什么时候还划分种类了?
  “就是他们那些所谓的商人!”席春香霍地站起。“商人!那些长途贩运、在外跑生意为了一点利益一年半载不归家,留着大大小小的老婆独自撑着门户的商人!
  他们明知自己没有精力顾着家里,还偏要学着别人娶一大家子老婆,招惹一大票女人。他们倒好,包袱一卷,提着就出去了,照样在外面风流快活,留着一大堆烂摊子给别人收拾!”
  席春香说得激愤,看来是对此事感同身受。
  甄肥肥暗暗点头,不得不说,师父的观点虽然有点尖锐,但不无她的道理。
  “他们在外面倒是快活,可谁人想过呆在家里一心守候的妻子……漫漫长夜,孤灯如豆,星星摇曳……墙影斑驳,映照着女人苍白的泪光。比那红烛燃尽时的烛泪还要凄、还要红······”
  席春香神色愀然,寒眸如星,眼泪如豆。
  甄肥肥垂首,脑子里反复回味着席春香的一席话,颇为感慨。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哎!‘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自古为爱神伤,寂寞孤独伤春秋,默默守空闺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这两句形容席春香刚才说的话怕是最贴切不过了。
  席春香乍听此诗,心中也是一惊,反复咀嚼。
  甄肥肥看她眼中由浑浊渐渐转为澄清,便知她已明白此诗之真意。见她眉目间多了一缕惋惜、一抹同病相怜,知道自己的方法已奏效,心下稍安。
  只是今儿,她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去做!
  —那就是向她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经由白居易的【琵琶行】改编而来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从前,在一个我们陌生的国度里,有位颇负盛名的歌女,老家住长安城东南的蛤蟆陵。''。幼时曾向穆、曹两位琵琶大师学艺,少有所成。言曰:‘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她琴艺高超,资质绝佳。‘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散尽千金只为博她一笑者数不胜数。有诗曰:‘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怎奈如花秋月等闲度,时光流种如怨如慕。年复一年,青春易逝,岁月无情。暮去朝来,她也渐渐地年老色衰,门前车马减少、光顾者落落稀稀,容颜不复她只得嫁给商人为妻——”
  席春香在听着。
  甄肥肥有点犹豫地瞅了眼席春香,继续道:
  “商人重利不重情常常轻易别离,他经常外出就独留琵琶女在江口孤守空船,秋月与她作伴绕舱的秋水凄寒。更深夜阑常梦少年时作乐狂欢,梦中哭醒涕泪纵横污损了粉颜……”
  甄肥肥情声切切,低低絮语中道出琵琶女的哀戚和孤凉。
  席春香动了动嘴唇,按捺下心里的惋惜,扯起一抹讽笑。
  “呵呵,果然!”
  甄肥肥定睛瞧着席春香,心中一动,忽然改口。
  “不过这个故事还没完——”
  “没完又如何?还能让那重利轻情的男人回心转意不成?”嘴上说的是琵琶女和商人,实则是在说她和顾成勇。她和顾成勇冷着过了二十多年,什么感情都淡了、心也凉了,这样的感情如何回到从头?又何谈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甄肥肥没有回答席春香的问,径自说道。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琵琶女的心中已是千疮百孔,对自己的丈夫也不再抱什么希望······”席春香默然,这与她是何其的相似!
  “直到那一天——”甄肥肥话音一转。“那天下着大雨,雨水连着天结成巨大的雨雾······洪水顷刻袭来淹没了很多船只。许多来不及靠岸的船都被洪水冲走,其中就有琵琶女的船只”
  席春香愕然,张大着嘴。
  “商人得到消息,放下手头上的生意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回到平日里他们居住的江边,望着江面上的船只残骸,心头的荒凉越来越深…···
  茫然四顾,他削瘦的身体长身而立在船头,昔日温驯在家等候的妻子如今在哪里啊?一想到那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再也不会抱着琵琶出现在他面前,等候着他归来心中不由剧痛,直到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
  甄肥肥也不管什么逻辑不逻辑、故事烂俗不烂俗之类的东西,尽情续编着自己所想象的故事。
  席春香轻咿了声,心头划过一抹异样,偷偷升起一丝渴盼。要是顾成勇能像那个商人一样意识到“琵琶女”的重要性,幡然醒悟,该有多好?那样她纵使死了,也比现在这副样子好过多了!
  察觉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席春香赶紧摇掉脑子里不可饶恕的“痴心妄想”,勉强抬抬头,扯起一抹无力的笑。。
  “后来那个琵琶女怎么样了?真的出事了?”
  甄肥肥点点头。
  席春香的眼睛一黯。纵是悔悟了又怎么样终究还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琵琶女至死都没体会到那渴盼已久的温暖——
  “琵琶女是出事了,只是幸好,溺水的时候抓住了一根浮木,后来被人救起,大病了几天也就痊愈了——”
  席春香轻吁了口气,宽慰的笑了。
  “呼——那就好!对了……那那个商人找到琵琶女了吗?他们最后走到一起了吗?”
  “嗯,找到了!商人见到琵琶女,望着她苍白的面颊,泪水潸然而下。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对她许下了人生中最郑重的一个承诺并且他也真的做到了!”
  “是……是什么?”
  “他答应她,以后无论到哪里,都会带上她!再也不会把她一人留在江口独守空船,让那凄寒的秋水浸透她凋零的心——”
  “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席春香情急地拉住甄肥肥的手,有点激动地问。
  “是的,他做到了!商人在外面奔波琵琶女就在家里为他备茶烧饭、铺床叠被。商人晚上在外忙得再晚,也会赶回来。陪她吃餐热呵呵的饭,一边泡着脚一边握着她的手和她说些白天里发生的事。兴致来了,琵琶女就为他弹奏一首曲子,在琴声中,他安然入睡——”
  席春香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唇畔含笑,眼中露出悠然神往之色。
  “当然,商人事忙,有时再怎么想带着她也没法子,不得不分离—
  席春香嘴上的笑容顿失。
  “但是他们约好,商人每到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后就要来信报平安。距离远的,十天定时来一封家书,路途近的,就三天一封。去时再久,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后来商人生意越做越大,手头上也愈渐宽裕,就把大部分的生意转到了京城,和琵琶女常年定居京城——”
  故事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甄肥肥站起身,扶起席春香,在院子里走走。
  席春香任由甄肥肥搀着,默默踩着地上干净的青石路,脑海里风起云涌,一时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曾经濒临枯萎的心因为这个丫头的一个故事重新点亮、焕发出令她都难以置信的生机。
  曾经那么怨恨对方、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思,在这一刻忽然烟消云散了。心底的怨、心底的痛、心底的恨,还有心底的委屈,悄然褪色,变为内心里最深沉的渴望——
  席春香极力抑制,拼命按捺着自己的心,不让自己轻易地妥协,轻易认输。
  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让手中的痛来减轻心里的煎熬。
  她真的很讨厌、很痛恨现在的自己不是说过永远都不理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吗?不是说要恨他一辈子,今生再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吗?么要这样?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她还是不可以?难道她席春这辈子注定这么没出息,被他害得这么惨还不够,还要往他那送!席春香啊席春香·你难道真的要亲手死在他手上你才罢休吗?
  “师父,时候也不早了,阿旺还在客栈里等我,我也是时候该走了。”甄肥肥陪席春香走了一路,见她情思难复,需要找个地安静安静,便有离去之意。
  “丫头·吃了饭再走吧。
  我让三娘多做些你爱吃的,陪我吃点儿,等下午天阴了点再回去——”席春香一听她要走,连忙急着挽留。
  此时她心中纠结难当,满心的苦漫得嘴里一片苦涩,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能陪着她说会儿话也是好的。
  况且这个丫头心思通透,对很多事有着她独特的理解。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常常能让茅塞顿开·惊醒梦中人,有她在她也安心不少——
  甄肥肥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的一切只有靠她自个儿了。师父和顾成勇之间的恩怨已经延续了二十多年,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
  况且即使他们心中还有彼此,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的怨恨和芥蒂,这些东西一日不除,就算勉强走到一起也走不远——
  “不了,下午的船,吃饭的时候怕是晚了。师父,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回到床上好好歇着吧,徒儿下次进城的时候再来看你——”
  “那······好吧·不过你得慢点走。上次你不是跟我讲,你喜欢吃三娘腌的咸肉嘛,你在这儿坐着喝盅茶,陪我再聊会儿,我让三娘给你装点让你带回去——”
  甄肥肥一听有咸肉吃,也不推辞·爽快地应了下来。
  “丫头,我问你······如果你是我,以后有什么打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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