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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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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三姑娘“嘁”了一声,站起身,“不信就不信吧!我回房了。”
  “等等!”颜如喊住了自家妹子,“既然是女孩儿,安排进来就不合适了,再找找其他的人选吧。”
  “……”颜三姑娘没有说话,站了一会儿,才又回到了座位上,“大哥,我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略微斟酌,她问道,“咱们家的六弟,从读书进学上来说,是什么资质?”
  “中上。”
  “……”颜三姑娘起身就要走。
  “三妹……”颜如有些无奈,起身走到门口,吩咐服侍的人守在门口,不管是谁来了都要事先通报。
  他回到屋里,看自家三妹一脸的肃容,暗暗叹了一口气,“先坐下吧……若论其他的,六弟自然是中上,可是学业上……他似是不适合官场。”
  颜三姑娘冷笑一声,“官场?除非想让他死!”顿了顿,又道,“我看……也不指望他能光宗耀祖,能一世平安就是莫大的福气,将来娶个贤惠的妻子,养下些儿女,咱们就知足了。”
  “话是没错……”
  颜三姑娘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以为——什么样的姑娘能配得上咱家六弟?”见颜如默然,她扯了扯嘴角,“说一句诛心的话,六弟如今这样,原是母亲不对!她和祖母有嫌隙,作什么牵连六弟?祖母已经没了三四年了,这三四年间她竟然从来不提把六弟接回来?爹爹和三叔是兄弟,这话不好提,可母亲只要跟三婶稍微表示一下,以三婶的为人又怎么会阻拦?可她就是不吭声!若不是这次三叔一家回京述职,还不一定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三妹!”颜如低声斥道,“怎么能这么说?!”
  “大哥!”颜三姑娘柳眉倒竖,声音虽小了些,其中的隐忍和悲愤却听得分明,“反正这会儿也没有别人,你就当妹妹我醉酒胡言乱语,忍耐着听一回吧!”
  “当初她觉得宋家好,宋夫人和她又是幼时手帕交,便把我许配过去,却不打听打听那姓宋的为人,如今又怎么样?昨儿我听说那人又从东城纳了一家富户的女儿,这已经是第几个了?不下十个了吧?我还没进门,他最大的孩子都已经读书识字了,有这样的‘好丈夫’,你妹子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咱们爹爹虽然是个明白人,半生却都毁在了母亲身上,有那样的一个汲汲营利的妻子,爹爹……”颜三姑娘取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水。
  颜如低头沉默着,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说出来却那么的让人难过……三妹一直是个性格爽朗且坚强的丫头,从小就要强,无论读书还是理事,都不比他们这些兄弟差,他以为她会一直这么坚强下去,不羁地面对所有的磨难,却没想到她也有哭得这么伤心的一天……
  “三妹……”颜如走到自家妹子身边,摸摸她的头顶,“你从来没有说过……哥哥想着你既然要强,现在又是半出家,宋家也奈何不了咱们,先拖着就是了……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哥哥无论如何也要断了宋家的念头!”
  刚拭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颜三姑娘低头啜泣着,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大哥,我是从小在母亲身边长起来的,尚且如此,如今六弟的情形在这里摆着,将来会怎样呢?”她顿了顿,“我也不是说就让六弟娶那小姑娘,只是难得有人能这么耐心的对待六弟,不妨考察考察她家,若真是合适,又没有定亲,就……定下来吧,总好过被母亲安排……天知道她会有什么打算!”
  颜如有些犹豫,“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
  “大哥!”颜三姑娘站起身,“大嫂是个贤惠的,那是你好运气,可你想想我,想想六弟,你就忍心……”
  见妹子又要发脾气,颜如赶紧安抚道,“好妹子,哥哥知道了,你别气了。”
  “那你去不去办?”颜三姑娘横了哥哥一眼。
  “去,一定去!”颜如无奈的点了点头,帮妹子擦擦脸上的泪水,“我上辈子说不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如今才遇上你们这些小煞星……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若是她家里的人不行,这事也是不成的。”
  “那是自然!”
  这厢吵得热闹,那厢颜恕正依依不舍的送别温华——
  “温华,你什么时候再过来?不能早些么?”这是他第四次提起相同的问题。
  温华没有不耐烦,只是觉得这娃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而且他这么喜欢亲近她,让她觉得心里甜地犹如喝了蜜一般,她强忍住了摸摸他捏捏他的冲动,“怎么也要过几天吧,我回去得准备准备呀!”
  “那个……”颜恕有些局促,想着那个问题该怎么提起来,正犹豫着,就看见自家的马车已经等在了不远处的门外,马儿打了个响鼻,摇摇脑袋。
  温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啊,车来了,那我先走了!”
  颜恕急了,拉住了她的袖子,“那、那我能不能去找你……去你家拜访?”
  “当然可以啦!”温华甜甜的一笑,笑容如绽开的花朵,让人不能挪开视线,“你反正也知道我家在哪里,随时都可以过来,不过我在城里大约只会住一个多月,之后还是要回柳庄的,这段时间你尽管来吧。”
  悄悄松了一口气,难掩的喜悦涌上眉梢,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过去!”

  家中的琐事

  温华一回到永宁坊的住处,便关起门来一个人在屋里捣鼓了半天。
  怎么办呢?她手里的金锭和银锭都是五十两一锭或者一百两一锭的,两万五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一只箱子里装上两千两还得十几口箱子呢!
  这事儿可得谨慎,过两天家里进进出出许多箱子,万不能让别人察觉出来什么……
  她思虑了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去前院叫人找来秦小巳。
  秦小巳一见她,立即禀报道,“主子,这几天那些新来的小子和丫头们正学着规矩呢,您看……”
  “这事儿有你帮着办,我很放心。不过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她看看秦小巳,将托辞道了出来,“今天和颜家姐姐聊天的时候她说起打的金首饰分量不足,跟我埋怨了好半天!你知道现在一两足金能兑出多少纹银么?”
  秦小巳愣了一下,想到女孩儿家都爱这些金银首饰,便道,“咱们府上历来都是取用自家的金字去银楼打首饰,倒还真没遇见过这样克扣的事……哦!是这样——官家规定的是十两足银兑一两足金,可如今市面上银多金少,多是十一两到十一两半,有的时候甚至能换到十二两,因此若是出银子打金首饰,必然要少些斤两,兴许那一位养在深闺,不了解市面上的行情——主子想要打金首饰么?不知看中哪家银楼的首饰了,小的去店家叫人来?”
  想到自己可以将大部分的银子都换成同等价值的足金,假设三分之二的银子都用金锭来代替的话,那么至少可以少装七八只箱子,这样一来就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了,比例仍然按照官府规定的十比一,汇兑之后多出来的那部分就当是给予颜家的酬劳,唔,就这么办!
  对于秦小巳后来的建议,她倒觉得无所谓,刚想摆手说不用了,突然心中一动,于是点点头,笑道,“那——等过两天有时间了,就把银楼的人叫来吧。这张图你看看——找家合适的店铺,小的十个,大的四个,唔,小的要在三天之内做出来。”
  秦小巳接过温华手里的图纸,打开来,这上面画的是两口形状不同的箱子,一侧还标注了文字和材料,写着长宽高多少以及厚度几何,秦小巳的手抖了抖——这明显是要放贵重物品的箱子,姑娘要这么多箱子做什么?虽然心里疑惑,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并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躬身道,“小的尽快把这事办好。”
  温华就看重他肯踏实办事不多嘴,点了点头,道,“你正管着的那些丫头小子要好好教,过些日子我要看看他们。”
  秦小巳躬身应是,他面上犹豫了一下,道,“小的和周管事……等再过些日子大管家带人过来,小的和周管事都要跟大管家交账,周管事和小的本还是应该回晋州跟着大掌柜跑商,可是小的……”
  见他面上犹豫,温华问他,“怎么了?”
  秦小巳咬了咬牙,跪下了,“小的斗胆,这回跟来的人里面有小的的老娘,她年纪大了,虽说腿脚都还好,可是小的听妹妹信里说从去年冬天她就老是腿疼,疼得下不了地,小的也想尽一份孝心,望主子开恩,让小的留下伺候。”
  温华从信里得知这一次来的人新老参半,有不少是服侍了秦家好几代的世仆,该给人方便的地方还是尽量要做,于是她问道,“你娘是哪个?原本管哪里的?”
  秦小巳垂首答道,“小的的爹叫秦录,原本是在府里西侧门上伺候的,小的的娘原本和春桦嬷嬷一样是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后来老太太没了,她就去府里的花园子管那些花草。”
  “那你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没有?”
  “只有这一个妹妹,叫南霜,今年十四了,这回也跟过来了。”
  “十四了……”温华琢磨着,等过两年秦小巳的妹妹嫁了人,他娘的确需要他照顾,于是道,“我会跟大管家和秦掌柜说一声的,只是到时候不一定把你安排在哪儿。”
  秦小巳连忙道,“自然是主子安排在哪儿就是哪儿。”
  打发走了秦小巳,温华回到屋里托着下巴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日头西斜,她才动了动酸麻了的胳膊,让滴珠去外面守着,自己拿出那份陈国公府带出来的房契和地契,展开来又仔细看了一遍——上等房屋三十二间,中等房屋四十间,土房二百间,中田五十顷,果园两顷,花田两顷,水塘一百七十亩,赤霞坡山林八十二倾……
  这地方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只需要简单修缮,她自然乐得少花银子,可若是破败的厉害,就不值得再花银子修缮了,当然若是风景好的话,就不妨将之推倒重建,那也是不错的……快要春耕了,这庄园乍一换了主人,不知会不会乱,得尽快去办下交接的事宜。
  她这样想着,孰料第二天就有颜家的人带着陈国公府的人来催促办理交接,颜家来的是颜如和颜恕,陈国公府派来的是冠冕侯的庶弟,名叫陈傥。
  温华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即便带了人过去也镇不住场面,一边央着颜如兄弟和她同去,另一边假借如厕派人去将平羽请了过来。
  平羽从滴珠的简单讲述中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只是还不知道温华将要用另一座大庄子去补偿陈国公府,他捏着手里的那张便条紧紧地皱起了眉——这权贵之家岂是好招惹的?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才换上了外出见客的儒衫,一掸袖子,“走吧,去看看。”
  一进书房,平羽就趁人不注意先瞪了平羽一眼,相互行过礼之后便谈起了正事。
  平羽叹了一口气,“我家这个孩子不懂事,给二位和府上添麻烦了。”
  那陈棠虽是公侯子弟,但因为出身不高,所以读了几年书之后便开始给父兄帮忙,磨练了这些年,也不再是个不晓得世事经济的,他虽然看不上这样不知名的富户,到底因着颜家的缘故留了几分薄面,于是爽朗一笑,“大可不必这样,既然缘定于此,陈国公府断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今天日子不错,不如把这些事都给了了?”
  对方已然这样说,平羽也不好再啰嗦,便喊来周阳和秦小巳,让他们备好马车,再挑几个能用的人跟着。

  庄园中见闻

  这件事决定的匆忙,温华带着滴珠回房匆匆换了衣裳,又取了四五十两碎银交给滴珠,“一会儿把这个交给明昼,有要花钱的地方就由三爷出面。”
  她和滴珠,平羽和明昼四人坐一辆车,余下的周阳和秦小巳以及秦家的五六个家丁都骑马跟在后面,这一行人比来时更加壮观了。
  平羽在车里细细地问了事情的经过,温华知道这一回自己虽然不是有意的,到底是闯了祸,此事处理得好可以避免与权贵交恶,可若是处理不好,得罪了豪门,以后无论是他们一家在京城生活还是平羽在官场上的前途都将岌岌可危、命运多舛。
  听了缘由始末,平羽望着窗外沉默了,温华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忐忑不安,偷偷琢磨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等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是不理她,她只好无趣地玩起了衣裳穗子。
  平羽不吭声,温华心虚之余也不敢多说话,滴珠和明昼更是小心翼翼的守在车门边,车厢里的气氛就有些僵冷。
  因为有认识路的陈国公家的人领着,车马行得很快,一个多时辰便看到了盲山南麓山脚下的那座庄园,距离庄园不远处还有一片不小的村落,村落由几十座大小不同的院落组成,多是土房,少数几座为砖木结构的瓦房。
  看着越来越近的庄园,温华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她攥紧了衣角,人却坐得越发端正了。
  眼看就到了庄园大门口,这时候,一路都没理会她的平羽突然间说话了,“一会儿我跟他们对账,你就跟在我旁边,不要乱跑。”
  温华愣了一下,待听明白他所说的,心里立即一松,连忙点点头,“我知道了!肯定不乱跑!”
  一到庄园,就看见庄园的管事已等候在了大门口,进到门里,温华立刻被眼前伫立着的几株颇有些年月的古树惊住了,庭院宽广——因此这几株树虽然生的高大巍峨,却没有那种遮天蔽日的阴森感觉,这些古树有的枝干挺拔,有的虬结弯曲,沧桑中透出一种难掩的美丽,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却不存在任何侵略的意味,仿佛这整个庭院整个世界的生命力正在藉着这些深褐色的枝干温柔而无声地流淌出来。
  仅凭着这几株古树,一下子就让温华欢喜起来,她悄悄扯了扯平羽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赞道,“这几棵树好!”
  平羽点了点头,微微露出笑意。
  因为有外人在,颜恕这一路上都听从自家大哥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家的车里,望眼欲穿地盼着赶紧到达目的地好跟温华说话,这会儿终于下了车,见到温华,他立即就跟了上去,挨在温华的身边,听她赞这树好,便也觉得眼前的大树古意盎然,颇有君子之风……
  正呆呆地仰头看着,就听自己的小厮海茶悄声提醒他,“少爷,咱们已经落下了……”他眨眨眼,收回视线,见前面的人已经走远了,便赶忙迈步向前赶去。
  屋里的人正在听管事报账,颜恕悄悄地进了屋,坐在温华的身旁。
  “……以二月初一为限,在二月初一之前收获的都归陈国公府所有,自二月起再产生的收益则归新主家所有……”
  温华见他进来的迟,又是坐在自己身边,便微微垂首悄声问道,“你干嘛去了?”
  颜恕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看树看呆了去,支吾道,“在院子里看了看……”
  温华一笑,转头继续听他们核对账目,对农事她虽然不在行,可是这几年也不是白白在农村生活的,一亩地能产多少麦子,需要留下多少种子,这些事她还是清楚的。
  陈国公府的那位管事所报的账目明显含有水分,但既然那位陈傥没有吭声,温华也不打算提出来,这些不过是蝇头小利,今天所谈的只要不涉及根本利益所在就什么都好说——说白了,今儿她就是来扔钱的。
  可是渐渐地,温华越听越恼火——这管事把庄园的债务也列了出来,有一些要在将来的三五年内逐年还清的债务却列在了交接记录中,成为了庄园新主人的一项“收入”!
  “喂!喂!我说陈三子——”陈傥敲了敲桌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貌似恭敬的庄园管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陈家什么时候落魄到连债都还不起了?”
  那管事面色不变,“回七爷的话,昨儿王大总管来的时候告诉小的,让小的把这一项放进来。”
  陈傥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颜如见此情形,起身笑着打了个圆场,“这庄务繁忙,指不定有弄岔了的,七爷不要着急。这附近的景色瞧着不错,我带着这几个孩子出去走走。”
  陈傥巴不得旁人都回避出去,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分寸的奴才,堆起笑容,“东边有一块花田,这时节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可几座暖房里过冬的花木却还有些看头。”
  待颜如领着颜恕、平羽和温华离开了院落,他回过头来冷笑一声,看着垂首肃立的管事,眼里闪过一丝冷厉,缓缓道,“可惜这差事轮不到王大总管了,他今天一早已经被派到南边儿收账去了,没有俩月可回不来——在这之前,足够弄死你一百回的!”
  那管事听得脸色一白,极快地抬头看了陈傥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强辩道,“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七爷不必这样……”
  陈傥“啪”地一声将茶盏摔在地上,“来人——给我掌嘴,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
  出了院落,温华有些担忧地朝身后看了看,又见颜如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颜大哥,他们……”
  颜如笑了笑,“没事,哪家的家业大了都免不了有作恶的刁奴,他自管他的家事,咱们四处走走吧。”
  步出院落,几个人在附近的田间散步,此时尚未开始春耕,田间地头上极少有人,小径两旁红的黄的白的小花在微风中绽放,绿草在脚下蓬勃生长,杨树灰白的枝干上长出了细密的枝叶,春风穿拂而过,发出阵阵喧哗声……这一切令人躁动的心绪悄悄地平静下来,温华眯着眼睛,嗅着空气里花香和草香,暗暗想着,今天即便交接不了也没关系,这样的风光真值得再来……
  小径并不宽,仅能容两人并排行走,有的地方甚至只能走一个人,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显然颜如和平羽更能谈到一起去,温华和颜恕则跟在后面,一会儿揪朵花,一会儿拔根草,颜恕给她做了个小小的花环套在手腕上,她也来了兴趣,让颜恕教给她怎么编花环,两个人又比着看谁编的花环更漂亮,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几个花环都到了温华的身上。
  在附近的田间走半圈儿,几个人兴致颇高,然而再走下去就太远了,于是问明了落霞坡和鱼钩山的方向,便决定去那里看一看。
  落霞坡和鱼钩山都是属于这座庄园的产业,落霞坡地势平坦,东西向分为南坡和北坡,鱼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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