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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笑着让雁竹给她挽起袖子,“口渴了,先弄盏冰镇的梅子汤来。”
雁竹服侍她的时日也不短了,知道她怕热爱喝凉的,便将预备好的不太冰的梅子汤倒了一盏奉上,“如今虽然还热着,到底也是秋天了,这个没放冰,只在井水里湃了半晌。”
温华点点头,几口喝了下去,来到饭桌前看了看今天的菜色,“这个,还有这个,端到一边,一会儿你们吃吧。对了——”她放下筷子,“千冬去把先前制的竹心香丸取二两来送去祥园。
吃好了饭,温华歇了一会儿,便把自己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和二等丫鬟们都叫到堂屋里。十二个丫鬟排成三排,以铃兰、雁竹、妙妙、千冬四个大丫鬟为首,后面八个二等丫鬟分别是绵儿、冬玉、秋儿、新儿、雪珊、晨儿、春萱、小楠。
原本她计划只带四个大丫鬟和两户陪房去颜家,可是后来却听说颜恕的两位嫡出兄长娶亲时,大嫂陪嫁二十人,二嫂皇商出身,带来的嫁妆更为丰厚,三位庶嫂进门时也有不少陪嫁,多是六至十人的陪送,颜恕既是嫡子,她陪嫁十二个丫鬟和两户陪房,相比之下就不算招摇了——她嫁入颜府初为新妇,娘家又没有什么背景,免不了遇上些看人下菜碟儿的事儿,嫁妆丰厚些,手头宽裕些,自己和丫鬟们多少也能过得舒心些。
从另一方面来说,颜家是个大家族,不必说颜恕的父亲那一辈的三房兄弟之间各有自己的利益,她嫁的颜恕虽是大房嫡子,却是由三房养大的,况且颜恕的兄弟姐妹众多,以后生活在颜家必然少不了人际关系上的烦心事,她乍进颜家不知水深水浅,还是用自己人才放心些,这些丫头们都是从家生子里挑出来的,又是从她这里领月钱,不怕有谁反了天去,只是担心她们年纪太小,不知人心险恶,被那别有用心的挑唆了去——因此临嫁在即,这一番敲打还是有必要的。
温华定了定神,道,“我对你们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有一点,到了颜家你们尽管去耳听八方,可对别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得有数,张嘴之前先想三遍,那边儿人多事杂,和咱们没关系的,不许多管,我只要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管你们平日里有什么口角,是丁是卯说明白了就还是好姐妹,若是有胆子起歹心算计咱们自家人,我可不饶她!”
这样的话在当初进园子的时候便被管事嬷嬷们再三叮嘱过了,只是此次温华态度极其严厉,丫鬟们不敢轻忽,连忙齐声应喏,一个个闭气垂首敛目,不敢多说。
温华目光扫过,微微一笑,稍稍放缓了语气,“只要是守住了规矩,别的事都好说,到时候便是有人欺负咱们,也不必怕他,咱家虽不是什么簪缨世家,却也是享过百年富贵的,把你们自小学得的规矩摆出来,日子久了,烈火中见真金,谁又敢小瞧咱们?”
八月二十日,大吉,宜出行、嫁娶、祭祀、渔猎、买卖……总之,是个好日子。
成亲之前的这天晚上,温华跟着宋氏睡,两人却都走了困,于是索性点起灯来歪在炕上说话,说着说着便抹起泪来。卢氏和梁氏睡得晚,得知婆婆和小姑都未睡下,安顿了孩子们便过来伺候,见此情景亦不免触景生情,直到月上三更才各自回屋熄灯睡下。
温华强迫自己睡了两个多时辰,天未亮就起床开始收拾,沐浴之后匆匆吃了些点心,紧接着便是绞脸梳妆换喜服,打仗似的忙到了辰时末才算告一段落。
请来的喜娘实在是个爱说话的,一会儿夸赞新娘子长得好,一会儿说起今天用的胭脂是哪家铺子出的,一会儿又讲起她从前的见闻,若不是有丫鬟们拦着,她喋喋不休地恨不能一直讲下去,直到丫鬟们请她去喝茶吃果子才算得了清净。
坐了一会儿,温华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要更衣!”她一紧张,便想上厕所。
雁竹和千冬刚扶她走了两步,就被推门进来的椿华嬷嬷拦住了,“姑娘这是要去哪?”
温华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雁竹道,“姑娘要更衣。”
椿华嬷嬷看看身后跟进来的喜娘,喜娘捏着袖里兜着的赏银,眉眼弯弯,“您且忍忍,这喜服起了褶子就不好啦!”
这叫人怎么忍!温华脸色一沉,“先脱了就是,一会儿再穿上。”
“哎呀——”
椿华嬷嬷拧了那喜娘一把,把她那声“哎呀”给拧了回去,又使了个眼色叫小丫鬟们扶她出去吃茶。
“这会儿脱了喜服不吉利,姑娘动作轻些,雁竹和妙妙你们俩把喜服前后片儿提起来,千冬你护着姑娘的首饰,铃兰你去门口守着,别让那喜娘再进来了。”
就这样几个人伺候着,温华好不容易上完了厕所,出来以后额头已是出了一层薄汗,连忙用细纱蘸了,又细细的上了层粉才算了事。
温华习惯性的端起茶盏,想起刚才那一场折腾,又放下了,没好气的问道,“这喜娘是哪里请来的!啰里啰唆的,塞了银子都管不住她那张嘴。”
椿华嬷嬷脸一红,“……原先请的那一位偏巧病了,昨儿下午才送信来说病得厉害来不了了,老奴怕姑娘被她过了病气,便没勉强她,打听到这一位也是住永宁坊的,又听说是极懂规矩的,才请了她来,谁知……已经叫人再去请好的来了。”
温华心里烦闷,忍着气道,“离吉时还有多久?”
“还有半个多时辰。”
她稍稍松了口气,“若是实在找不着别的喜娘,再用她,嬷嬷你去和她说说咱家的规矩。”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温华心里跟猫抓似的,一会儿猜测是不是出了意外,一会儿又在想是不是颜家那边儿反悔了,她甚至还想到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人物出入京城把路给封了,颜家兄弟姐妹多,进门以后会有哪些人为难她呢?颜恕院子里的那几个丫鬟……心里闪过无数种想法,好在她还记得此时屋里尚有不少人,迎娶的时辰也还未到,于是也只得端坐在高椅上垂目默然不语。
“吉时快到了!”
宋氏一袭宝蓝素色的吉服,发髻梳得整齐,头发丝儿一根造反的都没有,她领着新请来的喜娘进到屋里,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从丫鬟手里的托盘上取来胭脂细细的蘸在她的唇上,直到喜娘催促,才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盖头,为她盖上,紧攥着她的手,“走吧。”
眼前是火一般的红色,温华微微低下头,只能看见脚下这一线地面和宋氏蓝色的裙边,宋氏的手上有不少茧子,硬硬的,有些温暖。
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了,哽咽道,“娘,我不去了!”
宋氏心里一酸,忍住眼泪,“说什么傻话,没得叫婆家笑话,快走,误了吉时就不好了。”说罢,紧紧搂着温华的胳膊跨出门外。
在前堂拜别了宋氏和哥嫂,温华哭得不能自持,然而吉时已到,她被喜娘扶出了门外,正想回头,却听到宋氏厉声道,“不许回头!”
喜娘也使了力气,“新娘子,上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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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掀起你盖头
拜完了天地,颜恕这个新郎官儿和新娘子被一众亲友簇拥着送到新房里,喜娘扶着温华坐在了床边,为她理了理衣摆和袖子,便从一边的托盘里取来一只系着彩线的鎏金如意递给颜恕。
颜恕拿着如意伸向盖头,才只掀起了一角儿,心里一紧张,又放下了。
他身后围着的人发出几声善意的笑声,“六哥,快揭盖头!”
“小六儿,这会儿可不是害羞的时候——你瞪我们干什么,快点儿——”
“哈哈,是舍不得吧,新娘子,你相公可太腼腆了——哎呦!谁踩我!”
颜恕脸颊微红,慢慢掀起盖头一角,瞥见她白嫩嫩肉乎乎的耳垂上坠着一只珍珠耳坠,一愣神的工夫,却被温华微微侧首给躲开了,盖头复又垂下。
人群里传出一阵轻轻的笑声,喜娘也在一旁低声催促,颜恕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一挑直接把大红的盖头整个掀了起来,带起温华满头珠玉乱颤,喜娘忍着笑连忙接过去,口里不停说着吉祥话,将如意和盖头缠在一起放在一旁,又接过丫鬟端来的交杯酒递到二人手中。
从一进到新房开始,温华就没来由的紧张,她两手交握,视野内一片红艳艳,周围吵吵嚷嚷,身上的“披挂”又重,累了大半天,已然有些头晕目眩了,因此她只盼着这份折腾能早点儿结束,至于那些客人们都说了什么,恕她没有精神去听了,乍见着一只金灿灿明晃晃的东西伸到盖头里,她便下意识的一躲,听到别人的笑声,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躲开——在旁人看来,这么一躲倒有些给新郎下马威的意思——便不免有几分尴尬,可这时候也不好去解释什么,只好挺直了腰板一动不动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然而心里还是忐忑……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眼前便是一亮,她眯着眼睛直到略微适应了些许才抬头瞥了一眼,复又垂下眼睛,透过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站立的人。
一双棕黑色缎子面厚底绣金蝠鞋,一袭正红喜服,料子和她身上的喜服相似,腰间的金带扣上镶了七八块颜色不同的红绿宝石,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儿了,不过腰带上挂着的云纹玉佩倒是眼熟得很,温华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那里还有一块和这个一样的,是定亲的时候交换的信物之一——听说这两块玉佩是颜家找了有名的玉匠将一块有些年头的玉佩从侧面一劈为二,制成一对,因此不论大小、形状、纹理或是色泽,俱都一模一样,十分难得……唔,回头叫人把那块也找出来,打个好看的络子戴在身上……
“温华?”
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温华从思绪中惊醒,见颜恕两手各拿着一只半匏型的铜杯,两杯之间连着一条红丝线,她顾不得多想,连忙接过一只来。
颜恕挨近了她,悄声问道,“你不舒服么?”
气息喷在耳朵上,她脸一热,眼角余光瞥见屋子里围观的众人,低头轻启朱唇,“还好,有些闷罢了,一会儿就好。”
颜恕闻言松了口气,挪了挪身子,为她挡住了身后的视线,低声道,“这酒不辣。”
这熨帖的关心让温华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嘴角的笑意,她不动声色的闻了闻,抬头看着颜恕,眼里带笑。
众人见两人交头接耳的似是在说话,便笑道,“有悄悄话等会儿再说,先喝了交杯酒罢!”
更有那半大小子合声起哄,“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颜恕瞪着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小子——有堂弟也有兄姐家的侄子外甥——他无可奈何的瞪了他们一眼,索性不再理会,只转过脸来朝温华眨了眨眼睛。
温华抿嘴一笑,红着脸与他手勾着手,头挨着头,用另一只手的大袖子略微遮掩着,小心翼翼地将合卺酒几口饮尽,唔,是新酿的米酒,好像还兑了点儿蜜,甜丝丝的。和他一起将杯子交给喜娘,这才转身面向众人,羞涩的一笑,大大方方的任人观瞧——这屋里的都是与颜家长房相熟的亲友,并没有生人。
众人原本知道颜家这位新妇娘家门第低,其兄长不过是个六品的武官,此刻见新娘子本人落落大方气质不俗,与原本想象中不太一样,暗自诧异,细细打量之后不免感叹颜家长房的“痴儿”倒是好运道,新娘子虽然出身不高,然而以颜家这样的家世,却也不必非要在此行锦上添花之事——娥眉琼首,丰腴有度,尤其那一双眼睛,潋滟如绿水却不现妖娆——一时间新房里竟安静下来。
颜恕轻咳一声,扫了一眼门口,那几个只露出脑袋的小萝卜头儿立刻闻弦音知雅意的挤到前面,个子最高的那个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嫂嫂好——”
眼前这几个小孩子好奇的看着她,温华知道此刻不宜多说什么,便颔首回了半礼,看向颜恕,颜恕笑道,“这是三叔家的青哥儿。”
青哥儿身边的少年和他年龄相仿,黑漆漆的杏核眼灵动得很,见这位新嫂嫂不像别人议论的那样粗鲁低下没规矩,便和青哥儿打了个眼色,笑嘻嘻道,“家里都叫我龄哥儿,嘻,六嫂比我们想得漂亮多啦!”说着,竟把衣襟上别着的一小束桂花摘了下来,送到温华面前,顿时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不知谁道了一句,“这龄哥儿!打小儿就爱送美人香花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龄哥儿是青哥儿的同胞弟弟。”颜恕微微侧身,那姿态倒像是把温华半揽在怀里——其实连个衣裳角儿也没碰着。
温华暗笑一声,看向一旁,龄哥儿身边的那个孩子正瞧着她发愣。
那孩子见新娘子转过来瞧他,忙一挺胸脯站直了,“婶婶,我叫保元!”说完,还不忘把身后一个比他略瘦小些,正咬着芝麻糖的孩子拽出来,“关叔儿,快喊嫂嫂!”
“呃?……嫂嫂。”这孩子是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才四五岁的模样,他一只手里抓着半块糖,嘴角还粘着几粒芝麻。
“保元是大哥大嫂的孩子,”颜恕看看温华,“这是关儿,是十三弟。”
温华一笑,向一旁伺候的雁竹丢了个眼色,雁竹立即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只盒子,里面满满当当的装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荷包,取了四只青色的荷包放在托盘里奉上,少年们看看颜恕,见他点了头,便笑嘻嘻的拿了挂在身上,又谢过了温华,扭头钻了出去。
几个孩子一打岔,屋里又热闹起来,众亲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围在新郎新娘的身边说话,偶尔也打趣新郎两句,因都知道他是个性情老实的,又见温华这个新媳妇虽然言辞机敏,却也难掩羞涩,笑闹声不免更大了些。
正说笑着,一位穿着宝蓝绸衫的青年拨开人群挤了进来,颜恕连忙起身迎上去喊了一声“二哥”,他正是颜恕的同母兄长,颜家二哥颜努。温华忙跟着起身施礼,那青年微笑着朝他们略一颔首,转过身来拱手笑道,“各位——宴席马上就开始了,何必挤在这儿?前面自有敞亮地儿。”
“努二哥,今日里可是请了甘嗓娘子和奎玉班来?”
“正是,奎玉班排了新戏,今日可是头一场。”
甘嗓娘子是一位说书娘子,她不仅会说,还会唱,一口好嗓子,冠绝京城,今天来的客人里有不少都爱听她的说书,奎玉班的戏在北方一带颇有名气,此时主人相请,客人们便准备离开,却不知谁又喊了一句,“努二哥,新娘子都没怎么说话呢!”
颜努朝声音的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却是一位穿着褐色绸缎的少年,见那少年正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兴致勃勃,颜努哈哈一笑,道,“好你个周昂,哪里都少不了你!”说罢,不再理会那少年,引着客人们出去了。
等新房客人都走光了,颜努却又折返回来,叮嘱颜恕道,“赶紧把衣裳换了,一会儿指不准还有贵客要来,”又对温华道,“弟妹,今日里太忙,难免有顾不上你的时候,你有什么要用的,只管叫人去办,丫头们要是有不明白的就去问她们俩。”说着抬手指了指堂屋里的那两个颜家的丫鬟。
温华连忙道谢,颜努看了自个儿弟弟一眼,又匆匆忙忙离开了。
颜恕松了口气,看看温华,见她也是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笑道,“我去换一身衣裳,你也抽空歇一歇吧。”说是这样说,视线却舍不得离开半分。
温华虽然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也结过一次婚,然而那时候终究和现在不一样,心境自然也不一样,她翘了翘嘴角,轻声嘱咐,“一会儿去敬酒的时候别那么实在……”
颜恕心里一暖,看看外面,轻声道,“我知道,那酒是单独筛出来的,寡淡得很,想喝醉也是难的。”
正说着,便有管接待的使人进来传话说有贵客到请他出去敬酒,颜恕道了一声“知道了”,扭过头来看看温华,一脸的不舍,“你等我。”
温华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突然间就想逗逗他,点点头,“嗯,你放心吧,我不跑。”
颜恕一愣,接着便被忍俊不禁的丫鬟们给推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没忘记叮嘱丫鬟们守好房门和院门。
大丫鬟里年纪最小的铃兰是个调皮的,“知道啦,姑爷,您快去吧,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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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喜事遇丧事
外面闹哄哄的声音逐渐远去,新房里静悄悄的,喜娘已经跟着撤了出去,按照先前的安排,雁竹和千冬在屋里陪着她,铃兰和管茶水的秋儿在外间候着,妙妙则领着剩下的人去收拾她们自己的住处……
温华留意到外间堂屋里的那两个颜家的丫鬟依然守在那里,不由多打量了两眼——这两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白净面庞,气质沉静,其中一个还颇有几分姿色,她们的衣裙是由浅绿和乳白色的素布制成的统一式样,头上全无一星半点儿首饰。
她暗自点了点头,这颜府的当家人真是好手段,只看这丫鬟们的表现便立见高下,佯装拭汗捏着帕子蘸了蘸鬓角,雁竹立即挪了过来低声问道,“主子可是热了?渴了?”
温华微微点头,“开扇窗户吧,通通风,给我扇子,再冲一盏蜂蜜水来。”
雁竹去开窗,千冬挪步到门口吩咐秋儿,“主子渴了,且冲些蜂蜜水来。”
秋儿听了吩咐赶紧应下,正要往外走,站在堂屋屏风前的那个有几分姿色的颜家丫鬟几步走到千冬身旁,施礼笑道,“这位姐姐,大厨房里正忙着前头的宴席,奶奶口渴想必是不愿意多等的,如不嫌弃,这院子后头倒是有个新修的小厨房,最是干净,不如用那里的灶头烧水。”
千冬还礼,这离得近了才发觉对方身材高挑,竟比自己高了半头,琢磨着她说的这一番话听着也有道理,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就听里间卧房有声音说,“既然是新修的,想来还没用过,主子说了,今日里大家都累了,就别折腾了。铃兰你带秋儿去把小炭炉取出来,不过是一口两口茶,用那个烧也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