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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感受得到。
他让她走!
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从来不会。
换做寻常,她肯定要跟他赌赌气,但是,昨夜,她不敢,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确冲动了。
接着,今天早上,胭脂盒的事情被王五告发。
所有人被召进了大堂,她借口紧急有案子要查自行离开,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指示。
慕容侯死,保苏月无恙!
当时,她震惊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她知道,他所谓的慕容侯死,并不是指真的她死,而是金蝉脱壳而已,但是,这个身份这么重要,这么重要……
其实,王五的举报,对她来说,是有利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女人,只要再稍微使点手腕,便可以嫁祸给那个女人,而她慕容侯的身份也可以继续呆在六扇门。
但是,她不能!
她必须要救那个女人!
因为男人发话了,不是吗?
所以才有了今夜的金蝉脱壳。
毕竟,经历变故的不止他和那个女人,真正有落差的人是她,是她舒思洋不是吗?
所以,她以为,事情结束以后,他一定会来看她的,她便等在这里。
结果,也没有!
原因竟是那个女人受了惊吓。
呵,她轻轻一笑,转过头,看向商慕毅,“五爷喜欢过人吗?”
商慕毅一怔,有些接受不过来她话题的跳跃,刚刚还说商慕炎存着死心,怎么又变成问他了?
他喜欢过人吗?他第一次问自己。
好像喜欢过!
又好像没有!
微微一笑,他没有正面回答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舒思洋看着他,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便也不再强求,又笑了笑,将头转了回去,“没什么,只是问问,看看你们男人的喜欢跟女人的喜欢是不是不一样?”
“这个你应该去问八弟,他比我懂女人。”商慕毅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
果然,女人垂眸笑了笑,不再吭声。
他有些尴尬,抬头望了望夜色,“时辰不早了,你回房歇着吧,既然八弟让你暂住我府中,他肯定是有他的安排,你也不要想太多!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跟下人们说,我也会跟她们交代好。”
“嗯!多谢五爷!”
洋儿回头,朝他嫣然一笑,“那我就先走了。”
“嗯!”商慕毅点头。
舒思洋对着他微微一鞠,方转身朝自己的别院走去,那是商慕毅给她在五王府安排的住处,流霜苑。
独门独院,很清净,除了两个伺候的下人,就只有她。
只是,她不能就一直这样住在五王府吧?
他们想要的东西都没有拿到,她不能缩在这座流霜苑里干等,慕容侯不能用了,她得想个其他办法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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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月第一次来八王府。
果然看一座府邸便可知此人在景帝心中的分量。
八王府虽然也是红墙绿瓦、金扉朱楹、流角飞檐、雕梁画栋,但是,跟四王府比起来,那还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光面积,估计连四王府的一半都没有。
八王府的下人也很少,门口也没有守门的侍卫,商慕炎直接将她带到了一个叫倚月苑的小苑,说,这就是以后她住的地方,然后,又唤了两个婢女来照顾她。
两婢女自我介绍,一个春红,一个柳绿,要是换做寻常,苏月肯定笑喷出来,这名字……
只是今日,她没有这样的心情。
不过,看这两个婢女的眉眼倒是跟四王府的碧玉琳琅有几分相像,所以,莫名,她就觉得亲近不少。
商慕炎仔细跟两个婢女交代了一番,就离开了。
苏月仔细打量了一遍倚月苑,发现,这苑虽小,却甚是别致,院中种有各种花草,还有一方小池塘、一个小凉亭,厢房内也是家具一应俱全、物件器具虽称不上奢华,但件件都是独具匠心,彰显主人品位。
梳妆台、试衣镜、沐浴屏风,楠木雕花大床,粉色帷幔轻垂,分明就是专门给女人住的地方。
是慕容侯,哦,不对,是那个女人住的地方吗?
这般想着,她便忍不住问了出来,“这倚月苑以前的主人是谁?”
春红柳绿摇头,“没有主人,以前是座荒苑,还是不久前,八爷让人修葺的,还取了个别致的名字,倚月苑……”
苏月一怔,倚月苑?!
倚月!
难道是为了她?
后又一想,只觉得自己可笑。
怎么可能?
那曾经四王府她住的地方还叫望月小筑呢,还不是带了一个月字,结果呢?
“主子,夜已经很深了,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春红提了木桶去取热水,柳绿拉开衣橱取出衣袍。
苏月这才发现,衣橱里挂满了衣衫,寝衣、中衣、外袍、各式各样、甚至连肚兜裘裤都有,不过,清一色的都是她喜欢的素色。
她便又站在橱柜前,久久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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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的赐婚圣旨下得很快,掖庭监看日子的速度也很快。
翌日清晨,圣旨就到了八王府,说明日便是黄道吉日,可大婚。
一直到苏月穿着大红嫁衣,坐在铜镜前,喜娘给她梳妆的时候,她还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短短数月时间,她竟是嫁了两次,对方还都是王爷。
所不同的是,第一次嫁的是最受宠的王爷,这一次嫁的是最不受待见的王爷。
还记得那时,四王府大火,景帝一声令下,工部在短短三日,便建了一座气势恢宏的新府邸出来。
而且她大婚那日,虽然新郎商慕寒姗姗来迟,但是,丝毫不影响那场婚礼的盛况。
红绸铺天盖地、喜乐连绵不绝,景帝亲临主婚,太子公主、各府王爷悉数到场,文武百官齐贺、那时,连六扇门门主慕容侯也被请到了现场。
可是今日,没有高朋满座,没有喜乐喧天,景帝也没有来,太子王爷们都没来,所以文武百官自是都有眼力劲的,更不会来。
哦,有两个来了,一个九公主商慕晴,一个五王爷商慕毅。
四王爷商慕寒本跟八王爷商慕炎交情不错,但此次不知何故,人也没有亲自前来,只是让四王府的管家送来了丰厚贺礼。
在一串鞭炮声中,苏月被喜娘牵着进了前厅。
虽然盖着喜帕,视线婆娑,但是,还是可以勉强识人辨物。
她看到偌大的大厅中,只有三人,九公主商慕晴、五王爷商慕毅、以及新郎商慕炎。
见她出来,商慕晴欢呼:“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苏月微微一怔,只有这两个人来,她方才已经听春红柳绿说了,所以也并不震惊,她为之一怔的是,刚刚看到两人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那日在殇州,马球比赛时,分组时的情景。
当时,这两人就是专门主动前来跟四王爷商慕寒一组,然后,赢了比赛以后,又大方地不要灵珠,给了商慕寒。
当时,她以为这两人是商慕寒的人,现在,看样子,跟商慕炎似乎也走得挺近。
没来得及多想,手背一热,她的手已教男人的大掌裹住。
隔着喜帕,她轻轻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红衣,似火红衣将他完美的身材勾勒得俊逸挺拔,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头顶发髻用大红发带束起,脑后墨发轻垂,那俊美的样子真真无法比拟。
他亦是看着她,笑容和煦地看着她,他忽然倾身,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苏月,这次委屈你了。”
商慕炎的话就顿在那里,其实,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还有下半句的。
没有人知道他的下半句是什么。
当然,他也不会讲,至少,此时不会。
苏月怔了怔,在他那句话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什么叫这次?难道有上次不成?或者说,难道还有下次不成?
另外,委屈这个词……。
什么叫委屈?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没有盛大的排场不是委屈,没有高朋满座不是委屈,没有人祝福也不是委屈,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真心的两手握!
就如同此刻他们一般。
只是,他们缺少一样重要的东西——真心。
她有,他没有!
或者说,他有,只是不是对她。
这般想着,可不正是应了委屈那词。
微微抿了唇,她未响,边上喜娘开始唱诺,“一拜天地——”
她便由商慕炎牵带着一一走完所有的程序。
他们的洞房依旧是她的倚月苑。
当商慕炎带着酒气出现在倚月苑的时候,苏月微微皱了眉。
按部就班,揭盖头,没有一丝惊喜。
男人的眸光自始至终都肆无忌惮地凝落在她的脸上,绝美薄削的唇轻勾着一抹弧度,说不出的邪肆魅惑。
她看到他冠玉一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潮红,漆黑如墨的深瞳里染上几许迷离,她知道,今夜,他喝得有些多了。
外面传闻,八王爷花天酒地、灯红酒绿,但是,她知道,那仅仅是传闻。
相反,其实他很自律,印象中,没怎么见他喝酒,即使喝,也从未喝醉过,连现在这样微醺的样子也都没有过。
她不知道,他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难过,高兴他终于好好地控制了她这颗棋子,还是难过他的第一个洞房花烛没有给他最爱的女人?
反正,她知道,他有很激烈的情绪,不然,也不会这样,就跟商慕晴和商慕毅两人喝也能喝成这个样子。
喜娘端了合卺酒上来,他一手端起一杯,让喜娘下去,也屏退了春红柳绿,将手中杯盏递了一个给她。
在苏月准备伸手接过的时候,他又缩了回去,他说,“不行,你腹中有孩子,不宜吃酒,就让为夫一并代劳了。”
然后,他仰脖将两杯酒饮尽,在手中空杯盏被他“当啷”一声掷于地上之后,他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苏月……”
他的手臂将她箍得死紧,下颚抵在她的肩窝处,氤氲酒气喷薄在她耳畔的肌肤上,黯哑低沉的声音流泻。
“苏月……。”
他叫着她,像是醉呓,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样子,那声音,让苏月心尖一抖,微微有些恐慌起来。
她怕两人这样的相处。
“商慕炎……”
她亦是唤着他,她想他放开她,或者陪着她好好地说说话,却在侧首看向他的时候,被他趁势吻住。
他的唇滚烫柔软,带着氤氲的酒香,起先只是轻轻亲吻,很快就转为炽烈,他甚至低吼一声,将她推倒在软絮上,倾身将她压在身下。
吻,越发肆意。
大手探进她的喜袍,挤进她的肚兜,握住她一侧的胸脯,揉捏。
那带着薄茧微砺的触感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在他身下颤。栗着,也不知是不是他肆无忌惮地将自己口中的酒气渡到她嘴里的缘故,她竟觉得她也有些微醉的感觉。
明明她恨他,恼他,想要推开他,却失了抵御的力气。
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离开,一路往下,耳畔、颈脖,她听到他粗噶了呼吸。
她感觉到他的大手从她的肌肤上抽了出来,开始迫不及待地解着她的袍子。
她惊慌失措,连忙伸手将他正动作着的手握住,他一怔,轻轻拉开了一点和她的距离,俯瞰着她,黑眸中有暗火,有炽烈。
她知道,他已情动。
“商慕炎,别……”
她失神地望进他炙热的眸里,说出来的话竟跟他的一样沙哑低沉。
桌案上的红烛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斜铺在床边粉色的帐幔上。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才从她的身上下来,侧身躺在她旁边,将她抱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处不动。
苏月错愕,想翻过身来看他,却被他沉声一斥,“不想让我碰你,你最好现在别动!”
苏月一惊,吓得就僵硬了身子。
耳畔一声低笑,似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商慕炎……”
“睡吧,保证不碰你!”
“可是……”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难道你还想将我赶出去不成?”
苏月怔了怔,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几日,他好像在她面前,都自称我,而不是本王,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而是就两人的现状,她提出了疑问:“就这样睡?”
身后男人似乎微微一怔,略带兴味的揶揄道:“不然,你觉得呢?”
苏月哭笑不得,她知道男人误会了,她的意思是,两人外衣都不脱,就这样和衣而睡,好像有点……。
不过,这样也好,安全,不是吗?
所以,她也没有再接话,而是在他的怀里缓缓阖上眸子。
虽然隔着厚厚的衣衫,她依旧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透衫打在她的背上,耳畔是他温热氤氲的呼吸,她竟觉得一颗心很安宁,很快便有了睡意。
而男人却不然。
他轻轻嗅着怀中女子的发香,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终于名正言顺地嫁给了他,他是欣喜的,但是,她抵触他、厌恶他,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从来不是。
但是,此刻,他竟然想,是不是要跟她解释一下?
解释一下,那日在六扇门的大堂上,他故意没有解开她的穴道,并不是担心她瞎说,并不是想要让她顶罪,而是因为他不知道她腹中有了孩子,他想拖延时间,他要让洋儿有足够的时间去制造慕容侯之死。
可是,这一条解释了,其他的呢?
她对他的嫌隙,又岂止是这一条而已?
心头微躁,他轻轻将手臂自她的脖子下抽出,缓缓起身,下了床榻,拉过薄被将她盖住,转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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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
望月小筑,偏房
妇人打了一个呵欠,起身,走到桌案边,伸手拢了灯盏的灯罩,“噗”的一声将烛火吹灭,正欲转身上床,蓦地听到门口传来异样的动静。
她一惊,连忙警惕地放轻自己的动作,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后面,屋里漆黑,屋外有月光,清冷的月辉将一个人影打在门页上面。
妇人瞳孔一敛,伸手轻探上门闩,屏住呼吸,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开。房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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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纸们猜猜来银是谁?
素子汗哒哒,竟然该来的还没有来,下章一定来哈,传说今天还有一更,依旧在晚上八点哈,么么哒~~
【148】他是帝王,你就是皇后
更新时间:2013…6…17 20:09:33 本章字数:5360
妇人瞳孔一敛,伸手轻探上门闩,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开。房门,“谁?”
来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脸,一袭披风拖地,清瘦盈盈,妇人刚准备定睛望去,来人已是飞快地扑入她的怀里。
“娘——”
妇人一震,连忙警惕地抬头四下环顾了一番,将来人拉进屋,关上房门。
“你怎么来了?绮”
来人双肩颤抖着,似是在隐忍着抽泣。
妇人眉心微微一拢,将她轻轻放开,返身取了火折子,捻亮了桌案上的烛火。
顿时,来人温婉玉容在光影中清晰,正是原本应该在六扇门,此时却应该在五王府的舒思洋攸。
只见其脸色微微泛白,眸底虚浮稍显憔悴,眼眶红红,似是刚刚哭过。
妇人低低一声叹息,又走过去将她的手执起握住。
前夜之事她自是已经听说,会是这样处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也是她始料不及的事。
或许那个男人有他的打算吧,她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只是委屈了她的这个女儿。
“孩子,你受苦了……”
她一手握着舒思洋的手,一手抬起,轻轻拭去女子脸上梨花带雨的泪滴。
这不说还好,不擦也还好,只这一句话,只这一个动作,就让舒思洋的眼泪如绝提的海水一般从眼眶里漫出,止也止不住。
“我知道我不应该计较的,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我,但是,我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今夜是他跟那个女人的洞房花烛,这也不是第一次,曾经两人也有过,曾经他跟苏阳也有过……可是,这一次,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我差点就想跑去八王府找他,我……。”
舒思洋一边说,一边哭,声音急切却又哽咽。
瞎婆婆几时看到她这个样子?
虽然她鲜少带这个女儿,但是,在她的印象中,她都是那般沉静、倔强和清傲的一个人,几时像现在这样哭得像个迷途无助的孩子。
心中一痛,她伸出手臂,将女子轻轻揽住,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低低地诱哄:“孩子,都是女人,你的苦,娘懂!但是,那些都只是暂时的,你也说了,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你,那你还难过什么呢?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要能忍。相信你的男人,他是必成大事的人,到时候,他是帝王,你就是皇后,一个帝王免不了后宫有几个女人,就你现在这点气量,你又如何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
舒思洋一怔,止了哭,嘟囔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做什么扯那么远?”
“做人就是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些,整天盯着自己手里得失的人是走不远的,我的洋儿这么聪明,这些道理自然也不需要别人来教,不是吗?”
舒思洋略略怔忡,没有吭声,眸光扬落在桌案上摇曳跳动的烛火上,一寸一寸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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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思洋回到五王府流霜苑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的光景。
大概商慕毅就是考虑到她进出的方便,沿途也没有几个侍卫巡逻,特别是流霜苑更像是世外桃源,除了苑中伺候着的两个婢女,其他人不得随便进出。
她翩然落在院子里,下意识地看了看偏房,里面依旧一团漆黑,看来两个婢女睡得极沉。
她弯了弯唇,径直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推门而入的瞬间,她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萦绕的那一抹熟悉的气息。
那属于那个男人特有的松香气息。
虽然极淡极淡,但是,她还是真切地感觉到了。
心尖一抖,她惊喜抬眸,也顾不上太多,连忙入了厢房,寻了那抹清香而去。
“爷。。。。。。”
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来了。
今夜是他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