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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摔疼?”丁原柔声问。
米良摇头,从他怀里挣扎着下来,高墙里面刀剑声叮当作响,米良往里面一指;“路伍还在里面。”
旁边已站了不少人,穿着干练的紧身衣;黑灰色的服装让他们和夜色融为一体。丁原向旁边之人做了个手势,一批人挥刀杀过去。
不消一会;路伍和另一名兄弟也跳出来;青龙堡警钟长鸣;丁原身边一位带头护卫道:“快走!”
“印昊呢?”米良看着高墙,丁原带的人不少,她想把印昊一起救出来。
“老大不在青龙堡。”旁边路伍道,“快走,青龙堡人多,要是他们发现西面的人只是幌子,全部杀过来就不妙了。”
“那他在哪里?”
“不知道,回去再查。”
大家连忙撤离,而西面的其他兄弟包括石头在内也成功摆脱追兵,在北面的山林中汇合。
石头见到米良成功逃脱,十分高兴,又道:“我听到他们说,堡主和老大去江东见什么秦都侯。”
他这两天在青龙堡东躲**,自然听到了不少消息,不然他又如何得知米良的囚禁之处。
这几年青龙堡一直和秦都侯有来往,秦都侯早就对在位的逸王不满,加上他曾经受过东方澈外公的恩惠,东方澈自然想找他支持自己。
路伍拉过米良到一旁,悄悄道:“老大的身份我没跟大家说,只说青龙堡的龙清上次来延良和我们结了梁子,扣下了你和老大,想要要挟延良。”
“也好,太多人知道了不是好事。”米良觉得路伍此举考虑周全,又担忧不已,“我逃出来,龙清便无法要挟印昊。如果印昊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又怎么能容忍印昊的存在?”
“老大对他有用,但又是威胁。”路伍也怕东方澈狗急跳墙,杀了印昊。
“我们往江东方向走,去接应印昊。”米良下了决心。
延良带出来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米良转向丁原,“我们要去接应老大,你去吗?”
丁原带了侯府四五十个黑卫出来,他倒不是专程出来找米良,而是赵劲失踪,鼎平侯派了不少路人马追查。丁原恰好带着人追查这个方向,最先得到消息,傍晚时分赶到华府见到自己的表哥,再匆匆赶来接应路伍等人的行动。
“我当然去。”丁原点头。
他们不知道印昊是骑马还是骑飞龙,是在江东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故分成两拨人,二十几个人骑飞龙快速赶过去,剩下的人骑马,一行人星夜兼程朝江东方向走。
米良骑飞龙会拖累别人的速度,她自然是骑马,丁原在她左右。
不过马速太快,骑乘时间又久,米良仍旧觉得不适,大腿内侧被磨得红肿,两条腿颠得不像自己的。清晨一行人停下稍事休息时,米良艰难地下马,走路略显蹒跚。
丁原看着她的身影,过来递给她一壶水,“米良,你身体比较脆弱,不如慢点走。”
“不行,救人如救火,我能坚持。”米良强硬道,“丁原,谢谢你带了这么多人来。”
丁原给她拿来干粮,米良也吃不下,靠着大树坐了一会。不远处,同伴们有些在吃干粮,有些牵着马让马儿饮水进食,林中的清晨晓雾蒙蒙,小鸟开始在树枝间叽叽喳喳唱歌,露珠在树叶上滚动,米良大概是太累了,靠着树干竟然睡了过去。
醒来时阳光刺眼,她慌张道:“我睡了多久?”
丁原在旁边陪着她,“没多久,马还要歇一会才能走,你再睡会。”
“我怕他们要对付他。”米良的神色有些痛苦,奔波一夜,眉间都是疲累。对上丁原有些担心的脸,她又笑起来,“丁原,你这不是叫治脸,应该叫整容吧?唇薄了,脸部线条更好看,你还整得挺成功。”
米良嘻嘻笑起来,“把给你治脸的那个大夫介绍给我,看看能不能把我整得像仙女一样。”
丁原道:“你本来就像仙女一样好看。”
米良笑得更放肆。
准备出发时,米良从地上爬起来,大概坐得太久,此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夹杂着阵阵痛楚,走一步差点摔倒。丁原见此,不愿意再走,和米良争执半天,最后道:“让一批人先去找老大,我们走慢点,最好能给你找辆马车,随后就到。不然你这样,只会拖累大家的行程。”
米良、丁原和石头,另外还留了四个护卫,其他人先行而去。上午路过一个小镇时,丁原叫人给米良买了一辆马车过来,几人继续前行。
树木渐渐变得矮小稀疏,天上出现二十几头飞龙,飞行高度不高,看见他们倒是拉低高度,随后,飞龙上的人搭弓射箭,箭羽在他们身边落下。
“不好,青龙堡的人追来了!”
“隐蔽!快到树下隐蔽!”
石头连忙把马车往树下赶,几头飞龙俯冲而下,骑乘之人拿着刀跳下来。米良看一眼对方人数,心头大叫不好,敌众我寡。
丁原带的几个护卫不但身手不凡,更是忠心耿耿,誓死护主,“快走。”
“快!”丁原从马车内拉过米良到马上,扬起马鞭对着马臀狠狠抽了一鞭,石头也骑着马在矮树林中逃窜。
护卫一共才四个,对方空中有飞龙,飞得极低,大大的骨翼扫过树林的枝叶,像是六月的暴雨打在地面,骇人心魄。
丁原手中的马鞭挥得十分凶猛,两头飞龙紧咬着他们,其中一头俯冲下来差点扇翻马上之人,幸好丁原提着缰绳往右一转,堪堪避过。
米良手上没了袖箭,别的武器她又用不了。形势危如累卵,连米良都不知道能不能逃过此劫,飞龙在他们一两丈之内,忽左忽右,翅膀扇起大风,让她眼睛都睁不开。
后方忽然传来飞龙的凄厉嘶鸣,庞大的身体惨跌在地上,压倒两棵矮树,挣扎两下却再也飞不起来。另一头距离稍远,也被箭羽射中,飞龙翻滚着落地。
再看天上,又有一批飞龙赶到,放出无数菱形箭矢,对着飞龙堡的人丝毫不留情。是友非敌,米良松一口气。
一番厮杀,刀剑入肉,血肉飞溅。
米良和丁原也下了马,一名白发老者走了过来,直接对着丁原踹过去,把人撂倒尚不解气,胡子一抖一抖,骂道:“一点都不长进,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要去见你娘去了。”
等他打骂过后,丁原从地上爬起来,“外公……”
鼎平侯满面怒容,“干别的事情不来劲,救你的情敌倒是很积极,把护卫全都给派出去,都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
丁原跑过去冲着他笑,“还好外公你来了。”
鼎平侯也是为了救赵劲才出来,他带着人往王城的方向走,收到丁原的讯息得知赵劲在东源,正好顺道过来和丁原汇合。要不是丁原早上还给鼎平侯报告了行踪,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米良还想按原计划走,被鼎平侯鄙视:“我这边去了四五十个人,哪一个不是身手矫捷?你一个女人救人的时候除了拖后腿,还能有什么用?去了完全是添乱,你就该回去好好呆着。”
被经验丰富的老者鄙视,米良心头愧疚。
赵家人从平岩出来,不知赵劲到底被谁掳劫,带着黑卫分成了十几路人,鼎平侯带来的人还不如丁原带的人多,三四十人而已,可见他有多担心自己的外孙。
大家准备折回东源,孰料还有虎狼在后。
鼎平侯寻找自己的孙子,差点到了王城,被洪苍的眼线发现,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会有人放过。
鼎平侯还没骑上飞龙,远处天际黑压压出现一大批飞龙,约有六七十头,来势汹汹,如黑云压城,每头飞龙骑乘两人,一人负责驾飞龙,一人手持月形武器,开始大量放利箭。
箭羽如漫天蝗虫,朝着地面尚未整顿完毕的人射过去,似乎要把所有人置之于死地。
连对方的人都看不清楚,黑卫已有不少人倒下,地面的飞龙发出嘶鸣惨叫。
“竟然被盯上!”鼎平侯眼神如刀子,“想杀老夫,没那么容易。”
对方人更多,鼎平侯拔出宝刀,跨到旁边的马上,指挥大家往深处的树林跑,还不忘喊一声丁原,“原儿,小心!”
空中全是敌人,众人来不及骑飞龙,拿着武器往林木深处跑,动作矫捷,一跃便是一二十米。
林木渐渐密集,箭羽威力大减,敌人要赶尽杀绝,拉低飞龙,一大批持刀卫士跳入林中,展开生死搏斗。
丁原一把抱起米良,在护卫的掩护下逃跑。后面杀声震天,一人追上对着他的后背一刀砍来,丁原闪开,放下米良,抽出腰上宝剑,“米良,走。”
说着他朝那个人砍过去,两人绞杀在一起。
米良在林中奔跑,只听到耳边杀声阵阵,一脚踏空摔倒在地,如冬瓜一样咕噜噜朝地处滚去,下方竟是个悬崖,米良慌乱之中抓住崖上一根斜斜生出的树枝,身体依旧重重一跌,悬在悬崖之下。
崖下阵阵水声,水流湍急,如恶魔张开巨嘴,随时等着吞噬米良。
米良往下看一眼,面无血色,全凭一手拽着树枝,她高声呼叫,“救命!救命!”
丁原杀掉敌人,闻声赶过来,看一眼悬在半空中的米良也吓了一跳。
“丁原,救我……”
“坚持住。”丁原正想办法把米良救上来,却看见不远处鼎平侯被十来个人围攻。
鼎平侯旁边无援手,以一敌十,敌人配合默契,他应对得好生吃力,看得丁原心头发颤。
米良身体不断往下沉,她快支撑不住,树枝也有断裂之势,“丁原,救命。”
“我马上来救你,坚持一会。”
不远处有藤蔓,丁原正准备去找一根,那边,敌人一剑刺在鼎平侯肩头,拔出剑时血浆喷出。
“外公……”丁原提刀朝鼎平侯跳去,一刀砍掉一人。
两人联手对敌,丁原像是发狂的狮子,刀剑狠辣,竟比平时快上许多。
尸体倒了一地,丁原的脸上全是血点,身上的深蓝色布料浸透了血,鼎平侯受了伤,但性命无碍。丁原慌忙朝悬崖跑去,而崖下,已经无人。
“米良……米良……”丁原俯在崖下大喊,回答他的,只有山风和下方湍流的激荡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完成了。
79相公是狱霸
夕阳西沉;河边的风带着厚重的凉意,山峰和周围树林的阴影越来越浓。。
“她人呢?”寒凛的质问声在丁原头顶响起,如冬月深更时分散开的寒气。
丁原面无人色,失魂一般瘫坐在地;没有半点反应。米良落水之后;若不是鼎平侯拉着他;怕是丁原也要跟着跳下去。
一番厮杀;他们只剩了十来个人;沿着大河找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找到。米良落崖之处崖高十几米,水流湍急如猛兽,别说是米良,就算是身强力壮水性好的男人掉下去,生还的几率也极低。
“我问你她人呢?”印昊再次质问,紧握的拳头连指节都发白。
“她……死了……”丁原嘴唇轻动,声音极低带着哽咽之腔,“她叫我救她……可我没救……”
印昊两眼布满了红丝,他听到只言片语,却不相信,唯恐是丁原的计谋。此刻,琉璃般的瞳仁似乎被人敲碎,坍塌湮灭,散落在河风之中。
拳头被握得越来越紧,指甲嵌入肉中亦不自知,他吼道:“不可能!找了吗?”
失魂落魄的丁原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依旧喃喃自责,“我对不起她……”
“找了。”眼见印昊要打人,旁边一个满身血迹憔悴不堪的护卫道,他似乎也不敢看印昊的脸色,“从落水处,到这里,我们来来回回找了三回……沿途容易被冲上岸的地方都仔细搜查过……不然……”
不然丁原也不会像这个样子。
印昊决然转身,继续沿着河岸走,擦过路伍的身边,“我们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路伍紧跟而去。
此处已经距出事地点有近七八里,水流变缓,水面也变得很窄。
印昊连河边一两里的山林都不放过,还询问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子。最近的村子在三里之外,丁原的人也跑过去问过,只是印昊不肯放弃意思希望,也许米良被冲上岸,碰巧被某个人贩子捡了,被偷偷藏了起来,不肯告诉搜救人员……印昊想法变得古怪,他只相信一件事情,米良一定没死,他们找不到是他们找得不仔细。
暮色越来越沉,树木变成黝黑的影子,野兽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人慌忙下山,路过印昊身边,还不忘道:“兄弟,天黑了,快回家。这林子里猛兽多着呐!”
“我要找人。”印昊拉住对方,“下午有没有见到别人救起一个落水的女人?或者有没有什么人从这附近经过?”
男人摇头,“这山里猛兽多,一般很少人进来。我也是家里有病人才不得不来此采点药。有人掉河里了吗?”
印昊点头,说有人从上游的崖上掉了下来。
“那个地方啊,恐怕你在下游找不到人。那是个拐弯处,水流特别急,你看下游水流就缓了,因为那底下有个地下水道,一部分水从下面流走。据说地下有山洞,有浅滩,大概被冲到那里去了。”男人滔滔不绝道,“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些还是因为我有个堂弟从那里掉下去过一回,直接被冲到地下山洞,他说地下山洞可大了,黑乎乎的特别吓人,他在里面呆了五六天才找到路出来……”
印昊又问了几句,连忙谢过,朝上游米良落水处跑去。
站在悬崖上方,激荡的水流之声如鬼哭狼嚎,路伍拉住印昊,“老大,你真要下去?”
印昊坚定地点头,“她在下面,肯定找不到路上来,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你去那个人说的山那头的河流出处等我,还有石头受了伤,派人看着他。”
路伍紧了头皮,也许米良真的死了,印昊此举无异于冒险。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唯有给印昊用油布裹好干粮等物,替他裹好行囊。
印昊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跳了下去。
米良的确是被冲到地底下的浅滩上,被激浪拍晕,过了好久才醒过来。周围黑漆漆一片,水声在耳边激荡,她原本以为是天黑了,等她缓过来才发现周围不是旷野。
米良没力气,喊了两声,便拖着酸软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爬到一块大石上休息。
周围石块遍地,黑暗中有东西震动着翅膀,米良立即想到蝙蝠,由于被咬过,心头更怕,她乱走了几步,被石块绊倒在地,膝盖撞到地上石块传来疼痛,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血。
米良头痛得厉害,身上还是湿衣服,又冷又饿,有感冒发烧的迹象,黑暗中人的恐惧不断放大,险些以为自己要死在此地,却听到空旷的环境中有声音在回荡,“米良……”
竖耳聆听,果真是在叫她,有人来搭救他,米良大喜,“我在这儿。”
印昊循声而至,抓住了人直接一手扯入怀中,双手如铁钳一样将人箍得死紧,“你没事……没事太好了。”
米良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在他怀抱中感受着温暖。
印昊抱她似乎还不够,在她面颊吻过,含着柔嫩的唇吻了好一会才放开。
他扶她坐下,打开身上的油纸包,递给米良一小块干粮,“吃点东西,我们再找路想办法出去。”
米良见他跳下来救自己,嘴里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往他身边靠的更近,“你没事了?”
“我本不知道你被救了,在江东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我们的人,就被搭救出来。”印昊三言两语解释。
山洞无白天黑夜之分,印昊虽然带着一个火折子,但苦于周围潮湿,且无柴火可点燃,只能在黑暗中摸黑。
两人手拉得紧紧,掌心淡淡的温度传过来,是黑暗中的慰藉。
水流在大山洞中分成好几条支流,平静得没发出一点声响,地面依旧石块遍地,下脚都困难,唯有两个人偶尔说上几句话,来驱赶周围的冷寂沉闷和心头的恐惧。
印昊道:“你知道我们出去今后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米良:“摆脱青龙堡。”
“那是我的任务,我是说我们两个人的任务?”
米良:“回延良,把延良建设得又大又繁华。”
印昊抖一下她的胳膊,“当然是生孩子了!”
米良意外,“我们不是还没成亲吗?”
“丁原都把脸弄成那个样子,我当然要生孩子了。”印昊有些不服气,“到时候让他知道,他治了脸也是白治!”
……
走了不知多久,地面变得平坦而更干燥,周围开始有了淡淡的光线,如萤火虫的光亮一样微弱,那是洞顶上的某些特殊的石头发出来的。
印昊之前问过那个山上偶遇的采药人,此时寻路更方便,有些不知从哪里走时,会仔细听周围的动静。实在乏了,两人便停下来,在光洁的大石上休息一会,中途米良竟然枕着他的膝盖睡着了。
一夜一天后,两人终于发现前面有亮光,而前方却没了出路,印昊道:“深吸一口气,我们准备跳下去。”
他在衣服上撕了布条下来,系在米良的腰上,怕待会水流太快冲散两人,再搂着她跳入水中,水深浪急,瞬间淹没了两人头顶,紧接着朝下方冲去。
外面豁然开朗,水流从三四米的山洞中泄出,汇入下方河流慢慢变缓。
两人被冲了出来,印昊拉着米粮奋力朝水面上游。等到露出水面,岸边早已有不少人等候,发出欢呼声,“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虽然出来了,但是当晚米良开始发烧。他们在最近的村子里安顿下来,村子很小,离镇子又很远,连个大夫都没有。路伍带人在山里挖了药,在炉子上熬过。
农户的木屋中,丁原靠坐在草垫床上,看着灰色的墙壁,目中却无焦点,连鼎平侯进屋都没点反应。
“你怎么不去看她?”鼎平侯站在旁边问。
丁原面色暗淡,声音很低,闷在喉腔中似乎出不来,“她肯定不想再见到我。”
她叫他救她,生死关头他却放弃了她。丁原曾经花了心血做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就像他心里所想的那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