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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迟,雨落溪-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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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我们只要在这呆两个晚上,我以为来麻烦哥哥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却那么讨厌……”她抹了一把眼泪,跳下床铺,准备回到原来睡的房间。

在她的哭泣声中,他的思绪变成一片混乱。

然而,她并没有能够伤心地离开。

“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以为那样反顺着你的开玩笑似的话说下去会让你开心。”安晨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又酸又涩的温热在他的心底缓缓流淌。

“那你不会嫌我给你招来了蚊子?”溪又啜泣了几声,委屈的低声问。

“不会。”他不假思索的说。

“你当然不会,点着的檀香会把它们驱赶走的。”她不愿轻易妥协,垂着头闷闷的责难。

“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他低声下气,放下了高傲的姿态。

“嗯?”她相当苦恼的歪着头,瞅着吊灯,眼珠里闪动着阴险的亮光,故意刁难地说:“很简单啊!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铺,但是你不能让我被蚊子叮到,而且要是你万一被蚊子叮到了话,张婶问起的时候你不能说是我害的。”

“就这么简单?”安晨不敢置信的问。她会这么好心放过他?

溪没再搭理他,抱起刚才带进来的被子铺到木地板上,飞快的躺了下去,被子一拉,连根头发都不见了。

望着被子里弯弯曲曲的身形,他直觉上当受骗。

她一早就打好了主意,还不忘让他心生愧疚,好冠冕堂皇地留下来。

所谓的简单,也不简单。

她的确招蚊子。

房间里有了她的气息,

秋天的蚊子在耳边转来转去,嗡声嗡气地直叫唤。

劳累了一晚上,他得出一个结论:

因为蚊子笨,所以只看得到同类。而他不巧被它的同类拉进了它们那一国,只得和她成为一对难兄难妹。

 第二十六章(5)  悲伤圆舞曲

第二十六章(5)悲伤圆舞曲

第二天大清早。

溪在安晨起床后,紧随其后偷偷地出了门,不是为了跟踪他,而是为了欣赏乡村沐浴在晨光中的迷人景色。

空寂辽远的土地,异常的沉静,仿无人烟。

秋意甚浓,凉凉的。

穿过长长窄窄的青石小巷,听听跫音回响。

她如同个初落人间的婴儿,满怀好奇的一蹦一跳地踏在铮光镗亮的石板上,青玉般的光泽从眼底尽情的释放出来。

淙淙小溪绕村而过,冒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溪脚步轻缓地步上那座由天然块石垒砌而成的拱桥,清新的空气带来的畅快感在心底缓缓地积淀下来。

半圆的拱桥,桥体藤蔓缠绕,青苔遍布,古朴庄重。

她的手轻抚过桥上的小石狮,像在近距离鉴赏一件精刻的艺术品。

徘徊在烟雾中的古桥,潺潺的水声,浓得化不开的绿色,小山村那一幅朦胧的水墨画般的风情,令她心驰神往的景色摆在眼前,竟让人产生错觉,如海市蜃楼般会消失,一切虚幻得不真实。

她信步向前,远处的青山满眼绿意,景色旖旎。

听说在半山坡的坟地里盛开着一种很少见的花,传说中冥界唯一的花朵——蔓珠莎华。

它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花香有神奇的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荒芜的坟地,一派凄清的色彩,杂草丛生在坟头。

溪静默地站在坟地的边缘,她不敢去惊扰这些死去的人们。

看着那一块块的青石碑,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去拜祭父母的时候。

她祈求着要安晨忘记过去,其实也更清楚,忘不了过去的是自己,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是想忘也忘不了,它们已深深镌刻在心底,除非再用刀去刮平。

风轻轻地从墓地的墓碑间吹过。

长长的黑发在风中轻扬,飘洒着难言的抑郁。

摇摆的蔓珠莎华,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相思之苦。

溪原是熟识这种花的,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它的学名叫石蒜,无意间向洁雯提起这种花,可某女一听,立即把有关蔓珠莎华所有知识的资料全烧了,'奇。书'还严重警告她,以后再看这种不吉利的花就不会认她是朋友。

她不明白,又名彼岸花的蔓珠莎华在韩国的花语里是:相互思念。根本没有什么不祥的意思,洁雯为什么会反应那么激烈。

而且,它会在每年的秋分准时的开花,遍地簇拥的红花,像是用血铺就的地毯。

溪轻吸了一口气,有点失望,她已经错过了花期,不然也可拍几张相片给雯看,气得她跳脚才好。

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些浮动的香气,试图打开谁尘封已久的记忆。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她看着彼岸花狭条形的叶子,那深绿色映进瞳仁益发黯绿深幽无底。

悲伤的回忆,日本的花语里是这么诠释它的吧?

这使她联想到了千屈草,她一直喜欢的千屈草是:爱的悲伤。

这两者仿佛冥冥之中有种联系,如果不是她不喜欢红色,会不会喜欢彼岸花?

尽管它花开时是红得那么的妖冶、诡异,浓烈的花香、惹眼的绿让人目眩神迷。

但有些事不是用语言无法解释清楚的吗?

人们不喜欢有着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的彼岸花尚有点道理,但是,明阳的校规明文规定不收出生在10月11日的学生,又是何缘由?

是不是去查一查?

蓦然地,她心中闪过一丝白光,好像到现在还没仔细看过出生证明,自己到底是哪天生的。

晨曦缓缓爬上树梢。

她转过身,走向对面的树林。

风静静的吹,

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

晨曦的光晕透过树林的间隙洒照下来。

如梦似幻的仙境。

“哥哥,原来你在这里。”

溪亲切的呼唤了一声,停在离树林几十米的草地里,眼尖地发现了熟悉的人影。

安晨伫立在树林前,背后是一大片高大的树林,树干洒上了白色的石灰,顶上是深绿色的叶子。

清亮的喊声将他从飘远的思绪中唤回。

“这里很好。”

安晨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眼睛清透黑亮。

溪抬眼看去,一个很好的主意在心中形成,唇角露出个好看的微笑。

清晨的薄雾氤氲着,如炊烟般飘摇上升。

树林笼罩在这层细纱中,显得很神秘。

微醺的晨光从他身后漫射而来,他的轮廓仿佛被太阳的光芒镀上金边。

在树林清晨的风中,

他的眼角眉梢似都含着笑意,明亮的光芒浸润了寂静的树林。

白色的外套让风带起衣角,在秋日的微风中轻轻飘飞。

溪用手指勾起个相框的模型,空空的相框直对准安晨。

无尘嚣的清幽景色。

清俊如雪莲的翩翩贵公子,浑身散发出清雅高贵的气质。

她要把一切不真实的画面全部定格在脑海里,一辈子去回味。

虚拟相框里拍摄到的东西,她会让它们完美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让所有人来赞叹这一幅幅完美的图画。

****

结婚的当天,溪覆行了她的诺言,两枚戒指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它是用一根红色的头绳打了个很紧致的梅花结。

两枚戒指放在掌心,犹如两朵盛开的梅花,鲜艳夺目,带着喜庆的色彩。

张婶看着戒指犹豫不决,不敢去告诉张家的长辈们金戒指变成了绳编成的戒指,

于是,她听到了如此的解释——

梅花象征铁骨冰心的崇高品质和坚贞气节,用它来代替俗气的金戒指更加有意义。

再三思量,她也认为不错,喜笑颜开的跑去跟长辈们解释去了。

正当宁静祥和的小山村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的时候,安晨却意外的接到了林叔叔打来的电话,没有说什么事,只让他们快点回家。

溪对不能观看到别人的婚礼惋惜不已,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小村庄,有丝恋恋不舍。

远远地,还可看见晃动的红色喜轿。

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小孩子唱着些大人们教的歌谣。

“新娘子真漂亮,结婚以后笑笑笑……”

“明年生个胖小子,哇哇叫……”

“要喜糖去啰……”

敲锣打鼓地好不热闹,喜庆的气氛染了亮了半边天。

风吹得深紫色的车帘飞扬起来。

“哥哥,以后我们搬到这里来吧!”溪轻声说,目光迷离的望着那渐离渐远的村落。

安晨颌首,只要她喜欢,他会陪她去任何地方。

“你知道吗?”她仰起头,轻靠在车座上,缓慢的说道:“其实……其实我来中国之前,当时心里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读书和赚钱有什么意义,似乎连活着都没有意义。”

耳际的长发飘散到前面,微微的遮住了她的眼睛,

“可是我不能随阿姨一起离开这个人世间,她不允许我那么做。如果我死了,她在那里也不会原谅我,说不定还会扇我几巴掌。”薄薄的嘴唇轻扬,苦涩的笑意漫散开来,她静静的说道:“她疼了我一生,赔上了青春,而我却愚蠢到失去她后就一死了之,多么的不负责任!谁来延续她的生命?”。

安晨抿紧嘴唇,脸色在她的轻声慢语中变得凝重起来。

“那次我们去郊外的别墅,我也曾躺在草地上问自己,该随风而走,还是坚持逆风而行?没有任何的回答让我更加迷茫……”她轻柔地说,撇过头凝视他的眼睛。

“但是现在我不再彷徨无助,我又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喉咙微微沙哑。

“嗯。”溪郑重其事对着他点头,眼底闪现温和的笑意,“一个人该明确自己的船驶向哪个港口,如果不知道,那么,对她(他)来说,也就无所谓顺风不顺风的了。”

她自嘲的低声轻笑,“可我当时还去问蓝天白云,也真的够白痴的。明明一直都有明确的目标,却因为一时的打击全都抛弃了,忘得一干二净。”

“……”安晨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出声。

“我已经有了个很明确的目标。”她微笑着对他说:“想让家人和朋友都过得开心,这就是我现在最大的目标,而且这也是哥哥让我明白的,有些东西不该舍弃,而是该让它更加的让人觉得温馨。”

“你真的这么想?”他怔住,从来都不奢望自己能影响到她,在她心中何时让他进驻了,起了作用。

“如果不这么想的话,我根本不会迈入安家大门一步。”溪握住他的手,笑容柔和:“对了,哥哥,我还要送你个好东西。”

她轻轻托起他的手。

右手在自己的外衣口袋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右手中指传来细微的束缚感。

“啊,哥哥手指长,戴起来果然好看呢。”她低头凝视着他的手指,赞叹不已。

一枚白色的梅花戒指刚好合适的套在他的中指上,修长白晳的手指更显秀气。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安晨错愕的看着手指上的那朵梅花,迷惑不解的问。

据他所知,右手中指戴戒指可是喻意名花有主,她不会又起了什么坏心眼。

“呃……”溪一时茫无头绪,不该该如何回答,不经意间瞥到自己的左手小指,她想当然的说道:“因为我也戴了啊,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她可不敢说是预防别的女生靠近他,好帮助尹丽。

他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眼睛里疑惑的光芒并未消散。

直到一朵小小的梅花映入眼底,他又有些相信她的话了。

她的确和他戴着一样的绳戒指。

只不过位置不同。

梅花在她纤细的小指上闪着清冷的光辉。

 第二十六章(6)  悲伤圆舞曲

第二十六章(6)悲伤圆舞曲

安家的客厅里,沙发上几个年轻的男女如坐针毡的等待着,紧张又沉重的气氛萦绕在他们周围。

几声欢快的打闹声从敞开的大门传来,像军人听到号令,他们同时站起身,不安的望向外面。

安晨已经走到了大门边,一眼就看见了伫足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林叔叔,这么急叫我们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凝望过去,看着像等侯很久的林叔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安的情绪越离家近,越来越强烈,他拼命的压抑着,不想令溪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

林冠中眉头纠结,面色凝重。

“小晨、小溪……”他喘息了下,强自镇定的说道:“总裁……总裁他去……”

“林叔叔,你叫我们回来就是要告诉我们爷爷去国外出差了,是吗?”溪断绝的截断他的话;眼睛宁静透明,她轻松愉快的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您先回公司上班吧,我们会好好呆在家里等爷爷回来,无论他要去多久……”她的话越说越低沉,如同宣誓般严肃、郑重。

安晨震惊的看着林叔叔,他素来沉稳,决不轻易表露内心的情绪,可今天他……

难道预感的事情真的成为事实的吗?………

一阵冰凉在瞬间侵袭了安晨的全身。

她提起行李包,拉起安晨的手,脚步轻缓的走向别墅的里屋。

同样冰冷的手指,谁也给不了对方温暖。

可是她不敢放,脚步一下重,一下轻,她害怕自己一松手,摔下去的会是两个人,也许他们会在很长时间都站不起来,起不来………

她低垂着头,像在数走进去的脚步数。

脚底下,忽然多了几个黑色的身影,他们挡住了去路。

“大家都来了啊,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家?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用摆出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又不是去哪打仗凯旋归来。”溪缓慢地抬起头,一脸戏谑的笑。

“木鱼,无论你听到了什么事,你都不要难过,我们会陪着你……”她的笑容单薄,风洛希看得心脏绞痛,声音轻柔如细细的雨丝飘进她的耳中。

“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啊,莫明其妙就难过………”溪勾起唇角,略带嘲弄的笑。

一个红色的身影窜到她身前,眼中闪烁着盈盈的泪光。

“采儿,我不在的一个礼拜里谁欺负你了吗?你哭什么呢,我帮你揍回来就是……”她温柔的凝望着好朋友,看到了采儿压抑着的激动情绪。

采儿紧握住她的肩膀,心痛地低喊着:“迟溪,为什么不哭呢?安爷爷死了,在三天之前就火化下葬了……死了,你懂不懂………”

死了?

仿若一道闪电击中他们,安晨和溪的身形同时一阵颤栗,摇晃了一下,唯有两只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支撑着彼此心灵的重量。

心在无声地沉沉坠下去,一直坠入漆黑的洞底。

客厅里顿时变得静如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反应,越是这样隐忍着,越是让人心中不安。

安晨面容雪白,眼底寂暗无光,心底的凉气快速在血液里流淌。

“采儿,就算你是好朋友,也不可以诅咒我爷爷。”

溪在所有人的沉默中打破了僵局,她不豫地沉声说。

灵秀的脸庞看不出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为刚才的话语的气恼。

“迟溪,你不要这样……”采儿手足无措的地看着她冷冽的眼神,无心的话让自己更加的心疼。

“抱歉,我们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很累了,张婶又还没回来,这次就不招待你们了。”溪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侧身想从他们身边挤进去。

“你想把自己逼到什么绝境,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好意……”一只修长的胳膊拦住她,风洛希心痛极了,低声说着,又痛又恼的凝视着她。

“你们真是奇怪,看不得别人开心吗?为什么要看到我和哥哥伤心难过你们才满意?”溪冷冷的反问,冰冷的光芒从幽黑的眼眸里迸射出来。

故意歪曲的话让他们同时怔住,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法把自己裹起来,让人找不到劝导的途径。

她用力挥开他的手,脚步虚浮地吃力向里屋走去。

白色的大门重重的关上,屋里屋外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没看到里面的人同时钻进自己的卧室,门同时反锁上。

阳光灿烂。

所有的人却都感觉到冷。

“怎么办啊!洛希哥。迟溪如果这样下去,会崩溃的……”采儿猛烈的拍着大门,慌乱无措的大喊,泪水将她的脸浸得又湿又痛。

“你烦不烦,哭能解决问题吗?”一直默认作声的腾子千烦乱的低吼了声,转过身,心烦意乱的离去。

他知道,那两个人不需要别人同情的目光,更勿需安慰的话语。

他们孤独又骄傲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任谁也不能穿插进他们的情感。

“走吧,谁也帮不了他们,能帮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风洛希拗口的说出一段话,深深地看了眼飘着蓝色窗帘的卧室,声音出奇的冷静。

“怎么办?怎么办……”采儿哭泣着重复同一句话,心乱如麻得找不着方向。

她脚步轻轻的离开安宅,低低地喃喃自语,人如梦游般飘远。

********

林冠中一个电话召回了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张婶,她行色匆匆的赶到安家,迎接她的是黑暗凄清的客厅。

别墅里窒息般的气息流淌着,压得她连出气都不敢太大声。

一遍又一遍的敲二楼那两扇紧闭的房门,没有任何的回应。

里面仿佛没人,静得连呼吸都没有听到。

她吓得请来了他们所有熟识的人,客人来了又走,没有一个人能劝得动里面的人,他们恍若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

已经一个星期了,饭菜热了冷,冷了热。

她去收放在门口的托盘时,看到的依旧是食物原封未动地盛在碗里。

“小姐,你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再饿下去会饿出病来的,要是你病了,老爷会心疼……”张婶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努力的哄着,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那两个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昏暗的卧室里。

溪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神,她侧耳听着什么,却又像什么也听不见。

“你听张婶的话,快出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张婶抹着眼泪,坚持不懈地劝说,碗里的米饭冒出的香气一点点的混杂在空气中。

溪从床上倒了下去,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里面传来的轻微倒塌声,让张婶更加慌乱不安。

“小姐,你怎么了?你可不要想不开,要是你再出什么事,老爷他们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还有少爷,他怎么办啊,如果再失去一个亲人,他怎么活得下去?……”她惊慌失措的喊,泪流满面。

哥哥……哥哥……?

溪的眼睛没有焦距地茫然看着房顶,白色的浪花深深刺入她的心底。

“开门啊,就算张婶求你……”断断续续地门板的拍打声。

如果再失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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