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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迟,雨落溪-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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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的眼睛没有焦距地茫然看着房顶,白色的浪花深深刺入她的心底。

“开门啊,就算张婶求你……”断断续续地门板的拍打声。

如果再失去一个亲人?……

她还有亲人可以失去吗?

有谁还在她的身边,会因为她的离开而逝去?

………

溪仿佛想到更痛苦的事,身体痛楚的蜷缩起来,一阵一阵的抽痛咬噬着她的心脏。

她费力撑着地板,支撑着身体慢慢地站起来。

不可以这么倒下去,哥哥会和她一起死去的,怎么可以让爷爷的希望之星陨落……

双腿像灌了铅,沉重得挪动一步如拖动千斤重物。

一步一步……

慢慢地,慢慢地……

她移动到了卧室的门边,手指颤抖的握住了门把手,闭了闭眼睛,转开门锁。

一股冷冰冰的气息迎面扑来。

站在门边的张婶怔了怔,欣喜若狂地张大了眼睛。

“小姐,你……你终于肯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告诉林经理去……”她激动的流着欣喜的泪,用衣袖擦着,边准备去打电话。

“不…不要…”溪嘴唇干裂,低声喊住她,身体无力地倚靠着门框。

“不告诉…不告诉,你别激动……”张婶慌里慌张地回过身,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我会……去见他,你先帮我去做几件事。”溪喉咙干哑的说,声音却渐渐宁静下来,“我不会去死,你放心。哥哥由我照顾,你安心地去帮我办事。”

“好好好……只要你肯出来,比什么都好。”张婶难以抑制的激动着,手指跟着她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溪紧紧地闭起眼睛,放开她的手,轻幽幽的转身走向床铺的方向,端走了她放在地上的托盘。

心依旧冰冷,她却不能再沉溺于悲伤。

********

月凉如水,层层的夜雾渐渐聚拢。

张婶静默地站在房门口,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

望着溪的背影,她仿佛看见了缥缈的妖气轻灵的冉起。

她惊惧这样的小姐,不知道溪在想些什么。

落地玻璃窗大开,夜风吹起窗帘。

溪安静地坐在窗边的地板上,身形笔直而孤独。

面前,是架起的画架。

一幅景色秀丽的图画随着墨迹的晕开,慢慢地呈现出清晰的轮廓。

纤细的手指握着画笔,不停地在白纸上挥洒、泼墨。

似乎永远也没有停歇的一刻。

“小姐,休息吧,明天再画。”张婶于心不忍,走进卧室,抢过她手中的画笔。

自从那天帮她买回颜料和白纸后,她一直端坐在窗前,从天亮画到天黑,换了另一种方法在折磨着自己。

溪目光呆滞的望着她,然后,吐掉嘴里咬着的几支画笔,很听话的爬上床,脸深深的埋进被子里。

张婶拉开被子,帮她盖好,轻掖到她的下巴处。

她转过身时,被子外面的头又缩回了丝绒被里。

一声声的叹息中,有人在弯腰拣拾着地上丢得乱七八糟的画笔,还有那一大堆散乱的白纸,丢弃在阴暗的角落,如同遭人遗弃的孩子,再也见不到光芒。

房门轻轻的关上。

寂静的卧室一屋的窒息空气。

时钟滴滴答答地响。

溪整个人沦陷在黑暗里,身子蜷缩成虾米状。

“小溪……小溪……”

恍惚中听到有人喊她,苍老的声音亲切又温暖。

她伸出双手,死死的捂住耳朵,不肯去听任何会勾动她悲伤情绪的声音。

“小溪……小溪……小溪……”那声音在继续喊她,略微的急切起来。

过分的真实感,溪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又想又怕的望向声源处。

一张漾着温馨笑容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眼底是她熟悉的宠爱神色。

“爷……爷……”她慢慢扒弄开被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泄露了激动的情绪。

“小溪,为什么要天天坐在窗前?不走出去怎么看得到美好的明天?”爷爷的手掌轻覆在她头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在等爷爷,可是……”清亮的眼睛氤氲着潮湿的雾气,她委屈的低声说:“可是…他们都说您不要我和哥哥了,奇书网再也不会回来……”

“傻孩子,爷爷老了,不能再陪你走完人生的道路,以后和你哥哥两个人要互相关爱,他才是你一生的依靠……”爷爷的手掌在她头顶摩挲着,无声地笑着说。

“不要…不要…我喜欢爷爷和哥哥,想要跟你们一辈子在一起,您怎么能丢下我?……”溪慌乱的打断他的话,拼命的摇着头,泪珠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滑落出来。

“小溪要听话,你哥哥他需要你,如果你再不听爷爷的话,他会活得比谁都累,心比谁都痛……”爷爷沉重的叹息,嘱托的对她说。

“为什么你们都逼我?我也痛啊!……如果早知会这么快的失去,我宁愿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亲人,更不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们那么的陌生……”

她愤怒的低喊着,晶白的如同透明的脸上纵横着同样透明的泪水,蜿蜒着在唇上积聚。

“小溪,爷爷只能把晨托付给你,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你要相信自己,只有你才能拯救他。失去我们,他或许会痛很久,可是,如果连你也失去了,他会觉得世界只剩下黑暗,永远地沉溺在悲痛中,直到死……”爷爷沉痛的说,眼睛凝视着她,似在低声祈求。

“该死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说为了我愿意去死?如果连最亲的人都死了,留着我干什么?残忍的是你们,不是我……”溪崩溃的大吼着,身子失望透顶地节节后退。

“是我们对不起你,从你还没出生就已经对不起……现在我们只祈望你能让我们的错误有个完美的结局。”爷爷艰难的说着,一行清泪滑过脸颊,流进那些深深浅浅的岁月的沟壑里去了。

“完美的结局?世上美好的事情与我还会有关吗?”她无比讽刺的大笑,泪水无止尽的从眼眶里流出。

“只有溪有这个能力。”爷爷笃定的说,沉声叮咛:“记住爷爷的一句话‘晨曦再现,希望无限’。”

晨曦再现,希望无限……

她低低地喃语着,眼底的光芒乍隐乍现。

终究,黑色包围了所有的星光。

脑子里只有那看不到光亮的黑洞。

 第二十六章(7) 悲伤圆舞曲

第二十六章(7)悲伤圆舞曲

永安集团作为家具业的一艘航空母舰其影响力非同一般,该集团的总裁在一夜之间因突发心脏病离开人世,令商业人士无不扼腕叹惜。

与之接触过的人都赞叹着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处世态度。

安家纵横商界一百多年来,从不与人结怨,在风雨飘摇的商场一直稳步前进,事业越做越大。

可是,谁也没想到在葬礼上除了一些多年的老朋友参加外,就是受其资助过的人闻丧而来。没有看到一个亲人在场,连遗相都是由他视若亲子的集团总经理林冠中捧着,至始至终都没人敢问总裁的家属在哪里。

几十亿的家产,难道没有继承人?

人们纷纷揣测着永安集团新一界领导人的人选。

集团内部封锁了一切消息,未对外召开任何有关继承人及集团会不会发生动荡的新闻发布会。

转眼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各类说法在社会上传得纷纷扬扬,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由永安集团的法律顾问在财经频道一个专栏里回答了主持人有关的提问。

他的回答一直简明扼要,一语带过。

各大报刊杂志从电视里获悉该集团的继承人还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时,震惊不已。

整日地蹲守在明阳高中的校门口,无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多方打听才知安氏的唯一继承人已经连续二十多天未来过学校,再问下去,校方说要保护学生隐私,坚决不肯透露他所住的地址。

有继承人却连亲人的葬礼都未参加,这是何缘由?

记者们更加感兴趣,追着从校门口经过的学生一个个的问。

可他就像个迷,谁也不清楚,每每害他们无功而返。

秋风飒飒。

明亮的阳光中肃杀的气息越发浓烈。

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远远的走来,脚步轻若无声。

记者们趴在校门边,一股凉意从背后传来,他们反射性的回头。

眼中的惊喜光芒在看到少女的神情后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像从冰天雪地里走来,浑身带着风雪的冰冷,刮起一阵冷冽的风。

其中一个记者嘴唇蠕动了几下,一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直觉告诉他,如果去问她,后果会很严重。

溪双眼空茫的望着前方,一大堆的记者成了空气,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学校的大门。

从第一天来这里就知道会不好过,为什么当初不及时离开?

看采儿?

不是看一眼就行了吗?

为什么要贪恋朋友之间的友情?

旧患未愈合,反倒又添新伤,她何时才能解脱?

是因为这个学校不适合她吗?

出生证明书上那出生日期一栏白纸黑字的写着——10月11日。

她真的是木瓜主任不想招收的学生,出生在那天晨曦刚现时。

**********

没有告诉任何人,溪直接去找了腾子千,两个人在学校的档案室翻查着什么。

纤长的手指一页页地翻开那堆积在角落里的档案袋,指尖沾满了黑色的灰迹。

腾子千斜倚着墙壁随意的看着,越看眼底怪异的神色越浓,似乎发现了什么以前不知道的秘密,而事情怪异得令人匪夷所思。

他放下装订好的记事本,望向坐在桌前的少女。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来学校查这些过去了很久的事,而且又是学校里从不向外人透露的档案资料。

溪静静地看着上面的内容,沉静得如一潭死水,再也不会有喜怒哀乐,仅凭着心里的意念做着事,外面的事物掀不起一点波澜。

她飞快地阅读着档案,花了三个多小时就看完了。

那天,他们站在窗边说了很久的话。

她一直在交代着他什么,目光却始终落在一片枯黄的树叶上。

有隔音功能的档案室很好地阻隔了外面的干扰,也让他们的谈话内容不为人窃听。

从档案室出来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她婉言谢绝了腾子千好意的相送,一个人漫步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黑色的衣服与渐暗的光线融为一体。

忧郁的色彩充斥着校道。

一棵樱花树下,粉红色的身影亭亭玉立,她以等待的姿态守候着。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受到如此致命的打击居然还可以走到我面前来。”她向前迎了一步,淡淡的一笑,讽刺的说。

“你都可以活得风光无限,我又怎敢不过得如鱼得水?”溪从容淡定的望向她,神态淡然。

“说得对!你不管到哪,只要用点心思不管是谁还不是手到擒来,又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你?”夏天微笑着,笑容美丽妖娆。

“你太谦虚了,要论耍手段你不是比我更在行吗?我又怎么敢掠人之美?世界上的男性除了我认识的外,不都被你欺骗了吗?不知该称赞你魅力无边好呢,还是直接把这解释为你天生就是来禍国殃民的?受到你的伤害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有眼无珠,上了你的当。”

溪面无表情,含沙射影地回敬她,说到最后,目光很是悲悯的望着前方。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啊!那些男生在我眼里不值一文,可我总不能拒绝别人艳羡的目光,坦然接受再踩在脚底下,不是也很好吗?”夏天打量着溪,嚣张的轻笑。

“真不愧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朋友?……”溪嗤之以鼻的冷笑,淡静的说道:“如果世上在我们之间可用得了朋友这两个字的话,字典里也就不会有敌人这个名词,你别玷污了人们心目中那代表美好的字眼。”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遭人喜爱,说出的话永远那么恶毒。”夏天面不改色,神色自若的应对她的挖苦。

“一般般,总比某些人喜欢用双手去干些肮脏的事要高尚得多。”溪从善如流,微牵起半边唇角,乜斜着她,满眼的鄙夷神气。

“四年前你从美国来到这里,然后明阳每年招收的出生在10月11日的学生,入学不到半年都会为情自杀,而且出事地点都出奇的一致,结果更是无巧不成书,全都跳河再失踪不见。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跟你大概脱不了干系吧!”不紧不慢地说,轻轻的语气像在闲话家常。

夏天一怔,没想到溪会这么快查清某件事,而且还是平静如水的反应。错愕之下,她露出无辜的表情,毫无顾虑的说道:

“你怎么想随你的便,有证据尽管去警察局告我啊!”

“告你?”溪想了想,回忆说:“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一句话:对于你这种人,打你是脏了手,骂你是贬低自己的品质,告你更是无聊至极的事。”

夏天微感吃惊,佯装镇静道:“哦,原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这么好?我该说些感谢你的话,还是找机会好好的报答你一下?”

“好啊!我会给你机会报答我的,到时你可别忘了。”溪坦然接受,眼睛透着黑蓝色的光芒:“今天跟你提起明阳学生失踪的事,只是想提醒你别再作恶多端,小心遭报应。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我在你面前,以后还是明着来比较好,牵连无辜的人你也不怕晚上有人找你麻烦以致睡不着觉。不过,你所做的一切还真是煞费苦心呢!”她温柔浅笑,似有赞赏之意。

“我做事要你教吗?从小我哪点不如你,为什么那些自以为伟大的男生一个个地全都被你给迷住了?”夏天眼神幽暗,紧紧地盯着她。

“居心叵测的人,你认为别人了解了后还敢栽在你的陷阱里吗?”溪淡笑,眼底闪过嘲弄的光芒。

“你又何见得心思单纯?让别人一昧地为你付出,自己却是个自私鬼,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一个人独占。”夏天恼羞成怒,脸色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谁是最自私的人自己心里清楚,还需我来点明吗?”溪眼神冷漠,不屑的瞅着她,娓娓动听的说:“你来到这后,先接近风洛希,然后又装出一幅痴男怨女的样子靠近安晨,想让他们两个为你争风吃醋,好达到你的目的。”

“噢?魔鬼天才什么时候会掐算以前的事了?真让人刮目相看啊!”夏天淡淡的笑,闲闲的说着风凉话。

“你在来这之前就已经知道安晨是我哥哥,接近他不就为了伤害他,好有朝一日让我伤心么?而你认为男生都只有在嫉妒时才会更快的喜欢一个人,所以你先接近缺少温暖的风洛希。”溪眼神淡淡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唇角勾起歉然的浅笑:“真是不好意思,你要失望了。‘让哥哥痛,让雨伤,让洛希哭’的剧目我不会让你再演下去。”

“你能阻止得了我吗?”夏天冷哼一声,嘲弄的勾起唇角。

“其实阻不阻止,都无所谓。”溪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洞烛其奸的说道:“你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消失?也许我会让你如愿也不一定……”她纯澈的眼睛诡谲灵动,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夏天。

夏天诧异的张大了眼睛,面色却没显露丝毫的波动情绪。

“知道我们两个最大的不同点在哪吗?想清楚了,你也许就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会被你吸引了。”溪平淡的说,目光优柔的覆上立于她前方的粉红色身影。

说完,她转身朝校门口走去,高傲的背影透着不屈不挠的坚强品格。

夏天虽然狠毒,为了得到所爱的人不惜一切,但在关键时刻会为了想抓住那个人变得手软,毫无理由的放弃。

而溪不会,正因为喜欢着他们,如果因为她的原因,而让他们受到伤害,她会放手,变得六亲不认,心中绝不会贪恋着他们的好。

 第二十六章(8) 悲伤圆舞曲

第二十六章(8)悲伤圆舞曲

永安集团总部的大厦顶楼,两抹黑色的身影站立在边缘,迎着风,凝望着远方的天空。

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林叔叔,你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溪缓缓的侧过头,面色淡然宁静地看着身旁高了她一个多人头的男人。

“小溪,你想问什么?还是……”林冠中神色一怔,说出的话语略显局促。

“我没有知道什么,只是在等待着你把事情真相告诉我,告诉我有关爷爷病故的直接诱因。虽然察觉出他身体健康出了问题,可是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离开我们。所以,我想知道是谁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为什么爷爷会那么激动?气得突然心脏病发…”溪望着他,洞悉一切的眼睛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连声音都透着虚无的缥缈。

“是……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劳累过度,引发了病因。”林冠中沉静的说,心中悄然的吁了口气,暗自警惕起来。

“没有外界的原因?………叔叔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当初你亲手把我逮回家,难道又想亲手把我送出家门?如果你不说,我又怎么能安心在安家呆下去。”溪神色黯然的凝视着他,他倏尔而逝的慌乱尽收入她的眼底,口气不由得强硬了几个点。

“小溪,你怎么能离开家?要是连你也离开了,小晨会彻底丧失活下去的勇气。”林冠中犹疑的说,闪躲着她逼视的目光,不敢正面劝说。

“我为什么不能走?哥哥有他要走的人生道路,早点明白那段路会没人陪不是更好?”溪轻轻呵口气,如蚕丝般轻软无力。

“不能那样做,他现在才稍微好了一点,你不能又把他推入黑暗……”他慌了阵脚,竭尽全力地想劝服她离开的想法。

“叔叔,你错了。哥哥从来没有走出来过,一直活在黑暗里。他的微笑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所做的伪装。”她淡淡地笑,面容在帽子的光影里有些看不清楚。

“就算是伪装,但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改变,他慢慢地开心起来了。”林冠中急切的说,眼色正然的睨着她。

“也许……也许,他会渐渐向我们敞开心怀。可是,有个人不能等下去了。我怕等他好的那一天,接着倒下去的那个人会是我。而我一倒下去,永远也不会醒过来。”溪轻若无声的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掩藏得很深的悲伤,帽檐投下的大片阴影温暖着她脆弱的心灵。

“你不能倒下去,那样会摧毁他的世界。”一向冷静自持的林冠中陡然害怕起来,紧张的情绪透过声音泄露了出来。

“既然叔叔也是认为哥哥要靠我支撑,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实话?”她轻扬起唇角,苦涩的笑容洒落在唇边,语气却坚决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微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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