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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独宠:兰陵王妃 作者:揽明月-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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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策马而走。我怔立片刻,不顾秀秀的阻拦,抬脚奔向南门。

    才至南门,已听到有人大声喊,“城门已破,突厥人攻入瓮城了。”

    瓮城既破,齐人尽皆退入城内。我与秀秀被拦于马道下,仰首却见段虎,大声呼喊,“段大哥。”段虎俯身一见是我们,立即道,“木兰,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段大哥。”我眸光哀求,不肯后退一步,他无奈跺脚,将手中一柄大刀抛向我,道,“木兰,你上来。”我扬手接过刀,快步奔上城楼。一场嘶杀后的城楼上,雉堞云梯断裂,壕边鹿角凌乱;烟熏火缭,一片狼藉;无数伤者伏地号哀号,暗红色的血染红了夯土坚壁。

    城外,隐隐可见北周兵士排兵列阵于浓雾中,玄甲铁骑密如虫蚁、往来驰骋,踏得漫漫尘头蔽天。随着北周后军阵脚移动,众将让道,数千突厥骑士簇拥一人而出。北风凛冽,吹得他那黑色披风高高扬起。

    城楼上大风起,残破的旌旗,烈烈舞于风中,身畔浓雾随风起、如云涌。

    白狐风领上的绒毛痒痒拂颈,天地间,只余白茫茫的雾气。我静静伫立,只觉寒风丝丝透骨,心头,涌起凉意。

第444章:入阵曲 2

    浓雾,在渐渐散去,城下枪刀森然、如黑云四合。那高大英挺的男子,骑嘶风烈马,墨发以红绳尽束于脑后,永远散发着一种狂野桀骜的气势。纵然,隔了遥远的距离,却仿佛仍能望见那双深潭一般的绿眸、凛冽生寒,让人不禁颤抖心悸。

    枣红马前蹄尥起、连连喷着鼻息,在他身侧,一头狼,奔如疾电、如影形随。

    我双眸蓦然睁大,是狼王。

    段虎咋舌道,“是燕都王。他竟带着一头狼上战场。”

    瓮城中火犹未灭,段大人令下“放

    箭。”数千弓弩手齐齐俱发,箭矢如疾雨,向攻入瓮城中的周兵,硬生生将他们一次次逼出城外。一将骑马飞驰来报,“段大人,北周皇帝宇文邕亲率部将正紧攻北门。”果然,远处的北门熊熊火光亦起,擂木之声惊天动地。

    城外,一将立马于门旗下,却是突厥南面可汗之弟托古,他拍马上前,狂妄喊道,“齐将斛律光何在?可敢出城与我托古一战?”城楼上,少工骑的大将军斛律光拈弓搭箭,膂力过人,一箭至托古马前,箭羽轻颤,惊得托古骑下鬃马连退数步,扬蹄嘶鸣。

    斛律光朗声道,“燕都王,斛律光愿与你沙场一战。”此时,段思文大人已唤人酾热酒一杯,双手亲递与斛律将军饮了。须发苍白的老刺史声如洪钟,道,“大将军,突厥虽如虎狼,但大将军亦是骁勇善战的‘落雕都督’,在下愿将洛阳城中十万百姓,尽托于将军。”

    斛律光双手抱拳,仪容冷峻,“光,一定誓死保住南门,还请大人退守金镛城,你我南北相守以成猗角。”城下齐军已然集结,斛律光亲掣宝剑押阵,四万铁骑分作左右两队,势如羽翼。段虎翻身上马,在人群中冲我大喊,“木兰,随段大人去金镛城。”我点头应允,遥以目光祝福,唯有‘珍重’二字。

    一时间金鼓齐鸣,数万人持盾扬戈,无一不怒目咬牙、鼓噪呐喊冲杀出城外。城外,燕都弯刀高举,刀刃朔朔闪著寒光,杀气腾然而起。马军步军,阵势变幻,阿史那燕都麾两翼突厥铁骑,如潮似浪迎上齐军,喊声有如江翻海沸,撼动广袤的河洛大地。

    段大人率城中所余二万兵马尽皆退守金镛城,我亦随众而退,回首之际,犹见那燕都掣刀乱砍的身影,血,染满征袍。

    萧飒率部迎至金镛城东阳门外,众人未及入城,一将飞驰来禀,远远喊道:“报,段韶大人与兰陵王率援军今晨已过孟津渡口,如今与敌军交战于北邙山。”

第445章:入阵曲 3

    金镛城乃是三国时曹建于洛阳西北角的一座小城,城中屯以重兵,当洛阳受到威胁时,可与主城构成猗角之势,共同抗击敌军。城池仿邺城三台而建,重楼飞阁,远远望之如云。而三台至高者为居中的‘望伊’。

    迎风伫立于望伊台上,远眺北邙群峰,在心中,千万遍的念及一个人的名字。

    长恭,长恭,长恭。

    “郑姑娘。”回首望,竟是段思文大人携数随从至,我迎上前,“段大人,您怎么来了?”五十余岁的段思文大人,坚守洛阳城数月,满头须发尽熬成银白。高台上的风,吹得他头上银丝凌乱,他望着我,几次欲言,却又来回踱步,似有难言之隐,终究还是叹道,“郑姑娘,突厥燕都王本攻于晋阳,却突然挥师南下,他此番龙骧虎视、来势汹汹,仿佛欲平吞洛州,实则,不然。”

    说时,他取袖中一卷帛递于我,我接过展开,只见素帛上画有一女子,清灵飘逸、笑靥恬美,眉心,一朵梅花印记,正是木兰的模样。段大人道,“燕都王昨日遣人传檄文,随附此画。来使言辞嚣张,言道,若能交出画中女子,突厥即时退兵,否则,定将血洗洛阳城。”

    手指紧攥,揉皱了卷帛,我轻声道,“段

    大人之意如何?”段思文大人缄默良久、愧然长叹,道,“老夫守城数月,纵刀斧加头,亦誓不降于周与突厥!然洛阳城中十数万百姓,久罹兵革之祸,有如风中残烛、苦不堪言…,老夫虽不屑于此类范蠡献西施之计,却仍望郑姑娘能相劝于燕都王。”

    这天,是冬季里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阳光透过渺雾,光芒有如万道金蛇,在雾里翻波戏浪。

    望伊台上,设有一案,上有琴瑟在御,平日供城中雅士文人赏景作赋。

    一切,笼于冬日最温暖的阳光下,岁月,莫不静好。

    低首弄弦,弦丝如金线。

    敛裙端坐,纤指拂弦,轻唱曰:“凤翱翔于昆仑兮,非梧不栖;翎飘飞于天地兮,非君不依;吾赴约于千年兮,为君长歌;琴音起于伊洛兮,以待君归。”

    轻唱又轻唱,反复又反复;弦咬入肉,十指,血迹斑斑。

    当相思蚀了心、刻了骨,拟将身化为望夫石。

    我与你,爱得如此死生契阔,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长恭,长恭,归来兮。

    南门,一声声嘶杀,远远传来,那些奋不顾身的将士中,有段虎大哥,有斛律将军、有十数万北周、北齐、突厥将士。那许多生龙活虎的好男儿,驰骋沙场,只为一将功成,万骨枯。

    手指,传来钻心之痛,弦断声止。我缄默片刻,缓缓起身,轻声道,“段大人,请替我备马。”

第446章:入阵曲 4

    鸾铃响时,城门缓缓打开。风,越过护城河,凛凛扑面吹来,骑下骏马垂系红缨,颈侧各拴数十铜铃,铃随风动,衣袂翻飞。耳畔朔风凛冽,睐眸仰首,七彩光晕穿透眼睑,却是和煦温暖的冬日暖阳。

    “翎姐姐。”萧飒策马追来,他奔至我身侧勒马,道,“翎姐姐,我与你一起。”

    “好。”我微微一笑,喝一声“驾。”率先扬鞭策马奔出,身后,五十骑紧紧相随。

    沿着护城河望南门而走,远远望见苍狼旗纛招飐于风中。那黑发碧眸的男子,身披重甲铁胄于千军成马之中,气质冷冽,英姿峻伟,宛若长生天之子;挥刀之际,狂佞而倨傲,更似来自黑暗世界的魔尊。

    段思文大人说得对,燕都虽只
    率了三万亲卫军来到洛阳,但是,二十七万突厥大军即将扬尘而至。这是一支勇猛善战的精骑,有着最精良的兵器配备,是曾经大败嚈哒的草原狼军。

    纵然段韶大人与长恭率援军将至,但,兵革之祸仍一时难解。

    而,洛阳城的老百姓,再也经不起旷日持久的战争。

    铁蹄如雷,扬尘如烟,我伏在马背上,冲入鏖战的乱阵中。五十骑开路,身侧的兵士,如波开浪裂。风,刮得脸庞生疼,在数十万银铠齐军与黑甲周军之中,我那红色披风扬起,宛如一枚秋季绚烂的凝霜红叶,舞于乱军。“燕都。”一声呼唤,让他于千万人中转过头来,冷森清澈的绿眸,轻易捕捉到我的身影,熟悉的火簇迅速燃起,那种可以焚毁一切的狂烈。

    白额狼王双耳支起,它亦望见了我,迅如疾电,撒腿向我飞奔而来。

    然而,燕都双眸蓦然睁大,大呼一声,“闪开。”

    身后,鸣镝之音响起,未及回眸,钻心之痛已经传来。

    一枝鸣镝箭自后穿透我的背,铁制的三叶镞尖冰冷刺透膛,巨大的力道,让我不由自主伏身向前,手,再也抓不牢缰绳,趷跶一声,滚鞍下马,直直坠落在地。

    抬眸之际,眼前,另一枝鸣镝响箭正向我来。

    不远处,萨满巫师拈弓搭箭,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如漫天飞雪、含了亘古冷意。

    下一秒,一个身影遮住了阳光,燕都挡在我身前,连发的两箭,皆穿透了他的硬甲。身侧,人喊马嘶、声喧不止,浩然的风声,夹杂着那些前生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所有的意识,皆湮没在呼啸的风里。

第447章:入阵曲 5

    误前缘、堕轮回,纵然契阔千年,原来,我仍逃不掉那永世的咀咒。

    *   *   *

    “翎姐姐。”萧飒大吼一声,策马奔来。烟尘滚滚扬起,数十名突厥铁骑迎上前去,纷纷将手中的马绊抛出,一匹匹战马嘶鸣着被绊倒在套马索下,萧飒等人还未来得及起身,一杆杆长矛,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如同,困在不见天日的密林。

    与此同时,狼王龇牙怒目,如利箭一般窜出,纵身猛锐扑向萨满巫师,狠狠地咬在他手腕上,只听得哀嚎一声,巫师手中的鹊画弓已跌落在地,可任凭他如何挣扎,狼王只是狠狠咬着不肯松口。

    当燕都看清我的模样时,却失神的放开了我,他虽中箭,却仍硬撑着起身傲立,抬手折断前透甲沾血的两枝箭翎,他眸中掠过鸷狠戾,用突厥语厉喝一声,狼王一跃而起,前脚搭在萨满巫师双肩上,面
    目狰狞,露出了它锋利的狼牙。

    这时,一名男子拍马上前大声阻止,“燕都,不可伤害巫师大人。”此人彪腹狼腰、身手矫健,正是图吉。燕都沉默片刻,又喝道,“颇利。”狼王终于不甘愿的松口,根根鬃毛竖挺,犹自狼眼倒竖、咆哮有声,对着萨满巫师张牙舞爪,毒辣的眸光,仿佛随时要准备吞噬眼前之人。

    燕都身形微跄,半蹲于我身畔,血,从他的黑色战甲中渗出,他将我从尘埃中扶起,眼中掠过焦灼的暴虐,却又含着探究和困惑,我抑住箭伤之痛,仰首道,“燕都。”他猛然一把执起我手腕,声音轻颤,“是你?”

    交握的双手,皆沾满了鲜血和尘土,一红一黑两股绳上,那两枚狼牙坠,皎白如岫玉,在风中,颤悠悠的轻晃。那双碧绿的眸子,清澈如瑶池之水,映着少女皎皎白衣,“除非昆仑山融化了亿万年的雪,否则,即使封去我前世今生的记忆,我也永远不会爱上你。”他涩然轻语,血,从他箭镞创口涌出,染红了衣襟,“原来,原来那些梦境都是真的。”

    狼王小跑着奔回我们身边,眸中暴戾全消,它趴在我们身侧,双眸润晶莹,呜呜有声,轻着我的手心。一个冰冷的东西滑落在我鬓边,是燕都耳上的绿松石耳环。“天狼之齿有两枚,其中一枚,我赠予了你。”燕都将我紧紧箍入怀中,头埋在我的颈边,熟悉的男儿气息在耳畔弥漫开来,“灵兮,你,终于回来了。”

    天地之间,静的只余呼啸的风声。眼前,这狂野不羁的男子,一如既往,从未改变。前世、今生,仿佛有数千年的记忆扑天盖地袭来。只觉思绪不再清明,大脑再也无法承载,血,自唇角涌出,终于,缓缓阖上双眼

第448章:入阵曲 6

    【我会在洛水之阳等你,昊,你可一定要来接我。】

    【灵兮,我一直在你身边,生生世世,轮回不止。】

    “啊。”一声凄然,让我从剧烈的疼痛中醒来,前三棱矢镞被硬生生的拨出,血喷如柱,我疼得攥拳仰首,脸,霎时失了血色,燕都怒极起身,一脚踢在就近一名医官身上,直将他踢得连退数步,躬身俯地,趴在地上簌簌发抖。

    耳中,出现了幻听,仿佛,有人在焦灼唤我,“翎儿。”一声声呼唤,那么的熟悉,长恭,你在哪里?眼角,沁出泪水,“长恭,疼。”腰间一紧,一双有力的胳臂环着我,怒吼众人道,“她若有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大帐。”

    汗,沁了额,沁了衫,思绪昏昏沉沉,睡去又醒来。似乎,有人在激烈争吵,那声音冷戾愤恨,“你竟敢拿法器封印我的记忆?!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够救她,你若是不救,你信不信,我立即就取你首级祭旗?”“九婴的命是您救下的,只要您愿意,九婴这条命,您随时可以取走。可是,能够救她命的,只有一人,却不是您。”

    帐中,渐渐安静下来,似乎,有人在我耳畔喃喃轻语,恍惚睁开双眸,眼前的男子,仪容不羁、凛冽狂傲,正是燕都。见我醒来,他唇角笑意扬起,眸光热切期盼,立即问,“木兰,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冷然阖上双眸,不愿理他,只是任泪水默默流淌。

    “木兰,我知道,你在恨我。”他缄默片刻,指尖触过我鬓角,轻声道,“你知道吗?上次,我将你从沙漠里带回来时,你一直生病昏迷着,静静躺在我怀里,那么柔弱无依,美丽的双眸不再似受惊的麋鹿,浑身上下也没有了扎人的长刺。我在想,如果你一直这么沉睡着,该有多好?有好几回,我甚至想乘你沉睡之际,亲手掐死你。可我,终究舍不得。”

    “若你当真死了,我该怎么办?你死了,我是不是要追你追到地狱里去?”

    “你对我,如此狠绝,哪怕是在晕迷中,你呼唤的,也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哪怕我对你百般讨好,哪怕我对你百般顺从,可你每次望向我时,那双美丽的眸子,永远都含着严霜玄冰。”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总有一种念头,你今生不爱我,还有来生,来生仍不爱,还有下一个来生,总之,我要与你生生世世的纠缠下去,你永世都不能逃过。”感觉到我的轻颤,他自嘲地笑,“你放心,应是不能够实现了。”他将脸贴近我的颊畔,声音喑哑低沉,有着从未有过的忧伤,轻声道,“木兰,你知道吗?唯一能让我阿史那燕都痛苦的事,就是我爱你;而让我最痛苦的事,是我从此,不能够再爱你。”

    “我不能让你死,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我。”

    泪,浸了鬓角。我仰首,轻声道,“燕都,孩子,是你的。”

第449章:入阵曲 7

    “木兰。”燕都抬手轻抚向我脸颊,双眸中涌现狂喜,声音竟抑不住的轻颤,“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木兰,是我们的孩子?”望着眼前这峻伟男子,记忆的碎片划过脑海,那支穿透身体的箭,让一些纠葛往事,在若梦浮生里慢慢忆起,竟,忍不住,润了眼角。

    任他自身后搂着我,躺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手,轻轻放在腹间,心中,荡开一丝柔柔涟漪,腹中的胎儿已经快五个月了,无论我的身体如何羸弱不堪,无论这一路走来如何折腾,他却依然牢牢依附在我身体里,我能感觉得到他在舒展肢体、缓缓长大,从此与我血脉相连、紧密相依。

    颊边浮现浅浅笑意,我柔声道,“燕都,你知道吗?我曾经非常憎恶这孩子,可如今,我却非常非常爱他,我会生下他,我会在洛阳,好好抚养他长大,无论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好好爱他。可是
    ,”我抬眸,几乎溺于他那贪恋温柔的眸光,终究还是,轻、而绝决道,“可是我与你,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你虽能以重兵压境将我逼出洛阳城,可你应知,由始至终,我从未爱过你,对你,我只有恨。或许将来,我会因为这个孩子,将我对你的恨意渐渐消去,但如今,我只想请求你,请求你离开洛阳、离开我,率领你的突厥大军退回长城以北。”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燕都,我请求你,从今往后,不越长城以南,不踏中原之地。”

    “不越长城以南,不踏中原之地。”他眸中的柔情缓缓褪去,怅惘自语,“你留洛阳,却让我独回漠北,你是要让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还有我的孩子?”凝望着我,他的眼神悲凉,一丝讥嘲恨然扬过,“你太残忍!从始至终,你都是如此残忍!哪怕隔了一千年,一万年,你还是如此。”

    “帝竑。”我仰首,唤出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你应知,为何我不希望你踏足中原?这天下,是琰的,他,才是人间的帝主。”“原来,你全都记得,”他的双臂一紧,碧瞳深邃绵缈,斜睨我道,“我若有意逐鹿中原,这天下最终归属于谁,谁又能预言?”

    “可是,你本无意与他相争,又何必要让历史再一次重演?”

    燕都拂身而起,气势桀骜狂烈,一丝狼般狠戾自眸中闪过,“你焉知,这一世,我必会败于他?”

    鸾铃清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停于帐外,帐帘被掀起一角,隐隐可见帐外旌旗节钺,严整有威,“燕都,皇帝陛下来了。”托古、图吉二人于帐外话语未毕,宇文邕擐甲执锐,已率十数员亲随大将闯入大帐之中。

    ………………………………………………………………………………………………………………………………………………………………………………………………

    注:少帝曾经说过,郑翎会慢慢记起。而燕都,那枚丢失的绿松石耳坠,解除了他的封印,他,也已经记起。至于,那是什么样的前世,后续将揭晓。

第450章:入阵曲 8

    “翎儿。”玄甲紫冠、锦袍玉带的戎装男子,一眼望见我时,熠熠双眸,顿时如痴似狂,他刚要迈步上前,燕都已伸臂拦阻,两人眸光相峙,燕都笑容微扬,眼中却殊无一丝笑意,慢条斯里道,“陛下此时本应战于南门,却又为何在此?而且,这是本王的行帐,陛下为何不请自来?”

    燕都态度倨傲,引得宇文邕身侧十数员亲信大将顿时神情不豫,各执剑佩锵锵,分班上前侍立;而托古、图吉亦已率十数突厥勇士闯入帐中,将燕都前后拥卫。于是,这行帐之内,顿时局促拥挤,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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