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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一切,仿佛将何宁带回了,蛮荒时代。
陌生的土地,陌生的动物,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
他突然感到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哪怕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一个多月,也没感受过这种无助。
面对动物,他可以生存,面对人,还是无法沟通的人,他该怎么办?
笑一笑,打个招呼,你好我好大家好?
做梦去吧。
队伍在距离黑蜥十多米左右停下,丹妲从骆驼上跃下,姿态轻盈,几缕金发从头巾中飘出,随着她的步伐,拂过脸颊。
跟随丹妲一同前往普兰城朝奉的泰亚族人,同时跳下骆驼,表情肃然的注视着巫女向穆狄走去。
普兰城的骑士们没有任何表示,即便泰亚族人对他们怒目而视,也始终没有从骆驼上下来,以示对巫的尊敬。
在亚兰大陆,巫的地位很高,能力强大的巫,甚至能越过部族族长,对族人下达命令。
但是,无论多强大的巫,在穆狄面前也必须低头。
他们是普兰城的战士,城主的勇士,城主没有命令,即便是欧提拉姆斯的大巫,也不会使他们动摇,何况一个只能依附于普兰城生存的泰亚部族?
“城主大人。”丹妲走到距离黑蜥五步远,停下了。
“是他吗?”穆狄居高临下的俯视趴在地上的何宁,声音中好似带着趣味,“这样的,可以献给天神?”
丹妲恭敬的施礼,轻轻提起长袍,走到何宁身前。
何宁已经坐了起来,不想耗费力气,却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继续趴在地上。
一个多月的饥渴交替,何宁瘦了许多,脸颊也凹陷进去,显得颧骨有些高。但他的身高却没缩水,黑色的双眼也依旧清澈。
丹妲很娇小,走到坐着的何宁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向身后叫了一声,“达丰,水。”
听到她的声音,高大的男人立刻送来了水囊,丹妲将水囊拧开,递给何宁,在何宁惊讶的目光中,开口说道:“能听懂我的话吗?”
何宁更加诧异了,略微上扬的语调,带着奇怪的音律,绝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但他却能听懂。
相反,周围的其他人,包括穆狄在内,都听不懂丹妲在说些什么。
这是巫的语言,只有流着巫之血的人,才能明白每个音调和字符的含义。
“想活下去吗?”丹妲看着何宁,神情中带着轻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可以……”
话未完,异变突生,狂风平地而起,黄沙遮天蔽日,狂风中传来可怕的叫声,仿佛来自地狱。
泰亚人全部躲到了骆驼身下,普兰城的骑士们分散开,穆狄仰起头,蓝色的眼眸深处,凝结着寒冰,“西库鲁斯!”
“吼!”
黑蜥发出了巨大的吼声,怪声也越来越近,天空中,一只巨大的怪鸟俯冲而下,鸟背上,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怪鸟出现后,狂风渐渐平息,远处的地平线上传来阵阵轰鸣,普兰城的骑士们严阵以待,泰雅族人也从骆驼下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弯刀,准备参加战斗。
长时间的干旱,让大陆东部的局势愈发紧张,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各城之间征伐不断,西部的蛮族也趁机入侵,生活在在南部的海民和北部的商人们冷眼旁观,只要火不烧到他们身上,只要能继续赚钱,管东部和西部的人去死。
普兰城和比提亚城是东部最大的两股势力,在靠近西部的荒漠,穆狄与西库鲁斯的争斗从未停止过。
局势一触即发,丹妲也被达丰护卫着回到驼队之中,必须保护巫的安全。
何宁抱紧了水囊,他不傻,之前的那个女人明显不怀好意,坐在黑蜥背上的男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未必是什么好鸟,不趁现在溜之大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去扒树皮挖虫子,也比之前的境况要好。
就让黑蜥蜴和天空中的怪鸟相爱相杀去吧。
已经和泥土颜色无异的衣服,方便了何宁跑路,在地上滚一圈,回头,没有任何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立刻连滚带爬,加快速度。从远处看,活脱脱一个大码的沙蜥。
甭管姿势好不好看,逃命要紧。
抱着水囊,这或许是连日来唯一遇上的好事,不管那个女人到底打什么主意,这个,还是要感谢一下。
丹妲注意到何宁的举动,很想让人去追,可眼前的形势明显不允许。
西库鲁斯有备而来,穆狄带出的骑士和泰亚族人加到一起,也不及对方的数量,这个时候,没人会去管什么祭品,眼中只有对面的敌人。
西库鲁斯打了一声呼哨,拉起缰绳,怪鸟猛然扇动翅膀,狂风再起,穆狄高举长刀,刀锋出鞘,仿似龙鸣。
“杀!”
黑蜥张开巨口,猛然跃起,扑向了低空中的怪鸟,训练有素的角驼,在骑士的操控下,冲向了敌人。
刀锋雪亮,兵戈争鸣,泰亚部族的奴隶们也加入了战斗,他们不会使刀,而是抓起木棍和支撑帐篷的铁杆,拼命敲断骆驼的前腿,只要骆驼跪倒,驼背上的骑士很快会成为刀下亡魂,亦或被践踏成泥。
鲜血,碎肉,惨呼,刀光。
战斗仍在继续,混战中的双方,在荒漠深处掀起了巨大的沙尘。
西库鲁斯操控着怪鸟,深褐色的双眼中满是杀意。
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今天,一定要送敌人下地狱!
“穆狄·普兰!”
长弓张开,利箭疾出,风吹起白色的长巾,黑蜥发出一声巨吼,盘旋在天空中的食腐鸟,即将迎来一场盛宴……
后方的喊杀声,食腐鸟的尖叫声,让何宁陡然升起了一股力气,快跑,快点跑!
跑了,才有生路,才能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也没有注意和确认方向,只知道离那些骑蜥蜴驾怪鸟的人越远越好。
喊杀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何宁找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浑身脱力的坐下,拧开水囊,大口的灌着,喉结上下滚动,用力吞咽,感到自己终于又活了一次。
抹干嘴上的水渍,看一眼天色,很快就要日落,饿得难受,难道真要去扒树皮挖虫子?
咧咧嘴角,知足吧,一个多月了,好歹也喝了个水饱。
正想着,头顶突然落下一片阴影,何宁抬起头,一张熟悉的大嘴,分叉的舌头,手里的水囊,倏地就被卷走。
“等等!”
何宁跳起来用力拽住水囊。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懂,急促的说道:“不能咬,咬破了没东西接水……不是,这个不是能吃,你吃素的,这个动物皮,吃了消化不良……”
到后来,何宁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意外的是,绿蜥松开了水囊。
何宁看看蜥蜴兄,咬咬牙,“低头。”
竟然真低头了……拧开水囊,剩下的水全部倒进了蜥蜴兄的大嘴。
蜥蜴兄咂咂嘴,貌似还不满意,何宁晃晃水囊,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他穿越一遭,纯属为了遭罪。
第四章
荒漠中,兵戈声渐息。
胜利者举臂欢呼,战败者不甘退却。
天空中,龙鹰盘旋,卷起一阵气流,西库鲁斯的头巾在战斗中被划破,俊朗刚毅的面容,染着一丝鲜血,深褐色的双眼,如鹰隼般紧盯下方的敌人。
“穆狄·普兰,这次算你走运!”
“西库鲁斯,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六次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奈”的语气,足以让龙鹰上的西库鲁斯暴跳如雷。幸好愤怒并未摧毁他的理智,举起左臂,龙鹰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回城!”
看着逐渐远去的龙鹰,穆狄拍拍满口血肉,鼻孔喷气,还沉浸在“兴奋”中的黑蜥,“可惜了。下次一定让你尝尝龙鹰肉的味道。”
“吼!”
巨大的黑色头颅,血红色的双眼,尖利的牙齿,任谁看都是可怕的猛兽,此刻却表现得像一只对主人摇尾巴的小狗。
战场上的鲜血和尸体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食腐鸟,黑压压的一片在空中盘旋。
习惯了战斗和死亡的普兰城骑士并未被惨景触动,跳下角驼,踩在被血染红的沙土上,从每个死去的骑士身上取下一两件随身物品,大部分是他们在战斗中使用的长刀。
在战斗中死去,血肉归于大地,灵魂将得到天神的眷顾,长刀象征着生前的勇猛与忠诚,足以承载亲人的思念,延续家族的荣耀。
泰亚族人的损失更加惨重,二十多头骆驼只剩下两头,参与战斗的族人非死即伤,奴隶更是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站在遍地鲜血残肢中,丹妲闭上双眼,双手平举,掌心向天,独属于巫的语言,从娇嫩的红唇中流淌而出,和缓,圣洁,这是巫的仪式。
还活着的泰亚族人全部单膝跪地,之前对丹妲不假辞色的骑士们也变得肃穆,只有高踞黑蜥背上的穆狄,神情愈发冷漠。
仪式很短,丹妲睁开双眼,拉起披在肩上的头巾,仰头看向穆狄,“城主大人,天神是仁慈的,勇者的灵魂将得到安息。”
“哦。”穆狄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掌心抚过黑蜥背部的鳞片“泰亚的巫女,有件事请你解惑。”
“是。”
“西库鲁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城主大人?”
“荒漠的西部,食腐鸟的领地,公认的不毛之地。”穆狄语速缓慢,仿若天生的优雅,“可以告诉我吗?”
话音未落,泰亚族人便惊恐的发现,自己被普兰城的骑士们包围了。
雪亮的长刀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城主大人,泰亚人对您的忠诚毋庸置疑。”丹妲显得十分镇定,“比提亚城的军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知道,和泰亚人也没有任何关系。就在刚刚,他们还为了您英勇的战斗!”
“哦。”
穆狄不置可否,黑蜥却突然低头,血红色的双眼像是紧盯着猎物,染血的巨口,腥臭的气息,让丹妲欲呕。
“巫是不会说谎的。”丹妲用布巾围住面颊,挡住让她作呕的气息,也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恐惧,“请您相信我,到这里来的确是为了寻找送给天神的祭品,为了祈祷雨水的到来。”
“祭品?”穆狄侧了一下头,“你觉得这可信吗?”
丹妲顿时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穆狄都不会相信。的确,事情太过凑巧,本该在城郊巡视的穆狄,临时起意进入荒漠西部,而敌军却恰恰在此时出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穆狄身边有西库鲁斯的探子,能够确实掌握穆狄的行踪。
如何发出的消息,丹妲想不透,除非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巫。
这或许也是穆狄产生怀疑的原因所在。
最终,丹妲和余下的泰亚族人都被带回了普兰城,无论是不是一场阴谋,穆狄都不会轻易杀死丹妲,不过,给泰亚族长送去消息却是必须的。
有野心的巫女,被压制的族长,持续了几年的明争暗斗,泰亚部族,或许需要一位新的巫了。
在回城的途中,坐在黑蜥背上,穆狄想起那个滚在沙土中的“祭品”,太过狼狈,没看清长的什么样子,会是阴谋的一环?还是巧合?
视线转向骆驼上的巫女,从丹妲表现出的态度,很显然隐瞒了什么……
何宁在肚子的轰鸣声中醒来。
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搓了搓手臂,该死的鬼天气,白天热得能把人烤熟,晚上却又冷得让人发抖。
翻了个身,难得没有睡在树上,身边有个吃素的大号蜥蜴,也算是件好事?这样的个头,附近的食肉动物轻易不会招惹,一口尖牙,咬下去绝对小命堪忧。
何宁靠在绿蜥的肚子上,不明白蜥蜴兄为何会这么信任自己,不怕自己趁它睡着宰了吃肉?
正想着,绿蜥伸出爪子抓了抓头,一阵让人发麻的咔咔声响,像是用利刃划过铁皮。看看绿蜥的爪子,对比一下手里的小刀,何宁沉默了。
没吃肉的命,继续饿着吧。
饿着肚子睡觉百分百是一种折磨。
之前向绿蜥学习,试着啃树皮,就当是补充植物纤维,不想牙口不过关,难不难吃暂且不论,一块树皮咬在嘴里,根本扯不下一丝。
蜥蜴兄抱着树干,一边咔嚓咔嚓啃,一边瞅着何宁与一块巴掌大的树皮较劲。
啃两口,看一眼,看一眼,再啃两口。
到最后,把何宁无奈放下的树皮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嚼也不嚼的就吞下了肚子。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何宁弄出的水珠越来越多,从绿蜥嘴里抢救下来的水囊,大概三次就能接满。只是身边跟着这位,再多也留不住。
经过仔细考虑,何宁选择同绿蜥搭伙。
不久前的遭遇,让他不再急着返回“文明”社会。何宁无法说服自己用生命去冒险,有的时候,人比动物更危险,也更可怕。况且,现在这个时期的人类,是否真的“文明”还很难说。从他遇到的情况判断,否定答案的可能性更大。
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没死在野兽嘴里,却被同类咔嚓掉,他冤不冤?
既然不能回归人类社会,就只能想办法继续在荒漠中生存。
只要被雷劈的“福利”不消失,他不愁会被渴死,唯一的要做的就是保证不被饿死,再想办法找到一个能够长期生活的落脚点。
树屋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他主修的不是建筑,手边也没工具。
要么找天然的洞穴,总不能自己挖洞吧?
苦笑一声,还真的要过一把原始人的生活,还是做异世界的鲁滨逊?
何宁坐起身,看看熟睡中的绿蜥,只是他身边的伙伴,个头稍微大了点……
隔日,绿蜥醒来时,何宁已经接了不少水,喝过一口,大部分都送进了蜥蜴兄的大嘴。
看了看天阳所在的位置,拉紧包在头上的外套,今天必须找到吃的,就算是树皮也要塞进肚子。
绿蜥的食量很大,何宁发现,它不只吃树皮,青草,果子,都在它的食谱里。
碍于条件所限,荒漠深处,也只有树皮能给它充饥。
一人一蜥结伴在荒漠中跋涉,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天空飞过的食腐鸟和苍鹰,偶尔也会低头,看着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生物走在一起,目光中带着不解和疑惑。
从清晨到正午,绿蜥好歹找到了一截断木,何宁却只能用“意志”支撑。
终于找到一片风化的岩石,何宁立刻躲进了岩石和土地形成的空隙之间。地方够大,挤一挤,绿蜥也勉强能够进来。
气温越来越高,何宁差点学着犬科动物吐舌头降温。饿得眼前发晕,胃一阵阵的疼,就算有一整头猪在跟前,他也能全部吞下去。
“难不成真要饿死?”
喃喃自语时,发现岩石的缝隙中好像有东西,揉揉眼睛,没错,是有东西,还是个活物!
何宁一下来了精神,举起小刀就朝里面扎,是条蛇!
此时此刻,何宁没心思去想会不会是条毒蛇,自己是不是会被咬,凡是能动会跑的,在他眼里都只代表着一样东西,食物!
当然,绿蜥除外。
岩缝里的那位察觉到危险,没有冒头示威,而是又朝里面躲了躲。
水果刀不够长,刀尖碰都碰不到,面对看得到碰不到的食物,何宁眼睛红了,在饥饿趋势下直接上手,沾满灰尘的指甲锋利异常,竟然将岩石抓下一块。
何宁有点傻,看着自己的“爪子”,肾上腺激素飙升,还有这个效果吗?
眼见“食物”要跑,也顾不上那么多,一“爪子”下去,直接凿开了一大块岩石,把里面的蛇兄抓出来,头是圆的,无毒。
力与力的作用下,一条蛇被扯成了两截。半截蛇身在何宁手里,半截掉在地上,不等何宁捡起来,就被绿蜥卷进了嘴里,嚼吧嚼吧吞咽下肚。
何宁:“你不是吃素吗?”
绿蜥:“……”
何宁:“杂食?”
绿蜥:“……”
何宁:“不用说,了解了。”
话落,捏着半截猎物后退两步,确保不会被绿蜥抢走,走出岩石去找树枝,生火,烤肉,先填饱肚子再说。
第五章
半条拇指粗的蛇并不能让何宁吃饱,却能让他继续支持下去,不会马上被饿死。
搜集来的枯枝干草腾起橘黄色的火苗,何宁将串起的蛇肉架在火上,闻起来很香,味道却未必会好。
绿蜥对熟食不感兴趣,看到火,后退了两步,显然有所畏惧。
“没事。”何宁笑着拿起烤熟的肉,试着咬了一口,很烫,吹了吹,再咬,大部分都是骨头,味道却比烤羚羊肉略好些,“不会烧着你的。”
嘶嘶哈哈的吃着难得的午餐,感受食物融进嘴里的饱足,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从不知道,吃东西会是这么享受的一件事。
或许是何宁的安慰起了作用,绿蜥不再如之前警惕,却始终与火堆保持一定距离。等到何宁吃完,把火堆熄灭,才走到何宁身边。
何宁抓起一把沙土用力的搓手,将烤蛇肉的味道全部搓掉,拧开水囊,一条细细的水流出现,这是他日夜苦练的结果。
笑眯眯的将水囊递到绿蜥跟前,对方也不客气,张开大嘴,一口下去了一大半。剩下的水不多,只够何宁沾湿嘴唇,却不妨碍他的好心情。
将水囊挂在身上,气温略有些下降,何宁从遮阳的岩石下站起身,单手挡在额前,眯起双眼向远处看去,不能停在这里,必须继续向前走。
转过头,拉紧包在头上的外套,看向绿蜥,“和我一起走吗?”
绿蜥弯下身,两只粗短的前爪半悬,用头顶了何宁一下。何宁不确定是否真的明白了绿蜥的意思,试探的拍了拍绿蜥的背,转头看看,绿蜥也转头,眼珠子转动,没有任何抵触。
何宁一咬牙,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绿蜥的背上。鳞片带着一丝凉意,很舒服。等到何宁坐稳,绿蜥蜴一下直起了身子,两条前肢贴在身侧,迈开粗壮的后腿,速度飞快的向前飞奔,卷起一片黄沙。
何宁没有抓手的地方,只能用力抱紧绿蜥的脖子,双腿圈紧绿蜥的背,听着耳边的风声,感受着飞一般的速度,没有体验到任何大漠豪情,只有颠簸和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扯开嗓子大喊道:“跑慢一点啊、啊、啊!”
想象一下趴在车顶上高速,就如何宁此刻,非同一般的惊险刺激,心跳急速飙升到两百,就快从腔子里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