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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您,漂亮的小姐。”他说着,同时看想我,一瞬间,我有一种被X光扫描的感觉。
“是夫人。”我的语气略显生硬。
“您好,请坐,您是……”伯爵友好地问他。
那人从伯爵身边走过时,我注意到他的背有些驼,看起来就像高个子的人上了年纪的通病。他拉过一张椅子,那张巨大沉重的橡木椅子竟没发出一点声音。我还注意到他的中指上套了一个造型颇精致十字形的戒指,看样子是金的。
“我是个普通的教士,我叫彼得·齐科里尼。”他自我介绍道。
“齐科里尼?这个名字好熟啊……”我开始迅速地在脑海中检索着这个名字。还好,我认识的意大利人不多,没过多久,我就想起在哪儿得知的这个名字。
我们也向他通报了姓名。他很和蔼地看着我,眼中瞬间闪过某种无法形容的神情,我不知道这是惊喜,恐惧,还是其他什么。
他和伯爵聊了起来,聊这里的天气,聊这里的风土人情,看样子伯爵喜欢和他聊天。的确,这个教士的话语极具蛊惑力,他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抓住对方喜欢的话题。
当他们暂作停顿的时候,我趁机插话道。
“神父,您认识了吕西安·德·布里萨么?”
贝尔尼斯红衣主教
这是我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坐船出海,眼前的一切都令我新奇不已。
我们乘的是一条中型三桅帆船,我和伯爵及神父被安排在船长舱边上的仅有的两个上等舱中。这次的航线地处亚得里亚海内海,又赶上风平浪静,所以一有空,我就跑到甲板上透气,看着水手们喊着号子,拉绳索卷风帆,目送太阳月亮交替沉入大海。就这样,我们的船平稳地在海上航行了五天。
这天一早,我刚梳洗完毕,齐科里尼神父就敲响了我的舱门。“早上好,夫人,威尼斯到了。”
还没等科萨诺伯爵穿好外套,我就在肩头上裹了一条披肩,跑出了船舱。太阳刚刚升起,海面仍旧雾气蒙蒙,但没过多久,赤红的日头一下子跃到空中,驱散了阴霾,将大海与岛屿的全貌彻底展现在了我面目前:不远处的海天相交出上浮现出一座城市,拜占庭式的的穹顶,宏伟的围墙在晨光的照耀下泛出耀眼的金色。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从小小的艨艟,到装备三十门大炮的巨舰都争先恐后地驶向这座金色的港口。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就是世界上最富庶的城市,威尼斯。
正午时分,船缓缓驶入威尼斯的港口。很快我们要与齐科里尼神父分手了,他留下一个地址,说如需要我们尽可去找他。
随后,他便消失在港口稠密的人群中。
水城威尼斯,却如其名,它是由海边泻湖上大大小小的岛屿组成的,城中河道纵横,水陆比陆路更便捷。我和伯爵登上了一条贡多拉,就是现代人也很熟悉的那种船头上翘,平底的小船。船夫吟着动人的船歌,轻摇橹桨,不多会儿,就来到离市政厅不远的处的已预订好的豪华宾馆前。
这个城市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它是个极度商业化的城市,市政权力被几个大商人家族垄断,商人的行会在城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由此,从物质上到精神领域威尼斯简直从头到脚都泛着金币的光泽,这一切从圣马可教堂的圆顶上,贡多拉的装饰上和提香的画作中都可以感觉到。
他们的贵族在金钱的武装下,放浪形骸,虽缺少法国贵族的温文尔雅,但他们拥有的热情却使女人罕有能抵御这些风流客们的攻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威尼斯人有了戴面具的习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在街头巷尾看到披着披风,戴着面具的人从你身边翩然而过,他们大多是猎艳豪赌的登徒子,如此才可以隐秘身份,不被熟人认出,因为这些人往往是上流社会颇有身份的人。当然,戴面具也不都是为此,这已成了威尼斯的一种文化,这张面具不光能遮住你的真实身份,也能彻底遮盖你的道德,良知和理智;全城的人就在面具的帮助下,无所忌惮地狂欢纵欲寻求着物欲的发泄,在一种心灵麻木的状态下使自己的肉体体验巅峰的快感。
第一晚上的开场秀,我也入乡随俗,在面具店里挑了一个饰有孔雀羽毛的面具,而伯爵则带了一副传统的长鼻子面具。威尼斯的歌剧院相当宏伟壮观,光包厢就足足有四层,巨大华丽的水晶吊灯把全场照得灯火通明,里面人山人海,从舞台装饰,乐队到演员都是世界一流,然而美中不足的就是,由于面具的原因,任何陌生的来客都不会引起观众们的好奇心。
我倒是无所谓,这反而能使我静下心来看戏,虽然,我根本听不懂的意大利歌剧。
伯爵由于商业上的关系经常来威尼斯,所以和此处的权贵交往颇深,因此戏一结束,我和侯爵就立即前往其他包厢去拜访本城的执政官和数位元老,而拜会的结果就是一下子我们又收到了好几张宴会沙龙的请柬。
以后的数天里,我又像在佛洛伦萨一样,周旋于舞会,酒会之间,使尽浑身解数摆脱年轻贵族们的纠缠。每到这时,自己都会想念起可爱的亨利,现在再也没有那样勇敢的小骑士时刻护卫在我身边了。
“怎么了,亲爱的伯爵夫人,是什么让欢乐之神都无法驱散您的愁容?”
就在我坐在沙发边刚用冷漠赶走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一阵和蔼悦耳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我身边。他顶着扑满香粉的鸽尾式假发,假面的眼孔中露出一双灰色的眼睛,那眼神是安详且睿智的,丝毫没有公子哥们的轻浮与做作。他身穿一件浅蓝色呢绒长礼服,宽大翻折的领口袖口镶着金饰边,里面的绢马甲下是白色细布衬衫,层层叠叠的领带垂在胸前。宽宽的蕾丝袖口中露出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中指和食指上戴着耀眼的宝石戒指。他的个子不甚高,但小腿却很直,上等缎料下裤子下露出洁白的羊毛长袜,漂亮的漆皮鞋上扣着闪亮的银饰扣袢。
“您是?”我问他。
“这并不重要,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如何使您美丽的面颊重新恢复鲜花般的笑容。啊,可以跳舞了,能赏光么?”那人轻弯下腰,把手伸到我手边。
我无法回绝如此礼貌的邀请。
竖笛悠然响起,小提琴和大提琴组成的音符的溪流快速注满舞池,最后羽冠键琴如被欢快的浪花击打着的砾石敲击出低缓清脆的通奏低音。我挽着这位神秘的先生的手走进了舞池。
一曲小步舞,只要回到我身边,这位先生便会向我说上一两句韵味十足的话语,他说的话诗意盎然,在音乐的伴奏下就好像给其谱上了恰如其分的歌词。
舞蹈结束,我也笑了,因为他并没有对我唠叨出低俗酸腐谄媚之词,只是在我耳边如清风般吟出一句句恰如其分的恭维话。
下了舞场,我看到科萨诺伯爵坐在我刚才坐的地方,边品着酒,边看着我。还没等我开口,那位先生就把我的手交到伯爵手中。
“真让我嫉妒啊,我亲爱的科萨诺伯爵,为什么维纳斯女神这么眷顾您,而却把我抛在远处。”那位先生向侯爵说。
“这您就错了,您可比任何人都接近神,不论是威严的天主还是的温柔的爱神。”伯爵笑着说,看得出他认识那位先生,只是这句双关语我却不甚明白。
舞会很快结束了,他始终未露出真面目,但却请我和伯爵明晚务必到他家共进午餐,而伯爵则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第二天傍晚,一条装饰华丽的贡多拉载着我和伯爵来到了一栋文艺复兴罗马式的建筑前。
“到了。”伯爵向我说。
“这是哪?”
“法国驻威尼斯公使馆。”他说完,就伏着我的手走上了使馆的台阶。
“那位先生是……”我大概已猜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但并不知道他的姓名。
为我们打开大门的仆人接过了伯爵的帽子和手杖。随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进斜侧的一间屋子,向主人通报我们的来访。
门无声地打开了,屋中走出一人,他身穿一身猩红色的拖地长袍,腰间悬着细细的金链,胸前挂着一个镶满宝石的十字架,领口翻出白色的饰带。我看到他的脸,四四方方,虽算不上英俊,但也眉目端正。他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灰色眼睛使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他就是昨晚的面具先生!
“欢迎您,亲爱的科萨诺伯爵,还有我们美丽的伯爵夫人。”说着,他轻轻向我行了吻手礼。
我很吃惊他这身打扮,印象里只有高级神职人员才会穿这种红袍。就在这时,他先开口作了自我介绍:“抱歉,我真不应该在这么漂亮的女士面前卖关子。好了,既然您已经认识我了,而且昨晚我也成功地使您恢复了您这个年纪应有的笑容,那这里就请容我自我介绍吧。我是法兰西王国驻威尼斯公使,弗朗索瓦…约阿希姆·德·贝尔尼斯红衣主教。”
说完,这个风流主教向我行了一个挥手礼。
真没想到他是个神父!一下子我明白了昨晚科萨诺伯爵的那句双关语的含义。自己一直以为神父都应该是齐科里尼那样的人,严肃且自律,哪能像他这个样子?
后来,我听伯爵对我说,贝尔尼斯主教是个典型的风流浪子,有数不清的情人,他爱女人,女人更爱他。而且,他善于靠他的女人搜集各种情报。甚至有传言她还是蓬巴杜夫人的情夫。不过有一点倒是事实,蓬巴杜夫人的受宠与他有极大关系,他亦是夫人身边的大红人。
“你不知道,主教大人还是个桂冠诗人,他写的情诗名冠法兰西。”伯爵笑着向我介绍道。
“过誉了。相比而言,我可能更受到缪斯女神的眷顾。”主教满脸堆笑,但我看得出他对这个夸奖很是满意,看来他对自己做的诗还是相当自负的。
“来,咱们别在这站着说,这对女士太不公平了。”风流主教领着我们走向后厅。
大厅中早已摆好一条长长的餐桌,洁白的桌布上放满的鲜花,使厅中香气扑鼻,驱散了蜡烛点燃时发出的难闻气息。我在主教身后,也闻到了他身上飘散出的浓郁的香水气味,他应该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在他的生命中,品味一切能给他带来美感的东西才是第一位的。
我们就位后,数个穿着白制服的仆人鱼贯端上开胃的鲜汤。在花丛中吃饭感觉真是很怪,这会让我将花的香气和食物的味道相混淆。但是看到主教那快乐的样子,我也只得客随主便。
一道菜,二道菜先后上过之后,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海味放了满满一桌。主教边豪放地吞下一只只牡蛎,边痛饮着溢香扑鼻的醇酒。不过这些仍未能堵住他的嘴,餐桌上,他说的话和他吃下的东西一样多。
“亲爱的伯爵,我听说奥地利皇室想向您借点钱?”主教用餐巾擦了擦嘴,笑着问。
我看到伯爵突然一愣,连忙喝了一口酒,咽下了嘴中的食物。“嗯,有这么回事,只是他们尚未派人跟我接洽。”说完,他颇不解地看着主教。
“您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对吧?”
“大人您的情报网,这可不是我们这些商人所能了解的。”伯爵笑道。
“哈哈哈,没办法,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职。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应派人跟踪您,刺探您的商业秘密。”主教又笑着说。
“瞧您说的,这个哪是什么商业秘密。对了,我也听说大人您最近手头不很宽裕。”伯爵反戈一击,开始用它的老办法,这招往往对那些背一屁股债的贵族相当见效。
“您真会说笑。我缺钱的话肯定会找您的,对了,我不还欠了您一万利佛尔吗?您看,话走题了,这次请您来我可不是为了借钱,我想托您帮我办一项重要的事情。”说到这时,我看到贝尔尼斯主教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仆人们退出。
“您尽管说。”伯爵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想托您去趟维也纳。”主教向伯爵探过身,声音很轻,很小。
“……”伯爵没说话,等着主教的下文。
“就您所知,奥地利皇室向您借款的事并非什么秘密,因此您以去维也纳谈贷款事宜为由,亲见特蕾莎女皇陛下,这样外人就不会有过多猜想,对吧?”
“是的,您要我……”
“我只想请您帮我送一封信。”主教很神秘的说。
“一封信?”
“对,一封信,一封蓬巴杜夫人给特蕾莎女皇的亲笔信!”
“啊!难道,难道那传言是真的了?法奥真要结盟了?新的战争又要……”
“嘘,小声些。您很清楚,上次的战争后我们法兰西虽然打了胜仗,可却什么也没得到,白白为普鲁士的弗里德里希当了炮灰,而特蕾莎女皇却不得不将西里西亚割让给了普鲁士人。大家都明白,战争最终的赢家是弗里德里希。因此,我们和女皇陛下一直就想联手对付普鲁士,但碍于停火合约,且普鲁士的间谍无孔不入,所以无法公开谈论法奥结盟之事。您知道么,蓬巴杜夫人已经为此事件尽脑汁,只想派一可靠但却没有政治身份的人传递她的亲笔信。她将此事托付给我,您看,我这就挑中您了。您是全欧洲知名的巨商,虽拥有法国国籍却是意大利人,并且这次奥地利皇室向您贷款之事也正好可以为您的维也纳之行作掩护。”
伯爵听了半晌不语。
“哦,对了,我忘了说了。”主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国内南部几个省份包税商名额,您可任选,这就当作您此行的酬劳。”
“好吧,我考虑考虑……”虽然条件丰厚,可科萨诺伯爵并没有即刻应允这件事。
“另外,我奉劝您一句,不要小看特蕾莎女皇和她身边的人,我知道您很有钱,但您要慎重。”贝尔尼斯主教说,眼中有某些我无法解读的神情。
“这些您就不用费心了,哈伯斯堡家族的信用还是蛮高的。”看起来伯爵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酒过三巡,晚餐结束后,贝尔尼斯红衣主教亲自将我俩送出大门。
“希望您不要辜负我对您的期望,我会马上给国王写信,明年的你可以承包半个法兰西的税额。”主教最后向伯爵说道。
“亲爱的,你想去维也纳么?”在贡多拉上伯爵突然向我问道。
维也纳……亨利不是就在维也纳么?我一愣,旋即意识到如果我们再次相遇,将会多么的难堪。可是伯爵要去谈恰贷款的事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他的大事。
“我听您的。”我轻轻地说道。
注解(这几章说的历史史实有点多,请大家看一下下面的注解,可以更好地了解剧情):
本文所称的奥地利,指的是在哈伯斯堡家族统治下的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现在的皇帝,就是前几章所提到的弗兰茨一世。
主教所说的“普鲁士的弗里德里希”,就是著名的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大帝。
“上次的战争”,是奥地利和普鲁士之间的战争(1740…1748年),起因是普鲁士支持特蕾莎女皇(就是之后的路易十六的玛丽皇后的亲生母亲)继位,并答应以武力帮助她,但条件是将西里西亚割让给他们。奥地利不同意,于是普鲁士入侵奥地利。开始时,普鲁士战事吃紧,便与法国结盟。奥地利打不过,于是要求求和,同意割让西里西亚。由此,普鲁士退出战争,奥地利和法国单独交战。后来法国战败,普鲁士怕奥地利强大起来,又开始和法国结盟,彻底击败奥地利。
结果是法国什么好处都没得到,所以对普鲁士怀恨在心。而普鲁士在此战争之后,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为了遏制普鲁士在德意志领土上的扩张,所以法国决定和奥地利秘密结盟,由此拉开了七年战争的序幕(1756…1763年)。
现在为1753年底,正是法奥秘密谈判的时候,历史上记载,贝尔尼斯主教在蓬巴杜夫人的授意下,秘密开始了和奥地利的谈判。
伯爵向奥地利的贷款,正是特蕾莎女皇为下一次战争筹备资金。
另外说一句,本故事就是围绕着这一场七年战争展开,欧叶妮会从头至尾经历这一场战争(汗,可怜的人)
约瑟夫皇储
几天后,我和科萨诺伯爵离开了水城威尼斯,先坐小船登陆,然后乘租来的马车逶迤东去。两天后,我们终于驶离了威尼斯共和国的领土。(威尼斯城只是威尼斯共和国的首都)
在的里雅斯特的边境检查站,穿着漂亮白色军服的奥地利边境守军给我们验完护照,就立刻给我们放行。我刚刚踏上马车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军官用法语像我俩道别:“先生,夫人一路顺风!?br》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我们一离开阳光灿烂的意大利就明显感到冬季所带来的萧索和凄凉,草灰色的松树和杨树取代了绿油油的橄榄和葡萄,恼人的秋雨不停地下着,不一会儿就将泥泞的土路的车辙印灌满,好几次我们的车轮都陷在泥中,多亏了好心的农夫旁忙才得以脱离困境。通向维也纳的驿道得从东面绕过阿尔卑斯山,且沿路很少遇到村镇和城市,我们只得在脏乎乎的驿站歇脚,吃饭。
一路上伯爵给我讲述着奥地利的风土人情和维也纳的掌故传说。他告诉我,玛丽·特蕾莎女皇有着奥地利和匈牙利两顶王冠,而她的丈夫-弗兰茨一世只是名义上的皇帝,实质什么权力也没有。这个大帝国的一切政治,军事,宗教权力统统掌握在女皇手中,我们这次去维也纳就是要跟这个女强人打交道。
大约走了十几天,我这把早已被颠得散了架的骨头终于被疲惫的驿马和比它们跟疲惫的马车夫拉到了维也纳。现在,我最渴望的既不是欣赏蓝色的多瑙河,也不是维也纳宫廷舞会的胜景,而是—睡觉!好好睡上一整天!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起床,刚一下楼,伯爵叫告诉我一件坏消息:提前寄出的几箱子衣物还未送到。
“这可怎么办?我那几件最好看的裙子都在那里呢,随身带的衣服根本无法出席舞会啊?”
“您看。”伯爵背着手,笑着侧过身。
我一下看到他身后站着好几个陌生人。“他们是?”我问“妇人您好,我们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