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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女性的温柔,一头浓密的栗色齐肩长发波浪般飘在肩头。
他的衣着很朴素,黑色的三角帽,黑色的长外套,黑色的马靴,只有领口向外翻出的白色高档凸纹亚麻布领带才这身过于压抑的服装增添了一丝活泼的气息。很显然,他并没注意到我,眼睛只盯着早已站起身且略显狼狈的侯爵。黑衣男子的目光中缺少侯爵那特有的冷峻和戏谑,更多的则是静谧和安详。如果说侯爵是太阳的话,那他就更像是黑夜的伴侣——月亮。只看外表的话,这两个男人简直就像是美的两极,一时间我根本无法分出伯仲。
但侯爵之前的龌龊行径和卑劣的借口早已使我厌恶之极,在认清他的真面目后,此时的我更愿把倾慕的眼神抛向这个新出现的帅哥。
“我的好儿子!”侯爵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撇下正在发花痴的我,一把将那个黑衣男子抱住,喋喋不休地嘘寒问暖着。“来,让我好好看看你,都这么高了!快五年了,就像一场梦啊,你走时才13岁,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哎呀,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写信通知我一声?”
侯爵喊他儿子,管家称他为吕西安少爷,难道他就是我那个从未谋面的亲哥哥?我盯着眼前上演的亲情大戏,脑子却感觉明显不够用。上一刻,我还扬言要破坏自己的贞操,可下一刻,我的亲哥哥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太意外了!
父子两人抱在一起时,儿子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他并没有带着久别重逢的热情去聆听父亲那近乎婆婆妈妈的问候。他的身体略显僵硬,右手抓着帽子搭在侯爵肩上,左手抬起,让开侯爵的胳膊,但并没有扶在侯爵的背上,而是停在半空,虚意地迎接侯爵那过于夸张的拥抱。
因为他此刻正专注地看着我。
澄明的目光从那海一样碧蓝,星一样明亮的眼中流溢而出。我俩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我感到一股轻微的振颤传遍全身,我从他的眼中读出的是爱意与忠贞,那是只有一个灵魂中充满爱和宽容的人才具有的美好特质。
眼前这个像天使一样的男孩居然是我的亲哥哥!这突然到来的发现几乎使我喘不上气来。他是那样可爱,漂亮,而且才18岁……可是,我真的该高兴吗?许久不曾露面的理智在我耳边低声提醒着。对我来说,他只是又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也许还又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虚伪男人,就像侯爵……
“来,欧叶妮,难道你不认识你哥哥了吗?”侯爵转过身,将我拉到他们中间,我不得不中断我的思路。“唉,也难怪,他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子,你也只是个小丫头,难怪,难怪……”
我和吕西安靠得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飘逸出的清香,这不是侯爵身上经常散发出的高档香水的浓烈气味,而是教堂中熏香的气味,能使人忘却世俗,仿佛来自天堂玫瑰的芬芳。
“欧叶妮。”他轻轻捏起我的小手,吻了一下。我曾被各种男人礼节性地吻过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却从未有过,在吕西安给我的这个吻中既没有侯爵那种被激情驱使过的炙热,也没有科萨诺伯爵如把玩古董般的小心翼翼。他只是一个吻,单纯纯的吻,既无情欲也无谄媚,就如世间任何一个对手足骨肉怀有深爱的人的吻。
“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我对你的爱,我现在的每一丝呼吸都仿佛闻到咱们儿时玩过家家游戏时你留在娃娃身上淡淡的香味;我现在的每一缕目光都仿佛瞥见咱们携手在城堡外的花园嬉戏时你映在花间俏丽的倩影……欧叶妮,我的好妹妹。”他轻轻搂住了我,很轻很轻,几乎没触到我的身体,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脸感到了他外套上镀金的铜扣子所带来的室外的丝丝凉意。
我听到,不,是感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伴随心跳的略快的呼吸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情在我胸口洋溢,几乎要使我落泪。在吕西安身边,我感觉自己真真正正变成了一个16岁的女孩,变成了一个被哥哥怀抱着的妹妹。
与此同时,我的情感开始癫狂地吼道:“他才应该是世上你唯一应该以生命真爱的人!”
吕西安
由于吕西安的突然到来,午餐略有延迟。
他被安排坐在了我常坐的位置上,紧挨着侯爵。侯爵席间并没有询问吕西安之前的经历,而旅途的劳顿也使吕西安没有太多的话,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餐厅中就只剩下刀叉杯盘清脆的碰撞声。
坐在厚厚软垫上的我心不在焉,除了身体上的不适,脑筋也一时无法转舵,在蘸肉汁时竟将手指戳进了汤汁里,弄了一手巧克力色的肉汁。这个轻微的失礼让我有些难堪,不过幸好大家都在低头吃饭,没人注意到我,我随手拿起餐巾拭去了污渍。
我偷偷望向吕西安,注意到他和他那老饕的父亲不同,吃得很少,满桌的肉食几乎没动一下,几片蘸牛奶的面包就足以将他的饥饿驱散。
我的饥饿其实也已早被驱散殆尽,这并非是桌上美味的的功绩,而都是因为之前的愤怒,激动和……身边这位有着尚未完全摆脱稚气的天使般面孔的漂亮男孩。之前和侯爵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满腔怒火还没有发泄殆尽,老天就空降了一个英俊的哥哥给我,是作为对我之前损失的补偿吗,还是替侯爵打岔来的?总之很诡异。
就在我的眼神从吕西安身上离开,无意中落到洛奈身上时,我发现,这个女人也像我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吕西安。
她的目光很火辣,里面没有倾慕与恋爱,却充斥着赤裸裸的欲望。我很生气,她这个侯爵的走狗兼性奴难道也想向他情人的儿子,一个比她还要小四五岁,几乎还是个男孩的吕西安下手吗?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怪洛奈,要怪也只能怪他长得太漂亮,连我这个实际年龄已27岁的老女人都对不得不承认,吕西安的确是一个俊美的男孩,如果可以,我自己又何尝不想老牛吃嫩草呢?
我看了侯爵一眼,那老色鬼仍旧豪爽地大吃大嚼个不停,丝毫不怕他那撑得圆滚滚的腮帮破坏他英俊的面孔。他注意到我在看他,便笑了一笑,笑得那样坦然,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半小时前他在我面前下跪时的丑态。
这个老狐狸应该早已看出我们两个女人异样的眼神,我在心中猜测。不过,看上去他毫不介意,甚至有些乐观其成。他的确实是个标准的启蒙时代的贵族,根本不知道嫉妒是什么,如果世上真有嫉妒这个怪物的话,那也只为低贱的平民所独具。
“我的好儿子,自从三年前你寄来最后一封信后,我就再也没你的消息。我也曾托人去打听过你的消息,说你已经不在第十三掷弹兵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饭后,布里萨侯爵急切地想得知吕西安这几年的经历,还没上茶点,他便询问起来。
“是的,我的确在三年前离开了部队,我去了罗马。”吕西安说。
“罗马?为什么?”
“三年前我们团在驻防帕尔马时遭到了奥地利人的突袭,我被俘了。”吕西安慢条斯理地品着女仆刚送来的红茶,语气之轻松,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被俘?你怎么没告诉我?那怎么获释的?是逃出来的还是被释放的?”侯爵突然变得很急躁。
“还好,我对天主的坚信和高贵的姓氏救了我,我在奥地利军队中遇到了一位名叫安东尼奥·齐科里尼的神父。他很欣赏我,愿意出钱赎出我。”
“天哪,还有这么好心的人!”侯爵惊道,可以看出,这种无私助人的方式已经超出了他那自私的头脑所能理解的范畴。
“是的,我后来就跟齐科里尼神父去了罗马,在他的引荐下,我结识了罗马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并且还得到教宗的亲手祝福”。
“嗯……可你为什么不给我寄上一两封报平安的信呢?”
“我寄了……但奇怪的是,我也从未收到过您的回信……后来由于事务繁忙,我也就没再写。对不起,父亲,请原谅我的懒惰。”面对侯爵的责问,吕西安有些不安。
侯爵沉着脸,半天说:“估计是该死的审查制度吧,他们可能怕你是间谍。不过……那后来呢?”
“我在罗马呆了将近三年。我早已彻底厌恶了军队的生活,而圣洁的宗教生活深深吸引了我,也是好心的齐科里尼神父,他成了我皈依主耶稣的引路人。在他的帮助下,我准备放弃世俗的一切,用一生来侍奉我们仁慈的天父。”我看到吕西安望着窗外,眼光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一片片云朵伸展着棉花般的身姿缓缓滑过蓝天,几只白鸽呼啸而过,梧桐宽大的叶子像屋中投来片片树荫。
“咚——咚——咚——”沉重的钟声伴随着钟摆有规律地敲了三下,宽大的餐厅内寂寥无声,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此时,布里萨侯爵紧锁眉头,牙齿将嘴唇咬的泛紫,好像在强忍愤怒。
许久,他从牙缝里吐出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入修道院,当一名主最卑微的仆人。齐科里尼将我介绍到奥朗日的圣伊莱尔修道院,我这次回来就是为顺道看望一下您和妹妹,然后……”吕西安看上去很坚定。
“不行!”侯爵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地掷在桌上:“你是布里萨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当修道士,那谁来继承我的爵位和封地?我送你小小年纪去当兵是为了历练你,使你不愧成为布里萨家族的男子汉,可你!却违背我的意愿去当什么修道士!!”
的确,吕西安的决定不光对侯爵,对我来说也太突然了。抛开他是侯爵唯一的男性继承人不说,这样一个英俊的男孩居然要出家,以我女人的眼光看来,实在是一个很浪费的决定。
吕西安脸色发红,他也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我的主意已定,而且您还年轻,父亲。”他停了一下,眼光飘向不远处的洛奈,随即坚定地说:“还会有新的继承人。”
“滚!!你这个逆子!”侯爵的愤怒爆发了,他吼道。
我被吓呆了,从未看到过他这副样子。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吕西安便站起身,向侯爵鞠了个躬,转身走出了餐厅。但就在他关门的时候,他匆匆看了我最后一眼。
一下午我都没再见到吕西安,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以致晚餐竟破例没有共进。
吕西安的突然回家及接下来他和侯爵的争吵,使得整个城堡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许多。我听玛丽说,吕西安整个下午和傍晚都在侯爵书房里,至于他们都说些什么,她就不清楚了。不过,不用猜我也很清楚,无非一个是恩威并施极力挽留,一个是决心已定,驷马难追。
匆匆用完晚餐,我就将自己反锁在闺房内。
我的心情很低落,境由心生,就连昏黄的烛光都仿佛给屋中平添了阵阵忧郁。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很压抑,可能是上午过于激动的缘故,一个人静下来后反顿觉失落。我轻飘飘的灵魂宛若失去热量的气球,颓然下坠,无处着落,整个人心里空空的,一股阴戾之气久久不得排遣……
没到九点我就钻进了被窝,但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我用被子裹住头,只留一个小缝以便呼吸。在这个自筑的壳中,我开始用愈发冷静的脑子进行自我反省。
像个成年人那样。
“此刻想来,早上的所作所为简直幼稚得可笑透顶,倒不是说跟侯爵和洛奈吵嘴及威胁他们的行动有些过分,而是我那屡教不改的以貌取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真生气自己为什么不吃一堑长一智。对,吕西安是很漂亮,很可爱,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和他的外表一样真诚善良?不要忘了,他可是侯爵的亲生儿子,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真的像他自己所言只是个耽于宗教的大男孩?还是说他之所言具是谎话,他不过是个真真正正的布里萨二世罢了?
“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自己当时给他周身罩上了神化式的光环,却几乎将侯爵前一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刚见到侯爵的第一眼一样,简直从那泓蓝色眸子中看到了天堂,唉,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傻死了。
“穿越过来以后,我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地变了,不是变得更好,而是变得更幼稚,更冲动,根本不像个成年女性。难道真是那个下落不明的欧叶妮作祟,亦或是这个十六岁的身体对我二十七岁的灵魂可怕的反作用?算了,我不想再责备已经很倒霉的欧叶妮,将所有的过错一股脑地推到她身上,就算这个幼稚的身体有再大的魔力,使我走到这一步的不是我自己还会是谁?不过还好,侯爵与吕西安的争吵,一下子让我回到了现实,回到了理性统治的王国。
“想起我穿越后的经历,真是既可悲又滑稽,我自作聪明,把一切都想得美轮美奂,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已经爱上了侯爵,其实这里哪儿有什么爱,只是赤裸裸的性罢了!昨晚,他用异乎寻常的方式占有我,我觉得很委屈,甚至愤怒。可仔细想来,我的不快只是因为没能真正得到及拥有他。如果他对我很温柔,我是否就应该因此感到高兴呢?唉,也许那只是他又一个谎言的开始。
“早上,我又试图报复他,可我的行为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用极端的方式以博取他人的同情,进而以实现自己的原初目的。最后的结果却是变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和彻底的失败,突然出现的吕西安成了主角,估计侯爵早把我的事忘在了一边……
“算了,我不愿再去想他了。我早就应该看出来,布里萨侯爵是一个既不会爱别人也不值得别人去爱的人。他是个魔鬼,一个冷血贵族,任何人用任何办法都无法羁绊住他;他可能追求金钱和女人,但决不会痴迷,但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他的工具,自由的工具,他就是个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天堂的路西法……
“而洛奈……一想到她我就觉得恶心。但我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女人的嫉妒心罢了。她有她的想法,有她的追求,对她来说侯爵就是整个世界;她会用尽各种办法去征服他,去谄媚他,甚至不惜拿我去当诱饵,但凡能让侯爵高兴的事,她都会为他去做。也许她会笑着说:“这并不是爱”,然后再搬出之前那个厨师和美食的例子。可她认不认为这点又管什么用呢?对我来说,这就是爱!我连一个屁股都不敢奉献,她却连整个身体,理想,甚至人格都能毫不犹豫地献给侯爵,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对洛奈暗生敬意。
“那哥哥……啊!我发觉我已经下意识将他认成是哥哥了,没办法,谁让我是独生子呢……
“哥,不!是吕西安,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得而知,他的出现给我带来了欣喜与希望,况且他又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却如人所言,受伤的女人心理防线最易攻破,不过这哪是他攻破,简直就是我自毁城墙啊。
“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也不了解他的为人,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和侯爵,洛奈一样,有着明确的生存目标,并将努力去实现。我初见他时他那温柔的眼神早已明确地告诉我,他的灵魂不再属于人间,那对我的温存也只是纯粹是出于手足之爱……
“看样子这一家人里只有我没有任何生存目标,浑浑噩噩地生活,当然,如果说去爱男人也算目标的话……从侯爵的那番话中得知,我早晚一天会被一嫁了之,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去过那无法预料的生活。而侯爵呢,他可能会跟洛奈过着融洽快乐的生活,再生下几个继承人,光耀布里萨家族的门庭。吕西安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神父,远大前程在向他招手。
“我就是这样一个弃儿,先被现代社会抛弃,继而被这个淫乱的家庭抛弃,最后还不知被哪个男人禁锢在繁琐的家务事中,最后就像古今往来任何一个可怜的家庭主妇一样,被历史彻底埋葬,甚至连坟墓也无处可寻。
“不!不要!绝对不要!”
我将蒙着头的被子一下子掀开。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可怕的噩梦不仅出现在我的梦中,它已经有恃无恐地在我清醒的头脑中兴起了风浪。
往事与信仰
我一反常态起得很早,甚至没等玛丽伺候,我便自行梳洗完毕,挑了一件宽松希腊式的外袍,在肩上罩了件嫩绿的塔夫绸披肩便下了楼。
都记不清自己有几天没出去逛逛了,侯爵把我像金丝雀般关在沉闷无比的城堡中,阳光每天探监似的偷偷照进窗户,爱耳语的清风只能悻悻在门外踱着它无形的脚步,新鲜的空气更是被谢绝入内,我只能在钢琴上倾听流水的嬉闹,在钟表旁领略黄莺的吟唱。
大门开了,清晨淡金色的光如雨般倾泻在我的头上,瞬间化作柔软的发丝流淌下来。我惬意地展开了双臂,尽情享受着晨光的爱抚。
珍珠般的露珠压弯了花草的腰肢,和着花香荡出股股发涩的香气,我的鼻腔久久未享受到这样的愉快。
“早上好,欧叶妮小姐。”老园丁拉罗摘下草帽,向我问好。
“您好,拉罗爷爷。”我突然发现他很可亲。树皮般粗糙的脸上爬满岁月的纹路,粗重的眉毛下掩着眯成条缝的小眼睛,使我想起了我过去大学时那个负责宿舍区的老花匠。
“您起得好早。”老园丁说。
“您也一样啊。”我微笑着回道。
“没办法,花儿跟人一样也要吃饭喝水,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他直起身,将骨节粗大的双手在麻布围裙上抹了几下,从口袋里掏出把剪子,给他的美丽的儿女们剪起了枝。
我轻快地走过花坛,来到旧护城河上的桥边。
“小姐。”我听到老园丁在身后呼唤我。“花园中的山楂花都开了,漂亮得很。”老拉罗向我喊道,语气是那样自豪,仿佛是在夸耀着自己那最漂亮的小女儿一般。
“我去看看。”我向他挥挥手,桥下的天鹅被我一惊,伸开雪白的翅膀,扑扇个不停,另一只看似胆很小的雌天鹅羞怯地游到她伴侣的身后。看到这,我不由得升起临渊羡鹅之情。
小径顺着河道蜿蜒向南直达花园。
我打算在花园一个人好好待上一上午,整理一下思路。此时,孤独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它不会打扰我,反而会给予我无声的抚慰,我期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