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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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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昕大哥那句“天明之后,你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对他来说,一面是要杀他的凶手,一面是凶手之女,这就是他所谓的难言之瘾。原来不愿她受到伤害,是这样的,因为他知道她将会两难。

两难?而今,让她扯进一场灭门之案的那幕后主使,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亲生父亲与哥哥们。

何惧两难?

在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愤怒,她悲哀,她无奈。所谓新仇加旧恨,无论再奢华再安逸再宠溺的日子,都无法抚平她心中的怒。

整件事也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最终还牵扯着一个人——“韩襄”。

悦姨到底是让她来杀人还是来救人?

她不明白悦姨让她来明家,不为报扏,甚至对圣经的事也绝口不提,那究竟是让她来做什么。

经过昨夜夷山之北那一战,她的面具在明家应该是完全被撕开了,她的处境也变得很微妙,不承认是“家人”,那么便是敌人。这些事她真的不想去烦,更不想去插手,她只想顺顺利利地拿到那本圣经下卷,回到杭州,回到倚笑楼。

无缘无故地受了都桓的那一身内力,她只要情绪稍有波动,整个人都将难以控制。

如今,她什么都不可以往下深思。

思及,她的头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轻拍了拍太阳穴。

所有事情弄得一团糟,最可恨的是,还有一个她最亲的亲人——怡素,还在扯着她的后腿。

她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就如昕大哥所说,天一亮,她依旧还是“明家的大小姐”。

路永远走不完,也永远得走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她挺起胸膛,迈出了屋门。

第三十章月影风清

出了门,惊觉又是黄昏,她又睡了一天。

沿着竹廊曲回,忽然间,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琴韵悠扬,铮铮琮琮,清澈宛转。

这时,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伴着那曲调浅唱而起:“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邀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原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忍不住好奇之心,寻着那歌声的方向而去,恰巧是竹心亭的方向。

当看清亭内抚琴浅唱之人正是景升,美仁顿住了脚步,僵立在竹桥入口处,一脸漠然地望着他。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使我沦亡”这最后一句词消失在景升的唇畔,最后的一个琴音也随着他的手指停止而渐轻渐无,尽显矛盾苍凉的味道。

听到脚步声,他嘴角轻扬,缓缓抬起头,在见到美仁披散着头发,身着那一身不伦不类的破布后,双眉紧蹙,笑容渐敛,嘴唇抿成了直线,淡淡地道:“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加入了丐帮?”

美仁睨了一眼,踏着沉稳的步调迈上了竹桥。

立在亭中,望着他坐在琴前俊秀的侧影,她皱了皱眉,应道:“呵,丐帮?或许是我命大福大吧,否则就真的沦落街头,加入丐帮也未尝不可能。所以穷人穷命,那么奢华的衣裳穿在我身上也是浪费了。”

景升嘴角微动,收回视线,对着那竹桥方向,连击掌三下。

这时,回廊另一侧出现两名小丫头,端着早已备好的晚膳,莲步轻盈,踏上竹桥,缓缓步来。

当又一桌丰盛的佳肴出现在美仁的眼前,她的表情微僵。似乎和他在一起,不是吃,便是喝。昨日那壶让她像废人一般的血红樱桃茶,她可是记忆犹新。

在竹凳上坐下,面对景升,美仁冷笑出声:“景哥哥,谢谢你昨日的樱桃茶,尤其是那西域玄冰的滋味,可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垂着头,景升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不急不慢,方缓缓开口:“如妈自幼生长在西域,二十多年前,是我二叔从西域将她带回中原。”

淡淡的言语之中,已经道明,那西域玄冰并非他所下。

闻言,美仁抿紧了唇,思及那黑衣人及时出现并给了她解药,到有可能是他让那黑衣人这么做的,但不论怎样,意图胁迫她留在这园内却是不争的事实。

咬了咬唇,她忽然想开了,道:“唉,蛇鼠一窝,是谁下的都不再重要。不过你师傅到是有一句教诲的很对,就是这竹芙园里小人甚多,这里的食物随时都可以吃死人。找我什么事?不会就是想让我听你弹琴吧?”

“嗯?师傅?”景升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双眸迷离,许久才回应:“嗯,一边吃一边听。”

斜睨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银针,美仁将所有菜一一验过,夹了好些菜递给他,道:“你先吃。”

勾了勾唇,景升并未接过碗筷,倒是从怀中摸出那柄带有体温的弯刀之镜,递给了美仁。

美仁一见,即刻接了过来,打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尔后对着那铜镜照了照,果然,她这副模样真的很像丐帮弟子。

“那颗珍珠……就当是送予我吧。”

美仁方想回绝,景升抢着又道:“先用膳吧。一边吃,我一边教你一首曲子,你记得每日都要弹一次这首曲子,或许对你的身体有所帮助。”说罢,他的手再度抚上琴弦。

这一次,琴音与之前他轻弹浅唱的有所区别,那音色宛如花间鸟鸣,清脆宛转,又如高山流水,清晰悦耳。

琴声抑而又扬,扬而又抑,或低吟,或温柔。

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能够穿透至人心灵的最深处。

似在那冰寒的水域之间,宛如一朵婀娜柔美的出水芙蓉,一片清冷之下,流露出来的一丝暖意,让人的整个灵魂为之吸引。

美仁早已忘了一切,直至那琴音修止,她仍依旧深深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

“可学的会?”景升这声问话,终于将她拉回了神。

美仁道:“我听我姨娘说过,江湖上曾有一位奇女子,有一把奇特的琴,她可以用琴声杀人,亦可以用琴声救人。而你弹的这首曲子,是否就是那名女子用以救人的清心咒?”

“你所说的奇女子应该就是我娘。这把琴名唤清风,是她生前所有。方才我所奏的正是我娘教我的月影风清曲,可宁神静心。”轻轻拨动琴弦,景升又道,“我用这清风换你的珍珠,可好?”

“嗯?”美仁怔愕,望着那把精致的琴,她好像有点心动了。

人沉浸在这首月影风清曲里,心宛若受过洗涤一般,若是每日弹奏这首曲子能够驱除心魔,不用再受那血汗之痛,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圣经上记载的那个烂法子要好。

“你不舒服?脸怎么红红的?”景升疑惑。

“没有。我跟你换,你再弹一次。”

不需多时,美仁便学会了这首月影风清。她闭着双眸,指下轻动,一遍又一遍地弹着这首曲子。

一丝血迹正沿着景升的嘴角缓缓溢出,摸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拭去,在这净透人心的琴声之下,他离开了。

美仁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首曲子里,就连景升何时走了也浑然未觉,直到有些累了,方停止。

在见着自己滴落汗滴的瞬间,如同以往一样的透明,她连声喜道:“这曲子果然妙极,不是血汗了,不是血汗了!”

当抬眸意识到亭中只有她一人,四处张望,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感觉。

她抱着清风回到了屋中,床上那小丫头已经离开了,那桶热水与那盆血水也都没了,一切又回到了原样。

这时,两名小丫头一人端着备好的晚膳,一人捧着一件新衣进了屋,其中一人便是之前被美仁误伤的小丫头。

“小姐,请用晚膳。”

小姐?

美仁回转身,微微讶异。

那名小丫头似乎看出美仁的疑惑,恭敬地道:“二公子吩咐,说小姐若是收了琴,就即刻伺候小姐用膳。”

而那名被美仁误伤的小丫头将一套月牙白长衫呈至她的面前,低垂头,颤着声道:“启禀小姐,这是二公子命奴婢重新给小姐准备的一套男装,小姐是要先用膳,还是要先更衣?”

小丫头这一说,美仁当下便觉得心慌意乱。

为何他什么都替她想的好好的?

今日,他出奇的怪,说话也不似以前一样话中带刺,还送她千金难求的衣裳,教她弹奏能够抑制心魔的月影风清曲,甚至连他娘生前最爱的清风,他都拿来换她的珍珠。

他究竟想怎样?

“衣服与饭菜都放下吧,你们都下去吧。”美仁道。

“是。”两人应声。

“等一下,你可是叫春香?”美仁叫住那名被她误伤的小丫头。

“回小姐话,奴婢春香。”

“那你可是叫秋香?”美仁又问另一名丫头。

“回小姐话,奴婢秋香。”

“春香,我问你,二公子何时离开的?走之前还有没有再说什么?有没有说去哪里?”美仁又问。

因之前差点被美仁给捂死,春香是怕了这位小姐,一想到二公子离开竹芙园那副惨白的模样,吱唔着道:“二公子他……他……”秋香在一旁死命地掐着春香,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若是惹了二公子有何不高兴,她们两人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美仁察觉,挑了挑眉,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吧,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回禀小姐,二公子重伤未愈,又病发了,约莫是酉时三刻过后戌时不到样子,庄飞庄杰兄弟二人护送二公子回了府。临走之前,二公子只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小姐休息,其他的……就没有了……”

抚摸着清风的手指一下子嵌进了两根琴弦之间,除了那铮铮的琴音,似乎还能听见指甲断裂的声音。

美仁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以前怎么称呼,今后就还怎么称呼吧。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春香与秋香齐齐应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整个屋子是一片寂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数得一清二楚。

美仁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动作麻利地换下了那身看似丐帮弟子的被面,套上了新衣,拿出银针,将桌上的菜又逐一验了一番,才放心地拿起筷子。

自凌晨一别,她始终放心不下昕大哥。作了片刻休息之后,她又匆匆离开屋子。

庄飞庄杰两兄弟又挡在了门外,想问问二人,景升眼下如何,话到嘴边,却改口了:“何须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明知拦不住的。”

“我们做属下的理当按主人的吩咐做事,今夜若小姐还要出去,请让属下们随行。”庄飞道。

“随行?怎么?你们家主人也知道看人了,改口了?”美仁嘲弄。

庄飞与庄杰两人面色异常难看,唯有低垂头立在门前一动不动。

“若是不放心,或是不好与你们主人交待,那就跟着我吧。”

庄飞兄弟二人相互对看了一眼,便紧跟着美仁的身后,但怎么也没料着,美仁会带着他们上万花楼。

金妈妈再度见着美仁,二话没说,安排人领着上了二楼。庄飞兄弟二人则是恭恭敬敬地守在雅室门外,面对来往衣着暴露姑娘们的挑逗,两人憋足了劲地一一挡开。

“我要见苏素姑娘。”美仁把玩着手中的茶盅。

“向少公子,怕是您一个月内都见不到苏素姑娘。”

“为什么?”

“下月十五是参知政事王大人四十岁寿辰,点名了要苏素姑娘前去以歌舞助兴,因此,这一个月内,苏素姑娘要多加演练,不方便接客,还请向少公子见谅。”

参知政事王钦若的四十岁寿辰?又是一个月?

美仁手指轻敲着桌子,很快地,扬了扬眉,又问:“那三公子呢?他人在哪?”

“三公子昨夜与几位姑娘一直闹到今晨才睡下,眼下正在后院的歇着呢。向公子要找他吗?”金万花应道。

“不用了。你,过来。”美仁示意金万花将耳朵附过来,叽叽咕咕说了几句,金万花领了示意,便笑着挥着手绢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未久,美仁独自一人离开了万花楼。

立在巷尾,她远远望着那万花楼前两排大红灯笼,扬着唇,她又可以安静一夜了,怎么着最快也要到明日晌午过后才能再见着庄家兄弟二人。四大名琴不但人长得美'奇+书+网',劝酒陪酒的功夫也是一流,或许对这兄弟二人来说,也是飞来的艳福。

虽然昕大哥叫她不要再去东水门外找他,可是她怎么都放不下心。

再度进入那破屋,不但没再见着昕大哥,就连蓝希凌也不见了身影。这一片废弃的破屋,她找了又找,每一个角落,她都不曾放过,可是仍旧不见他们的踪影。

美仁的心陡然一凉,他走了,是故意躲着她了?还是这藏身之处被他们发现了?

今夜前来,她是找他问清楚一切。

谁对谁错,有什么话她都想说出来,不想再憋在心里了。

站在那一片废弃的破屋之外,美仁觉得自己的心空空一片。

第三十一章争执再起

美仁像一缕游魂一样,最后沮丧地坐在那破屋的门槛之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门前的一堆乱稻草。抱着双膝,她将脸埋在两膝之间,在无望地等待着。

如今剩下的可以做的也只有无望地等待。

许久,当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她猛地抬起头,朦胧月光映照之下,她看见了昕大哥正立在眼前。

她激动地站起身,走近他的跟前,颤着唇,不敢相信她竟然在这里等到了他。

“昕大哥……我……”美仁轻唤一声,情绪有些激动,一时间所有话语全数梗在喉间,无法吐出。

向昕抬起手,轻抚了抚她面颊上被揉乱的发丝,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不是叫你不要再来这里的吗?”

美仁抓住他的手,关心道:“你的伤还好吗?”

“我很好,没事的。”向昕反握住她的手,浅浅一笑。

向昕虽然对着美仁在笑,但美仁心中却有着一种莫明的痛,夷山之北一战之后,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大。咬了咬唇,她问道:“怎么没见着蓝姐姐?”

倏地,向昕松开了握住她的手,睇望了她一眼后又垂下头,掩住眸中迅速闪过的一丝痛意,步进了屋子。

昕大哥这样漠然的态度,让她意识到有事发生,忍不住追问:“是不是蓝姐姐出了事?”

向昕缓缓转过身,凝视着她,眸中满是疑惑,双手忍不住抚上她的双肩,沉声道:“告诉我,他们将希凌抓到哪里去了?

美仁怔然。

“什么?”理了理思绪,她抓住向昕的衣袖,咬着唇,问道:“昕大哥,你先告诉我,你查到的灭了蓝家的幕后主使是不是明家,是不是明经堂派人做的?是不是?!你告诉我!”

盯着美仁姣好的面容,向昕仔细地看着她面容的每一丝表情,过了许久,他面部的表情松了松,释然,大声道:“是,是你爹派人做的,杀了蓝家一十二条人命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她咬着唇,扯了一抹苦笑,追问:“为什么?”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向昕再度疑惑。

“对,在昨夜之前,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每日待在明家,不是吃就是喝,安逸奢华倍受宠溺的日子,甚至让我忘了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前两日从你口中得知蓝家出事,我无缘无故被嫁祸,事有蹊跷,这件事我不得不查。所以,昨夜我就来过这里,当时你并不在,而蓝姐姐就躺在那里的乱稻草之上,睡得很安祥。”美仁说到这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了一眼向昕,道:“你真的很细心……”

向昕拧紧了双眉,反问:“你说你昨夜来过这里?”

美仁突然好想将自己心中憋了好久的话说给他听,浅浅一笑,应道:“是啊,我有来过,可是你不在,后来我又走了,去了万花楼。万花楼的苏素姑娘,上次比试与我斗茗的那位,你也见过的,她是我的表妹,是我姨娘的女儿。一年多之前,她与我姨娘大吵了一架之后,离开了家。自她离去之后,姨娘就没有开心过。这次来到京城,去了明家,我也没料着会在万花楼里见着她。那晚的茗战,是为了她我才决定去比试的,因为我不能眼睁睁地见着她任别的男人糟蹋。”

向昕抿着双唇,静静地听着。

“说来真是上天助我。在没到万花楼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杀手,就是昨夜被射死的其中之一,那人我见过,在来京城的路上交过手。当时,我二哥在,那人见到他之后便匆匆离开了。那时,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再后来,我觉得好奇,没有去万花楼,而是跟踪他了。”

“然后,你见到了我,发现我也是在跟踪他们,再后来,跟到了夷山之北,是这样的吗?”

“嗯,是的。”

望进美仁如潭水般清澈的双眸里,向昕欣慰地笑了笑,捉住她垂下的一缕发丝,紧紧地攥在手中,轻吐了一个字:“好。”

可是转瞬之间,他松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她,语调一变,冷言道:“你可以走了。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你走吧,我还是那句话,天一亮,你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

望着他的背景,美仁难以置信地道:“昕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我叫你走,你听不懂吗?”

“昕大哥……”美仁胸口之处一阵热流涌过,说不出的闷结,强作镇定,只轻唤了他一声便被无情地断了去。

“向美仁,不要叫我昕大哥,我向昕承受不起。不对,我应该叫你一声明家小姐,多谢明家小姐昨夜挺身而出,救了我向昕一条贱命。你是高高在上的明家小姐,我不过是一菅莽夫,高攀不起。与同一个男人相处了几个晚上,明家小姐不怕损了清誉?落人口舌?若明家小姐不想自取其辱,就请回吧。”只见向昕回转身,面部表情变得前所为有的狰狞,嘴角含着冷笑,一副逐人出屋的无情姿态。

昕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方才他的那一笑,还有他的举动,她明明能够感觉到他的情,但那一声声“明家小姐”却她让近乎抓狂。

她忍不住地尖叫出声:“明家小姐?明家小姐会被自家人陷害成那杀人凶手?”

向昕冷着脸,回道:“这种事你不要问我,你应该回去好好地问问你的父亲。你若不想彼此之间弄得难堪,那么就告诉我希凌被关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我害了她,是我叫明家的人捉走了她?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美仁大声吼道。

“既然不知道,你就给我滚!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滚!你给我滚!”他高举着手中的纯钧剑,对着她一声怒吼。

美仁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垂着头,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意志,立在那一动不动。

凝视美仁这副憋屈的模样,向昕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强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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