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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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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两人说话,她大步走出船舱,却见华衣跟竿子一样站在门口,就问,“谁输谁赢?”

  华衣的视线落向不远处。

  墨紫就见百两千两背靠背坐在地上喘气,当下明白这华衣的功夫十分了得。

  谁也不扰,她坐在船沿上,看河岸两边的花灯。每一盏灯就承载着一个心愿,那么没有花灯的人,能不能实现心愿呢?


  ●● 第174章 墨三公子

  墨紫走后,元澄冷冷吩咐两个又忙倒酒又不停抛媚的艳姬下去。

  瞧那两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金银垂眸盯着手上的宝石,凤眸敛了笑意,“你同以前一般无趣,美人当前视而不见,元澄,我以为你死了一遭,该看开了才对,也许,是你对某人动了什么歪念,若真如此,我劝你,正了得好。”

  元澄不以为意,他对美的东西从不有过分的欲念,也知金银所指的某人是何人,画舫不同于普通船只的地方,窗多且四面皆开,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和灯火,还有那个坐在船沿上的某人。

  他对她动了歪念?为什么不?一个他从未遇到过的,如此聪慧的人,虽为女儿身,却能与任何男子相匹敌,就如当初她向他求友,他亦有惜才的强烈意愿,他有时甚至想,失去一切的代价,若然就是为了结识这样一个人,那么很是值得,他的过去,登至顶峰,看似都是他的,其实不是他的,他的现在,身无长物,一切需要从头,但他突然有些倦怠,唯有她,能得他全副心神。

  关乎情爱?

  不然。

  他向来情淡心高,自私到只在乎他一人的生存,他多半是喜欢与她为友的感觉,亲近时悦之,疏远时浅之。

  她对他,没有女子那种痴迷的目光,态度坦然率直,话语关心而不过,也无关男女之情。这让他,很自在。

  “金银,对她,你似乎知道不少,可惜,你说晚了一步。”和金银结义,是在大家都头脑不清楚的状态下发生的,事后要僵不僵,处于非到必要绝不往来的关系。兄弟之说,倒如玩笑。

  金银听元澄说什么他晚了一步,顿时抬头瞠目,“元澄,你……今日七夕,我就说你怎与她同行,那丫头聪明的不一般,你用什么手段骗得她死心塌地?莫非是下药?”

  元澄嘴角一撇,有些嘲意,“金大少自己的心思何必套用到我身上?”

  “那你是什么意思?”金银比元澄懂得享受生活,自出来后,好吃好玩的,从不落下一样,心思活泛,想像力“丰富”。

  “我与她以友相交,需要时,赖彼此一傍。”说得很清楚的,互相利用的那一种友情。

  “元澄,你可知她是何人?”这家伙,运气比自己好,快死了还遇到她来救,简直老天爷默许让此人可以继续为祸人间。不但他独自一人,如今还有她来帮手,金银但觉乌云盖顶。

  “她想告诉我时,我自然便知道了,何必多问。”元澄一直未曾把墨紫当过一个普通的私货贩子或者丫环,对她的谜团有好奇,但不迫切。墨紫便是墨紫,无论如何,她展现给他的一面,不曾虚伪,那就够了。

  “我来告诉你,如何?”今夜金银看到墨紫的真面目,终于确定之前他的感觉不错,这个墨哥,这个墨紫,便是他当年遇到的小姑娘。

  元澄站了起来。

  金银一愣,“你不想知道?为何?你从前与人打交道,非摸清对方的来龙去脉,否则绝不收其礼办其事啊。”

  “那等我要收她礼办她事的时候,再来跟你打听就是。”这会儿,只想简简单单的,保持合作的关系。

  “元澄,别告诉我,你变好人了。”打死他,他也不信。

  “金银,那三颗珠子是你自愿送给我的,我收了它,你在南德钱庄之中一家独大,其利远过它的价值,可是如此?”他贪,得别人心甘情愿,从不勉强。他也挑人来收,因为一旦收下,他必会把事办妥。

  金银不敢高声,撇撇嘴,“那也是因为你知道我手上有这宝贝,暗示我送给你,才替我打通所有关节的。”

  “不错,我自己掏腰包二十万两,将一切打点妥当,这珠子可不是白收你。你以后要再拿这事烦我的话——”南德举国在贪,他身为第一贪官,让人办事就更得送钱了。

  “是不是就把珠子卖给我?”金银眼睛一亮。

  “我就让你金银钱庄在南德收摊。”如今失势没关系,只要南德贪风仍在,他就有办法。

  这句话要是换个人说,金银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他也不是一点势力关系都没有的人,几年下来,他的钱庄在各国屹立不倒,自然水深得很。可如果元澄这么说,他就得在心里哀叹,怎么斗不过这家伙呢?

  都知道人走茶凉,偏元澄,人走了,茶保温。他十年的官场经营,几乎倾尽自身的一切,登峰顶的高位而所建立的人脉渠道,是别人根本不能想像的。他被抄家的那天,金银珠宝无数,为国库作贡献?别笑死人了。为了坐实他的罪,国库还倒贴千万两银子宝物,让南德百姓深信元澄搜刮民脂民膏,富得流油。第一贪官就是个空衔,家徒四壁虽然说不上,但同南德其他官员比起来,绝对可以说清风阵阵吹。那么,他贪到哪里去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凡是给他银子和礼物的人,个个心中有数。

  金银在没和元澄打交道前,也以为他和普通大官一样贪得无厌,然后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何想把珠子收回去,只不过那些传言不实,你还是别信得好。”元澄很清楚金银的执着为何,但他觉得可笑。

  金银一凛神,“元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自己。”元澄又指指外面那个看花灯的,“还有,她。”

  金银也站起来,如果元澄和墨紫都在甲板上,他一人独坐有何意思?

  “元澄,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一道大赦天下的圣旨,莫名其妙;
  他堂而皇之的当官,莫名其妙;
  还有精兵强将相护,莫名其妙;
  和墨紫突然友来友去,莫名其妙。

  “金银,你呢?”元澄反问。

  两人一黑一白,一素一金,极端得不同,却又奇异得和谐。

  “玉陵破国,你又待如何呢?”元澄再问,墨眸让灯火映亮了。

  “老的早该死,小的是废物。我盼这一天很久了,你说我待如何?”金银妖艳的神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残酷的笑。

  “原来你我她三人,都是不知了前路。”元澄玉色的面庞真正温润,“你若少说些漂亮话,三人暂时同行一路,便是天下,也许唾手可得。”

  金银怔在当场,就听元澄问一声,墨哥,可要放灯许愿。

  便是天下,唾手可得?

  金银望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一个曾经权势滔天,身负家仇,居然倾国报之。一个躲在影子里,身怀绝技,已经令一国覆灭。而他不是自夸,他要是赖天下人的帐,绝对富可敌国。大周如今是幸数还是劫数,竟得看他们的心情了?

  这么想着,就当是很有趣的笑话,金银禁不住笑出声。这个元澄,自己恶到根上,可别带坏了善良的姑娘家。快步上前,他招手叫那卖灯的船家靠近。

  “墨哥,挑最喜欢的,我送你便是。”他有今日,多得她赠言,一盏花灯只是开始。

  墨紫见两人一下子对自己都挺好,大方受落,不过她有疑问,“金大少如何一眼就认出我了?”

  “你我从前见过面,怎会认不出来?”金银嘻笑着,不摆正经面孔。

  墨紫以为他说的是在钱庄里见过两面,就当他眼神好,毕竟自己也只是往脸上敷些暗粉,五官没变,认出来也正常。元澄也是一眼认出来的。她遂不再问。

  元澄在一旁悠哉哉地说,“墨哥,难得金大少慷慨一回,你记得挑最贵的,顺便送我一盏。”

  金银实在没法不还口,“我对墨哥慷慨,又不是对你慷慨。再说,像你这样的人,千万别放灯许愿,那就是为祸苍生的。”

  墨紫苦笑,索性直言,“二位要吵,别对着我耳朵吵。既然是结义兄弟,互相让让罢。这么下去,就算放灯,什么心愿也成不了。”

  元澄没言语,金银也无声,冲着墨紫,休战。

  放了花灯,遣了两个船娘,三人接着喝酒,不知聊起什么,突然挺投机。还叫百两千两拿文房四宝,写了什么,又烧了什么。墨紫头一回喝那么多,醉得糊里糊涂,趴着桌子就睡着了。

  在晨光微晓中醒来,金银不在,元澄也不在,她是卧在软塌上,怪不得睡得舒服。揉眼上甲板,看见船已经靠了岸。

  正有人在清理河道,把花灯捞起来扔进筐里。原来,没来得及流到江口的愿望,就是这般夭折的。

  她无奈一笑,突然见身旁杵了个高影,吓了一跳,忙瞧过去,说道,“赞进,你怎么也不出个声?”这位仁兄,昨日在元府里吃喝太多,上车就打盹,她也没叫醒他。

  “墨哥,你该叫醒我,万一再遇到打劫的,怎么办?”赞进十分不好意思,看来以后宁可饿着,也不能饱睡过去。

  “在船上,哪来打劫的?”墨紫准备下船,她看元澄的一辆马车还在,就问,“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不过大公子二公子看你睡得香,就让我等你醒了再下船。大公子还留了辆车,我可以把你送回去。”赞进跟在墨紫身后。

  墨紫听得很别扭,“什么大公子二公子的?赞进,你不用对他们文绉绉的。”

  “墨哥,你既然跟他们结拜了兄弟,我这么叫他们没错啊。百两千两就叫你三公子。”赞进现在有自己的主见。

  谁跟谁结拜了兄弟?哪个白痴要当什么三公子啊?她是女的,好不好?!


  ●● 第175章 又见吟月

  墨紫没让赞进送到门口,她酒喝多了,脑袋不清醒,又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也找不到某大公子和某二公子问个清楚,郁闷得没法说,所以需要走段路缓缓气。

  好吧,和元澄这个互利的友,是她没志气要他救回一命,索性就再求人照看。和金银,她不介意也以此类推,还可能有个贷款银行。不过——

  不过!这结拜成了三兄弟,可就有点过了。古人其实不常结拜,这一结拜,可是要负责任的。

  看三国,刘阿斗那个样,关羽张飞还死心塌地的,就是不得不背负的兄弟情谊作祟。她现在面临的情况,不是对方太弱,而是对方太强,强到她不但掌握不了,还得被他们带着往前,没头没脑得跑,可能要到临死前才发现自己凄惨全都是他们害的。

  想来想去,昨晚那酒会不会有问题?还有那两人,怎么谁跟他们一起喝,就跟着他们拉帮结派了呢?她什么也记不清啊。只记得席间哈哈大笑,自己刷刷刷写毛笔字,感觉还很是洒脱了一回。

  她虽然前世军人,今世动不动就扮男人,可能少些女性妩媚?但真把她当男人,结拜兄弟,是不是不对?是不是?

  啊——头疼欲裂!

  从隔壁院子走暗道,出了一间厢房门,揉着太阳穴,在那儿长吁短叹,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对她要炸的脑袋雪上加霜,立刻抱头蹲地呻吟。

  “墨紫!”一声关心的惊呼,发自白荷。

  墨紫这时一手改揉额头,一手举起摆了摆,“我没事。不过,白荷,你什么时候变那么结实了?硬得跟石头一样,撞得疼死我了。奶奶起身了没?”彻夜不归,她心虚。

  “你说呢?”萧三的声音。

  “姑爷今日来得好早。”墨紫说完之后,一愣。欸——这不是默知居,为何能听到萧三的声音?

  抬头一看,双眸不由一睁一眯。

  裘三娘寝房门前的园子里头,四大丫头将坐在亭子中的裘三娘围住,花丛间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是萧三,还有一个是萧二。她好运撞上的,正是年少得意的将军萧二郎。

  这,她该说大家早安吗?

  坏了,她可穿着男装呢。拿出低眉顺目的本事,心里开始想藉口。她不是从外面进来的,直接说跟白荷她们闹着玩儿就行。

  “墨紫,你这身男装打扮,是打哪儿来?”不是萧三,是萧二,隐隐有怒不可遏之气。

  “二伯这话说得有意思。”铮——裘三娘拨一下弦,“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她从屋里出来的,能从哪儿来?”

  “禀二爷,今早起来姐妹们闹着玩,我输了要换男装走一圈呢。”墨紫垂眼看地,不瞥萧二一眼。她还很笃定能混过去,毕竟穿男装也不代表他能瞧出墨哥墨紫是一个人。

  “闹着玩?”萧二声音很冷然。

  “不是闹着玩,难道墨紫还真是男人不成?”裘三娘则在冷哼。

  萧三不吭声。他紧紧盯着裘三娘,仿佛在找那些大夫说得凶猛的红疹究竟在哪里,明明肌肤胜雪,如花一般的容颜这两日不见,反而更娇艳了。

  他和二哥一进这宅子,就让人堵了。有个叫田大的管家陪笑脸说三娘养病中不能受扰,又使眼色叫人往里报。没想到二哥立刻喊了萧旻把仆人们都扣在前院,拉着他就往里走。听到明若动溪的琴声,他直觉不对。再亲眼见到三娘和她的丫头们笑得好不开怀,那瞬间就很明白了。

  他刚问了句怎么回事,裘三娘还没答上,另一间房里就跑出个长衫男子来。还好白荷及时叫了声墨紫,不然他可能会和二哥那般极怒。

  萧三想到这儿,心中很奇怪,三娘装病,为何二哥面覆寒冰,说话语气他听着都有些发颤。二哥自幼随父练武,十六岁便随军出征,十七岁手下就有兵,因此不苟言笑,但他也不曾见过这样可怕的表情。再看一眼身旁的二哥,发现二哥怒瞪得是女扮男装的墨紫。

  丫头们闹着玩,穿个男装,也没什么稀奇的啊!萧三相信三娘和墨紫的说法,因为以他的个人经历而言,能想到裘三娘装病,却想不到她和丫头们扮男装在外面走动。

  “弟妹。”萧维对裘三娘也不太客气。墨紫就是墨哥,裘三娘就是望秋楼的东家,还有走私船的主使。这样胆大包天的女子,竟然成了自己的弟妹,他真是无话可说。

  “二伯,你莫非想请人验明正身?”裘三娘一直有心理准备,墨紫会让萧二郎看出来,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可她脾气不小,当然就不肯示弱,“这么不信我所说,难道我和这些丫头会跟一个男子住在一起?别忘了,我们还同坐一条船。二伯,你有眼睛,应该看得很清楚。”

  “我自然知道她是女子。”却不知道那个油腔滑调的墨哥竟然是她,不但一路从洛州来,还跟他在一个府里,碰过几次面。尤其是书斋的那次,两人还独处,可他根本没想到。这女子在他面前隐藏如此之深,令他有被愚弄的盛怒。

  “既然这样,就别抓住她女扮男装不放了。”裘三娘将目光转到萧三身上,“我想你三弟还有话要问我呢。二伯无事,就请自便,瞧你闯进来挺容易,我就不让人送你了。”

  萧三拢眉,他和裘三娘在一起时,多是琴棋书画的雅事,要么就是在对待金丝的事上,那种懒洋洋推诿的态度,虽然听祖母和母亲说过三娘能干,但瞧见她如此犀利的一面还是第一回。

  “那可不行,我得借你的丫环一用。”萧维是谁?在军营里振臂一呼,数万的兵以死效命。裘三娘是弟妹,也是女人,但他没打算容忍。

  裘三娘哈哈一撇嘴,“我若不借,又怎样?”以前没发现这个萧二比萧三讨厌,一副大丈夫说一不二的模样。

  “弟妹还是答应得好,这样事情便容易解决。”裘三娘走私货的事已被他得知,他不懂她怎能如此嚣张?墨哥也是嚣张之极的人物,果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

  “你……”裘三娘可是走南闯北的,不乐意让萧二要胁。

  “奶奶,我看二爷是误会了,不若我送二爷出去,也可以解释清楚。”

  墨紫觉得今日萧三得一个刺激就够了,再来一个恐怕会受不住。以她看,萧三见裘三娘装病,却不像萧二那样摆脸色,可见能争取一下。

  裘三娘看墨紫一眼,后者微微点头,就说,“那你小心得送,二爷今天心情似乎很糟,千万别受池鱼之殃。”

  萧二面色冷沉,转身便走。

  墨紫跟上去,已经管不了她身后那对小夫妻。

  裘三娘买的这园子,也是景致好,小桥流水的,走在其间,很是闲适。不过,跟在一条喷火龙的后头,墨紫闲适不了,还累得慌。

  “看来真如奶奶说的,二爷认得路。不如墨紫就送到这儿,二爷自己走吧。”萧二到底火大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初说好,再见面也当不认识的。还是他正义感十足,放不下她这个私货违法分子,非要送她下狱不可?那可不好意思,她上面还有裘三娘这个主使呢。有本事,他豁出敬王府的名声不要,把萧三奶奶一起抓了。

  墨紫刚停步,就见桥那头的萧二转身飞起,竟然又是那把吟月剑,对着自己直刺过来。

  凉飕飕的风,贴着耳朵吹。剑鞘在阳光下,散发森冷的光芒,压在她的肩头,沉甸甸。又只是吓唬她而已?

  墨紫直望进萧二郎的眼里,身形分寸未动,“二爷,这是何意?”

  “让墨哥你别在装腔作势之意。”萧二将剑收回,始终冷面,“要是普通丫头,早被吓死了。你跟人闹着玩,一说话却浓浓的酒气?”

  墨紫笑了起来,神采飞扬,“二爷好不莫名其妙。请问二爷,你可曾问过我是不是墨哥?”酒气?她装没听到。

  他没有。他根本没想到。

  “二爷说我装腔作势,难道我应该跳到你面前跟你说,萧将军,我墨紫就是墨哥,你怎么认不出来?”可笑之极,“二爷若当初在船上开口问我是否女儿身,我必承认。走船男装方便,一船的兄弟都知道我是女子,可我也不用到处跟不熟的人说我是女的。认出我是女子的人多得是,我从未否认过。二爷自己瞧不出来,如今却觉得上当受骗,冲我们发怒,未免小气了吧。”

  萧二这辈子只被教训过两次,两次居然是同一人。他火大,但对方一点不怕。

  “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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