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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咱两大哥别说二哥,彼此彼此。”
何长缨一脸威严的低声回了一句,就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咚咚咚。”
“请问长缨兄弟可在?”
房门外面传来吴威扬略带南方口音的声音。
“是威扬么?门没关,请进。”
何长缨抬头淡淡的说道。
真能装,人家吴帮办可是堂堂正五品的朝廷官员,和州府里面的同知老爷一个级别的,普通平头老百姓见了那可是要恭敬的趴在地上磕头的。
他倒是一句平平淡淡的‘是威扬么’,连赶快站起来开门迎接都不懂?
薛迎春偏头望了何长缨一眼,何长缨随即读懂了她的目光。
他傲然一笑,心想着,为了救中国,从今天开始哥就要开始装。
装圣人,装先知,装先哲,
装东方的拿破仑,东方的脾斯麦,东方的威灵顿。
装不食人间烟火一身正气歌的满清国的教父,满清国的希望,满清国的大太阳。
第二十六章 身体里的小
随着房门推开,走进来四位器宇轩昂身穿淮军五云褂,头上端端正正的戴着大帽子的青年人,为首正是那个仗义赠银的吴威扬。
“威扬来了,你稍等等,我这里还有几句需要雕琢一下。”
何长缨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沿却并不站起来,只是抬头目光如电般的淡淡的扫了吴威扬和另外三个年轻人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宣纸。
何长缨的这种做派弄的吴威扬微微一愣,他身为吴总兵的亲侄子,又是朝廷五品的官员,更是仁字军的营务帮办。
平时走到哪里,地位低的都是诚惶诚恐一脸赔笑,平级的因为他的叔父的原因,对他也是多有奉承,就算是遇到品级比他高的,和他说话也都是一副青睐有加,礼貌周到的和颜悦色。
虽然身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一身正气的热血青年,吴威扬并不看重这些过场,可是何长缨的这种做派还是让他稍微的有些不适应。
倒是身后的三个年轻人都没有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反而神情各异的把目光投注到似乎正在专心看纸的何长缨的身上。
紧跟在吴威扬身后的一位个头瘦高颀长,神情严肃不苟言笑,英俊挺拔的青年,听到何长缨的话,锐利的目光一凝,就牢牢的盯向何长缨的侧脸庞。
在他的后面,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位个头稍微矮一些的年轻人。
左边的这个目光灵动,皮肤黝黑,长胳膊细腿儿,带着典型的南方人的特征。
此时也是被何长缨不冷不热的话搞的发愣,不过眼光里倒不见怒色,反而充满了好奇。
右边的这个白净的脸庞,脸上的线条稍显柔和,一脸的惫懒模样,就连头上的帽子都戴的歪歪斜斜。
此时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洞若观火般的轻笑,饶有兴趣的望着何长缨的那副名士做派,一种看戏的局外人的模样。
“每个人的灵魂里都藏着一个‘小’,为富贵享受名声荣誉,为祖先家族爱人儿女,却独独忘了国家社稷;这种‘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把这种‘小’凌驾于国家民族之上,为了自己的‘小’,而无视甚至损害国家的‘大’,那么这种人在乡则为‘民奸’,在国则为‘国…贼’;岂不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诸君只有正视自己内心的‘小’,批判摒弃这种‘小’,才能坚强起诸君内心的‘大’;为何读书?不为当官,不为发财,不为娇妻美妾儿孙满堂,更不为骑在众国民的头上作威作福;为明理开智而读书,为我中华崛起在世界列强之林而读书,为我国民能堂堂正正的站直脊柱,骄傲而大声的说:我是一个中国国人!而读书。诸位以为如何?”
何长缨读的是他在《呐喊》序里的一段话,他抬头望向众人问道。
何长缨的这段话不疾不徐的读出来,让在场站着的四个年轻人都有着一种冰雪洗脑一般的清冽,似乎灵魂都在微微的颤抖。
“这是?”
吴威扬听了何长缨的这段话,顿时有着一种与我心有戚戚焉,说出了自己心底最真实渴望的而自己却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明悟。
他目光明亮的望着满桌子的书稿,有些不敢确信的问道。
“安之曾历游泰西诸国,深感西洋之强,我华夏之弱,愤而投军,以其能马革裹尸报效祖国;然众皆浑噩,于是咆哮呐喊,愿能警醒三五同道,于漫漫长夜兮,上下求索。”
何长缨重新抽出一页宣纸,用里面的话来回答吴威扬的问题。
听了何长缨的话,那个皮肤黝黑的南方青年目光一亮,看到桌子上面的一页宣纸上面起头写着两个大大的楷字《呐喊》,就走过去拿起来观看。
这一看,就让他放不下去了。
看到这一幕,包括吴威扬在内的三个年轻人也都站不住了,纷纷去拿书稿观看。
这一看,几个人也都放不下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面只有沙沙的纸页声,和几人读到激动之处的低声轻诵声。
成了!
一脸的淡然的何长缨心中却狂喜,心中感叹着在满清这个时代,人们的精神食粮就是匮乏啊。
自己随便的抖一点在自己那个时代都已经是臭大街的‘心灵鸡汤’,居然都能让这些热血小青年们如痴似醉。
看到这几人的神情,薛迎春微微动容的站了起来让开了位子。
吴威扬几人看都不带看她的,随即迅速的填补了她的位置,围着满桌子的书稿如饥似渴的看着。
这几个人倒是真有意思,这个书稿竟然有着如此大的魔力?
这些天薛迎春负责抄写,她也知道何长缨的这个书稿似乎是很好的,至于怎么个好法,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这时看到包括吴帮办在内的这四人,一看就知道都是非常优秀的淮军军官,居然如此的重视这些书稿,薛迎春也不禁暗暗吃惊。
自己生得漂亮,薛迎春一直心知肚明,包括昨天在院子里有多少的男人馋兮兮的盯着自己的大腿,胸脯,脸蛋,屁股狠盯,她也知道。
可是这个吴帮办自始至终的都没有看过自己,这种轻视并不是那些假道学伪君子的轻视,而是真的就没在意,或者更准确点的说,在他吴帮办的眼里,自己的漂亮脸蛋和别人的脸庞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区别。
而今天进来的这三位年轻的军官,除了那个一脸惫殆的家伙笑嘻嘻的看了自己两眼之外,另外两人似乎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般。
而那个惫殆家伙看向自己的笑容,在薛迎春看来,更多的是对自己和何长缨独处一室的坏笑,倒没有一丝那种男人的恶心企图。
所以薛迎春就知道,这几个人都很了不起,即使现在不怎么样,不出意外,以后都绝对是一群响当当的男人。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居然就吃何长缨这个小混蛋的这一套,而且对他的书稿视若珍宝!
薛迎春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手持书稿,依然在低头装逼的何长缨,举步就朝着门外走去。
这几天和何长缨厮混在一起,薛迎春感觉自己现在都灰头土脸的身上脏的不成样子,她得回屋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把自己打扮的勾魂夺魄,俏丽迷人。
因为她发现何长缨这些天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目光就像被系了线绳一般的只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了。
第二十七章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手缚长龙
当然这些天何长缨也时常偷看自己的身体,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时而昂扬激魄的口若悬河,时而低头深思,犹如静止的雕像一般的宁静。
这些变化,反而让薛迎春心中更加的复杂,时而心乱如麻,时而心痒如麻。
吴威扬四人这一看就是一上午,一直到中午时分,穿的素雅靓丽的薛迎春催了几次,也没人愿意起身去前院的酒楼吃饭,更没有人抬眼多看她一眼。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薛迎春,还是在何长缨的提议下,一人下了一大碗饺子,就在屋子里边看边吃,匆匆了事。
在窗外的太阳西斜的时候,那个目光灵动的叫陈世杰南洋籍华侨,北洋武备学堂炮科副大队长,目光里蕴着火苗,激动而恭敬的问道:
“何先生写的真是太好了,简直是字字珠玉,令人发聋振聩;这本警世奇书,就应该让更多胸有抱负的少年中国里的年轻人当为圣典一般的时时观看,日查自己身体里的‘小’,才能成就国家民族的‘大’!”
这赞誉可真够高的!
即使何长缨自认为自己的脸皮够厚,可是还是忍不住脸颊抽动了两下。
他笑着说道:“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这个书怎么个出法?说来惭愧,我是身无分文唯有一腔热血。”
“好一个‘身无分文唯有一腔热血’!”
吴威扬不舍的放下手里的书稿,正色的朝着何长缨行了一个淮军的抬胸礼;“何先生大才,先前威扬怠慢了;尤其是那一句‘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这句话,简直就一针见血的道尽了古今征战的实质!威扬在德意志也听过脾相的这句话,然而今天在书中被先生详解,威扬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其中的深刻;之前对于高升号的事情,威扬居然还有所窃疑,现在看来幸亏先生无恙,不然就是我国朝的巨大损失。”
“高升号。”
何长缨自语了一句,对于这件注定让大英帝国干打雷不下雨的事件,何长缨都赖的再提了。
既然战争已经开始,谁对谁错到最后还是靠拼刀子论高低,对于‘高升号’里面发生的实质,反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出书的事情交给兆翱,集中人力物力,争取最快的时间把书出出来;不过这书价格不能太高,高了看的人就少了;世杰”
那个一直神情严肃的北洋武备学堂步科大队长林云瑜,将目光灼灼的望向陈世杰。
“书价定在五个大子儿怎么样?也就是一顿饭不到的小钱,其余的由我补上;假如真是用心的去看,我倒愿意白送。”
陈世杰立刻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
“好,”
吴威扬也是一脸的激动:“现在正值中日宣战,希望这本书能惊醒更多的国人,重铸我热血中华!”
“嗨,嗨,你们这么做可没有征求何,哈哈,先生本人的意思吧?人家写书也要吃饭的,没听何先生说自己‘身无分文’了么?”
北洋武备学堂的工科副大队长沈兆翱笑嘻嘻的说道:“别到最后国人都惊醒了,可何先生倒像咱们国朝的雪芹老先生一般,穷的饿死了。”
嫩你妹儿的,这个乌鸦嘴!
何长缨心中暗骂,却不敢拿眼去看沈兆翱这个精明的家伙,怕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伪装。
他一脸正色的看着似乎老实好骗一些的吴威扬说道:“某岂是为了这些阿堵物而写书?是为了我心中的那个少年中国而写,只要能唤醒国民,就算是饿死,也不过是区区小事!这本书我一钱银子都不要,只求能有更多的有志国人看到这本书,我别无所求。”
“好一句别无所求!”
沈兆翱嘻嘻哈哈的赞了一句,急着说道:“出书的事就交给我了,今夜我就安排书局的人手连夜排版,只要世杰你舍得砸银子,五天之内无让这本书流遍整个津门卫。”
何长缨听着沈兆翱的‘好一句别无所求’,总觉得怪怪的,感觉这小子似乎看透了自己‘邀名’的打算,在故意的讽刺自己。
他狐疑的看向沈兆翱,而沈兆翱也满眼笑意的看着何长缨,看的何长缨也拿不准他那句话的真实心意,只得郁闷作罢。
“这书最快什么时候能够拿到?我是说,我想尽快给咱们武备学堂的学员人手一册。”
林云瑜望着一脸痞殆的沈兆翱追问。
“想要最快的拿出五百本的书样,这个得烦劳吴大哥陪我走一趟了,虽然是家里的书局,不过我的话在老头子那里也并不是完全好使。”
沈兆翱依然一脸的嬉笑,不过吴威扬几人已经熟知他这外表吊儿郎当,说出的话可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的习性。
“这不是问题。”
吴威扬一脸的理所当然的点头答应。
“何先生,这本书的名字就起《呐喊》,还没请你署名。”
陈世杰修好毛笔的笔锋,恭敬的递向何长缨。
薛迎春这小娘们怎么还不回来?
何长缨站起来看了门口一眼,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不过我自小就熟习泰西的钢笔字,毛笔字不能入众人眼,诸位不要见笑。”
“字乃小道。”
林云瑜一锤定音。
何长缨接过陈世杰手里的毛笔,想了想,洒脱的一笑,直接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何长缨。
“噗呲”一声,沈兆翱没能忍住,抿嘴笑了出来。
虽然看到何长缨一手的丑字,吴威扬面色扭曲,心里哀叹的想着,这个何长缨倒是大才,可这字也太难看了,似乎就从来没有进行过自小的毛笔开蒙。
而陈世杰目光内的火苗,反而燃烧的更加的旺盛了。
在南洋的私塾里虽然他也写毛笔字,可是到法兰西留学以后,见证了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荣光,耳听着当年‘巴黎公社’那伟大壮烈波澜壮阔,他立刻就换上了西装皮鞋,从此就完全摒弃了毛笔,开始用钢笔写字。
这个何先生竟然比我更加彻底,直接不屑于学毛笔字,活在这个世俗的满清,那得有多大的毅力来抗争啊!
林云瑜不满的瞪了沈兆翱一眼,看着何长缨的眼神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的心思就如他的话那样,字乃小道,不足为提。
何长缨听到沈兆翱的笑声,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举笔继续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一行诗: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手缚长龙。
第二十八章 弱国无外交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手缚长龙!
随着何长缨这句难看的诗句写下来,身边的几人均是目光一亮。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手缚长龙;这句残诗大气倒是大气,不过短短十二个字,一连用了两个‘长’,两个‘手’,不免有些啧啧,要是让我改,我就改成‘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孽龙’。”
沈兆翱一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做派说道。
何长缨笑而不语。
“兆翱你这话我不赞成,中国的诗词文章就是因为太讲究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所以往往到最后连基本的意思都表达不清楚。”
陈世杰第一个站起来表示反对:“你看看西洋的诗词: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不顺心时暂且克制自己,相信吧,快乐的生活就会来临!你看意思表达的多清晰?不像咱们的诗词云山雾罩,越解越歪。”
“这样就很好,最明晰的就是最好的。”
林云瑜也站在何长缨的这一边。
“得,算我什么都没说。”
沈兆翱依然一笑的笑容,豪不为意。
“昨天上海和香港那边的报纸都刊登出来了,何先生您是对的;”
这时候吴威扬转移了话题,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激愤:“英国和日本确实签订了通商条约;而且昨日津门的报纸还刊登了前些日子英国的《泰晤士报》的一篇原文,上面的英国人竟然为东洋人的炮击辩护,说东洋的炮击合乎国际法理,现在国内无人不骂英国的无耻。”
屋子里陡然沉默下来,就连一直脸色轻佻的沈兆翱,也收起了脸上的散漫,眼睛里冒出熊熊的怒火。
何长缨感觉自己的烟瘾来了,来到满清这七八天,自己一根烟都没有吸。
他环视了一圈身边的众人问道:“让我说实话?”
“何先生你说,这些话出你口,入我们耳,我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吴威扬很自信的说道。
“这些话你们也可以往外说,不过昏聩者,固执己见者,一心想往上爬升官发财娇妻美妾者,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者,就不要对他们说了。”
何长缨接着说道:“东洋比我们的优势在哪里?现在津门,京城,上海,武汉,香港,广州,这些国家的要害地方无不布满了东洋的间谍,他们对于我们中国的情况简直是掌上观纹了如指掌。”
听到何长缨这么说,吴威扬林云瑜几人都是点头认可。
这几天重庆号的密函案闹得沸沸扬扬,而石川伍一在8月4号,也被津门城守营在北洋军械局书办刘的家里抓获。
现在全国各地的防营,捕快,也正在加紧的查找捉拿东洋的间谍。
“那么我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为什么东洋人在对咱们大清的国力军力了如指掌的情况下,东洋人又不是白痴,居然还敢悍然的发动战争?”
沈兆翱的目光一亮,看着何长缨的眼光里真正的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这个话题太敏感,何长缨不想深谈,就对林云瑜说道:“你们可以选一些思想开放,愿意正眼看世界的学员交流一下,我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论谁胜谁败,我只是提出一种新的逆向思维的方法而已;咱们的老祖宗不也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
“高升号的事情,当时我在船上,话题挑开虽然痛苦,可是我还是想说下去;”
何长缨幽幽叹息着说道:“当时东乡平八郎要求高升号跟速浪舰走,高惠悌抗议无效之后表示服从,然后高惠悌劝说我们投降,被我们拒绝;高惠悌发信号与浪速舰交涉,以未知宣战为由要求回到旅顺,也被东乡平八郎拒绝,并且发出‘船员离舰’的警告;兄弟们以高善继帮办为首,扣押了高惠悌在内的所有英籍船员,不允许他们离船;这个时候速浪舰就开始用鱼雷和右舷炮攻击高升号,高惠悌和一些泰西船员跳海,愤怒的兄弟们认为他们临阵脱逃,朝着大海开枪射击;然后高升号沉没,东洋人继续朝着大海开枪,对我们进行射杀。”
何长缨又环视了几人一遍,看到众人都露出愤慨的神情,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东洋人会狡辩说之前的丰岛海战是北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