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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弟弟……还真有一件。”说到这里栾玉凤有点不好意思了,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观音寺的主持戒易大师与张维茹长得十分想象,母亲相信戒易大师就是张维茹转世,可是戒易大师出家多年不肯还俗与母亲续缘。这事儿一直都是母亲的一个心愿。”
原来真能还栾玉凤一个张维茹,那我还有什么犹豫的?“姐姐放心这就去备迎亲物件,两日内我定当让婆婆抱得美男归。”
我只有两天的时间,就是什么都不干也必须拿下这个戒易大师。
“弟妹真有这种把握?”栾瑰娇也高兴起来,能让一家人团圆还可以了了母亲多年的心愿,直接将我们这关系就定下来喊我弟妹。
“就为了这弟妹二字,我也必须有这把握。”还有楚世修的命,说什么我也得把这戒易大师送上栾玉凤的花轿。
时间紧迫我不敢怠慢,从栾府出来直奔观音寺,在栾瑰娇的殷殷期盼中我快马扬鞭绝尘而去。
观音寺离凤都不远香火鼎盛,人来人往的恢宏寺庙建筑群庞大,能在这种寺庙当主持我想应该是位得道高僧吧。想到那花白胡须一身酱色袈裟的老和尚,我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这栾玉凤什么眼神?能将老和尚想成自己心爱的人?还转世,有往比自己还老的人身上转的吗?亏她想的出来,除非那人和我一样是穿越到老和尚身上的。
我胡思乱想进了寺庙,那个和尚年龄大就往那个和尚身上瞅,看到袈裟不对就换下一个。就这样魂不守舍见和尚就瞅个半天,跑了好几个大殿仍旧没发现这戒易老和尚。直到我这样撞到一个同样稀里糊涂的小和尚,小和尚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开口。“女施主也是来找主持的吧?主持在弘德殿开坛讲经呢,你去那边找他吧。”
我咔吧咔吧眼睛,没想到这戒易老和尚还挺受欢迎的,很多女施主找他吗?我顺着小和尚的指引看着远处那最高大的建筑,一溜小跑奔了弘德殿。
女施主果然……真多啊!连弘德殿外都坐满了人,而且清一色都是女人。我来到仙岛国第一次在一个地方见到这么多的女人,莫不是凤都一半的女人都跑到这里来了?我想挤进去看看这老和尚到底有啥魅力,可是这些女人哪肯让路?“想见大师,排队!”
我靠!见女皇我都没排过队。但是也没办法,我只好站在大殿远处眯着眼睛透过人群看向大殿最里面的红衣袈裟之人,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主持打扮吧?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这…这哪里是个老和尚?根本就是一唐僧!高大威武细皮嫩肉,要多俊俏就有多俊俏,要多文雅就有多文雅!难怪迷得这些见惯仙岛国美男的女人都跑到这里听什么经,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这婆婆好眼力啊!
于是我急的抓耳挠腮一副孙猴子样,我有啥办法能在两天之内将这唐僧劝服嫁给栾玉凤呢?这万人迷不会像真的唐僧一样油盐不进一心向佛吧?难道我还要当一次孙悟空帮他上趟印度取得真经?老天!别吓唬我,我真不会七十二变。
或许就是我这副模样吸引了一直都在认真讲经的戒易大师,他轻柔的嗓子稍大的在殿内传来。“女施主身体不舒服吗?”
我左右看看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实诚劲儿也上来了,直接隔着这些女人大声的对戒易大师说。“我是替婆婆来向主持大师提亲的。”
届时大殿之内安静了,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戒易大师也呆住了,估计就没见过我这么直接的。好半晌他才回过神,一脸凝重的说。“女施主请回吧,贫僧自幼许身佛门,早已不在红尘之中,何来提亲一说。”
我的天呐!真是一唐僧,连台词都差不多。“佛祖说:身为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大师身在红尘之中怎可说成不在?难道是不敢面对,怕惹得情丝万缕不能自控,所以才要这么快把我赶出去?”
戒易大师文雅的笑了,从蒲团上站起。“既然女施主对佛教有如此之高的理解,明日的论法大会还望女施主大驾光临,若是女施主能论过到场的所有高僧,戒易愿随女施主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观音寺离开的,一路骑在马上我的脑海里全都是像苍蝇一样的念经声。看来明日是我的劫数呀!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别人絮叨我,如今不是别人,而是别人N个,我命休矣!
回到新府的时候我特意去看看楚世修,他人还没起床,估计是身体不好加上昨夜累到了。再低头看看我微微隆起的肚子,很自然的想起为我付出所有的栾迪,我有什么理由不拿下这个戒易大师?
于是我乖乖的跑到书房,然后让茹戏上街给我买了一马车的佛经,我就不信我狠K一夜就不能想出一个办法解决掉那群在庙里呆傻的和尚。
傍晚,楚世修听说我居然在书房里看佛经,他捏着帕子悄悄进来就是想看看我突然发什么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的嘴角抽搐。他的妻主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买了一大堆佛经摆在书房,居然是……为了睡在上面舒服。
“夫人!天黑了,回房休息吧。”楚世修看着毫无睡姿可言的我躺在满地横七竖八的佛经上,双手合实先念了几句佛经向佛祖恕罪,然后赶忙将我叫醒。他虽然现在还俗仍旧深信佛教,怎么能允许我如此亵渎佛经?
先抬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然后抬头看看一身宝石蓝锦服俊美的楚世修,天色昏暗看来很晚了。“什么时辰了?你怎么在我房里?”
楚世修抿了抿嘴角压住笑,看来我是真睡糊涂了。“夫人,现在是酉时,这里是书房。”
“啊!我的佛经!我还没看完半本。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听到书房我才想起来是来这里干什么的,我睡了整整一下午,书才看半本,我明天拿什么去和一群和尚论法?
都怪这些佛经,为什么都是字?连一幅画都没有,每个字都小的像米粒,一排排比催眠都好使,我勉强撑着眼皮看了半本,然后果断的决定闭目休息十分钟。结果这休息十分钟就变成睡了一下午,这下死定了。
☆、欲寄彩笺无尺素8
“夫人有需要佛经理论的地方吗?世修倒是可以帮忙。”楚世修一看我睡在佛经上流口水的样子就知道我不会是想信仰佛教,将我从佛经堆上扶起,极其贴心的询问。
我眨眨睡迷糊的眼睛这才想起来,眼前小狐狸可是荒山研究佛经三年,我怎么舍近求远非要自己看呢?“有没有什么佛教最高深的理论,至今都没有人能破解的?”他们出题一定会难住我,那还不如我出题难住他们。
楚世修松开搀扶我的手,然后看向满地的佛经,走过去随意的捡起一本《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傻絮絮,世上怎么可能有最高境界的东西?”
一听我的问题就知道我根本没有慧根,佛家讲究所谓佛法,亦非佛法。
我郁闷了,连小狐狸在荒山潜心研究三年都说没有,那我想在这一晚上找出来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四句话倒是挺好记,楚世修只说了一遍我便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夫人看累了,那我给夫人读一段《金刚经》吧。”楚世修看我呆在原地,一时兴起说是读,其实是手拿着《金刚经》给我背了一遍。人聪明就是好,那么长的经文他竟然全都能记住。
不需要看字,楚世修的声音又清润好听,将整卷的《金刚经》听完我竟然奇迹般的没睡着。就连吃晚饭我都是看着菜寻思着里面的意思,愣是咬着筷子当蒜苔,差点没将筷子吃掉。
楚世修见我如此上心,又想与我亲近亲近,吃完饭将《心经》给我背了一遍,一直到深夜我们才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我顶着熊猫眼上马,想了一晚上根本没睡。楚世修今日起的也很早,装扮妥当等在门口,知道我临时抱佛脚肯定是有事,所以如果我允许他就陪我一起去。
我骑在马上看着婉约如莲的楚世修,想想他对佛经的了解,果断的将他拉上马背,坐在我身前环着他修长纤美的腰肢,不知不觉想到前天的洞房,红了脸扬起马鞭,急速的离开寒王新府。
昨日我惊天动地的求婚已经震惊整个凤都,再加上今日‘唐僧’的公开论法大会,此刻的观音寺已经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比起昨日的香火鼎盛,现在更是人满为患。
我好不容易护着楚世修进到寺内,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僧人将我们领到论法的举办地,苑子已经布置妥当。为了可以方便更多的人听到这次论法,场景一改高台置于一方的习惯,改成了以圆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圆型摆设的蒲团中间有一个空地是给我准备的,蒲团之上早坐满几十位身着袈裟的老和尚,‘唐僧’当然也在其中。
年轻俊俏就是优势,好几十个和尚,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见我盯着人家俊俏和尚看,楚世修突然明白我为什么就耗上佛经了,心底酸酸的低着头,却不敢动声色只是跟在我身旁。
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我绝望的翻个白眼,看来我今天要不先发制人一定会被这群和尚念死。
“你站在这里等我。”空地不大,我想请外援的可能性根本没有。只好认命的吩咐楚世修,然后自己进到那个圆圈之中。
在众僧没开口之前,我大声的问出苦思一晚上的问题。“各位大师都是得道高僧,今日小女不才想问各位大师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各位大师青灯古佛日日念经苦修光阴几十载,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普渡众生,早日登上极乐世界。”众僧脸上挂着向往的笑容,我这问题太简单了。
“那何为极乐世界?”我挑了一个最少有八、九十岁的老和尚问,要挑战就挑战最厉害的,我要让‘唐僧’心服口服。
老和尚看看其他和尚,欲张口的话却不能说出。其他和尚也有些茫然了,最后他只能自己回答。“当然是没有苦难的净土。”
我摇摇头看向一旁的人群,人群中有一个农妇从穿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出家境绝对不富裕,这次来看论法还带着自家孩子,男孩儿极度调皮,此刻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大姐,这是你的孩子?精力真充沛,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很聪明。”
农妇没想到我刚开始论法就把话题扯到题外人身上,微微有些怔愣,听到我夸奖她的孩子当时就笑颜如花嗓门极其高大的回话。“嗨!别提有多淘了,不过一看见他我和他爹就什么气也没有了,再累看见他也觉得值。”
“这就是极乐世界。”我笑了。“那只是一种感觉,并不是所谓的某个方向。”
老和尚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一副我胡说八道的样子。“若是如此简单,那人间岂不是处处都是极乐世界吗?那死后人们要去哪里?”
我继续道:“如果有什么地方可去,那《金刚经》就是在打妄语。”
提到庄严的《金刚经》楚世修才抬头看着我,他只给我念了一遍真的很好奇根本没有一点慧根的我到底能在《金刚经》里获得什么启迪。
我迎着楚世修的目光淡淡开口。“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金刚经》的最后四句话,那么,去极乐世界是不是也是一种法?它上面又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么极乐世界是不是一种相?就连《金刚经》本身也是一种法,也是相呀!”
戒易大师一改沉默不语的态度,从蒲团上站起来,双手合实。“那佛祖为什么还让我们念?”
我想了想,将昨夜的思绪理顺。“佛法其实是一种‘无主宰,非自然’的法门,它不是迷信,更不是崇拜,然而我们一般人都有个习惯,就是被一种观念所支配,否则便没有方向和目标。可真正的佛教,是先立后破,正像您这样先确立疑问,但如果不念,怎么会产生疑问呢?这就是要破的预兆。再者说,经文本身就是在破自己,好象什么都没说,比如《心经》,什么都是无,那《心经》有吗?这就是自我否定,自我清除”
“那么佛法还要不要修呢?”戒易大师看着恢宏的寺庙开口。
“当然要修,但它的修持是为了破,对象是一个个相,相里面包括观念、经验、教条、习气等,特别是习性,这个相是修持的最重要对象,我们许多人在修法时,也是跟着习性走,比如贪住在那个境界里,把经文作为逃避现实的工具,作为寄托的媒介,这仍然是习性使然,而决不是佛陀的目的,他是让人们解脱,解脱的对象就包括这些,怎么又让我们抓住某个境界不放呢?”当着这么多和尚的面让人家不修,我是找死嘛!我来是为了带走戒易和尚一个人给我婆婆,若这么多老的少的和尚都离开寺庙,我要往哪里安置?
“那破相的好处呢?”戒易又望了望众僧,心底生出了一丝希望。
“生出智慧呀!”我笑答:“当什么都无法寄托时,自然会内观心态,觉察感受,这自然会形成自主之心,当一切了然于心,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还有什么会牵挂的,人不就变得轻松了吗?这就像一个孩子,哭完就完,吵完了还是好朋友,没那么多观念和情绪干扰,就算呈现出来,也是方便之门,不会当真,于是,三昧生出来,所谓游刃有余,在生活中,便少了许多烦恼,人就会健康、快乐,这就是所谓的极乐世界。”
我的话令在场的所有和尚都一脸向往,似乎自己已经到了极乐世界一样。真没想到一顿瞎掰居然也过关了。
戒易大师双手合实口诵佛号,然后当着众人震惊的目光将身上的袈裟取下。“女施主大智慧,贫僧愿跟随女施主修行。”
耶!我摆出一个剪刀手,乐颠颠的对一直处于呆愣状的楚世修傻笑。
“花轿当然不能进到观音寺来迎娶您,今晚就委屈您去我府邸吧,明日栾府的花轿会在吉时迎您过门的。”我笑的像阳光下的向日葵看着戒易大师,一路行来才缓过劲和他说话。
戒易大师骑在白马上更加的像唐僧,听了我的话一顿。“栾府?不知小姐欲将贫僧嫁与谁?”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和尚真是念经念傻了。“栾玉凤。”
戒易勒住马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好半晌才开口。“贫僧昨日打赌是说愿随女施主离去,可贫僧没说过会嫁给女施主的婆婆,此事万万使不得。”
这年头和尚也会耍赖皮吗?不嫁给栾玉凤,我苦心把你从寺里带出来干嘛?
正在我无比郁闷的时候,身后追来了一队武僧,个个手握少林棍冲到我面前。“观音寺不可一日无主持,小姐慧根极佳,请小姐到观音寺做主持吧。”
☆、欲寄彩笺无尺素9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听说过抢亲的,抢钱的,还没听说过抢人当主持的。我傻眼的看着眼前这些武僧,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话,戒易大师有话了。“此事甚好,小姐有如此慧根应当点醒更多迷惘之人,做主持造福众生再合适不过。”
点醒更多迷惘之人?我自己都是个迷惘之人,我还要去点谁?我家大大小小俊美无双的夫君那么多个,我要是出家可真就造福众生了。我满头黑线好想破口大骂,但是看看人家武僧手里的少林棍,我只好改柔情攻势。
手抱着我家小狐狸纤细的腰肢,真有点抱一下少一下的凄凉感觉。“寺里晚上允许带夫君睡觉不?”
“不允许。”武僧们看着我明显色迷迷的手转过头去,语气坚定的回答。
“寺里允许每餐有鱼有肉,有烧鸽子当夜宵吗?”这是我最低的伙食标准好不好?
“不允许。”武僧们极其无奈的回答。
“寺里允许家人每月给送十坛酒探望探望我吗?”我都把观音寺当成监狱了。
“不允许。”这次连戒易大师都跟着异口同声回答。
“靠!什么都不允许我去你那里当什么主持?是你们是主持还是我是主持?”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搞什么飞机?
楚世修坐在我怀里实在忍不住都笑出声了,这些要求看在和尚眼里当然无法理解,可是他在我身边很清楚这些都是我最日常的需求,看来他的妻主就算再有慧根这辈子也无法修行。
“小姐,修行在于……”戒易大师又打算开始他那苦口婆心的唧唧歪歪,我连忙向他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还要骗他嫁给我婆婆,我可不希望被他念烦然后将彼此的关系恶化。
“修行在于什么我稍后回答你,至于各位武僧叔叔,我家里大小夫君几十名,上有母亲和几十位爹爹,一家人就靠我一个人过活,你们把我带走当主持没关系,我一家几百口人你们来养活吗?你们普渡众生、慈悲为怀的好心肠难道要看我们家破人亡?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硬生生在眼角挤出几滴眼泪,苦苦哀求。
我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是在仙岛国这种家庭也不是没有的。仙岛国男女比例大大失调,这些武僧也都是出自普通人家,想想我的话也觉得此事有些伤天害理,最后在佛法的教化之下悻悻离去,留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我。
“戒易大师认识我婆婆栾玉凤?”三个人两匹马继续向寒王新府出发,我想起被武僧打断之前的对话。
“栾夫人是寺内常客。”这话有内容呀!常客,怎么个常法呢?
做为一个正常的仙岛国女人,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当然是追。栾玉凤无论因为张维茹,还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和唐僧一样俊美的和尚,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一定要将人家娶回去,这之前定是穷追不舍纠缠着人家。
“那婆婆对大师的真心,大师也早就知道吧?”要说不知道,那肯定也是装的。甭管出没出家,异性之间的暧昧若说一日不知有可能,老是不知除非是草木。
“……栾夫人心中所爱已逝,对贫僧不过是移情,若说这种感情是爱,那众生皆有爱。”原来这戒易大师不光认识栾玉凤,对栾玉凤的事更是相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