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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微尘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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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打湿了,眼睛又红又肿,捧着马依依给她的咖啡马克杯取暖,整个人精神恍恍惚惚。
  女孩姓唐,是A大已经毕业的学生,正为感情伤心,徘徊不定无处可去的时候,想要曾鲤用塔罗牌替她看看还怎么挽回爱情,还有没有希望。
  曾鲤顿时觉得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倾诉的好友,而不是一副塔罗牌,但是她还是没有拒绝她,集中精力替她开牌。
  曾鲤忍着口腔里的不适,一张牌一张牌地给女孩儿解惑。
  翻开最后一张的时候,是“魔术师”的逆位。
  牌面的寓意很不好,曾鲤委婉地解释给她听。
  而女孩儿愣了愣,突然用手将桌布上已经揭开的塔罗牌急匆匆地收起来,整理成一沓递给曾鲤说,“可不可以替我把刚才的问题再卜一次。”
  曾鲤看着她,神色忽然就淡了下来。
  “不行。”她说。
  “最后一次,只一次,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我可以再点杯咖啡,或者两杯。”女孩乞求着,一眶泪水盈盈欲滴。
  曾鲤忍不住了,说道:“如果你需要勇气或者帮助,一次占卜就行了。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如果你不满意我给你的答案与你希望的不同,只是寻找一种心理暗示,哪又何必需要我。”
  她说得很直接,没有留余地。
  女孩顿时无声饮泣。
  曾鲤叹了口气,将塔罗牌收捡起来,离开了桌子。
  马依依说:“对付起女人来,你比我狠多了。”
  曾鲤面无表情地答:“恨铁不成钢。”
  过了一会儿,Carol’s的第一大股东伍晗有气无力的推门而入。马依依瞥她一眼,“今天你不是休息了半天吗?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伍晗幽幽叹气:“别提了,被几个男人折腾了一个通宵。”
  马依依捏着嗓子故意问:“他们怎么折腾了你一个通宵啊?”
  伍晗剜了她一眼。
  “昨天我不是值夜班吗。然后十一点多来了一群喝醉打架的男人,打得一头血还要继续喝,把急诊室闹了个翻天。”
  “有个三十多岁的男的,我要给他缝针他,居然拉着我的手,醉得哭着叫妈。”
  “噗——”窦窦忍不住乐了。
  “三四点刚把这群人处理完,要躺一会儿,结果郊县的下级医院又来电话,说有个急诊病人要转院,然后又跟着救护车去接病人,一来一回就天亮了。九点多开始交班了,我才开始写病历,弄完差不多十二点了,我哪儿还有时间睡觉啊,下午在家又失眠。”说完,伍晗打了个哈欠。
  曾鲤终于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又转到急诊去了?”
  伍晗说:“不是每个科都要转一圈么。你嘴巴怎么了?”
  马依依说:“她妈怕她嫁不出去,带她去整容了。”
  “是整牙,不是整容……”曾鲤解释。
  “你整牙怎么不去我们医院,我认识一个医生,手艺还不错,早知道我带你去。”
  “你们医院?”马依依问。
  “好歹是三甲。”伍晗不服气,她无论在哪儿都有一种强烈的集体荣誉感。
  “人家去的是A大口腔,你们能比么?”
  “A大挂的谁的号啊?”
  “艾景初。”
  过了会儿,马依依偷偷又问:“你和那个谁真没什么?”
  “真的,比珍珠还真。”曾鲤信誓旦旦地回答着马依依,老实诚恳的模样十足。
  马依依失落了。
  曾鲤瞅了瞅她,在心里浅浅地叹了口气,如果真有什么,那也只是一颗停留在回忆中的好奇心。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星期四。。。。。存粮快没了就断粮了。省着点发。。。,就继续霸王我吧,继续霸王我的话我就不给慕老师出场了。就不。就不。
  推荐lolo的,小清新现代文
  


☆、2——1

  曾鲤和伍颖、马依依是Z大的室友。寝室原本住的是四个人,结果有一个同学才念了几个月就退学了,以后那个空床却再也没安排过新人来。
  她们三个人并非一个专业的,曾鲤学的是图书档案,马依依学中文,而伍颖是临床医学的。Z大不是什么知名大学,但是校址在A大旁边,沾着点名校的光,也勉强发展成了一所综合性大学。
  曾鲤的专业最生僻,她本来报考的是计算机系,结果当年因为该系录取线太高,才被调配过去的。
  她一直是个很怕寂寞的人,到了Z大,所有高中同学好友都消失不剩,于是她把目光赶紧转到同室两人身上。
  可是,哪知马依依和伍颖两个人是高中同学,长期要好,恰好念了一所大学,而且是伍颖的爸爸托人故意将两人分在一间寝室,好相互照应,适应新环境。她俩自然而然地从一开始,就将曾鲤排斥在圈子之外。
  曾鲤个子高挑,样子纤细清秀,档案专业班女生不多,加之她不善于利用外表和人打交道,熟人可以大侃特侃,对着不熟的人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便容易让人误会她是故作冷傲孤僻,往往使人敬而远之。她本来从小学习不太好,能考上Z大都是十足幸运,但是进入大学校园后的那点小兴奋,却被这种孤单的惆怅冲淡了。
  除了爱情之外,如何赢得同性间的友谊,或许也是那个时期的女孩最在意的事情。
  第二天是周日,曾鲤这周也得上班,大家放假的时候正是他们忙的日子,所以一般都是轮休。早上一开门,她抽空先去收拾昨天同事下班时留下来的书。等她忙完坐下去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也出现了好几个读者,大家都在静静地找着书,有时候还站在书架前驻足细细翻阅。
  借阅室的另一侧是巨大的玻璃窗户,窗下有几张圆桌子。因为楼下有专门的阅览室,所以这里桌椅不多,只供不能外借的读者偶尔坐着翻翻资料。但是,曾鲤所在的学术专业类,在图书馆的最高处,一到冬天,光线充足,窗外正好对着旁边市政公园的一角,好多人都喜欢坐在这里晒太阳。
  过了一会儿,有个读者请曾鲤帮他找书,曾鲤查阅了下代码就带着那位读者走到最里头去,结果不知道是谁以前翻了之后随手乱摆地方了还是怎么的,找了好久都没找着,曾鲤怕门口有人等着借还书,只好作罢。
  回到座位,曾鲤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不知道是哪位刚进来的读者准备归还,估计进门没看到曾鲤的人,就随手先放在扫描器旁边了。书名是《颅颌面部骨骼牵引成骨》,又厚又重的一本译文书,像砖头一样,且价格不菲。从它第一回放在书架上至今,外借的次数估计五个指头都数的出来。但是,曾鲤对它记忆犹新,却是因为她那天曾经一喷饭,就将芹菜和面皮喷在了它封面图片的骷颅头上……
  曾鲤走了几步四处张望了下,看到了艾景初。
  他抽了本书,耐心地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看。今天阳光格外好,从玻璃透进来,一根一根的光柱暖暖地照着借阅室的地面、桌面,以及他的侧脸。那些光线从另一边射过来,让他的眼睛禁不住眯起来一点,眉头微蹙,而在半明半暗中,五官更加立体。
  桌下的长腿一条打开,一条稍有后缩,而上身却是略朝桌子前倾,左手扶着书页,右手的五指微微蜷曲,扣在桌面,在日影的拉伸下显得格外修长。突然,他右手的手指动了一下,从小拇指开始,然后是无名指、中指、食指,自左到右,四个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他指甲短,而且用的是指腹与指尖之间的部位,所以没有指甲的磕响,轻盈的飞速的,发出极小的声音。敲一两回,他会停好几秒钟,然后又是漫不经心地敲下一次。
  艾景初便这样平静地坐在初晨日光下,一半沐浴着暖阳,一半隐约在光影中。
  曾鲤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周纹跟她谈病历的闲聊时候说过,以人类特别是东方人的审美观来说,鼻尖、嘴尖和下巴尖从侧面看去,三点能连成一条笔直的直线的话,才是最完美的轮廓比例。有的人牙齿长得一点不突,可是因为下巴后缩进去一点,也会给人一种不适和突兀;有的人有点小龅牙,但是下巴和鼻子很立体,将这三点一线撑起来,这样的外形也不会让旁人觉得牙齿很难看。
  她抬头再看了看艾景初的侧脸,绝对是周纹口中那种三点一线的美人范本。
  这时,有读者要办借阅,曾鲤便回到座位将艾景初的那本书挪到旁边,继续工作。来来往往,又有了不少人,借的借还的还,大家都是默不作声。
  又过了一些时间,曾鲤闲下来,朝艾景初那个方向张望了下。他们之间隔着一排高大的铁制书架,曾鲤能透过那一排高低参差不齐的图书期刊,看到艾景初的半截身影。
  偌大的借阅室,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脚步声、人声,只能隐隐听见楼下公园里游乐场的音乐。日光随着时间的流过,缓缓地在他身上移动着照射的角度。
  这要是让马依依的妈妈看到,说不准就是她那句挂在嘴边的常用语:“做妈的怎么把儿子生养得这么好,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名牌海龟,还有高学历、好职业,每一条都是光环。
  曾鲤笑了下,有些自嘲,重新把电脑的浏览器打开,进入她常去的那个本地论坛。她是其中一个叫“都市了望”的版块的版主之一。她上班能上网,且大部分时间空闲,于是在经常去的这个地方申请了个版主的位置,平时就是删删广告,整理下论坛发帖秩序,还可以认识一些朋友。
  前段时间关于A大老师的帖子早被别的话题淹没了。她连着两天没出现,也没啥大事,于是随意地打开一些新置顶帖子,其中一个是组织全论坛网友AA制吃团年火锅的消息。
  这时,艾景初站了起来,拿着手里那本书朝曾鲤走来办借还手续。
  他站着,她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她对着电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她一直和不熟的人有点交流障碍,总是徘徊说和不说之间。她怕他没认出她,就贸然说话很失礼;又怕他已经认出她,而她又却故意装着不认识,显得更加失礼。何况,以后还要继续很长一段时间的医患关系,说不定会更加难处。
  于是,曾鲤抬起头嘴角勉强地扬了扬:“艾医生,好巧。”
  艾景初低下头,目光在她脸上掠过,有点疑惑。
  曾鲤心中暗暗叹气,他果然不怎么认识她。她上班穿着深蓝色暗条纹的西装作为统一制服,头发还必须在后脑勺兜成发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足足老了十岁,和平时打扮完全不同。况且他每次看到她都是张大嘴,脸蛋处于变型状态,平时他又是一天瞧百来号病人,估计分不清谁是谁。
  早知道如此,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如今骑虎难下,不解释一番更加让人奇怪,于是曾鲤站起来介绍说:“我是您的病人。”说着,张开嘴露出牙套证明给艾景初看。
  艾景初一看到她的矫治器,便淡淡吐出两个字:“曾鲤。”
  她的名字被他念出来,尾音会拖长一点,低下去拐个弯再扬上去,有种奇特的质感。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但是比昨天好多了。幸好恢复得不错,不然真会让很多年轻异性失望。
  因为他有一副让人过耳不忘的嗓音。
  曾鲤浅浅地笑了下算是回应,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挺有意思,记不住病人的长相,却能清晰地记住每位患者的牙齿状况和病例资料,要见到矫治器才能想起来叫什么。
  完美的职业素养。
  谈话到了这里,有些冷场。
  曾鲤急忙把书和卡拿起来一并递还给艾景初说:“您忙您的,我继续上班了。”一句话算是作为结尾告别词。
  艾景初接过去,点点头默然离去。
  过了两三天,曾鲤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适应了牙套的存在,不像有的人说的那样恐怖。嘴皮子里面磨破了一点是肯定的,但是牙龈没有红肿。
  过年的时候正是师生放寒假,口腔医院除了值班和住院部大部分科室也会休假。所以艾景初上次告诉曾鲤如果不是矫治器有特殊情况,那么下次复诊时间是年后,正月十五前的头一天。
  开头几天,曾鲤都是乖乖地谨遵医嘱,小心翼翼地喝了很多顿粥,后来看到马依依一个人吃卤味,实在嘴馋,就试着啃了两个鸡翅膀,吃完之后发现其实没什么问题,就大着胆子开始一一破戒了。
  窦窦说:“小鱼姐,你别大意了,我们寝室也有人正牙,好像磕掉一次矫治器,又会耽误好几个月的治疗时间。”
  曾鲤心虚地说:“你可别吓我,真的假的?”她年纪一大把了,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治疗时间。上次听周纹说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成年人的治疗时间比孩子还要长。她当时就想撞墙而死,要不是牙已经被拔掉两颗,她肯定立马走人。三五年?岂不是意味着要是她三十岁了,穿婚纱生孩子都要戴着牙套?周纹还一本正经地安慰她:“这你不用带担心,孕妇会取下来的,因为怀孕期间牙齿松,不适合治疗还容易得牙周炎。不过,我还没遇见过怀孕后仍然在正牙的,也许艾老师有经验。”曾鲤却宽心不了。
  马依依却笑着说:“艾景初亲手粘上去的,怎么会掉。估计钻石都没你的牙套硬。”
  经过窦窦的劝告,曾鲤不敢再撒欢胡吃。但是到了周五正好是网站的团年饭,曾鲤不得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伍的名字和前面有不一样,是我早改了,忘记改前面存稿箱了,我以后纠正。
  下次更新时间,下周二。。。。。
  看在大段大段艾老师的分上。。。。下一章也会是满满的艾老师。
  慕老师,她们抛弃你了,还是回家带孩子吧。


☆、2——2

  当天的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搭了个室外的舞台,还请了电台的主持人来主持了一台节目。文艺节目的间歇,穿插了对去年一年网站重大事件的盘点和总结。
  先是女性版块、文学版块、房产版块、自驾骑行版块上场,最后才是曾鲤所在的社会热点版块,作为压轴。
  他们版和教育版在年中和年底一起策划了两个活动。一个是暑假时候为山区的孩子建课外图书室,另外一个是秋季开始筹集过冬衣物,这个则是夏天去了山区看到孩子们现状的时候大伙儿临时起意的。
  捐赠图书室这个事情,是曾鲤提议的。当时站长想在站内发起一件有意义的公益事件,要大家出谋划策。曾鲤就想起之前她跟着馆长到下面乡镇和文化局的领导们一起检查农村文化事业建设。说实话,各地只做了表面功夫,检查的当口地方上现请了一些附近农民居民去图书室装腔作势地坐着看书,里面的杂志、书籍乏善可陈。由此可想,那些偏远山区里的村小又该怎样。
  正巧市图书馆也要搞一个类似的活动,需要媒体和社会支持,曾鲤就替网站和图书馆联系了下。
  “贾小鱼。”一个男人在背后叫着曾鲤的网名。
  曾鲤回头一看,是和她一起管理“城市了望“的“刀锋”。刀锋原来叫宁峰,不胖不瘦,干练地留着平头,还取了个异常硬朗的马甲。
  “老宁,什么事?”曾鲤问。
  “教育台的记者想要采访下你。”宁峰说。
  “采访我?”曾鲤诧异,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一位年轻的女记者从宁峰后面冒出来,笑着对曾鲤说,“就随便聊两句。”
  “我……我……你采访他们吧,我没什么可说的。”说着,曾鲤就想躲。
  “我们就做个专题,大家都采访了,你也说几句吧,帮个忙啊。”
  “我说不好。”
  “没事,最后还要剪辑,要是不好,我们就不播。”
  听到这里,曾鲤才放下心来。
  女记者见曾鲤松口,回身取过话筒和摄像师沟通了下就要开始。
  曾鲤趁机用手抿了抿头发,一张嘴就后悔了,她还戴着牙套……
  活动后,大伙儿去聚餐,参加的人就更多了。整个火锅店一层都被包了下来,商家还在门口牵了一根条幅“热烈欢迎大地网的网友们,菜品一律八折”,让曾鲤看了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大家吃饭的时候一派热情祥和,时不时地相互介绍网名和真名。曾鲤也是第一次参加除了版主以外还有其他普通网友的聚会。
  有好多陌生的面孔,但是ID又是非常熟悉,聊了两句之后,突然就像久违的知音一样。曾鲤有点喜欢上了这种交流方式,不需要去彼此试探,一下子在现实中就多了不少老朋友。她很开心,摆脱了她和陌生人相处的拘谨,跟着大家一起喝了点小酒。
  饭局结束后,宁峰要送她回家。
  曾鲤摆了摆手,“我自己搭地铁,很近的。”
  她一个人步行了七八分钟,走到地铁站对面。过马路的时候,正好看到街那一边的电子屏幕上在放本市新闻,里面对着话筒说话的那个人正是她曾鲤本人。
  曾鲤以前看过一本杂志上说,要将一个爱美的女人折磨崩溃很简单,关在屋子里,不给她镜子就行了。念书的时候,班里那些最美丽的女同学总爱将镜子放在手边或者桌上,随时拿出来照一照。可是曾鲤自己却不爱照镜子,总觉得照出来的自己不是那种想要的感觉,哪怕她每次经过路边的橱窗时,总爱在那片模糊的玻璃光影中寻找自己的身影。
  当她站在街上,突如其来地第一次看到在荧幕上被放大的自己,真是觉得别扭极了,恨不得挖个地洞转进去,或者扯一块布将电子屏遮起来。那片荧幕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让她将自己所有的缺点,哪怕是眼神中的丝丝惶惶不安都一览无遗。
  她看着屏幕走着走着步子僵硬了起来,突然手机响了。她埋头去翻包里的手机,脚下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两个人撞了个满怀,手机砸到地上摔成两块。
  曾鲤急忙低头一看,是穿着蓝色社区交通服,在马路边收临停车费的一位中年妇女。对方刚才也正在一心一意地朝另一头新停在路边的红色轿车跑去,着急收费,所以也没注意到曾鲤。
  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曾鲤准备先道个歉,可是没待曾鲤讲话说出来,那中年妇女张嘴就开骂。她一边走去继续收费,一边回头骂曾鲤,嘴里的脏话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
  曾鲤愣了,捡起手机,涨红脸,站了一会儿转身走。
  待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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